江湖一品郎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四十五章
    “血轿”停在山下的竹林内。
    钱如意独自悠闲地坐在一块青石上,看着杜小帅指挥,大家忙着赶制风筝。
    这个风筝可真够大,足可列入“金氏世界记录”。
    它是一只大蝴蝶,光是展开的两对翅膀,就有三丈七八,身体也有两丈来长。
    骨架是用竹子剖开,削成竹条绑扎成的,竹林里有的是竹子,就地取材,要用多少有多少,一点成问题就不知将用什么来“糊”它了。
    杜小帅一面亲自动手绑扎,一面向身旁的钱如意轻声道:“娘,到底这顶宫轿原来乘坐的那位老太太,她究竟是什么身份?”钱如意问道:“你想追查‘血旗令’的下落?”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没啦,诗诗那天跟孩儿提到,她曾经跟几个姑娘闲聊过他们,她们和那四位大叔,是奉命护送老太太到苏州城外,约好到时候会有人去接的,诗诗猜想去接的人可能就是她娘。
    这些姑娘虽不清楚是谁去接老太太,但她们总知道是谁派她们护送的吧。
    “钱如意道:“我也问过他们,他们只是奉命护送那位老太太,其他的一概不知道。”
    杜小帅眨了眨眼:“他们的师父是谁?”
    钱如意笑道:“你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啊!告诉你吧,他们的师父姓黄,是退休的老镖师,如今在京城开了间武馆是不是想去京城找他?”杜小帅揉揉鼻子有点糗:“以后再说啦,现在这里的事还忙不过来呢。”
    钱如意沉吟了一下,忽问道:“帅儿,你想出的这个怪点子,真能管用吗?”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惹笑:“到时候就‘栽’(知道)了,不过,这”可在老天爷帮忙,诸葛亮在此没错,但得要能借到东风才行埃“钱如意眉头一皱,忧形于色:”帅儿,这样太冒险了吧?!岸判∷?仕始绲溃骸蹦?ǘ龋?话旆ǎ├玻”纠次沂谴蛩闾旌诤螅?蔚交苹ǖ荷先サ摹?
    可是照红红说,根本不可能,大概游不到一半,就被湖中的‘食人鱼’啃光了,还嫌我肉少不够分呢!扒?缫獾P牡溃骸本退隳隳芫鹊昧耸???衷跄艽?潘?映龌苹ǖ海俊岸判∷О讯?湟坏?骸澳锬?趺凑庋?氩豢?『⒍?植皇茄钚⌒埃??贰?芄Α??
    只要让我‘空降’到岛上,不把‘一统帮’搞他个天翻地覆才怪!扒?缫庖⊥非崽荆骸鞍Γ∥艺婺媚阏夂⒆幽?ǘ龋?话旆ǎ?……如果你遇上了‘他’呢?”
    杜小帅笑得很苦:“你说一统帮主?”
    钱如意微把头一点,正色道:“他已决心要亲手杀你,但你……你却不能杀他!”
    杜小帅真是瘪透了心,不再说话了。
    大伙儿默默绑扎,不一会儿已将整个风筝骨架扎好。
    杜小帅亲自检查一遍,看看扎的够不够牢固,认为满意了,才命两名少女去把帐蓬取来。
    哇噻!他还真会动脑筋,又来个就地取材,这下好好的一顶帐蓬可报销了。
    “血轿”的底层,简直就是个小储藏室,又象百宝箱,里面包罗万象,连剪刀,针线这些玩意都有。
    本来嘛,钱如意本身是妇道人家,又带了八名少女,经常置身深山密林中,从不投宿客栈,日常用品必须样样齐备,少了一样就麻烦啦!
    可是没想到,竟会让小伙子派上了用常
    他拿起大剪刀,先向钱如意逗笑:“娘,帐蓬先借给孩儿用,改天赔您一个又新又大的。”
    钱如意还能说什么,只好报以苦笑。
    杜小帅得到娘的批准,便指挥起来,大伙儿一齐动手,将帐蓬整个拆开,摊开成一片片的。
    小伙子有板有眼,把拆开的一片片帐蓬,蒙在风筝的骨架上,照着适当大小剪裁。
    但风筝面积大,怎么拼凑还是不够。
    这下可伤脑筋了,临时上那里去找布啊?
    不用担心,小伙子的怪点子多的是,只见他在钱如意耳旁轻声嘀咕了几句,钱如意便斥道:“胡闹!”
    杜小帅却嘻皮笑脸:“娘,这是没办法的办法,改天孩儿买新的赔她们就是了嘛。”
    钱如意断然道:“不行!这么冷的天,要她们挨冻哪!”杜小帅一副撒娇相,噘着道:“娘,您看快起风了,东风就快来,我这个诸葛亮怎么可以没有准备好嘛……”钱如意仍然摇头道:“这个主意绝对不行,你可以把风筝改小一点呀。”
    杜小帅揪成了个包子脸:“娘,知道孩儿有多重吗?好几十斤哪,风筝太小载不起我,掉进湖里可玩不起来啦!”
    风筝终于大功告成,现在要试飞了。
    八名少女分为两组,合力各抬起蝴蝶风筝的两对大翅膀站好,红红与范桃花则抬着尾部。
    杜小帅由两名中年壮汉协助,在十余丈外紧紧抓索,大喝一声:“放手!”
    抬着风筝的十人一放手,杜小帅他们三人就掉头拔脚飞奔,大蝴蝶便向空中升了起来。
    巨大的风筝逆风而起,逐渐升高。
    杜小帅他们向旷野飞奔,不断将手上长索放出,直到只剩下几尺才停止。
    哇噻!大风筝的力量好大,要不是杜小帅功力深厚,加上两名中年壮汉协助,简直就要让他飞啦!
    范桃花,红红及八名少女,看得忘了寒冷,一个个兴奋地鼓掌喝采。
    连钱如意也眉开眼笑,为她这“天才儿童”的儿子伟大成就,感到无比的欣慰。
    杜小帅更是爽到了极点,又跳又笑地大叫:“行啦!万岁!万岁……”钱如意突然眉头一戚,想到了个大问题,长索只有百来丈长,风筝如何能飞到黄花岛的上空的,让小伙子空降而下?况且,这么大的风筝,目标显著,岛上的人不都是瞎子,绝不可能有看没有见,只怕人还没降落,就成了他们的空中飞靶!但她见儿子这么兴奋,实在不忍心泼桶冰块让他凉啊凉的扫兴!
    试飞成功,杜小帅便一声令下:“收!”
    一名中年壮汉立即上前协助,帮着他将长索一把一把往下拉,另一个则将回的长索,在臂与肘上绕成一圈一圈的。
    风筝逐渐落下,十个女子一拥而收,合力把它接祝钱如意忙过来问道:“帅儿,你有好几十斤重,这风筝吃得住吗?”
    杜小帅充满信心,眨眼道:“安啦!我马上试给您看,飞不起来我就放弃。”
    钱如意无可奈何,只好叮咛道:“千万小心啊!”杜小帅笑了笑,指挥十个女子把风筝抬回原来位置,自己把两脚套进大蝴蝶腹下的两个环索,再双手抓住前方的横架,交待十丈外紧紧抓住长索的两名壮汉:“我叫一二三,你闪就开始向前跑。”
    然后吩咐十名女子道:“他们一跑,你们就快放一工,好了,现在准备,一……二……三…”“三”字一出口,就见两名壮汉向前拔脚飞奔,十名女子也同时放开了手。
    就在钱如意提心吊胆时,风筝向空中升了起来。
    杜小帅“呀呼!呀呼……”地怪叫着,风筝愈升愈高,看得下面的人更是齐声欢呼,鼓掌喝采。
    长索将要放完时,突然吹起一阵强风,两个中年壮汉拉不住了,被拖得直向后退。
    钱如意见状大惊,立即掠身赶去,助他们一力,施展出“千斤坠”功夫,才使空中的风筝稳祝但风力太强,拉得紧紧的长索突告崩断,只听众女吓得齐声惊呼!
    “碍…”
    这下小伙子可成了乐极生悲,尝到了断线风筝的滋味!只见大蝴蝶随风飞舞,愈飘愈远,片刻间已飘过山头。
    钱如意大惊失色,带着众男女急起直追。
    一转眼,大风筝已旋转着直坠而下,落向了山后。
    钱如意他们翻越山头,一路追寻下去,却已不见了那只大蝴蝶的影踪。
    幸好范桃花的那身花衣衫特别醒目,见它高挂在树梢上迎风招展,大个儿奔近一看,衣衫已成了破布条,挂在树上是没错,风筝却已掉落在山沟里。
    杜小帅摔得鼻青脸肿,坐在地上看着破碎的风筝发呆!直到大伙儿到了他面前,他才抬起头来瘪笑不已。
    钱如意忙趋前关心地问道:“帅儿,摔伤了没有?”小帅一脸臭相:“人是没伤,风筝……”钱如意斥道:“别再提风筝了,你又不是表演特技,想玩命哪!”杜小帅霍地跳起来:“大家快来帮忙,把风筝抬上去修理啊!”钱如意喝阻道:“帅儿,你……”杜小帅有听没有到,指挥着二男十女,合力把凤筝抬出山沟,气得钱如意直跺脚,却又对这宝贝儿子设法度哪!
    唉!天下父母心啊!
    这下大伙儿可被小伙子整惨了,一个个累得精疲力尽,翻山越岭的把那大的风筝,抬回到原来的旷地上。
    不过,这倒是御寒的好方法,经过这一番折腾,大家都是满身大汗。
    一点也不觉得冷了。
    但整修可又有麻烦了,折断的骨架可以接上,可是能用的布料全部用完,加大家的衣服都被拆开,这会儿修补上那里去找布嘛?钱如意连大披风也派上了用扬,她身为“血轿”主人,总不能把一身宫装脱下,只在“内在美”的内衣裤吧?!那太不象话!整修工作可不能停,范桃花马上表现出壮烈的一面……毅然脱下了肚兜。反正她也不在乎别人看。
    其实,她就怕人家不屑一顾呢!
    红红和八名少女一看她脱下肚兜,虽然很不意思,也只好硬着头皮照脱不误了。
    这一来可了,十个女的全成了上身赤裸,仅留下一条内裤,那可不能再脱啦!
    钱如意顿时又好气又好笑,拿这宝儿子没有一点皮调。
    好在那两中年壮汉读过圣贤之书,深知“非礼勿视”的道理,连正眼都不敢“瞄”她们。
    杜小帅当着钱如意面,更不敢露出“猪哥相”,还得装出一本正经的,忙着指挥大家进行修补。
    忙活了整个上午,整修工作终告完成。
    小伙子把断绳结处仔细检查一遍,才走向钱如意面前笑:“这回没问题啦!”
    钱如意给他个大白眼道:“帅儿,你真是的是太不像话了,这会儿万一被外人撞见,成什么体统!”
    杜小帅揉揉鼻子道:“安啦!这会儿各路人马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了,谁还会跑来这里偷看!”
    钱如意叹了口气,忽问道:“你有没有把握,用风筝一定可以把你送上岛去?”
    杜小帅笑得很贼:“孩儿已算过风向,天一会由西南风转为东北风,到时候风筝升到空中,我只要把长索斩断,风筝便会飘向黄花岛上空,孩儿可以操纵蝴蝶翅膀,控制它向下降落……”钱如意截口:“万一控制不住,落进了湖里呢?”
    杜小帅耸耸:“孩儿的运气不会这样衰吧?再说,爱拼才会赢啊!”
    这时红红走了过来,反正她全身上下,早被小伙子看光光啦,也就不在乎了,她大大方方地道:“杜公子,我把岛上的情形说一说,你现在有空吗?”
    杜小帅呵呵弄笑:“当然有空,我正准备要去问你呐。”
    红红便蹲了下来,在地上画出黄花岛的整个图形,再仔细分出各处的位置,通道,以及所有的明哨暗椿,一一加以说明。
    最后她指着一处小方格道:“这是我住的地方,杜公子如果能入这个房部,在床底下有个铁箱,里面全是我用的各种迷药,拿得到的话,说不定能派上用常”
    杜小帅微微点了下头,瞄眼道:“红红姑娘,你知不知道唐姑娘被关那里?”
    红红摇了摇头:“当时我戴上人皮面具,去把她换出大鸟笼后,就不知道她被送到那里去了。不过……”她指着一个大方格道:“这儿是后院,西门飞凤,还有那姓柳的女人,都被关这里,唐姑娘也很可能跟她们关在一起了。”
    杜小帅眼睛一亮:“你说姓柳的女人,是不是当年的飘花宫宫主,芙蓉玉女柳苔青?”
    红红耸耸肩道:“大概是她吧,我可搞不太清楚,只是听说有这么个女人,连见都没见过她。”
    钱如意忽问道:“红红姑娘,你有不同有见过一统帮主的真面目?”
    红红眨了眨眼:“没有……”
    钱如意追问:“那你知不知道他的真名实姓,或者他的来龙去脉?”
    红红摇头道:“连他的义子宋一刀,恐怕也不知道。”钱如意失意轻喟:
    “帅儿,一切你只好见机行事了。
    不过,千万记住,纵然他要杀你也绝不可杀他!岸判∷Э嘈Φ溃骸笆牵?⒍?峒亲〉摹!?
    红红却诧异道:“钱前辈,这是为什么?”
    钱如意避不作答,把话岔开道:“大家忙活了一上午,帅儿,轿子里有些备用的干粮,却教他们拿出来,分给大家将就吃些吧。”
    杜小帅应了一声,即向“血轿”走去。
    ※※※
    太阳一落山,果然吹起了东北风。
    天寒地冻,大伙儿冷得一个个直发抖。
    钱如意当年拜在天山神尼门下,由于天山终年为冰雪所封,气温奇寒,所以必须先习“御寒心法”。
    按照天山派的门规,一生只能收一个弟子,永远单传下去。
    如果不是洪薇杀孽太重,被逐出师门,天山神尼也不会再收钱如意了。
    这时钱如意见大伙儿被自己儿子整得惨兮兮的,一个个冻得缩作一团直发抖,看在眼里实在于心不忍。
    她也就顾不得门规大忌,当即把“御寒心法”教会大家,以免他们全被冻成冰棒!
    好在大家的武功都有相当的根基,“御寒心法”也不难练,只要懂了运功运气的窍门,经钱如意一番临时“恶补”,马上就能派上用场,而且发挥出意想不到的神效。
    这一来,大伙儿总算身体暖和起来了。
    直到二更时分,他们才开始行动。
    巨大的蝴蝶风筝,又飞上了天空……
    迎着风势,两名中年壮汉加上几名少女,合力拉着长索奔向湖边,幸而这一举不见一个人影。
    风筝愈升愈高,顺着风向已到了石臼湖的西南方上空,距离黄花岛至少还有两三里以上呢!
    杜小帅居高临下,整个石臼湖均一览无遗,奇怪的是岛上和湖的四周都毫无动。
    连黄花岛的城堡中,也只有寥若晨星的光。
    小伙子真是觉得奇怪,各大门派的人按兵不动,都在搞什么飞机啊?是昨夜勾宁和马飞的人吃了个大亏,落得伤亡惨重,吓得各大门派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还是……念犹未了,东北风已增强,使得风筝震动不已,摇摇欲坠起来。
    杜小帅可不敢大牌,当机立断,腾出一只手来,挥剑斩断了拉得紧紧的长索。
    哇噻!风筝断线,就顺着风势飘去。
    小伙子就像腾云驾雾,失去了控制,在空中连翻带滚地打起转来。
    他不由地大吃一惊坠落湖中可不是闹着玩的,铁定成了“食人鱼”的宵夜。
    惊乱中一失手,剑便直直坠落湖中。
    真是逊死啦!
    小伙子急忙双手以抓紧横杠的拉杆,使两对蝴蝶翅膀保持平衡,把大风筝当作了“滑翔机”。他还真有一套,经过紧急应变,风筝己能控制,操作自如,顺着风势滑翔,逐渐接近了黄花岛上空。两对巨大翅膀一收合,加上他施展出“千斤坠”功夫,风筝立即直坠。眼看距离地面只有五六丈高了,他急忙再将巨翅张开,渐慢下坠之势,缓缓降落。
    下面一片漆,也看不清降落在那里。
    不过,只要不是掉进湖里喂鱼,他已经很满足了。
    那知“噗通”一声,竟然还是掉进了水里。
    杜小帅吓得大叫:“妈妈咪哦……”
    差点连魂都飞啦!急忙运足功力护体。
    幸好并未遭到鱼群攻击,定神一看,原来掉进了一个足有半亩大的水池里。
    他可不知道,这水池原是养“食人鱼”的,如果不是鱼已全部放人湖中,他连塞鱼的牙缝都不够呐!大风筝“功成身退”,派不上用场了,杜小帅只有放弃,忙不迭游向了池边。
    他上池边,估计一下位置,才判断出是城堡中最后面,临近大湖的“养鱼池”。
    小伙子真是命大幅大,这降落地点还真选对了,“食人鱼”已全部放湖,这里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难得的是今夜天空乌云密布,星月无光,否则必会被人发现。那能让他安全上岸。
    究竟是他吉人天相,还是“一统帮”气数已尽?
    杜小帅不禁笑惹人得很:“真是天助我也!”
    根据红红所说,鱼池的围墙外已是后院,既然关了西门飞凤及柳苔青等人,必然防范森严,可不敢掉以轻心了。
    他不但全身只穿一条内裤,连剑也失手掉落湖里了,赤手空拳要对付人多势众的“一统帮”,不单是凭实力,还得靠智慧,要好好运用他的怪点子才行。水池里一泡,身上还真要命的有点凉飕飕的。
    小伙子忙在池边打起坐来,先运功调息个周天,再以“御寒心法”使全身温暖。
    片刻后,他已感到寒意全消,缓缓站起身来,伸了个大懒腰,便直奔围墙下。
    围墙居然有三丈来高!哇噻!又不是皇帝老子的后宫中,里面住的年轻嫔妃,怕春光外泄不成?!
    小伙子心里憋骂一声:“你娘咧!”运足功力,身形一拔而起,跃上了墙头。
    居高临下,放眼看去,这后院还真大,占地也足有半亩,跟养鱼池的大小相仿。
    不过空旷的地方较多,靠近鱼池的围墙这边,几乎种的全是奇花异木,建筑部位仅占全部面积的四分之一。
    一排精致的房舍,照样是雕梁画栋,金壁辉煌,真有点深宫内院的架势。
    这时早已过了二更,远远望去,遥见仍亮着几盏灯光,只是静寂无声,夜色正浓,房舍外边不时有人影走动,大概是守卫的人巡逻吧?
    小伙子纵身而下,利用夜色掩护,悄然向房舍那边扑去。掩近一看,那些走动的人影,果然是几个身穿黄色劲装,手持不同兵刃的蒙面壮汉。
    他最急的是要救出唐诗诗和柳苔青,自然得先查明她们是不是被关在这里,否则人没救出,反而打草惊蛇,惊动了全岛上的人,那就不好玩啦!
    正在动脑筋,如何潜入房舍去查看,忽听一丈外的假山石后,发出轻声的谈话,使他吓了一大跳。差点不同大叫出声!哇噻!原来假山石后还“暗杠”,藏了暗椿,刚才他要糊里糊涂往前一丈多,岂不早就被人家发觉啦!其中一人轻声抱怨:“他奶奶的!这么冷的天,离天亮还有好长一段时间,蹲在这里真不好受!”
    另一个笑道:“王三,咱们算不错耶,在这儿啥事不干,还有点老酒喝喝,比‘外堂’的人守在岸边,随时待命,注意湖上的动静,连眼睛都不敢眨强些吧。
    怎么?难道你还想要房里的姑娘们,来几个陪咱们喝花酒不成?”
    王三笑得很瘪样:“说的也是……”
    杜小帅下意识地把一伸,又想索劝专利费”了,随即把手缩回,心里瘪骂道:
    “你娘咧!我的这句‘说的也是’,怎么大家全学会?”
    这时王三接着又道:“可惜你只带了一只酒葫芦,夜还长得很,怎么够咱们两个喝的。”
    另一个笑骂道:“拜托,我带酒来只是为了御寒,你还想当真喝醉不成?”
    王三叹口气道:“早知道我也带只酒袋来了。”
    大概是他拿起酒葫芦在猛喝,另一个忙道:“王三,别这么大口,留点给我……”杜小帅灵机一地劝,用两指掐着鼻子,憋声道:“王三!王三王三听了,诧异道:”咦?好像有人在叫我耶。“另一个道:“见你的大头鬼?我怎么没听见?”
    杜小帅又轻唤了声:“王三!”
    这回另一个也听见,忙道:“是有人在叫你啊!”
    王三身道:“我去看看。”
    刚走出假山石,冷不防杜小帅欺身到了背后,出手如电地点中他的“灵台穴”。
    王三连声都未发出,就应声而倒。
    小伙子的动作真够快,左手将他拦腰一把,右手接住了刚要掉的钢刀,然后将他轻轻平放在地上。
    这可不能拖,他急忙脱下王三的黄色劲装,匆匆穿在自己身上,再蒙起面,提了钢刀走回假山石后。
    这一连串动作,总共花了不到半分钟。
    有够快的吧!
    另一个正在趁机喝,一见“王三”回来,忙收下酒葫芦问道:“谁在叫你?”
    杜小帅憋着嗓门漫应道:“没人!”
    另一个诧异道:“没人?……”
    杜小帅一弯腰,好象要夺过酒葫芦,那人把手刚一挥,却冷不防被他点中了头顶“百会穴”。
    “百会穴”又称“昆仑顶”,是人身百脉会聚之处,正是致命要害。
    小伙子出手毫不留情,只听那沉哼一声,立时摆平,去向阎王爷报到了。
    他谑笑不已:“抱歉,打扰了你老兄的酒兴!”
    拿起酒葫芦,仰起脖子张口一倒,“咕嘟”没喝几口,酒已经没啦。
    小伙子失望地骂道:“你娘咧!酒味还没喝出来就没了,不能多带些来吗?”
    可惜那人已死翘翘了,否则他一定情愿回去抬来一大缸酒,换回他的一条命。
    杜小帅既已知道,附近可能遍布暗椿,防范森严,可就不能太脱线了。
    他走出假山石,眼光一发现从他站的位置,一直到房舍前,共有十几处假山石,每一处相距都在五丈左右,以扇形分布开来,形同包围着房舍这一面。
    小伙子看在眼里,心想每一处假山石后,都可能布有暗椿,以便暗中监视房舍那边的一举一动。
    而房舍前面尚有十几人站岗把守,更有些人在四周不断地巡逻。
    防范既然如此森严,就甭说啦,被关在房舍里的,必定是重要人物!
    杜小帅心想:“我如果硬闯,这些人是‘烧款代志’,但势必惊动整个城,还是动动脑筋吧?”
    好在他定在生“怪胎”,满脑子装的都是怪点子,随便动动脑筋,马上就可派上用常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已经计上心头,比“易开罐”还方便。
    只见他消然掩向五丈外的另一处假山石,轻声唤道:“王三!王……”果然不出所料,这假山石后也布有暗椿!
    一个黄衣蒙面壮汉,闻声现身而出,轻声斥道:“他奶奶的!王三在那边,怎么跑到这里来找!你是谁……”杜小帅欺身上前,出手快如逾闪电,并指如战点中那人的“华盖穴”。
    “我是你爸爸!”
    “嗯!??钡匾簧?岷撸?侨吮阌χ付?埂?
    这回不用衣服了,反正他们穿的是一律是黄色劲装,又蒙着面,乍看根本分不出谁是谁嘛!
    杜小帅掠到那人,便若无其事地走回假山石后。
    另一个正在假山石中,双手垫在脑后当枕头闭目养神,眼皮都是懒得睁开便道:“剑五,是谁呀?”
    杜小帅也懒得回答,飞起一脚,踢中那人的“太阳穴”。
    那人哼都未哼一声,就不必养神了,可以从此长眠不醒!杜小帅一连“摸”
    掉两处暗椿。
    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心里忍不住自夸道:“小子,你真是天才啊!”
    他黠笑不己,走出假山石。
    现在他又尝到甜头,驾轻就熟,决心重施故技,仍然掩近另一处假山石,轻唤道:“剑五!剑五………”果见假山石后闪出两人,其中一个刚说:“剑五在那边……”小伙子出手既快又准,分点了两人的死穴。
    两人猝不及防,被攻了个措手不及,双双发出声沉哼,就呜呼哀哉喽!
    哇噻!一箭双雕,这下小可乐歪了嘴。
    他一兴奋,如法泡制,就这样一处接一处地,把十几处暗椿一一解决。
    暗椿的布设,当然是为了暗中监视房舍那边的动静,同时防范外人从另一方面潜入。
    由于“食人鱼”已放湖中,且已布设了“刺椿”,又有“铁鲨”随时待命,根本不可能有人偷渡上黄花岛,以致这些担任暗椿的壮汉,认为万无一失,只须应付公事似的,藏身假山石后做做样子就行了!
    他们那会料想到,小伙子却是从天而降!
    注定要死得很难看哪!
    小伙子既已解决了所有暗椿,就没有后顾之忧,不用耽心,掩向房舍会被发现了。
    利用夜色朦胧,及花木的掩护,小伙子迅速掩近了房舍,避开巡逻的人,掠上了屋顶。
    他匍匐爬近屋沿边,居高临下,向对面亮着灯光的房舍看去,可惜窗上糊着不透明的棉纸,无法看到屋里的情景。
    正在大伤脑筋,忽听一阵整齐的步伐声由远而近,小伙子循声望去,只见一队黄衣蒙面人,正朝房舍浩浩荡荡行来。大约在十人以上,前面四人提着灯笼,两盏写着“古”字,另两盏则写着“章”字。
    这一队人,除了为首的两个戴着同样人皮面具,好像一对双胎。
    其他的都蒙着面。
    杜小帅不知为首的两个人是谁,因为上回在蒙蒙谷,一统帮主及宋一刀在内的好几百人,都是戴着一模一样,如同一个工厂的出品。他不由地暗骂道:“你娘咧!难道‘一统帮’里所有的人,都是见不得人的老鼠?!”
    屋前把守的岗哨,一见他们到来,忙不迭执礼甚恭地齐声招呼:“参见两大护法!”
    哇噻!原来是“一统帮”的两大护法,难怪这样拉风呐!
    深更半夜,他们莫非是来查勤?
    杜小帅眼见这一行人往房沿下走去,灵机一动,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当机立断,身子一滚纵落下地,小伙子落地无声,动作快得出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上了走在最后一人的身后。
    那家伙也真够“驴”的,自己后面突然多出个人来,竟然感觉都没有!
    简直跟死人一样!
    由于夜色朦胧,只有前面四人提着灯笼,后面黑忽忽的,连走在最后的那人,也没发现,那些岗哨自然更是不可能察觉出来,还以为杜小帅这临时“插队”的,也是两大护法带来的人之一呢!
    在“一统帮”中,除了帮主之外,四大护法是最有权威的。
    这两位大护法突如其来,谁也不敢问他们来干啥,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
    四名提着灯笼的汉子,一到屋前便分向两边站好,其中一位护法取出角匙,打开门上挂的在锁,门一开,他退开一步,向另一护法作个手势,谦让道:“章护法请!”
    章护法也作个手势道:“古护法先请!”
    古护法不再假仙,一摇三摆地走了进屋,章护法随后跟入,后面那批跟屁虫,也跟了进去。
    杜小帅走近一看,才知道是精钢打造的,窗上均装的粗铁栅,简直比监狱还要牢固!房里只有两盏油灯,那够看的,等四只灯笼提进来始大放光明。
    哇噻!屋子里二三十名少女,全被缚住双手,吊在横梁下,幸好脚尖还可着地,否则就像在荡秋千啦!
    犯人也要睡觉啊!这是那门子的睡法?
    她们虽然被吊着无法睡,还是一个个垂头打盹,有的居然睡着……也真难为她们啦!
    突然被人声警醒,使她们全都面有菜色,不知又有什么大祸临头。
    只见古护法走上前,亲自动手,从一名少女的“灵台穴”部位,揭下了一个象药膏大小的黄纸,瞄了半天,递向章护法师:“你看!”
    章护法接过去一看,不由地愤声道:“哼!西门飞凤这鬼娘们好大的胆子,这哪是什么‘勾魂符’,分明是张普通黄纸!”
    杜小帅一弹耳朵,想起阴阳双剑不但误饮“黄花消功散”功力尽失,而且被贴上“勾魂符”,才不得不听西门飞凤。
    想不到“七煞女”是西门飞凤的心腹,照样也被贴了“勾魂符”!
    但听这两大护法的口气,好象西门飞凤搞了什么鬼,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时两大护法十分生气,双双动手,亲自将所有少女背上的“勾魂符”一一撕揭下来。
    果然不出所料,全都是普通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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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大厅上,灯火通明。
    一统帮主大刺刺地,坐在铺着兽皮的太师椅上,手上把玩着一柄带鞘的匕首,看上去并不怎么起眼,却正是杜小帅的那把“心匕”!
    宋一刀站在他身后,左右两旁恭立着两位护法,以及十来个黄衣壮汉,他们脸上都戴着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厅内尚分布了好十几名蒙面汉子,简直可以称得是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其实,厅中只有一个“犯人”,那就是被关在一只大鸟笼里,全身赤裸,一丝不挂的西门飞凤!
    她也已归顺“一统帮”怎么成了“笼中鸟”?
    只见这娘们盘坐在笼中,好像一点皮调都没有了,一副狼狈相,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冻得浑身直发抖。
    尤其几十双眼睛,贪婪地直在她身上打转,仿佛把她当成关在笼子内的猴子般看,真是叫她瘪透了心!
    但莫法度,谁叫如今她已不再是岛主身份,人家爱怎么玩,她也只好随便啦!
    忽听一统帮主冷声道:“西门飞凤!你还不承认姓杜的小子武功未失,是你搞的鬼?”
    西门飞凤力辩道:“爱说笑!那瓶‘黄花消功散’,连酒都未渗,就直接灌进他口中了,是你在场亲眼看见的!”一统帮主喝问:“那么为什么他的功力既未消,也未散呢?!”西门飞凤翻了个大白眼:“那我怎么知道?”
    一统帮主冷冷一哼:“你当然知道!有人告诉我,不久前你派人把那小子,还有个老叫化和姑娘骗来,他们曾饮了渗入‘黄花消功散’的酒,结果屁事都没有,是不是有这回事?”西门飞凤暗自一惊,力持镇定:“那可能是韩森和雷行,事先偷了解药,见面时就偷偷交给了他们……”一统帮主怒斥道:“你少在那里毛盖!解药只有你自己才知道藏在何处,他们那能偷到手?分明是你早就知道‘黄花消功散’对那小子毫无作用,却骗我说能散尽他的功力,故意使他们能伺机脱逃,是不是?”
    西门飞凤咬牙道:“那小子把我弟弟武功废了,我跟他的帐还没算清,干嘛我要暗中助他脱逃!”
    一统帮主断然道:“你想利用他来对付我!”
    西门飞凤“哦!”一声,苦笑道:“他会受我利用?”一统帮主冷笑道:
    “西门飞凤,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嘿嘿,你的岛被我占据了,心有不甘,所以想让那小子来对付我,是吗?可惜你打错了主意,那小子只求自己能逃命就不错啦,不会回头来救你的!”
    西门飞凤耸了耸肩:“你要这么想,我也没话可说了!”宋一刀忽然弯下了腰,在一统帮主耳边轻声滴咕几句。
    一统帮主听毕,微微点了下头,宋一刀便径自匆匆离去。
    西门飞凤看在眼里,不知他们又想出什么鬼点子来对付她,虽然都快被吓倒了,还是得产和没事一般。
    一统帮主随即又问道:“西门飞凤!如果这事我不追究,你是不是真心真意归我‘一统帮’?”
    西门飞凤瞄眼道:“我不归顺行吗?”
    一统帮主手中把玩着“心匕”,抽出半截又插入,不停地抽插着,笑问道:
    “那你的手下呢?”
    西门飞凤眨了眨眼:“她们都贴上了‘勾魂符’,每日必须服用的解药在你手中,她们能怎么样?”
    一统帮主带着怀疑的口吻:“你的‘勾魂符’,不会像‘黄花消功散’一样失效吧?……”西门飞凤刚说了声:“爱说笑……”突见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押着二三十名双手被搏,全身竟是光溜溜的少女进入大厅。
    西门飞凤见状,差点没昏过去!
    只见古护法快步上前,执礼甚恭道:“启禀帮主,那批有问题的小妞儿全带来了。”
    一统帮主瞥了那些少女一些,沉声问道:“你们检查过了吗?”古护法恭声:
    “属下与章护法已亲自查验过了,她们身上贴的根本不是什么‘勾魂符’,只不过是一方普通的黄纸而已!”一统帮主勃然大怒,喝斥道:“西门飞凤!你敢跟我搞这种飞机!”
    西门飞凤愤声道:“我的‘勾魂符’,本来就是一方黄纸嘛!”古护法嘿然冷笑道:“不对吧?!听你那位‘忠心耿耿’的石总管说,符的背面不但画有符咒,而且用一根根针刺入‘灵台穴’中心。
    如果自行将针符揭开,受符人必死无疑,可是这些姑娘们的符已被咱们揭开了,怎么没有一个当场死翘翘?“西门飞凤可呆了,尖叫:“你把她们身上的‘勾魂符’揭开了?”古护法气手一招,众壮汉便将那二三十名少女推上前,排成一列,背向着西门飞凤,好让她看到她们的背部。
    西门飞凤仔细看了,果见她们“灵台穴”部位贴的典纸已被揭掉。
    心知佯作归顺已经穿帮,只好“刷刷去”(算啦)!一统帮主冷森森道:
    “西门飞凤,我是很看重你,才耐着性子劝你规顺,而且保留你的武功,否则早就全丢进池子里去喂‘食人鱼’,想不到你竟敢跟我耍这一手,是不是想来个‘绝地大反攻’,‘反败为胜’呢?”
    西门飞凤怒哼一声,仍然保持沉默。
    一统帮主又道:“其实,凭我‘一统帮’人多势众,而且人才济济,并不缺少你们这剩下的一两百人。
    只是想到你苦心经营的黄花岛,能有今天的局面也不容易,却让咱们捡了个现成的便宜,所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如今各大门派的人马已聚集石臼湖四周,蠢蠢欲动,只要他们胆敢大举来犯,那就等于飞蛾扑火,自己找死,到了那时候,天下武林,唯我‘一统帮’独尊,让你当个副帮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比你这小岛主强吗?
    可惜你这娘们不知好歹,真是狗肉不上秤啊!拔髅欧煞锖崃诵模?锷?溃骸胺匣澳敲炊喔墒裁矗??币?校?憔妥抛虐彀桑?
    一统帮主狞笑着:“这么说,你是不怕喽?”
    西门飞凤哼声道:“大不了一死,有什么好怕的!”
    一统帮主怒道:“好!我就成全你!”
    他一施眼色,右边的那位护法转守身,击掌三响。
    右边拱门里,立即应声走出一名年轻女婢,双手托着一只圆盘,盘中有一壶一杯,快步走了上前。
    哇噻!耙煌嘲铩被褂邪逵醒郏??ξ髅欧煞铮?尤换垢??缺?靶糖熬啤蹦兀?
    西门飞凤已经豁出去了,瞪眼:“不必来这一套,要杀就杀啦!”
    一统帮主斥道:“你少臭美,这是送你‘上路’毒酒!”
    西门飞凤瘪惊道:“毒酒?”
    一统帮主道:“像你这么美,而且,虽然你已经嫁了七嫁,至今还是‘黄花大闺女’,随便在你身上那儿砍一刀,或是刺一剑,都是损你的完美。
    待会儿去阴曹地府,阎王爷见了都会心痛,所以我决定给你个全尸!
    哈……“
    好死不如歹活,没有人不怕死的,尤其是西门飞凤这样美丽又自负的女人!
    她一向自认为是“女强人”,这时面临死亡,也不禁感到莫名的恐惧。
    西门飞凤已经没有退路了,毛了心:“放屁,把毒酒拿来!”一统帮主一施眼色,年轻女婢便端着托盘走到笼前。
    “七煞女”和其他少女,见西门飞凤伸出手来拿酒壶,忍不住齐声哭叫声:
    “岛主……”她们要想过去阻止,但每人都被两个壮汉架住,根本无法挣脱。
    一统帮主混在众壮汉中,由于落在最后,还轮不到他上前帮忙挟持那批女。
    而且他站得较远,又被前面一些人接住,无法直扑七八丈外的一统帮主。
    西门飞凤虽不是什么好女人,但她宁死不为“一统帮”所屈服,这点倒很令人敬佩。
    小伙子顿时热血沸腾,正蠢蠢欲动,突觉被身旁的黄衣蒙面人,以臂肘轻撞了他一下。
    他呆了一下,转过头一看,只见那人微微摇头示意,似在止他别轻举妄动。
    这人是谁呢?
    杜小帅打量他的体型,猛然想到,极可能是“铁掌”东方明!幸好这时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西门飞凤身上,没人察觉到他们的小动作。
    只是杜小帅可吃瘪啦,就算这人是东方明,又怎会识破了他呢?
    他哪会想到,当时从屋上落下,走在最后的就是这个人!如果不是这人存心掩护,他哪能半路上“插队”接在最后面?!他又不真是死人,一点感觉也没有!
    杜小帅这一尺疑,那西门飞凤已将酒壶抓起,拿进了笼中,只听二三十名赤裸裸的少女,呼天抢地的哭成一片。
    西门飞凤却连酒杯也不用,干脆利落,就举起酒壶,将“毒酒”对着嘴一口气灌了大半壶。
    哇噻!她倒是决心求死,一死百了啊!
    杜小帅要抢救已经来不及,只好静观其变了。
    一统帮主见状,不由地狂笑道:“好!好!想不到你竟视死如归,了不起!
    哈……”西门飞凤一气之下,干脆把剩下的小半壶全部灌下,愤然将空酒壶掷了出去。抢声道:“姑娘们,不要哭,黄花岛的人绝不怕死!”众少女一听,果然停止了哭泣,齐声道:“咱们死也追随岛主!”西门飞凤深受感动,热泪盈眶:
    “好!我先走一步,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们!?
    一统帮主鼓掌喝采道:“好!真令人感动!”随即深深叹了口气:“唉!
    虽然‘一统帮’里,也有不少人肯为我买命,可惜更多贪生怕死的饭桶,如果人人都象这些姑娘,我的大事已成了!罢?龃筇?铮?偈毙叭肝奚??
    西门飞凤仍然盘坐在笼内,她已双手垂放在身旁,不再遮掩裸露的前胸,反正人都快死了,也不差被人看啦!
    现在,她静候着死亡的来临……
    过了片刻,毒性似乎已发作,使她感到周身逐渐发热起来,像一团烈火在体内燃烧。
    大概离死不远了吧?
    她索性双目紧闭,等待着西方极乐世界派人前来接引……不料体内的烈火愈烧愈盛,而且向四肢百骸流窜,仿佛千万只蚁虫在爬动,使她感到无比的难受。
    古护法上前双手一抱拳,恭声道:“启禀帮主,这娘们留着还有用,保不网开一面,给她个机会。”
    一统帮主故意问道:“古护法,你有什么主意?”
    古护法献计道:“依属下之见,如果她肯真心归顺,就请帮主饶了她吧。”
    一统帮主慢条斯理地问道:“西门飞凤!古护法在为你求情呢,你怎么说?”
    西门飞凤求生不得,欲死不能,昏乱地大叫道:“我,我受不了啦,你们要我干什么都可以,不要再折磨我了啊!??币煌嘲镏饕皇┭凵??驹谟冶叩哪俏换しū阌窒蛳蚶锩婊髡迫?臁?
    他们好像一切都排练过了,掌声一门里立即走出个年轻女,双手端着托盘,盘放着一只盖碗,一直走到巨笼前。
    西门飞凤迫不及等地爬至栅栏前,双手紧抓住栅栏,以为送来的是解药,却见女婢双手端着托盘,放着一碗不知是啥玩意,不禁诧然急问道:“这,这是什么?”
    女婢答道:“醒酒汤!”
    通常“醒酒汤”都是用猪心,或是鸡鸭的肝,肾做的,多加姜和米醋,吃起来酸酸的有点像“酸辣汤”,确实具有醒酒的作用。
    但西门飞凤并非喝醉,“醒酒汤”能解得了吗?
    真是爱说笑!
    不等她发问,一统帮主已黠笑道:“解药放进汤里,特殊毒药必须用特殊解法,不用怀疑。”
    西门飞凤憋想:“汤里不可能有花样,他们想毒死我,刚才酒里就下了毒。
    哼!就算汤里有毒我也不在乎,能毒死最好,免得活受罪!按蚨ㄖ饕猓??闵斐鏊?郑?迅峭肱趿私???
    揭开碗盖一看,果然是碗热腾腾的醒酒汤,看样子大概是用猪心切片‘川’的。西门飞凤毫不犹豫,端起来就喝。
    虽然汤很烫,但她急于解毒性攻心之苦,也就不顾不得了,一口气喝下了大半碗。
    一统帮主笑了笑道:“光喝汤没用,汤里的‘心’也得吃啊!”西门飞凤呆呆的信以为真,伸手从碗年抓起几片,塞进嘴里就嚼着吞下肚去。
    她根本食而不知其味,也尝不出是否鲜美,一阵狼吞虎咽,把一碗醒酒汤连“猪心”干光。
    杜小帅看在眼里,正觉得奇怪,不知他们搞什么飞机,忽听一统帮主笑问道:
    “味道如何?”
    大概汤里真放了解药,西门飞凤果然觉得毒气似乎渐消,已不像刚才那样难受,便微微点点头。
    一统帮主又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汤是用什么做的?”西门飞凤茫然摇摇头心里似已预到有什么不对劲了,美目睁得大大的。
    一统帮主哈哈一笑,向右边那位护法吩咐:“好了,把人带出来!”
    那护法恭应一声,击了两下掌。
    只见从右后方的拱门,首先走出了宋一刀,后面是两个黄衣蒙面壮汉,架着个上身赤裸,头已垂下,胸膛鲜血还在直流的男子出来。
    哇噻!这个竟已被开腔破腹啦……真是死得有够惨的!一统帮主沉声道:
    “西门飞凤,你刚才吃的醒酒汤,就是用这小子心做的!”
    西门飞凤惊叫道:“什么?……”
    一统帮主狂笑道:“哈哈,你看看他是谁吧!”
    宋一刀正好走到巨笼前,回身等两名壮汉将那人架过来,伸手抓住他头发一提。只听西门飞凤一声惊叫:“小弟!??倍偈闭趴谂绯鲆坏姥???丫铺酪惨徊⑼鲁觯?慊枇斯?ァ?
    原来这个被开腔破腹,挖出来做醒酒汤的小子,竟然是西门小郎!二三十名少女齐声哭叫道:“岛主……”个个不要命了,奋力撞开左右挟持的壮汉,直向巨笼冲去。
    说在这时,一条人影暴起,直射太师椅的一统帮主,但被分立在两旁的两位护法挺身拦截住了。
    这两人象是一统帮主的随身保镖,他们的反应也真够快,而且身手敏捷,一见有人突袭,立即挺身拦截,双双出手就攻。
    突然发难的这个当然是杜小帅,他趁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西门飞凤和那二三十名少女身上时,冷不防向一统帮主扑去,东方明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其实,他是打算先夺回“心匕”再说,眼看两位护法抢先出手,可真是瘪苦得很,就不跟他们客气啦。
    小伙子施展“幽灵十八扭”同时,“君邪手”也已出手,只见他双掌齐发,左劈右切,分向两位护法的正面和腰部攻去。
    两位护法也不是混假的,本来嘛,要没有两把刷子,那能在“一统帮”里搞上这个职位。
    他们虽不会“扭”,闪功倒是一流的,各自分向左右一闪,使小伙子的凌厉攻势落空。
    这两个家伙可不是挺身出来挨打的。
    闪开小伙子的攻击,立即回身还以颜色,双掌两拳几乎同时攻到。
    分列在太师椅两侧的十几名黄衣壮汉,不是站在那里摆派场,也不是摆好姿式,陪帮主等着照相的。
    连两位大护法都出手了,他们还敢休息啊,不等帮主下令,已拔刀一拥而上。
    这一来,杜小帅顿时成了背腹受敌……有够惨的!
    他原想先夺回“心匕”再说,二看这情势,只好随机应变了。西门飞凤的死活,和他可没什么关系,虽然他“命犯桃花”,也不致“见色心动”,想当这娘们的第八任“小丈夫”啊!
    灵机一动,小伙子又施出“幽灵十八扭”,左一扭右一扭地,连连避开了他们的前后夹攻,趁这个空档直向一统帮主扑去。
    一统帮主还真能沉得住气,他居然大马金刀端坐在太师椅上,连动都不动,好像眼前发生的惊乱,跟他毫不相干,他只是坐在那里看热闹的。
    眼看杜小帅已扑近,距离太师椅不到两丈,站得最近的古护法,非但不挺身上前拦截。反而双双暴退开去。
    小伙子心里刚暗叫一声:“怪事!??蓖晃乓簧?尴欤?桓隽秸杉?降奈薜状筇??崖湎拢??皇撬?词迸た??招┍徽指稣?拧?
    哇!难怪一统帮主有恃无恐,两位护法不进以退居然想暗杠哇!
    杜小帅暗叫一声:“好险!”
    差点吃了个大瘪,但他尚未及绕过大铁和龙,再向一统帮主扑去,突见太师椅的四周,从地面上的一排排小洞孔,喷射出一股股浓烟,顿时弥漫成一片。
    就这一迟疑,左边的宋一刀,古护法和章护法已齐齐攻到。
    小伙子不敢贸然硬往浓为因中闯去,只得回身迎敌,抽出钢刀来跟他们干上了。
    宋一刀的刀法果然厉害,那可一点都不是乱盖的,上前虚晃两下,第三刀就使出手,一刀直取杜小帅的胸膛。
    古护法和章护法则是左右夹攻,双双挺剑刺来,正好形成一个“品”字形。
    一刀两剑已攻出,忽听浓烟中的一统帮主喝道:“要活的!”似已认出了杜小帅。
    宋一刀向来是杀手一出,绝对一刀摆平,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这位古护法,正是当年一招摆倒东方明,使那以“铁拳”享誉武林的隐士,不得不加入“一统帮”,心不甘情不愿地干了个苏州分舵主的古大冲。
    而章亮也不是泛泛之辈,他的剑法出自青城派,只是功力稍逊于古大冲而已。
    凭这三人的一刀两剑,又是联手同时攻到,纵观天下武林,能够死里逃生的,实在数不出几人。
    偏偏杜小帅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正要以刀代剑,施展出“玄天三剑”,让他们尝尝厉害,不料浓烟中的一统帮主一声大喝,三人竟硬生生把攻出的招式一变,改为欺身进逼,似要击落他的钢刀,迫命他束手就擒。
    小伙子没他们那种顾虑,爱拼才会赢啊!靶?烊?!敝械囊徽小耙跹舻棺?币殉鍪帧?
    只见一片刀影,如同江水倒悬,向三人冲激而下,那等气势与速度之外,别说是两位大护法了,就连刀法自负的宋一刀看了,也为之心惊不已。
    幸好这三人都不是弱手,急忙收势暴退,才堪堪保住了三颗脑袋瓜,否则鬼门关又多三位不速之客。
    杜小帅一招“阴阳倒转”,逼退了三大高手,他并不趋势追击,竟也一个倒纵,出其不意地回身向浓烟弥漫中扑去。
    他虽未读过“孙子兵法”,也知道“擒贼先擒王”的战略,眼前的情势,除非他能以“玄天三剑”中的“毁天灭地”,将整个大厅的人赶尽杀绝,否则终必落个寡不敌众,被他们活捉。
    但他手中只是一把钢刀,可不是“断魂剑”,以刀代剑可不一定能发挥出那惊天动地的威力。
    何况在场的除了一统帮主,尚有一宋一刀和四大护法,谁也不是省油灯,那会伸长脖子让他砍啊!所以他决心来个“王见王”,干脆去找一统帮主全力一搏。
    小伙子在回身疾扑时,又屏住了呼吸,以免又被迷药摆平。
    那知就这眨眼的工夫,等他扑进浓烟中,睁眼一看,非但一统帮主已不知去向,连那张太师也不见啦!
    杜小帅可不敢再呆,急中生智,突由左侧倒射而去。
    这时几十名黄衣蒙面壮汉,正手忙脚乱地,镇压着那二三十名全身赤裸,誓死效忠西门飞凤的少女,突被杜小帅闯来一搅和,顿时乱成了一片。
    可真是精彩啦!由于他的这身打扮,跟壮汉们一模一样,一时很难分辨出谁是谁,加上小伙子很“绝”,并不出手伤人,却以“幽灵十八扭”身法,在他们之间一阵乱窜,专点壮汉们的“笑穴”。
    这下子可热闹了,几十名壮汉狂笑不已,杜小帅也跟着大笑,好像一群从疯人院跑出来的疯子!
    今夜在场的这些人,可以明显的分别出有所不同,凡是与帮主戴着同样人皮面具的,只不过是次要角色,以及“一统帮”爪牙而已。
    连东方明最近力求表现,都还得不到一统帮的信任。
    其实,他是自己蒙上面具,混在那批壮汉中的。
    这会儿大厅内一片惊乱,押那些少女的壮汉们,已是狂笑一发不可收拾,如同服了“红中”“白板”。
    那二三十名光溜溜的少女,双手仍被反缚挣不开,倒在地上滚过大鸟笼,呼天抢地的哭叫道:“岛主啊!岛主碍…”分布四周戒备的几十名蒙面汉子,还没搞清杜小帅是谁,尤其这时大家已混杂在一起,根本分不出那一个是“窝里反”
    的,一个个都不知所措,简真快哭了。
    古太冲不愧是“一统帮”的首席护法,他一看这情形,立即抢声喝道:“大家听着,‘一统帮’的人立即除下蒙面,否则格杀勿论!”
    这一着果然高竿,蒙面一揭开,便敌我分明,小伙子可跑不掉啦!
    但几十名蒙面壮汉若痴若狂掩盖了古大冲的话音,根本没有人听见什么。
    古大冲可不是唬人的,他说干就干,挥剑大喝道:“杀!”一声令下,四周戒备的几十名汉子那敢抗命,立时挥刀冲杀上前。
    捧腹大笑的杜小帅霍地跳起,以刀代剑,运足真力一招“毁天灭地”攻出。
    但见刀影滚动,如万马奔腾,似排山倒海,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向正面冲来的十几名汉子怒卷而去。
    忽呼一片惨叫声中,一颗颗的脑袋爪满地滚,一条条的断臂断腿四处飞散,构成一副惨烈无比的骇人景象!
    其他的汉子来不及收势,已被杜小帅回身挥刀乱斩,杀得惨叫连声,血雨飞洒,纷纷倒地不起。
    宋一刀和四大护法看在眼里,也不禁惊得张目结舌。
    他们虽然杀人不眨眼,可还没见过这种杀法!
    即使杀人当家常便饭的宋一刀,刀法再快,也只能一刀杀一个,那能像杜小帅,一刀出手,就杀了一大片!
    他们五人都曾听过死里逃生的人回报,说这小子的剑法和功力如何惊人,都以为夸大其词,吃了败仗灰头土脸地逃回,无法向帮主复命,不得不危言耸听,替小伙子“膨风”(吹牛)!加上红红出马,只不过略施小计,就把这小子给活捉了回来,难免对他有了轻敌之心。
    现在他们可亲眼见到了,绝不是臭弹!
    只是这五个人简直无法相信,天下会有这样霸道的刀法?!尤其宋一刀,更难以接受这事实,他绝不相信,天下竟有比“疯刀”更疯狂厉害的刀法!
    古大护法猛然回过神来,疾喝道:“大家快退!”“退”字一出口,四大护法暴退。
    除了狂笑不止的几十个壮汉,其他十几名戴人皮面具的,以及刀下余生的汉子,忙不迭跟着退出了大厅,连东方明也混在其中。
    这时西门飞凤仍昏倒在大鸟笼中,那二三十名少女也被惊得停止了哭叫,躺在地上不敢出声。
    而宋一刀却未退,他面对着杜小帅,惊诧好奇地问道:“你这是什么刀法?”
    哇噻!这小子还真绝,连性命都不顾了,只想知道双方刀法的来龙去脉。
    杜小帅脱眼斜笑:“我用的是剑术,手上没有剑,只好凑合合啦!”
    宋一刀斥道:“来这套,刀法就刀法,剑术就是剑术,那能随便凑合!”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莫法度(没办法)!”
    宋一刀一声:“姓杜的!一山不容二虎,我既要以刀法称霸武林,就决不容任何人的刀法胜过我。
    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进招吧!?
    杜小帅一副吊儿郎当地捉笑:“你娘咧!我是看在你妹妹的份上,并不想杀你难道你非自己送死不可?”
    宋一刀眨了眨眼,怒问道:“我妹妹跟你这小子有什么交情?”杜小帅贼笑不已,故意道:“说到交情,那可不浅呢,说不定你就快有外甥当舅舅啦!”
    宋一刀怒骂一声:“放屁!”人已欺身而上,抡刀就向杜小帅连连猛攻。
    杜小帅又施展出“幽刀十八扭”边扭边惹笑:“哇噻!说打就打,你这大舅子是怎么当的啊!”
    宋一刀气得差点脑血中风,咆哮如雷地叫骂:“臭小子!快说,把我妹妹藏在那里?”
    杜小帅仍然不急于出手,嘻皮笑脸地:“大舅子,你可真没记性,我不是以告诉你了吗,她还是在苏州城那个旧宅子里呀。再不快办喜事,她就要做未婚妈妈喽!”
    宋一刀已经快抓狂了,挥刀一阵猛攻,连连施展杀手,却连杜小帅边也沾不上。
    这对向来杀手一出刀取人命,从未失手的宋一刀来说,无异是奇耻大辱,等于砸了他“一刀”的招牌。
    杜小帅连扭几扭,避开宋一刀的疯狂攻势,突然一个暴退,比个手势叫道:
    “暂停!”
    宋一刀的攻势一顿,怒问道:“你有什么屁要放?”
    杜小帅正经八百地道:“宋一刀!你很拽哦?你们的帮主已下令,任何人不得伤我一根汗毛,他要亲自下手杀我,难道你要跟他争?嗯!”
    宋一刀果然为之一怔:“这……”
    杜小帅逗惹道:“这个‘屁’虽然不臭,但很响,至少可以提醒你,违抗了你们帮主的命令,你可就没的混了!”
    正在这时,不知从何时传来一统帮主的声音,狞笑道:“小杂种,你别在那里挑拨离间,如果再不束手就擒,我就送碗‘醒酒汤’给你吃。
    那可是用唐教主的心做的,保证新鲜味美,保你吃得赞口不绝!哈哈……
    “杜小帅这下可瘪了,怒道:“你听着,不管你是谁,胆敢伤害唐姑娘,就要你死得很难看?!”
    一统帮主的声音又响起:“让我死得很难看?小杂种,你的口气未免太狂了吧!”
    左一声小杂种,右一声小杂种,听得杜小帅非常刺耳,不爽到极点,回骂道:
    “老杂碎!你不是要亲手杀我吗,怎么光要别人拼命,自己却变成缩头乌龟?”
    这“乌龟”两字,紧骂人老婆不守妇道,红杏出墙,偷汉子让丈夫戴“绿帽子”的意思,似乎犯一统帮主的大忌,顿时怒斥道:“小杂种!你敢骂我?”
    杜小帅憋声道:“骂都骂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一统帮主怒哼一声,喝令道:“一刀,把这小杂种带到‘寝宫’来!”
    宋一刀恭应一声,向杜小帅挑道:“小子,你敢不敢去?”
    杜小帅不在乎,一弹耳朵:“去就去!谁怕谁呀?”
    宋一刀不敢再贸然出手,作个手势道:“跟我来!”说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扭就向左边拱门走去。杜小帅瞄一眼笼中昏迷不醒的西门飞凤,以及被丢在笼旁,被开腔破腹的西门小郎尸体,还有那些吓呆了的少女们。
    这时他已管不了她们,那些仍在狂笑不止的壮汉,更是没时间解穴,只能三步作两步地跟着宋一刀向那道拱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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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杜小帅好是向天借了胆,啥都不怕,大步跟着宋一刀走向“寝宫”。
    他原来的计划,是打算“空降”到岛上,潜入城堡,先救出唐诗诗和柳苔青再说的。
    结果(摸)掉了十几处暗椿,却只混入那批蒙面壮汉的队伍中,跟随押着那二三十名赤裸少女,来到了正在“审问”西门飞凤的大厅。
    虽然杀不了“一统帮”爪牙,把大厅搞得天翻地覆,却被“正点子”在惊乱中溜之大吉,使小伙子的原定计划整个泡汤,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啦!
    这会儿唐诗诗和柳苔青两个人质,仍在对方手中,他就缚手绑脚的,能干什么?
    杜小帅这时已经吃了秤铊铁了心,明知“寝宫”内机关重重,却毅然下了决心,要跟一统帮主面对面把“问题”解决,即使死在对方手里也认啦!
    来到“寝宫”外,宋一刀居然还很有礼貌,地向旁一退:“请!”杜小帅也不跟他客气,手提钢刀,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哇噻!这儿的场面,可比大厅里更精彩,更有看头!
    只见一统帮主又坐在了那张太师椅上,两旁分立着二三十名戴着人皮面具的壮汉,手上都端着弩弓,个个箭已上满了弦,蓄势待发。
    悬挂的大鸟笼已不同,大概是垂放下地下密室了,一统帮主正对面约三丈的墙壁前,排列竖着十二块大门板,后面似有木架支撑着。
    每一块门板上,绑着一个赤裸裸的少女,被绑成“大”字形,姿式实在不雅观。
    她们好像是“活靶”?
    杜小帅揉揉眼睛,哇噻!这十二个“活靶”竟然是一模一样的唐诗诗!
    红红曾戴上人皮面具,假冒唐诗诗,使杜小帅被她骗得团团转,那么眼前这十二个“诗诗”可能只有其中一个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但哪一个是真的呢?
    甚至可能十二个全是“仿冒品”。
    杜小帅简直都看呆了,一点也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一统帮主只要一声令下,弩弓的飞箭就会射向活靶,而且,如果诗诗在其中,目标淘定是集中射向她身上。
    忽呼一统帮主笑问道:“你能认出那一个唐教主吗?”杜小帅瘪得很,因为他认不出来,索性冷声道:“也许一个都不是!”
    一统帮主干笑两声:“那你可错了,其中有一个绝对是她,如果你不信,敢不敢试试?”
    杜小帅斜瞄着他:“怎么试?”
    一统帮主沉声道:“既然你认为没有一个是唐教主,你就把她们全杀了!”
    杜小帅猛眨眼,这他可不敢试,万一其中真有唐诗诗在内,他不当场吐血才怪!
    他呆了呆,突然想到:“你要姓宋的带我来这里,是要亲手杀我,干嘛搞这种飞机?!”
    一统帮主手上仍在把玩着“心匕”,嘿然冷笑:“小杂种!我看你还不是普通的笨,连这个还要问?!告诉你,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到岛上来的,但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神通广大,也够大胆,这点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只怪我低估了你。”
    杜小帅揉揉鼻子,黠知道:“过奖啦!老杂碎,你自己也厉害嘛!”
    一统帮主冷哼一声,接下去道:“你冒死又回来,自然是为了唐教主,一心想把她救出去,所以我要你到这里来,看你有多大本事,能把她救走?”
    杜小帅又瞥了那十二名“活靶”一眼,眼珠子一转:“老杂碎,你可搞错了,她不是我娘,更不是我的老婆,我干吗要冒死救她?”
    一统帮主“哦!”了一声:“小杂种,别嘴硬!”随即打出个手势。
    听听连连一阵“咻咻”之声,弩弓已射出了箭。
    哇噻!这批家伙的箭法还真够“神!”,二十四支弩箭,分射在十二名“活靶”的颈部两旁,每人两支,距离颈部不及一寸,钉在了门板上。
    杜小帅看得脸都快成苦瓜了,还得一脸赞美道:“好箭法!”
    一统帮主得意洋洋:“烧款代志(小意思)!这只是要你知道,如果想把唐教主活着救出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同样的,要取你这小杂种的性命,也易如反掌!岸判∷Р恍嫉刳ㄐΓ骸澳悄阄?裁床环匆幌抡疲?伪赝芽阕臃牌ǎ?啻艘痪伲?
    一统帮主怪声笑道:“你知不知道,猫儿抓住老鼠有个习惯,舍不得一下把它咬死,先要玩弄个够?”
    杜小帅瘪怒不已:“你娘咧!你把我当老鼠?”
    一统帮主哼声道:“你在大枯已经亲眼看到,我要杀西门飞凤那娘们,也不过只是举手之劳。
    但我不用杀她,要她吃了自己弟弟的心,痛心悲愤而亡!岸判∷?春蘼畹溃骸袄显铀椋?闳肥涤泄缓荻荆币煌嘲镏饔挚裥Φ溃骸肮???阕芩忝靼琢恕?
    我不能厚此薄彼,对你这小杂种,我也要一视同仁,只是方式不太一样罢了!
    岸判∷д獠畔氲剑?煌嘲镏魇且?锰剖??涝谒?掷铮?缓笤倮词帐八??
    像这人这样毒的,实在也不多!
    小伙子把心一横,瞪眼道:“老杂碎!你究竟想怎样?”一统帮主好笑道:
    “反正时间迟早,闲着也是闲着,咱们不妨先来个游戏。
    我不要你猜那一个是唐教主,只要你提出那一个不是,这样你占了很大的便宜,只有十二分之一猜错的机会,你想不想玩玩?“杜小帅兴趣缺缺,揉着鼻子:
    “这我有什么好处?”一统帮主笑道:“好处可大了,只要你猜对了一个,我就取下一个交给你。”
    杜小帅憋:“你娘咧!这倒可以跟你玩玩,反正猜对不会损失,猜错了反而更好,等于知道那一个是真正的唐诗诗了。”一统帮主笑了一声,一打手势,就听“咻”地一声,弩弓的一支箭已疾而出,正中“活靶”心窝!
    那少女哼都未哼出一声,就垂下了头。
    杜小帅气得直跳脚:“你怎么杀了她?!”
    一统帮主轻描淡写道:“反正又不是唐教主,你心痛什么!”杜小帅憋声:
    “那不等于是我杀了这姑娘!”
    一统帮主摇摇头:“不!她们是西门飞凤那娘们的死党,反正活不成了,你让她早些死早投胎,免得活受罪,她下辈子都会感谢你呢。”
    杜小帅弹耳朵:“我不玩了!老杂碎,你是跟我一对一,还是你们一齐上?”
    一统帮主又狞笑道:“小杂种,你只要敢再向前一步,剩下这十一个‘活靶’就全射死,其中一绝对是唐教主!”杜小帅毛了心道:“那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包括你这老杂碎在内……不管你是谁?”
    一统帮主忽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杜小帅幽然道:“我管你是什么死人骨头!像你这种人,除了你的狐群狗党,人人可杀!”
    一统帮主勃然大怒,喝令道:“射靶!”
    这一声令下,二三十把弩弓齐射,箭如飞蝗射向那十一个“活靶”。
    杜小帅明知道“寝宫”内机关重重,地下,梁上都可能设有陷井,但他唯恐这十二名少女中,当真有唐诗诗在内。
    老杂碎心狠手辣,连西门飞凤都决心放弃了,那会舍不得杀冒牌的“唐教主!”。
    虽然一统帮主对“血旗令”志在必得,但如今情势已过去不尽相同,即使没有那面令旗,只要使各大门派元气大伤,还怕天下武林不听命于“一统帮”?
    所以,唐云萍的生死,对一统帮来说,已经不是绝对重要,只不过是用她来威胁杜小帅就范而已。
    既是杜小帅不受威胁,“唐教主”也就失去利用价值,不射杀她还留着当姑奶奶啊?
    杜小帅一见那批弓箭手的箭发射,顿时不顾一切地扑向十一个“活靶”前,回身一声狂喝,挥刀乱斩,将射来的弓箭纷纷击落。
    果然为出所料,梁上一个钢丝巨网撒下,罩向杜小帅所站的位置。
    小伙子急使“幽灵十八扭”,扭身避开当头罩下的巨网,再一扭,已直向一统帮主扑去。
    始终站在近门旁的宋一刀。
    突然飞身挥刀拦截,只听“当”地一声金铁交鸣,竟与杜小帅各被震退两大步。
    双方硬拼这一刀,强弱立分,虽然各被震退两大步,看起来势均力敌,都差不多。
    其实才不是这样,杜小帅只是随手一刀挥出,宋一刀却是使出了全力,决心跟他拼啦!
    这一来,宋一刀已不是杜小帅的对手,但在他“客拍”(义父)面前可不能泄气,仍然硬着头皮瘪笑:“好功夫!”
    杜小帅被他挡住,气得脸都绿了:“你娘咧!是不是想找死?”宋一刀横刀在前,不甘示弱:“少说废话,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杜小帅揉揉鼻子,捉弄谚笑:“好吧!反正跟你这种胳臂往外弯的大舅子,也没啥搞头,要死你死!”
    宋一刀气得怒哼一声,转身向一统帮主一抱拳,声道:“义父,请允许孩儿杀了这小子!”
    一统帮主沉声道:“你不是他的对手,站开一边去。”宋一刀窘道:“义父怎么这样看不起孩儿?我要杀不了他,就从此不再用刀,即使被他杀了也绝不后悔!”
    杜小帅臭他道:“大舅子,你真爱说笑啊!如果你被我杀了,死人怎么后悔呢?”
    宋一刀已忍无可忍,连一统帮主禁令也不甩了,狂喝声中,欺身暴进,挥刀一招“横扫千军”猛向杜小帅拦腰砍去,想把人家一刀砍成两段。
    一统帮主怒喝道:“住手!”
    但宋一刀已收势不及,刀锋横扫而至。
    杜小帅身形一扭一闪,接一个倒翻,钢刀却突从后协下递去,这正是“玄天三剑”中的“扭转乾坤”,只是用的不是剑而已。
    宋一刀这一刀砍空,刀势刚尽,还来不及变招换式,突觉刀把的护手一震,已被杜小帅以刀背击中。
    “当”地一声,宋一刀被震得虎口一麻,刀便脱手被挑飞开去。
    这是杜小帅手下留情,不想伤了宋一刀,才以刀背向他的刀把护手部位,如果用刀口移高两寸,那他的整只右手就完蛋啦!宋一刀从出道以来,还没这样被臭过,尤其是败在比他小好几岁的杜小帅手里,这脸可丢大了。
    羞愤交加之下,气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扭头就往外走。
    杜小帅还故意糗他:“大舅子别恼火嘛……”冷不防人影一晃,一统帮主已直射面前,出手比闪电更快,寒光乍现,“心匕”已然攻出。
    杜小帅急以钢刀硬封,“当”地一声响,他手中的刀已被削断,只剩了半截。
    小伙子暗自一惊,暴退两丈,把舌头一伸:“哇噻!出手连招呼也不打一声,不真要脸!”
    一统帮主冷哼一声:“小杂种!你忘了上回在蒙蒙谷,不就是用这把破刀伤了我的吗?嘿嘿,今夜我就要用这把刀杀你!”杜小帅握着半截断刀,装出有恃无恐的模样:“谅你不敢杀我!”
    一统帮主诧异道:“哦?我为什么不敢?”
    杜小帅揉揉鼻子:“因为我娘不在场!”
    一统帮主斥道:“我杀不杀你,关你娘个屁事!”
    杜小帅耸耸肩:“我怎么知道,是你自己说的,要当我娘面杀我呀!”
    一统帮主狂笑道:“哈哈,小杂种,现在我改变了主意,要像对付西门飞凤一样,让你娘吃下你的心!”
    杜小帅睨眼黠笑:“我娘吃长斋哦,不沾荤腥……”一统帮主冷森森道: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办法要她开荤!”
    杜小帅将半截断刀晃着:“那得看你有没有本事,能把我的心挖出来呢!”
    一统帮主干笑两声,喝令道:“大家听着,我要亲手宰了这个小杂种,谁也不许插手!”众壮汉齐声暴应:“是!”
    杜小帅心知这将是一场殊死之斗,不敢再打屁了,忙握紧半截断刀,暗自运足功力,严阵以待着。
    一统帮主有恃无恐,手中有了“心匕”,更是如虎添翼,充满必胜的信心,一步步向对方逼近……就在双方距离已不到一丈,既展开立判生死的一搏时,突闻传来号角齐鸣,锣声急响。
    一统帮主不由地一怔,停止向前逼进。
    只见古大冲匆匆闯入,气急败坏道:“启禀帮主,各大门派的人大举来犯,正强行渡湖向黄花岛攻来!”
    一统帮主狂笑道:“不怕死的就来吧!哈哈……”忽听“轰!轰!”连声巨响,如同晴天霹雳。
    一统帮主顿时一惊,急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古大冲忙道:“启禀帮主,他们用包有铁皮的大小船只,并且备有‘水雷’和‘火炮’,咱们的‘铁鲨’无法阻挡,湖中的‘食人鱼’也……”一统帮主不禁惊怒交加,喝令道:“通知各堂的人坚守本岛四周,多备火箭,绝不可让对方一兵一卒登岸!”古大冲恭应一声,转身夺门而出。
    杜小帅这下可爽呆了,嘲笑道:“老杂碎,这下你有得乐子逗啦,快出手吧!”
    这时又听“轰!轰”连声爆炸巨响,而且距离愈来愈近了。
    一统帮主咬牙切齿地恨声道:“好!先解决你这小杂种,再去收拾他们不迟!”
    话声甫落,人已欺身暴进。
    杜小帅手中虽然只握着半截断刀,但比“心匕”还长出几寸,双方等于是以短兵刃近身肉搏。
    小伙子已运足真力,决心以“玄天三剑”迎战。就在他刚要出手的瞬间,脑际突然闪出一个意念,记起了钱如意的告诫:“他很可能就是你爹,即使他要杀你,你也万万不可杀他,以免造成终身的后悔和遗憾……”这一迟疑,“心匕”
    已向胸膛刺到。
    杜小帅急以“幽灵十八扭”,扭身闪避了开去。
    一统帮主可不饶人,一刀刺空,回身又是连连几刀,出手毫不留余地。
    杜小帅的“玄天三剑”不敢贸然出手,只能大跳“扭扭舞”,一面憋声道:
    “你真的非杀我不可?”
    一统帮主无暇答话,连连挥刀猛砍,简直就“抓狂”嘛!杜小帅被逼得火都升上来了;大叫:“你,你不要逼我……”一统帮主根本不理会,仍然一味抢攻,而且出手既狠又毒,专攻致命要害,似乎非把小伙子置于死地不可。
    杜小帅心念一动,暗忖:“我只要把‘心匕’夺回,看你还有什么皮调?”
    于是,他决定用“扭转乾坤”,来个出奇制胜。
    只见他佯佯败退,使一统帮主趁势挺进追击,一刀向他胸膛猛刺时,突然一个倒翻,半截断刀反手由胁下攻出,直取对方左腰。
    一统帮主果然收刀回封,荡开了半截断刀。
    其实杜小帅是声东击西,趁机出手如电,一把扣住了对方的右腕。
    那知一统帮主猛一夺回,好死不死的,“心匕”正刺进了他的腹部。
    “啊!??辈医猩?校?煌嘲镏髌说瓜氯ァ?
    不料那批弓箭手,一见帮主受创倒地,顿时沉不住气,急向杜小帅发射弩箭,如飞蝗射来。
    杜小帅来不及抢救一统帮主,身形暴起,狂喝声中“毁天灭地”已攻出。
    随着疾扑的身一菜,只见刀影翻滚,如万马奔,似排山倒海,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卷向那批弓箭手。“啊!??邸??本?舨医兄校?诠??志?页梢黄??
    十几名壮汉首当其部,纷纷倒地不起,其他逃得快的,刹时逃得清洁溜溜。
    杜小帅哪有时间管他们,急忙回向冲到一统帮主身边蹲下,把断刀丢开一旁,将他的身子翻转一看,只见“心匕”的刀身,整个刺进了他的腹部,仅留着刀柄在外。
    一统帮主似乎受伤极重,咬紧了牙关,但脸上戴着人皮面具,看不出他的痛苦表情。
    杜小帅本想趁机先揭开人皮面具,看看一统帮主的看面目,但这会儿救命要紧,也没这闲工夫,忙不迭拔出“心匕”,毫不犹豫地这割开自己手腕,将涌出的绿血,对准一统帮主的口注入。
    一统帮主已力不从心只有任凭别人摆布。
    缘血比神丹还灵,不到片刻,一统帮主的痛苦似已减轻,居然能开口说话了,惊诧地问道:“你,你给我服的是什么?”杜小帅捉笑道:“我的血!”
    一统帮主便觉惊讶:“你的血?”
    杜小帅点了点头:“不错,我的血,其实就是‘钱塘江血龙’的血,因为我的血就是血龙血!”
    一统帮主终于明白,为什么小伙子年纪轻轻,能有如此深厚的功力了。
    他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杀我,反而用的你血救我呢?”杜小帅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哪此,干瘪笑道:“我,我……”冷不防一统帮主霍地挺身坐起,顺手抓起一旁的“心匕”,猛向杜小帅胸膛刺去。
    杜小帅蹲着去施展“幽灵十八扭”,急净身子向旁一倒,就地滚了开去,才未被刺中。
    一统帮主自待过去追杀,忽呼外面传来一片呐喊撕杀声,显各大门派的人已攻上岛来。
    他不禁大吃一惊,顾不及追杀杜小帅了,跳起身就冲了出去。
    杜小帅也挺身跳起,可是来不及追出,只听连声重物坠地巨响,所有门窗通道已落下了铁栅,封住了全部的出路。
    就在同时,四壁和顶上地下暗藏的无数洞孔,喷射出一道道浓烟,刹时弥漫一片,整个“寝宫”如同在烟雾中。
    杜小帅大惊,心知喷出的不是毒气就是迷烟,他虽百毒不侵,但迷烟照样能使他昏迷。
    尤其不知那些“活靶”之中,是不是真有唐诗诗在内,她可是经不起毒气的。
    小伙子正在犹豫之中,烟雾却停止了。
    这是怎么回事?
    所听铁栅外有人招呼:“杜兄,快快找块布,撒泡尿把口鼻唔住!”
    杜小帅一听,就听出是雷行的声音,真是乐昏了,急问:“是雷兄吗?”
    铁栅外果然是男扮女装的男行,他情急道:“杜兄快呀,闻到可是会死人的!”
    杜小帅听说是毒气,他反而不在乎了,哈哈一笑道:“安啦!毒不死我的……”突然想到,他虽不怕毒气,唐诗诗可不能跟这“怪胎”比,不由地一惊,憋笑:“雷兄,你能不能快把铁栅升起?”雷行道:“我正在找机关……”话还没说完,一阵“轧轧”声响,铁栅已一一升了起来。
    杜小帅那敢怠慢,忙不迭去把那些“活靶”,连人带门板,一块块抢救出“寝宫”。
    雷行不敢走近“寝宫”,只站在走道一只贫景旁,原来机关就在贫景后。
    杜小帅放下门板就叫道:“雷兄,快替我把她们脸上戴的人皮面具除掉!”
    雷行刚应了一声,他已忙着又冲进抢救了。
    小伙子的动作还真快,不消片刻,已将十二个活靶(其中一个已成了“死靶”),全部抢救出来,在走道里排成一排。
    雷行已把她们戴的人皮面具,一一除掉,最后一个由杜小帅亲自动手除下,结果出乎意料之外,竟然没有一个是唐诗诗!小伙子气得破口大骂:“你娘咧!
    跟我搞这种飞机?”雷行指着那些赤裸裸的少女道:“她们都是西门飞凤的侍婢,有的连武功都不会,所以没跟‘七煞女’她们关一处,是跟西门飞凤她们关一起的。”
    小伙子想李黑和杨心兰,上回在苏州城“如意赌坊”中了金天姬的诡计,掉下密室中毒昏迷不醒,被他带往桃花教求助,结果被唐云萍一语提醒,用他的血把她们救醒。
    眼前这些少女,虽然跟他无关,看到了,总得要救嘛。
    蹲下一一察看,她们不知是中毒,还是穴道受制,全昏啦。
    难怪被弩箭射中的那少女,连哼都未哼声呢。
    小伙子只好又做一次“捐血中心”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又取来断刀,割破手指,在每个少女口中滴几滴绿血,能不能救活她们,就看她们的造化了。
    滴完血,再一察看,果然是被点了昏穴。
    小伙子只好替她们一一把受穴道解开,又为她们松了绑,但却一个也没清醒过来。
    难不成,这次白捐啦?
    这次呐喊嘶杀声更近了,杜小帅眨着眼:“雷兄,各大门派的已经攻上岛来了?”
    雷行点点头道:“要不是各处的人都赶去迎敌,我那能从秘道溜进来,刚好看见一统帮主从‘寝宫’冲出,扳动盆景后的机关下所有铁栅,同时喷出毒气,我躲在暗处等他走远,才敢去找机关……”杜小帅没空听他从头讲,截口捉笑道:
    “雷兄知不知道,前几天被抓来的一位姑娘,他们认为她是‘唐教主’的,还有一位柳苔青前辈,被关在什么地方?”
    雷行摇摇头:“我知道她们是跟西门飞凤是关在一起的,那是一间密室,机关重重,可惜不知道在那里……”突闻走道的一端,发出个冷冷的声音:“姓杜的,你要的人在我这里!”
    杜小帅抬眼一看,发话的人竟是宋一刀,被他挟制的少女,果然是唐诗诗!
    唐诗诗似被制住了穴道,被宋一刀左手拦腰挟持,右手用刀架在颈旁,使杜小帅看得又瘪又怒。
    虽然杜小帅无法确定,这个唐诗诗是真是假,但又不能不甩,总不敢贸然轻举妄动,只好嘻皮笑脸:“大舅子,咱们不是外人,有话好商量嘛。”
    宋一刀怒哼一声:“姓杜的,别以为你刚才手下留情,没有伤我,我可不领你的情!”
    杜小帅邪笑:“烧款代志(小意思)哪,我也没打算要你领情,只是怕以后见了你妹妹……”不等他说完,宋一刀接道:“我跟你打个交道,用唐教主换回我妹妹,你看如何?”
    杜小帅眼一转:“好哇!可是你妹妹又不在这里,咱们怎样交换?”
    宋一刀道:“半月之后,咱们在苏州城见,我会去那旧宅找你!”杜小帅未置可否:“这……今夜各大门派的人已攻上岛来,你带着她能走得了?”
    宋一刀充满自信道:“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半月后苏州见!八低曜?砭妥摺?
    杜小帅这下可急了:“喂!?盏!?ǖ纫幌拢┌??奔逼鹬弊罚?返阶叩谰⊥罚?Q壑?湟巡患?擞啊?
    雷行追来道:“杜兄,有几个姑娘醒啦!”
    杜小帅可不关心那些少女醒不醒,急着问道:“雷兄,这附近可有秘道?”
    雷行点头道:“有,但我只知道通里的几条,其他几条不知道通往何处,可能那些姑娘比我清楚。”
    杜小帅一听,这才急忙赶回去,果见已有四五个少女醒了过来。
    她们还有些迷迷糊糊,似乎搞不清怎么会光溜溜地躺在这里。
    一见杜小帅急步奔来,看他这身打扮,以为是“一统帮”的人,顿时吓得缩作了一团。
    杜小帅灵机一动,索性将错就错,上前恶模样地喝道:“快些站起来,帮主有令,饶你们一死,赶快回去侍侯你们的西门岛主!”几名醒来的少女信以为真,忙不迭声应着,去推醒其他几个尚未清醒的少女。
    当她们发现其中一个少女,尚绑在门板上,胸前插着一支弩箭,早已死翘翘了,不禁吓得失声惊叫起来。
    杜小帅龇牙裂嘴,一脸狠样:“你们再不快些,就跟她一样!”少女们吓得魂不附体,也顾不得身上光溜溜的没穿衣服,慌忙站了起来。
    其中一个怯生生的问:“岛,岛主在那儿呀?”
    杜小帅没好气地道:“原来关在这里,就送回那里去了!”
    那少女忙道:“那得走秘道,可是咱们不知道怎么进入……”雷行已明白杜小帅的主意,把手一招:“大家快跟我来!”幅地他是男扮女装,众少女也搞不清他是谁,只好跟着他向向一端急步走去。
    杜小帅见计已集售,心里暗笑不已:“你娘咧!凭我这天才儿童,要唬不住你们才怪呐。”
    他走在最后,见雷行如同识途老马,在道拐角的蔽处,推动一块伪装的石块,壁上一道活动暗门便迅速转开,领着少女们鱼贯而入。
    当暗门迅速回复原状时,一大票黄衣壮汉匆匆奔向了走道,但他们迟了一步,啥也没见到。
    秘道里一片黑,伸手不见五指,得摸黑前进。
    好在雷行经常来来去去,已经摸清了方位,而且秘道又窄又长,只须摸着墙走,到了该转的地方就转弯,不会迷路。
    秘道内已听不见呐喊杀声,不知双方战况如何,相信十分惨烈,一统帮主大概亲自赶去督阵,才会丢下“寝宫”的事不管了吧。
    一统帮主真够毒的,所有出路均被落下的铁栅封住,又施放出了毒气,困在里面的还想活命?
    偏偏小伙子的命大,谁也弄不死他!
    走了很长一段,左转右拐,前面带路的雷行突然停止前进道:“杜兄,前面有好几条岔路,我从来未走过,不知道通往那儿埃”杜小帅拍一下走在他前面少女的光屁股,道:“该你们带路啦!”
    少女们一个推一个,把走在最前面的推向前,摸了老半天才认出方向,选择其中一条,继续前进。
    她们都是西门飞凰的近身侍婢,年纪都不大,是花银子买来,专门侍候岛主起居的,根本不会武功,只是闲来无事时,跟那些会武功的学着玩,学了那三招两式,其实一点也派不上用常正因为如此,她们才没跟那批会武功的关在一起,留在口头答应归顺的西门飞凤身边,以示对这有名无实的岛主特别优特,连被软禁的人还有人侍侯。
    带路的少女总算摸到秘道尽头,上了几级石梯才到地面,显然密室是在地上,脚一滑,差点一头撞上一道厚重的铁门。
    “啊!??鄙倥?岷粢簧??嫉溃骸暗搅耍??孛诺幕?ㄔ谑?谏希?铱床患?!倍判∷?Ω系角懊妫?焓忠徽舐颐???幻?绞?谏贤怀龈鲎?蹋?睦镆凰??实溃骸霸趺纯?ǎ俊?
    那少女道:“向左转动一圈,再往回转半圈,用力拉出转盘就行了。”
    杜小帅憋骂道:“你娘咧,好像开保险箱这么麻烦!”
    照着少女所说做了,便听一阵“轧轧”声响,厚重铁门缓缓向上升了起来。
    难怪不须用锁,这可比锁更管用,要不知道开门的方法,就算本事再大,也开不了这道千斤重的铁门。
    当铁门升上时,便见上面透出光亮,里面竟然点了灯呢。
    铁门刚升起一半,杜小帅性最急一低头钻了进去。
    只见正在打盹的四名高头大马女人,霍地从椅子上跳起,见了杜小帅这身打扮,误以为是自己人。
    其中一人迎上前,刚问了声:“你……”小伙子已看出她们是守卫,出手如电,以“君邪手”分向四个女人“眉心穴”点去。
    她们出其不意,被攻了个措手不及,几乎同时应声倒地,连哼都未哼一声。
    杜小帅拍拍手,好像嫌她们脸太脏,沾污了他手似地谑笑:“各位辛苦了,躺一会儿休息吧。”
    铁门这时已全部升起,那些少女见状,莫名其妙地怔住了,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杜小帅仔细放眼瞄去,密窒中间是条走道,约三丈长,仅五六尺宽。
    走道的两边,均有铁栅相隔,如同大牢的监房。
    但西边的铁栅内,却有天壤之别,一边是布置的美轮美奂,如同千金大小姐的香闺,一应家俱齐全,不过话说回来,管设备尽善尽美,被关进这里里面的滋味还是瘪得很,毕竟仍是失去自由的“囚犯”。这时坦克面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
    另一边可大不相同了,里面啥都没有。天寒地冻的,不但不见一床棉被,连铺在地上的干稻草也没一根。是有够吝啬的!
    可是里面却关了十几个女子,也像那批“活靶”一样,全身被扒得精光,赤裸裸地以“大”字形绑在门板上。
    由于灯吊挂在中间走道,看不清那些女子的形貌,杜小帅便急向带路的少女问道:“有位叫柳苔青的女子,可关在这里面?”那少女茫然道:“我不清楚……”杜小帅也没法度,只好转向铁栅内大声问道:“柳苔青在不在这里?”
    里面有人怒哼一声,却不知是谁发出的。
    杜小帅心知是柳苔青,心下不禁大忙地迭除下蒙面,站近铁栅前叫道:“干娘,你在里面吗?我是小帅啊!”
    果然听得一个惊喜的声音道:“真是小帅吗?”
    杜小帅振奋地惹笑:“正字商标,如假包换!”
    柳苔青急道:“小帅,不要往里看,我身上没穿衣服,快打开铁栅,机括在……”她的话还没说完,忽听一声重物坠地巨响,那道千斤重的铁门已落下。
    惊鸿一瞥,只见外面一条人影疾奔而去。
    杜小帅赶到门口,运足真力连推几下,铁门连动都没动一下,急向那些少女问道:“里面可以开吗?”
    一名少女答道:“只有外面的转盘才能开……”杜小帅闻言,脸色发黑:
    “你娘咧,老杂碎好阴险,看我出去饶不饶得了他!”
    怎么出去呢?他一时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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