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品郎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三十九章
    城外这两天,连续发生了七八条命案,早已震惊了全城。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种事不用人特地宣传,早就传遍全境啦!甚至连邻县也在议论纷纷,大有谈虎色变的恐怖。
    但一般人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有那些江湖人物,才道听途说,风闻近几个月内出现在大湖一带,杀了一两百年轻力壮男子的女魔,就是“桃花教”的教主唐云萍。
    出了这么多命案,难道官府装哑巴、聋子不闻不问?
    那当然不可以,只是官府的那些捕头,凭他们的那点玩意,吓唬老百姓,抓个小偷扒手或地痞流氓,也许派得上用场,真要去缉捕“女魔”归案,那可就门儿也没有,还是吃饱一点,多作夜梦!
    所以官府只是装模作样,又张贴告示,又遍发海报公文,还派出一批批官差到处查缉,其实谁也不敢认真去查,只不过是虚应故事而已。
    倒是武林中一些自命为“正义之士”的鸡婆,闻风纷纷赶来高淳县城,在固城附近一带展开了搜索。
    少林派的人虽离去,但在湖的四周,却不断有身份不明的江湖上物出现,有的还乔扮成游湖的游客。
    昨夜的铁老太君,及今日的法禅大师,把唐诗诗认做是唐云萍。这一带,使杜小帅必须换个法子,不能再让她背她娘的黑锅了。
    而且范桃花这身花枝招展惹人打抬,也太嚣张了嘛,行动起来实在不太方便。
    杜小帅歪头想了半天,灵机一动,选了一处稳秘的竹林相候,要范桃花去城里买三套乞丐装来。她本来就是乞丐帮的人,这种小事一点也难不到她。
    等范桃花出了竹林,社小帅才做作轻松捉笑道:“教主,这会儿没事干,咱们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唐诗诗可笑不出来,双眉紧锁:“帅哥,三个月之内,你有把握找到‘血旗令’?”
    杜小帅耸耸肩,不太负责的讪笑:“谁有把握啊,反正三个月还早嘛,先把那批和尚打发走了早说!”
    唐诗诗郑重其事:“可是那块‘狗头令牌’,是乞丐帮的信物。到事后交不出来‘血旗令,,看你怎么向人家交待?”
    杜小帅一听,真是满面生灰,苦脸一张,沉恩一下,突然把耳朵一弹:“对啦!我真是‘呆’,竟忘了我娘这里,就有一线现成的线索。”
    唐诗诗茫然问道:“什么线索?”
    杜小帅拉她在一块石头坐下,弄笑:“我娘有没有告诉你,关于‘血轿’的事?”
    唐诗诗摇摆头:“没有,不过我听师父的那几个侍婢说过,轿子原是她们护送一位老太去苏州时乘坐的,途中遇到猎击,她们和那四位大叔,全力保护那老太太,全都受了伤,鲜血喷淋了整个轿了,幸好遇见我师父,他们才把命保住,坐在轿子里的老太太去活活被吓死了。后来师父就把整个轿子漆成红色,出现江湖后,大家就称它为‘血轿’啦!”
    杜小帅瞄眼:“你蛮有魅力的嘛,娘也是这样告诉我的,不过那些侍婢并不知道,那个老太婆临死之前,还说出‘血旗今’三个字才断气!”
    唐诗诗诧异:“哦?这么说,那老太太可能跟‘血旗令’有关喽!”
    社小帅眨了眨眼:“对!所以我说肉呆嘛,娘这里可能就是一条现成的线索啊!”
    唐诗诗想了想道:“可是,那老大太临死之前,只说出‘血旗令’三个字又有什么用?”
    杜小帅揉揉鼻子,笑道:“诗诗,你怎么比我还‘逊’!你想想,那位老太太临死前,说出‘血旗令’三个字,一定想告诉我娘什么,可惜没说完就断了气。
    不过这可证明,老太太不但知道‘血旗令’。而且去苏州就是为了令旗。那四位大叔和八位侍婢,是奉命护送的,至少总该知道是去苏州什么地方吧?”
    唐诗诗斥笑道:“你才‘逊’啦!她们既然聊天起来,我会不顺便问她们吗?
    可是听她们说,只负责把老太太送到苏州城外,到事后会有人去接的。
    至于接的什么人,她们就莫宰羊(不知道)了。“杜小帅猛敲自己额头,设想到会是这样……忽问道:“诗诗,去接那老大太的人,会不会就是你娘?”
    唐诗诗听得一呆,斜瞄着他:“帅哥,你怎么会想到是我娘?”
    杜小帅:“据说当年‘血旗令’由少林保管,是被‘阴阳教’第二代教主,‘飞鼠’秦欢所盗,因为他自知本身是邪教,拿出令旗来,九大门派也不会甩他,不反追杀就很偷笑啦!所以把它藏起来。藏的地方,除了自己知道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直到接掌‘阴阳教’的弟子选出,正式接棒时,他才告诉新的教主,这样一代传一代,而且严禁‘血旗令’出现。‘桃花教’就是以前的‘阴阳教’,而你娘既然身为教主,照说应该知道令旗的下落吧。”
    唐诗诗沉吟了半晌:“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照你刚所说,‘血旗令’藏的地点,只有‘阴阳教’历代帮主一个人知道,那位老太太怎么会知道呢?”
    杜小帅揪了个脸:“对啊!怎么会这样?嗯,那四位大叔和八名侍婢,既然奉命护送那位老太太去苏州,他们是奉谁的命?那个人一定知道老大大的身份,只要查出老太太的来历,多少也会有点眉目的!”
    唐诗诗微微点点头:“这倒是条线索,不过要等师父来了,才能问他们啊!”
    杜小帅精神上来:“娘大概得到我师父的消息,很可能目标是‘黄花岛’,咱们在这儿一定能遇上地老人家的!”
    唐诗诗可没有他那么兴奋,沉默了一下,忽然泪光闪闪:“帅哥,我娘……”
    杜小帅明白她的心情,只能用劝的:“诗诗,别担心啦,只要找到你娘,我会把她的病治好。”
    唐诗诗忍不住想泪夺眶而出,泣道:“帅哥,就算你真能治好我娘的病,可是她已杀了那么多人,别人是不会放过她的,武林中再也没有她立足之地了!”
    这下子连杜小帅也头大了,把她拥在胸前,实在不晓得能说什么。
    唐诗诗情不自禁,伏在他胸前大哭特哭起来。
    这少女与杨心兰和李圆圆完全不同,李圆圆有一股踉她相似的地方是比较文静,不像杨心兰那样“野”,近乎放荡不羁。但李圆圆有一股特殊的气质,有时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有时又像一位公主,令人神圣不可侵犯,不敢贸然接近。
    而唐诗诗的天真无邪,就像啥事都不幢的小女孩,尤其那楚楚堪怜的小模样,认人看了不但对她同情,忍不住要帮助和爱护她,更会整个人被她所软化。
    也就是说,如果向你要求什么,即使你不能答应,见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最后就不忍心拒绝她了。
    像那天在云霄山的林中,这少女为了她踉娘“一较长短”,试探杜小帅会不会为她动心,竟不惜“牺牲色相”,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表演“穿帮秀”,脱得清洁溜溜。
    当时要不是突然听到母亲病发,杜小帅无法想象接下去会有怎样的“限制级”,的镜头出现。
    后来,钱如意要杜小帅先陪唐诗诗,去太湖一带找她娘,小伙子心里可真念个没完,担心这少女跟他单独相处时,万一途中再“重施故伎”,可就够他凄惨的啦!
    不料这一路上,竟然都没事,也许是夹了个“电灯泡”的范桃花在当中吧?
    这会儿见唐诗诗伤心欲绝,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杜小帅心知说什么都是废话,只有用行动表示,也许还能用点用。
    没皮调,小伙子只得试试这最后一招了。
    他突然双手捧起这少女的脸,低下头去,吻了她的小嘴儿。
    哇噻!她的两片薄唇好冰凉啊!
    杜小帅感觉得出,这少女全身一个大地震,又好像触电似的,不住的颤抖起来。
    显然唐诗诗感到十分意外,想不到杜小帅会突然吻她,使得她又是惊又是喜,果然停止了哭泣。
    只见她仰着脸,以便迎合杜小帅,而垂落的双臂,两手去握紧成拳头,看得出她是那么紧张和兴奋。
    这少女唯一的一次经验,也是杜小帅“施舍”给她的,但那一次没什么意思,这次,刺激多了。
    四唇相交,紧密的吻合在一起,不到片刻,便觉得唐诗诗冰冷的嘴唇,逐渐发起热来。
    突然,随着一声轻微的几乎很难听见的声音,一条人影闪进了树林内,距离他们只有两丈左右。
    杜小帅自从服下龙血和内丹,功力在不知不觉中日增夜长,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几个月中,他的功力已足抵一般武林高手,百年苦练的修为。
    功力愈深厚,听觉也愈灵敏,这些微的声响,已使他警觉到了。他在唐诗诗耳边轻声:“小心点,有人来了,就在我背后两丈的距离。你不要出声,我去抓他!”
    唐诗诗暗自一惊,吓得动也不敢动。
    杜小帅轻轻的放开她,突然猛地一转身,霍地跳起,但见一条绿影疾掠而去。
    虽然惊鸿一瞥,未能看清那人的形貌,但已看出那是个身材高挑女子。
    难道会是杨心兰?……李圆圆……甚至唐云萍?
    小伙子才想追去,突然“飓飕飕”地一声轻响,连接七八条人影躲入林中。
    来人都是三上十岁之间,一律身穿劲装,手中各持不同兵器,一看就知是江湖人物。他们一见杜小帅,不禁意外地一掠,像是见了凶神恶煞似的,掉头就逃出林外。
    杜小帅瘪得他骂:“你娘咧,把我看成鬼哪!”
    才骂这么句,等他再去追那绿衣女子,早就看不见人影啦!唐诗诗也追了下去,急问道:“帅哥,是谁啊?”
    杜小帅贼眼横转道:“没看清楚……”
    其实他心中有数,八成就是唐云萍!
    很可能是唐云萍!
    很有可能唐云萍被七八个人跟踪,避进竹林,无意中撞见他们的相吻情形。
    她自惭形秽,不愿跟他们相见,只有急急悄然离去。可惜杜小帅怕唐诗诗吓到,必须先让她知道情况。否则如果不是说了几句话,赶快出其不已地疾身扑去,可能将那绿衣女子拦截下了。
    偏偏还来不及去追,跟踪而至的那七八个人,又围入竹林,又一耽搁,这会儿还到哪里去追寻绿衣女子?
    杜小帅气得脸都绿了,破口大骂:“你娘咧,这几个龟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捡这个时间闯来!”
    唐诗诗可能会错意了,以为杜小帅发火,是为了正在热吻被他们搅局,不由得面红耳赤,满脸娇羞:“帅哥,别生气啦,只要你喜欢,我随时都可以……”
    难道她要说随时都可以免费服务?
    杜小帅呆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又来了个搅局的。
    只见一个手提包袱的叫花婆,一头闯进了竹林。
    定神一看,你娘咧,竟是穿上丐装的范桃花。
    范桃花一脸诧异,气急败坏问道:“刚才我老远看几个人,好像是从这里逃出去的,他们是什么人?”
    杜小帅面有菜色道:“谁知道,一群神经病,见了我就像见了鬼似的,掉头撒丫子就跑了!”
    范桃花见他们没事,这才放心,搔首弄姿的转动身子,笑道:“你们看,我像不像个叫花婆?”
    杜小帅捉狭:“还有什么像不像,你本来就是个叫花婆嘛!”范桃花尴尬的笑了笑,把包袱递上前:“这里还有两套,你们穿穿看合不合身。”
    杜小帅接过了包袱:“又不是时装表演,管它合不合身,能穿就行啦!”
    随即打开包袍,捡出一套较小的丐装,顺手抛给了充满好奇的唐诗诗。
    ※※※
    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人多势众,而且帮中不乏武功高深莫测的人物。
    尤其他们以“缠功”闻名江湖,既难缠又不好惹,一旦惹上他们,就根本缠个没完没了的。
    就算你有够多时间跟他们磨,恐怕也没有对等的精力,和他们扯哦!
    既然风闻“女魔”在高淳县城外出现,赶到固城湖来的江湖人物不在少数,丐帮的人也来凑热闹,那是当然的事。一个大开杀戒的“女魔”,怎地如此具有号召力,吸引了各路人马赶来呢?
    大家心照不宣,说穿了不过是那“血旗令”。
    他们倒下一定怀有野心,想以“血施令”号令武林九大门派,而是打算碰碰运气,如果能把“女魔”抓住,逼她交出令旗,然后拿出去卖人,就算是开价万两黄金,保证抢着出更高价的大有人在。哇噻!真要把令旗弄到手,那不等于挖到了金矿啦!所以这两天里,固城湖四周一带,随时可见一些身份不明的江湖人物出现,而闻风赶来的人似络绎不绝……这一男两妇三个乞丐才出现,很多人就敬鬼神而远之,尽可能离他们远远的。
    他们可不喜欢凑热闹,走得愈远愈好,正求之不得哩!唐诗诗穿上一身槛褛的丐装,觉得既新鲜又有趣。杜小帅以前跟杨心兰在一起时,也曾作过这样打扮,有种无拘束的自在,反而真叫化婆的范桃花,平时花枝招展惯了,一旦换上这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心里上觉得怪别扭的。
    范桃花心里的疑问,一直憋了很久,这时终于忍不住问道:“教主,是不是有人冒充你老人家?”
    唐诗诗一时啼笑皆非,干咳道:“这……”杜小帅暗里偷笑,抢着道:“这不用说,货真价实的教主在这儿,那个自然是‘仿冒品’。所以咱们非找到她不可,以免她继续乱搞,破坏教主的形象啊!”
    由于昨夜的铁老太君,及今日的少林掌门法禅大师,都当面指认唐诗诗是“桃花教”的教主,这还假得了?
    范桃花自然更是深信不疑,忙附和:“对对对,一定要把那个”西贝货“抓到,可不能让她破坏教主的形象!不过,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在这儿搅和,那女人怎么敢露面呢!岸判∷?嗳啾亲樱?孟窈苡械览淼牡溃骸八?阅模?勖堑眉佑土耍?峡煺已剑?
    找!说得好听,但上哪儿找?
    唐诗诗此刻心情十分矛盾,既是急于想找到母亲,又担心真找到了,不知将是怎样一个局面?担心归担心,找还是得找。
    他们三人穿上丐装,脸上身上还到处涂抹了泥灰,东一块西一块的,几乎“面目全非”但仍然被一些人认出,见了他们就赶快开溜。
    杜小帅也认出他们就是追踪那绿衣女子,闯进竹林内,见到了他掉头撒腿就跑的那几个家伙。
    小伙子终于好不容易的恍然大悟了,他们怕的不是“丐帮”,而是认出了他是杜小帅。
    但杜小帅既非凶神,又不是恶煞,除了“一统帮”的爪牙,谁会见了他就怕?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那在蒙蒙谷中,见到他力拼一统帮主,而且重创对方的江湖各门各派人物。
    小伙子那有功夫去甩他们,领着唐诗诗和范桃花,专向湖四周隐秘的地方搜索,一方面心里还念着今夜三更之约。可是,眼看太阳就快要落山了,仍然没有任何发现。唐诗诗的心情愈来愈沉重,也愈来愈焦灼,她不仅是为了没有发现母亲的影踪而忧急,更为杜小帅和宋一刀的三更之约担心,满脑子就在想,怎样把时间拖过三更,使杜小帅爽约。因为她已有预感,杜小帅去赴约,一定是凶多吉少。可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偏偏想来想去,始终想不出个办法,能够使杜小帅打消赴约的念头。
    最好是这时唐云萍突然出现!
    唐云萍如果真的出现的话,这里都忙不过来,他哪里顾得去赴宋一刀的约?
    可惜唐诗诗所期待的“奇迹”,没那么听话的及时出现,夕阳已经西沉了。
    三人走下一处山头,忽然杜小帅叹口气:“算了,咱们明天一早再说吧!”
    唐诗诗想拖延战术,央求着:“帅哥,天还没黑,再找找嘛!”
    杜小帅停下来弹了弹耳朵道:“湖的四周,各处都找遍了,而且被这么多人一搅和的,你来我往,简直变成了莱市场,不可能还在这一带啦。”
    唐诗诗眼一红,又哭了嗔声道:“哼,我就知道,你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一心一意只记得宋一刀的事,要去和他拼命,逞英雄!”
    杜小帅当然不承认,忙道:“我哪有!是因为一刀这家伙太厉害,而且心狠手辣,又是一统帮主的左右手,一定要把他除掉,错过今夜这个机会,以后……”
    唐诗诗才不管这些:“如果是个陷阱,你去自投罗网,那谁能救我娘,我以后又靠谁?”
    哎呀,我的妈呀!竹林内那一吻,这少女已经赖上他啦!
    杜小帅简直快苦出什么来,苦瓜脸一张:“这,这……”唐诗诗生气道:
    “你不用这呀那的,我该说的都说了,懒得再废话,随便你!”
    如果她以为发嗔就可以达到目的,那她就错啦!杜小帅不管这些,也不说话。
    三人匆匆离开湖这,赶回城里。连身上的丐装部来不及换下,骑了马急忙往回赶。
    回到漆桥镇,尚未到初更。掌柜的可忙了一整下午,好像办喜宴似的,早把山珍海味准备齐当,只等他们回来,上锅一炒,就可端上桌了。
    掌柜的正等得坐立不这下,忽听蹄声响起,由远而近,急忙迎出门外,只见三骑风驰电掣而来,马上却是三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还没看清楚,杜小帅已飞马到了他面前,翻身下马大叫:“快准备吃的喝的,待会儿我还有事啦!”
    掌柜的眼睛一个睁得两个大,定神一看,认出是杜小帅了们,简直就快吓到了:“公子,你们……”杜小帅骗人骗惯了,随口乱盖:“‘扛鬼’了,输得连衣服都被扒啦!”
    掌柜的信以为真,刚“噢……”了一声,他们三人己进了客栈。范桃花穿这身玩意实在很别扭,等不及回房,就在两个小伙计张目结舌下,脱下身上的丐装。
    原来她是那身蝴蝶似的服装穿在里头,只是挽了起来,尽量不使它露出,以免穿帮而已。否则,她虽我长得有够丑,毕竟总是个女人,那能当众宽衣解带,随便当作是“牛肉汤”,乱演“穿帮秀”嘛!!
    杜小帅也把丐装脱下,抛给范桃花:“范大姐,请你把它收好,下次还要派用场哩。”
    掌柜的原以为他们真“扛龟”了,系好马匹跟进来一看,不由地笑道:“公子,你真爱说笑话,我以为……”杜小帅一屁股坐下,邪笑:“掌拒的,快下厨吧!”
    掌柜的恭应一声,急忙带着两个小伙计下厨房去了。
    范桃花把杜小帅和唐诗诗脱下的丐装收好,连同她自己脱下的塞进包袱里,提着送回房去。
    杜小帅见唐诗诗愁眉不展,坐在一旁低着头默默沉思。故意从筷筒里取出竹筷。在桌边上边敲边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唐诗诗一把将竹筷夺下来,娇斥:“你又不是荆轲去刺秦王,什么一去不复返,触自己霉头,无聊!!”
    杜小帅呵呵惹笑:“既然不是‘一去不复返’,那你干嘛愁眉苦脸,好像我是肉包,要去打狗?”
    唐诗诗叹了口气,幽幽的道:“帅哥,你真的决心要赴约?”杜小帅捉笑道:
    “废话,你以为我是赶回吃饭的吗?”唐诗诗瞄眼道:“我就以为你是饿死鬼投胎,赶回来吃饭的!”杜小帅刚要反驳,两个伙计已送上酒莱。
    伙计一脸巴结的笑道:“这是下酒的四道冷盘,你们先慢慢喝,热炒已经下锅了,随后就上。”
    杜小帅掏出个银锭尝了伙计,自行动手打开酒坛,倒出酒来先干三碗,然后才替唐诗诗注满一小酒杯。
    不料唐诗诗也拽起来了,把酒杯向前一推:“谁用这个,我也要换大碗!”
    杜小帅捉弄虐笑:“少来,你又不会喝酒,一小碗就趴下了。”唐诗诗撒娇道:“不管,我要嘛!”
    杜小帅耸了耸肩,只好替她换了大碗,倒出酒来斟满。唐诗诗双手捧起碗:
    “敬壮士!”
    杜小帅风凉笑着:“你还是敬‘肉包子’算了,待会儿我有好戏可看罗,看你表演‘贵妃醉酒’!”
    唐诗诗可不服气,娇嗔地哼了一声,捧起碗就一饮而荆杜小帅看得猛眨眼:
    “哇噻!玩真的啊!”随即端起碗也跟着干啦。
    他们一连灌了三碗,才见范桃花出来。原来她去把脸洗干净,又涂沫一番,难怪蘑菇了老半天。
    一见唐诗诗用大碗跟杜小帅对拼,范桃花不仅诧异道:“教主,你怎么……”
    那知话没说完,唐诗诗已伏在桌上,醉啦!
    范桃花忙过去扶住她:“教主,你怎么醉啦!让我送你回房去吧!!”
    杜小帅已站起身:“范大姐,让我来吧!”
    范桃花倒很知趣,不跟人抢“生意”,帮着小伙子把唐计诗扶起,换她坐下去喝酒了。
    杜小帅把唐诗诗一条手臂搭放在他的肩上,伸手一揽她的细要,连架带扶的,将她送回了房间。
    唐诗诗好像已烂醉如泥,全身软软的没有一点劲儿,但杜小帅把她扶上床躺下,她另一只垂着的手臂突然抬起,跟搭放在小伙子肩背上的手一勾,正好勾住了他的脖子,梦呓的道:“帅……帅哥……亲我……亲我……”哇噻,这少女食髓知味,被吻上隐了,连醉成这样子还想着那回事呢!!
    杜小帅反正不吻白不吻,又不会掉块肉,而且还挺爽的,便轻轻一吻。
    杜小帅爽得好象腾云架雾,神魂有些飘飘然,愈来愈冲动时。突觉“玉枕”
    “巫台”“命门”三处大穴,几乎同时一麻,如同被蜂刺扎了一下似的,顿时全身一软,伏压在唐诗诗身上。
    小伙子呆呆的。还没想到穴道受制,一位双臂撑得太久酸麻了,以致一失神整个上身压了下去。
    等他急忙要撑起来,才惊觉四肢已不能动弹。
    这一惊非同小可,四唇仍然吻合在一起,使他连破口大骂都办不到。
    唐诗诗身上向旁边一移,坐了起来,把他的两条腿抬上床,再将身体翻转过来,才幽幽地道:“帅哥,不要怪我,我是不得已的,不能让你去送死啊!”
    杜小帅又气又急,才想逼她解开穴道,发现已经发不出声了。
    唐诗诗叹了口气,接下去道:“这是师父传授我的,天下独门‘三魂锁七魄’的点穴法,即使你功力再深厚,也无法解开穴道,也无法运足功力,由丹田把受制的穴道冲开……”杜小帅可不信邪,暗自运足功力,由丹田升起,聚成一股激流冲向“命门穴”。
    唐诗诗果然不是乱盖,真力一近“命门穴”部位,就像撞上铜墙铁壁,不但受阻,还被反震回来。
    杜小帅这下可真急了,眼看再过半个时辰就到二更了,她怎么玩这种玩笑?
    他做梦也没想到,会着了这少女的道,所以才会根本毫无戒心。而且他只知道天下独门武功“红花血指”,却是有够厉害,却听都没听过啥叫“三魂锁七魄”。
    尽管小伙子又急又气,惊怒交加,唐诗诗可一点也不理会,低下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安抚道:“帅哥,别生气嘛,我的功力不够深,最多两个时辰以后,你的穴道就会自然解开的。
    杜小帅发不出声,心里瘪骂不已:“你娘咧!两个时辰以后,我还赴个屁的约!”
    唐诗诗好像他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他在骂她,又叹口气:“帅哥,何必这样恨我,我也是为你好啊!”
    杜小帅心中直骂:“鬼丫头,死丫头,你再不赶快替我把穴道解刀,以后我就不再理你了。”
    唐诗诗坐起身来,从小伙子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的愤怒,但她心意已决,不为所动。
   

举报

第四十章
    夜色朦胧,一片静寂。
    距离湖边不远的山坡上,倏地出现一条人影。
    只见这人身上穿的,正是杜小帅那身华服,但由于她的身材矮小,使得衣服松垮垮的,就象‘挂着’,而不是‘穿’在身上。
    二更已近。
    山坡附近静得无杂音,甚至沉寂得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出现在山坡上的这条人影,正是穿上社小帅衣服的唐诗诗。
    她骗范桃花说,杜小帅改变了主意,要好好睡一觉,派她去跟宋一刀另定约期。交待了一番,又向掌柜的问明昨夜弃尸的地方。便独自匆匆赶来。
    宋一刀约的又不是她,她不睡觉跑来干吗?
    唐诗诗根本无心住意四周的动静,抬头仰望着夜空,满眼的泪水,默默寻思:
    “娘又成了淫恶的‘女魔’,帅哥又对我一点意思也没有,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如果我能杀死宋一刀,总算为帅哥除去了一个强敌。即使我不敌,被宋一刀杀了,至少也让帅哥今夜能平安无事,那我死也值得!
    哇噻,这少女已抱定‘赴死’的决心啦!
    就在她想泪夺眶而出时,背后响起了个冷森森的声音:“你果然来了!”
    唐诗诗暗自一惊,并不回身,应道:“我来了!”
    背后那人沉声道:“转过身来,我不愿从背后杀你!”
    唐诗诗己蓄势待发,力持镇静:“正面你更杀不了我!狂笑声中‘嗖’一声轻响,背后那人已掠身到了她面前是。
    唐诗诗仔细一听,只见这人一身黄衣,黄巾蒙面,腰旁佩挂一口黄色刀鞘的钢刀。
    她微微一怔,问道:“你就是宋一刀?”
    不料那人却冷声斥道:“但你却不是杜小帅!”
    本来吗,这少女身材小了一大号,那像结结实实的杜小帅,就是缩了水,也没有这么离谱嘛!
    唐诗诗淡然一笑:“有个人来赴约就不错了,那么挑剔干什么?”
    那人怒问:“那小子为什么不来?”
    壮小帅不屑道:“杀鸡焉用牛刀,对你这种‘傲卡’(小角色),我来已经是看得起你了!”
    那人狂笑道:“好,好,既然你要做替死鬼,我就全成你,反正那小子也跑不了的,亮家伙吧!”
    唐诗诗根本未带兵器,教她亮啥玩意?
    她好象没听见似的,斜睨着:“喂!你该不是‘仿冒品’或是‘代打’的吧?”
    那人呆了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诗诗:“我要先确定你是不是宋一刀!”
    那人哼道:“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唐诗诗又瞄眼:“你真有把握,一刀能杀了我?”
    那人狂笑道:“嘿嘿,就象你刚才所说,杀鸡焉用牛刀,对付你嘛,嘿嘿,我连刀都不须出鞘,凭我赤手空拳,就能送你上路!”唐诗诗耸耸肩:“这么说我是死定喽?”
    那人断然道:“一点也不错!”
    唐诗诗满不在乎:“既然我已死下了,你就不必顾忌,可以除掉脸上蒙面巾吧?”
    那人问道:“为什么?”唐诗诗冷声道:“因为我怀疑,你根本不是宋一刀!”
    那人一听,似乎被他说中了,不由得狂喝一声,扑来出手就攻。
    唐诗诗不慌不忙,直等那人一拳猛向她前胸攻到,才施展出天山‘瑶池仙步’身法,一晃而开。
    这种奇妙无比的身法,比杜小帅的‘幽灵十八扭’,似乎更高出一等。
    等那人一拳走空,身子跟着向前冲出几步,猛一回身时,发现唐诗诗似在原地,就如同未曾移动过半步似的。
    那人顿时大吃一惊,几乎以为站在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个虚忽飘渺,没有实体的幽魂。
    不然,人家好端端站在原地不动,他那一拳怎么没有击中?
    幸好这少女火候还不够,否则只要趁机出手,那人就没命啦!
    但他可不信邪,一惊之后,随即身形暴进,再次向唐诗诗猛攻。
    钱如意救下唐诗诗时,虽决心把她收为门下,却发现这女孩的武功根基实在是太差了,甚至谈不上武功,连最起码的自卫能力都没有。
    这叫她怎么教嘛!
    天下一派的武功独步武林,尤其那‘红花血指’,更是霸道无比,令人闻名丧胆。
    ‘红花娘子’洪蔽已被逐出师门。钱如意便成了天山一派‘正字商标’的唯一传人。
    但她可不是开的‘武功速成班’能在短期内,把一个武功很差的少女,造就成为一流的高手。
    尽管“红花血指”,可走捷径,只须熟记练功心法和要诀,苦练一年半裁,即可派上用常但是这种武功太霸道,钱如意不想把唐诗诗训练成杀手,所以要她专练‘瑶池山步’及‘三魂锁七魄’点穴手法。
    这两门功夫练成,防身绰绰有余,要伤她可就不那么容易得手况且,对手武功再强,一旦穴道受制,那还不任凭这小妞儿摆布?
    嘿!那时她要杀就杀,要剐就剐,煎煮炒炸,全凭她的高兴啦!
    唐诗诗此刻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她眼见那人似乎动了肝火,连连挥拳猛攻,仍然施展“瑶池仙步‘决心让对方先’挥奉落空‘再来个’三振出局‘。
    那人的双拳可也不含糊,就象一时铁锤,出手势猛力沉,威风八面,真要挨上一拳,那还能活命?
    不料他才攻出几拳,就被唐诗计识出了路数,惊语叫道:“你是铁拳东方明?”
    那人一听,整个人都傻啦!
    他果然正是以一双铁拳,享誉武林多年的东方明。
    但他为何冒充宋一刀呢?
    唐诗诗虽‘见多识广’可有一大段距离,因为那日在袁州城外,被东方明率领大批人马追,曾跟杜小帅交过手,一路追打到山上,才急告小伙子,要他们尽速设法通知丐帮帮主,‘一统帮’已鸠占鹤巢,以黄花岛作为大本营了。
    东方明为了怕‘一统帮’的爪牙起疑,不惜假戏真做,挨了杜小帅一记重拳,受伤跌下山坡去。
    当时唐诗诗穿的是女装,而且东方明根本没注意她,现在当然认不出她就是那个少女。
    唐诗诗却凭这几拳出手,就认出他是谁,眼力倒也真够毒……厉害的。
    东方明既已穿帮,不但被识破假冒宋一刀,还被指名道姓认出身份,不由地惊怒交加,顿时现出杀机,双拳左右开弓,卯足了劲一轮猛攻。
    唐诗涛当然不明白,东方明为何冒充宋一刀,约杜小帅来到此处相见。
    但他知道此人是佯作规顺‘一统帮’,实际上是在帮中卧底。
    莫非他约在这里见面,是有什么重大消息告知杜小帅?既然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唐诗诗怎么好意思出手,施展出了‘三魂锁七魄’的点穴手法。
    说不定是暗中有人监视,所以东方明不得不假戏真做吧。
    就这稍一疑虑,东方明可就得理不饶人了。
    只见他一欺身,又到了唐诗诗面前,一招‘黑虎心’,狠狠照准她前胸捣去。
    哇噻!他可是玩真的!
    这一拳要是被他击中,就算‘金钟罩’‘铁布衫’功夫,恐怕也只有被摆平的份儿。
    何况他攻击的部位,以‘铁拳’东方明的身份,而且年纪一大把了,对一个小姑娘出手,似乎不太‘上路’。
    看样子,岁月不饶人,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眼力不太灵光,尚未看出对方是个女娃儿哪。
    唐诗诗心里暗骂一声:“老不修!”身形一晃,又使东方明的拳势走空。
    东方明倒有自知之明,似已料道这一拳又是白费力气。
    但他不愧是老江湖,临敌经验丰富,唐诗诗接连几次施展同样身法,他那会看不出门道。
    这回他一拳走空,立即回身反扑,果然不出他所料,唐诗诗又退回原地,就象未曾移运过一样。
    就在回身反扑的同时,东方明已算准方位,来了个先发制人,双拳齐发。
    唐诗诗如同是用自己的身体,主动去找人家的拳头挨揍,‘澎’地一声,胸前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只听她“啊!??钡匾簧??校?壳?换希?怎牡?丝?ァU庖蝗?刹皇悄肿磐娴模?剖??倬跹???浚?硗芬惶穑?趴谂绯隽艘坏姥???
    本来呢,东方明就算未能看出唐诗诗是个查某(女的),既知她跟杜小帅是一伙的,就不该打得这么用力。
    但他有不得已的苦衷,非下重手不可埃
    就在他扑上来,正待补上一拳时,一条人影疾掠而至,喝阻道:“够了,帮主要活的!”
    “是!”东方明恭应一声,收回了拳头。
    他已听出此人并非是宋一刀,而是四大护法之一的‘三眼天神’古大冲。
    东方明心中不由一凛,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一统帮主命他冒充宋一刀的居心了。
    显然一统帮主已对他起疑,如果杜小帅真来赴约,他要是不全力扑赴拼老命,或是杜小帅手下留情,那就是穿帮啦!幸好来的不是杜小帅,而他也没玩假的,否则哪能瞒得暗中监视的古大冲。
    唐诗诗受的伤不轻,一听对方要捉活的,不禁惊怒交加,刚想跳起来跟他们拼了,却不去昏了过去……已近三更天啦,杜小帅受制的穴道仍未解开。
    他己不再生唐诗诗的气,因为见她身上穿上自己的衣服,就知是要冒充他去赴约,那不等于去送死?
    由此可见这少女已抱定赴死的决心!
    小伙子尽管急得快发狂了,他又能怎样?
    尤其唐诗诗去了将近一个更次,到此刻尚未回来,只怕是凶多吉少。
    真是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啦!
    同样的,掌柜的和两个小伙计,早就去圆梦了,独自猛喝酒的范桃花愈想愈不对劲,憋道:“教主说是下去改约的,那有去这么久的?”
    虽然唐诗诗临走时关照,要让杜小帅好好睡一觉,不可去惊扰他。
    但范桃花看已近三更,仍不唐诗诗回来,她可沉不住气了,担心唐教主发生了意外,决定去把小伙于叫醒过来。
    带着几分醉意,来到杜小帅的房门口,迟疑了一下,才轻轻一推,房门竟然应声而开。
    那知进房一看,床上根本没有。
    小伙子上那里去了?
    这也难怪她吃惊,因为唐诗诗临走时心慌意乱,只随便说杜小帅睡了,可没说清楚是睡在那个房间。
    而当时唐诗诗装醉,杜小帅扶送她回房,当然是睡在她房间里嘛!
    范桃花那想到这些,照常理,杜小帅既然要睡,自然是回他自己房间去睡啦!
    一见床上没人,范桃花顿时大吃一惊,急忙赶到隔壁房间去,却见小伙子好端端的睡在床上。
    她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这会儿也顾不得唐诗诗临走的交代了,走近床前一看,睡在床上的杜小帅竟然两眼大睁:“杜公子,唐教主去了快一个更次,到现在还没回来,咱们要不要去找她?”
    杜小帅要是能说话就好了,他现在那还能开口说话。
    范桃花觉得有点怪怪的,着急道:“杜公子,你怎么了,我说话你听见了没有?唐教主去了快一个时辰还没有回来,恐怕失事了!”
    杜小帅憋想:“你娘咧!还要你来告诉我?要不是穴道受制,我早就赶去了。”
    范桃花见他仍然两眼大睁,连眼皮都不动一下,这才发现有问题了,惊问:
    “杜公子,你怎么了?”
    范桃花见他嘴皮都不动一下,一时情急之下,只好瞎猫抓死老鼠了。她还懂得一些点穴的门道,以为如果能查出是何处穴道受制,也许能够解开。
    其实,她也别闹啦!
    天山独创的‘三魂锁七魄’点穴手法,别说是她了,纵然同是出自天山神尼的门下洪薇,也照样没法度(没办法)。
    因为四五十年前,洪薇离开天山时,这种点穴手法尚未研创出来呐!
    范桃花不自量力,把屁股往床这一移,也不管杜小帅愿不愿意,就双手齐动,在他全身各处大穴摸索起来。
    不料她双手触及的每一处穴道,都好象有一股强劲内力抵制,使她根本无从着手,不禁皱起眉头惊诧道:“怪了,怎么可能全身的穴道都受制……”正在这时,突闻蹄声雷动,喊杀声大作,仿佛千军万马冲杀进了小镇!
    范桃花大吃一惊,她不加思索,急忙下床把杜小帅扛在肩上,顺手扯起床上铺的床罩,就从窗口跳了出去。
    她那敢怠慢,迅速由后门逃出,利用黑夜掩护,直朝镇外狂奔。
    这时她已慌不择路,一口气狂奔了好几里,累得气喘如牛,实在已精疲力尽跑不动了,才不得不停下来。
    定神一看,眼前是条小溪,流水潺潺。
    小溪对岸有片树林,正好可以暂且躲一躲,以防大批人马追来。
    范桃花连鞋袜都顾不得脱下,便扛着好几十斤重的杜小帅涉水而过。好在溪水不深,仅及膝盖。不过如今已是冬秀,溪水冰凉,比起她以前每晚要用热水泡上一泡,还要小叫化为她洗脚外带捏搓,那种骚的可以的滋味,简直是天差到地!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这会儿她可顾不得两条腿冻得混身发抖,把杜小帅扛进树林内,走进了好几丈才停止,将他放在地上。
    幸好这娘们带来条床罩,折叠起来为小伙子盖上,否则不把他冻成冰棒才怪!
    范桃花一面喘息,一面静听林外的风吹草动,确定没有追兵追来,才松了口气道:“杜公子,制住你穴道的人手法真怪,好象你全身所有穴道都被封住了,我实在解不开……会是唐教主吗?”
    真是废话,当然是唐诗诗!除了她之外,谁能出其不意地把杜小帅给制住?
    范桃花瘪笑两声:“我真‘驴’!你全身穴道都都已受制,哑穴自然也不例外,怎么能回答我……这样吧,你的眼珠子还能动,我来问,问对了你就眨动一下,不对眨两下好吗?”
    杜小帅眼睛眨动了一下,表示同意。
    范桃花便问道:“你是不是被唐教主出手制住的?”杜小帅又眨动了一下眼睛。
    范桃花继续问道:“她为什么……”
    一想这个问题复杂了,无法用眨眼睛回答,忙改口“唐教主真是去通知对方,把今夜的二更之约改期?”
    杜小帅这回眼睛眨了两下。
    范桃花惊道:“那她是替你去赴约?”
    杜小帅眨动了一下眼睛。
    范桃花这一惊非同小可,情急道:“唐教主去了这么久没回来,一定是出了问题啦!咱们……”不料话还没说话,冷不防一条人影疾掠而至,飞起一脚,把她喘得连翻滚滚地跌了开去。
    范桃花来不及爬起,已失声惊叫:“唐教主……”不仅是她,边杜小帅也认为突如其来的‘少女’就是唐诗诗呢!但她不是。
    只见这‘少女’穿的是一身紧身绿衣,使丰满的身材曲线毕露,脸蛋儿也比唐诗诗更娇艳。
    她一言不发,手一甩,只见一个小包袱丢在杜小帅身边,转身就疾掠而去。
    范桃花认定了她就是唐诗诗,简直被搞糊涂了,急叫:“唐教主!唐教主……”情急之下,霍地挺身而起,一路追到了林外。
    就这一眨眼,那‘少女’已不知去向,却遥见数里之外火光冲天,方向正是漆桥镇。
    范桃花既已失去那‘少女’影踪,忙不迭回身冲入林内,奔到杜小帅身边蹲下道:“杜公子,唐教主人已不见了……”杜小帅连连眨动了两下眼睛。
    范桃花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一眼瞥见他身边的小包袱,忙拎来打开一看,里面正是杜小帅那把‘心匕’,以及其它东西。
    显然唐诗诗只穿上那身华服,却把所有的东西都留下,用包袱包起来,放置在枕旁。
    范桃花刚才急忙把小伙子扛起,根本没有注意它。
    她也没时间一样一样看,一面将包袱包起,一面还把那‘少女’当作是唐诗诗,自作聪明道:“镇上起火了,唐教主大概是急着赶回去救……”不料杜小帅开口憋骂:“你娘咧!她不是……”小伙子自己都意料不到,一急一气这下,穴道竟然自行开啦!范桃花惊诧道:“咦?杜公子,你能说话啊!”
    杜小帅霍地挺身坐起,才想到自己全身赤裸,急忙把床罩朝腰间一围,如同穿‘沙龙’似的,才跳起身道:“咱们快回镇上去!”范桃花应了一声,忙站起来把小包袱交还给杜小帅,两人冲出树林,便直奔小镇。
    她的轻功那能跟上杜小帅,在后面死追活赶的,还得拼命大叫:“杜公子,等等我呀,我忘了告诉你,刚才来了大批人马……”杜小帅根本有听没有到,遥见火光冲天,真是快要急死人了,疾奔如飞而去。一口气奔进镇外,只见整个小镇已陷入一片火海。
    杀人小镇的大批人马,早已不知去向。
    ※※※天明后,火势渐熄,整个小镇已被烧得剩下了灰。
    杜小帅武功再高,也无法扑灭那一片火海,直等火热逐渐熄灭,才偕同范桃花入镇。
    断垣残壁的余烬中,只见镇上遍地死尸,不是被杀就是活活烧死,全镇男女老少好几百口,竟然没有一个人逃得出来的!
    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看在杜小帅眼里,真是快把他给憋死了:“你娘咧,‘一统帮’的手段也太残酷了,我要不把你们杀尽,决不甘休!?
    范桃花早已吓得脸如土色,怯怯的道:“杜,杜公子,唐教主她……”杜小帅憋声:“不要提她!”
    范桃花见他一脸瘪苦,一时也搞不懂是怎么一回事,不敢再多说话,学聪明些啦!
    杜小帅打开小包袱,取出‘心匕’插在腰间。再把包袱打好,递交给范桃花:
    “范大姐,这个交给你替我保管,最好暂时找个地方避一避。”
    范桃花猛眨眼:“这,这……”
    杜小帅问道:“范大姐,我可曾听过,近年出现江湖的‘血轿’?”
    范桃花连连点头,听我老公说,那‘血轿’的主人……“杜小帅打断她的话:
    “听过就好,其他的不是重点,‘血轿’近日一定会在这一带出现,请你把这包东西交给‘血轿’主人了。并且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告诉她老人家。”
    范桃花眼眨得更快:“杜公子,你……”杜小帅一弹耳朵:“我要去黄花岛,万一我不能活着出来,那就只好麻烦你,把这包东西交给‘血轿’的主人了。”
    范桃花急问道:“杜公子,你是不是要去救唐教主?”
    杜小帅耸耸肩,道:“也许吧!如果她还活着……”范桃花自告奋勇:“我也去,至少多个帮手呀!”
    杜小帅截口讪笑:“算了啦,你去了只会让我更累,只要你能替我把这包东西,代为交给‘血轿’的主人,我和唐教主就感激不尽了!”
    范桃花呐呐道:“可是,可是……”
    杜小帅脸色一沉,故作生气:“如果你不愿意,我也绝不勉强,你可以走了!”
    范桃花无可奈何,只好接过小包袱:“好嘛,好嘛,我不跟你去黄花岛就是了。
    不过……“
    杜小帅脸色马上转好,捉笑:“不过什么?”
    范桃花很糗的道:“杜公子,昨夜的事情请千万别误会,当时我实在是急了,不是存心想……!”
    杜小帅呵呵弄笑:“‘烧款代志’(小意思)啦,让你看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又不会少一块肉。好了,一切拜托了。”说完,他侧身一掠,又向镇外狂奔而去。
    其实别看他好象无所谓的样子,坦白地说他也很糗的,只好赶快鞋底抹油,绕跑啦!
    身后刚听范桃花叫道:“杜公子保重……”他已在十几丈外,直奔黄花岛而去。
    身上只围着床单,要去黄花岛拼命,总不太象话吧?
    况且,一旦动起手来,也太不方便。万一突我松脱开来,那才是糗大了呢!
    小伙子中途找了一个隐秘的树林,进去把床单解开,撕成好几条,做成了一条“丁字裤”这样比较保硷,不致担心突然松脱开来。
    可是他这条“丁字裤”,做的实在有够烂,看上去好象是在兜尿片。他也顾不得体面不体面啦,把“心匕‘朝腰间一插,先席地盘膝运功调息,使身子缓和些再说。
    天寒地冻的,一身等于赤裸,只兜了床单撕成的布条,那滋味可实在是不好受。
    一面运功调息,一面想起昨夜的绿衣“少女”,他已可确定那是唐云萍!
    那么在固胡边的竹林内,正当他和唐诗诗热吻时闯和,一闪而逝的绿影,也一定就是她了。
    让他感到惊异的是,想不到短短一两个月之内,唐云萍竟能返老还童,变得如此年轻,甚至可说是容光焕发,充满青春与活力。
    难道真是以“阴阳合功”,“采阳补阴”的神效?
    果真如此,那可真是一两百条人命的代价!
    也实在有够缺德的!
    杜小帅可以想象得出,昨日唐云萍闯入竹林时,正被那几个江湖人物追踪,乍见小伙子正与她女儿热吻,自不免感到突兀和惊喜。
    她正式为了寻找跷家的女儿,才遇上“骷髅七友”,以至“旧病复发”,结果一发不可收拾,落得难以自拔,愈陷愈深。
    当时见到女儿安然无恙,而且跟杜小帅在一起,她自然感到无比的欣慰和惊喜。但她已变成了人神共愤的淫恶“女魔”,不免自渐形秽,又怎有脸与爱女相见?
    当天,杜小帅他们三人在湖的四周,找了一下午,连唐云萍的影子都没有发现。而他们的行踪,却已被她掌握,所以才会暗中跟踪到漆桥镇来。
    只是小伙子不明白,唐云萍母女是不是见过面了,又怎会去“临潮客栈”,取了那个小包袱,赶去送交给他而掉头就跑。
    小包袱里全是他随身携带之物,包括血玉龙佩,记有他姓名及生辰八字的血书,阎王堡的令符,下山时师傅交给他的“心匕”,以及交代他见了杨小邪才能拆阅的锦囊。
    还有至今尚未交还唐云萍的“辟水珠”,及一些银票及银锭。
    唐诗诗只穿上杜小帅的那身华服,把所有的东西打在包袱里,留在枕边就匆匆离去。
    唐云萍怎会知道枕边留有那个小包袱?
    除非是唐诗诗告诉她的!
    杜小帅这就更搞不懂了,唐诗诗穿上他的衣服,冒充自己去赴宋一刀的二更之约,怎会一去不返,却要她娘去取了小包袱,赶到溪边树林去交给他?
    而且,她又怎知道“一统帮”会大举来犯,范桃花会扛了他逃出小镇,把小包袱忘了带走,那不是太玄了?
    难道她成了半仙不成?“
    小伙子既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不去伤脑筋了。
    现在他只有一个意念,那就是漆桥镇的好几百名男女老少,等于因他而死,他非向“一统帮”讨回公道不可!
    经过大约一柱香时间的运功调息,从丹田发出的一般热气,已遍及全身,不再感到寒冷了。
    他立即将真力归纳丹田,站起身来活动一下四腰,便直奔湖边而去。
    上回他和李黑以及杨心兰,曾来过黄花岛,已是识途老马。
    一路奔到湖边,竟未遭遇任何阻拦,甚至连明哨暗桩也未现身,这倒大出他意料之外。
    遥望湖中的黄花岛,由于距离太远,看不出有啥异样。小伙子憋想:“你娘咧,今天我拚着小命不要,也得把这个岛搞个天翻地覆。
    湖边既然没有船,那只好游泳过去了。
    做完运动,正要行下水典礼,纵身入湖之际,忽左边的山头上,一连射起三支响箭,直冲天空。
    杜小帅看了,揉揉鼻子惹笑:“你娘咧!我还以为你们不用我呢,原来还是要欢迎我一番啊!”
    山头既已发出信号示警,岛上很快就会有动静,他也不急着下水了,干脆站在湖边,看他有什么“节目”。
    毕竟,这么冷的天泡在湖里,并不好玩。
    片刻后,岛上有了动静了,遥见那艘凤画舫,以极快的速度向湖边驶来。
    画舫上回已被杜小帅击沉,这么快就捞起来修复?
    嗯!工作效率蛮高的嘛!
    不过,一柱香时间,画舫已在距离湖边四五丈外停住,杜小帅这才看清,船尾后尚用好几十丈长的长索,拖着一艘小船。
    画舫由十六名黄衣壮汉划桨,船尾一人操舵,所以速度极快,而且操作灵活,进退自如。
    船头上站立一名黄衣汉子,身后四个跟他一式装束,脸上蒙着黄巾,外人根本分辨不出他们谁是谁。
    黄衣汉子向岸上的杜小帅打量一阵,才振声喝问:“你可是杜小帅?”
    杜小帅揉揉鼻子,一副吊儿郎当模样:“大概是吧!”黄衣汉子一打手势,便见身旁的两人近入船仓,架扶出一个人来到船头。
    杜小帅脸揪成一团,虽然这人头上蒙着面罩,但他一眼就认出,身上穿的华服,正式他被唐诗诗扒去赴约的!
    这人会是唐诗诗!
    只听黄衣汉狞声问道:“小子,这个女扮男装的小姐儿,你大概认识吧!”
    杜小帅不信都不行了,如果不是唐诗诗落在对方手里,这黄衣汉怎知他女扮男装?而且这身华服,正是他自己所穿的啊!小伙子真是瘪苦了心,但他保持镇定:“你把她的面罩摘下,我才知道认识不认识!”
    黄衣汉子摇摇头:“不!咱们‘统帮’的规矩,每个人都必须戴上面罩,连帮主也不例外!”
    杜小帅憋声道:“你娘咧!她又不是你们‘一统帮’的人!”
    黄衣汉子干笑两声,又打出个手势,示意那两个人把架扶的人押回船仓,才冷声道:“这妞儿是不是咱们‘一统帮’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奉帮主之命,前来欢迎你光顾黄花岛,问题是你敢不敢到岛上去?”
    杜小帅眼看唐诗诗已落在他们手里,哪能装聋作哑:“少废话,我本来就是要去岛上,谁怕谁啊!”
    黄衣汉说声:“很好!”一打手势,另两个人便转身走向船尾。
    只见他们将拖在船尾的小船拖近,牵引至船头,再合力用长杆猛一撑,小船使滑行向船边,距离杜小帅丈许停住了,因为绳索的长度已不够。
    黄衣汉子以命令的口气道:“上船吧!”
    杜小帅瞄眼:“你娘咧!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黄衣汉子有恃无恐,拽的象二百五,道:“因为你必须乘船到岛上,除非你喜欢游泳。”
    他的话还没说完,杜小帅已身形一纵而起,落足在小船上了。
    船身纹风未动,这份轻功还真不是盖的。
    定神一看,船上一支桨也没有,得由画舫拖着走。
    小伙子可不喜欢听人随便摆布,用脚一勾一挑,伸手抓住船头的长索,双手一把接一把猛拉,小船便飞快地向画舫冲近。
    黄衣汉子大惊,急忙拔出钢刀,将长索斩断,但小船的冲力未减,仍向画舫船头冲来。
    两个手执长杆的汉子那敢怠慢,立即以长杆向站在小船头的杜小帅刺去。小伙子双手齐拨,反手一抄,抓住两根长杆猛一夺,两个汉子来不及放开手,双双被拖得冲跌出船舷外,“噗嗵”“噗嗵”掉进了湖里。
    借这一把力,杜小帅身形一拔而起,直射画舫船头。
    黄衣汉子抢刀就砍,刀法虽比不上宋一刀,倒也势猛力沉,很有点分量。
    杜小帅一扭一闪,以“幽灵十八扭”避开了刀锋,反手回敬一张“君邪手”,根本不管击中没有,人已直往船仓冲去。
    “君邪手”是神龙子研创出来的,专为对付杨小邪和小小君的一套掌法,随手一掌攻出,就有七十二变。任凭对方轻功再高,身法再灵活,想躲,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杨小邪的“跑功”天下第一,小小君的“天人十八闪”也数武林一绝,所以神龙子才“对症下药”,苦研出这套“君邪手”,决心要报当年在亡魂谷,被他们点中笑穴,大笑三天三夜不止,闪了腰的大仇。
    黄衣汉子跟他们两人比起来,可说是天差到地,哪能闪避开这一掌。
    虽然他急以钢刀封住门户,仍被那变化莫测的掌势击中左肩,一个跟跄跌了开去。
    杜小帅刚冲到船仓门口,架扶那女人回仓的两人刚好冲出,双方几乎撞了个满怀。
    小伙子可不跟他们客气,双掌齐发,就听两声沉哼,两个壮汉倒退跌回舱里去也。
    这时划桨的十六名黄衣壮汉,已持桨起来,抢桨就攻。
    哇噻!桨也能当兵器?
    定神一看,原来是铁桨啊!
    杜小帅只好回身迎敌,嘲讪:“你娘咧!不怕死的,死不怕的都来吧!”
    他对“一统帮”已恨之入骨,出手毫不留情,双掌运足七成真力,来了个左右开弓。
    两名黄衣壮汉首当其冲,被掌力震得惨叫一声,只喷鲜血,一招不到,已被摆平。
    其他人吓得根本不敢靠近,只敢挥动铁桨装装样子。
    铁桨足有一丈七八长,重逾重斤,可见这些黄衣壮汉臂力相当惊人。
    为首的黄衣汉子已爬起身来,自己不敢上阵,却站得远远的大吼大叫:“大家加把劲儿,拿下这小子,待回儿帮主有重赏啊!”
    一听有重赏,众壮汉果然精神都来了,奋不顾身,卯足了劲儿发动猛攻。
    杜小帅毛了心,霍地抽出了斜插在腰间的“心匕”,内力一推动,剑罡便电射而出。
    一阵“叮叮当当”声中,十几支铁桨齐齐被剑罡斩断,变成了不到五尺长的铁棍,一改近身围攻。
    杜小帅不跟他们玩假的,以“幽灵十八扭”,配合手中“心匕”,连连挥斩刺杀,就听一片惊呼惨叫,血雨飞洒,攻近的几名壮汉已趴下了。
    狂喝声中,掌舵的飞掠而至,人一到就先来份“见面礼”。只见他双手齐扬,两把“铁爪子”已发出,向杜小帅背后射到。
    小伙子就象脑后也长眼似的,身形一拔而起,数十枚“铁爪子”从他脚下射了过去。他是没事,迎面猛攻的几个壮汉可来不及闪避,被“铁爪子”射了一脸,顿时血流满面,一个个痛得又叫又跳,真是……好不热闹!
    就在同时,杜小帅已凌空一翻身,挥剑飞斩,一道剑罡直取偷袭的汉子的咽喉。
    掌舵眼见误伤了自己人,方自一惊,剑罡已到了眼前,吓得他魂都没了。
    “膨”一声轻响,一道剑罡已贯穿咽喉,血箭并射,喷出七八尺远。掌舵的连惨叫都未发出,就仰面一个倒载,摔在舱顶上,去向阎王爷报到了。
    为首的黄衣汉子倒很识货,失声叫一志:“剑罡!”一个倒纵,人已翻出船舷外,“噗嗵”跌进了湖里!
    洗冷水澡也丢了命来得强上几百倍!
    其他人更是吓得屁滚尿流,这会儿已是群龙无首的局面,他们哪敢再跟杜小帅硬拼,忙不迭有样学样向船舷外扑出,纷纷跳水逃命啦!
    杜小帅没空追杀这些小兵兵,耸耸肩,又揉揉鼻子,转回身,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气走向,船舱门口,捉笑:“出来吧,没事了……”谁说没事,他的话尚未说完,冷不防一篷细如牛毛的飞针射出。
    杜小帅及时拔身两丈来高,满足在舱顶上,破口大骂:“你娘咧,好心要你出来,竟然又这么恰(凶),是不是喜欢咬吕洞宾的那条母狗哪?”
    小伙子正在气唐诗诗的自作主张,骂的话实在有够损人的。
    船舱里面没有搭腔,也不见唐诗诗出来。
    杜小帅又叫阵:“恰查某,你洗过澡没有,随便乱穿我的衣服,弄一身骚臭在我衣服上,我可跟你没完了。待会儿我非把你扒光,丢进湖里去好好清洗一下不可。”
    船舱里仍然毫无声息,根本就不甩他。
    杜小帅正好站在掌船的尸体旁,灵机一动,立即蹲下去,将他身上的黄衣扒下,揭开脸上的蒙面黄巾。
    哇噻!想不到这掌舵的竟然是个中年和尚!
    出家人居然也加入了“一统帮”?
    和尚当然并不代表少林派,小伙子这时也懒得去研究他的门派了,口中大叫:
    “你姐妈咧!恰查某,你不敢出来,我可要进去啦!”随即双手用力一推,将尸体推下舱顶。
    果然不出所料,又从舱内射出一篷飞针,几乎全射在没穿衣服的尸体上。
    “啊!??毙』镒右簧?医校?浜系们〉胶么Γ?娴南裾贫娣⒊龅囊谎??
    由于掌舵尸体身上衣服被扒光,只留下条短内裤,乍看跟形同赤裸的杜小帅没啥分别,所以尸体被一篷飞针射中,“叭”的一声摔在甲板上的同时,那女子已从舱内射身而出。
    而她的身事跟着冲出来的,尚有四名身穿黄色劲装,手中持剑的蒙面的少女!
    五人一冲出舱,就听小伙在哈哈大笑:“缩头乌龟,怎么全跑出来晒太阳啦?”
    她们这才心知上了大洋当,急忙回身一看,杜小帅双手叉腰站在舱顶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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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身穿华服,头戴面罩,刚才由两名壮汉架出舱外,亮了一下,又被架扶回舱的女子,显然是她们几个的头儿。一见全船的黄衣壮汉,除了躺在甲板上的几具尸体之外,其他的人早已跳水逃命去了。
    她不由得大吃一惊,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齐发,两篷细如牛毛的飞针,又向船顶上的杜小帅疾射去。
    杜小帅施展“幽灵十八扭”,在船舱顶上好像跳“扭扭舞”,左一扭,右一扭地,使两篷飞针悉数落空,一支也未射中。
    小伙子心情一爽,骚得可以,居然唱了起来:“酒干倘卖无,酒干……”竟把飞针当破烂。
    那女子的飞针已射光,手中又没有兵器,气得把手一挥,喝道:“上!”
    四名劲装蒙面少女明知不是杜小帅对手,但拼命可是稳死的,只好硬着头皮挺剑射身扑向舱顶。
    小伙子自从下山后,已杀过了不少人,却从未杀过女的。这倒不是他对女子手下情,没有遇上女的要杀他。
    没办法,谁叫他长得帅嘛!
    即使是那赌国艳后金玉姬,也只不过是打算利用机关,将他们老少三人擒住而已。
    眼看四名少女挺剑扑来,小伙子不愿用“心匕”,只以“幽灵十八扭”跟她们“玩”上了。
    那知四名少女的剑法,虽称不上是一流的,但剑路和招式,却极为阴阴邪恶,专攻小伙子致命要害。
    尤其她们个个奋不顾身,好像非把他大卸八块,那种“拚命三娘”的作风,简直比拚命三郎还凶悍。
    趁着四名少女力拚小伙子,身穿华服的蒙面女子急忙溜回了舱里。
    杜小帅一眼瞥见:“喂!别溜啊,要溜也得把衣服还我……”不料这一分神,险些被一名少女的剑刺中。
    小伙子不禁毛火得很:“你娘咧!要玩真的吗?”
    真爱说笑!这会儿谁这跟他玩假的?
    四名少女剑势一紧,攻势更加凌厉,一个个好像要抓狂(发疯)了。
    杜小帅已经不爽,也没兴趣再跟她们“玩”下去了,霍地拔出“心匕‘,一个大旋转,只听”叮叮当当“几声清脆轻音,四把剑已被他齐齐削断,她们手上握着的,只剩下了剑柄。
    四名少女惊得像根木头楞住啦,如果不是蒙着面,一定是副目瞪口呆的糗相。
    杜小帅把“心匕‘一晃,弄笑:”你们是自己往湖里跳,还是要我把你们全身扒光,一个个丢下去?“这答案太简单了!
    四名少女都想甭想的,回身就向船外飞扑,“卟嗵,卟嗵”地全落入湖中。
    杜小帅捉狭弄笑着,从舱顶落下,向船舱内憋问:“狐骚臭的,你出不出来”
    船舱内那女子冷声:“有种你就进来抓我!”
    杜小帅明知她可能有诈,但可不能输嘴:“进来就进来,谁怕谁啊!”
    其实他嘴上说的英雄,心里还是不能不防,不知舱内的女子搞啥飞机。
    除非是个大白痴,否则谁也不会她用话一激,就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他“就地取材”来个重施故技,他把那掌舵的尸体一脚跳起,踢送到舱门里去。
    这回出乎意料,竟然没有突袭,大概是那女的飞针射完了吧?忽听舱内传来的讪笑:“喂!怎么还是老套,有没有更新鲜的?”
    杜小帅被她糗得又窘又瘪,连声招乎也没打,突然射身闯进了舱门。这时他双掌已运足十成真力,只要一有异状,那就毫不客气地轰出。
    咦,舱内毫无异动也!
    从下舱一看,那女子已站在那里!
    杜小帅抽翘嘴角:“哦?你们没打算要杀我?”
    少女轻轻叹口气:“唉!其实派咱们接你去岛上,你又何必……现在你杀了好几个人,把事情搞僵了,这可就麻烦啦!”
    杜小帅憋声道:“你娘咧!我不杀他们,难道等着他们来杀我?”
    少女摇摇头:“你错啦,帮主有令,任何人不得杀你。他们跟我一样,只是奉命接你上岛上。偏偏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们才不得不先礼后兵埃”杜小帅弹了弹耳朵:“罚酒?你好像很有把握能‘罚’得了我?”少女挑道:“不信你就走到我面前看看!”
    杜小帅刚说了声:“谁怕谁……”不料突觉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飘飘然起来。
    小伙子吓得连动都不敢动,怒问:“臭娘们!你搞什么飞机?”
    杜小帅这才猛然想到,舱内必然是充满了无色无臭的强烈迷药,少妇故意引他说话,使他不知不觉中已吸入。只因他曾服下龙血和内丹,才能支持这么久,否则早已昏啦!
    连他百毒不侵的怪胎,居然也会被迷倒,可见这迷药有够厉害呢!
    小伙子不由得惊怒交加,刚要扑向那少女,已摇摇欲坠,一个踉跄倒下。
    少女的狂笑声中,他已昏迷了过去……
    ※※※不知经过多少时间,当社小帅从昏迷中醒来时,只见眼前一片漆黑,根本不知置身在何处。
    他伸手一摸。怀里怎么还依偎着一个女子,而且全身光溜溜的,好像啥也没穿呢!
    小伙子立即想到船舱中的那少女,真是瘪透了心,双手猛将好推开,霍地挺身坐起,破口大骂:“你娘咧,不要脸的臭……”黑暗中,忽听被推到的女子轻呼:“帅哥!是我……”杜小帅一听这熟悉的声音,赶紧来个急刹车,住了口:
    “是诗诗吗?”
    同时摸索过去。
    黑暗中的少女果然是唐诗诗,她忙爬近:“帅哥,你可醒啦,我一个人好怕啊!”
    杜小帅忙把她拥入怀里,憋笑:“对不起,刚才我不知道是你,以为……摔痛了没有?”
    唐诗诗哪里管得到痛不痛,迫不及待的问道:“帅哥,你怎么也被他们抓来了?”
    杜小帅听出她是被抓来的,干窘直笑:“大概咱们是同命鸳鸯……不,我是说同病相怜吧!”
    唐诗诗沮然的叹了口气:“都怪我,自作聪明,冒充你去赴宋一刀之约……”
    杜小帅瞪眼:“是那小子把你抓来的?”
    唐寺诗道:“不是他,是铁拳东方明。”
    杜小帅睁大了眼:“怎么会是他?”唐诗诗便把赴约的经过,从头至尾说了一遍,说到最后,忍不往伤心欲绝的痛泣起来。
    杜小帅被她吓到了,一憋声急问:“诗诗,你可是受了侮辱?”
    唐诗诗伏在他怀里泣道:“他们以为我是我娘,不敢碰我……,可是当我清醒时,才发觉全身功力已散尽!”
    唐诗诗惊道:“帅哥,你昏迷不醒时,他们也强灌了你一瓶呀!”
    杜小帅大惊,急推起唐诗诗,盘膝坐定,暗自一运功,除了略有不通畅之外,似乎并无异状。
    想起上回与李黑和杨心兰,三人来到黄花岛,西门飞凤命人取出待客的酒坛中,也暗做了手脚,加入了“黄花消功散”。阴阳双剑就是误服毒酒,才落得功力尽失,不得不苟延偷生,成了岛主的哈巴狗。
    但杜小帅暗将手指弄破,把绿血滴入了酒中,顿使毒性化解,李黑和杨心兰喝了酒屁事也没有。
    “黄花消功散”虽霸道,他对这“怪胎”可一点用也没有。
    功力既未消散,小伙子可安心啦,在她耳边声惹笑:“安啦!我的功力没有失去。”
    唐诗诗叹笑:“真的?可是我的功力……”杜小帅劝慰:“不用耽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会助你恢复功力的。”
    唐诗诗想到了“阴阳神功”,可羞死她啦,幸好黑暗中看不出,她心里瘪道:
    “我才不要呢!”但不好意思说出口,忙把话岔开问道:“帅哥,你是怎么被他们抓来的?”
    杜小帅笑的有够“逊”的,把昨夜到今晨的全部经过,简单扼要的说了一遍。
    唐诗诗听毕又惊又喜:“帅哥,你真的见到我娘了?”
    杜小帅应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见了面,是你要她去客栈,取了那个小包袱交送给我的。”唐诗诗沮然道:“我没有……唉!想不到我这样随便设想,害得全镇的好几百人……”杜小帅怒声道:“我就是为这个,才决心来找‘一统帮’算帐的!噢,对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咱们是在什么地方?”
    唐诗诗笑得好苦:“你可能不相信,事实上咱们是在地下的密室中,被关在一只大鸟笼里啊!”
    杜小帅怪叫:“大鸟笼?你娘咧!把咱们当作大鸟啦!”
    一气之下,霍地跳起身来,冲去双手抓住两条栅栏,运足真力一扳,却动也不动。
    小伙子可不信邪,伸手要拔出“心匕”,才惊觉到全身光溜溜。
    连那临时用床单做的“丁字裤”,都早已不知去向了。
    幸好是在黑暗中,否则可真糗大了。
    杜小帅羞窘直笑:“诗诗你上没穿东西吗?”
    唐诗诗窘红着脸:“我,我……”
    正在这时,忽听巨笼上方发出一阵“轧轧”轻音,两扇活动地板纷纷向西边移开,从洞口露出了光亮。
    接着,一条钢管自洞口垂下,管端的铁钩,钩挂往巨笼顶上的钢环,将巨笼吊起,缓缓上升。
    巨笼一出洞口,两扇活动地板使合拢,恢复原状。
    当巨笼被吊起,距离地面数尺时即停止上升了。
    杜小帅和唐诗诗久处黑暗中,突然接触强烈的光亮,使他们一时难以适应,眼睛都几乎睁不开来。
    过了片刻,小伙子才勉强睁开眼睛,定神一看,发现他们果然是被关在一只巨大鸟笼里。
    布置美轮美矣的室内,灯火通明,使笼内的一对赤裸男女连躲都没地方可躲,一览无疑,脸丢大啦!
    忽听一人沉声:“小子,咱们终于又见面了!”
    杜小帅一转身,只见一张铺著兽皮的大椅子上,坐的正是身穿华服,截着人皮面具的一统帮主。
    他虽不能确定,此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父亲,但“一统帮”的所作所为,又使他深恶痛绝,必要时“大义灭亲”的好戏,恐怕是要登场的!
    怒哼一声,小伙子破口大骂:“你娘咧!用这些下三滥的‘步数(方法),真不要脸,有种就放我出来,各凭本事,拚个你死我活!”
    一统帮主干笑两声:“嘿嘿,我又不是下白痴,如今你小子已经落在我手里,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又何必跟你拚个什么劲儿,你的功力已失,怎样跟我拚呢?”
    杜小帅憋想:“对呀,他以为我已经破功,我可不能穿帮啊!”
    于是装的很像地吃惊道:“什么?你废了我的武功?”
    一统帮主微微把头一点:“大概吧,你不妨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杜小帅很会演戏,装模作样的刚一运气,就一脸痛苦地跌坐下去,呼天抢地:
    “天啊!我完了……”一统帮主哈哈大笑:“小子,你真应该感谢西门飞凤那娘们,要不是她出个点子,用‘黄花消功散’使你功力尽失。照我的方法,就只剁了你的双手双脚啦!”
    杜小帅憋怒:“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一统帮主冷冷一哼道:“杀你?我还要用你做饵,来钓一条大鱼呢!”
    杜小帅贼眼一转,明知故问:“你想钩那条‘大条’?”
    一统帮主恨声道:“钱如意!”
    杜小帅眨了眨眼睛,心想:“他可能还不知道,娘是‘血轿’的主人,我何不趁机试探他一下,看他究竟是不是我爹!”
    他打了主意,便故意愤声斥道:“你别做梦,用我做饵,恐怕你连虾都钩不到!”
    一统帮主充满自信:“这个你就别担心了,如今你已落在我的手里,不怕她不送上门来!哈哈……”杜小帅白眼一翻:“拜托,她干嘛要为我来冒险?”
    一统帮主哼声道:“因为你是她儿子!”
    杜小帅怪笑:“哇噻!你还真不简单,居然比我自己还清楚,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我娘呢!”
    一统帮主不屑道:“我不知道的事还多呐!”
    杜小帅趁机又道:“那借问一下,我爹是谁啊?”
    一统帮主咬牙:“你没有爹!”
    杜小帅揉揉鼻子,讪笑:“这可真鲜!你既然一口咬定,我是我如意的儿子,而我又没有爹,难道她是个‘未婚妈妈’?”
    一统帮主怒斥:“你是那贱人‘野’来的野种!”
    杜小帅挨了骂,非但不生气,反而嘻皮笑脸:“哦!既然我是我娘‘野’来的野种,那我爹不是戴上‘绿帽子’,成了活王八了!”
    一统帮主霍地跳起来,怒骂道:“小杂种!你敢骂……”突觉出自己失态,只好哼了一下,坐下去。
    杜小帅故意刺激他:“真鲜啊!我娘让我爹戴‘绿帽子’,关你屁事,何必要你生大的气,简直是个鸡婆!”
    一统帮主戴着人皮面具,看不出他的表情,否则一定一脸菜色,非常难看。
    虽然头上戴的帽子不是绿色,脸色铁定是发绿了。
    他怒不可遏道:“小杂种!别以为废了武功,我就不杀你了。
    嘿嘿,告诉你吧,让你多我活几天,是要等那贱人来自投罗网,当着她面前,要她亲眼看着杀你这小杂种!岸判∷??男闹锌嘈Σ灰眩?锵耄骸澳锏呐卸瞎?徊淮恚?庖煌嘲镏骱芸赡芫褪俏业?》裨蛩??稳绱撕尬夷缸佣?耍?孟裼胁还泊魈熘?鹚频模?
    小伙子一时冲动,几乎按捺不住,当场就想揭穿一统帮主的身份。还好理智赶紧抬头了,这是上一代的恩怨,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个结让他们上一代去伤脑筋去解,自己做儿子的等着看好戏了,不,是结尾了……何况,万一对方不是自己父亲,那这个笑话岂不是惹大啦!
    一统帮主见他沉思不语,冷冷一笑,沉声道:“小子,如果你不想死,也许咱们有个折衷的办法……”杜小帅接道:“说来听听着!”
    一统帮主向唐诗诗一指:“只要你能说服她,乖乖地交出‘血旗令’”杜小帅眼睛一突:“要我说服唐姑娘?”
    一统帮主不屑道:“哼!什么唐姑娘,她的年龄都可以做你妈了!”
    杜小帅差点没笑出声来,憋想:“原来他真把诗诗当做是她娘啦!”
    但他强自憋住笑,装出一脸茫然:“什么‘血旗令’?”
    一统帮主斥道:“小子,你少在那里装蒜,你们不是答应了少林掌门,三月之内,亲自把‘血旗令’送到嵩山去吗?”杜小帅白眼猛翻,突然想了起来,难怪彩凤画舫上掌舵的是个中年和尚,原来少林派也有人被“一统帮”收买啦!
    他瞥了唐诗诗一眼,见她正连连暗施眼色,会意地微微点了下头,故作为难道:“这个嘛……”一统帮主沉声道:“我知道,这娘们对你很‘来电’,如果是换了别人,早就没命了。所以只有你能说服她,乖乖把‘血旗令交出来。”
    唐诗诗这时也演上瘾了,将错就错怒形于色道:“哼!你使我功力散尽了,还想要‘血旗令’?告诉你,谁跟我说都没用!”
    一统帮主狞声笑道:“唐教主,你不要不知好歹,如今你虽然功力散尽,至少还能活着。只要交出‘血旗令’,留在黄花岛,谁也动不了你一根汗毛。
    如果落在别人手里,只怕死一百次也不够偿命呐!”
    唐诗诗怒斥:“死一千次也是我的事,要你鸡婆!”
    一统帮主也火了,伸手一按扶手上的机括,只听“滋滋”声中,笼顶上方的“莲篷头”,立即喷洒出冰冷的水,给他们当头来了个“淋员。
    唐诗诗冷得惊叫起来:“啊!???
    杜小帅气得跳起来怒声大骂:“你娘咧!这是搞什么飞机?‘三温暖’也不是这样……”一统帮主纵声大笑:“这可以使你们头脑清醒清醒,好好想一想,‘小俩口’商量商量吧,待会儿我再来听你们的答复。哈哈……”狂笑声中,他站了起来,迳向屋外走去。
    杜小帅大声叫道:“喂!你忘了关水龙头啦!”
    一统帮主充耳不闻,人已走出房门,笑声由近而远。
    杜小帅气得骂了声:“伊祖母咧!”
    头顶上的冷水不断喷洒,淋得他们真像两只落汤鸡。
    唐诗诗的功力已失,无法运功御寒,冷得全身直发抖,尤其今天室内未生火盆,使她嘴唇都发紫了。
    杜小帅忙扶她坐下拥入怀里,将两手的掌心,紧接在她胸前和背后,运起功力传达过去,以便助她御寒。
    发自小伙子掌心的两股热流,缓缓输送到这少女全身,真比“电暖器”还管用,使她逐渐感到了温暖起来。
    过了片刻,唐诗诗轻声:“帅哥,看来师父的判断没错,这个人很能就是你的……”杜小帅停止运动,截口憋道:“我的屁啦!”
    唐诗诗耽心道:“你别这样激动,他们诡计多端,不知怎样算计师父,咱们得赶法警告她老人家呀!”
    杜小帅笑得带苦,唱起了京戏“四郎探母”来:“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唐诗诗给他个大白眼:“帅哥,这会儿你还乐得起来,正经一点好不好?”
    杜小帅忙把仍按在她胸前的手收了回来,贼样道:“是!是!我怎么可以乘人之危,趁火打劫……”唐诗诗忧急道:“那你就快想办法呀!”
    杜小帅点头想了想,正经八百道:“我真搞不懂,他们既然把你当成‘桃花教’教主了,又散去你的功力,为什么不自己逼你交出‘血旗令’却要逼我来说服你,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唐诗诗两眼逼视着他,问道:“你刚才没听出来?”
    杜小帅呆了呆,傻傻的问:“听出什么?”
    唐诗诗道:“他们大概知道我娘是吃软不吃硬的,尤其功力已失,更豁出去了,但有可能听你的,所以……”杜小帅接道:“爱说笑!你娘都不愿见我,怎会听我的,把‘血旗令’交出来。何况,依我这个金头脑的判断,说不定连你娘都不知道‘血旗令’藏在那里。”
    唐诗诗诧异道:“不是说,‘血旗令’的下落,只有‘阴阳教’的历代教主一人知道吗?‘桃花教’就是‘阴阳教’,而我娘就是最后一代的教主呀!”
    杜小帅微徽点头:“话是这么说不错,但事实却未必如此埃我记得你娘说过,当年她是被你父亲所弃,一时想不开,决心寻死,无意间在一处山洞中,发现‘阴阳教’十二代教主沈阳的骨骸,以及用鲜血写成的秘芨。你娘练成了邪功,就自然成了他冥传的十三代弟子。实际上已相隔百年以上,你娘根本从未见过沈阳。而秘芨上只记载武功,百能并未提到‘血旗令’,又怎会知道秘芨的下落?”
    唐诗诗点了点头:“说的也是……”杜小帅把她拥进怀里:“诗诗,我的功力没有散失,一定能救你出去的!”
    唐诗诗低泣道:“如果真能替我娘死……帅哥,你杀了我好吗?”
    杜小帅听得诧楞了眼:“诗诗,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说这种傻话?”
    唐诗诗伤心欲绝的道:“我没有……你杀了我,一统帮主一定以为我不听你的,你一火就失手杀了我,这样他就对‘血旗令’死了心,也不会知道娘还活着……”杜小帅一拍额头:“原来是你自己告诉他们,你是‘桃花教’教主吗?”
    唐诗诗点点头:“你还不算笨……一统帮主当时不相信,说我是冒名的,‘桃花教’教主不可能这么年轻,后来召来个蒙面人指认,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一阵,他才相信我是我娘。帅哥,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你就答应我这个要求吧!”
    杜小帅瘪怒道:“哼,我就知道你昨夜趁我不备,制住我的穴道,穿我的衣服去赴约,是存心死。不过,你的命真大,居然宋一刀也有‘仿冒品’!”
    唐诗诗仰起脸来,企盼地望着他道:“帅哥,答应我好不好嘛!”杜小帅又不是三八,怎么会答应她!断然拒绝道:“门儿都没有!”
    唐诗诗又悲痛地泣道:“帅哥,请你成全我吧,能死在你怀里,我已心满意足了。今生不能报答你,来世……”杜小帅瞪眼:“不许你再说什么死呀活的!”
    唐诗诗激动道:“我为什么连死的权利都没有?我已经了无生趣,生不如死,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
    杜小帅头一低,吻住了她。
    这一着真他奶奶的管用,不须争辩,更不用大吼大叫,就阻住了她说下去。
    唐诗诗在意乱情迷中,突觉对方手掌按在自己的“丹田穴”部位发出一股强劲热力,传送到她体内,直入丹田。
    她立即觉出,杜小帅是要将本身功力输入她体内,不由地大吃一惊,急欲阻止。但嘴被他吻住了出不了声。
    心里去在惊叫道:“帅哥,不要……”
    那知杜小帅输入的功力太强太猛,她心里一急,顿时承受不起,竟昏了过去。
    杜小帅并未停止,继续将本身的功力输入她的体内……片刻之间,他已输出了一二十年的功力!
    这在这时,一个高头大马的“女子”,偷偷摸摸溜了进来,杜小帅却都没发觉。
    那“女子”神色慌张,回头向房门口看看,才迅速走到巨笼前,赶紧轻声叫道:“杜兄!杜兄……”杜小帅尚在运功,闻声暗自一怔,但不敢分神,憋想:
    “这大娘们是谁?
    怎么叫我杜兄呢?“
    那“女子”没有看出他是在运功,忙道:“我是雷行啊!”
    哇噻!把艚!崩仔性趺幢涑闪舜竽锩牵?
    杜小帅急忙停止运功,气归丹田,转过身猛眨眼:“你是……”定神一看,认出真是男扮女装的雷行!
    他不禁惊喜交加道:“雷兄,真是你啊!拜托,先把笼顶上那顶玩意儿关掉,这么冷的天,‘淋辕的滋味真娘的不好受!”
    雷行茫然回头,问道:“怎么关?”
    杜小帅指着那张铺着兽皮的大椅子道:“机括就在把手上。”
    雷行急忙转身走过去,只见手上……哎哟我的妈呀!一排十几个机括,急问道:“杜兄,那一个?”
    这可把杜小帅问住了,他那知是那一个,憋声:“青菜(随便)哪个试试,总有一个是对的。”
    雷行只好应了一声,顺序将第一个机括一扳,不料巨笼上的喷水非量没有止住,反而如同倾盆大雨般洒落。
    杜小帅大叫大嚷:“停!停!你想淋死咱们呀?”
    雷行吓得手忙脚乱,急忙把机括扳回原状,才势才变小,跟刚才一样。
    他可不敢再乱扳了,走回巨笼前:“杜兄,这室内机关重重,万一扳错了……”杜小帅苦笑不已:“算了,既然这么衰,咱们就多淋一会吧,老兄,是不是西门飞凤废了你的武功,又替你动手术‘变性’,把你变成了女人?”
    雷行揪着张苦脸:“杜兄,别闹了,我是前些日子‘一统帮’大举来犯,趁乱换上女装,混在岛上洗衣烧饭的‘欧巴桑’中,才算保住了性命。”
    杜小帅急道:“那你快离开这里,万一被人撞见,你就别想活啦!”
    雷行愤声道:“在下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大不了是一死,有什么了不起!”
    杜小帅有点感伤:“雷兄,韩兄那日为了警告我,落得撞壁而死,我不能再害雷兄……”雷行接道:“杜兄不必为我耽心,我冒险溜进来,虽然想救出你们,可惜心有余而不足。是告知杜兄,无论受多大委屈,一定要忍耐。西门飞凤表面上虽已归顺‘一统帮’,但她心有不甘,暗中已连络她的手下亲信,准备向外求援,到时候里应外合,一举消灭‘一统帮’啊!”
    杜小帅瞄眼:“你怎么知道的?”
    雷行道:“岛上男女有好几百人,那夜‘一统帮’突袭,奋战中伤亡了一大半,当时除了西门飞凤,剩下的人全部都投降了。
    我混在他们之中,连他们都未识破是我,所以我才能偷听到这个消息。“杜小帅怀疑:”你居然能横冲直撞,闯到这里来,‘一统帮’的防范也太差了吧?
    “雷行脸色一变,愤声道:“杜兄难道怀疑我?”
    杜小帅就算真的这样想,可也不能说出来:“不是哪,我只是觉得……”雷行哼声道:“不瞒杜兄说,我和韩森那日误饮毒酒,功力尽失,又被西门飞凤在身上贴了‘勾魂符’,她对咱们已用不着防范。尤其韩森一死,那娘们就把我视同‘玩物’,要我随时跟在她身边,供她取乐羞辱。所以这‘寝宫’所有的秘密通道,我都一清二楚,刚才……”杜小帅突然警觉:“雷兄,有人来了,你赶快走吧!”
    雷行大吃一惊,下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赶紧绕跑啦!杜小帅见唐诗诗尚未苏醒,便把她拥进怀里,干脆自己也装睡。
    悠而,脚声已来到巨笼前,只听来人冷笑一声:“嘿,你们倒真能随遇而安,淋成这样也能睡得着!”
    杜小帅听出这口音不是一统帮主,偷眼一瞥,只见这人身穿儒服,一派洒脱,脸上却戴着跟一统帮主一样的人皮面具。
    那人又冷哼一声道:“杜小帅,我知道你醒着,不必装睡啦!”
    杜小帅甩都不甩,好像睡得很熟。
    那人怒从心起,走到大椅子垒下,伸手一扳机括,巨笼顶上的“莲篷头”顿时喷水变大。
    杜小帅这才装出从梦中惊重量叫:“哇噻!下大雨啦!”那人把机括连扳两下,喷水立即停止,原来是“两段式开关”啊!
    杜小帅笑道:“谢啦!”
    那人刺刺的坐在大椅上,冷声道:“杜小师,咱们来打个交道何?”杜小帅白眼:“你娘咧!黄鼠狼向鸡拜年,准没安好心!不过我想先知道你是什么狼?”
    那人振声道:“宋一刀!”
    杜小帅意外地一怔,憋道:“是你啊!你这小子昨夜约了我,为什么自己不去,却派了个冒牌货去赴约?”
    宋一刀反问道:“你去了吗?”
    杜小帅可也说不出话来啦!拔摇???
    宋一刀置之一笑:“你去不去根本不关我的事,反正又不是我约你的。”
    杜小帅斜睨着眼:“哦!是别人冒名约我?”
    宋一刀微微点了下头:“这个不去管它了,我想跟你打个交道,你愿不愿意?”
    杜小帅撇了撇嘴角:“哼!是不是你这小子也想打‘血旗令’的主意?”
    宋一刀摇摇头道:“我要‘血旗令’有个屁用?不是啦!”
    杜小帅再瞄着他:“哦?那你想跟我打什么交道?”
    宋一刀直截了当道:“我要知道舍妹的下落!”
    杜小帅眨了眼,憋想:“你娘咧!原来你这小子,尚未见到宋妙妙哦?”
    灵机一动,他揉揉鼻子:“没问题,烧款代志(小意思)啦!但我有什么好处呢?”
    宋一刀站了起来,走向巨笼前道:“我可以负责使你们安全离开黄花岛。”
    杜小帅故意问道:“你敢背叛一统帮主?”
    宋一刀道:“为了舍妹,我一切在所不惜!”
    杜小帅心想:“这小子居然还有点‘人味’呐!”
    他一直以为宋妙妙是被‘一统帮’骗去的,现在宋一刀这么一说,他倒有些搞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了。难道宋一刀在使什么诡计?
    小伙子装模作样的犹豫一下:“这个交道嘛,听起来好像还说得过去。
    不过,我怎么知道你是诚心的,还是乱盖的呢?尤其跟你们‘一统帮’的人做生意,实在根本不保险哪!”
    宋一刀认真道:“那你要怎样才相信我?”
    杜小帅一弹耳朵道:“很简单,如果你能把唐教主先送走,我当然就相信你的诚意啦!
    宋一刀为难道:“这……”
    杜小帅又揉揉鼻子:“你娘咧,连这个都办不到,还说什么负责使咱们两人安全离开黄花岛,膨风(吹牛)也不是这样!”
    宋一刀沉下:“好,你等我消息!”说完便迳自走了出去。连机括也忘了去扳。
    杜小帅望着他背影,不由地冷冷一笑。
    打死他也不相信,宋一刀会为了妹妹宋妙妙,竟敢背叛一统帮主,私下把他们两人放走。
    但是这小子是打什么歪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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