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品郎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四十八章
    除了少林寺的弟子,由掌门人法禅大师亲自率领,已返回嵩山,不愿参与围攻黄花岛,大开杀戒之外,其他各大门派的人,聚集在博望镇连夜招开“高峰会议”终于有所决议,决定第二天夜里三更行动,全力进攻黄花岛。
    由于勾宁和马飞率领的人,在湖中吃了大亏,造成惨重伤亡,几乎全军覆没,使大家有了警惕。
    既已知道湖中设“刺椿”,又有“食人鱼”,可不能送上门去“赴死”!
    各大门派人才济济,其中更不失“鬼才”,尤其翻江龙马飞的“下江帮”,在大江南北可很得势的,这回竟在小小的石臼湖中栽了大筋斗,落得灰头土脸,实在有够瘪心的。
    于是由马飞亲自出马,赶往数十里外当涂县,向沿江一带调借了几十艘大小船只,就地雇了大批人手赶工,在船壳外包上厚铁板以“陆地行舟”的手法,运到了距离最近的护驾桥。
    各大门派的人,可也没闲着,尤其丐帮的人手较多,无形中成了攻黄花岛的主力,大伙儿在一些“鬼才”的设计和监工下,赶制了大批“水雪”及“火炮”。
    最绝是“水雷”中,放剧毒药粉,一旦炸开来,不但威力惊人,足可炸毁设于湖中的水面下的“刺椿”,连带顺便毒死那一群群的“食人鱼”。
    哇噻!一举两得,有够高竿!
    天一黑,大个儿就开行动了。他们利用滚木,把几十艘大小船只,从护驾桥拖到了湖边。
    三更一到,所有船只便推下水,各大门派的人纷纷登船,立即向黄花岛进发。
    “水雷”首先发难,炸毁设在水面下的“刺椿”,开出一条水道,使船只能通行无阻。
    今夜湖中的“食人鱼”,可拉风不起来啦,不是被炸死,就是遭“水雷”爆炸出的毒药毒死。
    几十艘大小船只,浩浩荡荡直驶进湖中小岛。
    突闻“轧轧”声大作,只见前面方花飞溅,流浪翻滚,一条条“铁鲨”快速迎面而来。
    谁也没见过这种“怪物”不知它是啥玩意,不过,没关系,照炸!一声令下,顿时“水雷”飞掷,“火炮”齐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此起彼落,只见一道道水柱冲天,高达好几丈,在湖中蔚成奇观。
    两条并驾齐驱的“铁鲨”首当其冲,被炸得支离破碎,一塌糊涂,瞬间直沉彻底,“咕噜”地冒起一阵阵大水泡。
    后面的“铁鲨”群仍能勇往直前,有几条侥幸避开,未被“水雷”和“火炮”
    击中,一直冲近带头的大船,展开了猛烈围攻。
    但船壳包上厚铁板,“铁鲨”可对它莫法度了。
    这艘打头阵的大船,正是由马飞在船着上指挥,因为他一向是在水上讨生活的,在湖中作战,有经验,几位“旱鸭子”的掌门人,包括丐帮的寒帮主在内,都经不上他这“翻江龙”,只好让贤,由他当仁不让地负责打头阵啦。
    马飞昨夜“扛龟”伤亡了不少手下,这会儿还能不连本带利讨回来!?
    只见他双手各抓一只“水雷”,由一旁的两人点燃引线,照准两条“铁鲨”
    就扔。
    轰然两声巨响,两条“铁鲨”被炸得支离破碎,直沉湖底,冒起了两大片水泡。
    可惜还没有爽,不知道是赶工的关系,还是偷工减料,这艘大船包的厚铁板,竟被一条“铁鲨”头部的钢飞钻,钻出个大洞。
    舱底一涌进水,立时开始下沉。
    却没想到,距离太近,“铁鲨”被炸沉,大船也在轰然巨响中,被强烈爆炸力震得船身倾斜。
    船舷边所十几名汉子,顿时站立不稳,惊呼惨叫地跌落湖中,又成了“食人鱼”的“宵夜”。
    马飞及时拔身崦起,凌空一个倒翻,直向距离最近的一艘船射去,落足在船头上。
    只见一个老叫化上前扶了他一把,急问:“马老弟,你没事吧?”马飞定神一看,原来是李黑,憋声道:“没事……他奶奶的!湖里不知是什么鬼玩意,铁板都能钻破啊!”
    老叫化虽然见多识广,这回可把他问住了,一时也答不出来,露出一脸臭相。
    正在这时,船身剧烈震动起来,两条“铁鲨”又钻这艘船啦!飞马给了这一句“国骂”,从一名丐帮弟子手中夺过刚点燃上线的“水雷”,冲到船舷,照准水花飞溅处用力掷下。
    轰然一声巨响,又一条“铁鲨”被炸得四分五裂。
    老叫化也不跟它客气,炸沉了另一条“铁鲨”。
    附近几艘小船可没他们好命,硬被冲来的“铁鲨”撞翻,般上的人纷纷落入湖中,被“铁鲨”头部的钢齿飞钻,绞斩得血肉横飞,几乎成了肉酱。
    “食人鱼”的“智商”一很低,只顾着争食,“水雷”的爆炸并未使他们惊逃,结果却被附近数十丈之内,遭剧毒污染的湖水毒得翘辫子,一条条翻了肚皮,飘浮在湖面上。
    “铁鲨”共有三十二条,虽被“火炮”远轰,“水雷”近炸,片刻间消灭了十几条,但其余的仍然冲进了对方船队,发动疯狂攻击。双方短兵相交,这下可干上了。
    只听“轧轧”声不绝,爆炸声连连,呐喊声更像千人组成的庞大啦啦队。
    但见湖面水柱冲天,浪花飞溅,不时有小船被“铁鲨”撞翻,船上的人纷纷落水,虽没成“食人鱼”的宵夜,却被毒染的湖水灌进口中,照样死翘翘了。
    哇噻!好一场惨烈的湖水激战!
    老叫化真有一套,那可不是盖的,他眼看“水雷”消耗了不少,担心所剩数量不多。
    而且“铁鲨”已冲近攻击,“水雷”爆炸极大,他们的船只也会被炸,可不能不小心些。
    灵机一动,他急命船上的丐帮弟子,从舱里找来鱼网,撒向正在猛钻船底的一条“铁鲨”。
    其实“铁鲨”的构造并不复杂,它是以厚铁皮打造成“鱼”身,里面的空间可容一个人睡进去。
    它的动力在尾部,睡在里面的人用双脚踩动踏板,如同踩了“脚踏车”一样。
    置于“鱼”腹下的踏板有齿盘,以特制的牛筋,可带动“鱼”头下方的大齿轮,经由接合齿轴,由直转变换成横转‘,使较小的齿轮带动头部的主轴,“鱼”
    头的钢齿飞钻就快速转动起来了。
    利用头部飞转之力,不但可作为攻击利齿,同时可使“铁鲨”向前推推,如果向后退,就用双脚朝向反的方向踏踏板,所以能进退自如。
    而双手的拉杆,则是控制当作舵的“鱼”尾。
    露出水面的三个管,两个是透气的,一个装有水昌折射镜,在“鱼”腹中可看到前方水面的景物。
    妙的是平时它只能浮于水面,加上人的重量,刚好使它半浮半沉于水面下。
    以现在的科学眼光来看,实是烧款代志,简直像儿童玩的玩具,可是在那个时代,能设计出这玩意,真可算得是鬼才了。
    但鬼才碰上了酒鬼,也照样吃瘪!
    鱼网一撒下,撒了个正着,“铁鲨”头的钢齿缠绞住,可就动不了啦。
    老叫化几乎乐歪了嘴立即传话所有大小船只如法泡制。
    除了小舟,大船都是鱼船,舱内至少备有一两个大鱼网,全部派上了用常这一来,那要多久,一条条的“铁鲨”全“抛锚”在湖中了。
    船队虽损失了十几艘,伤亡的也不下百人,但他们已不去理会那些失去作用的“铁鲨”了,立即调整队形,破浪前进,浩浩荡荡地直驶黄花岛。
    距离一近,岛上的火箭便如飞射来。
    湖面上,夜空下一团团火球,如同流星飞坠,还真好看!船队上的人早备有铁制盾牌,足可挡箭护身,只是火箭落在船舱顶上,由于箭头上绑的火球沾松油,极易燃烧,船上的人不得不急忙扑救,忙乱中有的跌落湖里,有的被乱箭射中。
    “轰!轰!”火炮也发威了,连连向岛上还击。
    强大的火车掩护下,船队已逐渐驶近了小岛。
    “火炮”连轰,使岛上的弓箭手伤亡惨重,惊乱成一片,已招架不住了。
    号角,锣声急鸣中,弓箭手仓皇撤退,退回了城堡里去。
    各大门派的一两千人,终于强行登陆,攻上了小岛。
    一上岸,“旱鸭子”们可神气啦,一扫在水中的瘪样,个个精神大振,奋勇冲上九曲回桥,直扑城堡。
    今夜真像一声武林“大拜会”,九大门派中,除了少林掌门法禅大师,已率众回嵩山去了,其他门派的人,只有华山派的九指剑客邵安,和昆仑派的飞云道长,两人身受重伤未能逢其盛,几乎全部来了,共襄盛举。尤其是丐帮,连寒帮主都亲自出马啦。
    加上马飞率领的“下江帮”,威镇八方陈一峰带来的大批弟子,以及一批自告奋勇的武林人物,似已下定决心,今夜非一举歼灭“一统帮”不可!
    “卡司”大,阵容坚强!
    这么多江湖一流高手,城堡就算是铜墙铁壁,固若金汤,恐怕也守不住了。
    各门各派的人兵分三路,由丐帮寒帮主一马当先,亲率众弟子攻打城堡正同,其他几位掌门人,则各领自己门下弟子从两翼包抄。
    一两千人似潮水般涌去,“卡司”大,场面更大!
    城堡上站满弓箭手,刹时箭如飞蝗,全力阻止各门各派的人逼近。
    三路人马均各持盾牌,在寒帮主和几位掌门人身先士卒,个个如同不要命似地,冒着箭雨勇往直前。
    “冲啊!???
    “杀!杀!???
    呐喊,嘶杀声震天,三路人马直逼城堡下。
    城虽有三丈来高,对这些江湖一流高手来说,真是烧款代志(小意思)。
    “夜色苍茫下,只见一条条人影拔身而起,掠上城堡,见人就杀,简直都抓狂了。
    弓箭这会儿已失去作用,众黄衣汉急忙拔刀迎战,有的特长矛向箭垛子外猛戳。
    但能一跃三丈,掠上城堡的绝不是“傲卡斜(烂货色),凭他们这批爪牙那能抵挡得祝顿时惊惨叫声不绝,众黄衣汉子乱成了一片,被杀得溃不成军。
    城堡内号角齐鸣,锣声大作,大批黄衣蒙面人,以及戴着同样人皮面具的赶来增援。
    李黑见状,急向奋力杀敌的勾宁招呼:“勾宁,你掩护帮主,我下去开城门!”
    李黑从三丈多高的城阙纵身跳下,以打狗棒把几个一拥而上的黄衣汉子,打得头破血流,冲天城门前,欲独力举起粗大的铁门杠。
    哇噻!这根门杠可不轻,至少有好几百斤,居然举它不起……真够李黑又瘪又窘的!一个戴人皮面具的家伙,率领十几个黄衣蒙面壮汉赶来,李黑来不及放下门杠回身迎敌,突见城上两个中年乞丐,带着两个小叫化,替他拦截下了这票人。
    其中一个中年乞丐双手齐扬,只见寒光连闪,几柄小飞刀疾射而出。
    惨叫声连声,几个黄衣蒙面壮汉应声而倒,真是个刀无虚发。
    只听戴人皮面具的惊惊叫:“小邪飞刀!”
    李黑听得一呆,难道是杨小邪也赶来凑热闹了?!
    另一个中年乞丐已到身边道:“李长老,在下助你一臂之力!”李黑头一看,见这人满脸涂了灰土,好像刚从烟囱里爬出来的。
    虽然他一时认不出,声音也听不出是谁。
    但杨小邪既然来了,这人八成就是小小君啦!另两个小叫化呢?
    连猜也不必了,九成九是他们的两个宝贝女儿,杨心兰和李圆圆!
    老叫化这一爽,运足真力一举,在那中年乞丐的协助下,竟把沉重的铁杠举了起来。
    放下门杠,城门一开,外面的人便蜂涌而入。
    可是等李黑再一转身,两个中年乞丐和两个小叫化早已不知去向。
    他们“溜”的真快,一眨眼就不见人影。各门各派的人如潮水般涌入,“一统帮”那还能抵挡得住,只好急急向后边战边退。
    双方展开浴血混战,呐喊,嘶杀,惨叫声交织成一片……刀光剑影中,拳脚也派上用场,直战得天地昏荡荡,日月暗无光,真是有够惨的。
    不多时,已是横尸遍地。
    “一统帮”的人,抵挡不住各门派的疯狂攻击,节节败退,只好随人顾性命了。
    各门各派的人却一路追杀,攻入了大厅。
    这一来,“一统帮”的人眼见大势已去,不得不纷纷举白旗,弃械投降啦!
    尤其还有两三百人,原是西门飞凤的手下,黄花岛易主,为了保命只好归顺“一统帮”,如今各门各派攻破城堡,他们还卖鸟?
    但直到目前为止,尚未见一统帮主现身,他这老小子躲在哪里?
    这罪魁祸首可不能让他“绕跑”,几位掌门人各带了一批弟子,立即分头展开搜索。
    李黑也带了二三十名丐帮弟子,东摸西摸来到一处内厅,正好与两个中年乞丐,和两个小叫化相遇。
    老叫化忙把双手一拱道:“两位可是杨大侠和李大侠?”冷不防被一个小叫化踹了一脚,使李黑差点跌了个狗吃屎。
    小叫化可“邪”得很,还指着他瞪眼:“你娘咧,咱们明明四个人,你这老酒鬼只招呼两位,是不是没把我看在眼里?”老叫化一听,这不是那小姑奶奶杨心兰是谁?
    中年乞丐斜脱着:“小狗子,怎么这样没规矩,快扶李长老起来!”
    果然他就是杨小邪,其他两人不用说,一定是小小君和李圆圆你女了。
    杨心兰可被她老爹吃得死死的,只好上前伸手一伸,要拉老叫化一把。
    李黑哪敢啊!忙挺身跳起:“不用,不用,老叫化这把老骨头没摔断,自己能站起来……”杨心兰也是做做样子,她才懒得甩这老叫化,把嘴一撇,退了开去。
    那丐帮弟子一见李长老吃了瘪,刚要一涌而上,却见老叫化以眼色制止,才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他们看不出,对方这四人啥来头,连帮中唯一的九袋长老,被挑了个筋斗居然不敢发火,实在有够大牌的!
    李黑一站起,这下可学乖了,忙问道:“四位可是在找那罪魁祸首?”
    不料杨小邪眼皮一翻,不屑道:“找他干嘛?咱们是找姓杜的小子!”
    李黑一怔道:“昨夜他带着唐教主去护驾桥,被陈一峰他们一搅和,不知跑到那里去了,一直没再露面……他也来了?”杨心兰怒声道:“他要是没来,咱们来干嘛?!”
    李黑不敢多问,忙陪笑脸:“是是是……”心里却在想:“大姑娘家有够‘大面神’(不害臊)!难道你们不是为武林除害,却是混在各门各派的人之中,跑来找情郎的?”杨心兰可是眼睛里不揉沙子的,瘪怒道:“老酒鬼!你眼珠子转个不停,心里在想什么?”
    李黑对这位小姑奶奶,一向如同老鼠见了猫,只好随机应变:“我是在想,怎么没见到杜老弟弟……”杨心兰嘟小嘴:“废话,你们还没发动,他就来了,当然见不到他!”
    杨小邪瞪她一眼:“小狗子,找不到那小子,你怎么可以拿李长老出气?”
    杨心兰刚要开口,小小君已催道:“咱们不要在这里耽搁了,快去找人啊!”
    杨小邪贼笑道:“趁现在还没找到那小子,咱们可得先把话说清楚,谁先找到就是谁的!”
    小小君同意:“一言为定!不过,咱们在一起找,如果同时找到,算是谁找到的呢?”
    杨小邪脱眼斜笑:“你的意思是要分头找?”
    小小君点了点头,惹笑:“这样才公平呀!”
    杨小邪不假思索道:“好!咱们就这分头去找!”说完拉了杨心兰就走。
    小小君那敢怠慢,忙不迭也拉了女儿,急急走往另一方向。
    李黑心里不禁暗笑:“原来这两个老不正经的,是跑到黄花岛来,帮女儿争情郎啊!”丐帮跟小小君谈不上交情,寒帮主却是杨小邪的大舅子,关系可不一样。“胳臂总是向里弯的,老叫化自然得向着杨家父女。
    他立即交待那些丐帮弟子自行去跟帮中的人会合,便独自朝杨家父女去的方向追去。
    杨小邪和杨心兰一听脚步声,身一看,见是老叫化追来,父女两的眉头几乎都打结了。
    杨心兰毫不客气地撇嘴:“老酒鬼!你跟来干嘛?”
    李黑陪着笑脸:“我刚才忘了告你们,杜老弟可能已经知道,令尊大人是杨大侠了……”杨心兰把眼皮一翻:“知道了又怎样?!”李黑碰了一鼻子灰,仍然得陪笑脸:“小姑奶奶,我是怕他见了杨大侠,万一……”杨小邪捉笑道:
    “安啦,咱们已经见到他师父神龙子,把当年的结解开了。”
    李黑惊喜道:“真的?”
    杨心兰瞄眼道:“蒸(真)的,还煮的呢!告诉你吧,咱们不见见过他师父了,还见到了他娘呐!”
    李黑诧异道:“哦?杜老弟的娘是……”杨心兰截口憋声道:“就是黑白两道,闻名丧胆的‘血轿’主人!”
    李黑惊诧了:“杜老弟的娘是‘血轿’的主人?”
    杨小邪微微点头道:“也就是当年江湖三大美人之一的钱如意!”
    李黑失惊叫道:“哇噻!难道杜老弟与众不同,果然来头不小,帅得很!”
    杨心兰斥笑:“老酒鬼!你叫那么大声干嘛,怕别人听不到是不是?”
    李黑忙笑道:“我是太高兴了,一时得意忘形啊!”
    杨心兰眨了眨美目:“你高兴什么,得什么意?”
    李黑正经八百地道:“杜老弟的娘是江湖三大美女之一,令堂也是,将来一旦……那不是传为武林佳话,江湖美谈了吗!”杨心兰这可泼辣不起来,心里一爽,脸都红了,幸好脸上涂满灰土,看不出她的羞窘之态。
    杨小邪听老叫化恭维他老婆,列入当年的江湖三大美女之一,也东得哈哈大笑:“李长老,有那一天,我倒要跟你这‘醉龙丐’较量一下,看谁先喝得趴下!”
    李黑可来劲了,不甘示弱:“一言为定,谁先醉就罚酒三大缸!”杨心兰黠笑不已:“真是老酒鬼!一听酒,还没喝就满口醉话了,谁醉趴下了还能再罚三大缸?”
    杨小邪从容不迫,正准备从盘古开天地说起:“事情是这样的,说来也真巧……”杨心兰却急啦:“爹!能不能以后再说嘛,万一让李叔叔他们先找到帅哥,咱们就没戏唱了,只有干瞪眼喽!”
    杨小邪笑骂道:“不害臊!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心里只有你的帅哥,就没你的帅爷了?”
    杨心兰干窘笑:“爹!人家可是为您着想哦,你老人家怎么能输给李叔叔呢?”
    李黑趁机奉承:“是啊!这江湖三大美女,你们两家就占了两个,那多拉风,可不能让李大侠抢去一个,跟你杨大侠平分秋色呀!”
    杨小邪把头用力一点道:“嗯!这话有道理,咱们快去找那臭小子。”
    李黑心里暗笑:“你骂人家臭小子,那又何必跟小小君争呢?”一见杨家父女径自走出走道,老叫化也不敢闲着,忙不迭也跟了去。
    其实他并不喜欢做屁虫,而是也急于找到杜小帅,更想知道钱如意怎会是小伙子的娘,以及杨小邪和小小君,神龙子之间的宿怨,是如何化解开的。
    太好奇的人,通常都要受点气的!
    这时各大门派的掌门和弟子,陆陆续续遭到一批批戴人皮面具的,及蒙面的黄衣汉子负隅顽抗,最后才结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激战。
    各门各派的人死伤也不少,“一统帮”更是伤亡惨重,在这场惨烈的激战中,双方死伤的人,共计不下七八百人!
    真是浩劫!
    到处横尸遍地,令人惨不忍睹。
    但除下“一统帮”的有被杀死的,以及投降的,脸上有人皮面具和蒙面的,却不知道一统帮主在不在内。
    “一统帮”除帮主之外,尚有他的弟子宋一刀,虽无职位,等于个副帮主,并设有四大护法,“天”“地”“人”“长”“外”六堂,以及十二分舵,各人均在左手中指上,戴一不同形状戒指,以资识别。
    偏偏所有活人死尸中,竟没有一个是戴戒指的!难道是这些人见没戏唱了,事先已把戒指除了,必要时可以混充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以求保命?
    由于平时“一统帮”的重要人物,不是蒙面就是戴上人皮面具,对外采取行动时,则一律蒙面,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连他们自己人都无法指认出,谁是帮主及那些护法,堂主和分舵主。
    杨家父女和老叫化,三人一咱寻,东转西转地进了“寝宫”,只见满屋弥漫的毒气仍未消散,可不想死在这里。
    在门外向内一看,不见一个人影。
    三人只好退出走道,避开一批穿道装的昆仑弟子,又东摸西摸地,来到了后院。
    闯进一幢精致的房舍,哇噻!好养眼的画面,只见地上躺着个姿色艳丽的女子,仔细一看,原来她是昏迷不醒。
    她的身边横七竖八,躺了二三十个少女,双手被缚,早已声撕力竭,哭叫不出声了。
    杨心兰和李黑一眼就认出那女的,不由地齐声叫道:“是西门飞凤啊!”
    杨小邪眨眨眼:“黄花岛岛主?”
    李黑点头道:“是她啊!上回咱们应邀来黄花岛,还接受了她的‘特别招待’呢。”
    杨小邪惹笑道:“原来是李长老的‘老相好’呢!”李黑忙解释道:“不是哪……”不等他说完,杨心兰已憋讪笑:“老酒鬼!你别在那里假正经,上回在太平县,你不是还常去‘留香院’?“李黑窘笑不已:“那是为了,为了……”
    杨小邪使个眼色,制止女儿再臭老叫化,逐道:“小狗子,你快过去看看西门岛主是死是活,也许她知道那小子躲在那里。”杨心兰应了一声,忙过去在西门飞凤身边蹲下,伸手一探她的鼻息和脉搏,即道:“老爸是活的……”杨小邪作笑道:“废话,你老爸我当然是活的!”
    杨心兰一本正经道:“爹,我是说这个女人没死,可是她的心脉很衰弱,好像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哦。”
    杨小邪想了想,问道:“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及时以深厚内功助她疗伤,那她就死定喽?”
    杨心兰道:“是啊如果帅哥在就好了……”杨小邪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年纪一把了,还是邪里邪气的,凡事都往歪处想在女儿面前也不例外。
    他:“哦?”了一声道:“小狗子,你让那小子为这光溜溜的娘们疗作,心里不醋吗?”
    杨心兰白眼道:“不是哪,爹,你想到那儿去了嘛!我是说如果帅哥在,他就可以做个‘快乐的摆脱血人’,用他的血救活这女人埃”杜小帅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可是我那未来的‘帅婿’找不到他,只好用‘土法’以深厚力助她……”说完眼光瞄向老叫化。
    李黑连忙瘪笑道:“老叫化的功力远不及杨大侠……”杨小邪黠笑道:“我已是名草有主,有妇之夫,当着女儿面前,虽然很想,但总得装一下,避点男女授受不亲之嫌,李长老却不同,不但功力深厚,还是位最有价值的单身贵族除非李长老见死不救,否则这疗伤的事,就非你莫属了。”
    李黑面有难色:“这……”
    杨心兰邪媚:“老酒鬼!你少装纯情啦,上回在太平县的‘留香院’里,还左拥右……”李黑这下可臭大了,情急道:“我来助她疗伤就是了嘛!”杨心兰得意捉笑:“早说不就结啦,偏要我抖出你的风流史!”李黑无可奈何,只好走过去,在西门飞凤身边盘膝坐下,运起功力,把双掌分接在她“丹田”和“华盖”
    两处大穴上,将功力传送过老叫化活这了一大把年纪,生平还没以本身功力,替女人疗过伤,尤其当着杨家父女面前,实在是瘪得可以!
    无可奈何,他只好双目一闭来个眼不见为净。
    杨心兰也没兴趣看老叫化为西门飞凤疗伤,过去向躺在地上的少女眼光一扫,认出其中“七煞女”,便蹲下去,向其中一个问道:“喂!谁把你们脱得精光,捆在这里的?”
    那少女神志有些不清,像个大白痴似的:“你……我……他……”杨心兰斥笑道:“黑皮奶奶!什么‘你我他’,又不是卖杂志!我问你,你们双手被反缚,脚又没捆住,为什么不逃走,情愿光着身躺在这里挨冻?”
    那少女似乎稍稍回过些神来,断断续续道:“岛……岛……主……他们杀……
    杀了岛主的弟弟……让……让岛主吃……吃了少爷的心……”杨心兰可也吓到了:
    “什么?那小子的心被他姐姐吃了?!”那少女好像突然想起当时的情景,惊得大声哭叫起来,如同抓狂地满地打滚。
    杨心幸只好转向另一少女问道:“你们岛主被什么人打成重伤的?”
    这少女比较清醒,怯生生道:“岛主知道吃了西门少爷的心,当时就喷出一大口鲜血,人就昏了过去……”杨心兰好奇地憋心道:“哇噻!她怎么知道吃自己弟弟的心?”这少女答道:“岛主吃的时候不知道,以为是加了解药的醒酒汤,喝了可以解掉酒中的强烈春药……”杨心兰眼珠子一转:“谁给她喝的?”
    这少女愤声道:“一统帮主!”
    杨心兰瞥了杨小邪一眼,追问下去:“一统帮主会给你们岛主喝了药酒,又给她吃了那小子的心?”
    这少女把当时的情形,大略说了一遍,最后加上一段:“后来赶来一批人,把那些点了笑穴,狂笑不止的人解开穴和把岛主和我们送到这里来……”杨心兰听完,忙又问道:“你说那个窝里反的蒙面人,知不知道他是谁?”
    这少女道:“看他左扭右扭的身法,像以前来过岛上的杜小帅。”
    杨心兰一听,来精神,迫不及待地连声追问:“他在那里?他在那里……”
    杨小邪讪笑道:“小狗子,她们怎么知道,问也是白问,既然那小子搅和了一场,证明他命大,已经用空降安全上垒,没掉进湖里喂了‘食人鱼’啊!”
    杨心兰弹了弹耳朵(被杜小帅传染的):“这会儿各门各派的人已攻上了岛,破了‘一统帮’他干嘛还躲着呢?”
    杨小邪道:“大概他也没穿衣服,一副瘪样,不好意思被人见到那副臭相吧!”
    杨心兰瞪着她老爸:“人家跟您说正经的!”
    杨小邪耸耸肩:“要说正经的那就赶快去找那臭小子吧!”这对父女真够邪的,也不替这些少女松开被缚的双手,更不管正为西门飞凤运功的李黑了,居然说走就走,老叫化运功正值紧要关头,不敢分神,急也没有个屁用。
    杨小邪和杨心兰,以及小小君和李圆圆这两对父女,寻遍了全城堡各处,仍未发现杜小帅的影踪。
    各门各派的人,也搜遍了各处,未能搜出一统帮主,以及他的那些手下大将。
    寒帮主亲自率领一批丐帮弟子,寻到后院来,发现李黑尚在运功为西门飞凤疗伤,可觉得奇怪啦!
    那些丐帮弟子,尤其是年轻力壮的,见了这个难得一见的场面,一个个都是眼睛睁成两个大,猛吃冰淇淋,瞪着地上那二三十个光溜溜的少女,连口水都滚了出来。
    寒竹见老叫化正在行功,不敢惊忧他,只好把弟子们轰了出去。
    正在这时,勾宁匆匆寻来,执礼甚恭地上前道:“启禀帮主,各位掌门人判断,一统帮主很可能亲眼见大势已去,趁乱带着他的一批手下,从岛后乘船逃离了黄花岛,要属下来通知帮主,他们决定去追了。”
    寒竹问道:“投降的那批人,各位掌门人打算怎么办?”
    勾宁恭声道:“各位掌门人决议,把他们全部逐出黄花岛,放他们一条生路,并且要属下转告帮主,如果咱们丐帮最后离去,请代劳放火把城烧毁,以免日后再被歹徒利用,作为藏奸聚恶的地方。”
    寒竹沉吟一下:“勾宁,你带一些弟子留下,为李长老护法。
    我带其他弟子去跟各大门派的人会合,去追那罪魁祸首,绝不能让他们逃脱,后患后穷,等李长老为那女人运功疗伤完毕,你们放火烧了城堡,随后尽快赶来。”
    勾宁恭应道:“是!属下遵命!”
    寒竹立即带了一批武功较高的弟子,匆匆离去。
    这些被带的弟子心里真够瘪的,早知如此,何必苦练武功,如果武功差劲,不就被留下,可以大饱眼福了吗?
    可是留下的这批弟子,勾宁却不许他们进屋,分布在四周警戒,无法看到里面的春色无边,衰啊!
    杨小邪和杨心兰,小小君和李圆圆这两对父女,可说是在勾心斗角。
    他们是天塌下来也不管,只关心一件事,就是看谁先找到杜小帅。这小子为何始终未露面呢?
    他们那里知道,杜小帅等一大票人,被关在密室里出不来,以为小伙子一定是去追一统帮主了。
    两对父女既然这么想,也混在各门派的人之中,像来时一样搭了个便船,一登岸就分头直追,继续展开他们的一嘲帅婿”争夺竞赛。
    这一来,岛上除了横尸遍地,只剩下了几院的那些人尚未走,而天色也微微露出光。
    就在这时,突然有四个人来到了后院。
    这四个人一个是神采飘逸的白面书生,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称得上是人中龙凤,挺帅的!
    他的身旁像是个小剑童,以身材来说,只有十一二岁,也是长得白白净净,手上还捧屯剑。
    跟在他们身后的两人,则是一个俊美小伙子,及一个其貌不扬的汉子,他们站在一起,就像“潘安”与“钟馗”!戒备的丐帮弟子们,一见这突如其来的四人,立即一拥而上,将他们拦祝其中一名弟子喝阻:“什么人?请止步!”
    这口气已经算客气了,因为把他们看成了各大门派的人,否则早就出手干上啦!
    小剑童抢步上前,不屑道:“你们不配问,快闪开一边去!”哇噻!别看他小小年纪,口气倒大,大概是那白面书生很有来头,有点狐假虎威吧?!
    勾宁闻声射身而去,以手势阻止了蠢蠢欲动的丐帮弟子,挺身而出,双手一抱拳道:“恕在下眼拙,不识各位是那一门派的?”小剑童仍然盛气凌人:“臭要饭的,就算你是丐帮帮主,也不配问!”
    哎呀,这就太瞧不起人喽!勾宁这“火爆浪子”,可岂不是叫着玩的,“哦?”了一声,把脸一沉:“是吗?”
    正要发作,白面书生已发话:“玲儿,不可无礼,退下!”小剑重恭应一声:
    “是!”这才瞪了勾宁一眼,鳅着嘴退后两步。
    勾宁不知道这四个的来头,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又把双手一拱:“抱歉,敝帮的李长老,正在里面为人运功疗伤,各位如果有事,可以跟在下……”白面书生问道:“阁下是谁?”
    勾宁自我介绍:“在下勾宁,身为丐帮护法。”
    白面书生微微点头:“原来是勾大护法!”
    勾宁忙谦道:“不敢!在下泰帮主之命,在此为李长老护法,尚请各位不要惊忧……”白面书生道:“好吧,咱们就在这儿等着。”
    人家既已让步,没有坚持闯入,你老兄就适可而止,别得寸进尺了吧。
    偏偏勾宁是个死心服儿,脑筋转不过来,又一抱拳道:“抱歉,你们最好离开这儿!”
    白面书生并不生气,置之一笑:“勾大护法,咱们在这儿站站都不行吗?”
    勾宁断然道:“不行!”
    白面书生仍不动怒,笑问道:“勾大护法把这儿当成了君山?”勾宁呆呆地道:“这儿虽不是君山,但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决议,已将黄花岛交由敝帮全权处置!”
    白面书生道:“哦?咱们不属任何门派,更不是贵帮的人,难道也要听你的?”
    勾宁恼恼羞成怒,大声道:“不错!”
    小剑重忍不住叫道:“错了!你不但错,还错得离了谱!”勾宁怒问道:
    “小鬼!你说哪点错了?”白面书生微微一笑,也不阻止,任由小剑童理直气壮道:“因为你不过是个丐帮的护法,管不了帮外的事,就算鸡婆,喜欢多管闲事,也睁大眼睛,看看站在你面前是什么人,够不够资格管埃而你这么不识相,不配管的也乱管一通,不是大错特错吗?”
    堂堂丐帮的中大护法之一,又是号称“火爆浪子”的勾宁,竟被个小鬼头,贬得一文不值,他脸上那还能挂祝若不发怒,就不叫“火爆浪子”喽。
    怒骂一声:“小鬼!”人已冲了上前。
    他刚一把抓向小剑童,这小鬼头可机灵的很,身形一闪,已绕到白面书生身后,还向他抢了个鬼脸。
    勾宁这下可毛了心,怒不可遏道:“你这小鬼,既然你主人失于管教,我就替他管教!”
    “火爆浪子”名不虚传、脾气一发就不可收拾,也不管面前有白面书生阻挡,就一掌,劈出。
    不料白面书生一出手,就吓得勾宁暴退一丈,失声惊叫:“红花血指!”
    其实人家并不出手攻击,只不过把手一抬,但见手掌与掌人无异,而且细白娇嫩,如同女子的茅夷,五指手指却是血红手。
    勾宁虽未亲自见主只过“红花血指”,可是没吃过猪肉,总也看过猪走路。
    尤其丐帮弟子习武最后一课,就是要能识别天下武林中,各门各派的武功。
    “红花血指”是天山派的独门奇功,他哪会没有听过,所以一见白面书出手,就认了出来。
    白面书生只是吓吓他而已,随即收手惹笑:“勾大护法倒识货啊!”
    勾宁被臭得面红耳赤,但不敢再出手,憋想:“怪事!听说天山派是一脉单传,当年的‘洪花娘子’被逐出师门,如今毁誓复出,在苏州我已见过她,这会儿怎么有个男子也会施展‘红花血指’?”
    他不禁惊诧问道:“阁下可是‘红花娘子’洪薇的门下?”白面书生嘲笑道:
    “我不是她门下,是她‘门上’!”勾宁莫名其妙道:“啥叫‘门上’?”
    小剑童走出道:“真‘驴’!连这个也不懂,门下的意思,是表示弟子。门上嘛,当然就不是弟子啦!”
    勾宁实在有够呆的,自作聪明道:“我明白了,门下是某人的弟子,门上就是某人的师父,但‘红花娘子’的师父是天山神尼,这位小剑童鼻子一皱:”臭要饭的,你最好不要问,否则胆破了可划不来。”
    勾宁可不服这口气,哼了一声:“小鬼!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勾宁虽然武功平平,好歹也是丐帮四大护法之一,不至于听了这位的名号,就会吓破胆吧?”
    小剑童故意问道:“你真敢听?”
    勾宁不甘示弱道:“我洗耳恭听!”
    小剑童咯咯笑,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江湖中黑白两道闻名丧胆的是谁?”
    勾宁想了想道:“是……”突然惊道:“难道是‘血桥’主人?”白面书生来不及阻止,小剑童已拍手捉笑道:“答对了……没奖!”
    勾宁急向白面书生打量两眼,连声道:“不对,不对,风闻‘血轿’主人是女的……”小剑童“噗哧”一笑,道:“我还听说公鸡会下蛋呢!”勾宁若有所悟地道:“莫非这位是女扮男装?”
    小剑童不耐烦道:“好啦,你别问个没完没了,真是鸡婆,外带‘长舌夫’!”
    勾宁虽不知小剑童的话是真是假,但他刚才已亲眼见到,白面书生露的那一手,确实是传说中的“红花血指”,一点也假不了。
    除非,是这人事先把五个手指染红,存心唬人!
    但目前为止,还没人敢摆这种鸟龙!
    “红花血指”太霸道,“血轿”的名气更不小,这两者加在一起,勾宁居然没有吓破胆,已经可以得个“最佳勇气奖”了,他那还敢多问。
    “火爆浪子”没皮调了,只好瘪笑不已:“勾某真是有眼无珠,不知是‘血轿’主人驾到,有失远迎,但不知各位来此……”小剑童瞄眼讪笑道:“真罗嗦!
    你到底有完没完?”
    忽听一个悲的声音:“完了,完了,我完了……”来的四人闻声一抬眼,勾宁也转回头去,只老叫化像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自言自语着,从屋里摇援晃晃地走了出来。
    勾宁忙回身迎上前把他扶住,惊问道:“李长老,你怎么了?”李黑根本没发现来了四个陌生人,一脸好像人家倒了他多少会钱:“唉!我完了,一切都完了……”勾宁莫名其妙道:“李长老,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那娘们翘啦?”
    李黑摇头,又叹了口气,瘪透了心:“唉!想我老叫化活了这把年纪,一生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什么样的女人没玩过,谁知刚才为那娘们运功疗伤,居然一时把持不住,一冲动,竟情不自禁地一泄如注……”勾宁憋住了笑,慰道:“李长老,反正你又不是老‘在室男’,也不是练的‘童子功’,这也没什么……可是,刚才李长老不是穿的整整齐齐,盘坐在那娘们身边,没跟她‘那个’吗?”
    李黑气恼道:“你懂个屁!我虽然没跟她‘那个’,可是我下面一泄气,上面就真元不聚失,失去控制,把毕生的功力,全部由双手掌心,传送到那娘们体内去啦!”
    勾宁这才恍然大悟,知道这下可惨啦,不由地惊问:“老长老已失去全身功力?”
    李黑的声音几乎要哭了:“我,我完了,一切的一切都完……”那四人忍不住憋笑出声,老叫化一抬头,才发现他们,不禁窘怒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小剑童天真无邪,对男女之间的事只是一知半解,并不真懂,嘻笑:“这有什么好伤心的,去把功力收回来不就结啦!”李黑连怒道:“小鬼,你是不是存心臭我老人家?我的毕生功力已经输送到她身上,怎么能收得回?!”
    小剑童耸耸肩逗笑道:“这还不简单,你能给她功力,她当然也熊送还给你,这叫礼尚往来嘛!”
    李黑气得差点吐血:“小鬼!你……”
    勾宁急忙拉住要上前的老叫化,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大概是告诉他那白面书生的来头。
    李黑一听,果然大大地一呆,急向白面书生打量一阵,惊诧道:“你,你真是‘血轿’主人?”
    白面书生淡淡一笑:“我姓钱……”李黑马上接道:“当年的江湖三大美人之一钱如意!”白面书生笑而不答,问道:“西门飞凤怎么样了?”李黑那敢拒绝,急忙退开一旁,做个手势,连说两声:“请!请!”
    白面书生微微把头一点,便带着小剑童和身后的两人,径往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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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密室内,杜小帅耗了一个多时辰,想了各式各样怪点子,包括以他惊人的内力轰击,仍然无法把那千斤重的厚重铁门打开。
    密室不但筑在地下,而且像是一整块大坚石挖掘出来的除了正面的厚重铁门,其他三面石壁上,连个老鼠洞都没有。
    一丈来高的顶上,四角各有两个饭碗大小的通气孔,不知通往何处。
    幸好“一统帮”的人忙于应战,大概后来大势已去,又匆匆逃走,来不及“修理”他们,否则,如果从通气孔灌水,或是施放毒气进来,非把这些人淹死、毒死不可!
    但外面的情况,他们全都莫宰羊,尽管整个岛上喊杀连天,快被拆啦,密室里一点声息都听不到,仿佛置身在“隔音设备”极佳的房间里。
    杜小帅在“寝宫”内,已见过他们搞施毒气的飞机,怕他们再来一下,他这“怪胎”虽是百毒不侵,其他人可没有“防毒”的本事,那就惨啦!
    于是他扒下地上一名地上女守卫的衣服,打开铁栅,命那些少女进去为柳苔青松绑,把衣服给她穿上,免得干娘赤身露体的,实在很臭。
    其他的女子只能从门板上松下,没衣服给她们穿了!因为另第三个女守卫的衣服,已被杜小帅扒下,撕成一条条的布片。
    这是搞啥飞机?
    原来小伙子是就地取材,临时赶制“防毒面置”。
    他想的真绝,居然要大家集体撒尿,把布片浸湿,以防万一通气孔中施放毒气,至少可以暂时防毒,多支持一阵哦!
    如果是灌水,那他也莫法度,只好大家做同命鸳鸯啦!柳台青出了铁栅,没时间跟杜小帅闲嗑牙,也忙着想主意如何打开厚重铁门,不能在里面坐以待毙。
    可是这道铁门非常固执,任你有千方百计,它有一定之规,不让你们把这打开!
    杜小帅已累得精疲力尽,瘪样问道:“干娘,这鬼门打不开它,怎么办?”
    柳苔青想了想,眨眼道:“你那把‘心匕’呢?”
    杜小帅笑得很苦:“被一统帮主黑吃黑啦!”
    柳苔青又问道:“我送你的‘断魂剑’,是不是也被他‘暗杠’了?”
    杜小帅这才想起,那夜在苏州城的“如意赌坊”,把“断魂剑”交给了李圆圆,此后就一直未再见面。
    他只好瞎掰:“我把剑借给了别人,没有带来。”
    柳苔青大失所望,叹口气道:“唉!如果有这两件利器在手,你用‘玄天三剑’中的‘毁天灭地’,或许可以试试,现在……”杜小帅接口憋声道:“现在没戏可唱啦!”
    这道铁门设计非常有学问,它不是开、关,而是外面的机括控制,由上面升起和落下。整个门的里外两面,光溜溜的连个门把都没有,纵有千斤之力也无从着手把它举起。
    小伙子都认输于瞪眼,再也想不出点子,别人还有皮调?
    就在大家愁眉不展,准备要怎么死比较爽时,奇迹突然出现!只听一阵“轧轧”声响,厚重铁门竟缓缓升了起来。
    杜小帅又惊又喜,急忙示意大家退后,由他手握半截断刀,以一夫当先的姿态严阵以待着。
    门刚升起不两尺不到,突见一个小剑童伏地钻了进来。
    杜小帅一眼就认出这女扮男装的小剑童,惊喜交加地大叫:“小师妹!”
    原来这小剑童,竟是跟他从小在一起,由神龙子抚养长大的玲儿!
    玲儿站起来,也不管小帅身后还站了那么多人,而旦几乎全是没有穿衣服的少女,冲上前就跳起来,抱住他高兴地叫道:“帅哥,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
    杜小帅也当别人全是透明的,抱起她又跳又叫,笑声不断:“小师妹,师父是不是也来了?”
    玲儿来不及回答,柳苔青已走上前问道:“小帅,这就是你师妹玲儿吗?”
    杜小帅这才想起,没替这对母女介绍,忙道:“对!对!她就是这时铁门已整个升起,首先出现在门口的,正是那白面书生,身后紧随着”潘安“与“钟馗”
    似的两人。
    杜小帅一眼认出白面书生,来不及放开玲儿就放声大叫:“娘!被他叫娘的,自然就是钱如意了。
    钱如意见爱子安然无恙,心中顿时一宽,她并不进来,站在门口急切招呼:
    “大家快出来。”
    杜小帅这才放下玲儿,一手拉着她,一手拉了柳苔青走出密室,其他人忙跟着出来。
    小伙子一见扳动石壁上转盘的女人,竟是西门飞凤,可觉得奇怪了,眼道:
    “你没死?”
    钱如意催促道:“话别这么多,有事到上面去再说。”大伙儿由西门飞凤带路,好在这会儿提了提宠进来,一路拐弯抹角地走出了秘道。
    西门飞凤这时又是主人了,她带着大伙来到“寝宫”后的起居室,向一名少女吩咐:“你带大家到里面去,各人自找衣服穿上。”这少女是她的近身侍婢,恭应一声,便带领那些没穿衣服的少女,走进里面的藏衣间去。
    钱如意这才向杜小帅道:“帅儿,快谢谢西门岛主,要不是她想到,你们可能被关在地下密室里,带我们下去看看,还真不知道你们要关到什么时候呢?”
    杜小帅揉揉鼻子,把手一拱,谢谢啦!拔髅欧缁嗣Υ鹄竦溃骸安挥每推???皇悄愕哪俏慌笥丫攘宋遥?乙丫?缇兔幻?恕!?
    杜小帅弹弹耳朵:“我的朋友救了你?是不是东方明……”玲儿接道:“不是啦,是那个姓李的老叫化。”
    杜小帅简直莫名其妙:“是他?”
    玲儿眨眼惹笑道:“老叫化不但救活了这位西门岛主,还把自己的毕生功力也传给了她呢?!”
    杜小帅瞪大双眼,向西门飞凰怒问道:“你也会‘阴阳合功’?”西门飞凰真是瘪死了:“不!不!我不会……”杜小帅哪里肯信,正待追问,忽听钱如意笑问道:“这位可是芙蓉玉女柳苔青?”
    柳苔青微微头了下头,也笑问道:“刚才听小帅叫你娘,你大概女扮男装吧?”
    她还没空听杜小帅讲古,所以还不知道,小伙子的娘就是钱如意,也就是“血轿”主人。
    这时玲儿却惊喜地问道:“这位前辈,您真是芙蓉玉女柳……柳前辈?”
    柳苔青又点点头,含笑道:“小帅叫你师妹,那你就是玲儿喽?”玲儿突然双膝一屈,自然跪下去,哭叫道:“娘!??绷?η嗝Π阉?銎穑?到?忱铮?部奚?溃骸拔铱闪?墓耘??概?嗳希?偈笨拮髁艘煌拧?
    赴小帅一旁像个呆子:“怪了!我还没介绍,小师妹怎么知道……”钱如意笑道:“是杨小邪带女儿去九华山,告诉你师父和师妹的。”
    杜小帅这下可吃惊了,不等她说完,就紧张兮兮地问道:“小师妹来了,师父怎么没有来,是不是遭了他们的毒手?”
    钱如意斥笑道:“哪有这么严重,他们两对父女去九华山见你师父,是为了化解当年”亡魂谷‘的误会哪!岸判∷?偷??洌骸盎?饪?嗣挥校俊?
    钱如意道:“没有化解开,怎会一起出山……下山?”杜小帅高兴得像个孩子:“哇噻!师父也来啦,他老人家呢?”钱如意瞄了仍在拥泣的那对母女一眼,把杜小帅拉一旁,轻声:“你乘风筝飞上大,割断长索后,娘遥见风筝飘向这岛上来,心里实在放心不下,独自找一段树木渡湖赶来接应你,但红红极力劝阻,说湖内‘食人鱼’和‘铁鲨’,这样太危险……”杜小帅这时才注意到,那两个“潘安”和“钟馗”,原来是女扮男装的红红和范桃花。
    接着听钱如意道:“娘不顾她的极力劝阻,正决心要冒险渡湖时,忽见来了一行人,其中两人还抬着我留在山边的‘血轿’!”
    杜小帅惹笑不已:“谁有这么大胆把您的‘血轿’偷去?”
    钱如意笑道:“他们不是偷,只是借用‘血轿’抬你师父啊!”
    杜小帅还追问:“抬‘血轿’的是什么人?”
    钱如意道:“杨小邪和小小君!”
    杜小帅可意外啦,捉笑:“哇噻!大侠怎么改了行,干起轿夫来啦?”
    钱如意笑了笑,正色道:“你师父虽已练成‘御风飞行术’,可以代替不良于行的双退,便不能远行,从九华山到石头湖,一路上都是要小邪和小小君,两人替换着背你师父,到了山边,无意间发现藏在林内的‘血轿’,干脆就暂‘借’一用,用来抬你师父,同时,杨小邪的女儿认出,那天在蒙蒙谷中,你昏迷时是由诗诗,以那‘血轿’带走的,猜想我可能就在附近,所以沿着湖边一一路找来。”
    顿了一下,她继续说道:“几个姑娘一见有人抬着‘血轿’行来,顾不得上身没衣服,就冲了上去。
    娘急忙上前喝阻,问明双方的身份,才知道轿肉坐的是你师父。娘立即也表明身份,上前向你师父道谢,感谢这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杨姑娘和李姑娘,却争着问你的下落,你可真有女人缘哦!我就把你想的怪点子,已经冒险“空降”黄花岛的情形告诉了他们。“杜小帅一脸好奇的脸色:“那娘是怎么上岛上来的?”
    钱如意道:“当时各大门派的人,正从护驾桥方面发动攻击,咱们一商议,决定留下娘的手下,以及那个叫桃儿的小姑娘,守卫你师父,其他的赶造木筏渡湖。
    幸好杨小邪他们是有备而来,带来几身乞丐装,他们两对父女扮成丐帮的人,以免惹人注意娘就穿了小小君的衣服,另外拿出三套给红红姑娘他们穿上……”
    玲儿这时已经不哭了,提着一把剑过来:“帅哥,那李姐姐说这把剑是你的,交给我替你保管,现在还你。”
    杜小帅接过剑,毫气于云:“哼!我正要需要它,把‘一统帮’杀个痛快!”
    钱如意摇头道:“不用哪,已经没人可杀了。”
    杜小帅还不知道激战已经结束,呆呆地:“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如意便将整个战况,大略说了一扁。
    杜小帅听毕,真快气昏了:“你娘咧!要不是被困在地下密室里,也不会错过这场衰啊!衰到了姥姥家!”
    钱如意问道:“帅儿,你怎么被困住了?”
    杜小帅也把受困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一脸臭相:“唉!费了不少心机,又冒了九死一生的险,结果却全部‘杠龟’,还要娘赶来把孩儿救出来!”
    柳苔青走过来笑道:“你要不闯进地下密室,干娘就是困死饿死在里面,恐怕也没人知道埃”钱如意接道:“当时西门岛主也不知道帅儿在哪里,幸亏她想起密室里还有柳姐,和她的一些手下被关着,带我们来救人,想不到帅儿真在里面。”
    柳苔青转向西门飞凰道:“多谢西门岛主!”
    西门风凰忙谦道:“不!不!不用谢我,应该谢那位丐帮的李长老……”杜小帅一拍脑袋:“啊,我忘了老哥,咱们快去看看他呀!”李黑一生游戏人间,放浪不羁,拿得起放得下,向来不知愁滋味,唯一令他发愁的就是没酒可喝。
    但这时却独自坐在后院的屋内,一脸白痴样,没有任何表情,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个不停。
    勾宁和丐帮弟子,都守在屋外,没人敢去惊扰他。
    这时杜小帅走了进来,一直老到老叫化面前,他还一点感觉也没有。
    杜小帅叫了声:“老哥哥!”
    李黑这才抬起眼来,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呃……”杜小帅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搭上他肩头:“老哥哥,还没到世界末日啦,咱们去找些酒来,痛快痛快……”没等他把话说完,李黑已转身抱住他,大哭特哭:“小兄弟,我,我完了,一切都完了,今后就像废人一样,不能再跟你一起走南闯北啦!呜呜……”
    杜小帅拍拍他肩膀,捉笑:“安啦,这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我把功力输送一半给你!”
    李黑哭着脸:“小兄弟,别讲这些有的没的,难道不知道,我犯了运功的大忌?”
    杜小帅还真朱知道:“什么大忌?”
    李黑苦着一张脸,叹气问道:“小兄弟,你知道为什么运功疗伤时,必须有人在旁护法吗?”
    杜小帅白了他一眼:“老哥哥,我又不是白痴,要连这个都不知道,连练个屁功?这是为了怕受外力惊扰呀!”
    李黑又问道:“如果不幸受到惊扰呢?”
    杜小帅不思思索地道:“正在运功为人疗伤时,万一受了惊扰,就可能导致走火入魔,可是,老哥哥,又没有人去打扰你。”
    李黑声道:“受本身内魔攻心,比外力干扰更没救。尤其是在运功要关头,真元一泄如注,不但功力跟着狂泄而出,全身经脉血路也为之错乱,幸好老叫化功力深厚,才能把一条老命保住,否则就算没死,也走火人魔,真正成了个废人,但经脉错乱,血路走岔,就算你老弟把一身功力输入,老哥哥也接受不了啦。
    “杜小帅也没了辙:”唉!老哥哥,你既然知道这种严重性,怎么还会搞出这种飞机?”
    李黑头气:“那娘们实在太美了,太诱人了,尤其是光溜溜的没穿衣服,老叫化的两手,又按住她……唉!当时我只是不知不觉地,偷瞄了她一眼,警觉时已经来不及。
    算啦!算啦!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反正我也活了这把年纪,废人就废人吧,至少救了她一命。“西门飞凤突然走了直来,上前双膝一屈,跪在老叫化面前道:
    “妾身西门飞凤,拜见老前辈救命之恩!”
    李黑忙站起来,避开一旁:“这,这是干嘛?老叫化承受不走,西门岛主别这样,快请起来……”西门飞凰仍然跪着道:“身一事相求,如果老前辈不答应,那我就长跪不起!”
    李黑不知所措道:“我已功力尽失,形同废人,能答应你什么……”西门飞凰正色道:“正历为老前辈为了救我失尽功力,使妾身除了感恩之外,也深感于心难安,所以希望老前辈能成全,给妾身一个报恩的机会。”
    李黑忙问道:“西门岛主,你要老叫化恭应什么?”西门飞凰恳切道:“答应让妾身终身侍奉老前辈。”
    哇噻!这下可不应了那句老词,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啦!李黑惊道:
    “不行!不行!这算什么?我不答应!”
    杜小帅跳起来,指着他道:“为什么不行,现在很流行老少配呀!”
    李黑斥道:“你少跟着起哄!老叫化这把年纪,足可做她老爸、甚至爷爷……”杜小帅臭他道:“老哥哥,你别假正经啦!刚才不是你自己说的吗?那娘们实在太美太诱人了,尤其光溜溜的没穿衣服……”李黑情急喝阻:“小兄弟!
    不要说了…”杜小帅揉揉鼻子,噘着嘴道:“我偏要说!老哥哥,你要是不喜欢西门岛主,怎会在运功的紧要关头,还不知不觉地偷看人家?”李黑脸早红得像颗熟苹果,甚至一直红到了脖子,也许连全身都红了,窘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西门飞凤忽然泪光闪动:“妾身虽然连嫁七嫁、但至今仍属完壁,那七个有名无实的丈夫别说碰触过我的身体,连看都没有看过,而前辈今夜……如果老前辈认为妾身是不祥之人,不愿接纳妾身,那我就把这条命还给老前辈!盎案账低辏?舻卣酒鹄矗?洳环腊研∷У慕3槌觯?屯?约翰弊由弦缓帷?
    幸好杜小帅跟疾手快,一把将她的手腕抓住,大叫遁:“拜托,死不得呀?
    老嫂嫂这一死,老哥哥也话不成了,剑可是我的,不要闹出两条人命啊!”
    西门飞凰伤心欲绝地道:“我吃了自己亲弟弟的心,根本就不想活了。只是念在李老前辈,为了救我功力尽失,才想到偷生报此大恩,既然李老前辈对妾身不屑一顾,就请小侠放开手,成全了我吧!”
    杜小帅故意瞄眼问道:“老哥哥,让你自己说,是不是要我放开手,让她用剑一抹脖子算啦?”
    李黑一时没了主意,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西门岛主,老叫化一大把年纪,而且就这么一身光溜溜的,两手空空,我怎么能误你一生……”杜小帅接道:
    “这人家愿意嘛!”
    李黑为难道:“这……”。
    正僵持不下,突见钱如意走了进来,逗笑道:“李长老,西门岛主是出于一片诚意,就让我来做个现成的大媒如何?”杜小帅捉弄笑道:“娘,老哥哥是丐帮唯一的九袋长老,拽得像二五八万似的,才不会甩您呢!”
    李黑瞪眼道:“你少乱讲,老叫化一向对‘血轿’主人十分敬仰,哪敢在钱女侠面前托大……”杜小帅趁机捉狎问道:“那你给不给我娘一个面子,娘她当媒人啊?”
    李黑瞥了仍抓住剑的西门飞凤一眼,又看看钱如意,再向杜小帅苦瘪笑道:
    “小兄弟,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杜小帅讪笑道:“不!我赶的不是鸭子,是头鹅,而且是头假正经的呆头鹅!”
    李黑一脸无奈:“小兄弟,你实在有一套,老哥哥一生从不服人,就服了你。”
    杜小帅呵呵笑道:“老嫂子,老哥哥已经答应啦,你再不放手,他可要吃醋喽!”
    西门飞凤这才破涕为笑,把抓住剑柄的手放开。
    ※※※杜小帅好像自己要讨老婆似的,甚至比自己讨老婆更兴奋,要不是钱如意催他,快去湖边把他师父接上岛来,小伙子还要跟老叫化胡闹没完没了呢。
    那艘美轮美奂的彩风凰画航,已经被轰得七零八落,一塌湖涂了,好在各大门派的人离去时,留有几艘小船,准备给丐帮的人放火烧了城堡以后,撤退之时之用。
    勾宁和十几个丐帮弟子,陪同杜小帅乘船渡湖,去接候在“血轿”里的神龙子。
    不料登上岸,赶到大风筝起飞的湖边,“血轿”早已不知去向,却见从枝林内奔出那护轿的中年壮汉。
    杜小帅忙迎上前问道:“两位大叔‘血轿’呢?”
    中年壮汉道:“被杨大侠他们借去了呀。”
    杜小帅可呆,急问道:“轿内坐的那个老头……老人家呢?”中年壮汉似已知道神龙子是谁,恭声道:“杨大侠他们带着他人家,去追寻主人了。”
    杜小帅“哦?”了一声,追问之下,才知道杨小邪和小小君两对父女急急赶回这里,向神龙子说明了岛上钱如意她们四人,在岛上也没找到杜小帅,一定猜想杜小帅是追一统帮主了,所以也追去了。
    他们两对父女不能把神龙子留下不管,便赶来通知大伙儿一齐去找啦!”
    但两个中年壮汉唯恐钱如意在岛上寻杜小帅,不敢离开这里,而且他们和藏在树林内的八名少女,身上都等于没穿衣服,哪能一路裸奔……妨碍风化嘛!所以决心留下等候。
    杨小邪一想也对,便同意让他们留下等候,但得要借用“血轿”,好让不良于行的神龙子代步。
    他们不敢擅自作主借出“血轿”,便又不便断然拒绝,真是瘪样得很,不料杨小邪和小小君手脚乱快的,两个人抬起“血轿”就飞奔而去。
    说到这里,中年汉子叹了口气,一脸无奈:“杨大侠和李大侠两位,在江湖中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咱们又不敢得罪,只好……”杜小帅嘻嘻笑道:“烧款代志,我娘下会怪你们的,快把那些姑娘叫出来,跟我到岛上去吧。”
    中年壮汉忙问:“主人呢?”
    杜小帅惹笑道:“在岛上哪!”
    另一壮汉已奔回林内,把那八名运功御寒的少女叫了出来。
    哇噻!这下可把勾宁带来的十几名丐帮弟子,一个个乐歪了嘴,大喊:“解严万岁!唷呼!”
    大伙儿来到湖边,分乘小船回到岛上。
    既知神龙子他们已经走了,钱如意便把这事暂且搁在一边,吩咐两个中年汉子和八名少女,去找衣服穿上,决心先替李黑和西门飞凤办完喜事再说。
    大伙儿都很起劲,聚在一起猛出馊主意。
    喜事终于决定在黄花岛上办了。
    李黑是丐帮唯一的九袋长老,地位仅次于帮主,实际上论辈份还比寒竹高。
    他老人家的喜事,勾宁及留下的那批丐帮弟子,自是忙得不亦乐乎,格外起劲。
    西门飞凰的手下,只剩下几十名少女及侍婢,她们帮着丐帮的弟子,将各处扁地尸体,全部抬到岛后空地集中掩埋,处理完毕后就开始忙着张灯结彩了。
    岛上存的食物和酒多得很,足够几百人吃喝大半年的,可以尽量取用。
    几个女红不错的侍婢,还特地连夜为李黑赴缝新衣,要当新郎官了,总不能还穿那一身破破烂烂的乞丐装吧?!
    这时杜小帅、钱如意、柳苔青、玲儿、李黑、勾宁、范桃花、红红和雷行等人,都聚在厅内。
    本来各大门派的几位掌门人决议,是要把黄花岛上的一切烧毁,以免日后再被江湖败类利用,变成为非作歹的根据地。
    但杜小帅又有了新点子,他提出主张:“这黄花岛本来就时老嫂子的产业,别人凭什么烧它,如今老哥哥和老嫂嫂成婚,不妨就以岛为家,而且善加利用,保证财源滚滚,不久成了亿万富翁富婆呢!”
    钱如意微微点了点头,笑问道:“帅儿,你不是已经有了腹案?”
    杜小帅站了起来,一副发表演讲的气势:“过去人家一听黄花岛就吓得半死,谁也不敢走近,连附近的博望,漆桥,和护驾桥三镇都连带受到影响,市面萧条,谋生不易。
    如果把这里改为‘观光乐园’、‘渡假胜地’,再想些新点子,譬如豪华大赌场,‘牛肉朝的‘穿帮秀’、‘泰国辕哪,‘马杀鸡’啦……“钱如意接道:
    “慢着,慢着,帅儿,你说的除了赌场之外,其他的又是牛肉,又是马又是鸡的,怎么我一个也听不懂?”
    杜小帅揉揉鼻子,黠笑道:“娘,这些可是最流行的新鲜玩意,您不懂,可就落伍啦,不过也没关系,我是为老哥哥和老嫂嫂想,替他们想些生财有道的点子,对了,娘,有钱大家赚,咱们也可以投资呀!”
    钱如意斥笑道:“小小年纪就成了钱奴!”
    李黑也起哄:“小兄弟说得对,有兴趣大家一起来,欢迎在场的各位多多捧场,多多投资!”
    西门飞凰倒很大方,捉笑:“投什么资,今日在场的每一位都算于股,本钱由我全部负责,赚了大家分。”
    杜小帅睨眼斜笑:“哇噻!新嫂子就是新嫂子,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比老哥哥‘上路’多啦!”
    李黑一脸臭相:“度法度(没办法)啦,小兄弟,老哥哥我是叫化子命,从小讨饭,讨到老了还在讨……”杜小帅接口道:“现在你不是讨饭了,是讨老婆!”
    大伙儿听得哄堂大笑,老叫化是又乐又臭,不断拿眼光瞟着身旁的西门飞凰,直把她瞟得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谈谈笑笑,已经到了饭口上。
    吃完午饭后,大家昨夜经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场面,都感到有些疲乏了,便各自休息。
    钱如意和杜小帅,始终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这会儿,母子俩到房间,不受干扰,钱如意便问道:“帅儿,一统帮主被‘心匕’刺心他自己,身受重伤,你为什么不杀他,反而用你的血救了他呢?”
    杜小帅瘪苦道:“我,我当做突然记起娘的话,即使使他要杀我,我也不能杀他……”钱如意愤声道:“他确实决心杀你,虽然你用自己的血救了他,他还是照样要杀!”
    杜小帅沮然道:“如果他真是爹,孩儿纵然死在他手里,是没办法的事,师父教过的书上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钱如意深深一叹:“唉!你这孩子聪明绝顶,又心地善良,有孝心,重义气……只可惜生的这么个命,有了这么个老爸,否则真是人中龙凤!”
    杜小帅皮笑脸:“娘,您别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了,我有这么好吗?”
    钱如意勉强扮出个笑容,正色道:“帅儿,我当初只是怀疑,但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一统帮主就是当年的阎王堡主,也就是你老爸。”
    杜小帅笑得很难看:“这我也感觉得出来,娘,孩儿……”孩儿有句话,可是不知该不该问……“钱如意似乎已看穿他的心意,微带怒容道:“你是想问我,究竟你是不是‘阎王堡’堡主的亲骨肉,对吗?!”杜小帅惶恐道:“孩儿不敢……”钱如意怒哼一声,激动道:“如果不是,我就不会阻止你杀他!”说完泪水已夺眶而出。
    杜小帅这下吓到了,忙跪下:“娘!”……正在这时,忽听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奔来,钱如意急道:“快起来,有人来了。”
    杜小帅刚站起来就听房门外有个娇柔的声音:“帅哥,你睡了没有!”
    一听是玲儿的声音,钱如意使个眼色,示意杜小帅出去。
    杜小帅走出房,只见玲儿已恢复了女装。
    哇噻!真是女大十八变,十几个月不见,这小不点的小师妹,俨然是个少女啦!
    尤其过去十多年来,住在九华山的深山石洞中,即使女装,也不过是普通粗布衣衫而已。
    这时她换上一身宫装,且刻意打扮了一番,简直像个小公主。
    小伙子看傻了眼,要不是她在门外已经先叫了声帅哥,真不敢相信她就是玲儿!玲儿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嗔声道:“看什么看!”杜小帅啧啧有声,惹笑道:
    “哇噻!小师妹,卡水哦(漂亮),好像是你要做新娘子嘛!”
    玲儿脸上一红,窘迫道:“喝喜酒,人家总要穿得像样些嘛!”杜小帅猛眨眼:“说的也是……”玲儿像模特儿表演似的原地转了一圈,弄笑道:“帅哥,你看这身衣服好不好看?”
    杜小帅向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媚笑着:“小师妹,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不但看起来长大了,而且变成了个小美人!”玲儿这才转嗔为喜,羞窘直笑:
    “人家都一样啦,是这身漂亮的衣服不一样。
    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嘛。“
    一小师妹开始笑了,杜小帅道:“你来找我有事吗?”玲儿把小嘴一嘟: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一聊?”
    杜小帅怕她又生气,憋声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我正想你,杨小邪他们找上九华山,去见师父的详细经过呐。”两人正好走过一个空房间,便走了进去,把房门顺手关上,在八仙桌前相对坐了下来。
    玲儿便将杨小邪等人前往九华山的情形,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杜小帅听毕,笑得更甜:“赞!他们之间的仇恨既然没有了,那我就轻松啦。”
    玲儿却道:“你才不轻松呢!”
    杜小帅眨了眨大眼睛,怎么说呢?“
    玲儿斜瞄着他:“我看杨小邪和小小君他们两个,对师父好巴结,一路上都争着背师父,本来我还以为是为了当年在亡魂谷,使师父两腿残废,心里歉疚,过意不去呢。
    有一天我无意间听到他们在争,才知道讨好师父,是为了争你呀!岸判∷У纱笱劬Γ骸罢?遥俊?
    玲儿酸溜溜地道:“争你做他们的女婿呀!”
    杜小帅翻了个大白眼:“拜托,别臭弹,哪有这回事!”玲儿哼声道:“不但两个老的争,两个小的也在争,一路上为了李姐姐带着的那把‘断魂剑’,杨姐姐冷言冷语,没完没了的,说是你送的定情物,李姐姐一气之下,才把剑交给了我,要我替你保管。”
    杜小帅憋心解释道:“其实,其实我也没把剑给李姑娘,地次在苏州城一家关门大吉的赌场里,遭到‘一统帮’的突袭,后来杨小邪又闯来,我急着去追杨小邪,又怕没带兵器的李姑娘再次遭袭击,只好把剑当结她护身,等我追不上杨小邪,再转回赌场之时,李姑娘已经走了,以后就一直没有再遇见,根本不是什么定情物,杨姑娘黑白讲!”
    玲儿一厥嘴:“是不是,你们自己心里有数,跟我没有关系。反正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已经把剑当面交还给你了。”
    杜小帅见她又要生气了,憋声道:“真的没有这回事……”玲儿接口道:
    “好啦,我又不是要你招供干吗向我解释,帅哥,这大半年来,你遇上什么新鲜事儿,说些儿给我听听吧!”杜小帅正巴不得换话题,忙整理一下思绪,才把离开九华山后的一切,除了把有关“限制级”、“儿童不宜”的部分删掉,全部述说了一遍。
    自然有关杨心兰和李圆圆,以及唐云萍母女的部分,还是尽量避重就轻,不是点到为止,就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免得又有人要“呷醋”了。
    尽管如此,听在玲儿的耳里,还是一肚子酸味!这可是她从的神情和反应上看出。
    听完,玲儿果然酸溜溜地道:“哇噻!除了杨姐姐和李姐姐,还有个唐诗诗,帅哥,你可是真‘花’啊!?判∷Э嘈Σ患海骸逼涫担?腋??侵?洌?裁匆裁挥校?峁?茄蛉饷怀裕?炊?橇艘簧砩В“玲儿默了默,忽问道:“帅哥,如果由你自己决定,你会挑选她们哪一个?”
    杜小帅揉揉鼻子:“小师妹,你真爱说笑,把我当成了谁?我又不是唐伯虎,还来个点秋香!”
    玲儿一咬嘴唇:“如果师父一定要你选一个呢?”
    杜小帅故意装出拿不定主意道:“……那……那我循…突然指着玲儿道:”
    选你!傲岫?桓龃蟠簦?苦恋溃骸昂撸∷Ц纾?惚鹣朐倨鄹何伊耍?衷谖矣心镌冢?刹慌履憷玻?
    杜小帅惹笑问道:“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我有这个胆吗?”玲儿一时也说不上来了,只了撇了撇小嘴:“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有数!”杜小帅歪头想了想:
    “啊哈,我想起来了,欠你的债还没有还!”玲儿反而茫然了:“欠我什么债?”
    杜小帅邪笑道:“你记不记得,那天送我下山,你闭上眼睛,仰起脸来,要我……”玲儿猛然想起来了,当时她要杜小帅吻她,结果她闭上眼睛在等,她的帅哥却趁之溜之大吉,真瘪透了她的心!
    她愤然起身:“不跟你说了,我去告诉娘!”
    杜小帅忙跳起,蹦到她面前:“小师妹,别这样啦,让你自己说,要怎么罚都可以!”
    玲儿美目一转,一本正经地说:“罚你先还‘债’!”杜小帅暗自一怔,憋想,“哇噻!我还当真命犯桃花啊?!”但又想到,以前他们是师兄妹,怎么玩都可以,如今他已拜了柳苔青为干娘,成了玲儿的干哥哥,怎么可以对于妹妹……
    “正在伤脑筋,玲儿已催问道:”你还不还?不还我就去告诉娘,说你以前怎样欺负我!岸判∷??ǘ攘耍?晃糯印扒薰?蹦潜撸??匆黄??疑??恢?⑸?耸裁创笫隆?
    “债”也不必还啦,两人立即冲了出去,急向“寝宫”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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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黄花岛自从被“一统帮”霸占,“寝宫”便被一统帮主占得死死的,身为过去岛主的西门飞凤,已经很久没有睡在这里的权利了。
    她连作梦也没想到,今生还能有“重温旧梦”的福气和机会。
    连日来,她都快崩溃了,尤其昨夜被一统帮设计,吃下她亲弟弟心脏的醒酒汤,使她悲愤攻心,当场心脉衰竭。
    若不是老叫化以本身深厚功力,助她疗伤把命保住,此早也被掩埋在岛后了。
    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她自愿委身老叫化,这也许是缘份吧?但她自己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以前连嫁七夫,都是在成婚之夜,莫名其妙地就无疾而终,死在了洞房里……碰都没有碰过她呢?难道她是“帚把星”。
    西门飞凤独自在“寝宫”,一面更换宽松舒适的丝质睡袍,一面在默默想:
    “李黑是我的救命恩人,即将成为我的第八任丈夫,今夜他会不会也……”这种想法太瘪了,她不也再往下想,赶紧上了床,希望能好好睡上一会儿,养足精神晚上好当新娘。
    大概是太疲乏了,不消片刻,她已昏昏欲睡。
    这时,走道上的通秘道的暗门,正在缓缓开动……奉命来“寝宫”外巡逻的儿名少女刚好走来,暗门立即自动关上。
    当他们走过之后,过了片刻,暗门再度开了,从里面闪出个鬼鬼祟祟的少女。
    哇噻!赫然是唐诗诗!
    真是玄了,她不是被宋一刀挟持么,怎么会在这时候,突然又从秘道里冒了出来?
    只见她蹑手蹑脚掩至“寝宫”门口,探头向内一张,似在查看西门飞凤是否已经熟睡了。
    直到听出床上的西门飞凤,已发出轻微鼾声,她才闪身进房,先镇定心神,踞着脚尖又走近床边。
    突然从袖中抽出预藏的锋利匕首,扑向床上熟睡的西门飞凤,照准她的胸膛猛刺。
    西门凤突然从梦中惊醒,身子急向一旁滚开,似被匕首刺中胸侧,痛得她失声惊叫:“啊!来人哪……”同时负伤翻身而起。
    唐诗诗一见没有刺中要害,让她一刀毙命,心知西门飞凤武功极高,纵然受伤,自己也万万不是她的对手。
    心中一惊,爬起来掉头向外逃去。
    她刚夺门而出,几个巡逻的少女已闻声赶到。
    少女们齐声喝:“站住!”
    唐诗诗一看暗门正好被挡住,只得再回身往走道另一端逃去。
    不料走道的另一拐弯,就是“七煞女”的住处。
    她们虽然也是快累死了,但仍随时保持警觉,不敢全都上床,轮流四个先睡,三个坐在桌旁打盹。
    一听走道传来喝叱声,打盹的三个立即惊醒,跳起来抓了剑就冲到房外。
    唐诗诗刚好奔来,被堵了个正着。
    情急之下,她再回身欲逃,巡罗的几个少女也追到。
    这一来,左右夹攻,她成“三明治”啦!
    唐诗诗把心一横,一头就向墙壁撞去。
    突闻一声大叫:“诗诗!???
    只见杜小帅推开挡在前面的几名少女,身如流星射到,一把拉住了唐诗诗,使他只撞伤了点头皮。
    好险!如果迟了半步,她就脑袋开花了!
    杜小帅紧紧抓住她双臂,愕苦惊心:“诗诗!干嘛呀!”
    唐诗诗恨声道:“我要杀西门飞凤,为韩兄报仇!”
    杜小帅听得差一点呆掉,再神一看,哇噻!这个“唐诗诗”的身材,居然跟他差不多,而且声音怎么变粗啦?
    他猛然醒悟:“你是雷兄?!”
    这个“唐诗诗”果然是雷兄,昨夜杜小帅从施放毒气的“寝宫”中,抢救出十二个维妙维肖的被当作“活靶”的少女,她们脸上都戴着跟唐诗诗一样的人皮面具。
    当时雷行帮着把面具一一揭下,以便辨认哪一个是货真价实的唐诗诗,他顺手藏起了一个面具。
    这时他戴着人皮面具,穿上女装,除了身材变不了,乍看这下,简直就是如假包换的唐诗诗!既已被杜小帅识破身份,他便咬牙切齿愤道:“韩兄与我合称‘阴阳双剑’,情同手足。
    不料被‘祁门八怪’掳上岛来,更由西门飞凰这帚把星,用毒酒散尽咱们功力,还贴上了‘勾魂符’。
    韩兄一头撞死,我忍辱偷生,忍受符毒之苦,为的就是等候机会,为韩兄报仇。
    如今既然被你们抓到,要杀要剐就看着办吧!岸判∷С榍探牵骸袄仔郑??值乃溃?涫凳俏?宋遥?偎担?虑槭俏髅判±扇瞧鹄吹模?芾凑宜?憬闾嫠?ǔ穑?髅诺褐魑??艿鼙ǔ鹨裁淮怼?
    如今西门小郎都翘辫子了,而西门岛主也已痛改前非,马上就是咱们的老嫂子了,看在老哥哥的情份上,这事就……“雷行固执得很,断然道:“不!就算今天那扫把星不杀我,我只要有机会还是要杀她!”
    西门飞凤已赶来,胸前一片红,手上拿着那把匕首,递向前道:“现在就请动手吧!”
    雷行怒哼道:“你以为我不敢?”一时冲动,猛将杜小帅一把推开,转身伸手就夺西门飞凰递过来的匕首。
    西门飞凰以刀柄向前,任由雷行一反夺过去,当真半眯起眼睛,一副从容不死的神态。
    雷行可不玩假的,举刀就刺,但被杜小帅抓住他手腕,怒声道:“别这样!”
    西门飞凤却神色自若:“杜公子,不要拦阻,让他杀吧!”忽听有人接口:
    “要杀,连老叫化也得杀!”
    杜小帅转眼一看,不但李黑赶到,连钱如意,柳苔青等人也被惊动赶了来。
    他不禁怪叫:“哇噻!杀人也‘大落价’,买一送一啊!”雷行眼光向众人一扫,终于气馁地松开手,匕首便掉落在地上。
    李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上前道:“雷兄弟,咱们哥俩找地方谈谈去。”
    雷行还在考虑,已被老叫化不由分说,一把拖了就走。
    杜小帅瘪叫道:“喂喂喂,不行抢生意啊!”
    李黑有听没有到,拖了雷行就“绕跑”了。
    这边钱如意和柳苔青,劝慰着西门飞凤,陪她回到“寝宫”里去。
    杜小帅跟进来,见西门飞凰的刀伤虽不重,仍然割破自己手指,滴了些绿血在她口中,又做了一次“快乐的捐血人”。
    一场惊乱,总算平息下来了。
    这一来,瞌睡虫己被赶跑,大伙儿不必再睡啦。
    忙活了一阵,天色己逐渐暗了下来。
    天一黑,整个大厅顿时灯火通明,张灯结彩,布置得喜气洋洋,果然像办喜事。
    吉辰一到……正堂供桌上一对巨大红烛高烧,鼓乐响起,充当喜婆的范桃花,引出一对新人。
    李黑穿上一身新郎官服装,样子真是乱好玩的!
    西门飞凰一点也不马虎,虽然是第八次作“新娘”照样是凰冠霞披,全身佩带,一丝不苟。
    范桃花充当喜婆,可是最佳人选,身上穿得花枝招展,脸上不知涂抹了多少层胭脂花粉。反正岛上这些玩意儿多的是,又不花钱,不用白不用嘛。
    司仪是勾宁,这位丐帮的大护法也很称职,拉开嗓门朗声宣布:“婚礼开始!”
    观礼的人还是原班人马,但除了留了下来的丐帮弟子,杜小帅,勾宁,雷行及护轿的两名中年壮汉之外,其他几乎全是女的,形成阴盛阴衰的场面。
    “一拜天地”之后,双方都没有家长在场,“再拜高堂”就免了,新郎新娘对拜完毕,接下去就是“送入洞房”啦!
    杜小帅正想没事可玩,哪能放过闹洞房的机会,但被喜婆范桃花挡了驾,说什么也不通融。
    钱如意也劝阻:“帅儿,就放你老哥哥一马吧!”
    杜小帅捉弄谑笑:“娘,孩儿是一片好心,要保护老哥哥啊!”钱如意笑道:
    “李长老要你保护什么,西门岛主又不是母老虎,你还怕他被吃了?”
    杜小帅忙上前,在钱如意耳边轻声滴沽了一阵。
    钱如意微微点了点头,便把范桃花叫到一旁,轻声交待几句。
    范桃花连连点头恭应道:“是是是,我会留神的!”
    这时勾宁来请大伙儿入席了,杜小帅眼看洞房闹不成,只好耸耸肩,随着众人回到了大厅。
    哇噻!厅内席开近二十桌,场面还挺热闹的。
    这一桌的首位,并坐着钱如意和柳苔青,玲儿粘杜小帅粘得死死的,不愿跟小伙子分开。
    由于上桌的只有七人,坐得太空,才把护轿的两名中年壮汉召来凑数,让他们敬陪末座。
    其余都是丐帮弟子,西门飞凤的手下少女,钱如意的八名护轿少女,她们可不能定下来坐着,看得轮流帮忙上菜,那能真像贺客似的坐着大吃大喝哪!
    酒席都是“欧巴桑”做出的,鸡鸭鱼肉中独缺鱼,因为湖中养的各种鱼类,大部分已被“食人鱼”吃掉,剩下的昨夜又被毒死光光。
    纵然还有“大难不死”,逃过两次浩劫的,谁还敢下湖去抓它来吃?
    趁着酒菜尚未开动,好奇的玲儿,不住向身旁的杜小帅轻声问:“帅哥,刚才你跟伯母嘀咕些什么?”
    杜小帅笑道:“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有耳没嘴别问啦!”玲儿嗔声道:
    “哼!你以为自己有多大,不过比我大两岁,有什么了不起,不问就不问嘛!”
    杜小帅扮了个鬼脸,忙向钱如意道:“娘,咱们可以开动了吗?”钱如意微微点头笑道:“开动吧。”
    杜小帅兴奋地丫起来,大声宣布:“大家开动啊,不吃白不吃,不喝白不喝。
    这一喝,大伙儿立即开动,毫不客气地大喝大吃起来,只有雷行始终闷闷不乐,红红沉默寡言,好像各怀心事。
    他们这桌除了钱如意,柳苔青和玲儿不喝酒,勾宁和两个中年壮汉却是海量,只是不好意思大声干杯而已。
    幸好钱如意不拘小节,向两位中年壮汉示意:“壮武,魏刚,你们替我多敬勾大护法几杯。”
    两人齐声恭应,开始轮流敬酒了。
    他们几杯下肚,就原形毕露,还管他什么主人下人,酒杯不过瘾,换上了海碗,一碗接一碗地猛敬。
    勾宁也不甘示弱,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杜小帅反而被冷落在一旁,酒兴大发道:“喂喂喂,怎么没人找我拚酒呀?”
    钱如意笑道:“帅儿,你敢与壮武和魏刚拚酒?!知不知道他们的外号?”
    杜小帅眨眼惹笑道:“没听娘说过呀,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外号?”
    钱如意一示意,壮武便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号叫醉不死!”魏刚也笑道:
    “我叫死不醉!”
    杜小帅弹一弹耳朵:“醉不死,死不醉?”
    壮武道:“这表示我是醉不死的!”
    杜小帅把鼻子一揉:“哇噻!有够厉害!那么死不醉的意思,就表示死也不会醉喽?”
    魏刚把头一点:“正是!”
    杜小帅揉揉鼻子嘲惹笑道:“你们的解释错了,应该是醉了不会死,但会醉得趴下,所以叫醉不死。
    致于死不醉嘛,表示人生百年,总难免一死,只可惜不敢多喝,当然不会是死了还醉熏熏的,有没有道理?“不料两人齐声道:“没道理!”
    杜小帅趁机挑雾:“那人欠敢不敢跟我喝?”
    钱如意来不及阻止,两人己恭声应道:“有什么不敢!”杜小帅爽到了:
    “好,拿酒来!”
    壮武立即将身旁的酒缸捧起,放在了桌上。
    一缸是三十斤,杜小帅瞄了一眼,谑道:“这够谁喝的?”壮武听得一怔,诧异道:“公子嫌不够?”
    杜小帅呵呵弄笑:“够!够嗽口的!”
    壮武与魏刚同时起身离座,便走去不远处排列的一堆缸,各提了两缸回座,连勾宁也算上,放在各人面前一缸,以示公平。
    不料杜小帅摇摇头:“这一缸喝完了又要去拿,实在太麻烦,我有个好主意……”钱如意喝阻道:“帅儿,不许胡闹!”
    杜小帅捉笑道:“娘,喝喜酒就是要闹嘛,拚酒更要闹,不闹多没意思!”
    难道要我们安安静静的喝酒?也太逊了吧!
    柳苔青一旁笑道:“钱姐,下不为例,今晚就让他闹个够吧!”钱如意这才笑了笑道:“既是你干娘说情,就通融你一次,可不许闹得太离谱啊!”
    杜小帅嘻皮笑道:“安听!这两位大叔还要替娘抬轿,孩儿不会让他们醉死的。”
    壮武已迫不及待问道:“公子,你要怎样喝法?”
    杜小帅意气飞扬:‘到藏酒的酒窖里去喝!白澄浜敛挥淘サ溃骸昂茫≌庵饕庹娌焕担?獾镁聘滋Ю刺?ヌ?量嗔耍?膊藕鹊盟??
    魏则和勾宁自然也不堪示弱,齐声道:“就这么办!”钱如意却喝阻道:
    “不行!要喝就在这儿喝,那有跑到酒窖里去喝的,太不像话了!”
    杜小帅像小孩子似的撒着娇:“娘,您刚才不是说,看干娘的面子通融一次吗?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好不好嘛……”柳苔青直摇头道:“不不不,小帅,干娘可不知道你会想出这个怪点了,别拿我做挡箭牌啊!”杜小帅转向柳苔青噘着嘴:“干娘,这一次,好不好嘛,保证就这一次!人格担保,信用担保,脖子上的人头担保……”说到最后,已想不出拿什么担保,急得小伙子猛拍自己的脑袋!
    柳苔青与钱如意相视一笑,这才勉为其难地同意:“好吧……不过,如果今晚你喝醉了,从此以后就不许再喝酒!”杜小帅兴奋地跳起来:“醉不死的,死不醉的,大家一起来吧!”
    玲儿也站起来起哄:“我也要去!”
    杜小帅瞄着她:“你也要喝?”
    玲儿瞪回去:“不喝就不能去?看你们喝总行嘛!”
    杜小帅黠笑道:“咱们在地窖里喝酒,可是要把全身脱得精光喝的哦!”
    玲儿鼻子一皱,不信道:“少盖!那有这样喝酒的……”杜小帅一把拉了她,故意道:“不信你就去看!”
    玲儿吓得忙把手夺回,窘得面红耳赤:“不!不!我才不要看呢!”
    这一来,顿时引起哄堂大笑。
    杜小帅趁此机会,赶快偕同勾宁,壮武和魏刚,由四名少女提着灯笼引路,带着几盘下酒的卤味,来到了藏酒的酒窖。
    哇噻!这酒脚还真大,里面整整刘齐地排列着,大大小小的酒坛,至少有好几千坛呐!
    四人这下赚死啦!
    杜小帅看在眼里,真是爽到心坎里:“哇噻!这下可够咱们喝的!”
    壮武笑道:“大概我的外号,可以省掉当中一个(不)改成‘醉死’啦!”
    魏刚也凑趣道:“那我就成‘死醉’!”
    杜小帅哈哈大笑:“死罪(醉)可免,活罪难逃,咱们开始脱吧!”勾宁诧异地问道:“脱甚么?!”
    杜小帅一谑笑不已:“当然是脱衣服,难道还脱皮不成!”勾宁莫名其妙:
    “喝酒和脱衣服关系?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杜小帅一看四个少女还不走,笑问道:“你们是不是要留下看‘穿帮秀’?”
    少女窘道:“咱们侍候公子和三位……”杜小帅故意道:“随你哪,喜欢看就看吧!”说完他就当真脱起衣服来。
    真够豪放的!
    四名少女互望一眼,这才忙不迭挂上灯笼,将卤味和空碗放在地上,匆匆“逃了出去。
    杜小帅哈哈大笑,真够逗的:“别走啊,免费看的,不收门票!”勾宁笑问道:“杜老弟,你是故意把她们吓跑,还是当真要脱?”杜小帅一本正经:“当然是真脱!”
    壮武不解道:“公子,咱们是来喝酒,干吗要脱掉……”他的话还没说完,杜小帅已肥全身脱了个精光,这才弄笑道:“这酒窖里闷热得儿一喝酒就更热,而且酒喝多了要尿尿,咱们边喝边尿多方便!”
    三人一听,不禁相顾愕然,差点没笑抽了肠!这是甚么论调嘛!
    杜小帅催促道:“快脱呀,脱光了咱们就开始!”
    三个中年大男人,遇上了这小伙子,可真一点皮调都没有了,你瞄我,我看你,最后无可奈何,只好也脱了个精光赤裸。
    酒窖里的酒,为了长久贮藏,坛口都是用泥封。
    他们四人各自搬了一坛到面前,席地坐下,伸手轻轻一拍,坛口的泥封便裂开脱落。
    再撕掉密封的油纸,打开缸盖,一阵酒香便冲出。
    四不约而同,齐声赞道:“赞!好酒!”
    杜小帅已迫不及待,一声令下:“干杯!”
    四人各自拿起空碗,便向缸里舀出酒来,一碗接一碗地猛灌。
    他们谁也不服输,从一碗接一碗,喝成一坛接一坛……反正大家都光着身,没穿衣服,喝胀了就地撒泡尿,继续再喝,连裤子都不必解,有够“方便”。
    小伙子这个主意真想绝了!
    面前地上放的几盘卤味,根本没人去动它,只顾着猛喝酒,甚至连大碗也不须要,双手捧起酒坛,仰起脖子就往张开的口里倒。
    四人愈喝愈起劲,各式各样的怪招也出笼,仿佛是在表演特技。
    壮武存心露一手深厚功力,以单掌吸住酒坛,高举过头,将酒源源不断倒入口中!
    魏刚可不让他专“喝”于前,站在酒坛前摆出骑马之式,低头对准口,运功一吸,一道酒箭便向他口中直射。
    勾宁也不是盖的,整个人往地上一躺,双手平伸,用两脚高举酒坛倒酒,不时还将酒坛蹬起好几尺高,酒竟一滴不洒地继续倒入口中。
    杜小帅更是绝了,搬来只百斤的大坛,从坛口将头钻进酒里,上面埋头猛吸,下面就不断猛尿,整个人好象成了一条水管!
    这时大厅里也热闹非凡,而且个场面是阴盛阳衰,丐帮弟子可乐得心花怒放。
    尤其李黑正在洞房花烛,勾宁又去酒窖拚酒了,他们更毫无顾忌啦。
    他们好像幼稚园的小朋友,老师一走开,那可就闹翻了天。
    只见丐帮弟子川流不息地,争向少女的桌上去敬酒,敬完就“插花”坐下不走了。
    少女们除了钱如意护轿的八人,几乎全是西门飞凤的手下和侍婢,岛主在洞房里,她们自然也没人管啦。
    留下的这批丐帮弟子,年纪都比较轻,一个个能言善道,耍嘴皮子的本事是一流的,还专爱说些荤笑话,逗得少女们不时咯咯娇笑,跟着笑闹成一团。
    喝喜酒,本来就是愈热闹愈好!
    可是这一点却不同了,钱如意和柳苔青是一见如故,而且,她们不但同是当年江湖上的三大美女之一,如今更结为干亲家,自然是有很多话可聊。
    雷行虽已放弃为死去的韩森报仇,毕竟他们是生死之交的好兄弟,心里还是很瘪,加上每夜得忍受符毒之苦,使他一点也爽不起来。
    红红纵已“弃暗投明”,“改邪归正”,毅然决然地脱离了“一统帮”。
    但她毕竟跟在座的这些人都不太熟,无话可聊,只好呆呆地喝着闷酒。
    最无聊的是玲儿,她既不会喝酒,钱如意和柳苔青的谈话她又插不上嘴,更一心想着酒窖里的杜小帅,可真使如坐针毡,恨不得酒宴赶快结束。
    忽见范桃花勿匆走来,钱如意暗自一怔,忙问道:“桃花,你怎么不守在洞房外,有事吗?”
    范桃花手上拿着个白瓷瓶,恭声道:“西门岛主刚才突然想起,雷大侠身上贴的‘勾魂符’还没解除,特地要我把这个送来。”
    钱如意这才松了口气,笑道:“真难得,新娘子在洞房里还记得这事,快交给他吧。”
    范桃花应了一声,转身将瓷瓶递给雷行道:“西门岛主交待,每晚午夜时服三粒药丸,连服七天,‘勾魂符’更会自行脱落了。”
    雷行接过瓷瓶,这才笑得山来:“多谢范大姐!”
    范桃花笑道:“你谢错人了,解药是西门岛主给你的,我只不过替她送来罢了。”
    钱如意招呼道:“桃花,你今天很辛苦,快坐下喝两杯。”
    范桃花恭应着坐下,眼光一扫,诧异道:“咦,杜公子他们人呢?”
    钱如意还来不及回答,玲儿抓住机会,站了起来:“娘,帅哥可能已经醉倒了,我去看看。”说完就蹦蹦跳跳走了。柳苔青急加喝阻:“玲儿!不要去……”
    玲儿却假装没听到,跑得更快。
    到了厅外,才想起概不知酒窖在那里,忙又溜回去拖了个少女带路。
    来至建在地下的酒窖,拉开厚重的木门,向下一看,哇噻!四人全身一丝不挂,作出各种奇形怪状在狂饮,大概已醉得天昏地暗啦!
    玲儿惊呼一声:“啊!??倍偈庇志接中撸?诺盟?治孀⊙劬Γ?敉肪吞印?
    她忘了身后跟着那带路的少女,两人撞个满怀,跌作了一堆。
    杜小帅,勾宁,壮武和魏刚四人,整整醉了一天一夜!
    本来钱如意打算第二天一早就走的,这样一来,只好留在黄花岛一天了。
    杜小帅清醒来,眼睛一睁就向坐在床边的钱如意:“娘,老哥哥没事吧?”
    他大概担心李黑娶了“七嫁夫人”,当上西门飞凤的第八任丈夫,又像以前一样,在新婚之夜就很好死(无疾而终)。
    钱如意微微一笑:“没事,李长老好端端的,今天一早就来找你陪他喝酒,结果见你醉得瘫在床上,乱失望的,只好由范桃花陪他喝了。”
    杜小帅这才松了一口气,仍然躺在床,双手垫在脑后,悠闲问道:“娘,为什么她以前嫁的七个丈夫都是在新婚之夜,就莫名其妙地就死翘翘啦?”
    钱如意道:“李长老去喝酒时,她没事跑来找我和你干娘聊天,谈起这件事,她说当年才十二岁时,曾拜‘苗疆老人’为师,那老怪物非常好,尤其喜欢‘幼稚’,竟对她起了色心,企图非礼,她情急之下拔剑刺中老怪物致命要害。
    当时她吓坏了,也不管老怪物的死活就逃走,远远地还听老怪物传来咒骂声,诅咒她将来嫁一个丈夫死一个丈夫……“杜小帅惊道:“那一定是老怪物在她身上放了虫啊!”钱如意微微点头:“我也听说,苗疆一带的人会放虫,但毕竟是传说,不过西门岛主的事,确实有些邪门,令人不能不信。”杜小帅眨眼斥笑:
    “哇噻!这玩意还真有够厉害!可是,老哥哥怎会没事呢?”
    钱如意道:“据西门岛主判断,也许是当时‘苗疆老人’并未死,只是身受重伤而已,所以他仍能放虫施展巫术。
    如今他可能死了,巫术法力也跟着消失,李长老才能安然无恙。“杜小帅伸了个懒腰:“好极了,我去找老哥哥喝酒!”钱如意反脸一沉:“你还喝?你干娘已经说过,昨晚你如果喝醉了,从此以后就不许再喝酒!”
    杜小帅涎着脸,贼媚道:“娘,孩儿跟老哥哥是生死之友也,如今他功力已失,心情一定很不好,我去陪他喝几杯……”钱如意眼皮一翻:“用不着,他心情好得很!”
    杜小帅机灵得很,忙启:“那我去向他道喜,敬他两杯……”钱如意断道:
    “不行!你的两杯会变成两大碗,再变成两大坛,最后就没完没了!”
    杜小帅还想,忽听玲儿在房门口问道:“钱阿姨,我可进来吗?”钱如意应道:“进来吧。”
    玲儿进房斜睨了杜小帅一眼,似乎在生气,不甩他,径向钱如意道:“钱阿姨,娘说太阳快下山了,让我来同一声,今天走不走?”钱如意当机立断:“走!
    玲儿,麻烦你去通知壮武他们准备一下,我一会儿就出来。”
    玲儿应了一声,又给杜小帅一个大白眼,才匆匆出房而去。
    杜小帅一弹耳朵:“娘,这么急干嘛,怎么说走就走?”钱如意正色道:
    “不是你喝得烂醉如泥,今天一早就要走的,被你这一耽搁,不知追不追得上了。”
    杜小帅一扬双眉:“追一统帮主啊?”
    钱如意把头一点:“据红红说,‘一统帮’还有一部分人留在苏州城内,他们能会逃往苏州去。”
    杜小帅兴奋得一拍掌:“我知道那个地方,我可以带路!”
    钱如意站起身:“谢啦,红红已经告诉我了,那里叫‘醒园’,原是一退休御史苏大人的府第,‘一统帮’强占,并且把苏家上下三十余口赶尽杀绝!”
    杜小帅掀被而起,迫不及待地穿上鞋:“娘,咱们快去苏州!”母子俩出了房,相偕来到大厅时,众人已经结束停当在等候他们了。
    李黑虽然失去功力,却是春风满面,容光焕发,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哪!
    忙不迭迎上前:“钱女侠,别急着走,多留几天嘛,老叫化还没跟杜兄弟痛痛快快喝一场呐。”
    钱如意道:“事不宜迟,咱们已经耽搁了两天,必须尽快赶到苏州去。”
    杜小帅也上前道:“老哥哥反正苏州离这儿近得很,办完事我就会来的,到时候咱们还得好好计划一下赚钱的大买卖呢。”
    李黑点点头,一脸无望又无奈地道:“正事不能耽误,那老叫化就不强留了。”
    西门飞凤赶过来:“说的也是……”
    杜小帅把手一伸:“拿来!”
    李黑猛眨眼:“什么拿来?”
    二小帅笑瘪着嘴:“老哥哥,你刚才这句‘说的也是’,是我申请了专利的口头禅,谁要冒用,就得付二十两银子专利费。
    这样好了、昨天我没送贺礼,二十两银子你也不必给我了,咱们就算扯平“李黑却道:“不!咱们的帐扯不平的!”
    杜小帅刚要问,西门飞凤已打个手势,只见两名少女各捧一个沉甸甸的包袱,走到了母子俩面前来。
    钱如意诧异这是干吗?“西门飞凰一脸诚:”这是咱们一点心意,请钱女侠笑纳!扒?缫馕⑿Φ溃骸澳懿荒芨?腋鍪账?睦碛桑俊?
    李黑瞥了柳苔青一眼,捉笑道:“当然可以,以前柳女侠认杜老弟做干儿子,赏了大红包,被我这没出息的老叫化,在苏州讹去输了不少,就算还债,杜老弟也该收呀!”
    杜小帅一下笑道:“你娘咧!哥哥,你跟我还算得这么清楚?”李黑认真道:
    “亲兄弟,明算帐,有借有还,再惜不难啊!”杜小帅把鼻子一揉:“好!要算是不是?这个我内行,我的血一滴值百万两黄金,上回在‘桃花教’,为了你中毒昏迷不醒,我捐出十八滴,昨天新嫂子……”钱如意喝阻:“帅儿,别胡扯了,他们两位的厚礼,咱们怎么能收。”
    杜小帅把头一点:“对!绝不收!”
    李黑见母子俩人要走,把他们拦住:“不收就不让你们走!”哇噻!头一回见到送礼还有霸王硬上弓式的!
    柳苔青见他们双方收纠缠下去,干脆也别走了,只好上前:“小帅,干娘如今一无所有,就算我向他们借的,你替我收下吧!”她这么说,杜小帅可没话讲,只好把两个包袱接了过来,故意一个踉跄:“哇噻!好笪啊,是不是金砖啊?!”
    众人见状,被他逗得忍不住瘪笑不已。
    忽邮红红匆匆奔来,手上抱着个小铁箱,振奋地一路道:“找到了,找到,我找到啦……”杜小帅眨眼惹笑:“你找到什么了?”
    红红拍拍小铁箱:“这个呀!”
    杜小帅猛然记者,这是她的药箱,里面装的是各种迷药,忙道:“当心些啊,可别把大伙全迷倒了,那这个鸟笼就摆大啦!”红红笑道:“安啦,我会小心的。”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况且钱如意他们尚有大事未了,这对老夫少妻也就不便强留了。
    雷行功力已失,自知跟去反成了累赘,所以自愿暂时留在黄花岛,协助李黑他们筹划“观光乐园”。
    李黑是丐帮唯一的九袋长老,勾宁便把那些丐帮弟子留下,协助重建城堡,自行去向寒竹覆命。
    去苏州的这一行,实际上是以钱如意和杜小帅母子为主。
    但家丑不外扬,总不成要他们大声嚷出来,所以他们与一统帮主之间的恩怨,以及微妙关系,在柳苔青母女面前绝口不提。
    同样,柳苔青的心里究竟作何打算,在这对母子面前也秘而不且。
    于是,这一行包括一对母子,一对母女,尚有勾宁、范桃花、红红、壮武、魏刚及八名少女。
    孪黑和西门飞凤,亲率众男女,一直送他们登船。
    夕阳已渐西沉,款乃声中,两艘小船逐渐去远,岸上的人乃在频频手……※
    ※※“血轿”已被“借”走,这倒也好,免得目标太大,也太拉风招遥由石臼湖南行,经由长兴和吴兴两县,绕太湖过吴江县境,是往苏州最近的一条捷径。
    杜小帅他们这一行,当然不会绕远路。
    离开石臼湖不久,天色就已经黑了下来。
    钱如意之所以急着要走,就是为了夜里好施展轻功赶路,尽快赶往苏州。
    玲儿不知在生那门子的气,一路上不甩杜小帅,只是紧随着范桃花,跟她聊个没完没了。
    杜小帅看眼里,憋想:“小师妹跟范大姐有啥好聊的?哎呀呀!八成是在问唐诗诗的事儿!”
    因为离开清江县后,杜小帅,唐诗诗和范桃花三人,就一直在一起。
    而范桃花始终把唐诗诗当成了唐云萍!
    其实,到目前为止,范桃花仍然地没搞清楚,唐诗诗是不是她最崇拜的那位“桃花教”教主。
    她所能提从给玲儿“情报”,也仅限於一路上所有发生的种种事情而已。
    就这些片断的“情报”,听在玲儿的耳里,已经很不是滋味啦!这关她甚么屁事?
    杠小帅眼一瞪,瘪笑起来!想到小师妹长大喽!
    时近三更,这一行到山边。
    钱如意收住奔势,向紧随身旁的柳苔青问:“柳姐!咱们在这里歇一会儿好吗?”
    柳苔青并不感到疲乏,但考虑到那八名少女的体力,便停下笑道:“好呀!”
    大伙儿没吃晚饭离开了黄花岛,幸好西门飞凤已想到这点,让八名少女带了不少食物和饮水。
    一口气奔了两三个时辰,确实感到又累又饥渴,大伙儿便席地而坐,由少女们从包袱里取出食物和饮水,分送给大家吃喝。
    柳苔青吃了几口冷馒头,忽向小帅道:“唐教主一直没找到她女儿?”
    杜小帅一听,心知道是玲儿从范桃花口中探得“情报”,不禁惹笑道:“不是唐教主一直没找到她女儿,是她女儿一直没找到娘!”
    柳苔青一怔,莫名其妙道:“你说什么?我简直听不懂啊!”
    杜小帅斜瞄了坐在远处的范桃花一眼,讪笑不已:“其实是范大姐搞错了,跟我们在一起,根本就是唐教主的女儿唐诗诗,咱们这位范大姐自己没搞楚,竟认定了唐诗诗就她娘。”
    柳苔青从未见过唐诗诗,可惊讶了:“哦?她们母女长得一模一样?”
    杜小帅认真得很二百五一样:“嗯!不但长得一模一样,而且看上去年龄都分不出大小!”
    玲儿忍不住插嘴:“骗人!既然是母女,年龄至少相差十几二十岁,那会看不出来。”
    杜小帅耸耸肩:“不信就拉倒……噢,对了,娘,您没告诉于娘,已经收了唐诗诗做女弟子?”
    钱如意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想说甚么,但却欲言又止,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杜小帅并未察觉,又问道:“刚才玲儿听范桃花说,近来有人冒充唐教主,杀了不少人,会不会是‘一统帮’干的?”杜小帅瞥钱如意一眼,笑得有点瘪:
    “这个……”能说实话吗?
    玲儿接口道:“当然可能是‘一统帮’干的,他们不是做了好多唐教主的人皮面具吗?”
    杜小帅曾经把唐云萍“旧病复发”的情形,告诉了钱如意,但为了唐诗诗,尽管江湖上早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几乎到达谈虎色变的程度,他却不好直截了当就出来。
    所以他这个那个,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也许……很难说……”钱如意犹豫之下,忽道:“柳姐,不瞒你说,这不是‘一统帮’干的,而是唐教主本人!”
    杜小帅苦着脸:“娘!???
    但柳苔青已惊诧道:“哦?小帅不是用他自己的血,把唐教主医治好了吗?
    上回我见到她时,她都和常人一样哪。”
    钱如意叹了口气,向杜小帅示意:“帅儿,你干娘不是外人,知道了没关系,你把一切实情告诉你干娘吧。”
    杜小帅莫法度,只得从太湖寻找唐云萍母女,在西洞庭山的山洞里,发现“骷髅七友”被杀,唐云萍避而不见逃走说起,一直说到听说她大开杀戒,以及铁老太君亲自出马,率众为她死去的孙儿寻仇,少林掌门法禅大师,率弟子在圆城湖边拦截,误认唐诗诗是唐云萍,是后被迫交出“狗头令牌”,答应三月之内,交出“血旗令”才能脱身为止。
    最后又补充说明:“我被范大姐抢救到林内时,唐教主把我遗留在客栈里的一包东西,送去后就一言不发的走了,以后就没有再见她出现过。”
    柳苔青听毕,不由地深深一叹:“这样看来,恐怕唐教主已走火入魔,无药可救了!”
    杜小帅坚持地:“不!用我的血,也许还有救,上回她人都快断气了,就是用我的血把她救的呢!”
    钱如意摇摇头道:“希望不会太大……”杜小帅激动得可以:“不!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是不会放弃的!”
    钱如意沮然道:“帅儿。不是娘浇你冰块,也不是阻止你救诗诗的母亲,事实上唐教主自己也知道,是不可自我振奋,无可施救了,如果你的血真能救得了她,为什么见了你就逃开,把那包东西送交给你后,连句话也没说就走了?由这一点可以看出,她已明白你救不了她啊!”
    杜小帅不以为然,撒嘴道:“娘,孩儿认为唐教主还不到没药可救的地步。
    至少,她心里仍然很清楚,能分辨敌友和善恶。否则去林内送那包东西,怎会把我放过?”
    玲儿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她不懂“放过”,所代表的意义,天真地道:“她跟你又没仇,而且你还替她照顾女儿,她当然不会对你下手啊!”
    杜小帅心里一急,口无择言地冒出一句:“你懂个屁!”
    玲儿小嘴一嘟:屁你懂啊!?
    柳苔青差点笑了出来,忙喝斥:“玲儿,对你帅哥怎可如此无礼!”玲儿不服道:“是他骂我的嘛!”
    杜小帅瘪透了心,是陪笑道:“对不起,行个礼……”玲儿大叫:“娘,帅哥又骂我了!”
    柳苔青笑道:“小帅已经向你陪札了,你怎么说他骂你?”玲儿气得脸都涨红了:“娘,您不懂哪,他说‘行个礼’,下两句就是‘放个屁,臭死你’啊!”
    柳苔青和钱如意一听,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玲儿撒娇道:“娘!钱阿姨,帅哥欺负我,你们还笑!”杜小帅故意逗她:
    “不笑,还要她们两位老人家哭不成?”玲儿一气之下,跳起来就向杜小帅冲去。
    杜小帅大叫一声:“妈妈救哦!??币桓龉錾恚?榔鹄淳吞印?
    钱如意沉吟了一下,忽道:“柳姐,我想问你一件事……”柳苔青可会错了意,以为是要问她关于一对小儿女的事,便笑道:“钱姐有话请尽管说。”
    钱如意几乎又想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犹豫片刻,才鼓起勇气问道:“柳姐,你有没有想出,或者是怀疑到,一统帮主究竟是什么人?”
    柳苔青暗自怔,她没料对方会突然有此一问,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回答,讷讷地道:“这……钱姐,你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钱如意不动声色问道:
    “柳姐,你是不是已经怀疑……”柳苔青突然爆发似地恨声道:“他们就是同一个‘阎王堡’堡主杜林!”
    仿佛晴天一个大霹雳,震得她整个人呆住了,热泪立即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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