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子混混太子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二十三章密室遇险
    两人遂窜入甬道中,见里面灯火闪闪,忽明忽暗。萧冰道:“别去了,那是故意诱我们上钩的。”
    王小玩道:“不去被钓一次,怎么知道上钩是怎样的滋味。”硬是往前去。萧冰呻吟一声,只好跟上去。不一会儿,已来到灯火前,发现一把火炬挂在墙上。王小玩看了半天道:“看样子才点不久,谈大哥一定在里面。”立刻又往前进。萧冰越走越发毛,正想再发声打退堂鼓,忽地脚下一震,已和王小玩一起往下滚。
    两人沿着一条又陡又长的地道,一直滚到一个方匣上,还没站定身,匣子又一开,登时往下掉,还没着地,匣门业已合上。
    王小玩发现自己是掉在一堆软绵绵的东西上,以为是压着了萧冰,猛一转头却见她卧在自己旁边。
    “你娘哩,我以为压到了你了。”一翻身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团被窝上。萧冰出声惊道:“我们掉到,床……床上来了。”
    王小玩见她又惊又慌,不禁笑道:“还说不怕色狼。一看见床就吓成冰人一样。”萧冰闷哼一声,忙跳下床,王小玩也跟着下来,发现四面均是铜墙铁壁,只有一些小圆洞。不断流进带有泥土的空气。
    王小玩想起方井里严石室机关,忙道:“阿冰,别去碰那些圆洞,那是机关。”萧冰撇嘴道:“还说不怕机关,这会倒吓得声音发抖。”
    王小玩看看顶上的匣门,道:“看来出口只有顶上这一条了。萧冰道:“那怎么办?”王小玩道:“没关系,我上得去。”萧冰道:“上去没用啊!还有那条讨厌的陡墙道,你怎么上去?”
    王小玩道:“它陡个鸟?老子将它挖成楼梯!”萧冰道:“哈!你倒勤快的很,干脆将铜墙铁壁挖个洞好啦!”王小玩又捏了她鼻头一下。笑道:“好主意!怎么现在才说?”孰料,他才想去破坏铁墙。忽然轰隆一声,四面铁墙突然缩进泥壁里,四周原来是个山洞。
    这一下突变,均吓了两人一大跳。萧冰怔了一怔,道:“这些墙全跑了。”王小玩笑道:“大概一听老子要砍它们,全吓跑了,你娘哩,墙都会跑,人当然跑得不见人影。”萧冰嗔道:“你可真会臭美,自己已给人家关着,还说大话。”王小玩四周查探一番,道:“他娘的,这里大概是整个山丘的中央。湿气这么重,住久了会得风湿病。”忽然一个阴侧侧的声音从顶上传采道:“嘿嘿,王大将军果灰聪明过人,一料即中。”
    王小玩怒道:“你他妈的那个王八蛋?”那大笑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怎么你忘望了。”萧冰道:“你就是抓我的那人武效天?”那人哈哈大笑道:“萧姑娘聪明貌美,确实难能可贵。”
    萧冰听他称赞自己,也就不忙着发脾气,只道:“你把我们关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武效天道:“只有一件小事要和大将军商量一下。”
    王小玩冷哼道:“你把老子关在这里已经是大事了。”
    武效天道:“我本安安份份做一个江湖人,大将军为何莫名其妙,去查封在下的产业群香院?”
    王小玩道:“什么,群香院是你开的?那吴昌和上官大娘,是你的伙计罗!你竟然杀了他们,他妈的!”武效天道:“他们知道太多的事,我怕一个不小心会说漏了嘴,只好让他们永远也不会再说话。”
    王小玩道:“妈的,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怕人知道?”武效天道:“到了这步田地,将军也知道在下是干杀人的营生。”王小玩怒道:“你怎么逼迫我四个师兄为你做事的?”武效天道:“他们为了钱,为了更大的享受,自然就会自愿被我网罗。”
    王小玩哼了一声,怒道:“这些他们本来就有,何用听命于你。”武效天道:“他们是人,不是猫或者狗,是需要有人赏识的。”
    王小玩怔了怔,心想地水风火果然对自己有所不满,才会另投他主,但却也是去作一个杀人工具而已。不禁冷哼道:“你就赏识他们罗!”
    武效天道:“错,我将他们善如上宾,他们自然对我忠心耿耿。”王小玩冷哼道:“只怕也不是这么简单而已!”武效天又嘿嘿笑了几声,道:
    “我今天请到两位,并不是要讨论四个已经死了的人。”王小玩道:“好,你就有屁快放吧!”武效天道:“我只要大将军承诺一句。以后别再来找在下的麻烦,在下立即奉还玉玺和放大将军两人出山牢,并且马上离开长安,永远退出江湖,不再干杀人的事。”
    王小玩冷哼道:“你说话如放屁,老子怎么能相信你。”武效天道:“大将军,在下要的不过也是你一句话而已,你为何不索性来赌上一赌?”
    王小玩偏头想了一想,心道,“何不先答应他。出了牢门再说。”武效天见王小玩想久了,即又道:“怎么样?大将军!”王小玩道:“你先将玉玺还给老子看看,是真货还是假品。”武效天道:“这个容易!”话才说完,上面就掉下一包东西。萧冰道:“是玉玺!我就是将它放这袋子里的。”
    王小玩将东西拿出来,看了半天,递给萧冰,道:“你看看是不是你偷出来的那个。别给掉了包,这么容易就还我们,亏他抢了老半天。”
    萧冰看了半晌。喜道:“不错,正是这一个,我认得的。”王小玩道:“你肯定?”萧冰道:“你也不想我是干那一行的,连真假都分不出,能混几口饭吃。”王小玩对她做个鬼脸,笑道:
    “我怕你高兴得昏了头啥!”这时,武效天又道:“玉玺已还大将军,那将军是答应了在下的请求罗!”
    王小玩道:“行啦!反正老子的目的就是找玉玺,别的事我一概没兴趣,你他妈快放我回去交差吧!你要搬家就搬你妈的吧!”
    武效天哈哈大笑道:“大将军果然豪爽,好,在下一定会放大将军出来。”王小玩怒道:“喂!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马上放老子出去?”
    武效天笑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二天后,在下一定履行诺言。”王小玩喝道:“为什么要两天后?他妈的!”武效天笑道:
    “在下这么个大家要搬的话,两天已是最快的啦!”王小玩惊道:“什么?你要先搬家了,他妈的,你一走谁来放老子,你娘哩。”
    武效天道:“放心,在下不想成为一个躲躲藏藏的通缉犯,所以一定不会得罪大将军和李氏朝廷,在下只是怕跟大将军碰头罢了,呵呵呵!”
    笑声中,只听几声掷步走运,王小玩大叫数声。已无人应。王小玩顿足道:“两天后,他妈人都跑光了。”萧冰道:“谁叫你要答应他!”
    王小玩道:“不答应他,他这么容易将玉玺还我们,他要摔碎了,老子就吃不完兜着走,嘿!这家伙真他妈老奸巨滑。”
    萧冰道:“哎!你是不是说话算话?”王小玩瞠目道:“当然。老子一向说话算话。”萧冰急道:“那真要放过那老家伙?”王小玩道:“我只答应他不通缉,可没说不找他算帐了。咦!你怎知他是老的?”
    萧冰道:“听声音也知道啦!那现在怎么办?”
    王小玩撇撇嘴,仰头望一望,道:“只好上去罗!老子可不能让他称心满意。”萧冰白了一眼,冷哼道:“你又不是壁虎,你能爬墙壁啊!”
    王小玩笑道:“你才知道,老子会爬墙壁。”萧冰摸摸肚子,道:“刚才要先吃一顿就好,现在可饿扁了。”王小玩叹了口气道:
    “大姑娘,又不是只饿着你。本大将军也是空着肚子呢!”话才说完,上面忽有人道:“给大将军送吃,请接稳!”即丢下一大包东西。
    王小玩接住后,忙打开一瞧,里面有肉有菜,有饭有酒,全一包包热呼呼的包着。萧冰欢呼一声,拿起筷子比赛似的吃起来。
    王小玩道:“喂!你也留一点好的给人家吃,这样吃法,也不怕嫁不出去。”
    萧冰咕哝道:“嫁不出去有哥哥养。怕什么?”王小玩笑道:“万一你哥哥娶回一个赤查某(凶婆娘),那你怎么办?”萧冰哇哈一声道:
    “这正是我最高兴的事,那我每天可有人整着玩啦!”王小玩喘了口大气,道:“依我看你他妈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英雄喔!”
    萧冰甜甜-—笑,道:“你知道就好啦!”两人正一面填肚子,一面斗嘴说笑,忽然一阵沙沙声从角落传来,不由得竖起耳朵,面面相觑,—起转头望向那个角落。那沙沙声停了一下后,又继续传来,而且越采越清晰,就象是大老鼠在挖洞的声音。
    王小玩奇道:“这里是山中心,又是密不透风的机关室,居然也会有老鼠。”萧冰嫩嘴道:“老鼠是无所不在的,那里有人,那里就会有老鼠。”
    王小玩笑道:“你是说老鼠一向是跟着你跑的?”萧冰哼了一声,又继续吃饭。
    王小玩则一面吃,一面频频注视那个角落。又过了一阵子,两人已吃饱了,那个角落忽然现出一个小孔。王小玩又兴奋又紧张地盯着,并且叫萧冰不要作声。
    萧冰却一付爱理不理的模样,自顾自坐到床上休息。终于听到有人低语道:“挖到底啦!”
    王小玩挑挑眉,暗道:“果然是大老鼠,怎么这丫头一点也不吃惊,难道她早知道有人会挖洞来?”心想等里面的人跑出来,就可知道答案。
    遂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等侯。那人挖洞甚是迅速,简直比老鼠还快。不—会,巳挖到可容—人通行,接着一颗灰头土脸的脑袋从洞里钻出,第一句话就是欢呼道:“哇!有吃的!”然后,一个又瘦又小的人跑出洞,第一个动作,就是窜到桌上,拿起一块鸡肉就塞往口里。过了一会,洞内又跳出一个同样瘦小的人,也是跑往桌边,狼吞虎咽起来,两人象十天没吃东西似的,只顾塞东西。
    等他们将桌上的东西扫得差不多了,萧冰才懒洋洋地哼了一声,那两个人立刻转头向床,嘴里还塞满东西地瞠目愣瞪,仿佛见到鬼了。
    萧冰冷哼道:“我道你们两个失了踪,原来跑这里来挖地道。”先跳出来那个少年人,忙将东西吞下肚,擦嘴擦手后,说道:
    “对不起啦!阿冰,我只想来这里捞大的,那知却被抓进牢里,本想挖地道跑的,没想到这一挖却挖到你的房间来,谢谢你的鸡鸭鱼肉。”
    萧冰哼道:“你瞎了眼啦!我的房间怎么会这么难看!”第二个进来的少年急道:“那这是那里?”
    萧冰道:“这里也是地牢,你姑奶奶也被那老家伙抓来了。”第一个进来的少年喜道:“阿冰,你是来救我们的啊?”萧冰道:“你美喔?我哪有空来救你们啊!”
    第一个进来的少年脸现失望,结巴道:“那你……啊!”这一声惊叫是他发现了施施然走靠过来的王小玩。萧冰撇嘴道:
    “见鬼啦!他就是京几大人王小玩。”第二个进来的少年惊道:“你就是让六哥做参军的王大将军?”王小玩笑道:“正是我啦!你们好啊!大名怎么称呼?”
    两个少年手又开始不安,搔搔头不知如何回话才好,只讪讪地觑着萧冰。
    萧冰指着第一个进来的少年,道:“他叫林根,有个外号叫挖地鼠。我都叫他老鼠。”林根抓抓脸颊,不安地道:“大将军好!”
    萧冰续道:“这个叫张良,外号叫过江泥鳅,也叫小泥鳅,他们都是我们村子的人。”王小玩眨眼笑道:“看来敢情萧大姑娘也有个外号了。”
    萧冰嘟着嘴道:“不告诉你!”小泥鳅却笑道:“她叫女神偷。”萧冰怒道:“你不说话会死啊?”王小玩笑道:“咱们一个赌王,一个神偷,倒挺配的嘛!”
    萧冰脸上飞红,又气又急又欢喜地跺脚道:“你又使坏取笑人家。”
    王小玩哈哈一笑,他见阿冰这样,更确定这小丫头喜欢自己,而他和阿冰这么一相处,对她反应敏捷,头脑灵光,人又长得甜美,不禁也动了心念。
    林根见状却苦起一张脸,胃口登时没了,只好四处去查看,说道:“那只有继续挖出去了。”萧冰道:“你们挖到这里,用了多长时间?”
    张良道:“少说也二天了,可饿死我小泥鳅也!”忙又继续塞东西。王小玩道:“这么说再挖下去,少说也要两天才能到外面,这还是太慢了,从上面快一点。”萧冰道:“你真能爬壁啊!”
    王小玩笑道:“除了生孩子,老子什么都能!”萧冰哈了老大一声,以示不信。王小玩道:“现在就要找一条长绳,这样我到了上面才能拉你们上去。”
    但四周找遍了就是没有绳子,张良道:“这里有吃的,有喝的,有睡的。就是没绳子。”
    萧冰指着床铺,道:“用布条来结。”王小玩笑道:“又是个好主意!”不禁对萧冰的智慧越加欣赏,心道:“贝贝虽然也是活泼型的,但脑袋可不灵光。”又叮咛道:“要结得牢靠。免得拉到半路断了,那可伤脑筋。”
    四人便开始动手撕床单、被单结绳子,这一结直结到过午,上面又丢下一包食吻,大家吃了个饱,休息了一会儿,王小玩凝神听上头没有声音,便道:“好,他们大概睡午觉去了,各位上去吧!”
    拿起布绳子,开始爬壁。起先萧冰三人听王小玩说会爬壁,均不相信,只是碍着他的官大,才动手结绳子。这时见他手足贴壁,爬得比壁虎还快,不由得看傻了眼。
    林根本来心中还嘀咕道:“哼!你会爬壁?我就把阿冰拱手让给你。”
    现在也只有瞠目楞瞪的份。王小玩一下爬到匣门边,伸手推了推,便门还是松着的没关。他敲了几下,见没人前来查看,即推门窜了上去,萧冰三个忍不住欢呼了一声。王小玩道:“趁现在没人,快上来!”
    张良道:“阿冰先上!”
    萧冰即拉过绳子绑在自己身上,王小玩真气一提,不消半分便拉上她,接着便轮到张良,他们三个均瘦小身轻,不用三分钟,已全上来了。萧冰道:“咦!前面这条路不是陡坡吗?现在怎么平的?”
    王小玩笑道:“武效天倒很会接待客人,平的自己走,陡的才留给客人用。”四个人蹑手蹑脚踏上那条有机关的甬道。那知才走到半途,平平的甬道,突然又一震变成陡斜,这次却不是向匣门那边倾斜,而是朝他们前进的方向沉下去,所以四个人登时脚下一滑,又往下滚落,连滚了几十次才掉到一个石室中,石门碰地一声关紧。
    王小玩四周望了望,撇嘴道:“妈的,他这里到底有多少间这种牢房?”林伊蹲在墙角,摸了一摸,道:“石块后是泥土,可以挖出去。”
    萧冰跺了跺脚道:“那还不快挖!我十分钟也待不下去了。”王小玩喘了口气,道:“你娘理,这样挖下去,不知要挖到什么时候,才能逃出去抓那老狐狸。”
    张良耸耸肩道:“只有碰运气了,现在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很难找正确的位子挖。”
    林根道:“这里建的时间很久了,石块很松,很快就可以挖出去的。”说着己开始动手挖。王小玩道:“照说武效天不会发现我们要逃,一定是机关自己发动的。”萧冰道:“那么他现在应该知道了吧!”
    王小玩默哼一声道:“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找老子拌嘴。”萧冰道:“我们有四张嘴怕他啊!”眼珠子翻了一下,丝毫也不担心自己身陷困境。王小玩笑道:“行啦!咱们由你打前锋,这……”
    话才说到一半,猛听得四壁卡卡之声作响,突然翻出一些铁制的机关。王小玩大吃一惊,叫道:
    “快躲到墙角去!”一叫完机关中已射出一排利箭。王小玩挡在众人前,挥舞长剑扫箭,掩护大家退入墙角,但这些机关装置是对淮整间石室,所以虽缩在屋角,还是会被一些利箭射到,要是手无寸铁,现在大家淮变成四只刺猬,王小玩一边扫箭,一边庆幸自己一直将这只拣来的剑带在身上。那些箭大约射了十多分钟渐渐的所有的机关全停了下采,留了一地的利箭。
    王小玩吁了口气,但还是全身戒备。
    这时林根呼了口大气,道:“挖下来不!”说着动手推齐一块大石。
    王小玩见他手上只有一根怪模怪样的铁器,居然动作这么快,遂道:“你娘哩,有得顶!”转眼瞧了瞧石门,心想挖地道不如捣石门。”
    他一向想到就作,立即贴墙走到石门旁,拿出匕首,也开始敲。萧冰一脸着急,一面盯着他,一面扫瞄那些机关,心跳速有两百之快。就在王小玩敲到十二下之时,那铁关又卡了一声,开始再射利箭,目标全射往石门。
    萧冰尖叫一声,才叫一半王小玩已安然回到她身边。张良怔了半响,才吁气道:
    “干他娘,真险!”王小玩有点颓丧道:“石门碰不得,只有挖地道了。”一头钻进去,叫道:“阿根!我来帮你挖,这样快点。”
    四个人遂两个挖土,两个推土,一路慢慢前进。林根动作迅速,王小玩匕首锋利,才挖了两个多小时,忽然有一丝风传来,林根喜道:“有风,一定是外头,运气真不错!”王小玩抚笑道:
    “有我在运气当然好啦!”手上更加卖力挖土。片刻之后,终于看到外面的月色,王小玩欢呼一声提气一冲,登时将洞口撞开老大一个洞,四个人跳出外面,高兴得直笑。萧冰笑道:“我再也不去那讨厌的地方。”边说边拍沾在身上的泥土。
    王小玩四处望了望,皱眉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林根道:“是那家庄院后边的山坡边。”王小玩道:“你们先回去,我还要入庄去抓老狐狸!”
    萧冰急道:“我也要去!”王小玩道:“我是去打架,又不是去吃酒席,你跟着干什么。”萧冰擞嘴道:“就因为你是去打架,我才要跟你去!”
    林限和张良齐声道:“我们也去!”王小玩道:“不怕又被关进石牢。”林根摇摇手上铁器,笑道:“大不了再挖出来。”张良道:
    “先去找一些食物和水!以防万一!”逗得大家直笑。王小玩略一沉吟,道:“好,各位偷偷潜回去,先去找吃的再说。”张良道:
    “我知道厨房在那里。”萧冰笑道:“你对吃的向来最敏感,你娘哩。”王小玩见她学会骂自己的口头禅,大笑道:“你娘哩,你怎么抢了我的开头语。”
    萧冰冷哼道:“又不是抢你的专利,犯法吗?”四个人鬼鬼祟祟潜到厨房外,张良道:“我进去看看。”说话完人己不见。
    王小玩见他们个个偷功高妙,身手灵敏,遂起揽才之意,心想:“这三个小家伙,若入了我乾坤门,一定是个人才。”不一会儿,张良巳抱着一大东西回到原地,笑道:“好样的。”四个人退回庄外,便席地吃将起来。
    王小玩填饱肚子,仰天一望,沉吟道:“怎么一间大庄院,好象没人住一样,大都到那里去了?”
    突然一个阴侧侧的声音回道:“为了躲避王大将军,只好全退走啦!”
    王小玩一跳起身,发现那引他入庄的白衣人。正缓缓踏步前来,立即怒道:“他奶奶的,又是你这大冰块,来来来,咱们这一次还没打完呢!”
    话还没说完,已挺剑疾刺白衣人,一眨眼已到他跟前,白衣人鬼魅般一闪,喝道:“好剑!”手上的剑也已出鞘。两人立即斗了起来!这一次比白天那次,打得激烈十分,也诡异得多。
    白衣人是无意中发现王小玩己跳出庄外,不象白天是奉命奉诱敌,遂决心“大车拚”一番,手中剑挥得如雪花四进,招招又冷又狠。王小玩知道他是高手,也不敢怠慢,尽出所学以对抗。
    两大越打越往林中跃进,两柄亮晃晃的剑,加上惨白的月色与漆黑的森林,看得萧冰三人心中出一阵阵寒意,但还是跟进树林内观战。
    萧冰颤声道:“你们注意一下四周,免得又中埋伏。”林中有落叶发出一阵阵飒飒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也越凄厉,王小玩所过之处,便有一堆叶子诡谲地扬起飘下,连树上未落的绿叶,也下雨似地纷纷下坠,渐渐地,他们身边罩上一层气。
    张良打了个冷战,悚然道:“这是怎么回事?”萧冰紧张兮兮地咬牙道:“那是剑气!”
    三人本想往前看个清楚,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撞得倒退几步。
    林根骇然道:“哇!好厉害的剑气。”
    白烟中,两个挥剑者腾来跃去,活象舞于九天之上的天兵神将。白衣人知道王小玩内力了得,不敢与他硬碰硬对砍,生怕手中剑被震飞。
    遂只游走四方,以快剑乱对手眼耳,想伺机下手取敌之命。
    王小玩机灵过人,如何不知白衣人心意,心想:“你娘哩,这样就想扳倒你爷爷?”
    念头电转,找到一计,也学着白衣人游走出招,两人翻来腾去,如青龙相搏,舞得令人眼花撩乱。
    萧冰三个始终和他们保持一定距离,见四周的林本已飘起来,自己的呼吸也渐渐不顾,仿佛什么强大的东西,正慢慢压下来,再过片刻,己感头昏恶心。
    萧冰道:“不行,再不出去,咱们都会给真气震伤。”发足就奔。
    直奔出林外,那股压力才消失,张良道:“我的妈,我可从没看过这种打架方式,连看的人都会受波及,阿冰,那什么剑气?怎么那么厉害?”
    萧冰道:“这是一种内家气功,你以后练了就知道了。”
    三人休息一下,即恢复正常,林根见萧冰满脸急躁,即道,“咱们再进去看看,不舒服再出来。”萧冰马上同意。
    三人又跑进林内,见王小玩和白衣人仍然猛斗,而且剑也越挥越快,远远看去,宛如一道道白光。
    又打了片刻,萧冰三人正觉又不舒服起来。
    那白衣人突然脚下一晃,大喝—声,身子凌空面起,手中剑也跟着飞出来。
    闪电似的击向王小玩的心窝,人也双掌一发,拍向王小玩的天灵盖。
    这一下,看得人人惊心动魄。
    知道白衣人出了最后一击要与王小玩同归于尽。
    王小玩若挥剑出手去扫剑,势必会被拍中脑袋瓜子,若挥剑去刺白衣人,虽可刺死他,却必被利剑穿心。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往往选择后者,与敌同归毙命的。
    但王小玩于电光石火间,已想到应对之策,脚一跳已将黑匕首拿住,两手同时挥剑,只听当地一声和一声闷哼,同时发出。
    然后,白衣人身上喷出一道鲜血,溅得他自己浑身血迹,接着是他落地,发出碰的一声。
    四周又恢复宁静,林中一点风也没有,树叶全躺回地上。
    王小玩吁了口气,道:
    “真他妈,这家伙也是个硬脾气的,宁可死也不投降。”
    萧冰拣起断剑道:“小玩,你是怎么破他这一招,刚才真吓死我了。”
    王小玩笑道:“这么容易就吓死你?还好我有这把黑匕首。不然只好废掉一条手臂,来换回老子这条宝贝小命,真他奶奶的!”
    林根竖起大拇指道:
    “大将军,你能在—刹那之间,想到用这方法来躲过这一招,真了不起!要我都吓呆了,只怕就会跟他一起去阎罗王,一定被打入枉死城。”
    王小玩对自己能想出这一招,来死里逃生,也是颇为得意,连连咧嘴呵呵一笑,道:
    “这可不是练来的,而是脑袋灵光。”
    四个人围着白衣人的尸体,看不好一会,王小玩叹道:
    “我和他交了两次手,知道他剑法出奇,只是内力不如我,才会有此下场,要是他内力和我相当,现在躺下的,可就不知是谁喔!”
    萧冰道:“这人这么厉害,一定很有名气,就不知他是谁。”
    王小玩搔搔头道:“人都死不去问鬼啊!”
    话才落地,忽又有人笑道:“可以来问我啊!我对江湖人物,可认识不少。”
    王小玩听这声音很耳熟,但在这黑洞洞的森林中,又是在敌人的地盘上,加之方才刚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战,当下,也不容自己去想来者何人,一挺长剑,不说分由,便往声音来处刺去。
    那人突地从他面前消失,而且叫道:
    “哎!是我,别刺得这么凶。”
    王小玩怔了一怔,失声道:“谈大哥!”谈紫微笑道:“不是我的话,只怕来的人,现在已直挺挺躺在地上了。”说着已走到大家跟前。
    王小玩惊道:“怎么你在这里?”
    谈紫微摊摊手,笑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们的才对啊!而且我不在这里,又该在那里?”
    萧冰道:“你不是进了那个石屋?”谈紫微笑道:“他想引我进去,我可不去啊!”
    王小玩撇嘴道:“你不进去,我可乖乖进去啦!”
    谈紫微挑了挑双眉,道:“难怪到处找不到你们,然后呢?”
    王小玩指指自己身上,道:“然后就从土道中,跑出四个浑身脏兮兮的灰尘人罗!”
    谈紫微呵呵一笑道:“原来你们有土遁高手!”
    王小玩道:“我刚杀了个厉害人物,就是他早上引我入石屋的。”
    大家走到白衣人身旁,谈紫微望了一眼,失声道:“怎么他也是武效天的人。”
    王小玩道:“他是谁?”
    谈紫微叹了口气,道:“他是以剑术称雄武林的雪花剑客,确实是一个厉害人物,李白兄推许他的剑术,只怕能和昊将军打个不相上下。”
    王小玩同意地点点头。
    萧冰道:“还好小玩内力赢过他,不然现在可惨了。”谈紫微笑道:
    “王将军武功又高,福气又大,自然能处处逢凶化吉。”
    王小玩哈哈大笑道:“怎么你也会看相!”忍不住脑中又浮起一行和尚的身影。
    谈紫微笑道:“我的名子叫什么你不知道吗?紫微斗数可是一种很准确的算命方法喔!而且是我家传的绝学,由我来算就更是准得不得了哇!”
    王小玩笑道:“你有两样绝技,可饿不死你喔!”
    谈紫微笑道:“我的绝技可不止两样喔!”
    萧冰大笑道:“你们两个倒可凑成—对宝,一样爱吹大牛。”
    王小玩道:“吹牛也得有两三步七仔(有点功夫),你以为那么容易吗?”
    说着和谈紫微相视而笑。
    萧冰撤嘴道:“好吧!请问两位吹牛大侠,现在咱们怎么办?老站在这可怕的黑森林里,又有一个死人,各位还是快走吧!”
    谈紫微道:“武效天知道你们逃出来了吗?”
    王小玩摇头道:“不知道,现在他可没了下文。”谈紫微道:
    “好!咱们干脆正面去和他算总帐。”
    王小玩笑道:“对啦!就这样最水气啦!(做得漂亮),老让他跑掉可令人跳脚个够。”
    萧冰冷冷地道:“搞不好,现在他已经远走高飞啦!”
    王小玩笑道:
    “那偷玉玺可没人去顶罪罗!”
    萧冰怔了一怔,伸了伸舌头,道:“这件事你还要追究啊?”
    王小玩道:“我当然不追究啊!可是皇帝老子要追究,杨丞相还说要剥那人的皮,啃光那人的肉,这些可不关我的屁事,你别算在我头上。”
    萧冰花容登时失色,颤声道:“真……真的?”
    谈紫微向来深懂怜香惜玉,拍了拍她肩头,安慰道:“所以王大将军,说什么拚了命也要替你找替死鬼啊!”萧冰给他一逗。使又恢复娇颜,害羞地低下头去。
    王小玩做了个鬼脸,拉过谈紫微低声道:
    “原来你还有一绝,就是会哄女孩子,难怪可以上妓院白吃白喝,另加白睡大美人。”
    谈紫微眨眼笑道:“要不要师父教你,免费优待如何?”
    萧冰见他们两个窃窃私语,又低声而笑,以为他们取笑自己,急得跺脚道:
    “好了,好了,说去抓武效天的,你们就只顾笑人家。”
    王小玩笑道:“放心吧!大姑娘,就算不为你,我也替萧六保持名声的。”
    张良道:“是啊!自从六哥当参军后,我们也洗手不干了,为的就是怕丢他的官老爷脸,本想来这大屋子捞笔大的好做生意。没想到银子还没见着,就掉入洞洞。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王小玩道:
    “跟老子入伙吧!包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林根有点不相信地怀疑道:
    “大将军,你是说叫我们以后跟着你?”
    王小玩笑道:
    “跟着我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条是做官。”
    “一条是人乾坤门习武。”
    “不过得拜我为师。”
    林根和张良喜得心痒难搔,不知先说什么好,王小玩道:
    “你们可以考虑考虑,等这件事了了,咱们再来商量。”
    林根两人一起点头称是。
    谈紫微笑道:“大将军,你倒有吸收人材的专长喔!”逗得大家一起笑。
    这里,已走到庄院前,王小玩道:
    “我看咱们直接闯进去,攻他一个措手不及。”
    谈紫微点头道:“好!”
    两人轻功一展,已跃上墙头,一边察看四周,一边等萧冰三人爬上来。
    王小玩皱眉道:
    “怎么整间屋子黑漆漆的一点灯光也没有?”
    谈紫微沉吟道:
    “可能是习惯吧!他干杀人的营生自然不喜欢引人来此。”
    萧冰撇嘴道:“难怪他故意将屋子弄得鬼气森森的。”王小玩笑道:
    “再怎么鬼,可也鬼不过你们。”
    林根道:“回廊的房间有机关,我们就是在那里掉下去的。”
    王小玩挑挑眉道:
    “干脆放把火烧了干净,免得那些贼机关留着害人。”他自己吃过亏,恨不得立即报复。
    谈紫微想了一下,点头道:
    “好!既然有机关,咱们也不用太傻,故意去送上门,那就请他出来吧!”
    王小玩道:“阿根,你们去搬些材木来,老子去找找有没有煤油。”
    张良道:
    “我去,我知道那里有。”
    王小玩大喜,笑道:“那快去吧!小心一点!”
    张良应了—声,人已消失。
    王小玩几人则去搬枯柴,分别放在梁柱下,又易着火又易塌屋。
    片刻后,张良抱了一大桶煤油回来,说道:
    “庄内好象没有人。”
    谈紫微拿过油桶,道:
    “先烧了它再说。”身子一纵四处去放油。
    王小玩备好引火,等谈紫微回来,道:“咱们四散开来,一见到有人跑出来,马上大叫,免得落单危险。”众人应了一声,分散跑开。
    王小玩长这么大,还没纵火烧过这么大的庄院。
    不禁开心得活蹦乱跳。
    拿起火引连晃几下,才以一个优美的姿式将火苗丢上一堆柴木上。
    枯枝加上煤油,火登时轰地一下,燃大了起来。
    王小玩心中有一些报了仇的快感,暗道:
    “这下看你还能藏那儿去,在被窝里抱美人吗?逃命时记得抱走她。否则可成了烤肉美人,呵呵呵!”
    火势一波连一波,才十来分钟前院已烧了起来。
    王小玩睁大眼生怕走留一只老鼠,没想到火势渐渐燃到后院,却仍没半个人跑出来。
    不禁跺脚道:
    “果然让他跑了,你娘哩,不揪你出来,老子跟你姓武,他妈的!”
    不到半个时辰火已烧到后院,幸好没有风逆向吹,否则火势延到前院的森林,可就会造成火烧山的灾害。
    一个时辰后,火烧封后院的山坡边。
    碰到湿气重的泥土,即渐渐降下猛烈的火头。
    等火渐渐变成一股浓烟。
    天色也翻出一片白肚皮,几个人又聚在一块,对庄内竟林连只猫都没跑出来,而议论纷纷。
    王小玩突然大叫一声,敲了一下脑袋,叫道:
    “哎哟!地道:他们一定从地道溜了。”
    谈紫微拍了一下手,道:
    “不错,他们一定有逃出去的地道。”
    萧冰听顶罪的人真的溜了,苦下一张俏脸,急道:
    “那可怎么办?”
    “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王小玩忍不住又捏她鼻头一下,道:
    “跑,才好说他畏罪潜逃啊?!”
    这下,萧冰又恢复笑容,顿足道:
    “你怎么不早说,害人家担了半天心!”
    王小玩笑道:“不吓吓你,以后你又去偷皇帝的撒尿盆,那我只好辞官去告老还乡了。”
    萧冰嗔道:
    “你顶多只能告小还乡,那能告老了。”
    谈紫微在四周绕了一圈后,说道:
    “看样子得找人来清理现场,否则根本找不出地道口。”
    萧冰道:“那用这么麻烦,叫阿根去闻一闻就知道啦!”
    谈紫紫微诧异道:
    “怎么?他的鼻子生得跟我构造不同?”
    王小玩笑道:
    “阿根天生有这禀异,你让他去找吧!”
    林根对大家笑了笑,即走向火场。
    王小玩对着他大叫道:
    “有些东西还烫人,你小心别碰到了。”
    萧冰冷冷道:“师父还没叫呢!就要婆婆加妈妈了。”张良笑道:
    “应该是公公加爹爹!”
    萧冰晃了他一拳,骂道: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谈紫微笑道:
    “大将军,看来你不收萧姑娘入乾坤门,她可要跟你闹一辈子脾气呢。”
    王小玩笑道:
    “她?呵!老子另有用途不忙着收她人门。”
    这句话说得再明白不过,直喜得萧冰眉开眼笑,谈紫微见状,忍不住舌了起来。
    张良也跟着傻呵呵直笑,冷不防就挨了萧冰一拳,口里直叫:
    “师娘饶命!”
    逗得大家更乐歪了。
    大家正逗笑间,林根在废墟左侧,扬声叫道:
    “找到啦!在这里!”
    谈紫微笑道:
    “这么快,大将军你这高足可真有一只特殊的通地鼻喔!”
    王小玩笑道:
    “就可惜做师父的却偏偏没有。”
    萧冰大笑道:“唷!你可也承认自己少了一绝了。”王小玩道:
    “哎!徒弟的就是师父的,谁说我少啦!”
    谈紫微拍手笑道:
    “嗯!此话大有刘邦之风,嘿!大将军,你可不简单喔!”
    王小玩瞠目道:“什么流板之风?那里吹这种风,乖乖隆的冬!这老子可不知道。”
    谈紫微笑道:“就是斩白蛇统一天下的汉高祖啊!”这句话说得王小玩心中一动,暗道:
    “连谈大哥都说老子可以当皇帝,这中间,唉!还是别想了,否则一定头壳歹去。”
    萧冰见他神色乱闪,以为他还没想通,即道:
    “别欠水了,就是跟项羽、伍子胥打仗的那个嘛!这故事也没听过。”
    王小玩眨眼道:“怎么伍子胥什么进修去跟刘邦打天下,这可不只我不知道了,大概全国只有你知道而已。”萧冰脸一红。
    知道说错了,却还撇嘴道:
    “姑奶奶这不是告诉你们了吗!知道了吧!”
    大家只好笑着应是。
    来到地道口,合力将堆在上面的杂物搬开。
    果然现出一条又窄又陡的楼梯。
    谈紫微一马当先,带头进入地道。
    大家前后排成一列进去,约莫走了二十多分钟,忽听谈紫微低声道:
    “到尽头了。”
    王小玩道:
    “那上去啊!”
    谈紫微沉默半晌,道:“我知道上面是什么地方。”王小玩啊了一声,急道:
    “什么地方?”
    谈紫微道:
    “群香院。”
    萧冰道:“对啦!他说群香院是他开的。”
    谈紫微道:
    “好,咱们先回去再说。”
    王小玩瞠目道:
    “哇!还要倒头走回去!”
    一副老大不愿。
    谈紫微笑道:“忍耐一点,你总不希望他狗急跳墙,就远走高飞吧!”
    王小玩闷哼一声,只好回头走。
    出了地道后,人人连吁大气,萧冰—边擦眼泪,一边嘀咕道:
    “味道真难闻,可要呛死我了。”
    王小玩道:
    “阿冰,你们三人先回家,我和谈大哥回去商量怎么抓那大老奸!”
    萧冰急道:
    “你不让我一起去抓老奸啊!”
    王小玩道:“我又没说马上去抓,何况你该回去知会萧六一声,他一定急死了。”
    阿冰只好嘟着嘴默不作声。
    王小玩又对林根、张良吩咐几句话,便和谈紫微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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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春香院毙魔
    群香院,自从上次王大将军查封过一次,现在虽然又恢复了营业,但客人似乎少一大半。
    毕竟大家还是觉得“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这种出了事的地方,能少来还是少来的妙。
    但此刻却施施然走进两个大贵客。
    谈紫微谈大爷,他会出现在此,原是没什么稀奇。因为他是春小小的老相好。
    可是今天他身边却多了一个人。
    这人竟是群香院的大煞星,王小玩王大将军也者。
    来的既然是他们两个,群香院的龟奴也不用他们开口,即延请他们入春小小的阁楼。
    在半途中,谈紫微低声道:
    “嘿!刚才招呼咱们的那个乌龟,是鹰爪功的高手,起码有二十年以上的功力。”
    王小玩冷哼道:
    “早知如此上次抓他们时,一个也不放出来。”
    谈紫微笑道:
    “上次你抓的是王牌的乌龟。”
    王小玩恍然大悟,眨眼笑道:“我道他这么大的一个庄,怎么半个人也没有,原来全来这里改行了。”
    两人来到阁楼外。
    即有一个侍女迎了上来道:
    “请王大人和谈大爷稍候,小姐立即下来招呼两位。”谈紫微笑道:
    “老规矩,叫她不用急。”
    侍女让他们进入花厅。送上清茶后,便退了出去。
    王小玩看看四周的摆设,笑道:
    “这春姑娘还真是个才女,将她的阁楼布置得这么高雅。”
    谈紫微唔了一声,点头道:
    “若说她肚子里的诗书,那可比我高竿多了,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喏!壁上挂的轴子全是她的作品。”
    王小玩流览了一遍笑道:
    “难怪她能吊住你这个风流鬼的心,原来这中间要下那么大的心血,嘿!不简单喔!”
    谈紫微笑道:“能吊住我的心有什么用?最主要的是能不能改变她老板的心,这才是正点。”
    忽然一个娇声笑道:
    “什么正点不正点的,瞧你们说得这么高兴,真是出人意料之外。”
    垂廉一响,大美人春小小已缓缓入内。
    她穿着一身粉红罗衫,真出落得如芙蓉仙子,看得人啧喷赞叹。
    王小玩笑道:
    “怎么春姑娘觉得我和谈兄在一起,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春小小嗔道:
    “怎么不奇怪!”
    “大将军上次为了找他打一架,还把他们混饭吃的场所查封起来。”
    “现在你们又一好两好的,这可教人想不透了。”
    谈紫微笑道:
    “上次和大将军是一些误会,所谓不打不相识,就是这样罗!”
    春小小笑道:
    “那我们可白白受惊一场,吃了亏也没处去要公道了。”
    王小玩眨眼笑道:“春姑娘是想找在下算总帐?”
    春小小掩嘴一笑,道:
    “大将军,位高权重,有谁敢找你算总帐。”
    王小玩道:
    “唉!这可说不定喔!本来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是什么误会也澄清了。”
    “可是偏又跑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枝节。”
    春小小怔了一怔道:“大将军这可又来打哑迷了。”谈紫微哈哈大笑道:
    “这一向是他的嗜好!”
    春小小抿嘴一笑,道:
    “依我的经验来推,有嗜好的人,多半全是一些大怪人。”
    王小玩也大笑道:
    “怪人也不错,只要不是坏人就成了。”
    春小小笑道:
    “王将军掌管京几道后,处处与民方便,照顾贫穷人家,这些善政不知救活了多少人,长安街上只要提起你,都说你是大好人。”
    王小玩睁大跟道:“真的不。”
    谈紫微笑道:“这些我倒也听说了。”
    他这么一搭腔,王大人即相信为实,不禁得意洋洋,放开眼笑。
    得人如此称赞,真比连赢一百把骰子,还高兴十倍。春小小看了他们一眼,道:
    “你们希望喝什么酒?听什么歌?”
    谈紫微笑道:
    “只要是你安排的,什么都是一流的,我们绝对喜欢。”
    王小玩笑道:“就算不喝酒不听歌,只要你坐着陪我们也美妙的很。”
    春小小脸上微红,嗔道:
    “王大人原来也一张会哄人家开心的嘴。”
    王小玩故意叹了口大气,摇头道:
    “没办法,人家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谈老兄混了这多日,忍不住也染上他的—绝了。”
    谈紫微大笑道:
    “他天生有此绝技,却来怪到我头上。”
    王小玩道:
    “谁说啦!可比不得你大受美人青睐了,上次我说要她从良跟我,她还跟老子横眉竖目,若由你开口,只怕情况就不一样了。”
    春小小脸上飞红,嗔道:
    “大将军的绝技倒是寻人开心为最,我已卖身给人,说那么多有什么用?”
    王小玩奇道。
    “怎么?吴昌都翘辫子了,你还从不得良吗?又有谁刁难你呢?老子照样抓他王八蛋下狱!”
    谈紫微轻晒道:
    “只怕是春姑娘看不上眼在下,自己不愿意了。”说得一脸没趣的模样。
    春小小从未听他如此说过话,不禁花容变色,颤声道:“谈公子,你是当真吗?还是开开小女子玩笑而已。”
    王小玩道:
    “哎呀!怎么是开玩笑,当然是真的,我和他一路来,就是为了这事嘛!”
    春小小抬眼见谈紫微一脸慎重,只只湛然的眼睛,深深地注视着自己。
    她从来没见这个风流浪子,如此正经八百过,不由得心慌意乱,失却落落大方的神采。
    不知如何应付才好。
    王小玩笑道:
    “春姑娘,你只要点个头,或者嗯一声,我立即下令群香院的姑娘解散,大家随意去从良。那你就可以跟谈公子去啦!反正你的吴老板已到阴间去开妓院了,他可管不了你们啦!”
    春小小当然知道今天的群香院,已非那日的群香院,说给人封上就封上,登时急道:“大将军,这种事可不能立即答复,给我几天考虑考虑好不好?”
    说着瞟了谈紫微一眼。
    脸上有惊有喜,委实动人心田。
    谈紫微呵呵一笑道:
    “当然,小小,你可以好好考虑,别再受人指使了,自由自在的日子多好。”
    他这是一语双关。
    春小小听得脸色微变,忍不住愁上眉间,如知道事情是不容易解决的,但如何解决呢?
    王小玩见状,已知其有为难处,遂道:
    “春姑娘,你有什么为难处,你说出来,我来替你作主。”
    春小小皱紧黛眉,欲语还休!
    谈紫微嘿地一声,道:
    “小小,你若觉难以开口,不如请武老板,让我亲自跟他说。”
    春小小脸色一沉,颤声道:
    “谈公子,你莫非为了引出武大爷,而故意戏骗我?”谈紫微长叹一声道:
    “你我相交这么久,你认为我会为了这么一个理由,而去欺骗你吗。”
    春小小有点激动地道:
    “那你为何直到现在,才提出愿为我赎身的意思?”谈紫微道:
    “那是因为我认为时机还没有到,现在我是发现武效天的秘密,觉得你如继续待在群香院,将会发生危险,所以才急着想带你离开。”
    春小小凄冷一笑,道:
    “别人或许会,我却不会。”
    王小玩道:
    “怎么不会,现在我们把话说开了,你若不走,他一定不会放过你,别傻了,这就跟我们走吧!”
    春小小道:
    “好吧!既然你们已经知道这么多了,我就告诉你们吧!”
    “其实事情会闹成这样,是我一时鲁莽下令杀吴昌和上官大娘所致,而且武效天不是别人,正是我的亲生父亲。”此言一出。
    王小玩和谈紫微均失声啊地叫出,两人面面相觑,都觉事情端的发展得太令人难以相信了。
    春小小续道:
    “那天大将军来群香院,我一看即知你们别有目的,偏你又是京几道的采访使。”
    “如此突然出现,又如此神秘兮兮。等你下令抓吴昌两人,我以为你是发现什么,要来找我爹的麻烦。为了怕吴昌泄密,我立即暗中下令杀他们。没想到,你的目标并不是群香院,而是谈公子。”
    “唉!世事真难预料,我为了掩藏,却反而将真相摊给你们看。”
    谈紫微也长叹一声道:
    “你也不必难过了,令尊所做的事,就算不为此事面揭露,也会为别的事而揭露。其实,我早就觉得奇怪啦,只是因为你,所以我没去追查。”
    春小小道:
    “其实他所做的事,只是各为其主罢了,又有什么错了?”
    王小玩吃惊道!
    “他杀人没有错?他用卑鄙的方法使人为他卖命没有错?春姑娘,你根本他妈是非不分嘛!”
    春小小激动地大叫道:
    “我不相信我多会做这种事!”
    王小玩怒道:
    “你不相信?那我四个师兄怎么死的?那些武林高手怎么死的?”
    春小小倒抽一口凉气,缓声道:
    “他们只是效忠于我爹罢了!”
    王小玩冷哼一声,叫道:
    “效忠不效忠值多少钱,一定要卖命吗?人家给他一条生路,他还不要吗?”
    “小小姑娘,你用脑袋思考好不好?你娘哩,用肚脐眼思考,也知道事情不是黑白的。”
    “是他妈彩色的,复杂的很啊!”
    谈紫微皱眉道:
    “小小,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那么效忠的!”
    春小小再也支持不住,掩面泣道: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不相信!”
    起身奔出花厅。
    谈紫微本想追出去,却被王小玩拉住,劝道:
    “让她冷静一下吧!”
    “这么夸张,演戏啊?”
    谈紫微喘了口大气,道:
    “也许武效天从来没有让她知道他所做的事。”
    王小玩摇手道:
    “不可能嘛!她既然会下令杀吴昌和上官大娘,那么就应该知道事情的内幕啊!”
    “唉!你不知道呀!女人多半有色盲,明明是黑的,她却硬说是白的。你娘哩,你又有什么法度(办法)?跳楼好啦!”
    谈紫微望了望阁楼外,凝神沉思起来。
    王小玩看了他一眼,挑眉道:
    “哎!你该不会真的要去跳吧?”
    “不过反正你怎么跳,也跳不死,你娘哩。”
    谈紫微却道:
    “奇怪!怎么这么静?”
    王小玩这才发现里里外外忽然一点声音也没有,一间妓院能这么静,实在天下一大奇。
    不禁又道:
    “你娘哩,搞什么东西?全死光啦!”
    谈紫微沉吟半天,眨眼笑道:
    “他—定不想躲!其实他也不用躲了,难到不是这样吗?”
    王小玩在花厅兜了一圈。
    摸摸鼻子,撇嘴道:
    “嗯!味道是有点不对?”
    谈紫微呵呵笑道:
    “怎么,你被你那阿根高足传染到伤风感冒啦?用鼻子打前锋。”
    王小玩又摸摸鼻子,笑道:
    “教学见长嘛!而且感冒症一向传染最快。”
    谈紫微流览一下外头,摇头叹道:
    “看来今天酒也喝不成,美人又哭走了,外头有起码三十个高手等着我们出去送死。”
    “大将军,你的雄兵呢?”
    王小玩撇嘴道:
    “你娘哩,本将军上妓院还带雄兵,那这里的姑娘可要鸡飞狗跳了。”
    谈紫微笑道:
    “无兵可用,只了自己动手罗!”
    王小玩搓搓手,迫不及待地道:
    “好,咱们打沙包去,你娘哩,二十多个高手!”
    这时,楼外传来一阵嘿嘿的冷笑。
    一个人道:
    “两位果然不凡人,胆识过人,在这当儿,居然还能谈笑风生,老夫佩服!”
    王小玩道:
    “武老头,看在你女儿是谈兄的心上人份上,你只要说出你为什么这么做,还有你如何控制这些人,老子就放你一条生路。”
    武效天道:
    “你如何放我一条生路?”
    王小玩道:“关你个一、二十年大牢。这罪很轻了吧?你不用再挑剔了。”
    武效天道:
    “哼!那不等于判老夫死刑,我还有一、二十年好活吗?”
    王小玩冷哼道:
    “既然知道自己是快死的人,还做尽坏事,不怕下了阿鼻地狱,他妈永不超生。”
    武效天嘿嘿冷笑道:
    “这世间根本没有天国地狱!”
    王小玩叹道:“做坏事的人,一向这么说。”
    武效天道:
    “李隆基抢了我武氏的天下,我也要让他倒下,以牙还牙,这又有什么错?”
    王小玩挑眉道:
    “李隆基?是那棵葱?”
    谈紫微呵呵笑道:“就是当今皇上。”
    王小玩喔了一声,暗道:
    “原来是唐明皇,不姓唐却叫李隆基,你娘哩!”又道:“喂!你有没有搞错啊!”
    “这唐朝天下本来就娃李的嘛!你那有份啊!你娘哩。”
    武效天怒道:
    “谁说是唐朝天下,是大周天下!”
    王小玩摇手道:
    “唉!不用争啦!反正打赢了是英雄,打输了就是狗熊。”
    “谁叫你们姓武的没种,打输了天下。现在还来怨人家抢,你们武则天还不是用抢的!”
    “胡说!则天大圣皇帝是上应天象,下应民情,而登基的,怎么是抢的!”
    王小玩喘了口大气,冷哼道:
    “这种文章九流的文人都会作,你作的还差呶!没有平平仄仄,五句七句,别谢四正啦(丢光脸)。”
    武效天冷哼道: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今天就不会放你们走!”
    谈紫微阻止道:
    “慢点!武庄主,要争天下凭你几十人,就算几千个高手,恐怕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吧?”
    武效天冷笑道:
    “这还用你提醒我吗?”
    王小玩突然灵光一闪,大叫道:
    “哇噻!我知道啦!你有靠山,你娘哩,安禄山让你住长安准备兴风作浪,是不是?”
    武效天道:
    “王大将军果然聪明,难怪安大人对你十分赏识,但今天我还是不能放你走!”
    王小玩骇然更甚,叫道:
    “你娘哩,我的天,安肥猪真够厉害的!居然有这步棋。”
    谈紫微也非常讶异,道:
    “难怪小小刚才说什么只是各为其主。”
    武效天道: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要杀包通吃了吧!他替你找杀手行刺安大人。”
    “嘿!直到现在安大人还以为那个杀手是杨国忠找来的,哼!可被你查出来了吧!”
    王小玩恍然大悟,喔了一声,笑道:
    “原来是为这档子事!怎么那样凑巧,全挤在一起上演!搞得事情一团乱,其实说破不值三两钱。”
    武效天道:
    “你想知道的,你全知道了,也该死的瞑目了吧!”王小玩摇手道:
    “还没有呶!我还想知道,你是怎么控制我四个师兄听命于你的!”
    武效天道:“嘿嘿!他们吃了我的药,当然只好效忠于我了。”
    王小玩恨得牙痒痒道:
    “你他妈卑鄙无耻!”
    武效天大笑道:“能骂尽量骂,你快没机会开口了。”说着手一挥,十来个黑衣人立即窜入阁楼内。
    王小玩和谈紫微立即卷入激战中,他们必须全神贯注,尽力施为,才有办法以一敌六、七个高手。
    这些黑衣人得了指示,要置他们于死地,所以个个尽出绝招,想一招令对方毙命。
    他们个个是独当一面好手。
    所以几十招一过,王小玩两人已感到今天讨不了好,逐渐打渐退,想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但围攻的越来越多,逼得他们只好退入阁楼内,王小玩叫道:
    “他们为什么赶我们进来?”
    谈紫微急道:
    “楼里一定有机关,他想困死我们!”
    王小玩呻吟一声,叫道:
    “你娘哩,又是机关!”
    但虽然明知武效天的主意是想逼他们闯入机关,却偏偏怎么突围也冲不出去,两人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只有更奋力杀敌。
    王小玩似乎越打越勇。
    左手刀来右手剑,体内真气如山倾出,一下风雷剑,一下六阴剑,招招迅雷不及掩耳。
    他愈打愈生气,下手也愈重,已有不少黑衣人中剑倒地。
    谈紫微轻功指力向称绝武林,虽在斗室内也能纵来跃去发挥自如。
    只是那群黑衣杀手,个个死命围住他,不让他跳出楼外。
    所有的出路均被堵住,委实令他气闷。
    躺下的人越来越多,但黑衣高手似乎永远那么多人在围攻。
    谈紫微估计错了,来的人不止三十个。
    武效天几乎是倾其所有主力来对付他们两人。
    就在两人渐渐被逼入一间斗室的门口时,身旁忽现出一道门,春小小呼道:
    “从这里来!”
    两人闪身而入,那道门即快速关上,将所有的黑衣人挡在外面。
    春小小道:
    “趁我爹还没围住出口,快走吧!”
    谈紫微感激道:“小小,你……”
    春小小止住他,摇头道:
    “不要再说了。”
    王小玩急道:“哎!来日方长啊,老兄!”
    两人轻功一展往出口窜了过去。
    那出口正是阁楼的后院,两人一跃上了墙头,想跑回将军府调人。
    却迎面飞来一排利箭,又将他们逼回后院。
    只听武效天大笑道:
    “我早防着小小那死丫头会变节放你们啊!”
    王小玩勃然大怒,发足冲向他,大叫道:“我要杀你,我要杀你。”
    却又被黑衣人挡转。
    两人到了这步田地,只好大开杀戒,以求自保。
    武效天得意洋洋地笑道:
    “打吧!你们武功再高,也有打到精疲力尽的时刻,也有被杀的那一刹那。”
    “不用等了,就快到啦!”
    王小玩怒叫道:“你娘哩,放你的狗臭屁!”
    武效天看戏似地赏心悦目,笑道:
    “老夫,一向有欣赏大高手死亡时,那一刹那的模样,他们多半是一脸不相信这是事实,但他们还是断气。”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那知他这一阵大笑还没笑到一个段落,忽然接着一声惨呼。
    由于情况实在太不相配,霎那间,人人均一脸诧异地转头注视他。
    只见武效天两眼突出,死瞪着墙头。
    但那里却是空无一物。
    然后他伸手捂住胸口,倒抽一口气,硬生生从心口抽出一根长针。
    王小玩忍不住失声叫道:
    “针眼!我的天!”
    武效天闷哼半声,碰地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已睁眼而毙。
    他张着口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再也不能说,他确实是留着一脸不想信自己会死的表情。
    那群黑衣人见主脑死了,似乎全失了魂,也忘了动手,个个一脸茫然失措。
    谈紫微怔了半响后,道:
    “武效天已死,你们再也不必受制于他了,还是将组织解散了,各自转动吧!”
    王小玩道:
    “反正你们是不得已才出手拚命,我也不跟你们计较,你们走吧!”
    这时突有一个黑衣人跪在地上,抖着身子道:“不能,不能,主人不能死。”
    越叫越颤抖,脸色渐渐发自,浑身象脱了力一样。他一如此,其他的黑衣人立刻受到感染。
    身子颤抖起来的人越来越多。
    王小玩瞳目道:“这是怎么样子?他们中了毒吗?”谈紫微皱紧眉头,沉吟不语。
    这时,春小小忽然在众人的身后,说道:
    “他们中的是吗啡的毒,假如不继续吃就会有这种情形发生。”
    王小玩急道:“有解药吗?”
    春小小冷哼道:
    “解药就是他们自己的意志力,只要他们能抵抗这种痛苦,强制自己不继续吃吗啡。经过一段时间,自然就可以戒掉,那时就恢复正常了。有一些意志力特强的高手,就因为能忍,所以能不受我爹控制。”
    王小玩挑眉道:
    “竟然有这种毒药,嘿!那要救他们容易,只要将他们全关进大牢。”
    谈紫微轻轻一笑,抬眼和春小小对望。
    王小玩眨了眨眼,心道:
    “让他们去沟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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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纂改天书
    次日,王小玩捧着玉玺要进宫去交差,谈紫微忽然来访,一见面即道:
    “我是来告辞的。”
    王小玩道:“哇!这么快就要走!”
    谈紫微道:“留着也没什么意思,而且小小也不愿再呆在这种让她伤感酌地方。”
    王小玩笑道:“看来你以后不能自由自在罗!”淡紫微笑道:
    “感情债就是这么回事啦!对了,暗杀武效天的针眼是什么人?”
    王小玩道:“这我可不知道,他只是一个独来独往的杀手,来无影去无踪。”
    谈紫微道:“不是你重金聘请的吗?”
    王小玩歪歪嘴,哈声道:“喂!你问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想报仇?”
    谈紫微故做迷惘之态,瞪目道:“报仇?我跟谁有冤有仇了?”
    王小玩松了口气,笑道:“我还以为你给美人灌够了迷汤,想替她爹报仇。”
    谈紫微道:“想不到武效天自己组织一个杀人集团,自己以后却死在一个杀手手中,你说他这是不是报应?”王小玩闷哼道:
    “这些感伤留着和你的小小写诗去吧!再说下去,老子眼皮就重上三斤。”
    谈紫微大笑道:“好,那咱们后会有期!”说着转身而去。
    王小玩忙叫道:“喂,等一等啊!你们上那儿去?”谈紫微笑道:
    “天涯海角!”王小玩瞠目道:“没有确切的地点,那以后我怎么去找你们喝酒、聊天、玩耍。”
    谈紫微笑道:“我一定居下来,就会通知你,反正找王大将军是挺容易的事。”
    王小玩挑眉道:
    “那可不一定喔!我一辞官,也去天涯海角,你找个鬼?”
    谈紫微眨眼笑道:“过些日子你就会有四个如花似玉的对象,这拖泥带水的,谅你怎么跑也跑不远,我要找你还不是易如反掌!”
    王小玩叫道:“你娘哩。”
    谈紫微纵声而笑,大笑声中,转身飘然而去。
    王小玩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暗道:
    “你娘哩,老婆娶太多,确实伤脑筋!”
    也举步往皇宫而去。
    大将军施施然入了宫门,本来正哼着情歌。却忽然住了口,往四周张望一番,又摸了摸鼻子,暗道:“你娘哩,怎么怪怪的,那里不对劲了。”
    绕过正殿的大廊,迎面遇见一脸忧色的吴海国,忙道:“怎么啦!是不是皇帝老头又丢尿盆了。”
    心想萧冰天生调皮捣蛋,说不定真干了这种事,故意来引起自己对她的注意力。
    孰料,吴海国摇了摇头,沉声道:
    “安禄山那厮真的造反了。”
    说着又摇了摇头,继续前行。
    王小玩在原地怔了半晌,忽地怪叫一声,往华清官跑了过去。
    众御林军见大将军突有异状,只吓得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一到华清官,只见满朝文武刚好退出,个个脸色惨白,满是惶惶张张之色。
    杨国忠本来是垂头丧气,一见王小玩即抬头急道:“玉玺找到没?”
    王小玩道:“找到啦!这不就是。”
    杨国忠拿起玉玺看了几眼,道:“找到就好,不然太子多疑起来,万一联想到我和安禄山那混蛋有什么牵连,那我可九个土摆在一起,土土土。”
    王小玩笑道:
    “不是他会联想,而是你自己会联想,现在怎么样了?”
    杨国忠愤愤道:
    “哥舒翰那王八蛋,人家都打来了,他居然还按兵不动,你说他这是什么玩意儿!”
    王小玩道:
    “我早说他不行,专输汉!他奶奶的!那你怎么办?换个人?”
    杨国忠道:“我已派人去逼他出兵,要不然就判他有通敌之嫌,我看他还敢缩在乌龟壳里不?”
    王小玩道:“光派他也没用,你要多调大将才行,现在还是先打倒安禄山才是正点。”
    杨国忠点头道:
    “嗯!皇上已下旨全国总动员,现在各地都会起兵抗贼,我想不会有问题。”
    王小玩道:
    “那老子就放心了。”
    别了杨国忠,便直入华清官偏殿。
    只见唐明皇一脸忧色,坐在殿上,人恍惚老了不少,李亨正在一旁安慰他。
    一见王小玩,两人均抬起头来。
    王小玩请完安,呈上玉玺道:“皇上,臣已经将玉玺找回来了。”
    唐明皇末见喜色,反而叹了口气道:
    “唉!国家已临险境,朕其罪大矣,找回玉玺,又怎能弥补。”
    王小玩道:
    “皇上此言差矣!您老仁厚待臣下,是一个古今少有的明君,安禄山那厮包藏祸心,他一向装得忠心耿耿,?又有谁会料到他深得皇恩荣宠,还会忘恩负义。”
    唐明皇点了点头,道:
    “是啊!朕—向自认待他甚厚,他一定不会造反,那知他是一个没良心的人。”
    王小玩道:“皇上,他是个青番,仁义、礼智廉耻样样不懂,当然不会体会人家对他的好人情,您放心,这种人往往成不了大事,他一定很快就会失败的。”
    唐明皇点点头,道:
    “希望如此,战乱太久,百姓一定苦不堪言,朕已老了,不能担此重任,朕想传位太子,皇儿。”
    皇帝话还没说完,太子李亨已伏地泣道:
    “父皇身体犹健,身系天下子民的重望,岂能出此颓志之语,望父皇三思之。”
    说着连连叩头。
    唐明皇见李亨如此,遂息了传位让国之意,摇手叹息道:
    “好吧!你们都下去吧!”
    李亨道:“望父皇宽心,反乱定有平息的一日,国家一定无碍平安。”
    唐明皇点点头,不愿多说,只挥手叫他们退出去。两人来到殿外,王小玩急道:
    “喂!起先你还担心寿王会跟你抢龙位,现在老头子都说出口要传给你了,你却假惺惺哭着不要,哎!你头壳里那根筋不对劲了?”
    李亨道:“唉!小玩!我可以跟兄弟争位,岂可以跟父皇争位,这是不孝之理啊!”
    “我想得民心,首先就是条重孝道!何况现在还是先平乱再说。”
    王小玩却不同意地道:
    “不对呀!皇上说得对,他已经老啦!担不了这个重任,是年轻人该出头啦!”
    “你怎么恁地狠心!不让他干脆放下国事,去享老福。”
    李亨怔了一怔,忽觉刚才推拒得太快了点,王小玩所言确实有几分道理,只好摇头道:
    “看情形再说吧!”
    王小玩突然问道:“我拜兄郭子仪怎么祥了?”
    李亨道:“朝廷已下令全国兵马调集,他应该也会起兵。”
    王小玩闷哼一声,道:
    “你啊!就是爱来这一套,好好皇帝不做,你刚才要答应了,你就可以弄个节度使给他当,这样他才能发挥大才,一个小小太守,你叫他如何帮你打安禄山,你娘哩。”李亨跺脚道:
    “你怎么就不懂,这个要慢慢来,你知道不知道,所有的节度使,都是有战功才能担任。”
    只要郭子仪打上一场胜战,我立该就调他当节度使。现在满朝之中,只有你和我知道他的才华,若冒冒然升他的官,一定会引起人家不满。那时人心一不和,岂不是更糟糕。”
    王小玩叹了老大一口气,道:
    “难怪当初,你非要老子先去立个大功不可,你啊!一个心有他妈九个窍。”
    李亨摇头叹道:
    “你以为想当皇帝那么容易吗?若不弄得人人心服口服,人家自动肯为你忠心办事?”
    王小玩想到自己就是太疏忽,才会让地水凤火四人背叛了自已。而中了武效天的圈套!死得七惨八惨,这件事自已多少也是要负点责任的,心中忍不住暗暗惊道:
    “你娘哩,老子还是别自找麻烦,象谈老兄那样带着春小小大美人,去天捱海角享清福,岂不是快活的没法形容的事了!”
    主意一定,心中登时有个主意,遂急急告别了李亨,回到将军府。
    一回到家,也不跟人打招呼,即进入内室,拿出从方井里找到的半本黄符历,想道:
    “玄节师父曾交待过,老子若不想当皇帝,倒可以扶个明君上位。”
    小木子人不错,又讲义气,老子就他妈拥他为帝,把臭担子给他去扛,你娘哩,横直他可想得要命!”
    遂出房吩咐人去取人乳。
    自己又到花园取土原有的历书。
    等侍女一脸英明其妙捧来一碗人乳后,即摒退所有人,自己关在房内。
    照玄节老人吩咐的手续,开始动手改历书,他先将历书浸在人乳中。
    以便化开封在上面的血迹,然后用刀割破手指,滴出一些鲜血,备好毛笔。
    心里得意洋洋道:
    “安禄山啊安禄山,老子这笔一划下去,你就只好一头去撞在墙壁上,最好是撞死自己,免得打了仗,被抓来砍头。”
    “那时你就泻四正(丢脸)喔!”
    等一切准备就绪。
    王小玩即拿起笔,沾饱了鲜血,用空前绝后地正经八百的神情,靖端正正在历书上写上“李亨”两个字。
    写完后将笔一扔,把书盖上,他才懒得去看前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字。
    依言将两半本书订成一本,放入一个匣子里,正想起身拿去藏妥。
    突然脚下一晃,身子差点站不稳,桌上的东西全给摇到地下。
    外面立刻有人尖叫道:
    “大地震,大地震啊!”
    人声立即耸动起来,惊呼声此起彼落。
    王小玩站稳脚,脑海浮起三老怪曾说,当年李渊改写黄符历时,曾震塌一片什么鸟山的。
    心想此言果非神话,心道:
    “你娘哩,可别震塌老子的将军府。”
    大地震摇了十来分钟,接着天空响起几个霹雳!天色顿暗。
    不久下起大雨,刮来狂风,整个长安城立时陷入狂风暴雨中,飘飘摇摇宛如世界末日。
    大风大雨连连扫了八日。
    这一夜,天上繁星烁烂,风雨已经走运,唐明皇、太子李亨、王小玩和一行大师,四人坐在御花园中观星。
    一行首先开口道:
    “皇上召贫僧来问国家前途!其实天象中早已暗示得一清二楚了。”
    唐明皇道:
    “大师是说大风雨过后,一切还是安然无恙,前景光明。”
    一行点头道:“正是如此。”
    唐明皇现出多日少有的笑容,抚须道:
    “那朕就放心。”
    一行顿了顿又道:
    “但风雨在长安大作,则显示京畿将有危险,皇上还是趁早做离京的准备。”
    李亨挑眉道:“大师是说长安会失陷?”
    一行默不作声,只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王小玩道:“那还是及早作打算的好,以防万一。”唐明皇点点头,道:
    “大师还有没有什么指示?”
    —行从袖袋中拿出一个小木匣,道:
    “贫僧有一个小木匣送给皇上,等皇上想拿出来看时,再看吧!”
    王小玩眨眼笑道:
    “大师,你这该不是学诸葛壳的锦囊妙计!来个锦匣妙计吧!”
    一行哈哈一笑,起身道:“将军说笑了,皇上,贫僧这就走,望皇上多多保重。”
    唐明皇也起身相送,道:
    “小玩,你替朕送大师回去。”
    王小玩应了一声,心中咕哝道:“我去接的!当然我去送啦!”
    遂尾随一行出宫。
    在路上,一行微微笑道:“你到底还是把历书给改。”
    王小玩瞠目道:“怎么叫改呢?难道小木子本来是当不成皇帝的?”
    一行叹道:
    “本来安禄山是有登基的鸿福,这一下,他的皇位可坐不稳了。”
    王小玩跳脚道:“什么!你说那只猪本来合该当皇帝?”
    一行点了点头,道:“是,现在可被你破坏了。”王小玩得意洋洋,拍手笑道:
    “哈哈!可乐死我了,那只猪若真当了皇帝,那全天下岂不被他吃光了?”
    一行道:“你将历书找个地方深埋,那天下就永久太平了。”
    王小玩道:
    “嗯!老子得好好处理,这本破书,还真好妈邪门的很。”
    说话间,已到梁府门前,王小玩又道:
    “大师,既然你说长安会失陷,那你还继续留着吗?”
    一行微笑道:“我也打算避一避,大将军,你要多多保重,天下子民还须要你出力去拯救呢!”
    王小玩闷哼道:
    “别找我,我想做老千,做游侠,可不想做伟人和圣人,你娘哩,我可没头壳歹去。”
    说着挑挑眉,耸耸肩,自顾自掉头而走。
    一行望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也掉头走入梁府。
    王小玩才一踏进将军府大门,二六子即迎面叫道:“不好!啦!”
    “老大,哥舒翰打了个败仗,安禄山的大军要来啦!”王小玩全身一震,跺脚道:
    “我都说他是专输汉嘛!”
    “果然他妈就输了,你娘哩,这下真的大家一起走啦!”
    过不多久,朝廷终于下旨撤离京师,皇帝带着杨美人仓仓皇皇离京奔蜀,这一日,军马驻扎在马嵬坡。
    王小玩想起自己的父母,均是命丧此地,心情遂不太好,一个人躲在军帐内睡懒觉。
    那知睡不到半个时辰,小猴儿突然闯进来急道:
    “老大不好啦!出事啦!”
    王小玩—跳起身,急道:
    “出了什么事?”
    小猴儿急道:“军队在闹情绪啊!你是统帅快去看看,安抚安抚他们。”
    王小玩跑出军帐,吴海国即迎面奔来,叫道:
    “糟啦!大军说皇上若不处斩元凶大恶,他们即不愿离乡别家,真是一人起哄,人人附和。”
    王小玩跳脚道:“元凶大恶就是安禄山,他们叫皇上怎么处决他,你娘哩,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两人正急寻对策,别十鬼又跑了过来道:
    “不,不好了,太子出面说元凶是杨国忠,说是它与安禄山不合,才会逼得安禄山造反。结……结果……”
    王小玩全身大震,汗毛直竖,颤声道:“什……什么?他……他真这么说?”
    别十鬼叫道:
    “是啊!我亲耳听见的,结果,一些御林军抢进杨丞相住的民房,把他拖了出来,现在一定给削成肉酱啦!”
    王小玩也顾不得说话。
    发足就奔往人最多的地方。
    但等他去到那里,杨国忠已被砍成两半了,鲜血流了一地,大队禁军正围着李亨欢呼!
    李亨看见王小玩跑了过来,高声制止大家的呼叫,转身一脸严肃地沉声道:
    “你跟我来!”
    王小玩只好跟着他走入一间民房,李亨吩咐道:“关上门!”
    王小玩碰的一声关上门,立即忍不住大叫道:
    “小木子,你这太过分了吧!你怎能这么做?”李亨怒喘道:
    “刚才的情形,你没看见吗?若不这么做,万一军心一动,惊动圣驾,就更严重。”
    这些禁军全造反危害父皇,那时连我们都难以幸免,你以为你武功高吗?武功高的也挡不住几万人疯狂的军人。”
    “而且这件事,说起来也不能不怪杨国忠无能,也不能不怪他专权自主,他是死有余辜。”
    王小玩连连怒喘。
    勉强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但一想到杨国忠平日确实待自己不错,不禁跳脚道:
    “你娘哩,你混蛋!你老狐狸!你黑心肝!你死没人哭!”
    李亨给他骂得火气上升,怒道:
    “好,你够义气,你够仁慈,你去放着几千万的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要陪杨国忠死,你还要拖一大堆人下水,王小玩,你懂不懂什么叫大局为重,你当什么禁军统帅,你只顾小节小义,你不懂大仁大义,你娘哩。”
    大怒下,忍不住也学了王小玩那句骂人的口头禅,以便泄泄怒气。
    偏生这句“你娘哩”象一桶清水登时浇得两个火气正大的人一头冷水。
    两个面面相觑,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小玩一冷静下来,也感到李亨这么做,确实是上上之策。
    牺牲一个只会揽权的小人,却可以稳定军心,保会皇室,让平乱的大业,能够继续发展下去,这一招,可以是很高的一招。
    两人正要互相说句道歉的话,门外却有人急呼呼地拍门。王小玩喝道:
    “什么人?”
    二六子大声道:“老大,不好啦!又乱起来了。”
    王小玩急忙打开门,瞠目道:
    “难道你们真要造反?你娘哩,这些平常乖乖得跟猫一样,今天每个人全吃错了药,他奶奶的,你叫他们给老子去重新投胎。”
    二六子喘了口气,急道:
    “投胎的事,以后再慢慢跟他们算,你现在先出去一下,他们要求见你啊!”
    李亨倒抽一口凉气,道:“小玩,你就答应我们的要求出去看看吧!记住千万不要再激怒他们。”
    王小玩闷哼一声,道:
    “应大众要求,你娘哩,要是他们要求老子自砍脑袋给他们当球耍,我也砍他妈的吗?你娘哩。”
    说着跺跺脚,才往外走。
    他这一走到禁军大众前,大家立时静下来。
    王小玩双手叉腰,立在一个土坡上,威风凛凛的横扫了几万御林军一眼,道:
    “我知道你们很委屈,也知道你们很不平,老子的心情就跟你们一模一样!”
    这几句话一喊,军众立时大声欢呼,人人又激动又感动。
    王小玩续道:
    “现在我就公布一件机密给你们知道,让你们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军众立刻又鼓噪起来。
    王小玩将两手一抬,止住叫声,又道:
    “依正确的情报,安禄山十年前就开始阴谋造反啦!他早就想侵占中国啦!”
    “只是这件事可能会晚一些时侯发生,但现在发生确实是杨国忠处理不当所致,你们既然已经砍了他,就平该静下心来,想一想为什么会这样?”
    “想到没有,大家会离乡背井,其实就是安禄山害的,他现在不害你们,以后也会害,所以你们应该气他,找他算帐!应该静下来,团结起来对会他!”
    军众立即又喧哗大叫,人人喊着杀安禄山,打倒安禄山等等的话。
    王小玩等他们叫了一阵后,又抬手止住叫声,平缓地道:“好,你们还有什么不满吗?”
    一个小队长上前,叩头泣道:
    “大将军,我们都知道你待我们最好,你要替我们作主。”
    王小玩点头道:“我当然替你们作主,说!”
    那小队长道:“我们杀了杨丞相,是没得皇上旨意,杨家一门祸国殃民,请你代我们去求皇上,请他割爱赐死杨贵妃,这样我们才安心,才能一心为国。”
    王小玩一句“你娘哩,放你妈的狗臭屁!”差点冲口而出,强忍了几次,才硬生生吞回肚子里。
    这时军众又大喊道:
    “请皇上割爱赐死杨贵妃……”
    王小玩突然感到众怒难犯,心想刚才李亨必与他有同样的遭遇,所以才处死杨国忠。
    可是让他去害一个柔弱而貌美的女子,王大将军怎能狠下这种心肠?
    但军众的声浪,一波接一波淹了过来,王小玩渐渐感到头皮发麻,手足冰冷。心里叫道:
    “你娘哩,你娘哩,我的天,天!”
    这时,大约十来个小队长一起跑到前面。跑下地后,拔出佩刀,纷纷叫道:
    “请大将军出面为我们呈情,否则今天我们只有死在这里。”
    王小玩火气上冒,终于忍不住喝道:“你娘哩,你们想威胁老子!”
    一个小队长道:
    “皇上若不正法杨贵妃,我们早晚都得死,不然我们一步也不向前走,大家都有家有室,谁愿意惨遭横死!”王小玩大叫道:
    “你们杀死杨国忠是经太子同意,皇上怎么会怪罪你们?”
    那小队长道:“皇上现在不怪我们,但只要杨贵妃在他身旁,他迟早还是要找我们算帐的!”
    他这们一说,大众皆齐声附的。
    王小玩耳中轰轰响,觉得军队如此顾虑也是对的,正不知如何回答时。
    二六子上前拉他一把,低声道:“殿下要你先退下再做商量!”
    王小玩心中也没了主意,只好大声道:
    “好,但我要你们答应我一件事,在皇上还没有回答前,你们不可轻举妄动,不可以自杀,听到没?”
    几个小队长和军众欢呼连连,齐声叫道:“听到了!”几万个人一起大叫,声量委实大得令人手足发软。
    王小玩大刺刺走下土坡,心中却叫苦连天,暗道:“这声歹记舞大条啊(事情惹大了)!”要皇帝老头砍他的心肝宝贝,这谁愿意干!起码老子就绝对不愿意。”
    他回到李亨暂住的民房,见太子紧锁双眉,在小厅上踱来踱去,只好闷不吭声,自个儿找张椅子坐下来。
    那知屁股还没沾着椅面,李亨己道:
    “我们见父皇去。”
    王小玩惊道:“你娘哩,你真要叫你爹杀你后娘啊?后娘就算不是亲娘,也是个娘,你他妈真象狼心狗肺。”李亨怒道:
    “你又来了,为了一个狐媚女子,值得葬送国家前途吗?”
    王小玩哑口无言,大声道:“咱们就不能想个万全之策,然后再去见见皇帝吗?”
    李亨道:“我也知道父皇不能失去杨贵妃,但事到如今,又有什么万全之计了?”
    王小玩叫道:“你不给老子时间考虑,怎么想万全之策,我看你就是巴不得贵妃娘娘死!”
    李亨大怒道:
    “好,你想,你想到军队作起乱为止,到时你压得住吗?王大将军!”
    王小玩差点冲上去和太子打一架,要不是外面又大叫大嚷起来,还真压制不住。
    李亨沉声道:“他们又起哄了,还不快走!”
    王小玩怒叫一声,大骂道:
    “现在由得你们猖狂,以后老子不跌得你们金金(教训)老子不姓王!”
    两人匆匆来到唐明皇休息的地方,见老皇帝面色惨白,两手捧着茶杯都微微发抖,一见到他都颤声道:
    “怎么样?安抚不了他们吗?”
    李亨跪下叩头道:“请父皇以国事为重,立即下旨处死杨贵妃,以安军心!”
    唐明皇连连喘气,呼吸登觉困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将眼眶一红。
    李亨又叩头哀声道:“请父皇三思!”
    唐明皇这才缓声道:“贵妃从不干涉国政,何罪之有?你怎么如此请求?”
    王小玩苦着脸道:
    “不是太子要这么做,是外头那几万个疯子要求这么做的,他们杀了杨国忠,怕受责备,所以连杨娘娘也不放过,这叫作乱作到底。”
    唐明皇一副早知此事的神情,只摇摇手道:
    “朕狠不下这种心,你叫他们来怪朕好了。”
    李亨大叫道:
    “父皇,我们还有江山要保,子民要救,求您振作起来,发挥往日平乱的雄风,重建大唐盛世,求您!”
    说着额头叩得头破血流。
    唐明皇伤心之极,只觉胸口上压得喘不过气,眼目渐花,脑中渐昏,怎么也用不了力再说一句话。
    就在这时,王小玩突然叫道:
    “有啦!咱们可以杀个假的给他们,反正他们真假也分不清楚,这不就结了。”
    李亨和唐明皇均怔楞半响,唐听皇接着急道:
    “可是如此—来!朕如何安置贵妃?”
    王小玩道:
    “可以找个地方将她藏起采,等平了安禄山之后,再将她偷偷接回皇宫,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呵!你娘哩,一切妥妥当当。”
    唐明皇急切地道:
    “你愿意负责保护保护她吗?”
    王小玩不假思索,立刻点头道:
    “我愿意!”
    李亨不悦道:“小玩,你身为护国郡王,怎可这种危机,远避他走?”
    王小玩怒道:“你娘哩,反正我也不会带兵打仗,留着有什么用?何况贵妃若翘了辫子,皇上定受不了,你到底有没有头壳,连这点都没想到,你娘哩。”
    李亨抬眼见父皇又恢复一脸希望,心想自己又何必太绝,非要处死杨贵妃不可,这样不是更落个不孝之罪?长叹一声后,也道:
    “好吧!这样做确实是万全之策。”
    说着还是瞪了王小玩一眼。
    心中实在万万不愿这个机伶的小亲信,在这种时候离开自己。
    唐明皇见太子已没意见,即道:
    “小玩,你打算将贵妃送到什么地方去?”
    王小玩道:
    “南方,那里没有战乱,应该很安全。”
    唐明皇点了点头,三人心中同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用谁来代杨贵妃受死?这委实是个伤脑筋的问题。
    这时一个站在一边的老太临,忽然一前献计道:
    “皇下,刚才有个宫女因为害怕乱军叫嚷,在后院上吊自杀。”
    不如将她换上贵妃的服饰,送出去给大众看,再下一道旨,说已将贵妃处死,这样我想他们就会相信了。”
    唐明皇闻言大喜,道:
    “真有这么巧的事?好,那你快去办妥此事。”
    老太监接旨退下。
    王小玩道:“皇上,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一定会好好安置贵妃娘娘的,你去了四川,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否则怎能再跟娘娘见面,你说是不是?”
    唐明皇大喜的笑道:
    “好,你真是好臣子,不枉朕对你的提拔,比安禄山那没良心的东西,简直天差地别!”
    说着又呵呵直笑。
    王小玩瞥了李亨一眼,见他也正望着自己,遂对他做个鬼脸。唐明皇这时着手写了一道圣旨,叫一个太监出去宣读,不多久外面就传来一阵阵“万岁,万万岁”的声音。李亨道:“这些人真是的,又可恨又可怜!”
    王小玩却沉吟道:“到那个先带头起哄,你娘的,这人搞不好是奸细,一定要将他揪出来!”李亨和唐明皇均同意地点点头。这些老太监叫人抬出那个换了贵妃服饰的宫女尸体,回报:“皇上,一切都己准备好了。”
    王小玩找了两个守卫,将尸体抬起,吩咐道:“你们把尸首拿出去挂在山坡上的枯树上,这样他们就看见啦!”守卫领命而去。
    李亨道:“父皇,我想我们明天立即起程去四川吧!免得夜长梦多,又生枝节。”
    唐明皇点点头,道:“好!”即忙着入内而去,他即将和心爱的女人分手,如何不急着和他多聚几分?
    王小玩和李亨听外头的欢呼声,叫过一连后,已渐渐平息,均吁了口大气,一起坐下来喘息,一边讨论日后的大事。
    那知道不到半个时辰,二六子又急呼呼进来,道:“殿下,几十个武官求见!”王小玩脸都变了,一跳起来,嚷道:“他们发现是假的吗?”
    二六子刚才不在里面,遂一脸迷糊,奇道:“什么是假的?”王小玩见状,立即放下心,骂道:“现在他们非常崇拜你,怎会吊死你,他们是想上前线去杀敌,不愿到四川去。”
    李亨惊道:“什么?他们真这么说?”二六子道:“是啊!我还跟他们讨论了大半天哪!”
    王小玩笑道:“说的也是,大家躲到四川去,那还平个什么鸟?小木子,我看你也别去躲在四川了,干脆留在中原打仗。凡事不打前锋,自己躲得老远,叫别人去拼命,这样平了安禄山之后,谁服气你当皇帝!”
    李亨怔了一怔,沉吟半响,点头道:“这也有道理,可是长安不能待了,我又到那里去才好?”二六子道:“有个武将说灵武位在中央,正是一个指挥全国作战的好地点,他建议可以要那里建立临时首都,以便调动天下兵马。”
    李亨忽然生出一股信心,微笑道:“嗯!不错,这个建议很好。”王小玩笑道:“很好就采用吧!别婆婆加妈妈了。”
    李亨冷哼道:“你倒老奸的狠,叫我去打前线,自己去打算偷溜走。”王小玩笑道:“你娘的,我将人送到安全地点后,立即回来找你,这样可以了吧!”
    李亨道:“一言为定!”
    王小玩大声道:“一言为定!”
    两人将手一握,一起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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