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屠龙_柳残阳武侠小说全集

第二十四章神秘女郎
    南宫远一面问着话,一面穷视目力,欲着透那道垂帘,可是任南宫远目光如何锐利,但也不能看到里面人影。
    室中倏又传出那娇脆声音,道:“你不要问我是谁!
    我现在正替李秋萍疗治落日掌伤,正值最紧要、危险关头,你最好不要打扰我分心疗治,赶紧替我护法。”
    南宫远听了,心中如放下一块千斤重石,当然不敢怠慢,立刻叫住美丽神猿,说道:
    “猿兄不可妄动,里面的人正替秋萍疗伤。”
    南宫远说罢,立刻盘膝跌坐厅外,凝神视听院外周围有无另外声息。
    虽然南宫远这时已稍安下心来,但他仍然紧张异常,因为那女人是不是真的替李秋萍疗伤?
    而她会疗治落日掌伤吗?
    绿衣蒙面女临去之言,说:中了落日掌伤,除了落日谷主,和她能够疗治之外,天下间无人会治。………
    那么这个女人会是落日谷主吗?
    为什么现在都没听到秋萍半点哼声?………
    那无数个问号?令南宫远一颗心无法静止下来。
    但是,南宫远又不敢再出声相询。
    奇怪的是,那女人在替人疗伤,怎么没有半点运气喘气,呼吸之声。
    一刻钟,已经很慢逝去……
    南宫远再也耐不住,出声问道:“不知疗治好了没有?”
    忽然室中传出一声长长的叹声,道:“还没有,不过已没有多大问题了,明夜子时,我还需要再替她疗治一次。”
    南宫远闻言,站起身来,问道:“我能够进去吗?”
    “你给我站住,不可以进来。”
    突然室内那女人,紧张异常地出声叫道。
    南宫远听得眉头一皱,道:“如果我还不可以进去,那么请这位恩人出来让在下拜谢。”
    室内女人冷声哼道:“你何必向我拜谢。”
    南宫远问道:“请恕在下再问芳驾,是否就是落日谷主?”
    室内女人冷冷问道:“你为什么说我是落日谷主?”
    南宫远道:“因为落日绝掌之伤,除了落日谷主和三阳殿主能够疗治之外,天下间没人会出手疗治。”
    室内女人应声道:“不错,落日绝掌,天下间可以说是独步江湖武林的毒掌,中掌者,大部份无法救治,除了施掌人能治之外,别人不会,但是,如说天下间除了三阳殿主,落日谷主会治外还应该加上我一人。”
    南宫远惊奇问道:“那你不是落日各主了!你是谁呢?”
    室内女人冷哼一声道:“我是我,我是谁?哼哼!你问这干什么?”
    南宫远这时心中不禁怀疑,说道:“你可以出来了吗?”
    室内女人冷冷道:“我出来,你就要退避我。”
    南宫远奇道:“为什么?”
    室内女人冷声说道:“因我不愿让你看到我丝毫身影。”
    南宫远冷哼一声,道:“你这样,莫非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哼!谁在和你开玩笑。我要出去了,你还不退避到厢房?”
    南宫远冷声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庐山真面目……”
    说话中,南宫远已经脚踏玄机,弧线形逼至垂帘前。
    突然由卧室内轻轻拂来一道柔软和风,南宫远陡然感到这股温和轻风,蕴含着一丝无穷的弹震潜力。
    他心中大骇,猛然暴退三步,翻腕欲用内家真气消弥对方弹性潜力,哪知对方好像又将那股内力收了回去。
    室中传出她冷若冰霜的声音,道:“我警告你,你如果不听我之言,李秋萍有什么危险事情,请勿怪我。”
    南宫远这时感到那女人武功,超绝无伦,心中大惊,问道:“你能够发誓保证李秋萍现在安好无恙?”
    原来南宫远生怕这女人是对李秋萍有危害之举,不然她为何不愿为人所见,分明是叫我回避之时,她便逃之冥冥。
    这时室内那女人,怒声道:“我为什么要向你保证,你不回避,我就由窗户走……”
    南宫远不容再迟疑,他疾速一闪身,已由门侧滑了进去!
    眼前人影一闪,她正面迎扑了过来。
    南宫远横臂一招“臂挡千军”,已经将二尺宽的室门封住。
    右掌拍变拿,擒拿这女人的左腕脉门。
    南宫远这出招,可说迅快绝伦,如果这女人不退后闪开,必然无法闪开擒拿一手。
    但是,事实和南宫远所想不同,“刷!”的一声……
    那女人不知如何出手,指尖轻轻在南宫远左肘间划了一下,娇躯如游鱼般一滑,已由南宫远腋下穿过。
    南宫远左肘一麻,但他右手仍然正常,一个龙蟠之势,右手已经如电般反抓那女人后肩。
    这时门口也挡住那美丽神猿。
    这女人像似动了怒意,冷哼一声,已穿过的娇躯,一转间已到南宫远背后,右肘轻轻一击。
    但听南宫远闷哼一声,身躯不由自主向李秋萍床头跌去。
    此刻,又传来美丽神猿一声怪叫。
    南宫远顿住外跌之势,暗运真气,见无受伤,急忙转身一跃,出了室门,抬眼望去………
    只见美丽神猿软瘫地上,那女人影儿,已不知所踪。
    南宫远看得心中一阵悲枪………
    他仰乎发出一声凄凉的长笑………
    要知南宫远乃是一位极冷傲,自负之人,他本来心想自己已经过三年锻练武技,重现江湖当是武林中所向无敌,雄心万丈……
    哪知在这短短数日中,他连续遭遇强敌,而前些人武功都好像比自己高,如天罗僧、骷髅天尊、绿衣蒙面女、混天世外魔王郁年日,但这些人除了绿衣蒙面女没有和他接招过,三人都和自己比过几招,虽然他们武功极强,但自己也不承认会输他们。
    但是,这位神秘女人,却令自己败得极惨。
    一个练武人,如他经过长久岁月苦练,心中豪气干云,一旦在他初次出山,便遭遇挫折,老实说难免一种悲哀,心灰意冷,何况南宫远又身负重大血仇。
    突然室中传出一声叹息,叫道:“是远弟吗?
    你怎么笑得这般凄凉,绝望。………”
    南宫远听到李秋萍的声音,心头一惊,疾速走了进去,但他想到美丽神猿软瘫地上,猛又走出。
    哪知这时美丽神猿已缓缓由地上站了起来,说道:“我……我不要紧。”
    原来美丽神猿要拦截那女人,被她出手点中穴道。
    南宫远闻言方进入室中,已见李秋萍坐在床头,她的脸容已经泛出一片血色,没有昨夜那种苍白之状,她的眸子,好像暗敛着一丝神光。
    南宫远看得大异,难道那女子真的替李秋萍疗好了落日毒掌伤势?南宫远心中仍然不放心,立刻出声问道:“秋萍,你所中的落日毒掌伤,好了一点吗?”
    李秋萍点点头说道:“已经好了一点,唉!………
    那女人真实前来疗治我伤疾,可是,小翎……”
    南宫远一皱眉,问道:“秋萍,你看清她是绿衣蒙面女?”
    李秋萍怔了一怔,道:“怎么?不是她……不然是谁?”
    南宫远是要问她,想不到李秋萍反问自已,南宫远轻声叹道:“我相信绝对不是那三阳殿主,但我也不知她是谁?”
    李秋萍闻言啊了一声,道:“是啊!在你出去时,我好像感到一缕香气扑鼻。睁开眼睛蓦见一条面蒙重重黑纱的人影,凝立床前,我要出声喝问,但感到她手指轻抬,我已被她点了穴道,晕了过去。”
    南宫远闻言,知道那神秘女人是将李秋萍点了穴道之后方才出手疗伤的。
    南宫远脑智清静一会后,他陡然感到神秘女郎,好像不愿伤害自己,她虽然出手制住自己,但却都没发出内劲,只是点倒为止。
    她是谁?为什么会来替李秋萍疗伤?
    而她又好像认识自己。………
    想到此处,南宫远立刻思索着刚才动手时她的人影,但是那三招交接快逾雷电,根本令自己也无法看清她人影,留下一点印象。
    “噢!她说话声音——对了,她的声音,倒像假装的,先前几声,好像曾经在哪里听过,这样看来,她定然是自己所认识之人,那么她是谁?……我一生所遇的女人有哪几位?……”
    李秋萍双眸凝注南宫远脸上,她心中一片迷茫。
    白昼的时间,过得真快,又是一天过去了……
    子夜时分……
    李秋萍和南宫远,老早就在卧室中等待那神秘女人。
    但是窗外除了凄冷风声,周遭沉寂得可怕。
    南宫远背着双手在卧室中踱来踱去,突听李秋萍柔声说道:“远弟,我想她不会来了。
    你已经一日一夜没睡,定然疲劳得很,你赶快去休息吧!”
    南宫远沉声说道:“她已经来了,只不过不愿进来跟我们相见……”
    语音未落,窗外传来一声冷笑,道:“你早知这样,怎么不赶快退出室外?”
    李秋萍听到这缕语音,身躯颤抖了一下,心中暗自叫道:“想不到是她,噢!真会是她吗?如果我出言相询,她会进来?
    她会承认吗?”
    南宫运转身就要走,突听那女人叫道:“不必了!你只要将卧室中灯光熄灭和窗子关下就好。”
    南宫远闻言一怔,暗道:“任是里面多么黑暗,但我的眼力,总都可以看出你的脸容与人影—…·”
    南宫远想罢,心中暗喜,依言将灯火熄灭,窗子关下,卧室中顿时漆墨的伸手不见五指。
    一阵轻风送来一缕幽冷寒香,珠帘已掀起,站定一条庞大臃肿的人影。
    南宫远心头一惊,正要喝问是谁?
    突然南宫远看到那是衣衫宽大,并非一个人的身躯肥胖,大概她怕人认出来,所以穿了那么宽的衣服。
    “南宫远,你退开一丈。”
    她这时说话的声音,却极是冰冷,但南宫远和李秋萍都听出那是伪自装出的语音,因为说来有些生硬。
    南宫远没说一语,如言退出一丈,但心内却想道:“一丈之距离,我仍能看得极其真确……”
    这神秘女人待南宫远退到丈外后,身躯恍似鬼魅、幽灵,衣衫没有丝毫飘动,人已经移到李秋萍床前。
    李秋萍张大那双星目注视着她脸部。
    哪知这神秘女人脸容却被层层黑纱蒙住,只有她那双深如海的眸子,闪动出寒星般的光芒。
    李秋萍凄凉叹道:“我蒙受你拯救,李秋萍无法拜睹芳颜,真是终生遗憾。”
    神秘女人冷冷哼了一声,道:“李秋萍,我今夜要取出你身上银针,便可痊愈了,你赶快转过身来。”
    南宫远和李秋萍,听得心中一怔。李秋萍暗想:她说在自己背上放了银针,怎么自己一点也没有感觉。
    李秋萍的声一叹,如言转过背去。
    那神秘女人突然伸手撩起李秋萍背上衣衫……
    蓦在此时,室中灯光突然一亮……
    神秘女人叱喝一声,道:“南宫远,你捣什么鬼!”
    神秘女人左手轻挥,一股冷劲已经直对那盏油灯击去。
    但是,南宫远早已料到她有这一着,他点起灯时,已经将灯抓起,闪飘出七八尺朗声说道:“室中黑暗,如不点起灯光,怕你难于取出银什。”
    神秘女人冷哼道:“你假借这灯光,难道就能看出我面目吗?”
    就如她所说,灯光照耀之下,她仍然和黑暗中所见一样。
    这时,只见神秘女人伸出一只晶莹如玉的手掌,按在李秋萍背心上,“丝!”地一声轻响……。
    她的手掌一起,只见她纤纤王指已经嵌着三支二寸长的银针。
    南宫远看了她这手掌往上一吸,由李秋萍背上取出三枚银针,这种手法,不禁令南宫远看得呆愕在那儿。
    神秘女人收了三支银针,冷冷说道:“李秋萍,你运功试试真气通顺了没有?”
    李秋萍在她手掌一吸的当儿,突然感到气血舒畅,精神奋发,闻言运气一试,竟然气达四肢百骸,直冲上十二重楼,直迫至生死玄关……
    神秘女人冷声说道:“你若再假以时日,便可打通生死玄关了。”
    “我给你的恩惠就到此为止,日后遇上我们可能就是誓不两立的仇敌。”
    她说着话,人已转身要走。
    突见李秋萍由床上跃落,凄声叫道:“兰妹,你不要走……”
    叫声中,李秋萍的眼泪已经如断了线的珍珠跌落下来。
    南宫远听得身躯一阵颤抖……
    她……她是李秋兰?
    啊,怎么不是,她昨夜的声音,不就是秋兰妹?
    南宫远突然喜声叫道:“兰妹,原来是你,兰妹……”
    南宫远雀跃地直扑了过去。
    哪知神秘女人左手轻拂,将南宫远身子弹退三步,冷声笑道:“谁是你兰妹?真是无耻,胡说八道。”
    南宫远遭她一阵辱驾,顿时呆愕当地。
    李秋萍泪水如雨,泣声吐诉道:“兰妹!无论你变成怎样,我都会认得你,秋兰,我这做姊姊的确对不起你了,你原谅姊姊……”
    神秘女人突然失声叫道:“我不是你妹妹,你不要胡八道。”
    南宫远轻声叹道:“你若要说,不是李秋兰,除非露出你的面目给我们看,不然你为什么怕对我们露面?你为什么又要救秋萍?”
    “秋兰妹妹,你知道那时你一别而去,你姊姊几乎伤心欲绝,其实这件事仍是我的错误,我太对不起萍姊姊和你……”
    “住口!住口!我不要听你这种荒谬怪诞的话!”
    神秘女人一阵厉喝后,心情好像才平静下来,她凄凉地叹息一声,向道:“你们见了我面目后就不会纠缠我了吗?”
    她这句话,隐含着无比凄楚、愁苦……
    南宫远眉头微皱,点头道:“是的!除非你面容没有半丝秋兰妹的痕迹。”
    神秘女人娇躯颤抖,道:“你真的要见我面容,可是你们见了我面容后,会产生什么后果?”
    南宫远心中一怔,问道:“什么后果?你说看看。”
    神秘女人冷笑一声,道:“凡是见了我面容后,就休想再活于人间。”
    南宫远呵呵一声轻笑,道:“这样说来,是说我们看了你面目后,就要将我们杀死是吗?”
    神秘女人点头道:“不错,我想你们还是不看也罢!”
    南宫远听她说得那般认真,心头一惊,不禁回头望了李秋萍一眼,要征求她的意思。
    李秋萍幽幽一叹,道:“兰妹,我不相信你会那么忍心,你揭开黑纱吧!”
    神秘女人闻言身躯一阵颤抖,左手突然揭开她重重黑纱,露出下张奇丑的面孔……她厉声叫道:“这是李秋兰的面孔吗?”
    “唉哟!兰妹!你……”
    李秋萍惊叫一声,人突然晕倒在地。
    南宫远疾一伸手,抱住李秋萍欲倒的娇躯,在中了她一“天机穴”,突听神秘女人凄叹一声,说道:“她惊骇过度了,将这颗药丸给她吃下。”
    神秘女人手指一弹,那粒药丸已经直入李秋萍口中,她又说道:“我已经说过,见我面容必死,你也吃下一颗毒药。”
    南宫远本来张口欲说话,突然一道红光疾速射入南宫远口中,顿时化着一股奇热向肚内落去………
    他要张口吐出,但已经来不及了,只感整个身躯顿时火热起来,腹中一阵剧痛如绞,汁水涔涔而下。
    “喂!你……你当真给我们毒药……”
    南宫远语音未完,那神秘女人已经转身走出……
    “噢!无……”一阵人死前的拖气叫声………
    南宫远和李秋萍,双双倒卧室内。
    大厅的美丽神猿,目见神秘女人走出,立刻将她挡住。
    神秘女人缓缓说道:“猿兄,你如果相信我的话,就在这里守护你们主人,我是给他们吃下一种易筋换髓之珍药,大概一个时辰后,他们二人就会苏醒。”
    美丽神猿通灵异常,他出声问道:“那你是她………”
    他说她,是说神秘女人是不是李铁兰,原来刚才那一番话,美丽神报都听到了。
    神秘女人叹声说道:“你不用问我是谁?总之我不会害南宫远和李秋萍。”
    说完,她走出小院,离开天剑潭。
    一阵夜风,轻拂起她宽大衣裳,吹着她由双眸中滴出的眼泪洒出老远。
    她!令人感到是多么孤独,可怜……
    她!本来有一张美艳的脸容,但当今她则是一奇丑八怪的女子。
    一张脸容的代价,是给她换得天下间最奇高的武功,她武功纵然可说是天下第一,但对于她心内的创伤,又如何能够补偿。
    泪水不断由她美眸中涌了出来,湿透了她衣襟,而她却茫茫行着!夜风吹奏着她心内凄凉,悲哀心声!
    她凄声哀诉道:“……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唉!我应该离开他们了……
    青灯木鱼,是我的缘份……
    姊姊,我没有怨恨你,我只有怨天,恨我命运……
    我愿在木鱼之声音中,默默向你们祝福,白头偕老,享尽天伦之乐。
    唉!当今我感到错了,爱情是可遇而不可求,是赐予,不是私有的,姊姊,我知道你很爱护我,所以当今我也不愿使你们为我烦恼、伤心,我要走了,我要去遥远的天涯海角,你们忘记我吧!………
    可怜那个林豹,他是真情实在爱着我,但见他寻找我的心情,以及看到我面容后,悲哀的情形……
    他向我说:无论当今我变得怎样难看,他都爱着我……
    本来我应该接受他的爱,但我心中却只有南宫哥,因我的躯体灵魂,都属于他了。
    所以我用话刺激了林豹的心,使他由爱变恨,他临去言语,真使我心寒,他真的会破坏姊姊的家庭?
    我需要去找林豹,或者由我替姊姊建筑而成的幸福桥梁,就会为林豹破坏,要知林豹,他也变成了一位非同寻常的高手了。
    唉……世间万事万物,都是随时间来变化的……
    我又怎会想到,我寻得了那张‘屠龙宝图’,变成今日一位天下武功第一的人……”
    她似梦似呓地胡言乱语着……
    她自己也不知道走上一道绝崖,竟然一脚向那烟雾迷绕的绝壑边缘踏去。
    “秋兰妹,……下面是千丈绝崖。”
    一声凄厉的叫声,疾传而来………
    她的身躯,已经缓缓向那云烟迷漫的千丈绝崖落去!
    绝崖上站着那位浓眉虎目的汉子,他那双虎目滴出几滴眼泪,望着绝崖出神。
    蓦然,崖上传来一个轻朗的声音,叫道:“噢!是林兄吗?”
    由那绝崖跃飞过来的第二条人影,乃是南宫远。
    那被叫林兄的汉子,缓缓转过头来,看到南宫远像似怔了一怔,但即时转头要走。
    “林兄!林兄!你不是林豹兄吗?我是南宫远啊!”
    南宫远急声地叫着,这汉子冷冷哼了一声,回头道:“南宫远?很好,我正要找你。”
    南宫远听得眉头不禁暗暗皱了起来,原来他吃下那药丸后,立刻全身如焚,晕了过去,但是一刻钟后,他苏醒过来,顿时感到身心清爽,丹田外更有一股奇异的暖气,流通全身三百六十七穴,所到之处,浑身骨头波波轻响。
    这种诡异现象,令南宫远呆了,他突然低头望望怀抱中的李秋萍时,她正也用着奇异眼光看自己。
    良久良久……
    李秋萍轻叹了一声,道:“想不到我竟然因祸得福,数日之间,气能自通生死玄关,将功力又进到另一重境界。”
    南宫远惊道:“什么?你生死玄关已通,那么她不是害我们了。”
    李秋萍凄声叫道:“远弟!我感到她是兰妹,否则天下间没有另外一个人会对待我们这么好的。兰妹呀,我真太对不住你呀……”
    南宫远在这瞬间,脑海里如电轮般转着……
    突然他大叫一声,道:“是了,她是秋兰,一定是她……”
    “萍姊姊,我们快分道去找她。”
    所以,南宫远和李秋萍,美丽神猿,立刻分成三道追赶李秋兰。
    南宫远追到这里,突听绝崖上传来一声:“秋兰妹……”
    的叫声,他疾速提气飞上这座绝崖。
    但崖口却没有了李秋兰影踪………
    他看到这位虎臂熊腰的汉子,而他不正是林豹吗?难道我会认错了人。
    南宫远自从重出江湖以来,数日间连番遇到这么多充满神秘诡怪的人物,所以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了。
    南宫远呆愕了一会,微然抱拳笑道:“敢问兄台贵姓大名?”
    这汉子闻言突然仰首发出一阵呵呵大笑……
    那洪亮的笑声有如万马奔腾,悲壮激昂,但却带着一丝悲怆,愤怒,怨恨,嫉妒……各种不同的声色。
    他笑声一敛,淡淡道:“林豹,但,是另外一个林豹,要向林南宫远挑战的林豹。”
    南宫远仍然听不懂他的话,问道:“你不是苍道盟,曲星坛下的林豹护法?”
    林豹虎目暴出一股奇光,吼声道:“你罗嗦什么?我林豹要替秋兰妹报仇,你还不撤出剑来?”
    南宫远闻言心头一惊,急问道:“什么?秋兰妹,她怎样了?”
    南宫远听他说起李秋兰,突然想起刚才的叫声,以及林豹虎目中的泪痕,他心头立刻有一丝不样之兆。
    林豹厉声一笑,手指着云雾缭绕的绝崖,叫道:“死了!她已经跳落绝崖自杀了。”
    南宫远听了这句话,有如一声青天霹雳当头击下………
    他脑子里嗡的一响!差点晕死过去………
    “真的吗?秋兰已跳落绝崖自杀………”
    南宫远双脚颤抖着,跄踉向崖缘走去………
    他探头向下一望,触目尽是无边无际的云海,哪有李秋兰的影儿,突然南宫远耳际听到一缕哀怨的声音叫道:“南宫哥呀!你跳下吧!你若是爱我你跳下吧!”
    那像似幻觉,但又似真实。
    蓦地……
    后面林豹一声厉笑,道:“南宫远,你若真爱李秋兰,就和她一起死吧!”
    林豹倏地腾空飞出一掌,击向南宫远后背推去……
    南宫远如梦惊醒,他要回身闪避,但是一股极巨潜力,推得自己身躯直向外飞去……
    可是,南宫远半途一运真气,回旋了一个身子,面对着林豹。
    他突然看到林豹,脸上神色是多么邪恶,一道凌厉狂飙又直对他胸部憧来。
    “噢!林豹,你……你要害我……”
    南宫远身悬空际,他急速拍出一掌迎接过去。
    二股狂飙接触一外,击散了四周云烟。
    林豹闷哼一声,身子蹬蹬退了三四步。
    但南宫远已无法再运气跃回崖上,因他想不到林豹的掌劲,那般强猛击得自己凌空身子向后飞了一尺。
    南宫远虽然尽力提气向上冲,他的身子仍然缓缓向下落,瞬间他的头部已经落下崖缘………
    林豹仰首发出一声得意至极的笑声,他探头掠望,沉没云烟中的南宫远一眼,转身走了。
    南宫远在那云雾之中,连续运冲了六七口真气,但是并没使自己下落的身缓慢下来,反之下落之势愈来愈快。
    他暗自叹道:“今日我真的难逃噩运了,想不到林豹会残害我,真是世道苍凉,人心不古,唉呀!我真是死不瞑目……”
    南宫远后面那句,“我真是死不瞑目……”竟然愤声叫出来,这一下他真气一散,下落的势子更快。
    南宫远知道任何一个轻功绝高的人,也不能说落下千丈绝崖不死,这时他心灰意冷,索性闭上眼睛,耳际刮过冷寒的风声,一下间,已经落下十余丈。
    突然南宫远耳际听到一个极是温柔娇脆的声音,说道:“你快翻身跃到这里。”
    南宫远蓦然感到一道柔软劲力,由下面急撞上来,将自已下落的身子,撞得反向上面弹去………
    南宫远陡然睁开眼睛,只见丈外之处一块突出石壁的岩石上,站着一条人影,南宫远这时不由分说,猛然得身拧腰,回旋扑溶岩上。
    “噢,兰妹!是你……”
    岩石上的人,正是那位黑纱蒙面的丑女郎,她听见了南宫远的叫声,幽幽问道:“你怎么会落下绝崖,你若是死了,秋萍呢?”
    南宫远听了她话,一切可以证明了,她正是李秋兰。
    “秋兰妹!你承认了你是秋兰,我太高兴了。”
    南宫远这时心中太高兴了,他没有回答李秋兰所问。冲身扑了过去,双臂紧紧将她娇躯抱入怀中。
    李秋兰在南宫远强而壮有力双臂环抱下,她没有挣扎,但也没有张臂抱南宫远,她没有半丝反应。
    南宫远虎目中射出万缕柔情,脸上神情凄婉轻声叹道:“兰妹,我知道你很恨我,但是我……我本来事先要好好告诉你,我爱你,也爱你姊姊……”
    李秋兰闻言那双清澈如水般的大眼睛中,满含泪光,截断南宫远的下面语音,幽幽说道:“那时候我恨你和妹姊,但现在我已经不怀恨你们了,反而我感到心内极是不安,因我那日深深伤了姊姊的心……
    唉……这时我已经体会到真正爱情是什么了……当今我会祝福你们,永远的祝福,只要姊姊能得到幸福快乐,那么我亦是快乐的。”
    南宫远听得呆了一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秋兰突然低声问道:“你……你可是找我的么?”
    南宫远真情激荡,热泪盈眶,双臂抱住她娇躯,答道:“是!
    兰妹,我和萍姊姊都在找你,我们需要你,你和我们回家,我们三人永远生活在一起……”
    李秋兰轻轻挣脱了南宫远怀抱,凄声吟道:“……泪向愁中尽,这想楚云深,人远天涯近。……”
    吟罢,她抬首望着云烟出神。
    南宫远轻叫一声:“兰妹!”
    李秋兰低头说道:“这块岩石和那崖上,大概有二十余丈深,石壁间光滑异常,任何绝高轻功的人也难飞上崖缘……”
    南宫远叫声道:“兰妹,你难道真的不原谅我们吗?”
    李秋兰像似不愿再提起三人之间情爱私事,她答非所问,说道:“这二十余丈高绝壁,若是有一个垫脚换气之处,我便能够上去!啊!有了,你身上的双剑借我一用。”
    南宫远见她如此说,心中非常伤心,突然他冷冷说道:“兰妹,你如果不答应和我回去,我也不愿上去了。”
    李秋兰听得泪水籁籁夺眶而出。
    她双眸凝注在南宫远脸上,一语不发,但她心内却暗自叫道:“太迟了,南宫哥,萍姊姊,我这张面容如何能够和你们相处一起,唉!我何尝不是舍不得离开你们,可是………可是已经太迟了………”
    李秋兰微然喜道:“萍姊姊,已经孤独等你三年了,难道你要她等待你一辈子吗?……
    何况你已经有了爱子!………”
    南宫远被她这一句话,说得心头一震,暗道:“她怎么知道秋萍长住天剑潭三年的事……”
    突然李秋兰说道:“南宫哥,如果你还爱惜着我们昔日情爱,那么你就将这点爱,专注在爱我姊姊身上,那么我就高兴了。”
    说罢,李秋兰迳自伸手取下南宫远肩上二剑,当她拔出紫薇剑之后,她黛眉轻蹙,异声问道:“南宫哥,你这柄剑是不是叫做‘紫薇’,昔年独剑魔之遗物。”
    南宫远答道:“不错,兰妹,你不知有没有听过我谈独剑魔之事。”
    李秋兰摇头叹道:“没有!
    这样说来,你是得了独剑魔武学了……”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后,自言自语轻声说道:“……看他在剑上取曰:‘紫薇’二字,他何尝不是在怀念着她,唉!……他们两人真也错过一生爱情了……”
    南宫远出声问道:“兰妹,你在说什么?这剑名,‘紫薇’二字,是纪念着谁?”
    李秋兰望了南宫远一眼,说道:“你知道慈心菩萨这个外号?”
    南宫远点头道:“她是三百年前一位女杰英雄,她和独剑魔前辈之事情,我在昨夜刚听云中一鹤和骷髅天尊谈起过。”
    李秋兰道:“‘紫薇’二字,便是慈心菩萨的名字。”
    南宫远闻言“噢”了一声,如此看来,那么这二位一代奇男女,他们心性虽然格格不入,但仍然是一对情侣了……
    李秋兰抽出那柄竹剑,她转首说道:“南宫哥,想不到你的剑术已经进到这般上乘奥境。”
    南宫远微然一笑,道:“我之武功,差兰妹极多,噢!不知兰妹,你在这三年由哪里学得了那般绝高的功力,是不是得到慈心菩萨……”
    李秋兰闻言突然幽声一叹,道:“我就是学得了这一身武功,所以才不能和你们回去……”
    南宫远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兰妹,你武功那般绝高,难道天下间还有谁能够约束你?”
    李秋兰像似不愿多说,摇头叹道:“你当然不知道,唉!总之我们要离开的。
    现在,我假借二剑之力,上了崖顶,然后我找一条枯藤接你上去。”
    说罢,李秋兰双手分握,紫薇宝剑和那柄竹剑,不见她如何提气,整个娇躯已经缓缓向上飞起……
    一下间,她的身影已经没入云海之中。
    顷刻间,南宫远已听到崖上传来李秋兰的声音,说道:“南宫哥,我放下枯藤了,你就借枯藤爬上来吧。”
    果然一条枯藤沿峭壁透出云雾而下,南宫远轻功本来就已是天下罕见,他手有枯藤借力,就是百丈高崖也能上去。
    转瞬间,南宫远已经上了崖顶。
    但是,当他上了崖顶,李秋兰的人影已杳。
    那条枯藤是捆在崖上一株矮松上,松头放着那柄紫紫薇,在星月光之下泛出一片紫色冷芒。
    南宫远站在那突岩上,内心中就有这个悲伤情景念头,想不到李秋兰真的悄悄离去了……。
    南宫远有气无力地走到矮松下,突然一眼瞥到松树上李秋兰用紫薇剑刻了一段话,说道:“一分依恋,增多了万千离愁,何苦再留片刻呢?
    所以,我走了,临别劝君万勿到落日谷。”
    南宫远的星眸中泪水已经淋湿了衣襟,他脸上神情甚是凄苦,但却一语不发,望着一片字迹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微风拂来,一只玉手送来一块绢帕,无比温柔地替南宫远擦去泪痕,幽声说:“远弟!兰妹真的忍心离开我们吗?”
    南宫远一回头,只见李秋萍不知在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背后,南宫远凄凉一叹,道:“她悄悄离开了,茫茫天涯,我们如何去寻她回来?”
    李秋萍望了接松上最后一句……“劝君万勿去落日谷。”思索了良久,她若有所悟地说道:“远弟,兰妹劝我们不要去落日谷,可能她……”
    南宫远闻言突忆起李秋兰说过……她就是学了绝高武功,所以不能跟自己团聚……等语。
    “啊!我知道了,她是被落日谷主控制着。……”
    于是,南宫远将刚才遇见林豹,李秋兰这事,详细说给李秋萍知道。
    李秋萍听了之后,双眉轻蹙说道:“我想兰妹,定不会为落日谷所控制,凭她的武功,当今之世,有谁能够胜她,她之叫你不要去落日谷,可能她是怕你去涉险,但是,小翎今落在落日谷中三阳殿主之手,咱们无论如何也要去落日谷一行。
    那位林豹,没想到他竟跟你我为仇,以我猜测林豹是为着嫉妒你,而产生歹心害你,因我知道林豹暗恋着兰妹。”
    南宫远听李秋萍这段话,他轻轻握住了她那只细腻滑嫩的手,柔声问道:“姊姊,你伤势已复原了吗?”
    李秋萍道:“兰妹乃不知给我们吃下什么药,我现在不但伤势痊愈,而且内力较昔日深厚一倍以上。”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李秋兰那三颗药丸,乃是盖代神医奇人——罗机真人所练制的几颗“易命丹”。
    当今天下江湖武林中人,以及南宫远之父——玉修罗南宫豪,千方百计开启罗机真人藏宝,主要的就是那九颗“易命丹”南宫远和李秋萍,各吃下一颗“易命丹”,他们本身功力已经增添了半甲子以上。
    (关于李秋兰如何得到奇高武学,以后自会交代清楚。)
    南宫远朗声说道:“秋萍,你功力已复,那我们就开始去落日谷。那三限殿主既然没依约来疗治你伤势,我们就改以落日之钥交换小翎回来。”
    李秋萍眼圈突然一红,道:“小翎这几日不知怎样了?我思念得很……”
    南宫远道:“落日谷,据说就在天剑潭的附近,不知姊姊知道落日谷之去路?”
    李秋萍听了南宫远之言,失望地一叹……
    蓦在此时——
    苍穹中突传起一声怪啸……
    南宫远听了啸声,脸色微变,说道:“那是猿兄的声音,我们快去看一下。”
    南宫远已经听出美丽神猿叫声的方向,她和李秋萍电驰而去,奔过几座峰谷,奇怪的是,却不见美丽神猿的影儿,也不再听到他的啸声。
    南宫远和李秋萍感到怀疑,马上停下身形,放眼掠扫了一下四周群峰,突然李秋萍咦声叫道:“远弟,你看那二座奇峰怎么那般高?”
    南宫远顺着李秋萍手指望去……
    只见群山之中,有二座耸云高峰屹立对峙,雄伟至极,二峰之顶各有一颗奇亮的星球,泛出耀人眼目寒光。
    南宫远心头一震,说道:“峰顶那二颗星球,大概不是星星吧!”
    李秋萍道:“远弟!我在九宫山天剑潭居住那么久,朝夕眺望周围群峰怎么没有看过这二座高峰。”
    南宫远突然心头一动,说道:“二峰各座东西,奇高齐天,长年聚云,使人难得发现……那么这是九宫山的东云峰西云峰之间……
    噢!她是……”
    甫宫远倏地惊声大叫起来,李秋萍满面迷茫,问道:“远弟,你叫什么?她是指谁?”
    南宫远这时脸色大变,心情像似激动异常,说道:“我想到了,我已经猜出她是谁?”
    李秋萍见他仍然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她知道南宫远这时一定想到什么重大事情,但看他满脸情愁之色,那么那人定是一位女的。
    原来南宫远陡然忆起东方莺珠向自己说过落日谷所在的话,使他一时间忆起那位死在自己无影掌下的东方莺珠。
    南宫远经过一阵沉思之后,轻然叹道:“秋萍!我在刚才陡然想起那位绿衣蒙面女人—
    —落日谷三阳殿主是那东方莺珠,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李秋萍听得睑色微变,道:“是啊!三阳殿主极酷似东方驾珠呀!她生前不是很喜欢绿衣吗?而她不是误被你伤,曾在无影掌劲之下……”
    南宫远凄凉叹道:“尘世间万物万事,皆是常出乎人意料之外,难道东方莺珠真得没死在我无影掌劲之下,如果是这样的话,小翎在她身侧,定然极端危险了。”
    李秋萍急问道:“为什么?”
    南宫远道:“东方莺珠生性怪僻,极端记仇,那日我误伤害她,那么她定会以为我是存心置她于死地……唉!
    那时她的遭遇,我极是同情,怜悯她,怎会对她下毒手呢………但愿苍天保佑,她不是东方莺珠………”
    蓦然一缕极端冷冰的声音,带着愤怒,激动说道:“你们的心肠未免太慈悲了,格格格……”
    她只说了这句话,便厉声长笑起来,她的笑声娇脆悦耳,但却有一股刺耳,凄凉的味道。
    南宫远和李秋萍,已经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去。
    寂静的狭谷盆地上,长身凝立着那位绿衣蒙面女,这次她没有施展出“万幻魔影”神功,所以她的身影令人看得那般真确。
    是那般的曼妙,绝美。
    这个美丽绝代的影子,不是曾经一段时候,使南宫远情绪不宁?
    绿衣蒙面女笑罢,她静静地站在他们三丈之外,那双美眸恬然地遥望着星斗出神,她像似在想什么?………
    其实,她现在的是有很多事情,待她这一念来决定。
    南宫远和李秋萍,一时间使她呆愕那儿……
    因为所怀疑的人就出现在眼前,但她真是东方莺珠?
    “东方姑娘,……你会是东方姑娘?”
    蒙面女被南宫远这一句叫声惊醒,她冷哼了一声,叱道:“你不要叫我东方姑娘,东方莺珠不是已经死在你无影掌下。你……你真是太心狠手辣了,我要为她复仇,我要杀尽天下间的男子,拆毁天下所有幸福美满家庭,使他们妻离子散。”
    李秋萍听得娇容大变,颤声道:“你……你不是答允过不杀害小翎,用落日之钥交换小翎吗?”
    南宫远听到绿衣蒙面女那种充满仇怨、狠毒的语言,心下也是暗惊,村道:“这样说来,她是存心破坏我们家庭了……”
    绿衣蒙面女冷声笑道:“我计划已经改变了,小翎我当然不会杀害他,但永远也不归还你们,李秋萍,你既然没死在落日掌毒之下,算你命大,可是我今日要你永远做寡妇。”
    南宫远剑眉微剔,星目含怒,冷声喝道:“你不是东方莺珠那么你是谁?我们夫妇跟你有什么仇恨?”
    “哼!我是谁?你和我有什么仇恨?!……”
    绿衣蒙面女冷冰的轻语之后,厉声一笑又接道:“你要知道?好!我告诉你,东方莺珠是我的妹妹,这样你就知道了吧!
    我为什么会向你们寻仇。”
    南宫远听了她的话,微然一笑,道:“很好!你说是东方莺珠的妹妹,那么想来你们姊妹大概自幼便离开吧!她死时谅你也不清楚,这样我可以告诉你关于东方莺珠的事情,唉……她真是一位可怜的女孩子……”
    绿衣蒙面女厉声叱道:“住口!你不要给我说下去了。”
    南宫远突然脸色一整,沉声说道:“这个戏也不用再演下去了,我知道你就是东方莺珠。
    东方姑娘!凭良心说,我南宫远对你虽无恩情可言,但也没仇啊!你今日之言,真是使我不解。
    唉!生活在这个尘世的人,有哪一位始终如意的。东方姑娘,你的遭遇,我很是同情,恨不得替你报仇雪耻……”
    绿衣蒙面女听了南宫远的话,娇躯微微颤抖着,这时她冷声喝止道:“你不要说了,我不要听你这种口是心非、惺惺作态的话。”
    李秋萍当然不知道东方莺珠被骷髅天尊掳去奸辱的事情,所以南宫远的话,使她感到一片迷惘。
    南宫远轻然叹道:“东方姑娘,你之重生,使我很是高兴,如果你仍然记着我一掌之仇,那么我会任随你的报复,可是,我那幼子,请你能够看着武林道义……”
    绿衣蒙面女冷笑一声,截住他的语音,说道:“看来你真认定我是东方莺珠了,哼哼!
    你要随我报复,那我就还你小翎。
    可恨呀!可恨!你未见爱子一面,便要丧生九泉,这不感到死不瞑目吗?”
    南宫远微微一笑,道:“我的意思,是请你先归还爱子,然后任随你划出道来。”
    绿衣蒙面女哼声道:“没有这么简单,你要小翎,就用你的命来换,现在我就取你的命。”
    语音一落,绿衣蒙面女倏地由三丈外直欲过来。
    李秋萍右腕撤出青龟剑,青光一闪,横剑而立娇声说道:“远弟,看她这样子简直是存心作弄我们,事情已经到这般地步,不必再和她客气了。”
    绿衣蒙面女格格一声娇笑,道:“李秋萍,你为何不说干脆一点。现在你是爱丈夫之命,胜过于小翎,哼哼!可是我偏要取南宫远之命,让你做个寡妇,看看你会不会替他守节一辈子。”
    李秋萍听她这番讽刺侮辱之语,气得黛眉上竖,粉脸铁青,轻叱一声,手中青龟剑已经劈将出去……
    绿衣蒙面女冷笑道:“你的功力不错,可借还没有阻挡我的能力。”
    她说着,左右双手,翻腕拍出,一股刚中带柔,绵绵不绝,带着一丝逼人生寒阴冷之气商袭过来。
    南宫远看出不妙,身躯猛然一转,挡住李秋萍左前侧,挥手击出一道罡气迅快抓着李秋萍衣袖,退出三四丈……
    她陡然收回已经击出的力道,纵身跃起三丈高,凌空下击。
    李秋萍娇叱一声,连人带剑化一道银虹飞起,迎向绿衣蒙面女扑击而下的身躯。
    这是剑术中最高驭剑之法,李秋萍早就会这种上乘剑术,今日她吃了李秋兰所赠那颗“易命丹”,内力更厚,这时运剑出击,剑气凌寒,射出一尺蒙蒙剑芒。
    绿衣蒙面女像似没想到李秋萍功力这般深厚,她娇射一腾,冉冉飞落地面上,不敢迎接。
    但是,她身躯落地面,冷笑一声,翻腕向李秋萍娇躯击出一掌。
    李秋萍身躯凌空,躲闪不易,而且她掌劲之快,真是令人惊骇,一下间,一股阴冷之气,已经逼到脚下。
    李秋萍闪避不及,只得运气要硬接一击,但她尚未提气分布要害,南宫远已经如飞龙盘空蹿了过来,击出一股柔劲,将李秋萍的身躯震飞出四文开外。
    南宫远一掌将李秋萍弹送出去后,翻身落地,只见绿衣蒙面女美目一露,冷声道:“以为武功绝高,那么就接我一掌试试!”她陡然击起那只带手套的右手,轻轻对南宫远一挥。
    当她五指一挥的刹那,李秋萍一眼看到她的手掌心闪出三轮红日,色彩鲜艳绝丽。
    “远弟!那是落日掌,不要硬接。”
    南宫远已知她功力之深厚,听得李秋萍的叫声,在间不容发的一刹那,他紫薇剑已经拔处。
    紫电若点若劈,射出数十道光芒……
    但听一声轻哼,南宫远手中剑光突敛,紫薇剑落地……
    接着,南宫远大喝一声,双掌连环劈出……
    原来南宫远支出剑气,封挡绿衣蒙面女落日掌劲时,绿衣蒙面女如鬼魅幽录般转到南宫远身侧,一掌劈落他手中紫薇剑。
    南宫远双掌出手,两股劲道,排山般直撞过去……
    绿衣蒙面女像似不敢硬接,纵身一跃,凌空而起,一阵狂飙,从她足下卷过,也就不过是分厘之差,没有击中。
    南宫远足尖一挑紫薇剑,左手抓剑,只见寒光流动,疾刺空中的绿衣蒙面女,“玄机”、“当门”、“将台”、三大要穴。
    南宫远这一招剑术着实太快了,绿衣蒙面女梦想不到他会捡起地下落剑,又有这般快攻击。
    但是绿衣蒙面女的武功,真是令人寻思,她竟然假借南宫远剑风之力,施出“凌空虚渡”绝学,人落地,已到十几丈外。
    接连几个纵跃,她竟然一声不响消失在月光中。
    南宫远手握紫薇剑,满面凄凉,悲怆之色。
    李秋萍疾奔过来,问道:“你已经伤了她?”
    南宫远摇头叹道:“没有,但是我却中了她暗器,秋萍,你看看我背上是中了什么暗器?”原来在南定远落剑的同时,他感到自己后背一阵轻麻,像似被两件东击着,因为两人这几招交手,快得如同奔雷电闪,所以,李秋萍仍然看不出南宫远背后中了人家的暗器。
    这时闻听心头大骇,放眼向南宫远背后看去。
    只见南宫运后背,一双肺叶穴上,分贴着二枚铜钱。李秋萍一怔,伸手轻轻取下,二枚铜钱应手而落。
    “秋萍,那是什么东西?”
    李秋萍目见二枚铜钱,竟没有嵌入南宫远肉内,她想可能南宫远及时运出罡气,坚若钢铁,所以这二枚铜铁没有伤他份毫。
    “远弟,没有关系,不过是二枚铜钱而已。”
    李秋萍说着,将两枚铜钱拿给南宫远过目。
    南宫远接了铜钱一看,只见正面一轮落日图样,反面浮出四个字:“三阳殿主”。南宫远呆呆看着二枚铜钱出神……
    李秋萍见南宫远出神之态,娇声道:“这二枚铜钱是什么?”
    南宫远摇头叹道:“这个就怪了,她为什么留给这二枚铜钱?”
    李秋萍一怔道:“难道她是善意留下了这二枚铜钱的吗?”
    南宫远点头说道:“她好像没在伤害我之心,否则以她之功力,这二枚铜钱也足可使我重创当场。”
    李秋萍听得一呆,这般说来,绿衣蒙面女只是将二枚铜钱贴在南宫远后背要害而已,并没有伤人之心了。
    那么她留下这二枚铜钱做什么?
    “噢!难道这是入谷铜钱信物?”
    南宫远说着,突然一眼望到那二株奇峰,这一望南宫远心头吓了一大跳,喝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不知何时十余丈上,形同僵尸般挺立着七条奇高瘦长人影,一字排列静静站在那里。
    最右边一位怪汉轻咳了一声,阴恻恻说道:“你们有入谷铜钱吗?”
    南宫远和李秋萍,转头乍见七位如同僵尸的怪人,疑是山魅鬼魂,这时听对方出声,胆气一壮,两人缓步走了过去,南宫远左手扬着那二枚铜钱,问道:“入谷铜钱,敢就是这个?”
    那位怪汉点头道:“不错,那你们就随我们进去落日谷。”
    那怪汉说完,已经转过身走去,其余六人也同时转身有如连齐一体,没有丝毫偏差。
    南宫远看得眉头一皱,他要出声相问,但七位怪人已经一字排列向前走去……
    极是离奇诡怪,这六人走路竟然也是一致,抬脚举步,皆是同时,蓦然李秋萍伸手轻轻拉了南宫远一下,低声说道:“你看他们身体好像有些奇怪。”
    南宫远闻言凝神看去,这一看,他心头吓了一跳!
    这七个怪人走路竟然脚不弯,腿不曲,真有如传说中的僵尸走路,可是他们的步法,奇快已极,眨眼间,已经出去七八丈远。
    南宫远和李秋萍尾随在他们之后,问道:“秋萍,我们当真要去落日谷?”
    李秋萍道:“小翎被三阳殿主困禁在谷中,难道我们不去救他?”
    南宫远沉声说道:“当然我们要抱回小翎,不过,我只是感到落日谷之行,定然极是凶险,兰妹叫我们勿去落日谷,大概有其主要原因,若我推忖不错,三阳殿主好像就是存心要引诱我们去落日谷。”
    李秋萍轻声说道:“远弟,不知怎样,有你在我身侧,任是什么凶险的地方,我倒都不觉得害怕了。”
    南宫远微然望了李秋萍一眼,笑道:“姊姊,那么我们就到落日谷见识一番,看这充满神秘诡奇的落日谷,是怎样一回事。”
    说定,二人加快脚步迫近了七位怪人四丈……
    蓦然南宫远轻咦了一声,说道:“你看!他们七人腰间好像……”
    南宫远语音未落,那右边的怪汉,已经接声说道……
    “我们兄弟连续同心,每人腰间各用龙骨接连着,无论什么行动都是七人一起。”
    李秋萍和南宫远听了这话,真被惊得目瞪口呆,天下间怪人之多,但可没有像今日所见七人之怪了。
    南宫远心想:“七人连续在一起,到底如何生活着!”他不禁动了好奇之心问道:“你们吃饭,睡觉……等等都在一起吗?”
    最尾一个怪汉,冷冷笑道:“上毛坑,玩女人……都是七人一道,不然叫什么七人一条心。”
    李秋萍听得脸孔一红,“呸!”吐出一口痰水。
    那七位怪人竟然齐声桀桀怪笑起来。
    李秋萍叱声骂道:“你们笑什么?等下我叫你们七人同时归天。”
    她语音一落走在前面的七位怪人,突然各自旋身面对二人。
    南宫远李秋萍看他们转身过来,其速度之奇快心头一惊,不禁双双退了三步……
    这时七位怪人,十四道如同鬼磷般的眼睛,怒目逼视着李秋萍。
    显然李秋萍那句话,触怒了这七位怪人。
    南宫远看了七人眸光,也暗自运气准备,怕他们猝然发难。
    七怪看了一会,最右那人阴阴森森说道:“若非看在三阳殿主面上,我们连心七兄弟,就要将你活生生撕碎砸烂。”
    说完,七人一转身又向前走去。
    南宫远沉声问道:“这是向何处去?”
    第二个怪人冷哼一声道:“你只管跟我们走,不用多问。”
    南宫远眉头一皱,道:“如果像你们这般走路法,要走到落日谷,可能已经明日中午时分了。”
    第三位怪人转首对第四人问道:“他是不是嫌我们走得太慢,好!大家施展七流星身法!”
    语音落口,六位怪人身形倏地一字排列,如同飞箭疾也似地射出去。人影闪动,已到九丈之外。
    南宫远李秋萍看到他们这种诡绝天下的轻功,心中骇然。
    南宫远不禁叹道:“只单眼看这连心七怪的轻功,已足推忖落日谷奇人异士之多,武学之诡秘,功夫之绝高了。”
    李秋萍心中也是暗暗忖道:“看来落日谷能够震慑整个江湖武林数百年之久,这个地方大概不是等闲之处……”
    连心七怪身形如电,翻山越岭,如踏平地。
    不过是半个时辰工夫,只见来到一处死谷,但连心七怪仍然向谷内飞驰着,直待去路被一道削天绝壁挡住,他们才停下了脚步。
    他们回头看到南宫远,李秋萍不快不慢并肩凝立身后,不禁心下暗惊,要知南宫远二人施展飘香浮影轻功,紧随他们身影之后,有如附骨魔影,无声无息,所以连心七怪根本不知二人总是离自己等身后数尺之远。
    夜色沉沉,山风呼啸。
    南宫远抬头望了这道后天绝壁,以及后面山势拱围围成的死谷一眼,皱眉出声问道:
    “落日谷到了吗?”
    连心七怪伸手指着这道不知多少高的峭壁,说道:“落日之谷,便在里面。”
    南宫远闻言心下暗惊,忖道:“落日谷在里面,难道要翻过这道千丈仞壁?为何现在没见了那二座对峙的奇峰……”
    “入谷铜钱,给我拿过来。”
    最头那怪汉阴声叫着。
    李秋萍娇声问道:“你们要入谷铜钱干什么?”
    “嘿嘿……没有入谷铜钱,你们何以开启落日之门?”
    李秋萍听得一呆,问道:“什么?这道光滑如镜的插天峭壁,是落日谷之门户?”
    “废话少说,快将入谷铜钱拿过来。”
    第六位怪人性格似最暴躁,他哑声怒吼着。
    第一位怪汉,却阴侧侧地笑道:“落日之谷,是天下最神秘的地方,武林中人个个知道落日谷之名,但有谁能够亲自目睹落日谷奇景。”
    他语音刚落突然一阵呵呵轻笑之声,传了过来接道:“落日谷的确是人问奥秘所在,谅你们连心七怪也没有目睹过落日谷全部机密奇景。”
    连心七怪听了声音,个个眸中暴出鬼火,喝声道:“是谁?
    胆敢擅闭落日谷禁地?”
    “哈哈哈哈,哈哈……天下无敌,武林至尊,江湖袅雄,人间救星,铁笛怪侠,骷髅天尊。这些名字,你们猜我是谁?”
    南宫远和李秋萍听了这声音,已知是古啸苍。
    连心七怪听了这些名字,像似被捣得头晕目眩,呆呆在那里想了片刻,第一位怪汉方阴声笑道:“你在哪里?一共有多少人?”
    他这一问,令南宫远李秋萍心中各自一震,原来他们二人这时也不知古啸苍藏身何处?
    因为那每一句语音,像似各变动一个地方,令人无法确知他在何处发声。这种奇妙传声法,真是武林少有。
    “我就在你们身侧,难道不知道?”
    南宫远闻声望去!
    骷髅天尊古啸苍,不就站在七怪后面,接近峭壁下的暗影处?
    连心七怪身形晃动,有如一条线,笔直向骷髅天尊扫了过去,速度快得惊人已极。
    一声震荡苍穹的长笔扬起……
    骷髅天尊身子已经凌空飞起,翻落在南宫远,李秋萍之前,抱拳轻笑道:“南宫少侠,别来无恙,贵夫人玉体已愈,真是庆贺。”
    连心七怪一下没击中古啸苍,他们旋身过来,后面六人举掌各按在前面一个背心,最前那位怪汉右掌一扬,一股劲风挟着阴寒之气,猛向古啸苍背后击到。
    突闻几声冷笑响起……
    暗影中闪出八条人影,八掌并举,劲风若若,横里击来。
    几股潜力一接,立时卷起一阵旋风。
    但听七声怪叫连心七怪被那八人震得身躯直飞而起,“叭哒”……一声,七人同时撞石壁之上。
    南宫远轻声一笑,道:“想不到仇人都聚首,落日谷当真要变为我南宫远雪耻复仇之地。”
    骷髅天尊古啸苍,笑道:“你放心,纵然当今天下江湖武林所拥有的精华,都已经聚集此地,但进了落日谷能够生还者,大概只会剩下寥寥无几。”
    他这一番话,含意极深,听得令南宫远愈加感到落日谷之凶险。
    连心七怪被古墓鬼磷等八人一击之后,他们笔直地挺立在壁下,像似在运动聚气,欲作惊天动地的一击。
    骷髅天尊古啸苍转首,望了七怪一眼,道:“那七人是三阳殿主坐下护法,七人练有一种诡秘的隐毒功夫,现在他们大概要运功出手,南宫少侠,你和我趁他们尚未发功之前,联手除去了这七人。”
    南宫远心想:“这七人对待自己不错,又和我无仇无怨,怎能下手除去他们……”南宫远一念未完。……
    突听一阵排天动地似的狂笑声传了过来。
    一条绝快人影,由空中射下,扑向那连心七怪。
    连心七怪见来人扑下,十四条手臂齐扬,击出十四道丝烟似的掌气,直对来人喷去—…
    ·
    但是来人的武功,像似不怕那种毒气,他穿身直入……
    一声声闷哼传出,连心七怪已经软瘫地上。
    南宫远看见来人指出七道掌力,一一击毙连心七怪,心头大骇,当今武林中怎么有这般绝高霸道的掌劲。
    来人击毙七怪,又将落地的身子,陡然回旋了三匝,将身落在南宫远等人前面一丈之远。
    大家看清了他的脸容,乃是一位满面短须,六尺高下,黑面紫气,恍似三国的张飞造型,威风凛凛的人。
    南宫远见了他,好像是曾目睹过,但却记不起来。
    古啸苍呵呵一笑,道:“郁兄,真是守约之人,果然大驾准时光临,兄弟这里先拜谢郁兄之见面礼。”
    南宫远听得心头一骇,那么他就是二日前和自己动手过招的混天世外魔王郁年日,想不到此魔也被古啸苍请来参入落日谷之战。
    混天世外魔王郁年日,那双精光如电的眼睛,望了南宫远一眼,问道:“听说你是南宫豪之子是吗?”
    南宫远冷冷一笑,道:“不错,你大概也知道我要寻你报杀父之仇吧!”
    混天世外魔王郁年日仰脸一声长笑,声如龙吟,响彻云霄,只震得万山回鸣。南宫远心头一惊,暗道:“此老内功如此精深,倒是不可轻敌。”
    混天世外魔王郁年日笑声一落,冷冷答道:“好极,老夫若是死在你手下,倒也无恨。”
    突然谷口那边缓缓走来一群人影,当先一人正是云中一鹤,后来的是震山民夫妇等人。
    古啸苍呵呵轻笑,道:“云兄,你在哪里带了这群人?”
    原来云中一鹤所带来的那些人,皆是当今武林各门各派,黑白二道的草莽群雄,他们齐拥戴云中一鹤为首,组成了一支人数众多的生力军。
    南宫远仔细掠扫了一下,云中一鹤所带来的六十多人一眼,他心想看这些人中有无苍道盟人,但他失望得得,一个他也不认识。
    云中一鹤走到南宫远身前,抱拳说道:“南宫少侠,咱们之约已经于此生效,眼下群豪已经到达这落日谷门外,兹因为人数众多,咱们该有一位号令之人,老夫生想推选南宫少侠为领导,号令众人。”
    此语一出,群豪议论纷纷,但骷髅天尊古啸苍,却首先赞成说道:“不错,不错,老朽也推重南宫少侠当今日天下武林义师进军落日谷之领袖,如有不服者,请站出来接老朽一掌。”
    古啸苍这种猖狂跋扈之言,令那些武林草莽英豪不服,有的要挺身出来,但被旁人拉住,低声说道:“那人是骷骷天尊,武林魔王你们敢持取虎须?”
    要知江湖武林中,骷髅天尊之名太响亮,那些人听了这话,都蓦然色变,心寒胆战,退后三步。
    南宫远做梦出没想到三中一鹤会推自己当龙首,他敏感地意识到,这是一件什么阴谋。
    李秋萍心中则不同想法,她见自己丈夫被推为眼下群豪之龙头,那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情,要知当今聚首此地的人,哪一位不是名震一方,亮誉武林盛名的魔头巨擘,纵然这些大部份是南宫远之仇敌,但当落日谷一灭之后,丈夫要报私仇,总会有不少的人支持。
    正当南宫远欲出口说话的时候,一响震天佛号轻传过来,说道:“落日谷,是人间圣地,天下间数百年来,无人擅敢进入,老衲劝你们众人打消入侵落日谷之举,否则你们难逃惨死劫运。”
    -------------------------------------
    xmwjw扫描,怜莲OCR,独家连载

举报

第二十五章落日奇谷
    群豪闻声,转头向发声处看去。
    只见连心七怪的尸体之侧,凝立着一位胡须俱白,手持落日骷髅旗的老僧,他不是别人,正是天罗神僧。
    天罗神僧由哪个地方钻出来,场中天下众武林高手,没有一位知道,一时间令众人呆呆怔在那里。
    云中一鹤冷笑一声,喝问道:“你是谁?难道凭你这几句话,就能够阻挡武林义师,打消毁灭落日之念吗?”
    天罗神僧低暄一声佛号,道:“阁下大概就是人称云中一鹤,云施主是吧?老袖少林天罗僧,也是落日三使的西阳使者……”
    天罗神僧此话一出,众武林高手一阵哗然。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堂堂少林派有神僧之誉的天罗神僧,也加人了落日谷之中,并担任落日三使职务。
    云中一鹤望了站在骷髅天尊之侧的少林骷髅凶手使者一眼,说道:“少林派真是人才众众,可惜却是一些为人驱使的使者。”
    天罗神僧突然沉声说道:“浪子回头金不换,若是执迷不悟,这场弥天浩劫,将使整个天下武林永远衰弱不振……”
    他这句话,像似含蕴着无穷玄机,严重后果。
    南宫远自从听了李秋兰的警告,他已经对落日谷存了一丝戒心,这时听天罗神僧如此说,不禁皱眉问道:“天罗神老前辈,你的忠告,令我有些不明了,为何我们进入落日谷,将使天下江湖武林,从此衰弱?”
    天罗神僧道:“因你们将会全部丧生落日谷,眼下众人虽不是全天下千万武林同道,但可说是全武林的精华在此,一旦你们死去,江湖武林将从此后继无人。”
    南宫远沉容问道:“落日谷当真有毁灭我等之能力?”
    天罗神僧答道:“不错,数十余年来,已经有人专门制造埋葬天下众武林高手的坟墓。”
    这句话,听得更令南宫远不懂,他又问道:“恕晚辈愚笨,难解神僧话意,请前辈能够说明了一点。”
    天罗神僧突然凄声轻叹,道:“老衲言至于此,南宫少侠你听我的话回去就是。”
    骷髅天尊突然呵呵一阵轻笑,道:“天罗神僧兄,久违了,不知落日谷自从南宫豪死了之后,什么人接掌落日谷之任?”
    天罗神僧那双有神的眸子,掠扫了骷髅天尊一眼,道:“你已经三入落日谷,谅已知落日谷之凶险,难道你还敢擅闯落日谷?”
    骷髅天尊笑道:“人类是最好奇的,愈是神秘离奇的地方,那么他愈喜欢去,愈是无法知道的事情,那么愈想要知道。
    我并非圣贤,当然我今日要第四次进入落日谷,探其奥秘,纵然真的丧生落日谷中,死亦何憾?要知人生有如白驹过隙,转眼就是白骨一堆,像老朽这般就木之年,‘死’……一字,有何足惧?”
    他这番话,说得豪气干云,悲壮激昂,场中群豪听得不禁心胸热血沸腾,豪兴大动。由众人的脸色看来,他们都是决定一入落日谷。
    天罗神僧看到这种情形,喃喃自语道:“难道这已是注定的劫数?任何人都无法挽回了?……”
    突然一声呵呵长笑,冲震云霄。
    那位混天世外魔王郁年日,猝然发作,他双掌一错,猛向天罗神僧劈去。
    天罗神僧是何等人物,岂会遭郁年日击中,混天世外魔王掌刚一劈出,他已同时出手退击。
    天罗神僧手中的落日骷髅旗,横抡一扫,迎打双臂,旗带劲风,力道逼人。
    混天世外魔王心头一震,挫腰收势,疾退八尺,他想不到对方迎击之势,竟是那等迅速,几乎叫那一旗扫中。
    天罗神僧一旗逼退郁年日,左手立掌于胸,问道:“阁下敢是人称混天世外魔王郁老前辈?”
    郁年日闻言阴恻恻地笑,没答他半句问话,猛地欺身直进,双掌连环劈出,疾劲掌风,直涌过去。
    天罗神僧见他出手力道,迅猛无俦,落日骷髅旗一招,“赶山填海”迎向郁年日劈扫过去。
    郁年日见天罗神僧旗势奇猛,倒也不敢用内掌硬接,他身躯突然一转,闪开了天罗增一旗劈打,左掌直推,右掌横击,一攻之势,两招齐出。
    天罗神僧脸色一沉,疾退二步,铁旗横抡“力扫五岳”。
    一股劲风,随旗卷出。
    但是,郁年日不退反进,一顿足由中宫直抢而入,身法奇快无伦,左掌横劈出一股潜力,把天罗神僧旗势逼住,右手二招,“五丁劈石”,直击顶门。
    天罗神僧吃了一惊,一跃退开,接着一个虎扑而上,展开二十四式伏龙旗,全力抢攻,刹那间——
    旗影如山,风雷并发。
    天罗神僧的武功,原本就走刚猛的路子,这伏龙旗法又是外家功夫中至高绝学,讲求刚猛劲力克敌。
    这一施展开来,真是石破天惊,加之混天世外魔王掌力沉雄,独步天下,他们这一展开生死搏斗,劲力波及七丈远,那些武功稍差者都退出七丈之外,南宫远,李秋萍等在四丈外,亦感劲风凌厉惊人。
    这是一场武林中罕见的凶狠搏斗,二位空前绝后高手,愈打愈勇,一时间,难判断胜负。
    激斗中,但闻一缕娇脆的声音喝道:“西阳使者接令退开。”
    天罗神僧听到这声充满威严肃煞之喝声,立刻收旗退出三丈开外。
    大家抬头齐目望去,只见绝壁暗影处,缓缓走出三个蒙面人来,居中是那位绿衣蒙面女,左边是那灰衣道袍东阳使,右边是中阳使唐心如了。
    东阳使,中阳使,他们一眼看到南宫远,李秋萍,两人心中像似各自怔了一怔,宁足而立。
    绿衣蒙面女缓缓对着郁年日走了过来。
    她那双清澈的眸子,微然掠扫了地面上连心七怪尸体一眼冷冷问道:“这七人是死在你手中的吗?……”话到这儿,声音突转严厉,接道:“你能一下伤害他们七人,足见是有来头的人,你是谁?”
    郁年日傲然一笑,道:“我是谁?你不配问。”
    绿衣蒙面女冷笑一声,陡然一掌劈去。
    原来她真是狡滑得很,竟然借这问话间,已暗中凝集了功力,这一掌劈出,实是她功力所聚。
    她的掌劲去势极快,而且无声无息。
    郁年日纵是天下一代魔头,但他也闪避不及,只得运集真气,左手拍出一掌,准备拼受震伤,接他一击。
    哪知一掌劈出,竟是毫无阻力,心中甚感奇怪,不自觉把打出的劲道收回。
    只感一阵阴寒之气,随着攻回力道,浸入体内,不由大吃一惊,急忙运气护住内腑,自闭要穴,把浸入体内寒气逼住。
    绿衣蒙面女森森一阵冷笑,道:“郁年日,你已被我落日寒阴掌所伤,纵有精纯内功,也难熬过七日,你若要性命就随我去。”
    混天世外魔王郁年日,这一怒非同小可,一声震可欲聋大吼,右掌一扬劈山,一股劲风猛向绿衣蒙面女击去!
    绿衣蒙面女冷笑一声,转身一掠数丈避开此击。
    天罗神僧铁旗,劲风若若,击出一道狂飙,唐心如和那东阳使也各运内力打出掌劲,迎向郁年日撞去。
    几股潜力一接,立时卷起一阵旋风。
    郁年日掌劲多么雄厚,亦难挡落日三使合击,他被震得后退了三四步。
    南宫远见绿衣蒙面女要走,喝声道:“三阳殿主慢走!”
    他翻腕拔出紫薇剑,连人带剑化成一道紫虹冲去!
    一阵冷笑,暴喝,东阳使和唐心如腾空拦截过来。
    唐心如运劲劈出一掌,直击后背,东阳使却施用一招,“飞鹰搏兔”,凌空扑下,这二人皆是南宫远血仇大敌,出手自是毫不留情。
    南宫远冷哼一声,疾向右侧一跃,先避开唐心如掌力,翻身挥剑,一招“海市蜃楼”剑化一片护身光幕,挡住了东阳使得扑击。
    唐心如阴笑一声,双掌连环击出!
    南宫远目的是想阻挡绿衣蒙面女,问她关于自己爱子小翎事情,所以唐心如掌势劈出,他人已纵身跃到绿衣蒙面女身后朗声问道:“姑娘,我的爱儿,你什么时候……”
    他语音未完,东阳使已经首先扑到身后,左掌“神龙探爪”
    兜头抓下,右掌,“判官翻簿”迳扣右腕。
    “东阳使,中阳使退去,不要难为他。”
    绿衣蒙面女喝声中,南宫远手中长剑,洒出一片紫芒逼退东阳使,身移数尺,这时绿衣蒙面女冷冷说道:“落日三使将他们引进落日谷。”
    天罗神僧沉声说道:“殿主,这些人也有………”
    绿衣蒙面女不容他说下去,冷笑道:“西阳使者,你敢不遵从谷主之命?”
    天罗神僧闻言睑色骤变,叹声道:“但愿我佛慈悲,能够挽救这些生命。”
    绿衣蒙面女转首对南宫远说道:“你要见你爱子小翎,就跟我来。”
    李秋萍这时已经欺到南宫远肩侧,闻言娇声说道:“只要你将小翎归还我们夫妇,绝对就此走开,不跟你们落日谷中人为难。”
    绿衣蒙面女冷笑~声,道:“你们见着了小翎,若我不放你们走,纵是插翅也休想飞出落日谷一步。”
    她说着话已经首先向那绝壁暗影行去,南宫远数次看见天罗神憎,绿衣蒙面女等人由那地方出现得无声无息,心中已暗忖:“这绝壁定然有着机关门户,否则他们怎么都现得有如鬼魅幽灵。”
    这时南宫远,李秋萍并肩离绿衣蒙面女三尺之后走着,落日三使则离南宫远和李秋萍数丈之遥,群家则紧跟在三使之后。
    绿衣蒙面女突然回头向南宫远说道:“入谷铜钱拿来给我。”南宫远怔了一怔,方将那两枚铜钱交给她。
    绿衣蒙面女取了铜钱,转身向绝壁上一道如同裂缝空隙闪入说道:“你们要见小翎就紧跟着我,落日谷机关重重,岔道差错,稍一走错便进入死道。”
    李秋萍见她门入裂缝,本是迟疑地微拉了南宫远一下,但听了她的话,立刻首先闪进,右手却紧拉着南宫远衣衫。
    大自然奥秘,真是令人梦中难以想像得到。
    由这个二尺宽,如同山壁裂缝进入,竟然别有洞天,当南宫远和李秋萍在这漆黑不见五指,狭小可怜的洞道连续转了三个弯,面前却现出一片金黄色光亮,洞道也变得很是宽阔明朗。
    绿衣蒙面女手指着洞道那边出口,说道:“出了这条洞道,便是落日谷地界,当你们看了落日谷面貌,便知落日谷如何传播江湖武林,视之为神秘地方。”
    南宫远和李秋萍,这时听她说话声音,已经不似先前那般冷峻冰寒,南宫远不禁轻声叹道:“东方姑娘,我有一句话问你。”
    绿衣蒙面女恍似未听到南宫远语音,举步向出口走去!
    南宫远和李秋萍对望了一眼,只得默默向前走去!
    蓦然后面传来一阵吆喝之声,显然落日三使合群豪发生了冲突。
    只听骷髅天尊古啸苍的呵呵笑声,叫道:“南宫少侠,你可暂等众人一下,或者中了他们奸计,孤掌难鸣。”
    突听天罗神僧一声深沉的佛号,说道:“你们如有打消进入落日谷之念者,现在回头还嫌不迟。”
    南宫远和李秋萍,听到这一阵语音,不自禁停步转身望去!
    这时前面传来绿衣蒙面女冷冰冰的声音道:“你们如果和古啸苍等会合一起,今生今世,休想再见小翎了。”
    南宫远突然加紧脚步,走到绿衣蒙面女面前,说道:“东方姑娘,你要找古啸苍报仇,我当然不阻止于你,但是,你当真诚心诚意,带我们去见小翎吗?”
    绿衣蒙面女冷声哼道:“那么你认为我有什么图谋?”
    这时三人已经出了洞口。
    这是一个神秘离奇之谷。
    但它的造型就真的这般神奇,令人永远无法深得其中之秘。
    南宫远和李秋萍,二人眼中呆直了,因为这个如同幻梦境界的落日谷景物,吸引住了二人的眼光。
    落日谷……
    是一个南北两面插天绝壁,东西奇峰所形成的奇谷。
    但在这周围七八里的谷地中,却有着异于其他山谷之景物,谷中有石,草木。可是谷中之石,并非嗟峨怪石,而是一株株数十丈高的插天石旬,几乎布满了整个谷地。
    在那些如同龙腾虎跃的石旬林中,隐隐现出如同魔宫幻形屋宇,更使人惊异的,就是谷的中央,像似有一轮红日,其实这是一口火潭,但火潭喷出红日色的火焰,发出奇异的霞光,照彻了谷中每一个角落,到处一片金黄。
    “唉!落日谷三字,大概就因此而得名了。”
    南宫远慨然叹语着。
    绿衣蒙面女回头望了南宫远一眼,说道:“落日谷神秘,是人世间永远无法知道的。谷中那边幻影似的宫殿屋宇,便是落日谷的神秘,但天下任何人也无法到那宫殿最后的神秘处。”
    南宫远突然心头一动问道:“东方姑娘,那宫殿屋宇就是‘九重天关’所在地吗?”
    绿衣蒙面女点头道:“不错,‘九重天关’守护着天下最厉害的高手,纵然聚齐了江湖群雄也难破去‘九重天关’”。
    李秋萍问道:“小翎是在‘九重夭关’之中?你是不是要带我们去那里?”
    东方莺珠冷声一笑,道:“‘九重天关’就是我也没有进去过,小翎便住在我的三阳殿中。”
    南宫远和李秋萍,听得不禁眉头一皱,他本来认为她就是东方莺珠,这样说来她不是东方莺珠了。
    原来南宫远以为她是东方莺珠,得了落日谷“九重天关”
    高人传授,所以武功进境如斯,但她且说没进过“九重天关”武功当然不是落日谷之技,那么是谁?
    南宫远叹声问道:“这样说来,姑娘不是落日谷中人吧!”
    绿衣蒙面女冷冷道:“我是落日谷的三阳殿主,怎么不是落日谷的人。”
    这一下南宫远更是迷糊了,突然李秋萍娇声说道:“姑娘,你不是说过,你是刚接替落日谷三阳殿主?”
    绿衣蒙面女突然发出一声格格娇笑,道:“是的,我是刚接替三阳殿主。我知道你们现在有许多疑问,等待到了三阳殿,我才向你们说清楚。………”
    原来现在那个洞道中,传出阵阵呼喝,打斗声……
    显然落日三使和群豪发生了争斗,三使凭借地势斗群豪。
    但现在却被群雄冲破防线,只听一声狂笑声,由洞道中电奔而来。
    绿衣蒙面女急道:“李秋萍,您快拉住我的手,这些石笋仍是奇门鬼布阵式,一步走错,立刻陷入绝地。………”
    说着,绿衣蒙面女左手一伸,已经握住了李秋萍右手,娇躯一晃,闪进第一道石笋之中。
    南宫远知道奔来的人,是那混天世外魔王郁年日,他听了绿衣蒙面女的话,突感郁年日发出一股劲风,从背后击来,他无暇思索,右手轻拉着李秋萍衣衫,迅快地随后转入石笋中。
    轰的一声暴响……
    郁年日那股凌厉劲道,击中了石笋,发出一声暴响。
    绿衣蒙面女拉着李秋萍的手,身若行云流水,迅快向石笋林中穿走。
    南宫远仔细地望着绿衣蒙面女挪移步法,不禁心中大骇,原来她步法诡异怪诞至极,生合玄机,有如布罡踏斗。
    大约走了二里之长路途时间,陡然面前景色一变,有如换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是一处丘岭,四周青翠欲滴,繁花似锦,实是个生平极为罕见的美景胜地,彩带似的虹光,只见路旁仙鹤起舞,白鹿嬉戏,松鼠小兔,尽是见人不惊。
    南宫远一怔,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绿衣蒙面女这时已经停下了身形,淡淡答道:“落日谷中的落日岭。”
    南宫远和李秋萍,目见这个地方,真疑已不是置身落日谷了,李秋萍娇声笑道:“落日谷中,竟然有这样一处美丽仙境,无怪小翎玩得高兴不想回去了。”
    绿衣蒙面女冷冷哼了一声吵道:“小翎,虽然很高兴这个地方,但他总是吵着找你。”
    李秋萍听得眼泪差点掉落下来。
    南宫远叹道:“姑娘,你大概可以带我们去见小翎了。”
    绿衣蒙面女即说道:“当然可以,不过,你若不答应我一件事,那么你们就永远不能离开落日谷一步。”
    南宫远听得眉头深深皱起,说道:“姑娘,你要我答应什么事,只要我力能所及,定会答应你。”
    绿衣蒙面女道:“这件事容你们父子见了面后,再说不迟,反正我也不怕你们逃离落日谷,要知那些石笋,乃是一种九宫颠倒迷魂阵式,天下间没有几人能够懂得这种阵图奥妙。”
    她这番话,像似警告,又像似说明。
    三人一面说话,一面行过落日岭。
    只见落日岭下,是一处绿草如茵,长满鲜艳芬芳花树的平地,就在那块平地上,建筑着一座巍峨高楼院子。
    绿衣蒙面女手指着那座楼院,说道:“昔日这座楼院,是玉修罗南宫豪夫妇所在……”
    南宫远听得胸中热血一阵浮动,他想起父母当今已然作古……而这座楼依旧耸立,不禁黯然凄伤。
    绿衣蒙面女继续说道:“这座楼院是你父母所建,但在数十年来,楼院主人却更换了多次,当今我便是承继你父母的楼院主人。”
    说着话,三人已经走入楼院围墙,但见楼院内没有半点灯火,阴森死寂,像似没有住着半个人影。
    南宫远心中感到怀疑,他正要出口相询,但绿农蒙面女已经如电也似地飞进楼院大厅。
    陡然里面灯光一亮,绿衣蒙面女已燃起厅内烛火。
    南宫远和李秋萍,双双跃进大厅,只见厅中布置有如皇宫宫殿,堂皇华丽,山水名画,古董玉玩,应有尽有。但却没有半个人影。
    绿衣蒙面女回头对南宫远说道:“你们暂在这里坐待片刻……”
    语音未完,她已经迅快地扑入内院。
    由她这种神色紧张这之态看来,好像这楼院内已有什么骤变似的?
    南宫远和李秋萍虽然感到有异,但二人也只得暂坐厅中锦墩之上。
    大约一盏热茶工夫……
    内院闪出绿衣蒙面女。
    她像似有气无力地走到二人面前,她眸中竟炙呆呆望着南宫远和李秋萍一语不发。
    这种情形,使二人心头一震,李秋萍首先问道:“我的小翎呢?他……”
    绿衣蒙面女没有答话,她缓缓伸出玉手,将一层一层绿妙慢慢地揭开来。
    南宫远见她这种举动神态一时间也是呆愕住了。
    “丝!”的一声……
    她最后一层绿纱揭开了……
    一张风姿绰约,天香国色,羞花闭月,绝世娇丽的脸容,呈现在南宫远和李秋萍的眼前。
    她!不是东方莺珠是谁?
    一声极尽怆凉的叹息,由她的樱唇中吐了出来。
    她若似梦呓般的喃喃轻道:“我知道那魔头恶贼,要利用我爱恨心理,促使我去仇恨世人……虽然我明知如此,可是我如何能够去控制自己心胸中的爱恨,三年来,我一直生存在仇恨报复中……
    但……但自从小翎和我数日相处……”
    南宫远感慨说道:“东方小姐,你……你终是还活在人间,我……我太高兴了。”
    东方莺珠眼珠一转,道:“你真的高兴?”
    “李秋萍,我要和你丈夫个别谈一谈,不知你能够让避一下?”
    李秋萍沉吟了一会,说道:“小翎?我也要去跟他谈一会。”
    东方莺珠叹道:“李家姊姊,你不要疑心我,这个三阳殿已经发生了骤变,我的手下全部遭人诛灭。我所要谈的,也是有关小翎的事情……”
    南宫远听得大惊,道:“怎么?这里已经发生凶杀?”
    东方莺珠道:“你们不信,请随我入内看看!”
    东方莺珠说着,转身向内院走去。
    南宫远和李秋萍随她身后,缓步穿过大厅,厅外一曲回廊,朱栏画栋,建筑得极其精致,回廓外,庭院深沉,一条白石砌成的小径,婉挺着通向庭院深处。
    突地,南宫远已经看到一条小径两侧,躺着两个虬须大汉尸身,头顶上鲜血模糊,血洒满花草。
    又走十几步,只见一处草地上东倒西歪,躺着七八具尸体,有老有少,断肢残躯,萎顿于地。
    南宫远和李秋萍,随东方莺珠愈是深入,愈觉心寒,到处只见尸体血液,而且愈来愈多。
    走过这片庭园,竟有六七十具尸首。
    进入内院,一股血腥之味,冲鼻而入,只见尸体横陈不下三四十人。
    “这些死者,竟都是妇人女子。”
    李秋萍颤声问道:“小翎呢?他……他是否也遭了意外?”
    南宫远这时也担心起来,他双眸注在东方莺珠脸上。
    东方莺珠脸上也是一片凄怆,答道:“小翎失踪了,照顾他的婢女也没见尸首。”
    李秋萍道:“你要和远弟谈话,那我暂时离开一下。”
    原来李秋萍要借这机会,再仔细地搜视里面所有的尸体,因她怕小翎遭了不测,藏在另外角落里。
    东方莺珠娇声叫道:“不必了!我已经不怕你听了我的话,我们就假借那个亭上深谈一会。”
    南宫远看出李秋萍心意,问道:“东方小姐,这里面的尸体,你都察视过了吗?”
    东方莺珠道:“你放心,我已经走遍这室楼院每一处角落,再也看不到小翎和那婢女尸首。”
    她说着话,已走到园中一座六角亭上,三人坐在亭内石椅上,南宫远皱着眉头,说道:
    “这些死者,大概不会是外人干的吧!难道你们落日谷中发生了内斗。”
    东方莺珠抬首望着天空一片浮云,沉吟良久,方才幽幽叹道:“当然这是落日谷主下手的,没想到谷主竟然先下手为强,这人的脑力,真高我一等了。
    他是谁?我也不知道,唉——”
    南宫远疑声道:“什么?那你如何当落日谷三阳殿主?”
    东方莺珠道:“这个说来话长了,如我不说,定要给你们怀疑,好吧!我就简略从头说来……”
    东方莺珠深深吸了一口气,凄叹一声,双目凝注在李秋萍脸上,说道:“南宫夫人,你大概感到很怀疑,我为什么会掌伤于你?……因为我仇恨你,希望你能够死去……”
    李秋萍暗中说道:“是啊,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这般仇恨我?”但李秋萍却没说出声来。
    东方莺珠又继续说道:“我为什么要你死去,这完全是为着‘爱恨’二字。
    南宫远,我想你可能不知道,尘世问,除了李家姊妹,还有我痴爱着你……”
    这一句话,听得南宫远呆呆望着她,他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这个美丽令人不敢正视的东方莺珠会爱恋自己。
    她太美了,太冷傲了。
    所以,纵是南宫远有爱慕她之心,但也始终不敢露出于形色,因她的美与冷傲,会使任何一个男子,自觉惭愧不敢爱她。
    东方写珠望了李秋萍一眼,道:“南宫夫人,你现在可能嗤笑于我,但我不怕你见笑,因我今日要尽吐我心中的话……我对于南宫远之爱恋,可能较你们姊妹为早,自从南宫远由少林寺逃到李家大院时,我就对他产生爱情了。
    可是,只到今天我才敢拿出向他吐露出爱情的勇气……,但已经太晚了,爱已经变为恨,恨变为……”
    她说到此处,倏然而止。
    南宫远这时望了身侧的李秋萍一眼,欲言又止。
    李秋萍见到南宫远的眼光,心中一动,暗暗道:“难道远弟也爱她吗?如果是这样,我何不暗中促使他们……要知爱并非自私,我绝对不会计较这些,如她,能和我与兰妹妹共事一夫,那样生活得也比较快乐,何必令她失恋,永远负着那情怨,漫漫凄凉岁月折磨呢?”
    李秋萍可以说是一位极端圣洁,高超的女性,她没有一般女子自私独占性,她有的是同情与赐予。
    其实,李秋萍误会了南宫远的心意,他并非那种贪色的男性,而是他现在听东方莺珠的话后,心中感慨万干,他想起东方莺珠遭骷髅天尊奸污的不幸。
    东方莺珠在南宫远和李秋萍默默无语沉思时,她暗暗打量着二人表情,她像似已猜透李秋萍心意,幽幽叹道:“太晚了,就是已太晚了,李家姊姊,你的心意,我极是感谢,你真是一位不了起的女性。”
    李秋萍听得心头一惊,忖道:“她心思怎么这般厉害,我还没说出口,她竟然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意。”
    东方莺珠又说道:“李家姊姊,你可能不知道,我有一件千古恨事……”
    南宫远知她要说出骷髅天尊侮辱她的事情,所以他马上站了起来,慢慢走下六角亭。
    李秋萍见东方莺珠黛眉轻蹙,娇声道:“莺珠妹妹,你有什么恨事?”
    东方莺珠见她已经改了称呼,心中激动已极,她那双美眸突然敛满了晶莹珠泪,坠坠欲滴,哀怨说道:“李家姊姊,我……我二十年冰身玉洁身躯,已经在三年前被恶贼所污……
    使我永远不能再爱他了……”
    李秋萍听得心中一阵凄凉,想起自已遭唐心如侮辱一事……不禁对东方莺珠的遭遇无比同情。
    她感到东方莺珠真是红颜多薄命,如果以东方莺珠那种性格,本身遭受到刺激,真是容易使她变为一位杀人不眨眼的女魔王,这是一件极端重要的事情,自己绝对不可让她形成女魔,她所需仍是爱的慰藉………
    东方莺珠脸上突泛出一股煞气,恨声道:“当我遭受恶魔奸污后,我的精神遭到巨大刺激,我恨所有天下的男人,……
    在那个洞道中,我又被南宫远击了一掌,更使我发誓要以‘恨仇’心理来向天下间所有的人来报复……”
    南宫远突然走了过来,叹声道:“莺珠………莺珠妹妹,我……我实在不是存心………”
    李秋萍听南宫远话说得吱吱唔唔,马上解释说道:“莺珠妹妹,当时南宫远是在那边偷听骷髅凶手的聚会,他误以为你是骷髅凶手的人,所以连你的人影尚没看清楚,便发出无影掌向你击出……之后,他极端后悔自己的鲁莽,伤心欲绝,唉……珠妹妹,我真也没想到你遭遇那种恨事。”
    东方莺珠又道:“不知上苍不愿我这样死去,抑或是怨仇支持我活下去?
    经过一番痛苦拆磨,到了这座落日谷,我知道要报仇便要拥有超人的武学,落日谷是天下最奇绝诡秘的地方,何况我又有开启落日谷罗机真人宝藏的落日之钥……”
    东方莺珠知没说完,南宫远惊声问道:“什么?你有落日之钥。”
    东方莺珠点头说道:“不错,真正的落日之钥仍是在我身上,你所有的落日之钥是被调换之假的,这件事也只有我一人知道,当你中了唐心如暗算时,我便将假落日之钥暗中调换了,因为真假落日之钥,都制造得巧夺天工,所以连你母亲东方后也无法分辨出真假,你如果不信请拿出你怀中的落日之钥来,我试验给你看。”
    东方莺珠说着话,她已由怀中拿出一个玉盒,打开来,八道剑气直冲云霄,东方莺珠一开即合闭上,揣入怀中。
    南宫远二人看她这种假作神秘之举,亦感到心疑,东方莺珠伸手接过南宫远那个玉盒,打了开来,亦是出现八道剑气,不过这剑气没有先前那八道剑气明亮,突然听到东方莺珠低声说道:“等会就有人前来抢夺这假的落日之钥,来人也就是杀死三阳殿中人的凶手,虽然我料是落日谷主下手的,但也没有十分把握自信。”
    说着话,东方莺珠已将五盒闭了,轻放石桌上。
    东方莺珠又说道:“我进了落日谷,苍天不负苦心人,让我得了罗机真人武功宝藏,使我在短短期间,一变为武林高手。
    我学习了武功之后,“仇恨”之心更炽,所以我立刻为仇恨天下人的事,安排计谋着,于是我假传落日谷主之令,暗中杀了这个楼院主人——落日三阳殿主,接管了三阳殿的全部高手。
    当今引进天下武林高手来落日谷,亦是我一项恶毒计划。
    我要利用神秘的落日谷势力,除去天下武林高手,然后我这三阳殿的人,能够假借中原武林高手,和落日谷主人马斗得两败俱伤时,攻进九重天关……”
    她的语音未落,突然一缕阴恻侧的冷笑声传来,接道:“九重天关,天下无人能破,凡是背叛落日谷主者死,哼哼哼……”
    接着,一阵冷哼笑声,六角亭外出现了九条诡秘人影。
    东方莺珠,南宫远,李秋萍三人已同时步出亭外。
    南宫远一眼掠扫到那九位身着腥红衣衫,脸罩红巾面具的人,不禁心头暗惊,忖道:
    “这九人是由哪里出来,怎么现得无声无息……”
    李秋萍感到这九人的装束使人有种恐怖之感。
    东方莺珠冷冷一笑,道:“你们九人是谁?”
    正中那位红衣人阴森森答道:“落日谷主座下,红巾九屠士。赵大、孙二、周三、郑四、冯五、吕六、柏七、钱八、李九。”
    南宫远听得心中一震,这九人的姓氏,竟然是依照百家姓,顺序而下。
    东方莺珠冷冷问道:“三阳殿全部高手,大概是你等屠杀的是吧?”
    赵大道:“红巾九屠土,专杀天下违叛落日谷的人。”
    东方莺珠突然叫道:“红巾九屠士,你们该死。“叫声中,东方莺珠右手一举……
    但是,这九位红巾屠士,身形变动,绝快至极,东方莺珠落日神掌还没发出,九人已经移动了三次位置。
    东方莺珠看得暗暗一惊,忖道:“他们身法,怎么这般迅快诡异……”东方莺珠轻轻放下右掌,说道:“你们怎么不敢接我落日神掌?”
    赵大道:“想不到你真正学到了罗机真人的第二藏宝绝学。”
    东方莺珠闻言,怔了一怔道:“罗机真人有几处藏宝?”
    南宫远突然抢口说道:“罗机真人有三处藏宝,最神秘宝贵的一处,就是罗机真人坐化藏身之处。”
    红巾九屠士听了话,十八道骇人眸光,不禁转投在南宫远和李秋萍的身上。
    赵大手指南宫远,李秋萍说道:“这二人是谁?难道也是垂涎落日谷罗机真人藏宝吗?”
    东方莺珠道:“我问你们九屠士,本楼院中有一位婢女和小孩,下落何处?”
    赵大道:一凡是在这楼院中的人,没留下个活日,哪来的小孩下落。”
    李秋萍翻腕拔剑,就要动手,东方莺珠抓住李秋萍手腕,柔声说道:“秋萍姊姊,小翎绝没丧命他们手下,他不会是一个夭折本貌之人。”
    东方莺珠对赵大问道:“红巾九屠士,你们来意如何?”
    赵大冷森森说道:“那落日之钥。”
    东方莺珠左手就拿着南宫远那个玉盘,睨目望了一眼,淡淡说道:“凭你们红巾九屠士之力,能够要去我手中的落日之钥?”
    赵大冷笑道:“红巾九屠士,是落日谷主亲传弟子,武功盖绝天下,不信你试着看,能否逃得我们九人的屠杀。”
    东方莺珠突然格格娇笑起来,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愿跟你们从事急端,这落日之钥你们拿去吧!”
    “吧!”字,语音未落冻方莺珠左手玉盘突然弹开,八柄小剑如电也似地跳了出来,化着八道剑气,分射八位红巾屠士,她右掌一扬,击出一道落日神掌,三缕红光射向正中的赵大。
    东方莺珠这手攻击,快得如同雷奔电闪,普天之下,难以寻出这种绝技,一下分袭九位高手的武学。
    几声惨叫响起——
    红巾九屠士倒下了三人,被那短剑穿心而过,五人闪过要害,但也各受创伤,赵大也被落日神掌击得双肩晃了一晃。
    东方莺珠原想这一击,至少可毁去九屠士半数以上,想不到他们竟能在这间不容发的一击之下,还有六人生存着。
    赵大突然喊声:“杀……”声震苍穹,群峰回音,一时杀声大作。
    六位红巾屠士各由怀中,取出一把银光闪亮的屠刀,一字向东方莺珠,南宫远,李秋萍冲来。
    他们这种气焰声势,竟使东方莺珠,李秋萍呆愕住了。
    南宫远眼明手快,大喝一声紫薇剑已经出鞘,微提丹田真气,内力直透剑尖,一招“青霜凝光”,化开刺向东方莺珠、李秋萍的二刀。
    他手腕一转紫光电击,剑风似轮,立刻挡住六屠士雷霆万钧气势。
    东方莺珠、李秋萍如梦清醒,看着南宫远剑若游龙,在六屠士屠刀光影之中穿来闪去,点、刺、劈、截,灵活无比,所以没有插手。
    南宫远剑气纵横,一连抢攻数十剑,但始终未能把六屠士迫退一步。原来东方莺珠的意思,是以为南宫远无法收拾六位屠士,自己要下去帮助他。就要飘身进入,李秋萍娇声轻叫道:“莺珠妹,他要施展杀手了。”
    话声中,只见南宫远左掌右剑交相迫攻。
    剑光若满天银星流动,掌风似万丈怒涛卷出。
    蓦然,一道紫虹由那满天寒星中闪起……
    “唉哟……”
    一阵悲嗥,哀痛的惨叫声响起……
    五位红巾屠士的身躯,被南宫远剑尖绞得粉碎,血肉横飞,洒出老远,赵大身上插着南宫远那柄紫薇剑,双眸流露出一股怨毒的火焰,伸手欲拔出紫薇剑。
    但他已经无能为力了,蹬蹬!后退了二步……
    剑没拔出,人已倒地身死。
    这九位恐怖的红巾屠士,就在这刹那瞬间全部覆没。
    东方莺珠突然幽声一叹,道:“南宫哥,你的剑术比我所想像的还要高,我自己以为得了罗机真人武学后,已经世无敌手,但你的功力却使我叹服。”
    东方莺珠这番话,的确是由衷之言,她真不知南宫远的剑术已到天下独步之境,就是李秋萍也感到南宫远刚才一剑,发出剑术最高巅峰,剑一出手,剑气万条,就是绝等高手,也要令人无从闪避,必须溅血五步。
    南宫远俯身检起紫薇剑,叹然道:“我的功力,本来还没有到达这种境界,但不知怎样我却能够施展出独剑魔昔年最高巅峰的一剑:‘惊虹一剑残骨灰。”
    唉——想来这其中定有原因,难道秋兰妹妹灵丹之赐?”
    南宫远一叹之后,语音已变成心思,东方莺珠,李秋萍都没听到,茫茫望着南宫远出神。
    猛地南宫远抬首向东方莺珠问道:“莺珠妹,这红巾九屠士已亡,但我们如何去寻小翎的下落?”
    东方莺珠突然由怀中取出一块木牌,说道:“你们看看这块木牌的字。”
    李秋萍伸手接过那块木牌,只见牌上刻了四字:“在落日谷”。
    南宫远皱眉问道:“这块木牌代表着什么?”
    东方莺珠道:“这木牌井没代表什么?不过上面‘在落日谷’四字,是我那婢女的笔迹。”
    所以根据我的推测,是在小翎被人掳去,我那女婢立刻用指甲刻出四字,由字意看来,小翎被落日谷的人捉去,而捉他的人,并不是和红巾九屠士一道,所以红巾九屠士不知道这件事。”
    李秋萍问道:“莺珠妹,那么你已经猜出谁所掳去?”
    东方驾珠道:“以我推测大概是那落日谷主。”
    南宫远道:“他捉小翎什么用意?”
    东方莺珠沉吟了顷刻,说道:“用意是有,只是令人怀疑的,落日谷主为何不前来提出条件。”
    李秋萍道:“珠妹妹,既然我们得知小翎十有九成为落日谷主所捉,那么我们去向他要人。”
    东方莺珠道:“小翎因我而失,当然我非将他寻找出来不可。落日谷‘九重天关’奇险已极,我们还是准备一下再去不迟,另一方面可以在此等待对方消息。”南宫远心想不错,自己和秋萍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于是他们在楼院中呆了一日,在这些时间里,三人找遍了落日谷丘岭这一面角落,仍没发现一点痕迹,落日谷也无人前来。
    那石笋阵中,也没看见半个人影,整座落日谷有如一座死城,坟墓。
    夜幕低垂,石笋阵中,活动着三条人影,向谷中那边如同幻影魔宫移去,他们当然是南宫远、李秋萍、东方莺珠了。
    突然听到南宫远咦的一声,说道:“怎么我们愈走离那魔宫屋宇愈远?”
    东方莺珠低声笑道:“这现象是正常的,表示我们没有走错,我本来真提心走错了路,无法到达落日魔殿……”
    李秋萍问道:“珠妹妹,你怎么说是正常现象呢?”
    东方莺珠嫣然一笑,道:“这个完全是奇门异术阵式的奇妙,如不相信我等只要再走七步,便到达落日魔宫了。”
    东方莺珠这一笑,只看得李秋萍心中暗惊,忖道:“她实在太娇美了,……”
    要知东方莺珠这一日好像心情特别愉快,她一这笑,真似百花盛放,娇媚横生,耀眼生花,倾城倾国。
    东方莺珠拉着李秋萍的手,前进三步,后退四步。
    南宫远跟紧李秋萍身后,转出一看,他几乎要大叫起来。
    只见这座落日魔宫,竟然是紧依插天绝壁,那个酷似潭水的火焰,竟然是一个巨鼎,放在魔宫的广庭正中。
    这种奇异变化,真令人做梦也没想到,东方莺珠没有来过这里,她亦感觉意外,啧啧称奇。
    但见那如同一轮红日的巨鼎,不断喷出火炬,照耀四周,这个魔宫广大庭上,杳无人影。
    东方莺珠手指一个如同落日大圆门,说道:“进入这个圆门,想来就是第一重天关了,盛传‘九重天关’,千军万马,无人难入,我们要各自准备,警惕了。”
    南宫远问道:“那么另外八重天关在何处?”
    东方莺珠笑道:“落日谷‘九重天关’,是建筑在山腹绝壁之中,当然在外面我们无从得见,进入第一关,紧接就是第二关,想来大概是这样。因我也没进去过。”
    于是三人暗中各自运贯真气,举步走上石阶,东方莺珠双眸环视着广庭四周,看有无暗伏机关设备。
    要知东方莺珠和李秋萍都是深谙奇门异术之学,尤其是东方莺珠较之李秋萍深沉,如果此中有着机关设备,亦难逃出她一双慧眼。
    突然听到东方莺珠咦厂一声,说道:“‘九重天关’,看来已经有人先我们一步进入了。”
    原来东方莺珠已经看出那圆门之口,好像布置深井之类机关,但已经为人首先破去。
    南宫远点头说道:“群豪之中,拥有骷髅天尊,云中一鹤等,个个皆是武林一等高手,尤其是云中一鹤之弟子震山民,乃是昔年一代宗匠震土工之子,谅他也精通士木之学,所以,可能是他们先我等一步进去了。”
    语音刚落,突听一个声音冷然接道:“不错,群豪已经先一步进入鬼门关,你等赶快听我忠告回头,落日谷‘九重天关’天下无人能破。……”
    “噢!公孙师兄,你……”
    南宫远突然惊声大叫起来。
    原来那道圆门突然闪出一个倜傥潇洒的文士,肩背长剑,手握折扇,这人不是关东大侠公孙笠是谁?
    李秋萍也看得心中一震,三年来,公孙笠始终是领导着苍道盟兄弟,他如何会来到落日谷。
    难道他不是公孙笠?
    可是,他的身材,面容,语音,穿着,无一不是公孙笠。
    那人闻言沉声应道:“不错,南宫师弟,我正是公孙笠,但我已经是落日谷主之忠信,你如果认我这个师兄,就赶紧听我的话离开落日谷。”
    南宫远听得一呆,若说公孙笠被人迷乱了神智,但他却是那般清醒。
    他为何会加入落日谷?
    南宫远一怔之后,朗声说道:“公孙师兄,你为何受制于人?或者你怎么会加入落日谷?”
    公孙笠冷冷道:“南宫师弟,你不必多间,赶紧退出为上策。”
    南宫远沉声问道:“师兄,你能告诉我们落日谷主是谁?”
    公孙笠脸色微变,说道:“南宫师弟,你若不听我忠告,定当饮恨落日谷。”
    说完,公孙笠转身要走,南宫远急叫道:“公孙师兄,请暂止步!”
    但是公孙笠如同来闻,向宫中走去。
    南宫远大声说道:“公孙师兄,你知道苍道盟数百位兄弟,惨死在落日谷中人之手吗?”
    只听公孙笠的声音传来,说道:“苍道盟众兄弟,有的死有余辜;那些冤枉死的人,我自会替他们报仇……”
    这一番话,听得南宫远呆了一呆,难解其语意。
    李秋萍凄声一叹,道:“他之出现令我们对落日谷更感到神秘了,如果不是中了人家迷神药物,他会为保命认贼作父,加入落日谷?”
    东方莺珠说道:“看他情形,绝对不是中了迷神药物、”
    南宫远道:“但我不相信公孙笠会背叛我们?”
    东方莺珠道:“那也不一定,看他刚才说话情形,对落日谷主好像极是恭敬,佩服得五体投地,倒不知这人是谁?”
    南宫远突然问道:“莺珠妹,苍道盟兄弟是谁所杀你知道吗?”
    东方莺珠道:“南宫哥,我想你定认是我所杀是吗!唉!其实这件事也极端离奇,落日三使本来是为三阳殿主所命令,他们要做何事我当然知道,但不知怎样落日三使那日却领示出去,想来苍道盟覆灭之事,是三使所做!”
    南宫远问道:“你接掌三阳殿主之事,落日三使知道吗?”
    东方莺珠道:“大概只有西阳使天罗神僧知道此事,但他却也不知我是谁?”
    李秋萍娇声叫:“远弟,咱们要进去?”
    南宫远道:“人类是好奇的,落日谷主这般神秘,更加引人探秘之心了。”
    东方莺珠点头接道:“何况小翎他在落日谷之中,我们更非进入‘九重夭关’不可。”
    李秋萍问声道:“珠妹妹,你确定小翎在落日谷‘九重天关’?”
    东方莺珠道:“整个落日谷除了‘九重天关’咱们没有寻找之外,可以说全部寻遍,小翎若在落日谷,那就是‘九重天关’之中。”
    这时南宫远当先步入魔宫圆门,东方莺珠生怕里面机关重重,所以紧走二步跟在南宫远左肩侧,李秋萍则在右面。
    进入魔宫之后,走到尽头,竟然现出一条笔直的地下道,地道之头立了一道石碑刻了—
    —
    “光明第一重天关”七字。
    南宫远放眼向这条地下道望去,只见道中一片光明雪亮,原来这条地道顶面壁上,每隔一丈悬盏宫灯,烛火雪亮,一眼可望到尽头,横卧着八具尸体。
    但听东方莺珠轻然叹道:“那些死者,显然是丧生在第一重天关机关之中,如我推想不错,那些人定是死在毒水,开启暗器之下。”
    南宫远望了东方莺珠一眼,问道:“你怎么想到这件事?”
    原来在这一阵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这些尸体之侧,果然这些死者,尸体已经腐烂,只剩黑干骨头,显然这些人是中了强烈的毒水,肌肤才会腐烂而尽。
    东方莺珠娇声笑道:“这并非说我有先见之明,南宫哥,你看看这边顶壁上的宫灯为何不亮……”
    李秋萍、南宫远抬头一看,这条地道顶壁上本来每隔一丈一盏宫灯,但独有这边一盏宫灯不亮。
    东方莺珠继续说道:“由此看来,这盏宫灯中,满蓄毒水,当你踏中布在地面上的机关,宫灯中蓄藏毒水,立刻由细孔中喷射而出,喷珠如雾,令人不易躲闪,歹毒绝伦。”
    李秋萍叹声道:“这样说来,‘九重天关’之凶险,真非虚传了。”
    东方莺珠道:“秋萍姊姊,咱们已经不用担心了,‘九重天关’早有人比我等先入,若有什么歹毒机关设备,已有他们为我们破去,在没遇上骷髅天尊众人之前,倒可无忧无虑,没有阻挡去路。”
    果然如同东方莺珠所料,三人走过“光明第一重天关”,又发现了不少死者,进入第二重黑暗天关,死尸横陈,满地皆是,纵然是尸体垒垒,但南宫远等连续走过六重天关,都没出现拦截的人。
    到达第七重天关,南宫远一眼望到“鬼门”天关字迹,心头一动,想起:“公孙笠出现时,说群豪已经被困在鬼门关,难道就是这里……”
    一念未完,东方莺珠已经出声说道:“此关门户重重,恐怕虚实难辨,我们暂时停步。”
    只见那本是笔直的地道尽头,竟然开了四个门户,每一道门上各挂着牌字:“天门”、“地门”、“元门”、“黄门”。
    李秋萍也同时记起公孙笠的话,说道:“南宫弟,公孙笠好像说过群豪已被困此地。”
    南宫远点头道:“是啊!这四个门户,我们要由哪道进去?”
    东方莺珠此时脸色沉凝,像似在思索着这门户变化,李秋萍和南宫远不敢扰她思考,静静站在一侧。
    突然听东方莺珠喃喃自语道:“天地元黄,大地元黄,四象化生,总应该有一个生门才对,那么生门是哪里?”
    南宫远听得心中一惊,无比佩服东方莺珠的机警,竟然一下间已经体会出这四个门户含意。
    南宫远低声说道:“天地元黄,四象化生,生门总应该是列在四门之前。”
    东方莺珠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一丝微笑,道:“是了,生门就设在顶壁之上。”
    南宫远仍是依照天地元黄字意,推测说生门总在四门之前,其实他也不知在哪里,这时闻言不禁抬头上望。
    突然南宫远感到头顶上的石壁,好像在移动着直压下来。
    东方莺珠倏地急叫道:“快!咱们避入‘元门’。”
    她叫声中,已经手拉着李秋萍急速门进“元门”。
    南宫远虽然已经觉出有异,但因他多看了顶壁一眼,就在这瞬间……
    头上石壁,竟然像似山崩地袭般直压下来。
    南宫远大惊,他要闪身向“元门”移去,哪知脚下一轻,地面突然疾速沉落,耳际中听到李秋萍惊呼声……
    南宫远要着地滚出,但顶上石壁已经压落到地面三尺,自己若要不被压死,只有随着落下的地面沉落。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
    “轰!”的一声金石相击声音!
    落下的石壁已经接触地面,南宫远被逼缓缓向那漆黑不见五指的地底落去!
    南宫远在这瞬间,已经迅快拔出那柄紫薇剑,紫色剑光照耀这块三丈的地面,慢慢下落。
    南宫远感到奇怪已极,这层地面不知要落到多少深,到达地底还不知有什么凶恶绝伦的怪东西袭击自己。
    所以南宫远赶紧敛聚精气,抱元守一,静待变化。
    “波”的一声轻响,这块地面已经到底了。
    但南宫远仍然静立上面,双手抱剑,出乎意料之外的,南宫远鼻中没有嗅到任何另外之味,耳中不闻任何声音。
    他猛然张开眼睛,假借紫薇剑光扫视着地底。
    只见周围十余丈方圆,空荡荡的,没有半点动静。
    南宫远抬头上望,黑压庄的一片,哪有一条出路,南宫远黯然轻叹一声,忖道:“李秋萍东方莺珠,不知急成怎么样了?
    南宫远缓缓走到尽头,突然他发现这个地底,有许多条地道,四通八达,他停立了一会,只得向一条地道走去!
    南宫远乃是一个智勇聪明的人,他落到地底,并不感觉呼吸困难,这样想到,地底定不是绝境,有着另外出路。
    他极端机警地缓缓依壁行着,大约行了一顿饭的工夫,南宫远耳中突然听到一声叹息,说道:“……天下间事情,真是变幻莫测,端的令人不可思议,数日前还有人说:玉修罗南宫豪还活在尘世,我云中一鹤不但不会相信,还要当他是个疯子,而此刻事实……唉……云中一鹤这次真能出了这里,我再也不愿管江湖闲事了!”
    南宫远闻言心中大惊,脑海里如雷也似地响着:玉修罗南宫豪,玉修罗南宫豪……怎么?自己父亲还活在尘世间吗?
    这是幻觉声音?
    南宫远疾速暗运真气,凝神内视……
    但听一声呵呵轻笑,道:“云兄,想不到你也说出这种话来!”
    噢!那不是骷髅天尊古啸苍的声音?
    南宫远心中急快地叫着……
    一声冷冷的笑声,接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云中一鹤大概知道自己活不长了。”
    这声音,不是残金毒掌杨栋臣所发?
    南宫远在这瞬间证明了这不是梦幻的声音,而是实实在在的事情,古啸苍等人就被困在离这里不远的石室之中。
    云中一鹤所说:“……玉修罗南宫豪,还活在人间……”这句话,令南宫远震惊,热血沸腾,他恨不得过去问清这事情,是真?抑或是假?”
    可是南宫远迅快地推忖道:“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他们会对待自己怎样?……”
    这时听骷髅天尊古啸苍,说道:“杨栋臣,连你也认为活不长?”
    残金毒掌杨栋臣道:“不然,我们如何生出此间?”
    骷髅天尊古啸苍,呵呵一声轻笑,道:“众人同心,其力断金。以我们这群人的武功才智,若能同心合力,莫说这区区落日谷九重天关,便是天罗地网,我们能够冲得出去!”
    云中一鹤冷冷一笑,道:“古啸苍,你不必说豪话了,南宫豪既然活在人世,而他竟二十余年不出江湖寻仇,显然他已经心有所图,我们今日被困此中,正是着了他的道儿,如我所猜不错,他建筑这座‘儿重天关’,无异是理葬天下武林的坟墓。”
    只见在一间石室之中,席地坐着骷髅天尊古啸苍,云中一鹤,古墓鬼磷残金毒掌,以及武林六位骷髅凶手,震山民夫妇,中间一个站立者,竟然是混天世外魔王郁年日,那些跟随云中一鹤而来的江湖武林高手,却都已经不见,大概他们尽丧生“七重天关”之中。
    骷髅天尊古啸苍,冷声笑道:“这样说来,云兄是甘愿束手待缚?”
    云中一鹤道:“老朽要进落日谷之先,早就猜疑到有今日之危机,如果说咱们同心合力,当然足够和南富豪一抗,可是你古啸苍好像……”
    他说到此处,倏然而住,骷髅天尊轻声笑问道:“我好像什么?”
    云中一鹤道:“好像另有图谋。”
    骷髅天尊古啸苍,呵呵笑道:“好笑,好笑,云兄这般猜疑,真令人担心。”
    三中一鹤道:“在二十一年前,天剑潭之役,是你古啸苍所策谋,但今日落日谷之役,亦是你所计划,所以老朽不得不防备你成事之后下面一手。”
    骷髅天尊笑道:“好说好说,云兄尽管防避就是,不过我们现在需要同心合力攻进前面一关。”……古啸苍突然回头向郁年日问道:“郁兄,你的意思如何?”
    混天世外魔王始终沉默,这时他仰天笑道:“好,好……”
    笑声之中,群豪已齐齐站起向前面一道门户冲了过去。
    突见剑光一闪,剑气满天,如潮涌起,挡住众入。
    “你们要进去,首先挡住我这一关。”
    只见门口凝着南宫远,他手横紫薇剑,满面杀气,他之出现使群家心中各自一震。
    猛听残金毒学杨栋臣,冷喝道:“我们今日如能擒住他,定可约束于南宫豪的行动。”
    古墓鬼磷大声道:“不错,这小子天堂有路他不走,偏偏钻进鬼门关。”
    残金毒掌,古墓鬼磷,身形齐动,一个由左而古,一个由右面左,攻向南宫远。
    但见南宫远手中紫薇剑轻摇,一片光幢交射,残金毒掌,古墓鬼磷武功虽高,却也无法越雷池一步。
    蓦听六位骷髅凶手喝道:“两位稍退。”
    只见六人十二支手齐扬,百数十道细如牛毛的银芒,随手暴射而出。
    南宫远厉叱一声,紫薇剑疾近,只听一阵叮叮轻响,六位骷髅凶手所发的暗器,竟都如泥牛入海,归于无形。
    这一手剑法,分群家心中大惊。
    骷髅天尊古啸苍,突然缓缓走出,回首笑道:“各位在此旁观,待我替你等杀开血路。”
    南宫远冷哼一声,喝道:“古啸苍,咱们的血仇怨怨也该了结了。”
    骷髅天尊笑道:“请便!”
    就在这短短两字之间,古啸苍已经随手攻出九招。
    南宫远倏地感到古啸苍攻出九招,自己周围空气间,竟有一道磁性阻力,逼得自己无法出剑。
    他心中大骇,这才知道,这雄踞武林的一代枭雄,非但心智超人,武功也另有过人之能。
    剑气加,叱咤连声。
    突听后面传来一缕语音,叫道:“远儿,快退,让他们进来。”
    南宫远听到这句叫声,心头一震,他是家父南宫豪的声音吗?不然语音听来怎么这般熟悉。
    就在这微一分神,混天世外魔王郁年日,竟纵声狂笑,声如鬼嚎,笑声里,扬手一掌,遥遥劈向南宫远。
    一股阴寒之气,随着掌势而出,直向南宫远掸过去。
    南宫远骤不及防,只觉一股冷风,掠体而过。
    南宫远不由大吃一惊,急忙运气护住内腑,自闭要穴,把浸入体内寒气逼住。
    郁年日阴森森一阵冷笑,道:“你已被我太阴气所伤,纵有精纯内功,也难熬过三刻。”
    南宫远冷笑一声,转身要走,骷髅天尊已扑到身后,左掌兜头抓下,右掌“判官翻薄”
    劲扣右腕。
    南宫远一振腕,奇招突出,长剑若点若劈……
    只见紫虹流动,疾刺古啸苍,“玄机”、“当门”、“将台”三穴。
    这一招奇幻无比,饶是古啸苍空负绝学,也是无法拆解,当下急收攻势,疾退三步。
    南宫远却趁势抡起一阵剑风,人如风轮旋了出去!
    这是一条甬道,南宫远转过弯,突然一道圆门中闪出一个瘦长怪人,南宫远看清了来人,惊声叫道:“猿伯伯,是你。”
    原来这怪人,正是那九天人猿,他数年来不见走去江湖,想不到是来到落日谷中。
    九天人猿道:“远儿,赶快随我来。”
    南宫远星目含泪,激动的声音,问道:“猿伯伯,听说我父亲还活在尘世?”
    九天人猿此刻已经闪身进入圆门,他沉声说道:“不错,他是当今的落日谷主。”
    南宫远道:“猿伯伯,你快带我去见家父。”
    九天人猿叹声道:“你父亲已经是一个毫无理智,只有仇恨的疯人,你还是不去也罢!”
    南宫远问道:“猿伯伯,那你要带我去哪里?”
    九天人猿道:“我要带你平安走出落日谷。”
    南宫远闻言突然停下脚步,毅然说道:“我如没见到家父之容,永远也不出落日谷一步。”
    九天人猿凄声叹道:“远儿,你要听我的话,南宫一家就只有你接续烟火,如你死在落日谷中,无凝是断绝南宫一家永无传后。”
    南宫远凄凉问道:“我父亲难道会杀我?”
    九天人猿叹道:“远儿,你有所不知,自从二十一年前你父天剑潭之役,庆幸逃生,但却被天剑潭寒流漩涡,伤害到后脑要穴,理智已经丧失,他之活着,完全是一种仇恨支持着他,所以他到达落日谷之后,就启闭‘第九重天关’之中,关外石道中,设高手拦击。”
    南宫远突然间道:“猿伯伯,你见过我父亲?”
    九天人猿摇头道:“没有,二十一年落日谷,全部高手,没有任何一人见过你父亲。”
    南宫远一皱眉头,道:“这就奇了,猿伯伯既然没见过家父,为何知道‘九重天关’中那人是家父!如何说家父是位神智:丧失的疯人。”
    突然一声佛号传来,地道中闪出天罗神僧,接声说道:“南宫少侠,关中的人是你父亲玉修罗南宫豪,千真万确的,要知天关中‘残缺九奇人’,一生只听信你父一人之话,如果不是你父,任何一人也休想走过那九个石室。至于说你父理智丧失这点,是有着事实证明,二十余年来,关中时常发出他疯笑疯语之声。”
    南宫远沉吟了一会,问道:“老前辈,你怎么自信说天关中‘残缺九奇人’,只听信家父的话,永不变节?”
    天罗神僧沉声叹道:“‘残缺九奇人’,在为你父所罗用之时,已经吃下你父的迷魂乱神毒药,所以‘残缺九奇’脑海中只有你父一人,任何人他们都视若仇敌。”
    南宫远听得心头一震,想不到家父手段那般狠毒,为着自己达到目的,竟然利用毒药,毁人神智。
    -------------------------------------
    xmwjw扫描,怜莲OCR,独家连载

举报

第二十六章武林一仗
    南宫远想到家父之残酷作为,不禁胸中热血沸腾……
    但想到父亲二十余年来,凄凉的悠长岁月折磨,不禁伤感落泪……
    他呆凝立着出神,良久,坚毅说道:“大罗老前辈,猿伯伯,请你们能够指示我去见父亲,纵然家父昔日作为怎样,我为人之子不愿多问,但他今日之凄凉,痛苦,我若不能解救他老人家脱离苫海,实是耻为人子。”
    九天人猿叹声道:“远儿,我明了你的心绪,但是你还是打消此念头,要知你父已经疯狂,纵然遇上他,对面不相识,徒增心灵创伤,你何必多此一举呢?
    何况,你父亲的九残怪人,武功绝盖大下,就是集结整个江湖武林高手,亦难走过那九间石室。”
    南宫远听了话后,毅然道:“猿伯伯,远儿就是粉身碎骨也要见家父一面。猿伯伯既然不愿指示道路,我自信能够寻到。”
    他说罢,倒提紫薇剑,转头纵出另一个石门。
    突听天罗神僧高声叫道:“南宫少侠,老衲是落日谷中人,职责所在的关系,不得不拦截你。”
    “你赐招……”
    猛地,南宫远感到一阵极端凌厉的旗风,封住了前面门口。
    南宫远星目倏然射出一道精光,大喝一声,手中紫薇剑精光进射,连人带剑,已经冲出那个石门。
    天罗神僧望着南穹远的背影,叹道:“此子一片热情,可说是令人感动。”
    九天人猿道:“天罗佛兄,我着他那一剑显示出了极高的功力,不知能够安然冲过九残怪人的袭击否?”
    天罗神僧沉吟了一会,说道:“猿兄,你大概不清楚九残怪人的来历与武功,唉—一南宫远的武功,深奥渊博,尤其内力更是令人难测其深,可是他如要单独走过那九间石室,真是比登天还要难。”
    九大人猿道:“佛兄,老夫一生之中,将南宫豪视为自己亲兄弟地看待,今日我那豪师弟夫妇落到这般地步,若是此子丧生这里,老夫之心何以能安?”
    天罗神僧道:“猿兄,若要解救此子,除非阻挡他进入那九间石室。”
    九天人猿道:“我们能不能助他一臂之力?”
    天罗神僧闻言脸色微变,说道:“猿兄,你说要帮助他毁去九残怪人?”
    九天人猿道:“佛兄,我知道此举无异是叫你背叛南宫豪,但现在情况不同,咱们是要挽救南宫远的生命呀?
    而且你要知道古啸苍等人,集结到达九残怪人石室,咱们不进去,那么他们也会进入。”
    天罗神僧道:“古啸苍一行人,只要到达第七室,便会伤亡大半,说不定到了南宫豪面前已经全军覆没。”
    九天人猿道:“九残怪人当真那般厉害?”
    天罗神僧望了他一眼,说道:“当然你不会知道那九间石室,除了九残怪人把守之外,里面更设备了许多惊险万分的机关……”
    九天人猿吃惊道:“这样是怎么办,佛兄咱们快去帮助他。”
    天罗神道脸上神情悠然,他凝神沉思了一会,喃喃说道:“南宫豪那九间石室是为着葬送天下江湖武林人物而设备,老衲事前已经尽了最大的力量……并未能阻止这番浩劫……如果当今局势演变到最后,群豪尽葬于此,那么今后武林,虽然说从此中衰,但江湖武林邪恶气焰,定也从此消逝,或消灭……”
    且说:南宫远连续奔过数道石门,他一面走,一面心想道:“如果那九残怪人的确如天罗神僧所说那厉害,那么自己何不假诸古啸苍等人这力,破了那间石室。”不过他又想了回来,道:“如果合了古啸苍他们之力,消灭九残怪人,但是他们见了父亲时,我如何能够独拒他们。……”
    南宫远想来想去,都不知如何是好,要知自己现在就进入那九残石室,无异是帮助古啸苍等人破去一大劲敌。
    这时南宫远在一条黑暗不见五指的地道行走着……
    蓦然——
    他的耳际听到一声极端沉重的叹息——
    南宫远心中一惊,陡然停止脚步,接着,他又听到一阵铁练拖击的声音。
    南宫远敏感的想到,九残怪人的石室已经到了……那叹息和铁练声,不就是那些怪人所发出……
    突然,南宫远黯然一叹,忖道:“九残怪人被囚在落日谷,不知已经有多少岁月了,他们脑智被毒药迷失……这种遭遇,实是人世间一大怪酷的事情,唉!父亲呀……父……你难道真是一位无人性的坏人?……”
    这时那叹声息声,铁链声,不再响起,周遭一片宁静,死寂。
    而南宫远的心里,却那般的混乱,心潮如涌。
    猛然,南宫远听到左面壁内响起一阵嘟嘟的声音……
    他迅快地转头望去,到处漆黑一片。
    “啊!萍姊姊,我找到了!机纽就是这边。”
    那边石壁响起一个女子的欣喜欢悦,娇脆之叫声……
    虽然这声音隔了一层墙壁,但南宫远也是听到了。
    而这声音,不就是东方莺珠吗?
    南宫远还没来得及出声招呼……
    一阵机轧轧的声响……
    那没有半点丝丝的石壁,陡然现出一道石门。
    可是,那门一开一条人影已经迅快绝伦地直欺过来……
    一缕幽冷轻风,已经拂到自已腕脉之上。
    南宫远大骇,他不知这袭击的人是谁?
    急忙中腾出一掌,也奇奥无伦的拿扣出去……
    无声无息的,二人都扣住了对方的腕脉,南宫远感觉到那是一只柔若无骨的女人手掌。
    “咦!你……南宫哥。”
    对方已经看清了南宫远的面容。
    这时后面紧接着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问道:“莺珠妹妹……你说甚么?你见了远弟?”
    东方莺珠迅速地松了手腕,但是,南宫远不知怎样地呆呆凝立当地……
    东方莺珠见了南宫远之面,内心无比惊喜,这时看他这种情形,不禁赶快退了一步……
    他以为认错了人。
    抑或发生甚么意外?
    南宫远抬眼望了二女顷刻,缓缓说道:“是萍姊姊和莺珠妹妹?”
    李秋萍娇声叫道:“远弟,是你!你怎么样了?”
    因为她二人都感到南宫远神情有点不自然。
    南宫远摇摇头叹道:“没有甚么,我很好,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李秋萍望了东方莺珠一眼,道:“远弟,是莺珠妹妹逐一开启机纽,所以才能到达这里。
    噢!远弟,你见着了落日谷主?”
    南宫远叹道:“萍姊姊,咱们大概永远无法寻到小翎了。”
    东方莺珠急问道:“为甚么?”
    南宫远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落日谷主,仍是家父玉修罗南宫豪。……”
    李秋萍吃惊问道:“这是当真的吗?”
    南宫远道:“我在里面遇到九天人猿伯伯和天罗神僧,骷髅天尊等人,说出落日谷主,乃是家父南宫豪,唉!”
    南宫远说到这里,极尽凄凉的长叹一声……
    东方莺珠问道:“南宫哥,当今落日谷仍是南宫伯父,那么咱们遇上他,他定不会对待自己的孙儿怎样刁难,为何说我们永无法再见小翎之面?”
    南宫远道:“我的意思是说小翎在落日谷中。……”
    东方莺珠听得一怔,忖道:“自己那婢女,武功很高,而且极是机智,难道她会传错了话?”
    南宫远轻叹道:“据说家父从二十一年前,天剑潭之役,庆幸逃生,但他人已经发疯,足迹不离地斗室一步!由此推测,当然小翎不是为他所掳掠。”
    李秋萍闻言,也和南宫远同一感觉。
    一声惨叫声,由壁道间传了过来。
    其声刺耳,悲厉,显是一个临死解脱的哀嗥。
    东方莺珠娇声说道:“南宫大哥,如果我推想不错,这个地方定是落日谷‘九重天关’之地,现在咱们不妨先见了南宫伯父,再询问小翎去处,由我那婢女传语小翎是在落日谷中不错,只是不知为谁所擒藏而已。”
    李秋萍到此般地步,急也没用,她只得强自控制心内的焦急,娇声说道:“远弟,我想小翎绝对不会发生甚么差错才对,吉人自有天相。”
    南宫远道:“咱们要谒见家父之事,现在面临着一件极为重大问题,唉——那声惨叫声可能就是古啸苍那群人,有人伤害在九残怪人手中!……”
    东方莺珠问道:“是甚么重大问题?九残怪人是谁?”
    南宫远叹道:“九残怪人据说是九位武功绝顶的魔头,他们被家父用毒药迷失了智力,分困九间斗室,如果咱们要面谒家父,定要走过那九间石室,但是现在一个问题是:我等若事先伤了他们,无异是替古啸苍等除了劲敌,替我们树立劲敌,因为我最后仍要为群豪报仇雪耻。”
    李秋萍娇声道:“那我们就不要伤害九残怪人性命,只单冲过去就好了。”
    南宫远摇头说道:“事情并非这么简,九残怪人的武功,大概不是我等能敌,凭着他们把守数十年,竟没有敢进入那九间石室。”
    东方莺珠微然笑道:“就这样吧!我们过去看看,然后见机行事。”
    南宫远道:“莺珠妹,听说那石室除了九残怪人之外,还有杀机重重的机关设备,这个要完全靠你了。”
    这时,三人缓缓走这条十余丈长的黝暗地道,转了一个弯,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道:
    “古兄,他们有救吗?”
    东方莺珠陡然芳心一震,娇丽脸容立刻泛起一片杀机。
    李秋萍立刻柔声说道:“莺珠妹妹,那魔头迟早难逃一死,现在你暂时控制情绪。”
    东方莺珠玉手由怀中取出一条绿巾,慢慢将自己娇丽脸容蒙住了。
    转过这个弯,地道中顿时一亮,这是一间五六丈宽阔的石室,四周围有若铜墙铁壁,密不透风。
    在这间石室中东面墙脚一个黝黝圆门口,凝立着十数人,他们正是古啸苍,云中一鹤,混天世外魔王,古墓鬼磷,残金毒掌,骷髅凶手等人。
    地面上却横身躺着一男一女,他们显然是震山民夫妇。
    但见骷髅天尊古啸苍,摇着头说道:“‘脉息’已断,胸头微温,谅已是无药可救。”
    云中一鹤听了这话,突然纵声狂笑,声如鹤唳!
    要知云中一鹤一生中,只收震山民夫妇为徒,视若自己儿女,这时目睹二人已经丧命,不禁悲愤至极。
    突见他笑声中,疾速向那拗黑圆门扑了进去……
    骷髅天尊竟然不加以阻止,混天世外魔出手一抓,却没将他抓住。
    但听那室内无声无息,静得怕人……
    群豪不禁心中暗惊——
    这时南宫远东方莺珠、李秋萍已经走到这间石室。
    骷骷髅天尊古啸苍,望了他们一眼微微含首,又转过头去……
    云中一鹤扑入那石室中,仍然杳如黄鹤,无影无踪。
    混天世外魔王郁年日猛然向石室中逼了进去——
    一阵狂后笑声,由空中传了出来……
    石室中涌出阵阵劲气旋风——
    一声闷哼……
    云中一鹤由室中缓缓走了出来——
    他满身血迹,披头散发,形状狼狈至极!
    群豪看到云中一鹤这种形态,不禁都呆愕住了——
    随后混天世外魔也走了出来……
    云中一鹤沉重地呼吸了几下,说道:“郁兄,今日之助,老朽若是没死,定当图报。”
    云中一鹤转身向郁年日深深一躬,伸手抱起震山民夫妇的尸体,举步要走,忽听骷髅天尊古啸苍,叫道:“云兄,你要去哪里?”
    云中一鹤陡然止步,回头说道:“古啸苍,今日集聚群豪前来落日谷,乃是你领头策划的,但令人可疑,群豪一一丧命落日谷中,你却无动于衷,反而有种幸灾乐祸之感,若是我猜想不错,你心内定存有甚么阴谋诡计。
    郁兄,你们若有此感,不防随老朽退出落日谷为上策。”
    他此语一出,骷髅天尊古啸苍,哈哈一声大笑,道:“云兄,你这话怎么说起?如果云兄欲退出,老夫不送了。”
    云中一鹤冷哼一声,转身要走出这间石室。
    突然由南宫远走来的地道中,闪出二个人来。
    云中一鹤抬头一看,这二人正是落日三使的东阳使灰袍道者和唐心如。
    但听灰袍道者冷森森说道:“云中一鹤,你能够出去吗?”
    云中一鹤厉声一笑,将手中的震山民夫妇尸体放下,扬手一掌,遥遥劈向那灰袍道者。
    掌势留出,云中一鹤突由肩上撤出一柄古剑。
    手腕摇动,绝学突出——
    云中一鹤已经施展出那招“万流归家”剑法……
    长剑摇转之间,闪化出重重光影,掩去云中一鹤的身子。
    这“万流归宗”剑法,名虽一招,实则延续变化无穷、奇奥绝伦,只见那一片闪动的光影,剑芒电射。
    灰袍道者在云中一鹤长剑劈出时,他已从肩后撤出一剑,挥手间,剑芒暴长,化作一道长虹,缓缓向云中一鹤那层层剑幕之中刺去……
    但听一阵长剑交击,锵然声响!
    一剑闷哼,剑光突敛……
    灰袍道者身不由主地一连向后退了三步,他的右臂软软垂下,显然是已经伤在云中一鹤剑下。
    转眼望去,只见云中一鹤双眉深锁,脸色苍白,汗落如雨。
    两人凝目相望,对峙了半晌,云中一鹤突然厉声笑道:“我已经认出你是谁了?天下江湖武林,剑术最精妙的,首推武当太极剑法,想不到啊!想不到,你竟是武当上代掌门灵松道长。”
    南宫远、李秋萍、东方莺珠也同时感到灰袍道者刚才那一剑,像似名震天下武林的太极剑式。
    六位中原九大派的骷髅凶手,以目光询问骷髅天尊,哪知古啸苍却默默无语,要知那日骷髅凶手会聚于九宫山峡谷时,公孙笠假装为武当骷髅凶手一事,令群豪知道了武当掌门灵松道长是闭关不出江湖。
    当然这事情的真相,只有骷髅天尊古啸苍一人知道。
    灰袍道者这时缓缓取下蒙在脸上的面具,露出他一张清瘦的脸容,骷髅凶手的华山使者,惊声道:“是灵松道长!”
    原来灵松道长乃是灵鹤的师弟,昔年被誉为武当双侠。
    灰袍道者灵松道长,冷森森一笑道:“云中一鹤,你现在已经领教武当太极剑术了吧?
    哼哼!如你不服气再接我几招太极剑法如何?”
    这时突听东方莺珠低声对南宫远说道:“南宫大哥,我好像感到这事情有些蹊跷。”
    南宫远茫然不解,问道:“甚么事情?”
    东方莺珠道:“你听谁说落日谷主乃是南宫伯伯?”
    南宫远道:“古啸苍等人,以及我猿伯伯和天罗神僧。”
    东方莺珠道:“如果说南宫伯伯真的疯了,那么落日谷二十余年来,是谁在主持其事?”
    南宫远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难道你在落日谷三年,不知这些事情?”
    东方莺珠道:“三年之中,我在罗机真人第二藏宝处学习武功占去了二年六月,我担当三阳殿主只不过是三个月,在这短短时间当中,根本还没摸清落日谷一切组织的底细。如我们要知道详情,不防进入那石室一看。”
    南宫远低声道:“看刚才去中一鹤和郁年日进入情形,石室中怪人大概已为郁年日击毙,不过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东方莺珠、南宫远、李秋萍同时悄悄闪入石室之中。
    里面一片漆黑,但三人内功深厚,双目仍可看清一丈方圆事物。
    只见这间石室有三丈,东方营珠好像看到东南角一道石门侧仆伏着一条人影,一动也不动。
    暮听南宫远沉声喝道:“是谁?”
    喝声中,南宫远已经击出一道无影掌劲往后劈去……
    原来南宫远进入石室中,立刻运出凝神内视武功,视听周遭一切声息,这种功夫一经运出来,能够听到十余文落叶飘风之声。
    因为南宫远突听身后,有人欺来之声,这人轻功已达登峰造极,走路无声无息,若非南宫远运出凝神内视武功,定难察觉。
    南宫远一掌击出,人已迅快地转身回头。
    只见那人身形摇了二摇,迅快地闪避过南宫远无影掌,一下间反而到了南宫远身前三尺。
    南宫远心头大骇,左手含蕴的指劲,欲待击出!
    蓦听这人以传音入密的声音,说道:“南宫远,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这个声音,乃是女子的语音,清脆悦耳。
    东方莺珠、李秋萍在前面已经察觉,反身扑了过来。
    南宫远听这声音,极是熟悉,黑暗之中,看不清她的脸容,于是也用传音入密的声音,问道:“你是谁?你要带我去见什么人?”
    这时东方莺珠和李秋萍,已将这女子围了一个三角形,任她武功多高,亦难逃脱三人的围击。
    这女子仍以传音人密声音,说道:“瑶池魔女。我带你去见你父亲,若不赶快去,你便要终身遗恨。”
    东方莺珠出声问道:“南宫大哥,她说甚么?”
    南宫远道:“她是林秋月,要带我去见家父。”
    瑶池魔女林秋月又接声说道:“这九间石室机关重重,只有你父亲的机关蓝图,才能逃避机关埋伏,你们牵住我手紧跟着我走。”
    南宫远道:“你这话是真的吗!”
    瑶池魔女林秋月,急道:“时间无多,不容向你解释,请赶快跟我走。”
    南宫远听她急切的声音,知道不会有诈。
    这时东方莺珠已经伸手轻握住林秋月的左手脉门,腾出右手握住李秋萍。
    瑶池魔女展开步子,突然向左侧疾走……
    走有十来丈,南宫远问道:“家父怎么了?他老人家可安好?”
    瑶池魔女林秋月,道:“你父亲寿命已将油尽灯枯……”
    南宫远不容她说完,急道:“他老人家快死了?”
    瑶他魔女林秋月,道:“快加紧脚步,你仍可见他最后一面,也是初次一面。”
    南宫远闻言,泪水涔涔而下,他恨不得一下扑到父亲怀中。
    他不管父亲是怎么样一个人?
    他都是爱父亲的——
    瑶池魔女脚下不停地急走一阵,东方莺珠默默暗算,约行走有百数十丈的地道,到了一座酷似城门之口。
    真令人梦想不到的,这地道中竟建筑有这种精致的小城门,其门状有如落日谷入口的城门缩影。
    小城门内,便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南道中无灯无火,却泛着一种柔和的光辉,却不知从何而来。
    瑶池魔女低声道:“已经到了。”
    甬道的尽头垂着一道珠帘,轻柔壁光,映得珠帘五光十色,落英缤纷,辉闪不绝,绮丽至极。
    瑶地魔女轻轻掀开了珠帘,便是一间石室,室中没有丝毫陈设,但靠壁角却摆着一张石床。
    石床上横卧着一位形状丑怪,见所未见的怪人。
    南宫远怔了一怔,竟然停下脚步朋他不相信那怪人,便是自己的父亲,天下美男子玉修罗南宫豪。
    李秋萍目光掠注到那张石床,她的心头一震——
    她忆起一个凄惨的往事影幕!
    自己父亲威震八荒李武彦,不就是这样躺在石床上?
    只见那怪人发长数尺,全身赤裸,脸上疤痕交错,自小腹以下,肌肉都已经干枯不见,只余下几根森森白骨的架子。
    那琵琶骨架和双手腕骨,犹可看到是锁着铁链,嵌在那张石床之上。
    这种景像不就是那高塔之顶,李武彦惨状重现?
    南宫远突间也想起这景象,他心头一震,沉声对瑶池魔女问道:“他就是家父?”
    瑶池魔女轻轻叹了一声,道:“不错,他就是你父亲南宫豪。”
    南宫远犹然不太相信,又问道:“他是被甚么人困禁此室?”
    因为南宫远所听所闻,家父理智已失,神经错乱,但可不会自己用铁链穿透琵琶骨自困此室吧?
    瑶池魔女道:“骷髅天尊古啸苍!”
    “甚么?是古啸苍?”
    南宫远大声叫了出来,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瑶池魔女沉声道:“这个秘密,天下间极少有人知道,如果你不相信,你父亲醒来时会详细告诉你!”
    东方莺珠问道:“这样说来,当今二十余年来,接掌落日谷的就是骷髅天尊古啸甚了?”
    瑶池魔女道:“可笑的是,整个江湖武林千百万同道没人知晓这件事,当今骷髅天尊柬邀群进攻落日谷,乃是他的奸计,要将天下武林精英,尽丧落日谷中,眼下郁年日,云中一鹤等,可以说都被古啸苍出卖了。”
    南宫远听了这事后,他暗暗叫道:“这事可能吗?如是这样,怎么连天罗神僧,猿伯伯等都不知道这事情?……”
    南宫远心中暗叫着,人已缓缓向石床上怪人走去!
    蓦然床上怪人全身一阵抽搐,孱声叫道:“林女士,林女士,南宫远已经来了吗?”
    南宫无见状胸中热血一阵沸腾,哀声叫道:“爹,远儿来了。”
    南宫远人已扑跪床缘,泪如雨下。
    怪人陡然张开那双深陷的眼珠,望了南宫远一眼,道:“你……你就是南宫豪之子——
    南宫远?”
    他这一句话,使瑶池魔女等四人呆了一呆——
    东方莺珠迅快地欺到瑶池魔女之侧,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瑶池魔女颤声向怪人喝道:“你……你不是南宫豪?”
    怪人摇摇头道:“不是!”
    南宫远猛地站了起来,问道:“那你是谁?”
    瑶池魔女也喝问道:“那么你为甚么骗我说!你是南富豪。”
    怪人极是凄凉地叹道:“林女士真对不住,我如果不骗说我是南宫豪,那么你就不会替我找来南宫远,唉……这些事情的始末,我已经不能向我详细说明了……
    我……我是武当的灵鹤道长。”
    李秋萍惊道:“甚么?你是灵鹤道长?”
    怪人点头道:“贫道正是武当灵鹤,二十余年来,贫道铸成大错一件千古恨事,至此仍然念念难忘这恨事……”
    南宫远问道:“灵鹤道长,你找我来此不知有何事情?”
    灵鹤道长叹道:“我要告知你父亲被困之所。”
    南宫远道:“怎么?家父被谁困禁?”
    灵鹤道长突然长长吸了一口气,说道:“南宫远,我已经被人涂满毒药于身,经脉都已僵硬,血液干枯现在能够说这些话,仍是回光反照,可能一下就要死去,现在我简单的诉说一切经过,你只听不要发问,一个将死的人,语言最善,你要相信我……”
    他这段话,说得很快,语言略带颤抖。
    南宫远点点头答道:“你说吧!我会相信你。”
    灵鹤道长接下说道:“……二十余年前,我和古啸苍发动了天剑潭之役……
    之后,你父母生死不明,但却被我无意中发现你父亲没死,于是我挟持你父到达这落日谷中,将你父亲囚在一个秘密之所,百般折磨他,要他吐露出一身的武功,我砍断了你父亲的双手双脚,割掉双耳,削去鼻子,挖掉双眼,施展出极残忍的手段,责罚你父亲教我武功,以及罗机真人的宝藏秘密……”
    南宫远听了这一段话,他真的呆愕住了——
    突然他暴喝一声,道:“你这凶手,我父亲眼你有甚么仇恨?”
    喝声中,南宫远右手如电也似地向灵鹤道长身躯击了下去——
    李秋萍急声叫道:“远弟,住手……”
    南宫远听他说出残酷折磨父亲的情形,悲愤填胸,但他掌势未落,听到李秋萍叫声,陡然想到灵鹤道长只剩下一身骨头,自己一击他如何抵受得住,何况他还没说出家父被困之所。
    于是南宫远急忙将涌出的内力一收——
    虽然南宫远内功收回的很快,但是已有稍微气劲,击中灵鹤道长的前胸,但听一声闷哼……
    灵鹤道长双眼一瞪,嘴巴张得大大的收拢不回来,显然是气聚岔道,心脏闭塞,气喘不过来。
    瑶池魔女急速仲手一指,点在灵鹤道长胸部左右“将台”
    穴上。
    “噢无!”的一声……
    一股鲜血由他的口中喷了出来,孱声说道:“……哪知我终是得了报应,古啸苍在三年后,进入落日谷……将我困禁于此,以化肌毒药,涂满我身,逼我说出南宫豪被困之地……
    因为……因为……”
    说到此处,灵鹤道长的声音,已经细微得令人难以听清楚。
    南宫远急声问道:“家父被困哪里?你说呀!你快说……”
    停了片刻,灵鹤道长嘴角掀动吐出一丝余音,道:“我……肚中……玉盒……”
    说到此处灵鹤道长已经双脚一蹬,气绝身死!
    猛地听到瑶池魔女叱声喝道:“是甚么人?”
    但见石室门口珠帘一掀,走进那位骷髅天尊古啸苍。
    东方莺珠见了他,满腔怨情,立刻暴发出来。
    这时南宫远已经仍然面向灵鹤道长尸体,他心中有说不尽的难过,要知灵鹤道长就是自己的仇人,恰现在他已经死了。
    在他临死前这段言语显然他已是深深怀悔。……
    他最后那句话:“我……肚中……玉盒……”不知指的是些甚么?
    突然听东方鸳珠厉声叫道:“骷髅天尊!”
    那缓缓走进来的骷髅天尊,呵呵轻笑道:“你叫我有甚么贵干?”
    东方莺珠冷哼一声,道:“你看我是谁?”
    蓦地东方莺珠掀开那蒙面绿巾,露出那艳丽不可逼视的脸容。但这时她的脸容却满含杀机。
    骷髅天尊人大笑道:“想不到是你,很好,你要报仇雪恨,我敬谨候教。”
    他淡淡这几句话,却令东方莺珠一怔……
    南宫远这时霍地转过身子,拔出那柄紫薇剑,目注骷髅天尊,道:“古啸苍,咱们之间的恩怨,也好自了解啦!”
    骷髅天尊轻声笑道:“很好,我一生恩怨总该来个结算!”
    古啸苍这种悠闲之态,使南宫远等四人心中暗自怀疑。
    不知他明知恶贯满盈,今日难逃一死,故意装出毫无畏缩?抑或是,他有过人的力量,足可应付南宫远等人的寻仇?
    南宫远侧头对东方莺珠,说道:“莺珠妹,我来杀这个魔头。”
    东方莺珠抢先一步,挡住南宫远说道:“南宫大哥,此人若不死在我手下,难消我心中之恨。”
    这时骷髅天尊缓缓移动身躯,向前行了两步,冷然说道:“你们两个一齐上吧!”
    东方驾珠陡然向前欺进了一步,道:“恶魔,你死到临头还不出现那副丑恶面目?”
    骷髅天尊淡然说道:“你能够接住我这一掌,我才现出面目不迟。”
    扬手一掌劈了过来。
    他劈出的掌势,既无破空风声,亦无激荡的潜力。
    随手推来,轻描淡定。
    东方莺珠眼泛杀机,玉腕一挫,蓄劲掌心,吐了出去……
    在东方莺珠掌势击出时,立刻闪起三道红光。
    骷髅天尊深知厉害,他拍出的掌势,竟然收了回去,闪身退了一步——
    东方莺珠正想欺身借势攻上,突觉一股暗劲,直逼过来,不禁吃了一惊,暗道:这魔头的武功,当真不可轻视,竟能将沉猛的内力,蓄蕴于无形空间,人闪开时,内力排涌而出。
    但感一股暗劲,撞击在掌心之上,势道强猛至极,东方莺珠双肩一晃,娇躯竟然向后倒了下去!
    南宫远大吃一惊,伸手欲扶住她倒下的娇躯。
    那知东方驾珠倒下的身子,竟然又挺了起来。
    “噢!”的一声……
    骷髅天尊古啸苍,后退了三步,才拿桩站住,他像似被一股极大的弹震力量震退一般。
    东方莺珠冷冷说道:“古啸苍,你知道这功夫叫做甚么名称?”
    古啸苍这时缓缓伸手揭开他那张骷髅面具——
    但见他脸上肌肉,是一片腥红,漆黑,雪白,疤痕交错,没有鼻梁,嘴巴像似一个火山口,深深穿通喉咙,露出一排黑黄的牙齿,他的整个面容,就除了那双眼睛有神,完美之外,可说是一位天下间,最丑陋的人。
    东方莺珠看了他的脸容,差一点昏眩在地——
    原来自己是被这样一个人奸污了……
    古啸苍一手掷开那副骷髅面具,阴恻恻一笑,道:“你们是否觉得老夫丑恶极了,哈哈哈……”
    他突然纵声长笑起来,笑声如龙吟,真震得众人心血沸腾。
    东方莺珠这时满胸凄楚哀怨,她想声叫道:“怪魔!你笑什么?”
    古啸苍倏地敛住笑声,恨声道:“其实,我当年的面貌,举世间难寻的美男子……今日我变了这种丑怪面目,完全是一个人所赐,所以我发誓要将这个人碎尸万段,哈哈哈……南宫远,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南宫远冷哼了一声,道:“你问我干什么?”
    古啸苍厉笑一声,道:“他,就是你父亲南宫豪。”
    南宫远冷冷问道:“我父亲为何要毁你面容?”
    古啸苍喝道:“你父奸人妻,夺人儿子,横行霸道……”
    南宫远不容他说下去,厉声叫道:“你胡说八道。”
    古啸苍突然冷冷一笑,道:“你以为东方后白黛美是你母?
    哼哼,你若不信,跟我去和你父对质。”
    南宫远沉声喝道:“家父在哪里?”
    古啸苍冷笑道:“灵鹤道长向你说些什么?他最后那句‘我有肚中玉盒……’便是说他将你父困禁之所,写在一张纸上,藏于玉盒中吞了下去,哈哈……亏他想出这个方法,十数年来,我仍然无法得知这秘密。”
    南宫远听得一怔,问道:“灵鹤道长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古啸苍道:“一字不漏,由此你大概可知道我并非你的杀父仇人……”
    东方莺珠冷声哼道:“古啸苍,你罪恶滔天,死有余辜,你不要推托责任,颠倒事实,你拿命来!”
    东方莺珠叱喝着,素掌翻飞,已经迅快攻出七招。
    她这次攻击,变化奇奥,神鬼莫测,掌指伸张,好像专扣古啸苍全身关节大穴,极尽穷变。
    骷髅天尊古啸苍连续出手对架这七招,轻声笑道:“老夫在天下江湖武林道,已经是名振四海,我何必再为我辩论。东方尊莺,你若有能力伤我,尽管施展吧!”
    东方莺珠冷笑道:“古啸苍,你若以为我无法收拾你这条老命,那你就错了。”
    片刻工夫,两人已相搏了二十余招,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古啸苍所施展的手法,尽都是普普通通之学。
    但这种普通的招术,在他手中施展出来,威力却是异常惊人,似是在那平凡的手法中,含蕴极为神奇的招术,不论东方莺珠的招式变化如何奇,均被古啸苍平淡的招数,化解开去。
    南宫远和李秋萍、瑶池魔女目不转睛地望着东方莺珠和古啸苍动手相搏情势,但见东方莺珠出手击招,举手投足,无一不精微。
    古啸苍愈斗丑脸上逐渐泛现出惊异之色……
    东方莺珠时间愈长,她攻势愈是猛烈,拳击、指戳、交相击出。
    她每出一指、一掌,无一不是罕闻罕见之学。
    古啸苍这时的掌法,也由普通变为奇奥,点穴斩脉,极尽诡异。
    这样一来,东方莺珠猛恶的攻势,陡然受到了钳制,被古啸苍的手法,迫得施展不开。
    激斗中,古啸苍突然收掌后退。
    东方莺珠厉声喝道:“你何不再接我几招?”
    古啸苍轻声笑道:“老夫不知道你的武功是由哪里学来的?”
    东方莺珠道:“到你授首时我会告诉你。”
    古啸苍呵呵一笑,道:“这样看来,你没有机会杀我了。”
    东方莺珠听得一怔,暗道:“这魔头的武功、真是奇绝无伦,难道我学了罗机真人的绝学,也无法胜他吗?……”
    古啸苍微微一笑,接下说道:“老夫视天下武林各派为敌,老早就将天下各门武功研究过,如若我猜想不错,你那些招式定是罗机真人的绝学,你若不信,这些招式,我也会施些武功。不然他刚才后退之势,怎么都是我的弱点。……”
    其实,古啸苍并非真的学过罗机真人的武学,而是他在刚才搏斗之时,东方莺珠所施展出的招式,他都已经学会了。
    要知这古啸苍,乃是一位举世聪明的人,任何门派的武功,只要他看过一次,他便立刻能够施展,所以他说:“天下各门派的武学,他都会。”这句话,并不是夸言,而是真实的,
    数十年来,他出卖天下各派,老早已将武林中所有的武学,都摸清楚了。
    南宫远在此时,他也感到这位古啸苍的武学,真是令人难测高深,昔日他和任何人动手,难道就如他所说,没有出过全力吗?
    或者,以东方莺珠当今的武功,仍然无法伤得他?
    古啸苍又笑说道:“东方营珠,你要寻找老夫报仇雪恨,可以说是太早了,本来你若是学习我给你的武学秘笈,十数年后,你定然可以如愿致我死命,但你却弃我的武功不学,这也许是命运注定我不该这般早死……”
    他语音说到此处,石屋外面南道传来一阵步履之声,人数好像不少。
    南宫远脸色聚变,他想:这些人定是武林群豪,或是古啸苍在落日谷罗致的武林高手死党。
    自己这边如果瑶池魔女要帮助我,只不过两人,如何能够抵挡那般多的武林高手?九天人猿、公孙笠……他们怎么都不见前来。
    古啸苍望了南宫远一眼,缓缓说道:“南宫远,你不要怕,这些人是寻老夫算账来的……”
    他说到此处,略微一顿,接下说道:“但你也不要欣喜,他们若是还活着,但已经都是伤痕累累的半死人,不能威胁到老夫了。”
    古啸苍这两句话,听得南宫远等四人迷糊不解,他们不知古啸苍是在说些什么,为何这些人说起找他算帐来的?
    难道这个魔头存心和天下江湖武林道,全面为敌,他出卖了他的死党,以及所有的人?
    奇怪的是,那些步履声,竟然那般缓慢,怎么久久还没走进这间石室。
    南宫远目注古啸苍说道:“我今日若是不杀了你,当真再没有机会了。”
    古啸苍笑道:“不错,当今天下只有你一人才配是老夫敌手,因为天下的武学奇诡精奥招术,永不能威胁到我,只有凭真实的功力修行才能克制我。”
    南宫远听得一怔,他为什么故意要说出这此事情。
    南宫远一皱眉头,问道:“你要施用什么兵刃?”
    古啸苍微微一笑,道:“我一生和人动手,从未动过兵刃,今日只有破例一用了,你出手吧。”
    古啸苍话如此说,但却不见他拿出任何兵器,连他身上也没配长剑,古啸苍呵呵一声轻笑,道:“我今日索性跟你全部说明,让你死得心亮一点。你不要以为我没带兵刃,其实我身上暗藏有十七件兵器,件件歹毒绝伦,在咱们动手之间,我自然会出其不意地施展出来,你还是当心了。”
    他这句话,让众人怀疑不信,他说身上藏有十七件兵器,为何怎么不见他暗藏有兵器之迹象。
    南宫远朗声说道:“你尽管施展,我若伤在你手下,死而无憾。”
    南宫远说着,健腕一挫,紫薇剑就要刺出……
    突听古啸苍说道:“你慢点。”
    南宫远收住剑势,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古啸苍突然沉声说道:“南宫远,我老实向你说,你绝对不是我的敌手。”
    南宫远冷哼一声,道:“你接招试试看吧。”
    古啸苍突然手腕一挥,金光一闪,“锵!”的一声轻响……
    古啸苍闪出三步,他手中已经握住拳头大小菱角刺。
    南宫远刺出的紫薇剑,被他震得荡了回去。
    古啸苍沉然说道:“南宫远,你若败在我手下,我有一个要求,永远不可见你父亲。”
    南宫远怔了一怔问道:“你为什么不准我会见家父?”
    古啸在道:“南宫远,你知道我为仟么老是不杀你,而且还将你收为徒弟的原因?”
    南宫远沉声道:“你能够告诉我吗?”
    古啸苍这时像似有点激动,他呆呆任立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在我还没见你父亲之前,我不会将真相告诉你。”
    停了停古啸苍又道:“我二十余年来,折磨灵鹤道长说出你父亲被困之所,目的不是罗机真人的秘密,而是要问你父一句话。”
    南宫远道:“你要问他什么话?”
    古啸苍道:“这个恕我无法告诉你。你现在说:若败在我手下,永远不准你会见南宫豪。”
    南宫远沉吟了一会,想道:“我若败在他手,当然难免一死……”于是说道:“好吧!
    我答应于你。你接招吧!”
    南宫远紫薇剑化作一道K虹,展开他凌厉无俦的剑式。
    古啸苍古手握着那只菱角刺,也展开他那怪诞无伦的招式。
    剑气森冷,菱刺闪光。
    二人搏斗之中,珠帘掀动,一个一个衣衫破裂,满身血污伤痕的人,缓缓走了进来。
    李秋萍抬眼望了进来的众人一眼,骇人的,他们竟是混天世外魔王郁年日,云中一鹤,杨栋臣古墓鬼磷,六位骷髅凶手。
    接着进来的人则是天罗神僧,九天人猿,灵松道长,唐心如。
    他们个个像似都受了轻重伤势——
    而且由他们那双眸的怒光看来,显然都是悲愤填胸_李秋萍看得一惊,忖道:“他们真的是找古啸苍算帐来的吗?连唐心如、灵松道长也是?……”
    这群人一进入石屋后,纷纷散开,将场中搏斗的古啸苍采取一个包围之式。数十道眼睛注视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恶战。
    蓦地一声闷哼……
    南宫远剑光突敛,滴滴鲜血,由他的右手小臂衣前裂口滴出来。
    古啸苍手中菱角刺,这时却跌落在地上,他那双寒眸却凝视着南宫远手臂滴落的鲜血。
    南宫远冷哼一声,问道:“古啸苍,你刚才为何不砍掉我的小臂?”
    古啸苍微然笑道:“在我尚没见南宫豪之面以前,我不愿伤害你。”
    南宫远星目射出忿怒的火焰,道:“目下咱们这一场搏斗,你将决难胜我。”
    南宫远冷冷道:“古啸苍,你如果能够接住这一剑,安然无恙,那么我立刻退出落日谷!”
    语罢,突见南宫选手抱紫薇,缓缓来回游走起来。
    古啸苍睑色微变,右手却探入怀中,摸出一柄红色的短剑。
    这柄短剑在古啸苍手中,泛现出艳红之色,映射着他双目神光更见强烈,凝注在南宫远游动的身子。
    显然南宫远要施展出一种凌厉剑招,震动了古啸苍心弦。
    倏地,南宫远游动的身子,慢慢停止下来,终至停住不动,然后他缓缓腾出右手,暗捋剑诀,以左手握剑。
    这时古啸苍眉头微微一耸,滚下来两颗汗珠。
    石室中一片静寂,群豪个个屏息凝神,看着这一场能够决定江湖武林命运的龙争虎斗。
    李秋萍紧张地向东方莺珠移了过去……
    东方莺珠目睹李秋萍脸色,知她心意,轻声说道:“萍姊姊,你放心,古啸苍已经对这一剑心惊胆战。”
    只见场中对峙的南宫远和古啸苍,神色各自不同。
    南宫远脸色愈来愈见庄严,显出一种大气磅礴,浩然正气之感。
    占啸苍却是紧张异常,顶门上,汗水涔涔。
    陡然古啸苍发出一声长笑……
    声如龙吟,四壁回声,满室中尽都是长笑之声。
    紫,红二道剑光,倏地一闪——
    传出一阵锵锵之声,二道剑光倏敛……
    蹬蹬蹬……古啸苍手中短剑已失落地面,他睑色苍白,后退三步,一滴滴鲜血由他的额角滴落下来。
    南宫远则是长剑低垂,呆呆站在那里……
    东方莺珠和李秋萍见南宫远呆愕之状,齐齐扑到他身侧,娇声问道:“你怎么样了?”
    南宫远突然仰首发出一声凄凉的叹息,道:“他不知怎样,老是不伤害我性命。”
    原来在则才双剑交击的一刹那,南宫远的剑招功力略高古啸苍一筹,剑芒直刺古啸苍左太阳穴,但是南宫远猛感到古啸苍一只左手掌却按中自己心坎要穴,只要古啸苍内力一吐,南宫远首先就要被他震碎心脉,当场死亡,可是在南宫远惊骇收剑后跃,古啸苍仍然没有吐出内劲。
    他们一击快逾闪电雷奔,当场中任何一位绝世高手,竟没有一个看出这事情,南宫远无比感慨,他真不知这位凶狠残辣的魔头,竟然屡次宽厚自己,这是什么原因?当然他百思不解。
    古啸苍自始至终,便是一位神秘诡谲的人,南宫远一生之中,独对这人的作事,永远无法得到解答?
    但听一声厉叫道:“古啸苍,你害死我的师兄……”
    落日之使的东阳灵松道长,厉声叫道,他突然纵身向那石床上的灵鹤道长补了过去……
    古啸苍沉声喝道:“站住!”
    他身若闪电抬起地下那柄红剑,恍似鬼魅挡在灵松道长的前面。
    灵松道长厉声喝道:“古啸苍,我一生寻找我师兄不着,原来他竟被你困禁于此,可恨我十数年来盲目为你工作,竟不知你这恶贼……”
    古啸苍不容他将话说完,红剑一闪,戮进灵松道长的心胸,他这一剑,快得令人无从闪避。
    但听一声惨哼!
    灵松道长瘦长的身躯,缓缓地软瘫下去。
    古啸苍此举令室中群豪大怒,他们眸中暴出数十道火焰,身躯齐向古啸苍逼近了过去。
    古啸苍手持那柄红色短剑,哈哈一声长笑,道:“你们要报仇?可借已经太慢了,我古啸苍早就安排残杀,颠覆天下江湖武林的计谋,想不到这事情我真的实现了,哈哈哈……”
    他仰天狂笑着……
    他好像不是一个完整的人,而是一位心理变态者。
    这声暴响,引起一阵地震,石室中群豪被那激烈的波震力,震弹得东倒西歪,脸色骤变,古啸苍的狂笑声也敛止了。
    但隆隆的响声,和摇动的震荡力,却继续不停。
    正当众人为这突如其来的怪异现象惊愕之时……
    石室珠帘掀动,闪进三个人,李秋萍惊声叫道:“小翎,公孙师兄,秋兰妹……”
    原来闪进的三人,竟是公孙笠和面蒙黑纱的李秋兰,以及在公孙笠怀抱中的小翎。
    南宫远听到李秋萍的叫声:“小翎!”他立刻知道那个小孩就是爱子,他如电的首先扑了过去!
    接着是李秋萍、东方莺珠。
    李秋兰伸出一只左手拉住南宫远,急声说道:“南宫哥,快走!你父亲已经发动落日谷沦陷机关……,萍姊姊,你们一手拉住一个……赶快跟我走!”
    李秋兰话声未完,她的右手已拉着公孙笠,恍似飞燕闪出石室……
    南宫远惊声问道:“怎么?你已见到我父亲他在哪里?”
    李秋兰急道:“事不宜迟,若咱们慢了一步,大家都要随着落日谷沉陷地底……”
    李秋兰双手各抓住南宫远、公孙笠,有如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带动了李秋萍,东方莺珠,疾速向前飞出……
    这时整个地面旋动得更厉害,有如一崩地裂,惊心动魄。
    石室中群豪响起那惊骇的哀叫声……
    南宫远高声叫道:“猿伯伯……夭罗老前辈赶快出来……
    秋兰妹,你停一下,我去接他们出来。……”
    李秋兰急道:“不行,你不可进去,你父说落日谷沦陷机关一发动,只有刹那瞬间,一切生门就将关闭……我们已经没时间了……”
    南宫远此时,已知公孙笠和李秋兰已见到家父,他有很多关于家父的事情,要询问她,但时间已经不容许他出声发问。
    眨眼间,李秋兰带着四人飞过这条甬道,闪进另外一个石门。
    突听身后传来古啸苍的声音,说道:“李秋兰,南宫豪在哪里?”
    东方莺珠是众人最后的一个,她看见古啸苍疾速追到……
    东方莺珠陡然叱喝一声,道:“古啸苍,你命已该绝了。”
    她猛地伸手拔出李秋萍肩后的青龟剑,一道青光疾射击去。
    东方莺珠会在这情况下袭击,他们相距只不过三尺,这道石门也宽只二尺,令人无从闪避。
    一声闷哼,青龟剑刺中了古啸苍小腹,鲜血如喷泉涌了出来。
    但听急速一位东方莺珠,叫道:“珠妹,快走。”
    一声如同雷霆的暴响声……
    整个地面突然,波波波!裂了开来。
    东方莺珠被李秋萍拉得门进这道石门,那柄剑却刺在古啸苍腹间。
    一阵摇荡力,将古啸苍震跌地上……
    但见他双手握住剑柄,将那柄青龟剑拔了出来。
    占啸苍脸上一阵痛苦抽搐,望着东方莺球消逝而去的背影,喃喃语道:“我古啸苍终于死在她手下,难道这是报应?
    南宫豪,南宫豪,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古啸苍厉声呼叫。
    他的声音虽大,但却被那轰雷疾响掩没……
    “轰!轰!劈拍!”一阵极其巨大的地震波动力传来。
    古啸苍只觉脑中一阵晕眩,被震得倾跌地上翻滚。
    “轰!轰!隆!隆!劈!劈!拍!拍!”一连串的响声大作。
    光滑的石壁破裂,巨大石块,纷纷落下甬道。
    这就像天地将要毁灭一般的世界末日。
    古啸苍满身鲜血,挣扎了起来,喃喃说道:“……罗机真人,难道在这落日谷设下沦陷的机关?
    南宫豪,真的已经发动机关了吗?他要将这千古罕见的落日谷建筑,沉入地底?
    南宫豪,你在哪里我有话问你……
    唉!我数十年来,朝夕脑海回转,如何问明这一件事……
    我……我一定要见着南富豪再死——才能死得瞑目……”
    古啸苍踉跄地走着,跌倒了,他瞬快爬起来,他口中大声嚷叫道:“南宫豪!”
    “轰!轰!”石壁连着石块,纷纷倒塌下来。
    响声大作,端得使人裂胆惊魂……
    突然,一声哀叫!
    古啸苍被一阵飞散过来的岩石,击倒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苏醒过来,耳际仍然听到那疾骤的响声……
    古啸苍睁开眼睛掠望,只见自己整个身躯被那些大岩石压住,只剩下一颗脑袋露出岩石堆外……
    古啸苍用力挣扎了多次要爬出来,但却浑身动弹不得。
    古啸苍凄凉地叹息一声,道:“我古啸苍难道就这样的死去吗?南宫豪,你在哪里?……”
    突然一缕冷涩的声音,响在自己头顶,说道:“古啸苍,你叫我和事?”
    古啸苍一惊,翻眼向上望去……
    只见自己头顶上有一朵大莲花,嵌在壁间伸出空间,那莲花上跌坐一位无耳、无眼、没臂。没腿的怪人。
    古啸苍喝声问道:“你是谁?”
    那坐在莲花上,只余一具躯体的怪人,突然裂嘴发出一阵苍凉笑声,说道:“我是玉修罗南宫豪,古啸苍想不到你今日却跪在我身前,哈哈哈……”
    古啸苍那张恐怖的血脸,肌肉一阵连续抽搐,说道:“你是南宫豪?”
    怪人怒喝道:“我不是南宫豪是谁?你们这些奸徒,以为将我双手双脚双耳毁掉,就无法报仇!但今日我终于报仇雪恨了,整个天下江湖武林高手,都跟我陪葬落日谷,你古啸苍竟跪在我面前死去!”
    古啸苍突然凄凉地叹息一声,说道:“南宫豪,终于你技高一筹,咱们都老了,什么血仇恩怨,瞬间都要陪落日谷沉沦地底,一切也都完啦……
    在这临死前!我有一句话问你,请你能够据实的相告。”
    南宫豪道:“不错。等会咱们都要沉陷地底,你有什么话问我?”
    古啸苍叹息一声说道:“南宫豪……白黛美所生那个孩子,是谁的儿子?是你南宫豪的,抑是我古啸苍的?……”
    南宫豪闻言凄厉地笑道:“古啸苍!你会有儿子吗?你强奸白黛美,难道上苍会给你儿子,南宫远,是我和白黛美的精血结晶,没有你古啸苍杂血。”
    古啸苍听了这一句话,脑里有如被雷击一般,他发出颤抖的声音,说道:“你这是真心话?”
    南宫豪怒道:“他是我南宫豪的儿子,难道你不相信?”
    古啸苍道:“南宫豪,你是知道的,白黛美处女之身,是为我所破的,而且南宫远之出生时日,怀胎十月,就是被我奸污后之十个月。……”
    南宫豪呸声道:“你太无耻了!”
    “白黛美被你奸污后三日,仍然有红讯传来,难道会是你的儿子?强奸的行动,会令人受胎?”
    古啸苍闻言厉笑一声,恍似梦呓般语道:“强奸的行动,怎会令人受胎?啊!是呀……
    东方莺珠为何也没受受胎……
    这样说来,南宫远真的不是我精血结晶了……
    唉,我又错啦……大错,特错啦!
    我一生视人命如草芥,对于天下武林存着仇视残杀之心,但独对南宫远不加以杀害,完全是存着这丝希望……
    但他已知道不是我的儿子,我要杀害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轰!轰!……”
    二声暴响!震碎了人们的心魂……
    南宫豪所坐的莲花,从空中断落,压在古啸苍头上,一片石壁却倒塌压碎那朵莲花。……
    夕阳西斜,古道苍茫……
    绮丽多姿的晚霞,给清缈的落日谷抹上一笔凄凉的色彩。
    又是一片黄昏!
    九宫山的东云峰,已经不见了。
    那连续六日七夜的山崖怒吼声,也已经停止了。
    大地是一处恐怖、阴林、凄凉……
    九宫山一座高峰崖上,长身凝立着三女二男一男孩……
    不问可知,他们是劫后余生的南宫远、公孙笠、小翎、李秋萍、东方莺珠、李秋兰。
    突听南宫远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道:“这恍似一场恶梦,令人不敢相信的梦。”公孙笠接声叹道:“可悲可叹的……那么多武林精英,尽随落日谷沉沦地底。”
    李秋萍道:“落日谷,终于在这落日黄昏,完全沦落,唉!太阳总是要西落的。”
    东方莺珠道:“人生本来也像落日一般。”
    李秋兰却双眼望着那如同混沌初开,洪荒时代,沦沉的地面石液泥浆,默默无语的站着!
    南宫小翎却睁大眼睛看着南宫远,说道:“你是我爸爸吗?”
    南宫远伸手将他抱了起来,微笑说:“小翎,爸爸给你亲一下。”
    南宫小翎道:“爸爸、妈妈、公孙伯伯和二位阿姨都很疼我!我要他们永远疼我爱我。”
    李秋萍娇声一笑,道:“小翎!无论如何,妈都要让阿姨,公孙伯伯跟我们长久住在一起。”
    由李秋萍这一句话,说出本书的结局。
    虽然李秋兰和东方莺珠,在一日的深夜,分别离开了南宫远、小翎、李秋萍、公孙笠,但是经过数日的追寻,二女终于回到南宫远的身畔。
    南宫远带着爱儿和三位娇妻,游走天涯海角,行侠仗义,在江湖武林中博得神仙眷侣的美号。
    公孙笠却重新在武林中,创建“苍道盟”,在主持江湖武林正义。
    (全书完)
    -------------------------------------
    xmwjw扫描,怜莲OCR,独家连载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5-5-8 05:24 , Processed in 0.500000 second(s), 24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