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锤_柳残阳武侠小说全集

第二十七章袭夺敌船
    猛吸一口气,涂宏又潜入水中,立刻游到那根锚链前,这才解开腰中长绳拴紧在锚链上,然后他双手抓着绳子鱼一般的已上了岸!
    回头,他拍拍双手笑道:“妈的,今晚三更要你们好看!”
    “小白猴”涂宏走了,他一路回到那弓岩前面,只见“大盾王”曹步前正把兄弟们叫醒过来,见涂宏回来,一笑道:“成了?”
    点点头,涂宏道:“是的,就等夺船了!”
    曹步前道:“你说说,你是怎么把锚抓住的?”
    涂宏道:“锚绳不够长,幸好怪船的锚链近岸这一边,我就把绳子拴在他们锚链上,兄弟们只要拉住绳子便不难接近了!”
    曹步前哈哈一笑,道:“小白猴,你算是有头脑,这码子事一了,我就记你一功!哈……”
    涂宏拧着全身湿衣靠,苦笑道:“首座,别记什么功了,等个机会又来他娘的功过相抵,多年共事,你那毛病我知道!”
    曹步前抖着胖脸嘿嘿一笑,道:“别管怎么的,有件重要任务我可得交你去转办,若有闪失……嗯,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任务,办砸了,我饶不了你!”
    “小白猴”涂宏蹭到岩石下道:“我可敬可爱的首座,我才刚回来你又有任务呀!难不成我喘口气也不行!”
    送了一把干肉,曹步前道:“吃吧,下水干活最容易饿,吃完你歇个把时辰!”
    接过肉干嚼着,涂宏问道:“首座,你有什么重要活儿,非我莫属?”
    曹步前唇角一勾,笑意一现,道:“我要是不说你准会忘记——”
    挤在这凹岩石下的所有“勿回岛”兄弟全都望向“大盾王”曹步前,看他有什么重要大事交待涂护门----拍拍涂宏肩头,曹步前道:“当然,如今岳江、季淦他们全都不在,思前想后的大概也只有你才行!”
    满嘴碎肉猛着咽,涂宏翻着一双红眼,道:“下达命令吧,胖老祖!”
    哈哈一笑,曹步前道:“上回小洋礁渔场青沙门兜上两艘怪船的事,你可还记得吧?”
    涂宏道:“不单是我记得,大伙全没忘!”
    曹步前道:“我问你,那敌人怪船是怎么完蛋操的?”
    涂宏道:“柴首座说的明白,是敌人自己把船给爆了的!”
    曹步前道:“敌人为何要把自己船给爆了?”
    涂宏冷笑道:“当然是杀不过同归于尽了!”
    曹步前嘿嘿一声怪笑,道:“小白猴,你小子还不清楚?”
    涂宏怔怔的道:“我清楚什么?”
    一指头点在涂宏顶门上,曹步前道:“你小子装糊涂……”
    “小白猴”涂宏道:“首座,有事情你就交待一声,合着下命令还要下面人猜的,我操!”
    “大盾王”曹步前又是一阵嘿嘿笑,道:“我问你,我们这次碰上这批‘南海门’王八蛋们,其目的是什么?”
    涂宏道:“当然是宰人!”
    “大盾王”曹步前道:“还有呢?”
    涂宏道:“我们出海便是对付这群王八蛋,除了宰人以外,还会有别的什么?”
    曹步前沉声道:“娘的,猴儿精也有糊涂时!”
    涂宏道:“我糊涂?”
    曹步前怒道:“你以为呢?”
    涂宏道:“属下我清醒得很——”
    曹步前双手叉腰,喝骂道:“妈的,你倒是如何的清醒法……”
    涂宏一笑,道:“首座,你顺顺气听我说,咱们这次当然是杀人第一,抢船为先,而且还得设法子别让那些王八蛋把船炸毁,亲爱的首座,你可是要属下死守他们的主桅杆吧?”
    “大盾王”曹步前一拳拍在“小白猴”涂宏胸脯上,骂道:“小白猴,你好大狗胆,竟然这么将我一军,妈的,你是在戏弄你的长官,这笔帐还得算的!”涂宏伸个懒腰,道:“首座,老规矩,将功折罪,我可要睡了!”于是,狂风骤雨中,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一个更次过得可真快,“小白猴”涂宏是被曹步前一脚踢醒的!
    涂宏揉揉眼睛,笑道:“妈的,我正在游光头张说的琉璃宫呢,是谁把老子踹醒的,可恶!”
    又是一阵笑-----
    这光景谁又说什么苦呢!因为困境中有了乐趣,至少对士气上是有助的!
    “勿回岛”兄弟们一旦投入战斗,全是好样的,但平日里可全是自家哥们,情同手足!
    现在-----
    “小白猴”涂宏走在前面引路,大伙顶着风雨翻过悬崖,海面上,大浪中,已见那艘两头翘得极高的怪船在摇晃……
    二十二名“勿回岛”兄弟已全部摸到了孤岛的这面,顿时觉着风雨小多了……
    沿着一堆乱礁,涂宏终于找到他的三爪锚,那条绳正张得紧,那光景几乎就要挣断了。
    匐伏在乱礁堆中,曹步前低声把人员加以分派,更叮嘱涂宏一定要守牢敌船主桅,绝不能叫敌人把船爆掉,那才叫归途无路了!
    于是,涂宏第一个下水,跟在他后面的是“大盾王”曹步前,然后二十个兄弟相继全入了水……
    水面上看不到人,甚至连个人头也看不见,“勿回岛”上兄弟们,只一口气也能潜个半里远,十几二十丈距离那就不用说,简直的轻而易举。
    涂宏顺着放船锚链翻到船首往上瞧,风雨中他什么也没有看到,敢情全躲到舱里去了!
    跃身上得怪船,涂宏立刻向下面招手又点头——
    于是,曹步前也擦身攀上怪船,只见两丈远处便是个大舱口,舱门关的可真够紧的一嘿嘿一声笑,曹步前又望向五丈外的主桅杆,对涂宏示意……
    涂宏点点头,立刻走向主桅杆处!
    这里,曹步前已伸手一个个的把二十名兄弟全拉上怪船上,且示意各人等候着,他却仔细的看了一遍这怪船——
    只见前后两个大舱,中间尚有一个舱门,他便把二十人分成三批,各围住一个舱门,准备厮杀!
    那面,涂宏已掀开桅杆处一个小暗门,果然看到有个细绳般的引燃物,伸手一拔,只断了一小段,正犹豫中,见船边有个小桶便提了起来,立刻提了一桶水灌了进去——
    这时曹步前正要喝叫呢,已听得舱中有人“叽叽哝哝”的不知说的哪国话——
    立刻就听得中间舱门附近有足声传来……
    曹步前举着“钢盾”正守在那儿,舱门才刚刚拉开,有个穿绿衣大汉,顶着个蓑衣刚走出来,曹步前迎头便是一记狠的砸过去——
    “噗”那大汉还未看清楚,一颗脑袋已几乎被砸进脖子里,他只吭了半声,脑裂浆流的倒跌回舱里去了!
    一声呼叫,大舱里又是一阵“叽哩哇啦”叫声中,立刻又上来个绿衣大汉,不料他也才刚伸头往外看,斜刺里寒芒一闪,大汉回头不及,“咔”的一声一颗头齐耳处被劈成两半,半个脑袋留在舱口,人又跌向里面!
    咕噜噜的响声,舱里面已经有了骚动,骚动中,竟然有人说起官话来了:“快抄家伙,他们不是被东西碰击的,有人上了我们的船,大家小心!”
    舱外面,曹步前已哈哈大笑,道:“鸟上抓蚤,看你们往卵上跳!哈……”就在曹步前的狂笑声中,船舱中一阵响声不断,那前后两个大舱门启开中,黑呼呼的一连丢出不少东西砸出来,却全被劈落一边!
    于是,“锥刀”又现,老鼠闹窖般的一溜的冲出几个绿衣大汉,只是这几个大汉尚未看清对方何人,早已被乱刀劈死在船面上!
    突然间,舱内一声狂叫中,只见所有绿衣大汉们个个不再犹豫,一个接一个的举刀往船面上冲来,有不少全踩着自己人的尸体上得船面!
    曹步前见敌人豁上命的杀上来,大吼一声,形同狂狮般大钢盾碰砸猛扫,早被他撞飞三名冲上来的绿衣敌人,立刻自舱中冲出个魁伟大汉,“锥刀”疾点中,横身已站在舱口,这大汉身后,十几个绿衣大汉匆匆的往外冲!
    曹步前厉喝一声钢盾碎肉,一连“当当当”三声脆响,竟然未逼开面前大汉!
    “锥刀”疾闪如云里电闪,冷芒已送上曹步前的面前,曹步前躲闪不及,张口往敌人送来的刀尖咬去,右手钢盾便在这时砸向对方胸脯!
    几乎门牙碰上对方刀尖,却不料敌人“嘿”的一声错身一闪之间,刀已回抽力挡曹步前的钢盾!
    “当”的一声,绿衣大汉已冷冷道:“‘勿回岛’‘长风门’的‘大盾王’曹步前就是你了!”
    一仰身,闪退一步,曹步前怒骂道:“妈的皮,你认得老子?”
    嘿嘿一笑,那大汉一晃面上雨水,道:“鸟毛咳,你们‘勿回岛’的几个角色爷们自然摸得一清二楚,那算不得什么!”
    曹步前戟指大汉道:“妈的老皮,你们南海门的‘火坛’完了,如今又在水面上造老子们的皮,其下场必然与你们‘火坛’一个样!”
    仰首狂笑,绿衣大汉道:“是吗?你们真以为‘南海门’火坛完了?嘿……只怕未必吧!”
    曹步前已见双方在这船面上杀得难分难解,狂风暴雨中也看不清双方死伤情形,这时闻言大怒,沉猛的,“大盾王”曹步前狂吼道:“老子眼前先收拾你这头畜牲!”
    滴溜溜,“大盾王”曹步前矮胖的身形宛如一座小山也似斜撞而来-----绿衣大汉倏然拔起七尺,一个前翻闪落在曹步前的身后面,快不可言的一刀刺来!
    盾旋锥闪,曹步前狂笑中,刹时舞起一圈尖棱棱的丈大光弧,“叮”的一声震偏对方锥刀!
    绿衣大汉暴喝一声,二十一锥刀连环不绝的洒出一大流光酷厉碎芒,撩刺电闪,好不残烈!
    曹步前目睚眦欲裂,盾似银弧,旋飞疾进!
    风雨中,这艘怪船上已似修罗场般,惨叫声此起彼落,怒骂声接连不断……
    那面,“小白猴”涂宏已死守在主桅杆旁半步不移,虽然他一桶水把火引子弄湿,但还是怕被对方引爆,附近他已劈死三个敌人-----三丈外的大舱口处,“小白猴”涂宏见一个大汉同首座拼杀得忘了自己般,哼咳之声彼此闷叫!
    突然,绿衣大汉像疯牛般的直往曹步前的钢盾上撞去,他小臂一经接触,立刻挺腰直顶,右手“锥刀”已与曹步前手中锥绕缠,发出一阵“沙沙”响——
    就在响声中,曹步前竟然被绿衣大汉顶靠在舱门一侧而施不出力来!
    曹步前是个矮胖子,对方比他高个头,这一被顶住,只等曹步前手中的钢锥脱手,“大盾王”曹步前便完了!
    双方扭缠中,光景全被死守在三丈外主桅边的涂宏看在眼里,不由得暗中一咬牙,分水刀平举,双腿一弹直飞而上,等到他的刀已送上绿衣大汉左肩,他才骂道:“老子送你回南海!”
    “噗”一声,分水刀全捅进了大汉的肚子里!
    “唿”的一锥刀自“小白猴”头顶飞闪而过,绿衣大汉已歪撞撞的走向主桅,边自怀中摸出个磷火棒,显然,他是要去燃爆怪船了!
    “咝”的一声,那么大的风雨,磷火棒竟还是能燃着,只见他肩下的分水刀仍在他的腰腹处,绿衣大汉就是咬牙撑着走向主桅,似乎对四周搏杀已不在意了!
    “小白猴”涂宏刚扶住“大盾王”曹步前,且问道:“首座,你伤了?”
    喘着大气的曹步前,挤出个笑,道:“小白猴……你以为我会挺尸……”
    涂宏笑道:“那就好,阿弥陀佛!”
    双肩一晃,曹步前道:“小白猴,你这一回又是大功一件,我记下了……”
    猛的,曹步前道:“王八蛋,谁叫你离开主桅的,快去拦住他!”
    侧头一望,涂宏还真吓一跳,而曹步前已疯一般的扑上那绿衣大汉-----“钢盾”就在那大汉伸手去掀桅杆上暗门时候猝然砸去,“砰”的一声,那大汉的一颗头已粉碎零星的散洒在船板上刹时被雨水冲入海中!
    涂宏早飞身一把抢过那支磷火棒投入海里!
    猛回头,曹步前恶狠的对涂宏道:“谁要你离开的?回去再找你算帐!”
    涂宏道:“首座,我是在救你命呀!”
    曹步前一想,嗯了一声,道:“好吧,功过相抵,谁也不欠谁的!”
    “小白猴”笑道:“首座,快出手吧,这批家伙也全是玩命郎呢!”
    涂宏方叫一声,身后一把“锥刀”抡劈而来!
    “小白猴”干瘦的上身一缩间手中分水刀已“当”的一声拦住敌人“锥刀”,却不料这位一身带血的绿衣大汉狠毒无比,就在双方家伙一触之间,铁搭似的压向涂宏!
    曹步前抢先一步,口中大叫道:“小白猴!”
    涂宏纹丝不动,口中大喝一声斜肩塌腰,左肘横顶,直往那大汉关元撞去,只听得“吭”的一声,涂宏已自大汉右肩溜出来,身子未站直,回头便是一刀,喝!大汉双手捂着小腹,而涂宏的刀已抹过大汉后头,“咔”的脆响声中,一颗好大头颅滚在船板上!
    附近,立刻见曹步前扑向船头!
    一声声的嚎叫是令人毛发悚然的,而现在风在怒吼,骤雨在击打着,那光景可真够惨烈!
    曹步前在船头盾砸锥刺,刹时间船头的敌人全都被七八个身穿黑浪衣勿回岛兄弟们击毙殆尽,船尾那面,却还有四五名在奋战不懈!
    曹步前立刻一挥手中盾扑回头,当他走过主桅,见涂宏悠闲的坐着,一瞪眼,骂道:“妈的,怎的悠闲起来……”
    涂宏一笑,道:“首座,属下是奉行命令,死守这里呢!”
    曹步前“嗯”了一声道:“妈的,我倒是忘了!”说着当先往船尾杀去!
    船尾,光头张与胡子于二人并肩堵住侧面,那胡子于的面上看不清是血是雨,不过有一道血槽应错不了!
    曹步前一径冲上,口中厉叫道:“妈的,这般光景犹想做困兽斗!”
    对方没人讲话,却不约而同的合击向“大盾王”曹步前,四五把锥刀泼风溅雨般杀来!
    钢盾横砸,尖锥疾点,曹步前骂道:“我砸死你们这批畜牲,!”
    一边,勿回岛兄弟已知就这几个在作困驮之斗,光头张大喝一声,七八个兄弟一拥而上!
    看吧!就听得“噗哧”之声闷响连连,全都是一对一的贴在一起,是谁把刀送进对方肚子里,一时间还无法从这些大汉之间分辨出来……
    就在船身摇晃中,慢慢的,只见一黑一绿大汉才缓缓的分开……
    悲惨的分开来……
    五个绿衣大汉全怒视着倒下去,曹步前钢盾一收间,胡子于已尖叫道:“光头张,你怎么了?”
    哑着声音,嘴巴翕动中,光头张骂道:“娘的老皮,别咤唬呀!”
    慌忙俯身下来,胡子于急促的问:“光头张,别他妈真的去游什么福寿山琉璃宫去呀!”
    混身血迹的光头张躺在敌人尸体旁,用力挤出一丝笑容:“胡子于……可别巴望我死……我……可不容易这……这么快挺尸……”
    曹步前已吼叫道:“到舱里去搜搜看还有没有活的!”
    从敌船上面被杀的尸体看,这条怪船少说也有三十人,如果双方明摆着对杀,那么被消灭的不是“南海门水坛”,而是“勿回岛长风门”!
    只为在这种暴风天里,敌人真的想不到还会有谁这时候会摸上船来的!
    就在对方有计划的偷袭下,单就三个出舱口就被杀死一半人!
    三个舱口伸出头来齐齐叫道:“空的,里面已没人了!”
    拍拍手,主桅旁的“小白猴”涂宏叫道:“首座,我的任务完了吧?”
    曹步前往中舱下去,边回头道:“小白猴,快叫大伙把伤的兄弟抬到舱里来,再把敌人全抛入海里去,别他妈的尸臭会闹瘟疫!”
    船尾,胡子于的双手架起光头张,笑骂道:“别他妈一人去游琉璃宫,想拉下我胡子于门都没有,走,我扶你下舱里去!”
    呛咳几声,光头张出力的道:“好好的,他们是铁我们就是钢,碰在一起可热闹的慌,我……操,他们……不要命……我们……莫非就怕死?彼此……嗯……身上全是血肉糊……成的……刀子一戳全……他妈……一个样……他们舍得,我们……也不含糊!”
    胡子于道:“好了好了,你他娘别发熊脾气了,快下去吧,上面又是风又是雨,灌进伤口可不是玩的!”
    就在涂宏一阵吆喝中,没多久,船面上又复归平静,敌人被弄入海中的整整二十四具尸体,船面上根本不用水去冲洗,单就雨水已足够了!
    大舱里,曹步前与涂宏在清点人数,一共死了五个,伤了七个,完整的整整十个人!
    这是一场成功的偷袭,当然,大部分是靠天帮忙!
    现在,大舱里可真够舒服,暖洋洋的,哈,敌人的船上可备的齐全,连酒也堆了几桶,咸肉酱肉,清菜果子一应俱全,比之勿回岛的快船上还丰富!
    中舱中有两只大箱子,涂宏打开来,一股药味传来,不由笑道:“奶奶的,这么多膏丸药粉末,正可利用!”
    曹步前命人先打开一桶酒,大伙全有份——
    于是,受伤的全集中在中舱,余下的分住前后舱,只等天放晴,立刻启航!
    终于,这场来得突然的暴风过去了,天空的乌云犹似镶了个金边,阳光自云缝里冒出来,可爱极了!
    曹步前走出大舱来,伸了个懒腰,突听得船头边“小白猴”涂宏在高声叫道:“首座快过来看!”
    曹步前急步走过去,见涂宏低头指着水中看,立刻也俯身下视-----涂宏道:“首座可看到了吧,妈的,外表看是两头翘,原来水下面有鬼,像那种包钢尖头,一旦撞上,那还得了!”
    曹步前已沉声骂道:“我操,怪不得‘青沙门’快船一碰上便吃了大亏,原来他们在水中船骨上加了这么一支长钢嘴!”
    涂宏道:“单就把这艘船弄回去,首座就是大功一件!”
    曹步前“呸”的一声骂道:“你他妈满嘴功呀过的,兄弟们死伤那么多,再大的功我也高兴不起来!”
    “小白猴”涂宏道:“别提兄弟们死伤事,只要死的轰轰烈烈,兄弟们没有谁抱怨的,首座就别为这码子事操心事了!”
    曹步前道:“准备开船吧,我们得去海上找找看,别忘了季淦、岳江、冯宇他们还不知如何了呢!”
    涂宏点点头,道:“首座说的对,我们是要快去海面找找看了!”
    终于,荒岛前的这艘“南海门”,辖下的“水坛”怪船启航了,三帆全扯满,两边舷窗根本不用人操桨,因为狂风虽过去,但海面上风的余威仍在,怪船已似脱弦之箭般直往西方驶去!
    现在,海面上除了碎浪翻滚以外,会么也看不着!
    曹步前尽在船上前后走,不时的仰头问桅杆上的一个了望大汉,道:“看到什么了?”
    上面那人低头回应:“什么也没有!”
    于是,曹步前总是跺跺脚骂道:“妈的皮,准定去老龙王那里报到去了!”
    又是一天过去了-----
    晨阳从东面洒下来的时候,海面上已是平静如常,有几只海鸥在天空翱翔!
    突然间,桅杆上面了望的大叫道:“海面有人哪!”
    船上的人立刻顺那人的手望过去!
    曹步前高声叫道:“船在哪儿?”
    桅杆上的那大汉叫道:“没有船,有人哪!”
    曹步前立刻命掌舵的变换方向,自己已往船头上攀去,遥遥的,他已看到几个人在海面上挣扎!
    怪船直往前面驶去,桅杆上的人己在叫道:“那些人在往四下分散,好像在躲我们呢!”
    几乎就在怪船落帆时候,远处又发现一艘船在往反方向驶去,那是个移动极慢的船!
    曹步前大叫道:“快看这些人是哪里的,如果的‘南海门’的,就别多管,先去看那条船……如果……”
    他话未说完,桅杆上那大汉已叫道:“是我们兄弟呀!”
    曹步前立刻命船停下来,有一大垛木板上正有五个身空穿黑浪衣大汉在挣扎,另外又有七八人往四下游开,显然以为来的是“南海门”敌人!
    “小白猴”涂宏已高声叫道:“‘勿回岛’兄弟们,曹首座来了!”
    远处海面上漂的人,这时也看清怪船上全是穿的黑浪衣汉子,再听涂宏这么一叫喊,立刻欢声雷动,一个个急急的往怪船这边游过来……
    那七八个四散的兄弟们见这光景,也立刻往怪船游,其中一人大声叫道:“我操,你们在哪里弄得这么一艘南海门怪船,他妈的可真新鲜!”
    涂宏望过去,已欢叫道:“是老冯呀!你这条‘浪里龙’果然没淹死在大海里!”
    不错,这叫喊的人正是“长风门”护门“浪里龙”冯宇,他率的船已不知被风吹到哪里去了,他却在浪把快船击翻中,叫大伙把绳子系腰,又抓住一块大木板,任其漂流了!
    原本有二十人,两天海上漂流,连口水也没喝,早有六七人虚脱而死在海里,如今活着的也是有气无力了!
    曹步前见自己属下兄弟全变得如此狼狈,忘了自己也是同样遭遇而只想抱住兄弟们大哭一场,但他还是强忍着高声道:“兄弟们别忘了,这一切全是‘南海门’那群狗操的所赐,没他们搅和,我们也不会受这种罪!”
    涂宏已着人把海面上的兄弟全打捞上来——
    伸手拉起冯宇,涂宏笑道:“快下船去,有酒有肉,吃饱喝足睡上一觉,你仍然还是浪里龙!”
    有些呜咽,冯宇对曹步前道:“首座,这回我们损失大了!”
    曹步前点点头,道:“这是上苍不帮忙,造化作弄人,谁也怨不得谁,你们全下去歇着,我还要追那条船去呢!”
    怪船的帆又扬起来了……
    远处那条船哪会逃得掉,只有前面桅上张着个破帆,船头颠呀颠的没多久已被曹步前的这条风船追赶上……
    只见那破船上面的人已拔刀在手,光景是准备拼命了!
    这里已有人高声道:“好家伙,原是自己人吗!”不错,对方正是“勿回岛”快船——
    船身已斜,主桅杆已断,船头还有个大洞,光景可够凄凉的,如果不是快船上一半是浮木造。这条船只怕也早已沉入海底了!
    原来曹步前驾的这条快船,“勿回岛”的人一看便知是“南海门”的,这时候当然只有拼命了!
    现在-----
    现在破般上已有人看清楚,怪船上全是自家兄弟。
    立刻就唿得一阵欢呼声,有个大嗓门叫道:“曹首座可在船上?”
    涂宏已笑道:“好家伙,原来是季淦嘛!”
    一边,曹步前忙叫道:“快靠过去!小心了!”
    怪船缓缓的驶靠在破船边,“生死无忌”季淦早跃上怪船,他一见曹步前,忙施礼,道:“首座,兄弟们二次为人了!”
    拍拍季淦肩头,曹步前道:“彼此,彼此!”
    回头,涂宏望着季淦那条怪船,道:“桅杆已断,船舱进水,就差没散掉了!”
    季淦道:“船上备的水全完了,干粮还勉强可吃,若是再来上一股大风,大伙只怕……”
    曹步前道:“叫他们统统上来,人多好办事,我们一起去找岳江他们去!”
    这条船连季淦一共二十一人,上得船来的也只有十七个,季淦说,有四个兄弟前夜被大浪从船头卷入海里了!
    狂风已停了,海面上已是和风微微,怪船就在曹步前的指挥下仍然往西行驶着……
    现在,怪船上虽说增加上三十一人,三个大舱还是住得下,吃喝更是不成问题,因为“南海门”的这船是往北远征,粮水当然备的足!
    “浪里龙”冯宇与“生死无忌”季淦两位护门,分别率领自己属下兄弟歇在前后大舱,这些“勿回岛”兄弟上得船以后,先吃一顿,然后蒙头大睡!
    直到,啊!差不多二更天光景吧!远处海面上突然出现一只绿灯----不错,一盏十分清晰的绿灯。
    “大盾王”曹步前被涂宏从中舱叫醒,这时候连冯宇季淦两位护门也睡足了觉走来——
    四个人走向船头,便在这一天繁星不见月的海面上极目望过去……
    涂宏疑惑的道:“这条船绝不是我们的,‘勿回岛’的船不是绿灯户,我们夜晚挂的可是白灯!”
    摸着胖嘟嘟的下巴,“大盾王”曹步前道:“别管谁的船,溜边过去瞧瞧再说!”
    一旁,冯宇道:“瞧瞧是可以,我们得有所准备吧!”
    回头望着怪船两舷,“大盾王”曹步前沉声道:“把人叫起来,挑几个划桨手!”
    涂宏立刻把三个大舱里兄弟们全叫在船面上,备战的已分站两端------“勿回岛”兄弟们不少划桨好手,只两舷坐下来,长木桨立刻伸出舷口外,就等接近那条高悬绿灯船了……
    双方距离尚有一里,“小白猴”涂宏已尖叫道:“大伙低头,妈的老皮,竟然会是“南海门”的船找来了,哈,好戏有得瞧的了!”
    曹步前这时也看出果然是“南海门”的怪船——
    那艘船头船尾翘得高高的,肚皮鼓鼓漆得水绿色,连帆也是绿色的怪船上,正有人高声“叽里咕嘟”的向这边怪叫不休呢……
    “大盾王”曹步前向一旁的涂宏、冯宇、季淦三人,道:“你们听听看,他们在咤唬他娘的什么玩意儿?”
    涂宏三人互看一眼,相继摇头——
    曹步前怒骂道:“真笨,一句话你们也听不懂呀!”
    涂宏笑道:“首座不是也听不懂?”
    曹步前“嗯”了一声道:“总得生个法子呀!”
    冯宇道:“首座的意思是要设法接近了夺船?”
    曹步前点点头,道:“我就是这意思,既知是敌人,我岂能任其在我眼皮子下面溜掉,一朝若被盟主知道,不定会摘下我这项上人头!”
    点点头,季淦道:“别说是首座,便我季淦也会设法一拼!”
    突然,“小白猴”涂宏敞开喉咙大声叫喊起来……
    没有人能听得懂涂宏叫的什么。
    当然,连涂宏自己也不知他叫的什么。
    身后,曹步前一脚踢在涂宏屁股上,骂道:“猴崽子,你在说的什么话?”
    涂宏咧嘴一笑,道:“我这是在唬那批王八蛋,至于说些什么,别说你我不知道,就连敌人也不懂!”
    嘿嘿一声笑,冯宇道:“对,反正距离远,对方会以为自己人话未说清楚,这是在应付,嗯,是应付一时!”
    呵呵笑着,涂宏道:“就是这个意思,我们总不能不说话吧!”
    曹步前忽的哈哈大笑,道:“小白猴,你他娘的果然是花果山上下来的,只要能唬住对方,我记你一大功!”
    涂宏苦兮兮—笑,道:“首座,你怎么又来了!”
    一旁,季淦已沉声对兄弟们叫道:“隐起来,别叫对方看出来……”
    冯宇已跃至后舵边,吩咐道:“准备往对方船上冲过去!”
    远处,“沙”的一声响,主帆已降下了,紧接着又有一人站在船头上一阵“叽里哇啦”!
    涂宏只得也“鸣鸣呀呀”一句!
    看起来是并行相靠的样子,就在双方相距不过二十几丈远时候,冯宇暗中示意掌舵的急转九十度,更命划船的用全力划过去——
    这种短距离的突变,在海面上何其快,刹眼功夫,对面敌船上已跳起脚来狂叫……
    叫声中,敌船上已经有人看清这面船上的人,全都是一身黑浪衣大汉!
    “勿回岛的人!”
    虽已认清,但躲已不及,就听得“轰隆”一声,怪船底的那支包钢尖锥已撞进入对方船腹——
    紧接着又是一阵“哗哗”声,十分刺耳!
    于是,船头与对方的船腰互接一起,“大盾王”曹步前当先推锥举盾,高声狂叫道:“杀!”
    腾身刚落对方船上,迎面两名绿衣大汉已响起两声哼吭——两个大汉捂肩捧腹撞在帆墙一边!
    六七个绿衣大汉已挥舞着“锥刀”拼命拦阻,但涂宏、季淦、冯宇已跃上船面杀退敌人扼守着这唯一登船通路于是,“勿回岛”兄弟们狂叫着一个接一个的冲上了“南海门”的这条怪船上!
    于是,就在敌人的这艘怪船上,残酷又疯狂的杀伐已开始热烈的展开来——
    虽然没有曹步前在荒岛前的大风雨中来得刺激,但却是比之那一仗更要惨烈辛辣了——
    鲜血的迸溅,谁也无法体会出那怪诞的模样——它有时候像泉水般喷扬,有时又似怒矢般的标射,或者又是成篷的洒溢而形成一种惊人的图案,它是滴滴沥沥的,亦是四飞狂溅的,但不论什么样子,皆是猩赤刺目,带着一种令人颤栗的凄怖意味,在这夜茫茫的海面上进行着一一人体在遭受突来的痛苦时,本能的反应也是一个正常而完整的人所难以意料的,人的表情会忽然变得惊骇,变得僵窒或木然,那肌肉与骨骼在被切割的瞬息,也非常罕异与新鲜,肉会缩,会卷,会裂,连骨骼也会由森白而变得灰青泛黑,谁会曾想到这种怪异的现象……
    就这样,双方在这满天星斗而无月光的夜里拼杀在海面的怪船上……
    红了眼,在夜间望之更可怕!
    青了脸,从桅上那盏唯一的大绿灯照射下,宛似成了阴司厉鬼……
    吼叫声是发自丹田而冲破喉头,然后就变成凄厉的狂骂声,使得每个人都横了心!
    就在这狂叫声中-----
    就在一片金铁撞击中!
    有着一声旱雷般狂骂:“老子砸烂你们的狗头喂海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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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挥师迎敌
    喝骂声中,“大盾王”曹步前的钢盾猝闪,“当”的暴响磕开了迎面扑过来那名绿衣大汉的“锥刀”,曹步前回身如电,气吞牛斗,在十二次形同—次的飞快闪晃中,好—阵“劈啪”连响与凄厉狂叫,几把“锥刀”散飞中,曹步前的盾面中间嵌连着的尖锐锥头兜头已把两个大汉砸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那面,涂宏已与季淦、冯宇杀向舱中绿衣大汉群中!
    沉声暴喝,只见一个猛汉一跃腾空,半空中他连翻三个空心跟斗而迎住“大盾王”曹步前!
    曹步前正杀红了眼,一见这绿衣大汉自空中扑来,已知这家伙必是这批南海门魁首!
    果然,这绿衣大汉出招辛辣凶猛,他的左手尚套着一支锃光发亮的钢钩!
    钢盾在钢钩的撞击中,溜溜碎芒劲洒成片,大汉已厉烈的叫骂,道:“钩你鸟毛咳,你大概就是‘勿回岛’上“长风门”的头头曹步前了?”
    “大盾王”曹步前嘿嘿一笑,道:“娘的老皮,曹大爷可真荣幸,‘南海门’竟然全知道‘勿回岛’有爷这么一号半大不小的人物,嘿……”
    绿衣大汉咬牙,道:“一场大风没要了你这老小子的命,鸟毛咳竟然在海上兴风作浪来了,回答我,船上我们的人呢?”
    钢盾飞旋,“大盾王”曹步前道:“妈的,你很想知道,是吧?”
    绿衣大汉急怒交加的道:“老子在听着你说呢!”
    曹步前哈哈笑道:“王八蛋,你马上便知道了,因为你就要同那批被我们斩尽杀绝的龟孙子们相逢在水底龙宫了!”
    绿衣大汉怒骂道:“王八蛋,大风大浪里你们是怎么得手的?”
    曹步前得意的哈哈又笑,道:“我们的运气,加上老天的帮忙,再搭上你们的倒霉,就这么轻易的便获致这项想都不敢想的成果,哈……”
    绿衣大汉嘿然一声,道:“你们的运气不再,上天这次不再帮忙,当然我们正是否极泰来,因为你们又撞到大爷的手里了,嘿……”
    “大盾王”曹步前冷沉的道:“混帐狂夫,就凭你?看老子不砸碎你这狗头!”
    大船上,空中人影倏闪,绿衣大汉掠头飞跃,曹步前身形复起,右手锥正待横刺,另一绿汉已凶悍的扑至,“锥刀”猛刺,直欺而上,显然要与空中大汉配合,准备一击而中!
    盾撞锥挥,曹步前疾旋倏退,那边“生死无忌”季淦已横撞而来,左手匕首疾点,右手蟒皮鞭便在这灰暗中已绕圈缠,抖手将那绿衣大汉抖落在海里!
    “大盾王”吼道:“干得好,记你一功!”
    话声始落,他已长身而起,直往那绿衣大汉的钢钩上砸去,气势之猛,掣奔若雷!
    大船上似已无闪躲余地了!
    因为原本只能容纳三十人的怪船,如今又拥上来一倍多的“勿回岛”仁兄们,立刻便见闪腾不易,有些近船边搏杀的人,不时的便见有人被砍入海中!
    惨叫声中,“大盾王”曹步前立刻想起什么来的忙高声道:“小白猴呢!”
    拼战中涂宏并未听见,曹步前一阵猛旋拨挡中又叫道:“季淦!”
    一旁,“生死无忌”季淦正回抽蟒皮鞭呢,闻首座叫,忙应道:“在!”
    曹步前急急的道:“快守在我们那边船上,有绿衣汉子冲过去你就给我狠着杀!”
    “生死无忌”季淦忙应了一声:“是!”腾身而起,人已站在船头上面,他左手匕首右手蟒皮鞭,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宛似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架式!
    不过季淦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首座忽然会派给他悠闲差事,其实,他的差事还真重要!
    因为“大盾王”曹步前心中忽然明白,怪船上可是安置有爆炸物,万一被这些绿衣大汉冲过去燃爆,只怕四十多名长风门兄弟得粉身碎骨在这海面上了!
    当然,曹步前不单要保护自己千辛万苦夺来的怪船,同时还正在设法要夺这条船—一—
    突然,施钢钩大汉厉叫一声,也不知他“哇啦”的什么话,曹步前一句也听不懂,正感好笑,突见搏杀中的绿衣大汉们一个个错步紧靠向自己一边的兄弟,刹时间五人—排,大船上只能形成五排人!
    “勿回岛”身穿黑浪衣兄弟们一见,哪管敌人排什么阵法,吆喝着齐往上冲杀而上!
    只见五排绿衣大汉突然一齐纵身,“锥刀”分成上下二路疾挥中,已把四个勿回岛兄弟乱刀劈死,其死状之惨,几乎等于全身戳了十几个大血洞……
    船尾处,“小白猴”涂宏大叫道:“兄弟们,把这些王八蛋圈起来,别往他们阵中冲,就在外圈觑准了杀!”
    “浪里龙”冯宇也高声叫道:“兄弟们,要冲大家一齐冲,别给他们能移动的机会!”
    船头高处,“大盾王”曹步前已同那绿衣钢钩大汉杀得难分难解……
    那钢钩绿衣大汉纵跃如飞,穿走在前桅四周与曹步前杀进杀出的已超过五十回合,这二人的功力似乎是伯仲之间而不相上下,如果想把对方摆平,只怕一时间还看不出来!
    大船中央,正是四排多绿衣大汉,四排是四方形,中间还站着两人,如果有人冲杀,绿衣大汉立刻放过冲来的人而加以围杀!
    但是,自“小白猴”涂宏喝叫后,“勿回岛”兄弟们立刻不再贸然冲上!
    每个身穿黑浪衣大汉竖刀缓缓移动着……
    正中间的主桅杆边正站着两人,涂宏立刻对另一面的“浪里龙”冯宇叫道:“老冯,你下达命令吧,如今僵窒局面不宜久,眼前我们一鼓气的将这群要银子不要命的‘南海游魂’一网打尽,一个不放过!”
    绿衣大汉阵中有人冷哼,道:“鸟毛咳,好大的口气,瘦皮猴,你自己该掂掂,凭你那份量够吗?”
    “小白猴”涂宏冷峭的道:“王八旦你嘴巴硬吧,够不够份量你便马上会知道!”
    那面,“浪里龙”冯宇道:“小白猴,你他娘这时候太谦了吧,你发攻击令我发冲锋令不全是一般样!”
    涂宏笑道:“老冯,你怎的同我也客气了,我记得你小子吃肉总是捡大块,喝酒端大碗,别忘了,如果你下达搏杀令,可是大功一件呀!”
    “浪里龙”冯宇知道“小白猴”涂宏鬼点子多,不定他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哈哈一笑,冯宇道:“如此说来,冯大哥我可僭越了!”
    分水刀一抡,涂宏道:“别客气!”
    船头那面,曹步前已在喝叫,道:“他妈的,是谁叫你们住手不杀了!”
    适时的,“浪里龙”冯宇举刀大吼,道:“杀!”
    “杀!”回应声响彻海面,‘勿回岛’兄弟在一齐向中间冲去!
    于是,在这灰暗的海面上,再一次的拼搏狂杀又掀起来,“嘶嘶”的血溅声此起彼落,凄厉的叫骂声令人直竖毛发,绿色的灯光下,也不知是谁把对方那一肚皮花花绿绿肠肝挑飞在半空,“哗啦”一声又落在桅杆横杆上直甩汤,血与水一滴滴和往下滴……
    便在这时候,“小白猴”涂宏突然尖嚎一声腾空而起,半空中两个前翻,一把短刀已插入守在主桅杆那大汉的背上,弹动的刀把闪晃,而另一大汉已举刀迎向扑过来的涂宏一连便是十七刀!
    “小白猴”涂宏双脚横着在主桅杆上一点,斜身一弹,人已落在倒地大汉头前一尺处,正看到另一大汉挥刀劈来,怒喝一声,他水刀“嗖嗖嗖”擦劈刺连成一招,立刻把绿衣大汉逐退一丈!
    冷冷一笑,涂宏道:“王八蛋,你们南海门一共来了多少这种怪船呀!”
    绿衣大汉双目一厉,未开口——
    原来他听不懂涂宏的话——
    一声“鸟毛咳!”大汉挺身直欺再上,他以为涂宏像个瘦皮猴,单凭着压也能把涂宏压扁!
    贴地飞闪,涂宏直往大汉怀中流窜,不料大汉嘿的一声沉笑,收势张臂开怀猛抱……
    一声低得不能再低的闷哼中,涂宏手上的分水刀已全部送进这绿衣大汉肚子里——这位绿衣大汉也不含糊,憋着一口散而未散的真气,硬是把涂宏抱在臂弯里,两个人谁也不哼叫,却相拥相抱的倒在主桅杆边……
    有着“咯卡”声音,“小白猴”那白面孔上已是红得血快从皮下涌出来了……
    下面,涂宏的单膝却拼命顶撞大汉卵蛋,但大汉似无动于衷的一心要把涂宏勒碎他才心甘情愿的瞑目,光景是要拉涂宏垫棺材底了……
    冯宇狂劈暴斩中,顶血踩肉的把敌人围杀而冲散敌人阵式。
    一路杀近主桅杆,冯宇见“小白猴”被那大汉死死的压得只露出个头,他怒喝一声,一把揪住大汉头巾,分水刀一闪而切掉那大汉的人头!
    “浪里龙”冯宇连多看一眼也没有,抖手把人头抛入海中,低头再看涂宏时,只见那大汉双臂还紧搂住涂宏,一腔热血已灌进张大嘴巴直哈气的涂宏口中!
    施力翻开大汉,半晌,涂宏才咽了一大口气的道:“妈的,你再不来,我真的要被这家伙连骨头搂碎!”
    冯宇道:“起来吧,别赖着不起来——”
    冯宇话刚说完,见涂宏头偏,不由吓一跳叫道:“小白猴,怎么了?”
    原是红面,现在又泛了青,显然涂宏伤的不轻……
    急忙把涂宏抱到一处暗地,冯宇伸手拍拍涂宏面颊,道:“醒醒,醒醒!”
    涂宏半晌嘘了口气,道:“妈的,我本来想起来的,双臂连肩全脱臼,若非涂宏运功抵挡,不定还真被大汉连脊骨也扭断!”
    低声的,“小白猴”涂宏又道:“老冯别管我,快去守住主桅,可别被人打开暗门燃上爆炸物便全完了!”
    “浪里龙”冯宇一听,点头道:“他妈的,我还真忘了这么回事了!”
    船尾,如今正杀得十分惨烈,如今只有七个绿衣大汉拼死抵抗“勿回岛”近二十名兄弟,只有七八个勿回岛兄弟已往船头扑杀过去,显然是去支援首座“大盾王”曹步前了!
    “大盾王”曹步前一声狂笑,道:“阁下的武功不俗,但却也免不了失败的命运,眼前应是你弃械投降的时候了!”
    左手钢钩疾撩,右手“锥刀”狂劈,绿衣蒙面大汉厉喝的“呸”了一声,道:“言之过早,鹿死谁手只怕还有得拼呢!”
    “大盾王”曹步前那矮胖的身形一缩又长,钢盾便在这时飞一般的撞过去,口中吼道:“你以为你还能撑到几时?”
    “咚当”之声爆裂开来,“锥刀”便在双方互撞中,也在绿衣大汉倒翻中殒星般的脱手直飞曹步前面门——
    曹步前钢盾猛拨,口中骂道:“去你妈的!”
    骂声中,绿衣大汉的“锥刀”已被震飞上天去!
    绿衣大汉右手掷出“锥刀”,身已二次腾空,他抓住一条绳索,人已落在船中央处,而右手已自怀中摸出一支磷火棒!
    狂叫着,“大盾王”曹步前道:“拦住他!”
    主桅一边,“浪里龙”冯宇已厉叫一声直欺而上!
    绿衣大汉冷笑一声,左手钢钢疾拔中,左足一撩,人已到了主桅一边,“嗖嗖嗖”一连串的钩芒闪劈中,冯宇的分水刀脱手飞去!
    另一身穿黑浪衣大汉横里杀去,绿衣大汉竟是纹丝不动的猛然举钩疾挥,一声鬼哭狼嚎声,大汉的半边脸已被钩裂到脖子后,一嘴白森森的牙外露中鲜血已顺着脖子往下狂流!
    绿衣大汉右手肘便在这时顶开了那桅杆上的小暗门!
    但就在他正要回身燃火引子,“大盾王”曹步前已疯一般的扑到!
    “浪里龙”冯宇已拼命的狂刺猛杀,死缠而不稍放松的几乎是贴身与大汉肉搏!
    狂烈的举锥疾刺,曹步前一心把力量对准绿衣大汉右手上的磷火棒!
    干钧一发,绿衣大汉就是没机会把磷火棒投入那道暗门里,而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船尾,那几个被围杀的绿衣大汉,就在一连几声狂嚎中,已被杀得血肉淋漓的落下大海!
    现在,只有中央主桅杆边的钢钩绿衣大汉死死的不稍做退让!
    突然间,大汉已不再挥钩攻挡,侧面一个急旋身,右手磷棒便在这时被他狠狠的连手塞入那主桅的暗洞里……
    “鼓”的一声,曹步前的钢盾正砸在大汉的后脑勺,宛似砸烂个血红西瓜,大汉闷吭一声头已低了下去!
    然而大汉那施力搂抱着桅杆的左手,钢钩正死牢的钩着桅杆,而右手连臂已塞在桅杆中……
    于是……
    桅杆内传来一阵“嘶嘶”刺耳声音……
    “大盾王”曹步前立刻狂叫一声:“快走!”
    “浪里龙”冯宇当然知道爆炸的结果是多么可怕,立刻喝叫大伙快离开——
    有几个伤的已被背着上了原来那怪船上,“生死无忌”季淦更叫人忙用长木桨顶开来……
    那面,怪船一隅,“小白猴”施力的挺了一下身子,他双臂无法动弹,见兄弟们全都离开,又见船已在离去,一声苦笑,咬牙未叫出声来!
    便在这时候,“浪里龙”冯宇突然天马行空般跃过四五丈远而落在“小白猴”涂宏身上!
    涂宏但觉面前人影晃闪之间,早被冯宇双手抱住,只听得冯宇大喝一声,怒矢般的抱着涂宏冲入海里!
    “轰!”
    海面上漫天飞舞着断肢残骸,碎木杂物,水柱子发起足有十丈高——
    就在一片“哗啦啦”杂响中,海面上激起一个大漩涡,刹时一条巨大怪船便消失于无形——
    附近刚刚脱离十丈远的另一怪船,船身连晃斜偏中,差一点没有被震翻覆!
    激荡不已的漩浪中,果见“浪里龙”冯宇正以其高超的水中功夫,架着“小白猴”涂宏已在六七丈外直游向船边!
    怪船上,就在冯宇腾身飞回将要爆炸的敌船时候,“大盾王”曹步前正要喝叫已是不及,等到敌船爆炸,曹步前已开口大骂冯宇这小子混蛋,如今在这灰蒙蒙海面上又见冯宇游回来,忙命人放下绳梯——
    于是,另一边“生死无忌”季淦立刻先将自己蟒皮鞭垂下,那冯宇一手抓牢鞭梢,一手搂紧“小白猴”涂宏,季淦运力右臂,大喝一声已将冯宇涂宏二人拉上船!
    “小白猴”涂宏翻翻泛红双目,咧嘴一笑,道,“老冯,如果首座不记你大功一件,我就同首座没完没了!”
    “大盾王”曹步前见涂宏双臂脱臼,大腿扭伤,立刻命人把他抱回大舱中,这才拍拍“浪里龙”冯宇,笑道:“干得好,兄弟之情,朋友之义你全做到了,我记你一功!”
    “浪里龙”冯宇施礼,道:“谢谢道座!”
    曹步前又道:“刚才大伙紧急撤离,我们怎么没看到‘小白猴’的,他躲到哪儿去了?”
    冯宇道:“首座你不知道,‘小白猴’几乎被一个大汉搂碎,是我见他不能动弹才把他安置在暗处的……”
    曹步前冷哼一声,指尖点在冯宇头上,叱道:“撤回来时候你小子为何不去抱回‘小白猴’,这是一项不可原谅的疏忽,娘的,也害得我大操心事,回去再同你算帐!”
    “浪里龙”冯宇当然知道这位上司的玩世毛病,不由得苦兮兮的笑道:“首座,你也别同我算什么帐了,你记的那一功我也不要了!”
    “大盾王”曹步前哈哈一笑,立刻命人清点人数——
    死亡十五人,受伤十七人----
    当然,死亡的全被爆炸的敌船送入海底,算是与敌人同归于尽了]现在这艘怪船上面大部分全是受伤的人,曹步前只有盼望快反回“勿回岛”,这么多伤的人是要妥善医治的!
    二天一早,远处忽现船影,看情形这船来的甚是快——
    不料双方看清楚以后,来船上立刻一阵欢呼声——
    “大盾王”曹步前站在船头看,对面船上可不正是“人鲨”岳江正在高声大叫-----两船在海面上靠拢,岳江忙跃过来向首座曹步前报告原来岳江率领的这艘船行驶在最后,两下相隔十里远,就在狂风骤起不久,岳江立刻命船调换方向,顺风顺浪的不到半天竟到了八岛,立刻便躲向内岛,正遇上“千涛门”的快船,这才躲过一场灾难——
    如今他们是出来寻找自己快船下落,却不料先找到了这怪船,“人鲨”岳江正准备一战,发现怪船上的人穿的全是“勿回岛”兄弟们所穿是黑浪衣,立刻大喜过望的全船欢声雷动!
    “大盾王”曹步前也从岳江口中得知“千涛门”的快船全部及时躲在八岛内,人员船支未有任何损失,还真替“玉面屠夫”吕迎风高兴,又知吕迎风的伤也好了,曹步前更是放心不少——
    就在“长风门”首座“大盾王”曹步前率领着掠来的“南海门”怪船与岳江的快船驶回“勿回岛”时候,远远的从“勿回岛”驶出七艘快船迎面冲过来……
    双方接近,为首的竟是“勿回岛”岛使“怒蛟”樊翼升,曹步前知道自己的船引来岛上注意了,樊翼升是率船拦截自己的!
    不错,樊翼升是在“勿回岛”上的了望兄弟报告后便立刻率船迎击的,不过他在认清船上全是自己兄弟们时候,那份轻松与高兴自不在话下!
    “勿回岛”北端海湾石岸上,“银雷”卫浪云已亲自站在岸上等候,他实在不敢相信会有“南海门”的船驶进“勿回岛”的湾里来,或许-----或许“南海门”有了叛将,把“南海门”的船驶来了无论如何猜想,卫浪云绝对难以相信竟是曹步前等二十二人从敌人手中夺得的。
    怪船先靠岸,“大盾王”曹步前见盟主亲自迎接,感动之余,立刻上前见礼:“盟主,属下……”
    曹步前有些哽咽,因为他实在说不出这次任务是成功,还是失败的凄惨!
    卫浪云淡然的道:“步前,是天灾,非人为之过,我不怪你!”
    曹步前立刻陪同卫浪云走上怪船,季淦冯宇已率众齐声高叫:“盟主好!”
    卫浪云点头微笑,道:“各位辛苦,快上岸歇息!”
    那面,“岛使”樊翼升的快船也靠好,卫浪云立刻命其率人把所有伤的人抬上岸妥善医治----就在曹步前的陪同下,卫浪云把“南海门”这艘船可看了个仔细,心中立刻有了决定!
    当卫浪云得知荒岛夺船事以后,对曹步前与涂宏更是十分赞赏不已!
    又是十天过去了-----
    这期间海面上十分平静,八岛渔场未见敌踪,连几处珠场也平安无事-----午间,卫浪云正准备去龙头礁向大叔“月魔”展履尘请安问好,不料尚未出得正厅,只见一名兄弟匆匆走来,这位兄弟手中正拿着一张便条,卫浪云当然知道那是红眼鸽带回消息了!,那名兄弟施礼,道:“盟主,是从蝎子来的消息!”
    卫浪云接过条子展开一看,不由冷笑,道:“南海门终于要正面一搏了!”
    于是,卫浪云立刻命“岛使”卜兴尽快通知担负海面支援任务的“青沙门”,“福湾珠场”的“九旭门”以及“八岛渔场”的“千涛门”人船全部尽速赶回“勿回岛”听候调遣-----就在第三天夜晚,“勿回岛”各路人马全都返回“勿回岛”正面大厅上,卫浪云把各门首要人物召集在一起——
    人员分派上,他亲自率领岛使卜兴以及“大盾王”曹步前的“长风门”,连夜兼程赶往“富陵镇”“蝎子”,余下的“黑鲸门”“九旭门”“千涛门”“青沙门”,守护本岛,尤其要妥善保护龙头礁不得受到任何骚扰!
    终于,卫浪云亲率长风门离开了“勿回岛”,而“长风门”受损的人员,已重新增补到两百人,四位护门除了“小白猴”伤重未去,余下的冯宇,岳江,季淦全跟着上路了!
    两天后,“勿回岛”人马全上岸了,卫浪云的座骑已由驻在附近的堂口兄弟牵来,他除了命“长风门”兄弟们兼程往“蝎子”赶,自己更与卜兴二人快马直奔富陵镇-----“富陵镇”的蝎子组合,自从几次搏杀之后,经过这些天来的歇养,受伤的人已痊愈,连皮四宝那么重的伤也好了,如今正在“蝎子庄”上合力调派人马,准备与“南海门”一拼了!
    “蝎子庄”的“大风楼”下正厅里,“百窍心君”田寿长正与“无形手”赫连雄,以及行动稍有不便的总掌旗古独航商议着未来战法,一面,赫然还坐着花子帮当家的舒沧与两位长老一—杨宗段凡二人。
    这时外面已有“蝎子”兄弟前来报告!
    “启禀当家的,盟主驾到!”
    赫连雄立刻对田寿长道:“是卫浪兄弟来了!”
    点点头,田寿长道:“算日子他也该是这一两天到的!”
    赫连雄正待迎上前去,外面卫浪云已匆匆的走进来,座上他见二叔也在,忙着上前见礼:、“二叔,你老也在,太辛苦你了!”
    田寿长上下看了卫浪云一眼,笑笑,道:“坐吧!”
    卫浪云又对舒沧施礼,道:“大伯也赶来了!”
    舒沧哈哈笑道:“你知道大伯最喜凑热闹,闻报,我便连夜赶来了!”
    于是,花子帮的两位长老也立刻向卫浪云问好!
    岛使卜兴也上前一一见礼-----
    赫连雄已迫不及待的对卫浪云道:“南海门这回是大举来犯,完全是一副明敞着干,与前几次那种暗里偷袭全不一样!”
    卫浪云冷笑一声,道:“可知南海门在什么地方?”
    赫连雄道:“你听二叔怎么说吧!”
    卫浪云转而向田寿长,道:“这些天二叔已探知‘南海门’的总堂口了?”
    田寿长点头道:“所谓南海门,并非在什么孤岛上,而是设在粤境南面靠海的半岛上,他们组织严密,人员剽悍,武功自成一路,‘南海掌门’人称‘万世尊者’武尔文,辖下弟子足有三千人,共分‘水火二坛’,火坛主你已见过,他叫公冶龙,水坛主‘水龙王’‘一丈刀’花如海,这次‘南海门’调动不少人马赶来,最叫人难以相信的,还是那当年‘六顺楼’大司卫谷宣,他竟然与‘九连七虎’混在一起,配合‘南海门’一起,孩子,谷宣可是个危险人物呀!”
    冷沉一哼,卫浪云道:“也许‘南海门’扰扰中原武林就是谷宣搅和的!”
    赫连雄点头,道:“我也是这想法!”
    舒沧冷笑道:“人的心思最难捉摸,那谷宣当年在‘六顺楼’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听说他的心胸可不小,一心要把‘大黄伞’澹台又离捧上盟主宝座,人在这种境遇里,一旦失去希望,以他谷宣的本事,加以又受到盟主加之他身上的各种酷刑,他是会再走极端——”
    点点头,田寿长道:“放眼当今,江湖上已没有人敢于同我们抗衡,当年的江湖四霸,紫凌宫与皇鼎堡相继瓦解,六顺楼又是浪云的岳家,谷宣知道无法兴风作浪,这才说动‘南海门’出兵,以图妄想达成他的野心了!”
    卫浪云道:“那九连七虎又是何人?怎会同谷宣混在一起——”
    田寿长道:“非旦九连七虎,连过去皇鼎堡紫凌宫漏网的,也有不少投入谷宣手下了!”
    卫浪云怔怔的道:“如此说来,南海门这次来的人一定不少了!”
    田寿长点头,道:“所以我以飞鸽传信把你召来!”
    卫浪云道:“六顺楼那面也可以出兵相助——”
    田寿长摇头笑道:“就是因为有个谷宣;我才不打算惊动六顺楼!”
    卫浪云不解的道:“二叔,我不懂!”
    田寿长道:“孩子,你想到了没有?谷宣与澹台又离二人的交情如何?”
    卫浪云道:“虽是属下,亦是兄弟!”
    田寿长道:“这就对了,他们既然形同兄弟,一旦碰面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场面!”
    舒沧笑道:“他二人绝不会对杀,则绝对可以断言!”
    田寿长道:“这次我就是要你以盟主之尊来搏杀谷宣,你们想想看,就因为他的这一念之差,多少人的生命陪着完蛋,如要武林平静,江湖不波,这种人实在留他不得!”
    咬牙“咯咯”响,卫浪云道:“如果真是他挑起这场风波,谷宣这老贼便死定了!”
    舒沧这时问道:“老猴子,你这次去了一趟南方,可曾打听出‘九连七虎’又是什么样的角色?”
    田寿长道:,
    “九连七虎也只是听说,只因九连山相距‘南海门’不过几百地,九连七虎老大‘飞天虎’葛十郎便与‘南海门’成了死党,可能经过谷宣等人的游说,九连七虎便与谷宣等扭结成股的配合着南海门想一举击溃‘蝎子’组合,然后再攻占‘勿回岛’,至于花子帮就好办了!——”
    卫浪云冷哼道:“谷宣老狗,他敢小觑我‘勿回岛’!”
    赫连雄道:“兄弟,谷宣不只是小觑我们,他甚至已领着‘九连七虎’与当年不少漏网之鱼的四百多人,配合‘南海门’火坛五百家正兼程赶往大风谷,准备一举攻向富陵镇的“蝎子”,其雄心倒也不小!”
    卫浪云惊异的道:“大风谷相距此地百里,那可是朝发夕至,转眼便到,我们得及早策划,如何给予迎头痛击!”
    田寿长点点头,道:“我在南方确实这项消息以后便快马加鞭连夜赶回,为的便是要早做准备,算算时间,他们可能就这三两日便会屯兵大风谷内了!”
    卫浪云问道:“二叔,以你看‘南海门’水坛的人物会不会同时从海上攻向‘勿回岛’去?”
    田寿长冷冷道:“别管他们攻不攻‘勿回岛’,我以为先解决了谷宣以后,立刻以你盟主名义昭告天下武林,结合大家力量,一举击毁‘南海门’,这不但消减了‘南海门’,更把中原武林声威远扬南疆,勋业千秋,谁还敢再有叛心!”
    舒沧哈哈笑道:“老猴子这几句十分中肯,嗯,浪云是应如是做!”
    赫连雄抚掌,道:“若攻向‘南海门’,‘蝎子’兄弟们打前锋!”
    卫浪云凛烈的道:“既然骑在虎背上,那就拿虎当马骑,二叔,我们且先收拾谷宣这批家伙,然后再找‘南海门’一战,至于发出武林征召集武林同道一事,且看南海门的势力大小再决定,浪云以为,如果徵召武林同道,似乎把南海门看大了!”
    田寿长笑笑,道:“记得我曾说过,我们永远别小看我们的敌人,因为敌人敢于正面同我们交锋,便必然有着几成他们认为的把握,如果我们再小觑他们,必会招致意外的惨败……”’卫浪云忙回道:“二叔教训得极是,不过这些天来,‘南海门’在海面上也同陆上他们火坛的行动一样对‘勿回岛’的‘福湾珠场’与‘八岛渔场’下过手,但自我转回‘勿回岛’以后,调派船支,封锁海面,果然遇到‘南海门’的怪船,双方正面接触的结果,我们故然有死伤,但他们也未占得什么便宜,前后发现四艘敌船,他们自沉三艘,有一艘被我们掠回‘勿回岛’,不过他们的船好像……”
    卫浪云便更加详细的把这些天来与南海门在海上拼杀情形,说了一遍……
    田寿长一听,沉思有顷,道:“这些事你可告诉你大叔了?”
    摇摇头,卫浪云道:“侄儿怕扰大叔清修……”
    田寿长大不为以然的道:“孩子,你这是什么话,你这两个大叔,虽然过着悠闲的日子,可无时无刻不在关心你的一切,至少你把事情得向你大叔告诉一声才是!”
    卫浪云一声苦笑,未再说话——
    田寿长轻摇着头,心情却是温暖的——
    半天时间,“勿回岛”“长风门”兄弟两百人,在“大盾王”曹步前与三位护门的率领下,一路铁蹄奔驰的也赶到了“富陵镇”的“蝎子庄”,这已是三更天了。
    这时“蝎子”组合早有人在庄上接待——
    “大盾王”曹步前听说田二爷与舒帮主也在“蝎子庄”上,立刻便去进见——
    卫浪云忙交待曹步前,道:“曹首座,快叫兄弟们歇着,明日一早还得上路!”
    曹步前道:“往哪里去?”
    卫浪云道:“南下大风谷!”
    曹步前立刻又道:“大风谷不就是‘百里沼’以北的大山里,那地方除了一条山路可荒凉呢!”
    卫浪云道:“可也是个用兵决战的绝佳地方!”
    于是,曹步前立刻把“人鲨”岳江找来,吩咐立刻叫兄弟们安歇,只待天亮,立即出发!
    “勿回岛”“长风门”兄弟们被招待在“蝎子庄”的—排大客房里,炕上连—应被子全齐整的摆放着,大块肉大碗酒的一个个吃饱喝足,便立刻上炕睡下来—一大风楼前,皮四宝已精神抖擞的拉住曹步前,道:“首座,吕迎风那小子的伤……”
    曹步前道:“好了!”
    皮四宝道:“阿弥陀佛,他妈的,果是猫儿命!”
    曹步前呵呵一笑,道:“听盟主说,你被一钢棍把肩骨砸碎.可好了?”
    皮四宝摸摸左肩头笑道:“妈巴子的这个月我的罪过可大了,三个大夫猛整我.前半月用大木板连上身全夹住,吃饭睡觉拉屎,我一样也不舒服,半月前木板才解,现在————嗯,算是好了!”
    就在这时候,卫浪云走来,皮四宝忙近前,笑道:“盟主还未睡下?”
    卫浪云笑笑,道:“皮四宝,你陪曹首座去歇着吧,他可是赶了两天马程.明日一早还得上路呢!”
    “蝎子庄”是住了上千人马,却未见有人住在屋外,连马匹也拴在槽上——
    朝阳自东边升起的时候,“大风楼”正厅内,田寿长已大声吩咐,道:“准备传令手下即早用膳,一炷香后,挥骑南下大风谷了!”
    赫连雄已回应道:“二爷,兄弟们已在用膳,我又派出两名兄弟前路刺探消息,就等二爷舒帮主二位了!”
    田寿长道:“浪云呢?”
    赫连雄笑道:“庄前查点人数呢,同时他以盟主之尊,总得同兄弟们讲几句话吧!”
    田寿长点点头,道:“这原本是应该的!”
    “大风谷”在“百里沼”以北,距离富陵百里左右,这里大山共有两种颜色,一是大山脚下一层层白头芦草,望之宛似海面吹起的层层白色浪花——另一种颜色黄青相间,那便是大风谷特产的花林木,这种树不高,但却是烧火的好材料,平时大风谷的怪风一阵,满山花林业便瑟瑟发抖的一片“哗啦啦”响,光景还真显得凄凉!
    现在,不但凄凉,而且正充满了杀机!血淋淋的一场拼杀即将在此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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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大风谷激战
    “大风谷”口的南面二十里处便是“百里沼”,从大风中有一条溪流往南流进那片浮沙滚动,荒林杂生的沼泽中,沿着这条小河两岸,丛丛疏疏的全是芦草,附近怪石嶙峋,荒芜一片!
    “蝎子”派出的两名眼线,便发觉了“南海门”的人马与另一批蓝衣大汉们分成两地在“大风谷”中休歇打尖。
    现在,“从富陵镇”来的骑队,距离敌踪所驻之处,约莫尚有十里不到。
    两名探子满头汗水的折回来,前面,赫连雄已在问:“你二人可认准了,估量一下看他们大约有多少人?”
    身材略高的探子,立即回道:“回禀当家的,估计嘛……约有六七百人左右……”
    赫连雄道:“他们放的哨有多少?”
    另一探子回报道:“就是谷口半里地有四个人站在一棵大树下面!”
    赫连雄道:“未被他们发觉?”
    那高的汉子道:“回当家的话,我二人溜边翻过去,他们大概没想到我们会暗中摸进去—一”
    赫连雄点头,道:“你二人归队!”说完立刻拨马到了田寿长卫浪云舒沧等人前面,把探子的话说了一遍——
    田寿长闻言,冷冷笑道:“这光景十分明显,这‘大风谷’就是这批王八蛋亡魂埋骨之地!”
    舒沧一笑,道:“算是好风水!”
    仰面遥望远处高山,田寿长道:“赫连老大,你把‘蝎子’人马八百人拉到‘大风谷’正面去,听到信号立刻抢攻入谷一—”
    赫连雄道:“二爷准备夜战?”
    田寿长点点头,道:“立刻停止前进,先把马匹藏好,任何人不能被对方发现,只等二更一到,慢慢加以包围,给他们防而不备,备而不防的迎头痛宰!”
    卫浪云道:“我们如何包围?”
    田寿长道:“先由‘蝎子’组合‘天蝎旗’与‘地蝎旗’四百人攻正面,但一经接触,立刻往后撤退,诱出敌人然后再施以两面包抄,‘人蝎旗’在谷口右面,‘金蝎旗’在谷口左面,只等完成包围,正面的便立刻回杀!”
    舒沧道:“我们呢?”
    冷冷—笑,田寿长道:“我料那谷宣必不会上当,我们便同浪云带来的‘长风门’兄弟们找上谷宣!”
    赫连雄道:“若想形成包围.谷口两边的人要绕道潜往一—”
    田寿长道:“天黑.你便命‘金蝎旗’的人开始暗中移动————”
    赫连雄点点头立刻走去一—
    田寿长这时对舒沧卫浪云杨宗段凡卜兴道:“二更前.我们六个人去摸哨,务必把对方的卡哨摘除,我不相信只有大树下面四个大刺刺的敌人在放哨!”
    舒沧点点头.道:“老猴子的活.我有同感!”
    月牙儿越来越亮了.大风谷已有着“哗啦啦”的风吹树叶声—一风萧萧的吹拂!
    谷口半里远处,有个大斜坡,不少马匹在坡的—边,卸鞍的马有站有卧,马匹附近,正有—大群身着黄衣黑裤紫头巾的,“南海门”火坛汉子们静静的歇息着!
    不错,设在外围的卡哨果然不只大树下面四人,而在暗中尚有七处之多,就在田寿长等六人旋风似的扑击下,这七个哨卡毫无声息的便被消除了,当七处哨卡守卫尸横就地之际,这种冷清寂静的情景仍尚没有变化。
    两百名身穿黑浪衣的“勿回岛”“长风门”儿郎疾速俯身闪进,不见人影的便一个个隐伏在“大风谷”的一处断崖了!
    那边,“金蝎旗”大把头卜乃丰已率领二百人绕道移向“大风谷”口左面,有一快飞云流过月牙儿下面,刹时大地一片漆黑……
    就在那片浮云飞去的时候,在一堆生长着半人高浓密的芦苇草堆里,田寿长、舒沧、卫浪云、杨宗、段凡、卜兴六人全低头蹲着,—边地上躺了个断了气的敌人哨卡!
    自芦草的隙缝瞄视过去,田寿长指着谷中远处,道:“看到没有,那堆人与另一边的人穿的全不一样,我敢说,谷宣必然在里面!”
    卫浪云极目望过去,低沉的道:“小侄看来,那面没有三百人也有二百七十八,好像就要准备动身了吧——”
    舒沧低声道:“说不定他们想连夜往富陵赶去,准备对‘蝎子’来人拂晓攻击呢!”
    田寿长冷笑道:“但他们却怎么知道我们已暗中在这大风谷兜上他们,而且将叫他们尝到他们难以想像的苦头!”
    突然,卫浪云低声道:“看,那个瘦高老者不就是公冶龙?”
    舒沧与杨宗也惊异的道:“不错,正是那‘南海门’火坛坛主公冶龙,这老儿竟然没死,真的又率领坛下弟子又来了!”
    卫浪云冷笑道:“百里沼他水遁,天王庙我没有兜住他,这次我非亲手搏杀此獠!”
    另一面,段凡低声道:“那个跟在公冶龙身边短粗披发汉子就不知是什么人了,看情形两个似是在商量着什么……”
    突然,敌人阵中有人撮唇打了一声尖亢口哨——
    立刻便听得有人高声叫道:“换哨子,轮第几组接哨的,快去换!”
    敌人那边已见十多人站起来向四下分散移动……
    田寿长沉声道:“时辰到了,该是动手时候了!”话声中已猛然抖手抛起两枚红球在余力已尽下落之时,倏然拍撞,立时溅闪开一大圈紫红色火焰,灰暗的苍穹宛如洒下一大片耀眼金星!
    于是-----
    大风谷口半里不到地方,“蝎子”组合的“天蝎旗”与“地蝎旗”四百儿郎,狂吼大叫着直往“大风谷”中杀去!
    黑暗中,“大风谷”内“南海门”中已是口哨尖鸣,人马骚动,所有面上蒙着红巾的大汉,高举着兵刃迎向谷口杀去!
    双方尚未正式接触,领着往“大风谷”冲杀的“蝎子”兄弟们突然回头便走!
    黑夜中,只见公冶龙与他身边那粗壮长发汉子一挥发,二人已腾空而起.蹿高跨石,刹时已出了“大风谷”!
    那看来足有六百多的“南海门”大汉们.已跟着公冶龙与那长发汉子直扑追而上!
    就在“大风谷”口外—里地方,卫浪云与赫连雄二人正并肩站在一处高坡边.转回头的“蝎子”四百兄弟,早分成两拨扇形的挡住敌人!
    双方刚形成阵式,突然间,从“大风谷”两边又掩过来两批身穿黑软皮衣靠的蝎子兄弟!
    这两批人动作飞快.寂然无声的刹时堵住“大风谷”口.又缓缓的向“南海门”这面包夹而来……
    双方根本不再搭话,立刻—一
    喊杀声仿佛千百记焦雷齐鸣,那种铁铮铮,火辣辣冲宛如撕破喉头似的“杀”字.便带着暴烈的意味激荡在夜空里……两方人马已开始不作第二思想的豁命拼砍……
    足有八百人的“蝎子”组合,就如同八百支猛狮出柙,蜂拥跃扑而至!
    卫浪云纵身跃扑飞射在半空,霍然平旋中,两名敌人也已打横摔出.血喷如雨!
    赫连雄更是狂猛凶悍的出掌如雷,“大力金钢掌”疾挥猛击中,迎面便被他击毙三名敌人!
    四面、易少龙、陶辉、皮四宝、卜乃丰早已杀入阵中立刻,双方人马展开了惨烈无比的混战!
    手握一根九节钢棍,公冶龙斜刺里一掠而迎上卫浪云,他那原本因失血而面孔由赤变青的脸,如今已是红光满面,除了左臂已废,几乎与往昔一般无二,所不同的是他现在的那种表情,活脱冷面僵尸!
    卫浪云一双银锤横摆身前,一声冷笑:“火龙王,快两个月了吧,真是久违了!”
    九节钢棍倒挂肩头,公冶龙嘿嘿的笑而未笑,道:“只能说你小子幸运的多活两个月!”
    卫浪云却平静的道:“是吗?公冶老先生,你知道我对于你的调教部属,训练人马的手段是如何的佩服,他们个个都视死如归的洒完他们最后一滴血,几乎人人称得上是死士了!”
    公冶龙骄而自满的道:“南海门只有断头鬼没有怕死人,之所以远征中原,就是凭着我南海门下的这般锐气,哼,原来你怕了……”
    哧哧一笑,卫浪云道:“南海门的战士是好样的,在下的确是很敬佩,只可惜领导他们上阵的头头算不得人物,这就如同—颗美而极大的宝钻,却遇上个低俗的工匠,总是令人可惜的事!”
    公冶龙怒喝道:“你说什么?”
    卫浪云道:“公冶坛主,难道你忘了,你已临阵脱逃三次了吧?”
    公冶龙嘿嘿一笑,道:“你懂什么!老夫的转进,目的是重振旗鼓,为死难的兄弟们报仇,更重要的是想尽一切方法搏杀你这头凶残的顽熊!”
    卫浪云点点头,笑道:“中,就你这么个说法,我也终于明白你老为何能在这血腥的江湖上一活八十春尚赖着争强好胜的不愿死了,原来你的脸皮还真够厚实的!不过……你可否告诉在下,是谁告诉你一定要盗取紫河车以增强你这老而不死的臭皮囊的?那个该死的和尚?”
    公冶龙怒骂道:“全是你这小王八蛋坏了老夫大事!”
    卫浪云已渐渐控制不住自己一腔怒火,因为他想起妻子冰心当时不正是怀着身孕,万一……
    咬咬牙,卫浪云道:“公冶老儿,今日这种局面,你是否再一次的打算撒鸭子一个人溜之乎也?”
    公冶龙大吼道:“今日我以十成十把握来收拾你,难道你会看不出?”
    卫浪云道:“就凭你这位‘飞毛腿’坛主?呸!”
    公冶龙怒骂道:“今天我若不将你这小东西搏杀于此,至少也将与你拼个同归于尽,王八蛋,你别忘了,就算同归于尽,老夫已至少比你多活五十年,值得!”
    卫浪云一笑,道:“那么你老兄何妨把手段全使出来吧!”
    公冶龙四下一望,双方这场混杀可真够惨烈,搏杀面正向着四下散播,“火坛”的副座“千手飞花”邝英与“蝎子”那大胖子赫连雄已拼战在一堆乱石滩,而“大风谷”中银光成圈,卫浪云的身形已闪电掠进,银锤一对交互飞旋中直撞砸向公冶龙!
    侧移横闪,公冶龙的九节钢棍黑龙般的忽然旋点而上,绞击中发出一溜火花四溅!
    就在此时,卫浪云蓦然腾空而起,双锤便在空中劲旋带起滚滚强风气浪,威力撼天般的砸向九节钢棍中!
    公冶龙吐气闻声,九节钢棍疾收又甩,双脚交互弹踢人已斜飞三丈高下,其反应之快,思维之捷,可也真的难为这位八十老人了!
    两个人全是一般的精力旺盛,修为深厚———
    现在——“大风谷”外面,残酷又疯狂的杀伐,正惨烈的时行着,而且双方人马几乎全把生死忘诸脑后的豁上了!
    鲜血虽在夜晚,也仍是那么的鲜艳——
    除了一声厉叫,这里已不闻哀叫声,因为不论哪方面的人,只要一经受伤,便不顾一切的死死搂抱住对方,哪怕是抱住拖牢对方双腿双足,也是不轻易放手,除非……除非是流尽最后一滴血,吐出最后一口气!
    就这样,双方在晕天黑地的山前砍杀拼战,眼是红的,脸是红的,吼叫声发自丹田,于是,每个人的心全横了,忍了,也豁出去了!
    卫浪云不但恨透公冶龙,他也要找上谷宣,也许这场拼杀的始作俑者是谷宣!
    他一念及此,斗然便一斜身形,急速的双臂下垂,右足伸,左足撑,双目闪烁着灼异寒芒,顺着这种架式,斗然双腿倏扬,立刻便是一连串震耳荡魂的金铁撞击声,起码似风卷残云般滚来,就在这旱雷声回荡中,银芒四射,流闪腾舞,黑夜间如同突然出现无数银月交相飞织!
    “千阳罩魂”!
    公冶龙吃过这招大亏,斗然间,他似是不信邪的上身闪晃如千百个公冶龙,九节钢棍便在他的闪晃中自足到头盘旋如电,整个人便往银圈中钻去!
    宛如进入撞击不绝的大球体中间,公冶龙已有着失算的感受,直想退出却已无门——
    于是,好长一声惨叫,公冶龙的九节钢棍再一次的散碎纷飞,他本人更惨,一圈圈血肉白骨已各不相依的散落向四外,没有倒地声,因为公冶龙已全身粉碎的斗然间消失于无形!
    那面,赫连雄身上至少已中了七把飞刀,但他并未哼叫一声,而“干手飞花”邝英正步履艰难的捧着胸前,敢情是被赫连雄—掌印在胸口上!
    闪身逼近,卫浪云—手扶住赫连雄,道:“大哥,伤得如何?”
    赫连雄笑道:“托你的福,兄弟,大哥我还撑得住!”
    卫浪云见赫连雄身上插了九把飞刀,全都中在不要紧地方,如果说哪一刀狠,大概是他面上的那一刀正中在脸与鼻子之间,如今尚在面上插着!
    回头,卫浪云发觉“千手飞花”邝英已似调息好的模样.冷冷一哼.伸手拔出赫连雄面上那把飞刀.抖手便掷向三丈远的邝英!
    “噗”的—声,那把小小飞刀直穿进邝英右眼!
    —声狂嚎中,邝英腾身而起,人在血中,已见漫天银星激射不已!
    也不知这上百飞刀是如何打出,但邝英手足并用,上身连晃,他那件上衣袖与裤眼中,竟然在他跃身中会打出这—片飞刀———
    是的,这正是“千手飞花”绝招,“花海浪卷”!
    银光抖闪如升旭日,卫浪云漠视于面前飞刀无数,竟然—头撞进那片飞刀中----于是,—阵叮当之声中,邝英一声惨叫,一颗脑袋也已成为丝糊血赤一圈了!
    一旁,赫连雄抚掌笑道:“兄弟,痛快!痛快!”
    卫浪云四下观看,不由低声道:“大哥,想不到我已杀了公冶龙,南海门还是个个悍勇如此,他们至今尚未有一人退缩——”
    赫连雄撇撇嘴,道:“没什么希罕,我们的儿郎也是同样前仆后继往上冲,大家硬碰硬,刀口子上见真章,哪个会含糊!”
    卫浪云嘘了口气,道:“一战下来,‘蝎子’兄弟便伤亡大了!”
    赫连雄道:“兄弟,过去我们是拼江山,争那领袖盟主宝座,兄弟们用血和肉才得到了成果,如今则是守成,我们岂能容许他人找上门来耍狠的!”
    卫浪云轻点着头,是的,这大半年来,“南海门”也实在过于嚣张了,他们海上陆上的齐下手,难道他们真的只为银子拼命?
    夜风在咽泣,含着厉烈的搏杀吼叫与金铁交鸣,战况越见惨烈了!
    卫浪云正要为赫连雄包扎伤处,赫连雄已伸手—拦,笑道:“兄弟别为我操心事,你看大哥这身膘肉,中上几刀又有何妨,倒是谷里面,我还担心那面是个什么光景!”
    卫浪云当然也十担心“大风谷”中情况,闻言遂对赫连雄道:“大哥且在这里督战,兄弟进谷去看看!”
    赫连雄道:“要去快去,谷宣可是一头老狐狸!”
    腾身而起,卫浪云直扑“大风谷”!
    深入“大风谷”二里深,卫浪云已听得隐约似吼声随山风送来……
    隐隐的,已闻得“大盾王”曹步前的声音,吼道:“二太爷,一炷香就快到了,这些王八蛋约模着是不会弃械投降了!”
    就在一处凸崖后,田寿长已高声道:“谷宣,一炷香已经到了,你该认清情势,表明态度,是降是战,彼此间兄弟们的性命便全在你这一念之间了!”
    远处,暗影中,果然谷宣已在回话,道:“田老二,我把你这混帐的老猴儿精,你尽在盘算着如意算盘,难道尚不明白三年寄人离下,朝夕卧薪尝胆的谷大爷争的就是今天?”
    田寿长厉笑道:“既有此心,为何你不即迎战的窝在那道阴沟里?”
    尖声冷笑,谷宣道:“老猴子,你够精明的,可是谷大爷也不傻,你那里制造形势,谷大爷便把握时机,须知谷外面的一战正不知‘蝎子’那批狗东西尚能支撑多久,只等‘南海门’回扑,我的儿,不用你再咤唬,我们这里便会掌握契机的包杀你们于‘大风谷’中!”
    舒沧已顿着沉重的“铁竹棍”,切齿道:“干吧!别再等下去了!”
    卫浪云便在这时扑近田寿长等人身边——
    田寿长一见大喜,道:“谷外战况如何?”
    卫浪云道:“双方杀得十分惨烈,但对方的正副坛主已被我收拾掉,形势上‘蝎子’兄弟们应该足能对敌人加以歼灭战!”
    田寿长点头,道:“好,好蛇无头不行,‘南海门’这‘火坛’就将冰消瓦解于‘大风谷’前了!”
    舒沧道:“老猴子,如今我们已无后顾之虑,该是冲过去的时候了吧!”
    卫浪云道:“二叔,我还以为这里已开打了呢!”
    田寿长道:“有三个原因我没有立刻命兄弟们冲杀——”
    他指着灰暗的谷中又道:“你们看,谷中地形十分奇怪,荒树成圈,乱石成堆,几处绝崖漆黑一片,我们地势不熟,贸然攻去,敌暗我明极易吃大亏,这就是谷宣不愿立刻攻来的本意,因为地形对他们有利!”
    舒沧道:“难道就此双方耗着?”
    田寿长道:“单就地形对我方不利之外,尚有谷外面的拼杀,如果‘南海门’暗中冲回一批悍不畏死一—一“实际上他们就是一群不畏死的家伙,一旦我们在吃亏以后,再加以腹背受攻,情况便不利了!”
    舒沧道:“老猴子,如今浪云回来,证明你是多虑了!”
    田寿长道:“我在想这第三件事,能不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将是多么令人愉快的一件事!”
    舒沧骂道:“别做你那黄梁白日梦了,刚才谷宣不是唱明了,他不甘当年被我们好一顿修理,更不甘于盟主之位落于‘勿回岛’手,他要争这口气,他不是说了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难道你还……”
    远处,谷宣已在高声叫道:“田寿长,一炷香早过了,怎的不过来,难道你们暗中潜来就只能在坡上穷咤唬?”
    卫浪云突然高声叫道:“谷宣,我二叔并不是怕你,他老一片仁慈,不愿彼此间兄弟血并,难道你还体会不出!”
    “呸”的一声,谷宣吼道:“我操,论仁慈哪会轮到田猴子,他一生杀戮,两手血腥,他这是表面以仁慈掩护他的阴险毒辣手段,姓卫的,你这位被别人抱上盟主之宝座的傀儡,怎的这时候才轮由你开腔!”
    卫浪云沉声笑道:“谷宣,你这个中土武林叛徒,三年来你附翼于‘南海门’下,处心积虑,兴风作浪,怪不得每次与南海门对阵,他们都认得我们,这情形看来,你大概暗中笼络不少当年各门派的漏网之鱼了!”
    谷宣吼叫道:“姓卫的,你真的想知道?不错,这里是有不少过去曾被你们砍杀过的道上兄弟,但你可知道他们为何捐弃成见重新结合吗?无他,为的是一口气,三年来你们各地横行,吃香喝辣,那管他人死活?当真是吃肉不吐骨头,要知若想天下太平,多少也为别人想想,你该看看我们这里的兄弟们,一个个是如何想吃你的肉,剥你的皮了!”
    田寿长哈哈笑道:“混帐东西,谷宣,你可是颠倒是非,混淆视听,妄想把你想利用人的企图,渲染成我们的不是,以达到你报复当年身受大辱之恨,王八蛋,你真不是东西!”
    就在这时候,“大风谷”口外人影闪动,吼声连连,光景是直往谷中冲过来了……
    田寿长居高极目望去,尚远,他仍分辨不出是哪边人马,不由低语道:“难道谷外大战结束了?”
    舒沧对身后杨宗道:“杨长老且迎上去暗中观看!”
    杨宗正要扑过去,田寿长已叫住,道:“杨长老且记,如果是‘南海门’,立刻回来告诉一声,要是‘蝎子’组合,就出面拦住他们,令他们就地掩藏,等候火焰信号行事!”
    点点头,杨宗立刻腾身往谷口奔去!
    附近,“大盾王”曹步前暗中潜行到卫云浪身边,道:“盟主,兄弟们皆愿一拼,不论谷口进来的是否南海门!”
    卫浪云道:“曹首座,且等杨长老回报再说!”
    舒沧咬牙,道:“娘的老皮,—想起谷宣是暗中兴风作浪人,我就一肚皮火气,半年多来多少人就因为他的一已私怨而丧失生命,娘的,我饶不了他!”
    田寿长道:“走了一趟南方,我才明白谷宣把中原说成宝山处处,银子遍地,南海门是掠了不少银子,连那九连七虎与他们的人也想分得一杯羹的随同谷宣来到中原,当知谷宣也是早已摸清这些人物的心思!”卫浪云点头,道:“不错,公冶龙便承认只为财宝银子拼命!”
    谷口那面已不见人影闪晃一一—
    卫浪云正要对田寿长说什么,那边杨宗已跃回来,他哈哈—笑的指着身后面,道:“赫连当家的来了!”
    受了伤的赫连雄正往这边走来!
    卫浪云立刻迎上去,道:“大哥,你的伤……”
    赫连雄—笑.道:“兄弟,这里怎么还未开打,谷外面已经清扫战场了,你们……”
    卫浪云道:“大哥,我在问你的几处伤呀……”
    赫连雄推推双手,摸摸面上,道:“敷了药已不碍事了,倒是你们……”
    田寿长问道:“兄弟们死伤如何?”
    赫连雄道:“超过一半死伤,但对方也未沾得便宜,他们在听得他们的两个坛主已死,立刻一个个狂奔而去,好像是逃往‘百里沼’去了吧!”
    宽心的一笑,田寿长立刻高声道:“谷宣,你只怕除了投降别无他途了,且让我告诉你们不太令你乐观的消息,‘南海门’的仁兄们全撒鸭子走人了,当然,他们也死伤不少!”
    远处谷中的乱石堆里,谷宣厉声大叫道:“田寿长,你他妈的在朝天放响屁,,老子不信你们能在知半个时辰便能解决‘南海门’六百之众!”
    田寿长哈哈大笑,道:“成精的泥鳅难成龙,谷宣,你成不了气候的,因为你们已出不了‘大风谷’了!”
    谷宣道:“我们不惧,而且正等着你们下来一搏!”
    田寿长道:“会的,我们当然要下去的,因为你的执迷不悟,因为你的愚蠢可怜,所以我们要围歼你们,但不是现在!”
    谷宣怒喝,道:“田老狗,你想怎样?”
    田寿长道:“拂晓,你知道再有两个更次便要天亮,那时候你们便再难隐藏了!”
    谷宣骂道:“田老狗,你果然猴子精……”
    突然.山谷中一声雷喝,道:“谷兄,我兄弟以为这时候应是搏杀的最佳时机!”
    隐隐的,只听谷宣道:“怎么说?”
    那粗壮的声音道:“重要的是谷口,如果是‘南海门’,他们当然会配合我们一举杀上山坡,否则,一旦到天亮,谷口又被敌人堵住,我们便不好应付了!”
    谷宣沉声又道:“朱门主呢?”
    是个老太婆声音,道:“我同意‘飞天虎’万十郎的说法!”
    卫浪云一怔,当即高声道:“喂,谷宣,你在同哪个朱门主对话打商量的?”
    舒沧也笑道:“莫不是被打落在‘百里沼’里的朱玉如?哈……她倒是命大呀!”
    远处,不错,正是“飞鹊门”门主“不老婆婆”朱玉如,他在闻得舒沧讪笑自己,一声刺耳尖吼,道:“老花子,‘百里沼’没得要了老奶奶的命,今夜我会连本带利的全收回来,你等着死吧,老三八!”
    舒沧哈哈大笑,道:“老浪货,大风谷四周已无出路,你犹在大吹大擂,娘的皮,也不怕闪了你那大舌头!”
    一边,田寿长沉声叫道:“谷宣,你可想通了没有,眼前你们虽打算作困兽之斗,我们都抱定瓮中捉鳖的想法,好生歇着,只待天亮,田二爷看你们往哪里藏!”
    “呸”了一声,有个粗声咆哮着骂道:“老子们头可断,血可流,志不能屈,谷兄,我们‘九连七虎’与众家兄弟愿作先锋,杀他妈个片甲不留,看是他们凶,还是我们狠!”
    谷宣已大吼道:“兄弟们,给我冲!”
    立刻,一片震动天地的杀喊声立时便像漫山的野火铺地卷至,刀如林,刃炫目,黑暗中望去,成堆成团的影子凶如无数鬼魅般往山上扑过来——
    “咝咝”一声响中,一支火焰冲天而起,刚刚冲进谷来的“蝎子”组合,立刻便在这火焰升空中,厉叫着往谷中冲杀而来]田寿长一声长啸,吼道:“杀!”
    于是----
    由“大盾王”曹步前率领的二百众“勿回岛”长风门兄弟们便在同声响应中,两百支白钢打造锋利无比的“牛角旋”已那么突兀的以密集如雨的去势,尖啸着纷纷旋闪飞斩狂泻而下!
    “嗖”声尽在半空中连响,那种吓人的锋刃破空之声,便宛如响起了漫天的号泣!
    “嗖”声未绝,迎面一片惨厉尖锐的嚎叫声便应合着漫天的闪刃利芒,血肉横飞、肢体抛洒,顿时把迎面扑上的“九连七虎”所率人马击杀得乱成一团!
    就在这种敌人攻击一顿之间,山坡上面黑暗中两百多名“勿回岛”兄弟,齐齐狂吼,那种喊杀之声彷佛千百记焦雷齐鸣,暴烈的激荡着夜空,细细的望望,便似一大群下山猛虎,找人而噬!
    卫浪云振吭大喝,腾身而起,道:“谷宣!”
    不料迎面空中“唿”的一声,一支精芒飞爪向他头顶抓来,其势之猛,足以裂巨石而剥地皮!
    银锤直撞,卫浪云目光冷酷的怒道:“阁下大概就是‘九连七虎’之一了!”
    飞爪被弹起丈高,对方大汉半旋身,飞爪已自左上方顺势下击,口中已厉烈的道:“老子便是‘九连七虎’老大‘飞天虎’葛十郎!小子,你施出这对家伙,大概就是谷宣口中的狗屁盟主了!”
    双锤并举,右足腾空,卫浪云再次撞飞敌人飞爪,淡然的一笑,道:“朋友,别管我是否狗屁盟主,且说说看谷宣许了你们什么样的好处而诱得你们‘九连七虎’甘心情愿的率众为其效命!”
    葛十郎狂舞飞爪中,嘿嘿笑道:“南海领袖武林,七虎南面为王,如此而已!”
    卫浪云大笑道:“如此说来,谷宣便中土为王了?”
    葛十郎短发厉抖中,咬牙道:“妈的,随你小子去猜吧!”
    卫浪云哪有闲情逸致与这“飞天虎”葛十郎闲磕牙,一声大喝,道:“姓葛的,你可要小心了!”
    话声中,足尖倏旋,双锤看似迎击空中飞爪,便当葛十郎的飞爪弹跳着自三个方向旋进的同时,卫浪云的左锤“当”的一声,激起一溜火花而右手狠锤中途变招,灰暗中葛十郎只觉一团银芒飞泻而来,头一偏正要斜闪,不料卫浪云的左手银锤竟神奇的同时聚合——
    “噗”的一声竟将葛十郎的头颅夹砸成肉酱,飞溅得卫浪云半身血糊,那葛十郎连喊叫也未出口便倒下去!
    另一面,两个大汉尖声厉嚎的杀来,边吼道:“王八蛋,还我大哥命来!”
    卫浪云见是使链子枪与大砍刀的两个汉子,一声冷笑,道:“听你们吼叫,便知是‘九连七虎’了,本盟主好事做到底,念你们阳世兄弟一场,再送你二人同赴幽冥会你们的老兄吧!”
    那施砍刀的矮粗大汉正是“翻山虎”石英,闻言狂喝道:“老子活劈了你这说大话的狂妄小子!”
    吼骂声中,他双手握刀急扑,就在一丈远的距离内,他已劈出三十二刀-----另一施链子枪的细高汉子,也是“九连七虎”老二“彻地虎”丁坚,便在石英施展出“飞斩手”绝招中,链子枪已横刺竖挑十七枪,似飞蝗骤雨,刀与枪溜溜条条,呼啸着喷洒在卫浪云四周!
    断喝一声,卫浪云跃身腾闪中,旋飞的身形猝然偏进,石英的砍刀稍偏,半丈高的锤头已迎面将他砸了一个倒仰----面孔刹时间形同个烂肉饼!
    链子枪“嗖”声尚自企图配合呢,丁坚睹状之下不由魂飞魄散,低嚎一声顺坡下滚,显然是破了胆的扑往他处了!
    那面,一片乱草石堆上,田寿长的“大鹰爪”正疯狂的扑击着谷宣,两人倏接倏开,腾闪扑进,谷宣便以他那双粗厚而色如古铜的巨灵之掌迎拒——
    两个人爪抓掌劈,时而暴裂出劈啪之声——
    谷宣已是咬紧牙关的豁上干!
    田寿长却轻松的笑道:“谷宣,照说你我原应是同桌举杯,一室对弈的老朋友,虽说你在‘六顺楼’干的是七道金大司卫,可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你怎的会发奇想,远走南海,勾结南蛮邪派,别说是我为你抱屈,娘的,如叫“大黄伞”澹台老儿得知,必也会呕出血来,你……”
    谷宣狂怒的一招之间打出六十四掌,吼骂道:“田老狗,你他妈的难道忘了当年你们是如何折腾谷大爷的,若凭实力,六顺楼并不差于你们,而你们却另居野心的对水冰心那丫头动之以情,且又对楼主软硬兼施的说什么平分天下,这种美丽慌言骗得了我?做梦!”
    田寿长冷冷道:“然则你就远去南海,搬来这批为财玩命的了?”
    谷宣冷哼道:“田寿长,别再玩舌耍嘴皮了,你我今夜一战,至死方休!”
    田寿长沉声道:“乐意奉陪!”
    这时——
    第一线自山谷冲上来的“九连七虎”人马,已渐渐被“大盾王”曹步前的“长风门”兄弟们各个包围,但人数上相差不多,但开始便被“勿回岛”兄弟们的“牛角旋”斩毙二十多人,便是眼前挺得住,时间稍久,将无一幸免!
    另一批谷宣率领的中原各门派当年漏网的仁兄们,就在正要部上山坡时候,谷口处“蝎子”组合的弟兄们已席卷而至,遂顶头迎上“蝎子”组合厮杀起来!
    那面坡顶上,花子帮两位长老“青龙冠”杨宗与“怪魔翁”段凡二人悠闲的分守在山顶两个出路,正望着帮主与朱玉如的搏斗!……
    嘿嘿笑着,段凡冷言冷语,道:“上次在‘百里沼’没被帮主一脚踢死,竟然还不知找个地方去修行,偏就他娘的浪货一个,跟着公冶龙那老东西再来找死,可好,公冶龙碎了,朱玉如呀,你也该上路去会你的老情郎了吧?”
    那边,杨宗也笑道:“百里沼是水,跌下去当然是不会死的,但眼前便不同了,这要是再被一脚踢下去,我的乖乖,那可是要粉身碎骨的了!”
    朱玉如的那把尖刀更是犀利的飞舞着——
    是的,不拼命难保今日不丧命在这“大风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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