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锤_柳残阳武侠小说全集

第三十章祸首谷宣自栽
    乱石堆上与谷宣正火并得难分难辞的田寿长,见卫浪云已扑过来,立刻吼道:“浪云,这里用不到你,快去解决‘九连七虎’,也叫这些不长眼睛的东西再也不敢造我们的反!”
    卫浪云笑道:“他妈的,什么‘九连七虎’,根本就不经揍——只一照面便被侄儿砸死三个,另四个大概也逃不了大限!”
    狂笑一声,田寿长道:“那就用你这柄牛刀去宰杀那群雏鸡去!这场厮杀大概不会拖延到四更天了!”
    远处已听得有人大叫道:“别再放走一个,奶奶的,当年的铁血会,皇鼎堡,紫陵宫,还有……哈,他妈的一批杂牌部队!”
    卫浪云一听便知道是皮四宝的声音——
    是的,“蝎子”组合的兄弟们已把谷宣率领的这些人物全又堵在这“大风谷”内,只听另一人高声道:“可不是嘛,不少还是灰衣会的人呢!”
    皮四宝又再狂叫道:“只可惜全都是些不上台面的小耗子,哈……”
    突然间,敌阵中雷声般的有人高声道:“兄弟们,拼着同归于尽!”
    就在这声狂吼中,敌人立刻集中冲杀凌厉的攻向一群“蝎子”兄弟阵中,那情状,有如一群疯虎!
    这时山脊那面,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传来,只见一个人影如断线风筝般自空中往下落去,抬头看向高处,卫浪云哈哈笑了!
    因为他望到三个人,那便是大伯舒沧与杨宗段凡三人并肩正往下面看……
    看着朱玉如自山脊摔落在二十几丈深的乱石崖下面隐隐的传来一声“咯”!
    卫浪云已叫道:“大伯,送哪个上路了?”
    舒沧已往山下走来,边笑道:“飞鹊门朱玉如那老妖婆,终还是被我收拾了,哈……”
    附近,田寿长已嘿嘿笑道:“谷宣,也该是替你自已打算打算的时候了!”
    谷宣掌势飞劈中,冷哼道:“别以为人多势众占了上风,不过,现在分胜负,尚嫌过早了吧!”
    田寿长十指如钩,挥洒抡抓中,豁然笑道:“谷宣,你应看清眼前局势,分辨出利害,老小子,我可以断言,你们全军覆灭已在眼前了!”
    谷宣叫道:“放你娘的屁,你唬人!”
    突然,“大盾王”曹步前的声音传来:“季淦,你伤在哪里?”
    卫浪云可听得清楚,一闪身扑了过去----只见“人鲨”岳江与“浪里龙”冯宇二人正与三个灰衣大汉杀得难分难解----另边,“大盾王”曹步前正扶着“生死无忌”季淦的后背查看伤势!
    “生死无忌”季淦喘着气,道:“那个棍子……里……藏有刀!”
    季淦背上的刀伤还真不轻,足有半尺长,黑浪衣已破,血肉翻卷,曹步前正入怀取药呢!
    卫浪云扑到;立刻冷冷道:“退下!”
    岳江与冯宇二人只得急急退下,闪在卫浪云身侧!
    对面,有个施斧大汉,黑毛脸膛泛紫;声音如猿凄般声骂道:“老子们正要找你这小子呢……”
    卫浪云冷冷道:“可是要为那死去的三支虎报仇雪恨?”
    巨斧上扬,那大汉骂道:“老子活劈了你,呀——”
    这施斧大汉正是“九连七虎”老五,“黑毛虎”蔡不疑,另一举棍粗汉叫“铁虎”周匡,“生死无忌”季淦背上挨的一刀便上这周匡在拔打中他的棍梢闪过季淦“蟒皮鞭”时候旋身扫中,一把尖刀突然自棍端出现伤了季淦!
    蔡不疑的劈山大斧上扬,斧尚未下砍;他人已挺胸狂叫着直撞卫浪云-----一边,周匡与“双头虎”廖一军,“病虎”齐霸三人见冯宇岳江二人未动手,也就闪在旁边替蔡不疑掠阵----这时,卫浪云一声冷笑,不闪不避,一双银锤并举,人在半途,但见“当”的一声气漩激荡,两团银光倏闪疾分,一迎巨斧,一砸冲来的蔡不疑,一招二式,一攻一拒,恰到好处-----牛宝的巨斧挟着砍山劈岳之势,“当”的一声砍在迎上的银锤,一溜激射的碎芒迸现中;巨斧竟反弹得几乎脱手飞去,而蔡不疑的双目瞳孔突然一僵,卫浪云的右锤子送上了他的胸腹,“噗”一声,血肉横飞,蔡不疑只哼了半声,整个人便被砸出三丈外!
    “铁虎”周匡大棍一抡,狂叫道:“我们上!”
    卫浪云已发觉这“九连七虎”武功平等,大概除了个“狠”字之外,也未见有什么高招,如果论他们的武功而言,只怕在“勿回岛”连个“护门”也当不上!
    冷然一哼,卫浪云道:“一开始你们便应该一起上,因为那将使我省却麻烦多费手脚的送你们上路!”
    周匡吼骂,道:“妈的,你可真狂!”
    卫浪云一笑,道:“是吧?”
    “病虎”齐霸与“双头虎”廖一军早巳跃身在卫浪云左右而形成犄角的准备合力厮杀----齐霸的枪是两头尖,这是一种外门怪兵器,一枪刺出一甩回收,顺势回抽,枪尾即成枪尖,所以在练的招式上也自与一般枪法不同-----别看这齐霸一副奄奄似大病之初愈,一经动上家伙,也是个不要命的角色!
    只可惜他今日遇上了“银雷”卫浪云——
    正面,周匡双手在棍上急旋,“当”的一声棍端弹出一把精芒闪闪的尖刀——
    尖刀尺长,在这微弱的月色中森森寒芒怒射中,他已吼一声,道:“上!”
    同时间几声怒叱响起,廖一军与齐霸二人已经分自两侧围扑向卫浪云!
    现在,连“大风谷”中的战斗也已见零落,实情而言,谷宣与公冶龙双方配合,原本是二天一举攻扑“蝎子”,准备是灭绝这般与“勿回岛”结为死党的“蝎子”组合,然后配合海面,再由南海门主“万世尊者”武尔文亲率海陆双方人马攻袭“勿回岛”——
    这原本是个胜负在七三之间,如果一切顺利,胜利的把握有七成!
    不料消息却被田寿长去了一趟南方而获知,于是田寿长及时赶回“蝎子庄”,且急急又把卫浪云召来,两路人马合力击杀,谷宣困于这“大风谷”!
    谷宣绝对想不到会在即将发动攻击的前一天竟会被敌人堵在这大风谷中,而现在-----现在他与田寿长二人正并得难分难解——
    月夜的“大风谷”中,谷宣与田寿长二人不时的倏忽闪掠中发出连串脆响,哼咳之声时起,附近已是荒草匐倒,枝断石飞——
    细看谷宣,双袖已碎,右裤管破裂,左臂尚在流血——
    田寿长已是披头散发,双目尽赤……
    这光景很明显,二人真的是要拼个至死方休……
    那面,舒沧在解决了“不老婆婆”朱玉如之后,立刻与杨完段凡三人围到田寿长与谷宣二人附近——
    舒沧看二人拼得火辣辣的果是如荼如火,不由得呵呵一声大笑,道:“老猴子的功力又见精纯了,嘿……”
    与谷宣火拼得难分难解的田寿长已嗔目吼道:.“老花子,你他娘的可是在讽刺田大爷久战不胜了!”
    舒沧又是一笑,道:“岂敢!岂敢!”
    田寿长已枭叫道:“我看你是在放屁,娘的我们是觉得谷宣这老贼的功力似已见长进不少,不信……”
    冷哼中,谷宣怒叱,道:“田寿长,你可是想换个人自己一边去凉快?行!今夜谷大爷绝对侍候你们个舒坦便是!”
    “呸!”田寿长大怒,骂道:“你他妈的,马不知脸长,就凭你,什么东西!”
    舒沧一声冷笑,道:“人若到了你谷仁兄这般光景,也只有两条路可以趟,一是跪地哭饶,也就是说,你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呼天抢地称我们是你活命的爷爷祖宗,另一是豁上老命,至死方休!不过嘛……”
    他嘿嘿一阵讪笑,又道:“跪地求饶故是难堪,但却能保得老命苟延,拼上老命仍要的干下去,虽是轰轰烈烈,却是本身已完蛋操,唔,对于老花子这种十分恳切的分析,我的儿,你姓谷的可得多加揣摸哟!”
    “大魔爪”飞扬倏闪中,田寿长也狂笑道:“老花子语重心长,怎奈姓谷的完全一副吃了秤锤铁了心的不为所动,我们何妨让他重温三年前的一场旧梦,不过,这次的梦只怕是再也醒不过来的噩梦了!”
    谷宣已喘息急促的吼道:“你……你们……两个不知耻的老混蛋,尽在胡说……”
    嘿嘿一阵笑,舒沧已悠闲的道:“老谷呀!你可得沉住气,稍安勿躁,别忘了同你交手的可是武林中有名的‘大魔爪’,可别分了心散了神而被魔爪连衣裤全剥光,那可就羞死人了,哈……”
    “哈……”一旁的杨宗与段凡二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谷宣果然咬牙苦撑悍然的迎战田寿长,只把一旁舒沧等人的讥笑声成耳边风!
    远处,岛使卜兴突然狂叫道:“‘蝎子’兄弟们,你们赶快回扑‘大风谷’口冲去——”
    就在卜兴飞跃中,“人蝎旗”大把头皮四宝已高声狂骂道:“妈巴子的,南海门逃散的一群王八蛋们又冲杀回来了,兄弟们,迎上去呀!”
    原来南海门在大风谷外与“蝎子”组合混战中,六百人死伤过半,他们在“百里沼”附近集结以后,已知坛主与副坛主双双被杀,他们人在中原,很明显是难以再回南海,除非一个人,那个人便是谷宣,只要有谷宣一齐回国,一切责任便自有谷宣一人担待!
    于是,他们去而复返的重又杀回“大风谷”来了!
    “人蝎旗”兄弟们距离“大风谷”口最近,这时一经皮四宝喝叫,遂一齐狂叫着往谷口迎去!
    正与卫浪云拼杀的“九连七虎”之一的周匡已吼叫道:“兄弟们,着实的杀呀,南海门哥们又杀回头了!”
    连那已杀到山坡上的谷宣也精神一振的枭笑,道:“田寿长,你该听到了吧!”
    田寿长冷冷道:“听到什么?”
    谷宣道:“你是聋子,还是耳朵塞驴毛,谷外面南海门哥儿们又杀回来了,哈……”
    田寿长冷笑,道:“那没什么好叫你得意的,谷宣,如果要田大爷比喻,我也只能说那是这批家伙的回光反照,正所谓人拉着不走,虎赶着飞跑,他们想死,谁也挡不住!”。
    舒沧已笑道:“老猴子,你同姓谷的在这儿逗乐子,看来老花子也插不上手,娘的,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去逗逗那批南海门龟孙子们去!”
    话声中;他已与段凡杨宗三人直往谷口那面扑去-----半山坡前,赫连雄正在命“天蝎旗”大把“断耳”易少龙把兄弟们集中,准备清扫战场,查明死伤;突闻卜兴狂叫,再听皮四宝吆喝,遂立刻登高大叫道:“蝎子兄弟们,回杀大风谷口呀!”
    灰暗中,那些正在谷内到处追杀的“蝎子”兄弟们立刻便往谷口堵截——“大盾王”曹步前已对守在附近的冯宇岳江二人吩咐:“走,我们去清除谷内敌人!”
    附近,卫浪云同周匡廖一军齐霸三人对阵,卫浪云虽以一敌三,非但攻势凌厉悍猛,而且其轻松自如,挥洒流畅之处更充满了一股“牛刀杀鸡”,“游刃有余”的味道!
    这时又闻得“大风谷”口重又出现“南海门”余孽,卫浪云立时横了心,他旋身猝飞偏进,“铁虎”周匡的粗腿尖刀一偏,斗大的银锤已将他砸了个倒仰——他的那张面孔也便在刹那间形同一张大红脸而五官难辨!
    另一个运刀狂断的“双头虎”廖一军,睹状之下不顾一切的和身扑进,但他的钢刀才摸着劈来,尚未够上位置,卫浪云的右手锤锤头已脱手暴飞,只见那根系在锤头上的银色细链倏闪,廖一军便被当胸捣出两丈外,胸骨、肋骨发出断裂脆响,内腑五脏已混成一团!
    两头尖的钢枪交互前后飞刺;“病虎”齐霸一连便是三十八枪怒刺——
    卫浪云一声冷笑,半声不吭,蹲矮猝旋,齐霸的枪尖贴着他的耳边擦过,他看也不看,双锤倏合,“当”“咔”两声不同的声音连成一响中,齐霸的钢枪顿弯,同一时间一条长臂也被夹砸落地——
    齐霸抛枪,怪异的张着大口“咝咝”,眼珠子几乎憋出眼眶外面,他冷汗冒出,双脚弹跳中,正要开口怒骂——
    “轰”的一声,卫浪云已旋身飞扑,人在半丈外,而银锤已送上了齐霸的顶门------“砰!”一声沉闷的裂骨中,齐霸只“噢”了半声,便一路血水流洒着滚向坡下——
    一旁,“生死无忌”季淦已欢声叫道:“盟主,干得痛快!”
    回头,卫浪云道:“你的伤……”
    季淦笑笑道:“属下挺得住,倒是谷宣不除,必是个大祸害……盟主该去田二爷那面……”
    卫浪云极目四望,最高处只见两条人影倏合又离,激斗惨烈,立刻长啸一声腾空扑飞过去……
    正在拼斗的极惨烈的谷宣,先是见舒沧与花子帮两长老离去,心中稍感一松,正待运足十二成功力以“金钢断掌”与田寿长硬拼,不料远处人影一晃又闪,已听得那十分熟悉的声音传来!
    “二叔!我来了!”
    是卫浪云的声音!
    谷宣心中一寒,已被田寿长狠攻十八掌逼得连连闪跃不已,已听得田寿长哈哈笑道:“浪云,二叔未对这罪魁祸首下绝手,就是在等你的到来,因为,处置谷宣是你这位盟主的责任!”
    谷宣不等卫浪云开口,已自狂怒的嘿嘿连声,道:“田寿长,你他妈的真不是东西,我们说定了的,至死方休,你为何妄想抽腿,你不要脸……”
    田寿长冷笑一声,道:“谷宣,非是我老田中途抽腿,而是我必须公私分明,你是中原武林叛徒,如果今夜只是你我二人,自然我会与你二人战到底,现在既然是我这盟主之尊的侄儿赶过来,你的生死自然就操之在我侄儿之手了!”
    谷宣大怒,连连劈出三十二掌,口沫飞溅,松发戟张的狂骂,道:“放你娘的屁,老子的生死操之在自己之手,卫浪云是什么东西,他只不过是展老狗同你这老猴子幕后操纵的一支哈巴狗,小傀儡!”
    田寿长怒吼道:“谷宣,你是个疯子,你出言无状,只此一桩你就该凌迟,由此也可以看出你暗中附翼于南海门完全是为了当年你被我们击杀所产生的报复心理,你这头畜牲!”
    卫浪去已扑到二人跟前,他冷声低吼,道:“谷宣,你这位当年‘六顺楼’大司卫,你刚才的话本盟主已全都听见,你是在否定我的地位了……”
    谷宣猛拍七掌,倒翻在三丈外,人已落在一个岩石上面,他冷冷的望着卫浪云,道:“什么否定?妈的,你根本不配!”
    卫浪云突的一笑,道:“要如何才能配?”
    谷宣道:“武林盟主之尊,除了武功,也必德高望重,卫浪云,你既非才高八斗,又是无德无行小人,你所凭借的只是一个‘狠’字,换句话说,你的盟主宝座全是以血肉堆成,也是以残忍手段夺得,这也正是你自认得意的地方,卫浪云,你是一个该死的家伙!”
    淡淡一笑,卫浪云道:“然则放眼江湖,哪个才是你心目中的盟主最佳人选?”
    谷宣毫不迟疑的道:“两个人,也只有他们两个才正是——”
    一边,田寿长呵呵一笑,道:“谷宣,其中一人是你自己了?”
    谷宣吼叫,道:“老子没那么大雄心,更没那么大本钱!”
    卫浪云道:“请说!”
    谷宣咬着牙道:“在过去,应该是‘六顺楼’楼主,现在那该属于‘南海门’门主‘万世尊者’武尔文!”
    卫浪云一笑,道:“光景是你十分佩服那武尔文了?”
    谷宣道:“不错!”
    田寿长哈哈一笑道:“你心中的这位万世尊者,他又是何德何能而令你这位大司卫宁可弃职潜逃的千里迢迢投在这南蛮邪派的麾下?”
    谷宣仰天一声枭笑,道:“无他,借南海门的武力打击你这欺世无德小辈,如此而已!”
    一旁,田寿长已冷哼,道:“浪云,谷宣是一头偏激的豺狼,他已自承一切罪状,为了中原武林,更为了由于他的一己之私而死去那么多兄弟们,现在应是你送他上路的时候了!”
    怒叱声便在这时突起,谷宣凌厉悍猛的自岩石上飞扑而下,人在半空,他已双掌交互拍出一十八掌,“唿唿”劲风,直逼向卫浪云……
    比他更快,卫浪云不等谷宣扑下,人已迎击而上——
    于是,空中一片“劈啪”之声,二人倏合而分,落地再扑,谷宣已凄厉的狂叫道:“可恶小辈,今夜老子必送你回老家,你不会永远鸿运当头,娘的皮!”
    卫浪云道:“你在替自己脸上抹粉,谷宣!”
    连劈七十二掌,谷宣狂怒的吼道:“卫浪云,你看吧,我会打得你五脏碎裂,尸骨不全……”
    卫浪云道:“就凭耍嘴皮子?”
    狞怖的面孔黑夜中望之更见扭曲,谷宣似已豁上老命的在玩命了——
    事实上他这时候也只有拼上老命了,因为——
    因为这时候的“大风谷”内已不闻杀声——
    连那由外面往谷中冲杀的“南海门”三百余众,又被“蝎子”组合的人加上舒沧与杨宗段凡的助阵,直往“百里沼”那面追杀而去,光景是要杀光这群“南海门”火坛余孽!
    这时谷宣已不作他想的一心只想把卫浪云击毙掌下,因为他可想得如意,只要能把卫浪云击毙,自己便当场被杀,至少谷宣二字便响彻武林,当然更令田寿长与展履尘二人气疯气死而毫无疑问!
    东方似已泛白,“大风谷”中,“勿回岛”“长风门”弟兄们正在集结,“大盾王”曹步前正命令冯宇岳江清查死伤,他自己已飞扑向高处----田寿长见曹步前扑过来,伸手一拦,笑道:“一边待着,今日且看谷宣如何再能逃出我们的手!”
    “大盾王”曹步前那矮胖的身子一挺,沉声对谷宣骂道:“谷宣,你他妈的还不跪地受死,如今可就只有你一个在作垂死挣扎了!”
    田寿长冷冷讥笑道:“曹首座,你还看不出来码?人家谷大司卫这是抱定与他的那些狐群狗党们共存亡,他这是不愿偷生,更不愿一已苟安于世,这是义气,你知道吗?”
    曹步前沉声道:“义他娘个鸟,野心而已!”
    卫浪云突的怒叱道:“谷宣,你真是个不识务的可怜虫——”
    他话尚未完,谷宣一声冷笑,双臂箕张又合,一招“释迦问路”,一头猛往卫浪云怀中钻去,那动作之怪、之疾,连一旁的田寿长也目露惊异!
    斜身怒翻,卫浪云双锤斗然互击,正迎上谷宣左掌拍向自己胸前,就在这紧急时候,谷宣突的矮身下挫,一路直向三丈外闪去!
    “当”的一声,卫浪云未砸中谷宣左臂,那面谷宣已喘息着站起身来!
    已有些惶恐失措,谷宣已知道今夜碍难罢休,因为——
    因为一旁的“大盾王”曹步前已不顾一切的冲杀过来,钢盾抖手横击中,曹步前的钢锥已送上身来!
    谷宣喘着大气拼命抗拮,边又怪叫道:“喂,你们真的不讲规矩,不论江湖道义,先是他妈的田老猴子,明明敲定了的至死方休,娘的他却中途换人,如今又来了你这王八蛋,敢情是车轮战,不要脸!”
    倏进急闪,撞砸如挡石,曹步前大笑,道:“我操你娘,这是看得起你呀!”
    掌声叠重,呼轰挥劈,谷宣吃力的叫道:“你们真是……真是卑鄙无耻……”
    钢锥怒刺中,曹步前身形暴掠,人在半空暴闪急旋十七匝,他那看来矮胖似瓜的身子,四面八方的撞击而上,谷宣飞身闪旋,双掌拼力交击,一刹间,一声“砰”,顿感一条左臂不听使唤的垂下来,紧接着,曹步前的钢盾狂翻疾撩,连肩带臂的撕裂下好几块皮肉,但谷宣咬牙未出声!
    一个暴旋,谷宣的右掌,已拍向曹步前的后心,“砰”的一声,曹步前斜步一个踉跄,只可惜谷宣在久战之后,又是受伤在前,这一掌虽打中曹步前,却未能令曹步前躺下!
    双肩一挺,曹步前一个虎扑,口中骂道:“老子活活砸死你这畜牲!”
    钢锥突自钢盾后面刺出,谷宣突觉左胸肩之间一窒,刹时痛的他心肺似裂,左边身子一扬硬坐倒在地,他右臂一撑欲起,而曹步前的钢盾电扫而到,“咯”的一声,正击在谷宣的背上!
    “哟”的一声,谷宣已双目泛黑,血气翻涌,除了一口气在,几乎已神志不清的难以开口了!
    卫粮云与田寿长二人走近前来;曹步前正要举盾砸向谷宣的头顶——
    卫浪云伸手一拦,道:“等等!”
    曹步前道:“盟主,谷宣罪魁祸首,就由属下收拾吧!”
    卫浪云道:“我有话问他!”
    就在这时——
    大风谷口处突然一队铁骑冲来,这批人马来的十分突然,谷中全都一怔——
    激战一夜,人困马乏,天色已是泛白之际,山脊上卫浪云与田寿长曹步前极目望去,薄雾中但见这彪人马不下百人,有一部分“蝎子”兄弟们正回迎上去了!
    卫浪云一紧眉头;道:“会是哪路人马?”
    田寿长道:“南海门还有伏兵?我不信!”
    曹步前道:“且由属下率人迎上去再说……”
    突然,就在“蝎子”兄弟们迎上去的同时,马队中已有人大声狂叫道:“是‘蝎子’兄弟们,你们当家的可在?”
    远处一人高声道:“赫连雄在此,你们是……哈,原来是‘六顺楼’哥们来了!”
    马队中,突然一骑闪出,这人披了一件金黄色披风,高贵的在头上挽了个发计,马鞍一边插着一柄大黄伞,面庞上一片庄严的望向马前的“无形掌”赫连雄,笑道:“是赫连大当家!”
    赫连雄一见马上的人,立刻抱拳,道:“楼主大驾亲临了!”
    是的,来的正是“大黄伞”澹台又离!
    这位“六顺楼”楼主深沉的望着满地尸体,十分歉然的道:“可惜还是来晚了!”
    这时六顺楼二司卫七道金“毒虎”李青,五道金“无情罩”管庸,二人也自马队中驰出----李青抱拳道:“赫连当家的,看来胜利已属于贵组合了,虽未赶上协助一臂,但来道贺一番也不虚此行了!”
    回头手指谷中,赫连雄道:“贵楼去职大司卫谷宣,只怕还在谷中同盟主拼命呢!”
    澹台又离十分震怒的沉声哼了一声,那面,老花子舒沧已赶过来见是六顺楼兄弟们,更见是澹台又离亲率,不由得笑道:“澹台兄,久违了,可是赶来凑热闹了!”
    见是老花子舒沧带着两位长老赶来,澹台又离高举手,立见六顺楼百余人全翻身下马——
    澹台又离走到舒沧与赫连雄二人面前,笑道:“走!我们去见我那爱婿去!”
    回头,他又对李青,道:“看看能帮上忙的,你就分派吧!”
    三人联袂顺着谷中山道直往深处走去,一路但见不少身穿黄上衣紫巾包头蒙面大汉尸体,有些重伤的只是翻动着一双大眼一副无助的凄声哀叫着——
    谷中也有不少身着灰衣大汉尸体,一片荒林边,卜乃丰与皮四宝正指挥着一群兄弟们在尸堆中把“蝎子”兄弟的伤者抬出来----山脊上面,卫浪云已看见来的五人,其中那披金黄披风的敢情是岳父大人!
    心情一松,田寿长哈哈笑道:“这他娘的可好,该来的全齐了!”
    澹台又离已似一头黄鹤般御风驾雾般直往山脊腾跃,边口中叫道:“田兄,想不到你老兄也在此地……”
    “澹台兄你来得可正是时候呀!”
    一边,卫浪云已迎上前去,施礼道:“小婿见过岳父!”
    点点头,澹台又离笑笑,道:“好,我很好!”
    田寿长已上前笑道:“澹台兄你是适时的赶来了!”
    澹台又离一怔,道:“拼杀已截止,一点忙也帮不上,何言来得及时?”
    田寿长道:“搏杀尚用不到惊动贵楼人马,倒是他……”说着回手指向断崖一边草堆中直喘大气的谷宣,又道:“贵楼大司卫谷宣——”
    怒目逼视过去,澹台又离见谷宣衣裤已至难以遮体,披散着一头长发,面上臂腿全是鲜血,若非田寿长指着,一时间澹台又离怕还真的认不出那就是当年他六顺楼的七道金大司卫谷宣!
    缓缓移向谷宣,田寿长已笑道:“我们迟迟的杀而未杀,便是有一件事情所不能不加以酌量!”
    澹台又离沉重的点头道:“田兄,我懂,而且我承你这份情,你是以为他是我六顺楼的大司卫,是吧!”
    田寿长道:“不敢,澹台兄亲自赶来,一切便由澹台兄处置,杀与放,我们已无意见!”
    澹台又离目光冷赤,侧望着田寿长,道:“再次承你的情了!”
    突然,断崖下的谷宣狂吼着骂道:“田寿长,你们是一群畜牲,狗都不如的畜牲,你们用车轮战法折磨老子,你们还在人前卖他妈的什么交情!”
    澹台又离已站在谷宣面前,他沉痛的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谷宣冷冷的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谷宣以为盟主之位非楼主莫属,只可惜天不从我愿——”
    澹台又离摇摇头,道:“那年‘勿回岛’上立盟大会,你未陪我去参加,回来你已离开六顺楼,你知道我会派人四处找你?”
    谷宣甩着一头乱发,道:“我要挖他们墙脚,直到他们这群畜牲覆减——”
    田寿长冷笑道:“你以为南海门就能达成你的愿望?呸!”
    谷宣冷笑道:“能,只是可惜他们不采纳我的意见,一定要什么暗中对你们偷袭,施以消耗战,而我却要他们南海门两千之众,分水陆两路奇袭,大举将‘勿回岛’与‘蝎子’踏平,只可惜——”
    田寿长望望舒沧,摇摇头,道:“老花子,如果真是这样,我的儿,死伤只怕更是令人难以想像之惨烈了!”
    口角尚自滴血,谷宣又道:“南海门这次只出动火坛六百众,如今既被你们中途截杀在这‘大风谷’中,少不得‘南海门’必将大举找上你们索讨这笔血债,王八蛋,你们等着挨宰吧!”
    澹台又离沉痛的道:“谷宣,我了解你,十多年宾主关系我没有亏待你,你怎的这么一意孤行,做出这种事来的,我告诉你,至今六顺楼大司卫一职我尚还空缺着等你回去,却不料我在听了冰心的话以后,真的痛心了……”
    谷宣一声枭笑,道:“楼主,是谷宣有负于你了……”
    一声叹息,澹台又离道:“我还得因冰心的事向你致谢!”
    谷宣道:“那也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一点,因为那时候正值我暗中潜来中原,既然遇上他们要杀大小姐,我自是义不容辞的千方百计拯救她了!”
    一边,卫浪云道:“你该知道吧,冰心那时已怀孕三月,她如何经得起南海门的人折腾!”
    田寿长道:“虽是你出主意救了冰心,但祸源追溯仍起自你,谷宣,你应该清楚这点!”
    谷宣怒吼,道:“不错,我是祸首,眼前局面十分明显,要杀要剐,但凭你们!”
    卫浪云摇头,道:“不,我们已将你交在我岳父手上,一切全听他老人家一句话了!”
    澹台又离一叹,道:“谷宣——”
    谷宣突然凄凉一笑,晨曦的山谷中笑声持久回荡不已,他猛的一挺身,厉烈的道:“楼主,大司卫一职我谷宣再度接下了——”
    他的这句话听在卫浪云田寿长,甚至舒沧赫连雄耳中,一都一怔又楞,以为他企图替自己保命!
    不料谷宣却挺胸使力的站起身来,面对澹台又离抱拳施礼,道:“楼主,你接受属下一片愚忠吧!”他施礼中,缓缓头一偏,又道:“我只能告诉你们一件事,‘南海门’有大举自海上出兵的企图!”
    他就在这句话刚一说完,右手突然反掌回拍——
    “啪”的一声脆响,他一掌正拍在自己顶门上,血光进流中,谷宣“啊”的一声突然倒了下去——
    澹台又离抢前一步又架住谷宣右掌,黯然一叹,道:“这是个十分正常的结局——”边低身伏下,伸手把谷宣的血糊怒睁双目抚合——
    就在这时,二司卫李青已走来,见地上死的谷宣,不禁愣了半天——
    澹台又离道:“把谷宣尸体抱回马上,将他埋葬石弓山的忠烈墓园,唉,这也是他最后一句话换来的!”
    是的,谷宣最后透露,南海门将自海上大举进攻“勿回岛”,临死,他总算为中原武林做出这点贡献!
    卫浪云这时对岛使卜兴道:“卜兴,这一夜‘蝎子’兄弟们拼杀得最是惨烈,这清理战场之事就由‘长风门’兄弟们负责,由你去督导收拾善后,该埋的埋,要烧的焚,敌我尸体分开料理——”
    他看看大风谷,又道:“选个风水佳的地方里葬我方兄弟,立碑写名,准备以后奉祭,以昭忠烈!”
    杂事吩附已毕,卫浪云急急的走进澹台又离,道:“岳父,冰心她可好?”
    笑笑,澹台又离道:“她很好,就往在小桂园里,十二个仆妇轮着侍候,你放心,过不多久你就要为人父了!”
    一听将为人父,卫浪云一喜,田寿长更是高兴,而赫连雄却急急的问道:“伟大的楼主,还得等上多久?”
    澹台又离抚髯一笑,道:“总还得等上个一两月吧!”
    这时候,“大风谷”中“勿回岛”“长风门”也只有一半人能做事,正由卜兴在下面张罗该做的事,一时间人影幢幢,呼喝喊叫的热闹起来……
    这次一战,“蝎子”方面几乎死伤过半,易少龙,卜乃丰,陶辉,皮四宝各把头旗下兄弟集中清点,就属“人蝎旗”的兄弟死伤惨重,两百人几乎只有三十个未带伤!
    “勿回岛”“长风门”的“生死无忌”季淦这次可伤的重,天未明的时候他已痛苦的躺在草地上咬牙苦撑着,这时候被卜兴命人驮上马背先行走了!
    澹台又离对田寿长道:“战事结束,田兄舒兄可到石弓山一游如何?”
    田寿长道:“六顺楼是要去的,但不是这时候!”
    舒沧也笑道:“六顺楼太平,勿回岛战云密布,老花子得跟着我这位侄儿上勿回岛去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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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兵发水火岛
    “大风谷”一战,富陵镇“蝎子”组合兄弟们死伤四五百,拼杀之惨烈绝不下于当年皇鼎堡的那场搏杀!
    就在“大风谷”口,澹台又离缓声对卫浪云道:“孩子,现在我们谈谈公事……”
    卫浪云笑笑,道:“岳父尽管教训,何言公事二字!”
    澹台又离道:“不,公私总是要分清楚的!”
    舒沧一边笑道:“勿回岛,六顺楼,根本就是一家人,你又是浪云的长辈,还分的什么公与私,有什么话澹台兄何不直说?”
    “嗯”了一声,田寿长也笑道:“请说!请说!”
    澹台又离点点头,道:“两件事,就在我们将分手时候我得说清楚,其一,是六顺楼奉派往南西打探‘南海门’的事,前天才返回来,探听的消息是那‘太湖黑龙’伍修善仍在太湖,那位大胡子伍仁兄已两年未离开太湖了,而闽广山区的九连七虎却与南海门有了勾结,而且是与谷宣联手返来中原,我就是得到报告才急急追过来的……”
    田寿长点点头,笑笑,道:“我还在想,澹台大楼主怎会那么巧的这时候会赶上凑这场热闹,原来是这样!”
    淡淡一笑,澹台又离道:“还有另一件事,探子回来报告,南海门是在雷州的南端,那地方有个水火岛,南海门总坛就设在水火岛上,至于究竟是个什么古景,没去过谁也不知道!”
    田寿长道:“澹台兄的消息来源十分正碓,那南海门果是在个半岛南端——”
    澹台又离一怔,道:“如此说来,你们已知道了?”
    田寿长道:“南海门的确实地尚不清楚,如今由澹台兄说出是在‘水火岛’上,事情更好办了!”
    望望卫浪云,澹台又离道:“孩子,你准备如何下手?”
    卫浪云道:“有二叔与舒大伯在,如何下手得商议后才能决定!”
    点着头,澹台又离道:“你说得对,他二人会替你出主意,但有件事我也得在此说清楚,听说南海门众近三干人,即使他们这次折损几百人,至少还有两千人,如果你欲远征南海门,我以为应兵分两路——”
    舒沧道:“何为兵分两路?”
    澹台又离道:“一从陆上,一自海上,约定日期,一举杀上水火岛,应该可以获胜!”
    田寿长哈哈大笑,道:“可好,不谋而合,我也正是这个想法!”
    呵呵一笑,澹台又离道:“如果采取水陆并进战略,那么陆上就少不了我的六顺楼了!”
    舒沧哈哈大笑,道:“绕了半天弯,原来澹台大楼主是要在这关键性的一战中插一脚了!”
    坦然笑笑,澹台又离道:“就算是吧!”
    卫浪云道:“岳父也算用心良苦了!”
    澹台又离道:“孩子,别忘了,六顺楼可也是你的家,近处看你是六顺楼驸马,远处瞧六顺楼等于就是你的,别以为你那两位大叔爱护你,我可不比他们差哟!”
    卫浪云忙施礼道:“岳父对小婿的无微不至,那是没话可说的——”
    澹台又离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田寿长笑笑,道:“澹台兄,如果采用水陆并进,陆上的大指挥便非你大楼主莫属了!”
    澹台又离道:“除了六顺与蝎子方面,难道尚有花子帮?”
    田寿长道:“花子帮有他三位在水面配合就够了,而陆上方面,除了六顺楼蝎子组合,我准备要浪云以武林盟主名义发出武林檄,小门小派的不用征召,但西方的‘大龙堂’,南方的‘蓝衣社’,北方的‘长枪门’,这三处比较势力大的门派,要他们象征性的各派一百人门下好手,随同征战,一方面也是提升盟主威望,使得往后的日子里再也不会有那些不长眼睛之徒造我们的反!”
    “嗯”了一声,澹台又离道:“我同意田兄的做法!”
    舒沧道:“老猴子,我花子帮至少可以派出五百名兄弟上阵……”
    田寿长道:“原本是要你花子帮派出人马上阵的,但经澹台兄这么一说,加上你老花子已在这里,总得大家都有份吧!再说他六顺楼又是近路,时间上也就快多了!”
    舒沧道:“老猴子,听你的口气是准备近日就要动手了?”
    田寿长点点头,道:“至迟在一个月内!”
    一旁受伤的赫连雄,道:“不出半月,‘蝎子’便会复原,正可赶往‘六顺楼’会师!”
    田寿长道:“就是因为这次‘蝎子’兄弟死伤惨重,才会找六顺楼帮忙,这次回去,你们尽快挑出六百人赶到六顺楼,至于赫连老大,就坐镇蝎子养伤吧!”
    赫连雄听得怒火高张的道:“二爷,我的出处自会由我安排,你放心,要是我那几个大夫在十天之内弄不好我的伤,看我饶得了他们!”
    卫浪云道:“大哥,你在‘蝎子’养伤,谁会怪你——”
    赫连雄道:“兄弟你就别说了,大哥等的就是这一天,就算他娘的连滚带爬,大哥也要蹭到水火岛,你们谁也别再说了!”
    田寿长道:“是不是不放心澹台楼主指挥你的兄弟?”
    赫连雄吼道:“这是什么话,便我去,照样也得听澹台楼主指挥!”
    哈哈一笑,澹台又离道:“浪云好福气,有你这么位好大哥——”
    分手了——
    澹台又离坐在马上点点头,道:“我等你们的消息!”
    于是,六顺楼的人马驮着谷宣的尸体走了——
    这里,卫浪云对赫连雄道:“大哥,我们这就回去吧!”
    赫连雄点点头——
    田寿长已对舒沧道:“老花子,你我先去‘勿回岛’如何?”
    舒沧道:“你这老猴子,真的不要我花子帮出兵?”
    淡淡笑了一声,田寿长道:“用得着吗?”
    舒沧道:“怎么说?”
    田寿长道:“别把南海门看得似天神,没什么了不起,我们海陆并进,看吧,南海门绝难招架,花子帮就省省吧!”
    卫浪云道:“二叔,我们不去‘蝎子’?”
    田寿长道:“蝎子方面急需整顿人马,我们也及早回岛上策划,同时还得尽快发出武林帖,邀集几方面同道赶往南海,事情一大堆待办,当然,你大叔那里也得看看他的意思,不定他还真会吃味的发我一顿老脾气!”
    点点头,卫浪云笑笑,道:“有二叔与大伯二位在,浪云觉得轻松多了!”
    大风谷内,皮四宝已奔来向赫连雄报告:“当家的,谷中兄弟们伤的全上了马背,死的也在谷底坡道边掩埋了,就只有——”
    皮四宝望望附近田寿长等这面看,龅牙一咧又道:“就只有敌人的死者,还有不少伤的在石堆草窝哎呀呢!”
    赫连雄“嗯”了一声,道:“有多少?”
    皮四宝道:“死的足有五百多,伤的全是动弹不得的,大约总有一百多吧!”他一顿又道:“大伙的意思是干干脆脆,把那些伤的一并做掉,挖个大坑一齐掩埋——”
    卫浪云沉声喝道:“谁这么说?”
    皮四宝惶恐的道:“四宝就是拿不定主意才跑来请示——”
    怒视着皮四宝,卫浪云道:“别听他们胡说,敌人不仁,我们岂可不义?一个失去抵抗的人我们怎忍心加害?四宝,别把我们塑造成一个残杀的刽子手,那么有损我们英勇犯难的精神,让人不齿我们的行径——”
    点点头,舒沧道:“浪云说得不错,武士精神绝非止于杀戮,真正的武士便须具备侧隐宽恕的美德,勇者之气,仁者之风,才真正是大英雄!”
    畏缩着双肩,皮四宝道:“是……盟主教训得对……”
    冷喝一声,赫连雄道:“皮四宝,平日我是怎么交待你们的,这时候你替我脸上抹灰,你——”
    皮四宝寒栗的道:“属下就是不同意王八蛋们起哄,才……”
    卫浪云道:“交待兄弟们,凡死伤的,敌我一律对待,受伤的一律救治,战死的分开敌我,但全功以掩埋!”
    躬身答应,皮四宝带着一身冷汗的转身便往谷内冲去田寿长呵呵一笑,道:“四宝这瘦小子,平时既精又鬼,怎的这回事他竟然还找来吃派头,难道聪明过火?”
    赫连雄道:“皮四宝是小聪明不断,大聪明他没有,精明而不睿智,世故尚欠达练,他娘的,皮四宝就是这么号人物!”
    这里,“勿回岛”与“蝎子”组合兄弟们直忙到正午,“大盾王”曹步前才与冯宇二人来到谷外林边,曹步前向卫浪云等几人报告:“盟主,‘大风谷’内一切恢复平静,我方伤的全包扎完毕,就请盟主裁示了!”
    卫浪云回向田寿长道:“二叔,大伯,我们可以起程了!”
    赫连雄拉着卫浪云,道:“兄弟,你们回‘勿回岛’我这就领着兄弟们转回‘蝎子庄’,只等兄弟的令谕一到,时间地点大哥必将及时赶到,放心吧,兄弟!”
    卫浪云点着头,道:“大哥可得养好身子,千万别太勉强!”
    赫连雄一声雷笑,道:“便这时候南征大哥照样能拼!”
    卫浪云一笑,诚挚的道:“我期待与大哥会师南海门!”
    谷内正走出一彪人马,那是由岳江率领的“勿回岛”长风门兄弟们——
    “生死无忌”季淦斜靠在马背上支的木架,不少伤的也驮在马上——
    于是,卫浪云与田寿长舒沧杨宗段凡及岛使卜兴等也立刻纷纷跨马走了——
    战云密布的“勿回岛”上,斗然间人员多了起来,“勿回岛”各处堂口的兄弟们,已大部分被抽调回来,连北湾的石岸边靠的快船,也是帆樯林立,望之足有上百艘-----这时候,田寿长与舒沧,二人在卫浪云的陪同下来到了“勿回岛”附近的龙头礁上-----“月魔”展履尘便住在这里-----
    就在那幢一明一暗的红色小砖瓦屋子里,田寿长大大的吐了口气,道:“我操,浪云说的果然不假,你是真的在这石头堆的浪头上修行起来了!”
    挽髯一笑,展履尘道:“悠闲自在,心静如止水,远离尘世,再不闻战鼓杀声,过的是老僧生活,所不同的是老僧一钵一饮,我却是每日一大壶女儿红,哈……”’舒沧道:“展兄,外面天都快塌了,你……”
    展履尘笑道:“天塌你们去顶着呀!”
    田寿长冷哼—声,道:“好家伙,你懒散得连浪云的事也不过问了!”
    展履尘道:“不是我不过问,而是我有信心,浪云侄儿必会把事情摆平,别忘了他可是当今武林盟主!”
    舒沧低沉的道:“当然,展兄,我也对浪云侄儿颇具信心!”
    田寿长冷冷吼道:“可好,照你这么说,我这是吃撑了没事干的跑来凑热闹了,妈的,我走!”
    卫浪云忙央告道:“二叔,你老别误解,大伯可没二叔想的那种意思……”
    舒沧一边笑道:“别逗了,老猴子,今日凑在一起,便谁也逃不掉的得替孩子出个主意!”
    一声浅笑,展履尘道:“果真如你等说的那般严重?”
    田寿长瞪起眼睛,道:“若不严重,哪个龟孙子王八蛋才愿意离开仙牛洞跑上这海岛上闻咸味喝海风!”
    展履尘道:“勿回岛一统江湖既然已成定局,有些事情并不必看得过份严重,常言道:天子脚下也有盗,这些时日虽听说敌人够狠毒,可是也狠不上天去,当然,防着点是对的,可也不必——”
    田寿长怒道:“你们听,你们听他这是什么话,几百人的命全死了,他还在这儿鸡毛挖耳朵,轻不轻痒不痒的那么几句轻描淡写的臭屁,当真是悠闲日子使你丧志了?嗯?”
    展履尘修养到家的,道:“我没精神同你抬死杠!”
    卫浪云忙施礼笑道:“二位叔叔,就因侄儿无能累及二位叔父争论,浪云真是不孝!”说着往地上跪去——
    “孩子,你这是干什么,你们两个老的一向就是这么个谁也不服谁的见了面找杠子抬,可是大伯心里全明白,我们二人只要有一个完蛋翘,那另一个不哭得死去活来,大伯我便白活这把年纪!”
    展履尘也伸手拦住,道:“说吧,咱们说正经的,这些天来你们的战果如何?”
    卫浪云遂把大风谷一战从详报告一遍……
    展履尘问道:“南海门究在那里?”
    卫浪云道:“岳父说雷州外海有个水火岛,南海门便在水火岛上!”
    展履尘双眉一扬,道:“水火岛?”
    田寿长道:“光景好像你去过?”
    “见过,但未上去过!”
    他此言一出,连田寿长也精神一振的道:“快说说看,南海水火岛究在什么地方,岛上又是个什么样光景,还有……”
    展履尘瞪着眼珠子,道:“你瞧,一问便是一大串,你那个毛躁脾气究竟什么时候改得了!”
    田寿长道:“不错,我是毛躁,可全都是为浪云,再说我到了南方,可未去到水火岛,原因是我只是打听雷州外海有个南海门,正要走去看个明白,不巧竟遇上中土去的人,才知道南海门火坛大举北上,自己便迫不及待的赶回来了,今听你见过水火岛,那就快详加描述出来,我们也好琢磨着发兵攻去!”
    展履尘望望卫浪云与舒沧,道:“南海门在水火岛上倒是令人想不到的事情!----”
    田寿长急又问道:“展老鬼,唔……二哥,你倒是拿的什么翘嘛!”
    展履尘道:“我又拿什么翘,委实我没上去水火岛上,不过我可曾听人说过,是那水火岛上有个大山口,在水火岛的最高山头上,那儿原是往天上喷火的大火山口,也不知哪个年代,火忽然没有了,这往后火山又干涸了许多年,然后便是那个大山口尽是水,至于水有多深。便谁也说不上来,奇怪的是那个山口自从由火变水以后,附近山上遍长着奇花异卉,人也就慢慢迁往岛上去了——”
    田寿长道:“水火岛距离南西陆地尚有多少距离?”
    展履尘道:“只是隔一条水道,天晴还可以望得见!”
    舒沧点点头,道:“水火,嗯,南海门不就是以水火二字把属下弟子们的面皮烙上‘水’‘火’二字吗!”
    卫浪云点点头,道:“火坛人似火,水坛似海妖,他们倒是叫得绝!”
    这时田寿长问道:“二哥,如今浪云准备海陆并进,直取水火岛,以你看这人马如何分派?”
    展履尘对田寿长道:“谈到用兵,我倒是想起你来了!”
    田寿长道:“我怎么了?”
    展履尘道:“那南海水火岛,远在南海两千里,即算顺利只怕也要半月二十天才能到,海上日子可辛苦,老二呀,你吃得消海浪颠簸?”
    田寿长道:“别管我吃不吃得消,大不了我从陆上去!”
    舒沧笑道:“老猴子从陆上指挥最是恰当不过了!”
    展履尘道:“老二,有关船上人事,你有什么安排?”
    田寿长道:“那得由浪云着手调派,不过我要提醒浪云,南海门的怪船有鬼,我们每条船何妨多带白磷火箭,千里起焰球,硫磺弹,双方一旦接近,先叫那批龟孙子们吃一顿苦头,再搏杀便容易多了!”
    点点头,卫浪云道:“岛上存放不少,全都是按二叔设计做的,这次南征,正可以用得上!”说着又对展履尘道:“大叔就别再辛苦了,有大伯随同前往足够了!”
    望望田寿长,展履尘道:“我若不去,老二不骂人那才叫怪!”
    田寿长冷冷道:“你知道就好了!”
    卫浪云笑对田寿长道:“二叔,大叔清静日子过惯了,就别再烦他老……”
    田寿长道:“住嘴,如果勿回岛被南海门围攻,他清静得了吗?”
    尴尬的搓搓手,卫浪云道:“不会那么严重的,二叔!”
    展履尘突然伸手一拦,道:“别再难为孩子,选个日子我们分别出兵,娘的老皮,我也该去海面上溜溜了!”
    于是一一
    第二天一大早,一艘“勿回岛”快船便离岸了——
    船上有八位岛上派出的特使,分别去把征剿南海门的檄文发往各门派出兵共襄盛举外,更把出兵日期与会合地点也分别送上“六顺楼”与“蝎子”组合的富陵镇——
    田寿长与舒沧段凡杨宗一直住在龙头礁陪着展履尘悠闲的住了五日----直到第六日一早,田寿长才由岛使“怒蛟”樊翼升亲自送上内陆!
    就在“百窍心君”田寿长离开“勿回岛”后,卫浪云立刻调派人马-----首先,调遣三桅快船五十艘,共分成五个组合,分由“长风门”与“千涛门”各率二十艘,各门并率领兄弟四百人,船上并多备白磷火箭、硫磺弹,一路边演练着如何使用,边往南方驶去!
    另外,卫浪云亲自陪着展履尘舒沧二老率领中军二百人随后跟进,船上尚有岛使樊翼升、段凡、杨宗随同----“勿回岛”上仍由“黑鲸门”留守,“九旭门”负责各地渔场珠场珊瑚场的安全——
    只有“青沙门”把快船十艘驶向大洋礁面驻守,以防南海门再有怪船出没骚扰——
    吉日良辰已到,“勿回岛”上一连响起冲天炮十二响,“月魔”展履尘与舒沧二人就在卫浪云的服侍下来到了正厅前的广场上——
    展履尘望着准备出发的兄弟们,内心激动,神情庄严,他已三年未同这些共生死的兄弟们并肩作战——
    扬扬手,展履尘大声道:“兄弟们,你们好!”
    好雄壮的一声吼叫,所有兄弟们齐声:“老岛主好!”
    点着头;展履尘道:“杀向南海门!”
    于是,千人之众的大广场上一声雷动:“杀!”
    不用长篇大论的讲演,不用什么邪法激厉,就是这么两句话,“勿回岛”兄弟们已是群情激昂,士气大振,一个个磨拳擦掌,就等一拼了!
    这次岛使卜兴留守岛内处理一切锁事并负责各地联络于是,“勿回岛”的五十艘快船徐徐的驶出岛北西的大海湾,他们两艘一排,井然有序的向南驶——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远远望去,一艘艘破浪前驶的快船上,勿回岛的兄弟们还真的在演练着如何使用那些硫磺弹之类的火器!
    坐在中军大船上,展履尘与舒沧卫浪云三人在船面上前后观看着-----层履尘指着远方道:“你们看到前面那座孤岛了吧,那水火岛便像那个模样,好像个尖山被刀削去个尖头,人若站在‘雷州’外的岸边看去,就是那熊样!”
    一边,卫浪云道:“我们是在长风镇与二叔人马会师,希望他们能及时赶得到才是,因为我们如果尽在长风镇外海面上等,必会引起南海门的注意—一”
    舒沧道:“你这顾虑是对的-----”
    展履尘道:“别替你二叔操心,他会按时赶到的!”
    卫浪云点点头,道:“早到不好,晚到不巧,必得当天大家一齐赶到,这才能立时接他们上船,那时候便南海门发觉也为时已晚了!”
    展履尘道:“你二叔会早一天赶到,但他必然不会把人马屯于长风镇上等,你放心吧,孩子!”
    舒沧接过一杯酒,边饮着,笑道:“如果不是去打仗而是海上逍遥游,那光景又另是一番心情了,哈……”
    展履尘笑道:“舒兄,这种日子至少还有半个月,你我就慢慢的在这船上乐哈吧,哈……”
    一旁,“怒蛟”樊翼升笑道:“回禀老岛主,前日我送二爷回内陆,船上他就曾对属下说过,船上日子他可是过不惯,还真怕老岛主拖他坐船南征呢!”
    展履尘笑道:“我不喜欢同他搅和在一起,闲来没事尽抬杠,哼!”
    卫浪云忙笑道:“若办起正事来,二叔可全听大叔的!”
    展履尘道:“你在替他说好话了!”
    卫浪云笑笑,道:“我不是替二叔说话,这原是事实嘛!”
    不错,卫浪云说的一些不差,“百窍心君”田寿长还真的是这么个人物,他自上得内陆,立刻有“勿回岛”堂口的人送来马匹,不用人陪,他已急急的赶到了富陵镇的“蝎子”组合。
    赫连雄的伤果然已将痊愈----
    “大风楼”的大厅上,“百窍心君”田寿长望着“蝎子”这位大当家,笑笑,道:“赫连老大,‘勿回岛’的人马已经出动了,海面上虽说走的直线,我们的马还是比他们船快,你说,你准备哪天出兵?”
    赫连雄道:“二爷,有你在就由你决定,问我干么?”
    田寿长道:“你这是什么话.有道是.钉是钉卯是卯,不能乱来,再怎么一家人我也不能僭越代庖吧!”
    赫连雄道:“二爷既如此说,那就越快出兵越好!”
    田寿长道:“大风谷一仗,‘蝎子’死伤不少兄弟,你还能派出多少人马?”
    赫连雄笑道:“二爷别忘了,如今蝎子旗下已扩充成八旗,人员如果集中,也总不下三几千人吧!”
    田寿长点点头,道:“这么办,你这里派出六百人,半个月后人马在长风镇附近集合,我还得顺道六顺楼去呢!”
    赫连雄道:“二爷一句话,‘蝎子’兄弟必按时到达!”
    这时“蝎子”总掌旗古独航拄杖走来,见了田寿长,不由肃容的道:“二爷——”倏然双目奇异的明亮起来----田寿长歉然的道:“总掌旗,你的腿我一直没把你治好,心头着实塞着个大疙瘩,解不掉化不开的可真难过!”
    一笑,古独航道:“二爷,你说哪里话,不论怎么说,独航都得感谢你老人家的——”
    赫连雄道:“独航,你来了最好,替我想想,这次南征你看我们该跟哪些人前往?”
    古独航一笑,道:“大当家,你是知道的;独航受伤后养息了三年,可也是苦练了三年,行动上虽比往日差了些,但功力却自信比往日大为增强,这一次好不容易南海门作乱,正是独航一试身手的大好机会,所以……嗯,这应该派往的人,首先有我一份!”
    连坐在椅子上喝着枣肉莲子粥的田寿长也大摇其头赫连雄更是大不以为然的道:“独航,这半年来你心中是在冒泡不舒坦,兄弟们出去拼命没你的份,可是谁也不会怪你,当然更没有人叫你一声孬种,这次可是远征,单就路程也有两千里,你还是在庄上坐镇指挥……”
    古独航突然沉声道:“不,这次属下是走定了,当家的尽管放百二十个心,我不会要人专门侍候的!”
    回头望望田寿长,赫连雄一摊双手,道:“二爷你看看——”
    田寿长一笑,道:“反正是骑在马上,就让独航南方溜达一番也并无不可的,就由他去吧!”
    古独航目中见泪的连连道:“谢谢,谢谢二爷,谢谢当家的——”
    他似是有意要让田寿长与当家的二人看,就在他称谢声甫落,左腿一卷,半旋身,手杖点地,人已跨到大厅廊下,哈哈笑着,这位“青衫追魂”已往后面走去!
    赫连雄道:“二爷,你看独航行吗?”
    田寿长道:“独航是一位标准武士,他的生命应该活跃在杀场上,他的志节绝对是忠贞的,对于这种血性汉子,我们有什么理由令他失望的?”
    点点头,赫连雄道:“是的,我已没理由拦住他了!”
    于是,“蝎子”组合下达调遣命令:“水蝎旗”为前锋,大把头“双枪小霸王”为超风率领旗下两百人先行出发——
    两个时辰后,“人蝎旗”大把头皮四宝率领旗下两百人跟着出发——
    然后,“天蝎旗”由大把头易少龙率领旗下两百人。
    赫连雄与总掌旗古独航二人率领五十名近卫押后,全部调动六百五十名兄弟,当日便向南方驰去-----田寿长望着雄壮威武的“蝎子”兄弟们上道,心中着实的踏实-----笑笑,他也拍马直往六顺楼驰去-----
    其实他尽可以跟着“蝎子”兄弟们一齐南下,但他心中牵挂着一件大事情,而令他非走趟六顺楼,因为,水冰心的生产期应该是快到了吧!
    田寿长就是想念着侄孙子的降临,他才快马赶往石弓山下的六顺楼,明着是看六顺楼方面出兵情况,实则正是要探望水冰心-----就在第二天傍晚时分,田寿长已快马加鞭的到了皖境,石弓山也只有几十里路了——
    突然,迎面一队人马奔驰而来,田寿长从来人的穿着上已分辨出是石弓山六顺楼弟兄——
    来之且近,田寿长已见为首的竟然是五道金首领“无情罩”管庸。
    跃身下马,管庸忙着对马上的田寿长施礼道:“管庸见过二爷!二爷金安!”
    田寿长见管庸带领十二名手下弟兄,笑点着头,道:“是来接我的?”
    管庸忙再施礼,道:“二爷,大事不好了!”
    田寿长一怔,道:“你说什么?”
    管庸道:“盟主夫人她……她!”
    腾身下马,田寿长急急抓住管庸问道:“快说,怎么回事!”
    管庸惶恐的道:“二爷,盟主夫人突闹肚子痛了,楼主大急,命我们赶往桐城请大夫呢!”
    田寿长道:“六顺楼的几名大夫呢?”
    管庸道:“夫人有身子,他们不敢下药,怕伤到孩子,可是夫人已痛了一夜,这——”
    田寿长闻听惊道:“怎不找收生婆子?”
    管庸道:“已经找了三位,她们都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楼主急的见人便骂……”
    田寿长道:“别急,快带我去!”
    管庸似是一阵轻松的笑道:“忘了二爷医道高明,盟主夫人必逢凶化吉!”
    于是,管庸等立即回马,与田寿长一行快马加鞭,只一个多时辰便赶到了六顺楼。
    已经进了六顺楼前院,对正大门的那条长廊上,澹台又离正在大骂两个老者——
    “你们全是他妈的饭桶!”
    就在此刻,进门的田寿长已笑道:“澹台兄,我来了!”
    澹台又离见来了田寿长,忙急步上前,道:“田兄,你——”话未说完,他见一旁的管庸也在,面色一沉,道:“请的大夫呢?”
    田寿长忙道:“是我要他回来的!”
    管庸也施礼不迭,道:“楼主,田二爷的医术江湖上少有比得过的,二爷—到,盟主夫人必然安全无恙了!”
    哈哈勉强一笑,澹台又离道:“倒是忘了田兄岐黄之术高明,那就请快去后面‘小桂楼’吧,孩子已喊叫了一整夜,真叫人心痛!”
    田寿长边走,伸手指算着日子——
    澹台又离还真的疑信参半,如果田寿长救不了冰心,后果可要全套在这猴儿精的头上!
    匆匆上得“上桂楼”,澹台又离陪着田寿长到了水冰心的闺房中,只见——
    锦帐已破,锦被零乱,水冰心一头乱发面目凄厉,满面泪痕的往空抓抡,三个婆子面上已青,光景全是被水冰心打的-----田寿长走近床边,水冰心才算稍稍安静下来——
    哭声惨然,水冰心道:“二叔!我——”
    田寿长安然的道:“产期——”
    “不到呀!”
    田寿长心情一紧,但还是笑道:“让二叔看看!”
    把了一阵脉,田寿长安慰的道:“二叔配付药,你一吃就好了!”
    于是,水冰心挤出个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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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水冰心喜生双子
    “百窍心君”田寿长在一阵把脉问切之后,缓声笑对泪痕满面的水冰心道:“孩子,你可要相信二叔说的话哟!”
    痛苦中水冰心点着头,道:“二叔救我的孩子!”
    田寿长笑道:“孩子很好,倒是你自己必得坚强起来,要拿出你在铁家寨时候的意志力来,嗯!”
    点点头,水冰心道:“浪云不能失去这孩子,宁可我死,二叔!”
    田寿长淡淡一笑,道:“不会那么严重,你等二叔给你配付药吃了准没事!”
    田寿长起身走出房,小桂楼外面,澹台又离一把拉住他急切的问:“你……你该不是在安慰她吧?”
    田寿长心中当然紧张,同时他也更清楚,水冰心自回来六顺楼,四个月不到,距离生产尚有一月,可是她尽吃补的,把个肚子里孩子补得肥又大,肚皮岂能装得下,这光景只有一个法子,就是催生了——
    田寿长开出的药方就是要水冰心早生产,否则母子只怕都得有危险!
    敢于这种斧底抽薪作法的,大概也只声他“百窍心君”了,因为他的方子开出,另三个大夫全吃一惊-----水冰心服了田寿长开出的药,同时田寿长又自怀中摸出一粒大红丹也要水冰心服下——
    水冰心果然安静下来,直到二天近午还睡得十分香甜而令澹台又离大为佩服!
    就在田寿长与澹台又离二人刚吃过午饭走向小桂楼,突然自小桂楼那面水冰心一声尖嚎,其声如嚎,宛如长空枭泣而扣人心弦!
    澹台又离与田寿长互望一眼,二人急急扑向小桂楼。但二人尚未登上台阶,小桂楼内突然又是一声“哇”!
    二人怔住了,田寿长双目暴扬,一声欢叫,道:“生啦!”
    澹台又离也欢笑的叫道:“生啦!”
    有个老妇自小桂楼冲出来,见澹台又离与田寿长二人皆已愣在外面,忙上前施礼,道:“恭喜楼主,小姐生了个胖小爷!”
    田寿长忙问:“小姐还好?”
    那老妇笑道:“好的不得了呀!”
    忽的,澹台又离一声狂笑……
    田寿长也跟着大笑起来……
    突然间,又是一声尖叫自小桂楼内传出来,立刻便见澹台又离与田寿长二人的笑意僵在脸上——
    只见一个中年妇人喜孜孜的从门内跑出来,叫道:“不得了啦,不得了啦!大喜呀!”
    一把抓住似疯狂的中年妇人,澹台又离叱道:“娘的皮,你疯了!”
    中年妇人立刻施礼笑道:“恭喜楼主,又生一个呀!”
    澹台又离愣然沉声,道:“怎么说?”
    中年妇人道:“大小姐一共生了两个呀,全是男的——”
    田寿长闻得水冰心一举得双男,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双手紧紧拉住澹台又离,笑道:“澹台兄,我们大喜了,哈……”
    于是,小桂楼内两个娃儿对着哭,光景是在比谁的嗓门大,那还管他什么哥俩好一对宝!
    澹台又离一把拉住田寿长,道:“走,老哥俩前面喝酒去,不醉不休!”
    田寿长立刻又取出几粒红丸交在那两个妇人手上,道:“一切小心侍候,你们全有重赏!”
    澹台又离那份喜悦,田寿长当然知道——
    哈哈一笑,田寿长道:“澹台兄,我那浪云侄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们是三年有成,一举双男,只等我们南征回来,‘六顺楼’,‘勿回岛’遍发江湖帖,可要好好庆贺一番了,哈……”
    澹台又离这时才想起田寿长来此的目的,不由一笑,道:“田兄,这次还亏得你及时赶到,否则冰心母子三人不定还真有危险——”
    田寿长摇头一叹,道:“其实说来惭愧,第一,我竟然诊不出冰心是怀双胞,第二,我也只是紧急时故且一试的施以催生,加以我用护心保命丹给她服下,至少可以保住大人的命!”
    澹台又离抹了一把冷汗!
    终于,六顺楼也及时派出人马了——
    澹台又离闻知“月魔”展履尘已与“花子帮”的舒沧自海上向南海驶去,笑对马上的田寿长道:
    ,“想不到你我几位老一辈的还会去南海一聚,说来实在难以令人相信!”
    田寿长笑笑,道:“他们要是知道冰心已生了两个胖小子,不定会高兴成什么样子了,哈……”
    高举起右手.“六顺楼”五百人马的最前面,“大司卫”李青高声大吼,道:“开拔了!”
    一阵蹄声杂沓,只见身为上一色深青长袍的弟兄们,两骑并肩,整齐划一的往倌道驰去!
    这批人马的前面,除了刚刚提升的“大司卫”李青,尚有自三道金升上二司卫的许虎,连管庸在内,一共由三名高手率领,澹台又离与田寿长二人早已飞马赶往南海边的长风镇去了!
    远去雷州东面百里地的长风镇,这里原来是个大渔村,只因与内陆几个大镇相连接,这些年又出现许多洋船而渐渐形成了市镇,纯朴的渔村一变而成为喧嚣的市集,当然赌场与茶楼酒馆也多了——
    当先赶到长风镇的乃是蓝衣社的兄弟们,蓝衣社当家的“南腿”包一铭,在闽粤一带也是道上响亮人物,手下分成核心与外围两批兄弟,蓝衣社组织严密,一般若想成为核心人物,那得在外围相当建树才能进入核心,“南腿”包一铭出身嵩山少林谷僧弟子,武功高绝,手下兄弟近千.不过其核心兄弟只有二百人左右。
    包一铭自接到“勿回岛”发来的武林帖以后便立刻选出属下百名弟兄以南方地主身份把长风镇所有客栈包下来,就等各路人马会合了——
    第二批赶来长风镇的是来自西蜀的大龙堂,大龙堂堂主“飞刀”戈浩然也是亲率百名兄弟们飞马赶来一一“蝎子”兄弟便在大龙堂的人马赶到长风镇的第二天中午也赶到了——
    就在长风镇上“四海客栈”,赫连雄与古独航二人遇上了蓝衣社当家包一铭与西蜀大龙堂堂主戈浩然——
    大家原是在“勿回岛”上见过面的,这时相遇倍感亲切!
    也就在当日傍晚,连北方赶来的长枪们兄弟们也由门主“八臂去豹”祈尔壮率领着赶来了——
    长风镇上只有五家大客栈,这“四海客栈”也是田寿长住过的,因为他发现长风镇这里地方比较适宜于屯驻兵马,更与海面直接相通,人力自然也易集中——
    现在,连六顺楼的人马也赶到了——
    住在“四海客栈”的赫连雄等见来了田寿长与澹台又离,大家立刻上前见礼!
    田寿长见蓝衣社、长枪门、大龙堂的人先自赶到,内心充满感激,当即加以慰勉——
    一阵寒暄之后,赫连雄抽空低声问田寿长:“二爷,你去了一趟六顺楼,我那弟妹可好?”
    呵呵大笑,田寿长道:“好的不能再好了,哈……”
    赫连雄安慰的笑道:“那就好,只等灭了南海门,冰心也该会给大伙来个喜上加喜的生个胖娃儿子,哈……”
    那面,澹台又离知道赫连雄是卫浪云的好把兄,两个人几乎是合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这时闻得他与田寿长二人相继大笑,立刻叫道:“可好,你还不快来向老夫道贺,兀自在痴痴大笑,真岂有此理!”
    回头,赫连雄道:“等我那弟妹生了以后,赫连雄自会向你这位大楼主爬地叩头道贺的,呵……”
    一怔,澹台又离道:“他没告诉你?”
    赫连雄望望田寿长,道:“什么事二爷没告诉我?”
    田寿长笑道:“冰心生了,哈……”
    赫连雄雷轰似的大叫道:“真的?”
    田寿长收住得意的笑,道:“非但生了,而且生了两个胖小子,哈……”
    那面,古独航也冲过来,一把拉住几乎昏倒的大当家,于是,两人相拥大笑起来——
    以袖拭着笑出来的眼泪,赫连雄还真的往澹台又离面前一跪,道:“恭喜!恭——”
    话未说完,赫连雄已语不成声了!
    祈尔壮包一铭戈浩然闻得盟主一举双男,大家立刻向田寿长与澹台又离当面申贺一番----赫连雄更命店家备酒,提前庆贺——
    就在第二天破晓,“蝎子”兄弟已赶到“四海客栈”来向大当家赫连雄报告:“盟主的船队到了!”
    赫连雄立刻把消息送进田寿长与澹台又离房里——
    于是,原来住在客栈的兄弟们全都立刻赶往海岸,果见挂着“黑浪旗”的“勿回岛”大快船一艘艘的直往岸边靠过来,从岸上望过去,海面上只见有一艘特大号巨船已下锚在近岸处,显然因为湾内容不下而泊在海面上。
    附近“蝎子”兄弟们与各门派的弟兄,很快的便被安置在“勿回岛”的快船上,直到“六顺楼”的五百名兄弟也登上船——
    那面,田寿长已与澹台又离、赫连雄、祈尔壮、包一铭、戈浩然几人登上大船——
    卫浪云以盟主身份接见了祈尔壮、包一铭、戈浩然三位,这时赫连雄已迫不及待的把水冰心已生下两个男娃的事向兄弟卫浪云道喜——
    展履尘舒沧二人闻知,相偕大喜——
    舒沧大笑,道:“这是好兆头,这次我们必将大获全胜!”
    卫浪云十分激动的对展履尘与澹台又离、田寿长、舒沧四人道:“浪云此生何幸,得蒙四位老人家如此关怀……”
    点着头,展履尘道:“不错,这是天大一桩喜讯,但眼下大敌当前,应该暂时收起欢愉之情,专心一致对付顽敌才是!”
    田寿长道:“老展的话不错,一切指挥全看你的了,我们四个老人只能在你左右协助——”
    卫浪云道:“由大叔指挥不也是一样……”
    展履尘伸手一拦,道:“眼前你可是盟主,自应由你指挥!”
    卫浪云施礼道:“如此,侄儿僭越了!”
    立刻,卫浪云往大船中央一站,一旁“岛使”“怒蛟”樊翼升已高举一面蓝色白边大旗迎空连挥三次——
    于是,“勿回岛”的五十艘快船不稍停的立刻便相继离岸驶向大海-----五十艘快船形成一朵梅花船阵把一艘大船拱卫在正中央,远处望之十分雄伟壮观-----长风镇距离水火岛不过百里水程,“勿回岛”的大船一经出海,正遇上顺风又顺流,五十艘快船箭一船的直往水火岛挺进-----就在距离水火岛的那道水峡不过十里地方,迎面忽见二十多艘两头翘起的怪船,顶风而来,为首的一条怪船上已隐隐的看到不少身穿绿衣大汉们在嘶声狂叫——
    立刻,便见“勿回岛”两翼前面的两艘快船上,“千涛门”首座“玉面屠夫”吕迎风手举比翼刀大吼一声,道:“兄弟们!杀!”
    两翼前面的快船上立刻相互叫喊起来!
    迎面南海门怪船上,只见两舷长桨划水激起溜溜水花中怪船如飞的撞来——
    就在双方即将接触的刹那间,吕迎风突然大喝二声:“放!”
    刹时间,从快船上燃起一个个人头大的硫磺弹被抛掷向对方怪船上,而吕迎风的快船适时的调过船头而与怪船形成平行状-----于是,就听得敌船上传来阵阵轰隆爆裂声,火光冲天,肢体四散,怪船刹时燃烧起来-----这边,“勿回岛”的快船上,兄弟们立刻爆出一阵欢叫对方怪船来得太快,而迎上来的四艘船先就被燃烧起来,而令后来的怪船忙着调转头急急驶离——
    中军船上,卫浪云立刻发出攻击信号----只见“岛使”樊翼升连连不断挥舞着手中大旗,各船满帆直往水火岛追击过去-----突然间,后面正在燃烧的四艘怪船,传来震天撼海的巨大爆炸声-----“勿回岛”兄弟们全知道那是怪船上安装的炸药被火烧着才引起的大爆炸----从远处回头望,田寿长也觉吃惊,只见漫天碎屑,水柱足有二十丈高,如果这些炸药用来炸敌船,那还真的不堪设想!
    远处,水火岛上已隐隐听得警钟声传来,一艘艘怪船全往岸边拢靠去-----卫浪云低声问田寿长,道:“二叔,你看敌人为何弃船而去?”
    田寿长道:“十分明显,敌人见我们有备而来,且备有硫磺弹,海面上他们已无法取胜就只好把人力集中在岛上一拼了!”
    展履尘点头,道:“敌人仓皇退兵,情形应该是这样!”
    赫连雄大笑,道:“今日誓非灭绝南海门绝不回中原!”
    卫浪云道:“大哥,这大半年来的忧闷,应该在今日加以消除了,蝎子兄弟们吐气舒眉的日子已来临了!”
    现在,“勿回岛”的快船几乎是衔尾直追的已开始进入水火岛前的那条水道了——
    二十多艘怪船,已在前方不远的海湾里落帆靠岸,远处的水火岛上面,正有不少人在奔跑着——
    那些从怪船上跃上岸的绿衣大汉们,已在整顿队形向一处礁崖后面移动!
    田寿长低声对卫浪云道:“快吩咐下去,我们的人马绝不能急进!”
    卫浪云道:“我也是这么想!”
    于是,樊翼升又发出号令——
    “勿回岛”的快船已开始驶进那个海湾了,一艘接着一艘的驶进去,看来井然有序!
    每一艘快船上的兄弟们,皆准备下船往水火岛上扑,但见大船上的信号,谁也没有往岸上跳——
    大船已向湾中缓缓移进,主桅的帆已落,只见田寿长已对卫浪云道:“人员分配方面——”
    卫浪云忙应着,指向近岸的“勿回岛”快船,道:“我们与‘蝎子’组合的兄弟们负责主政,‘六顺楼’兄弟们负责后援,固守船支的任务我就请由‘大龙堂’‘蓝衣社’与‘长枪门’三方面的弟兄们辛苦了!”
    展履尘点点头,道:“人员分配十分厚道而适当。”边回头对澹台又离道:“澹台兄,你我上岸各归自己阵中,我们互祝胜利!”
    澹台又离拿起李青递到手上的“大黄伞”,哈哈笑道:“胜利一定是我们的!”
    卫浪云手指岸边附近一排房屋,高声对身边樊翼升道:“通知第一拨快船上放出‘白磷火箭’,先把岸边敌人一排房屋轰烧起来!”
    那“白磷火箭”当年曾被田寿长在孤围山一战中用过,其威力强大,是一种轻巧燃烧武器,箭头是三角形,箭身是一支尺许长,儿臂粗的中空圆筒,圆筒底层中有一圈火药,引信便夹在底层之内垂露于外,只要点燃引信,火箭便借底层火推力凌空飞去,视攻击目标远近,底层火药配量增减,箭身撞上目标,立刻爆炸,筒内白磷便四散燃烧,白磷,一经烧起,便很难加以扑减——
    “勿回岛”这次南征,便针对“南海门”的怪船与水火岛的形势,带了许多“白磷火箭”.“千里起焰球”与“硫磺弹”。
    刚才海面上一举烧了“南海门”四艘怪船,如今卫浪云下达施放“白磷火箭”,命令,只见“岛使”樊翼升立刻举出一面红旗迎空一阵挥舞——
    近岸处的快船上,立刻就听得“勿回岛”兄弟叫道:“放!放!”
    刹时一片“咝咝”烟雾腾空而起,“嗖嗖”声不断,火箭曳空直往岸上飞射而去!
    只见,先是几发未射中房屋的已把一片荒草树木燃着,紧接着另一排火箭射落在那排面朝海面的大房子上,一声轰轰爆炸大震,刹时浓烟冲天而起,紧接着烈焰腾空——
    突然,近百名身穿绿衣大汉自那大房屋内冲出来!
    卫浪云见这些大汉们冲出屋后并不逃走,立刻便各自找地方藏身子,.一个也看不见了!
    冷冷一笑,田寿长道:“王八蛋们准备拼命!”
    卫浪云远处望去,水火岛上人影晃动,不下千人之众,正向海湾奔来——大喝一声,卫浪云道:“上!”
    他命令下达,自己便当先腾身而起,连跨五艘快船而率先跃上岸——
    卫浪云双锤挥旋宛似风起浪涌,呼呼砸向迎面围来的七名绿衣大汉!
    于是,一片震天动地的喊杀声立时便像漫天乌云般铺无盖地卷上了海岸——
    青月刀似林,穿着黑浪衣的“勿回岛”兄弟们已形成八排横队,把那长约两三百丈的海湾堵住,缓缓的往水火岛上逼杀过去!
    第二道攻击队员为“蝎子”组合的六百兄弟,他们共分成三个锥形攻击主力,分由“水蝎旗”大把头,“双枪小霸王”马超风率领右翼,左翼由“金蝎旗”大把头易少龙亲率,中央为“人蝎旗”大把头皮四宝居中冲杀,赫连雄与古独航二人亲领五十名近卫押后指挥——
    第三拨登岸的便是五百名“六顺楼”兄弟,他们在“大黄伞”澹台又离的指挥下形成十个个体,准备戳力支援!
    就在一道簸箕形的一斜坡上,正面,只见一个穿戴十分古怪的魔目血面大汉坐在一个独轮车上,冷凛的直逼过来,在这怪人身后面,水火岛上的人似乎全体出动了,那全身绿衣大汉足有七八百人之众,有个光头而面上不戴面罩竹竿形高个子,手腕上卷着一圈三寸宽软钢带,面上无光,一片阴寒肃煞的随着那坐在独轮车的怪人走来-----另一面,身穿黄上衣紫头巾的火坛大汉也足有三百众,他们一个个面上罩着赤红巾,双目喷火双手握着家伙,光景一副迫不及待要拼命了!
    独轮车尚距离七八丈远,突见车上怪人凌空而起五丈高,他似是生了翅膀般空中一纵,人已落在卫浪云面前一丈地方站定!
    卫浪云吓一跳,因为面前这怪人竟然只有一条右腿!
    细看,这怪人鹰目内闪烁金,雷公嘴,鼻小嘴大,身高七尺,双手各握着一支奇形怪钢棒,一身金色长袍,连头上扎的丝巾也是金黄色——
    面对着卫浪云,那怪人冷沉的逼视着,道:“你就是他们向我报告的‘银雷’卫浪云?”
    卫浪云沉声道:“不错,你大概也就是南海门主‘万世尊者’武尔文了?”
    怪人厉喝一声:“大胆!”
    呵呵一笑,卫浪云道:“这正是我要对你这井底之蛙说的!”
    “万世尊者”武尔文忽的仰头哈哈笑道:“有生第二次遇上敢于冲撞我的人,有趣,有趣!”
    卫浪云道:“是吗?等到老子折了你小子另一条腿的时候,只怕会再有趣了!”
    鹰目一扬,正要发作,身后面,那个细高手腕缠着钢圈的大个子走近武尔文,道:“门主暂息雷霆之怒,且由属下先掂掂这小子的分量,门主你再定夺!”
    冷哼一声,武尔文道:“小心了!”话声中,他宛似个蚱蜢般,单腿一屈又弹空中倒翻,人已落回独轮车上!
    立刻便见他身边有个年轻汉子送上喝的,武尔文随手接过来就喝,他车旁的武士,看来个个具有不俗武功,正虎视耽耽的望向敌人!
    细高汉子望着卫浪云露齿一笑,道:“有幸会一会中原武林盟主,花如海三生有幸!”
    “嗯!”卫浪云笑道:“你比之那武尔文礼貌多了,姓花的!”
    伸手回头一指,花如海道:“阁下看到了没有?我们门主身后的二十四护法,二十四武士,他们与我一样全都是个个礼貌周到,不过有一样得提醒你,我们手上的家伙就不懂什么礼貌了!”
    一旁,田寿长已沉声道:“去你娘的那条腿,老子们是兴师问罪杀人来了,谁同你们在这半坡上讨论什么礼貌!”
    一声尖笑,瘦子厉喝一声,道:“只怕今日你们来得去不得了!”
    突然,凌空一团黑影,自后面,“蝎子”组合的总掌旗古独航已落在卫浪云身边——
    “独航你——”
    古独航一笑,道:“盟主,这家伙怎够格同你过招,这里由属下代劳!”
    对面瘦高大汉怒哼一声,卫浪云已沉声道:“总掌旗,姓花的是南海门水坛坛主,武功不比公冶龙稍差,你——”
    淡淡一笑,古独航道:“盟主,我还是觉着他差一截!”
    嘿嘿一笑,花如海道:“大胆狂妄狗头,你今天死定了!”
    古独般面上肌肉抽搐,咬牙道:“也正是我想说的话!”
    “一丈刀”花如海粗暴的道:“可恶,当初我只以为我们的船便足以使你们海上铩羽而龟缩,不料你们还真有点棘手,搞到如今,竟尔大着狗胆的找上水火岛来了,可好,今日就放手尽兴一搏,且看你们有什么惊人的修为,‘鸟毛咳!”
    古独航骂道:“妈的,废话连篇!”
    几乎是瞬间的事,一团绿影迎面扑来——
    蟒皮鞭“嗖”的一声猛卷,古独航的身形暴斜,左手抖掌疾拍而上!
    “嗖……”一连串的耀眼生辉中,花如海手腕上的那卷钢片已抖开来,半空中宛如西天一道彩虹,啊!好长的一把软刀,便在他一抖之间,连缠带劈的罩上古独航!
    就在花如海卷动着千层云刃飞旋中,古独航狂喝一声,凶悍迎击而上——
    双方对阵,古独航总是想先为己方夺得好兆头、然而对方果然武功奇高,这时候不拼命犹待怎样!
    古独航以必死决心,挥动蟒皮鞭直缠而上,就听一阵刺耳“沙沙”声,双方便在丈长的软刀与丈二长的蟒皮鞭纠缠中倏然而分落在两丈外!
    一边,花如海嘿嘿冷笑,一条鞭印已在他的面上绕到脖子,撕裂一片破皮!
    那面,古独航已挂了好几处彩,衣裤已破,鲜血在流,但他却眉头也不稍皱!
    沉猛的一声断喝,古独航二次扑上,他奋起神威挥舞着长鞭,这位“蝎子”组合的总掌旗似是采取玉石俱焚的杀法了!,嘿嘿一声厉笑,花如海一抖手中“一丈刀”发出嗡嗡连响,身形只稍退一步,似是要觑准对方架式——
    果然,就在他刚一后退,立刻跃身前冲,“一丈刀”便在他的振腕飞刺中,穿过鞭影而绕上了古独航的身子!
    “嗖”声相连,片片碎肉飞洒,古独航周身抹血,却在四面刃芒连闪中,他咬牙切齿,神色狞厉,不顾一切的挫身回击,双手握鞭,呼啸着怪蛇般的卷住花如海双足一一大喝一声,花如海飞闪下击古独航双臂,就听古独航厉骂一声:“去你妈的!”
    古独航双臂几乎被“一丈刀”绕断!而花如海却被蟒皮鞭摔出八九丈远,一头撞在树堆里!
    撑身站起来,南海门那面已扑过去四个绿衣大汉,架起花如海便走!
    扑近古独航,卫浪云与赫连雄急急的望着古独航身上的伤势——
    挤出个苦笑;古独航道:“大当家,我不能老是啃吃冤枉粮呀!”
    赫连雄骂道:“娘的,你倒是轻松得出来!”
    “蝎子”那面跑过来四个兄弟,立刻把古独航抬往船上包扎去了!
    那面,独轮车又向这面驶来,跟在独轮车后面的四十八个南海门下护法与武士,各自已拔出兵刃——
    独轮车上面,武尔文已高举右手——
    卫浪云正要单独迎上去,一边展履尘道:“不用再罗嗦了,早晚免不了一场拼杀,还是下命令大伙围上去拼吧!”
    点点头,田寿长道:“早晚免不了混战,我同意!”
    卫浪云已高举右手银锤,高声道:“杀!”
    “勿回岛”八百儿郎形成巨浪般直往对方冲去,双方就在距离两丈远处,“勿回岛”这边阵中突然施放出数百只弯牛角形,白钢打造的锋利“牛角旋”——
    “牛角旋”密集如雨的去势已尖啸着纷纷旋飞斩落——
    “呜”“呜”的锋刃破空之声,便宛如一天号泣。
    一片惨厉而又尖锐的嗥叫声便应合着这阵暴风般的旋刃响起,刹时血肉横飞,肢体抛飞,对方阵中立刻便乱成一团!
    突然间,南海门那面一声号角,立刻便见正欲扑杀的南海门仁兄们分成两边撤去——
    迎面,只见一道暗沟中突然露出一排强弓匣手,每个人手中端着匣箭,立刻便是一排弩箭迎面射去——
    “勿回岛”弟兄们便在对方突然一阵匣箭中倒下二三十人之众!
    这种突如其来的弓箭,正不知这水火岛上尚有多少处,因为至今尚未看到南海门的房舒在哪里!
    卫浪云见这光景,立刻高声道:“蝎子兄弟们改为前锋!给我冲!”
    “蝎子”兄弟们带有皮盾,他们只要联手,便足以对抗敌人乱箭齐放的威胁!
    果然,“万世尊者”武尔文在率众撒向一道坡顶时候停了下来,而“蝎子”兄弟们已连破三道箭沟直逼坡顶!
    便在这时候,只见武尔文在高坡上厉叫道:“冲呀!杀!”
    宛似一群下山猛兽,南海门一众潮水般的往坡下冲来!
    展履尘对田寿长道:“老二,你我去收拾那独脚的武尔文去!”
    卫浪云一拦道:“大叔,二叔,武尔文就赏给浪云吧,侄儿要亲手做了这狂徒!”
    彼此点点头,履履尘道:“可要小心,南海门不定还会有些邪道武功出现……”
    一笑,是冷冷的,卫浪云道:“放心,我会的!”
    空中人影连闪飞掠,澹台又离与李青二人“飒”“飒”如矢的飞落到展履尘等身边——
    立刻,就听田寿长道:“可好,你我联手先解决南海门的四十八个护法武士!”
    于是,再次人影掠空,展履尘、田寿长、赫连雄、澹台又离、李青、樊翼升,以及率先冲上的皮四宝、易少龙、马超风,“勿回岛”的“大盾王”曹步前,“玉面屠夫”吕迎风等,迎着敌人扑来的一群展开一场惨烈无比的混战!
    后面,“长风”,“千涛”两门共四百之众,也已纷纷投入战场,山坡下尚有五百“六顺楼”兄弟们待命出击!
    一路飞掠,“银雷”卫浪云已上了山坡,面前,他冷冷的望向独轮车上的武尔文,道:“南海门主,眼前这情形,你应该看得出来吧!”
    露齿狞笑,武尔文道:“情形明显,你们有备而来,人多势众,表面上是占了便宜,但想言胜,哼!早呢!”
    卫浪云淡淡的道:“是吗!虽说距离拾取胜利成果尚有得一段时辰,但谁胜谁负已成定局,我可以断言了!”
    武尔文双肩耸动,鹰目炯炯的逼视着卫浪云,道:“卫浪云,你只是个凭逞口舌之能而登上中原武林盟主宝座的奸诈之徒——”
    卫浪卫口角一牵,冷沉的道:“错了,我的手段比之口舌更令人——嗯,尤其是你这号人物更大吃一惊——”
    武尔文牙齿在爆响,语音挤自牙缝的道:“你这该死的狂徒!”
    卫浪云耸耸肩,道:“相反的,我倒以为你小子是个只会逞口舌唬人的畜牲,当然包括你的那群偷鸡摸狗的手下人物们!”
    武尔文大怒,道:“小子,你失去中原武林盟主的身份了,口出恶语,缺少风度,看来也不过一个粗陋的武夫而已!”
    卫浪云一笑,道:“蛮人也讲风度?妈的,这倒新鲜!我问你,暗中派人潜入中原坑人之事,你怎么说?”
    武尔文尖声枭笑道:“是兴师问罪?”
    卫浪云道:“何止兴师问罪,根本就是来消灭你们!”
    武尔文双眉一扬,道:“能吗?”
    卫浪云道:“你马上便知道!”
    武尔文双手向后一挥,身后推车四个大汉立刻向后退出三丈外——
    豁然一声大笑,武尔文道:“卫浪云你要站稳,本门主这就要出手教训你了!”
    卫浪云道:“姓武的,我早就在这里候教多时了,你别以为我是闲着没事人的站在你面前磨牙松喉!”
    武尔文头一偏,道:“我在想这第一招上是摘你的双目还是断你的双臂……”
    轻声一笑,卫浪云道:“你何不出手试试,本盟主身上零件会不会凭你随手即取,想摘即摘?”
    武尔文目光突的如炬,沉声道:“你死吧!”
    喝声仍在,武尔文人已在半空,他那双手各握的两支粗如儿臂长的三尺银棒,未见他有何闪击,便见一束极光如星般劲射而来!
    偏身.卫浪云倏然暴旋,一双银锤已交互着迎向那点银星撞去!
    “叮”的一声脆响,只见击中银锤上的寒星撞爆闪来,无数如毛细芒纷纷向外迸射,乖乖,原是子母梅花针!
    武尔文随着那声脆响,人在半空一旋间,双臂分张,他那唯一的一条腿竟然神奇的往头顶一踢而把下坠的身形撩升一丈——
    于是,左手钢棒骤甩,又见一颗银星往下射到!
    从武尔文的身法看,他那种快与矫,猛与劲,简直是匪夷所思,而出手闪展,更令人目眩神迷,那比之一个正常人还要高绝!
    现在,卫浪云已知道这位南海门主果然有其独特的武功,他手中的两支银棒中,不知还藏着什么样的厉害玩意,这是一场武功、智慧、耐力、兵器,所综合的搏杀!
    银锤疾迎,卫浪云断喝一声弹身直追而上——
    空中——
    “吧”的一声,只见一大片磷花散闪开来,空中立见一道火幕——
    卫浪云十分明白这一天的火星子绝不能碰在身上——
    本能的,他人在半空,施力回仰,一个倒翻又落在地上,右手银锤上面仍有火星往地上滴滴落去——
    跃身坐在独轮车上,武尔文怒目直视卫浪云,道:“嗯,本门主小看你了!”
    卫浪云道:“就是你这么一点雕虫小技?我伟大的武门主,你他娘的也太令我失望!”
    武尔文一咬牙,道:“对你,我已容忍至极限了!”
    卫浪云一笑,道:“别吹牛了,武大门主,我只是因为你是个一条腿的废狗,这才先让你一招,再出手便不容你有回坐独轮的任何机会了!”
    “万世尊者”武尔文最忌人说他残废,闻言大怒,“呼”的一声二次腾空五丈一一宛如长了双翼般,武尔文绕着卫浪云平飞不间歇的双手银棒连挥,一连的又是四支银星奔向卫浪云身上!
    面对强敌,卫浪云不敢丝毫疏忽,口中嘲讽,骨子里异常谨慎,甚至他连武尔文的目中流光也看在眼里加以判断而产生力量去应付!
    一对银锤宛如流灿不息的火球,卫浪云旋转交织这对火球向空中的银星,空气中“呼呼”似雷响,锤未到已有一股超强的劲气涌在前方五尺地方——
    那种劲力澎湃得足以撞倒大树的力量,在漫空激荡中早把迎面四颗银星逼落地上——
    是的,四颗银星根本未触上银锤便被劲力击落,而卫浪云便在这时一怒而直奔武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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