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鼎记_黄易武侠小说全集

第十八章作客龙府
    龙千山及其女儿龙仙儿出了镇亲王府之后,便回到了自己府中。
    一回到家,龙仙儿便对父亲说道:“爹爹,为何要我们去向镇亲王登门道歉?以爹爹的权位难道还怕一个王爷不成?”
    龙千山听了后,知道女儿还在为刚刚在镇亲王府中的事生气,于是对龙仙儿笑了笑,说道:“仙儿,这你就不懂了,这镇亲王乃不久之前皇上封之,据官中传闻,皇上与此人称兄道弟,有些大事还让此人操办,可以说此人的地位在皇上的心中颇重,爹爹虽然权位显赫,便他毕竟也是个王爷,再怎么样,也不能与他闹僵!怎么,还生气哪!”
    龙仙儿听了之后,这才知道原来这个镇亲王有些来头,但她也毕竟是太师的千金,在一个如此年轻的美男子面前父亲让她难堪,她又怎能不气,于是她冷冷地说道:“爹爹,如若你认为有必要让儿女在他人面前出丑的话,下回就不要再带女儿到任何地方去!”
    龙千山哈哈笑道:“怎敢还有下回,我龙千山的女儿可比公主还要高贵!”
    龙仙儿听了这句话后,心中才略微好受些,于对父亲说了话后,便回到自己房中休息去了。
    龙千山对龙仙儿可以说是宠爱万分。
    他三十好几才得此女儿,而他夫人在生下女儿之后不久便因病而去,而仙儿长大之后越来越象她的母亲。
    龙千山因此对这儿女更是娇惯,只要地高兴,就是天上的月亮,龙千山也会派人去摘,因此可以说龙仙儿的脾气性格是龙千山造成的。
    他知道今天让女儿在他人面前有些难堪,女儿也有些生气。
    但龙千山也是没有办法,本来如果镇亲王肯收下金子的话,他也就不会让女儿出来向他道歉,没想到这个镇亲王对钱财一点都不动心,以致龙千山不得不将女儿叫来向他道歉。
    想到这,龙千山的心中不禁对朱少阳有些警戒,觉得这个王爷也许不象其他人那般容易对付,他可不想与朱少阳闹不对。
    但如若朱少阳会破坏他的大计,那他也就不得不动手了。
    想到这,龙千山心中的担心似乎又多了些。
    龙仙儿回到自己房中后,便坐在镜子前望着镜中自己那美丽的面容发起呆来。
    她没想到今天会有一个男子对自己毫不做作,而且语气对她还如此冷漠,况且这个男子还是那么英俊,连她自己看了也不得不认为。
    以前她在任何场合出现,人群中总是一阵惊叹,她的身上也是众人目光的聚交处。
    可今天这个男子竟没有平常那些人的反应,而且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年轻的美男子还是一位王爷,连自己的父亲对他也不敢有得罪,况且自己还在他面前出了丑。
    想到这些,龙仙儿心中暗自说道:“不就是一个王爷吗?本小姐一定要出这口气,杀杀你的威风!”
    这日,龙府张灯结彩,大摆宴席,府中的人也是忙碌非凡,喧哗声,吵闹声混杂在一起。
    原来,今天是龙千山的六十大寿之日。
    因此,龙府之中十分热闹,登门拜访的官员也是络绎不绝,龙千山也是不得不应付这些大小官员。
    刚想坐下休息一下。
    忽然下人来报:“镇亲王到!”
    龙千山闻讯,忙到门外迎接。朱少阳刚踏入龙府大门。
    龙千山便迎了上来,笑着说道:“王爷真是稀客,能得王爷来替老夫祝寿,老夫今日又增光不少!”
    朱少阳听了后,客气地说道:“哪里,太师言重了!太师大寿,本王怎能不来祝贺一番,就算本王不来,皇上也让本王替他来祝贺太师大寿!”
    龙千山听后,觉得朱少阳与皇帝的关系果然非同寻常,皇上竟然让他代替自己来祝寿,镇亲王的地位果然不低。
    于是,忙领朱少阳进入大厅之中。
    随后,朱少阳带的贺礼也送到了龙府。
    朱少阳与龙千山一进入大厅,来贺寿的官员一个个都来向朱少阳问好。
    龙千山见此,也只好站在一边。
    这时,龙仙儿也从房中来到了大厅,见了这个场面心中不由十分气愤。
    “好一个镇亲王,官威不小嘛,爹爹大寿,反而被他给抢了光!”
    想到这,不由冷冷地对着众人说道:“各位,不要忘了今天的寿翁是谁!”
    众人听了龙大小姐的这番话,才回过神来,一个个神情难堪地回到了各自的坐位上。待众人坐好后。
    龙千山便令下人开席,一个个吃起寿宴来。
    席中,大小官员频频向龙千山敬酒,朱少阳看着官员们在敬酒时的各种丑态,心中不禁十分厌恶。
    于是,他也不理众人,一个人独自吃了起来。
    一个时辰过后,寿宴完毕。
    龙千山便邀各位官员来到厅外刚搭的戏台前,看起京戏“霸王别姬”来。
    龙千山特让朱少阳坐在自己的身旁,而另一侧则坐了他的女儿龙仙儿。
    戏上演了,演这台戏的乃京中有名的戏班子陈家班。
    因此,演戏的过程中博得了阵阵掌声。
    就在众人沉迷于戏中时,台上饰演霸王的男子忽然从怀中换出一蓬暗器,向坐在台前的龙千山打来。
    由于暗器打得又多又散,因此朱少阳与龙仙儿都被笼罩在其中,而台下的其他官员则一个个吓得惊慌失色,有的忙逃避厅内,有的则趴在了地上……
    朱少阳见此,即运夏气,双掌向暗器击去,暗器被朱少阳雄厚的掌力给震偏了方向,但仍有一小部却射在了一旁的龙仙儿。
    只听一声叫声,龙仙儿倒了地上。
    而龙千山却没有被伤着,那男子见一击未中,也不多做停留,几个纵跃翻上了墙头向府外逃去。
    朱少阳见此,也使出轻功追出府外。
    那男子的内力与朱少阳相差甚运。
    几分钟过后,朱少阳便拦住了那名男子,那男子也只得停下身形。
    朱少阳对其喝道:“阁下怎么可以一走了之,我看阁下最好能解释清楚刚刚发生之事,不然在下就要带阁下去官府了!”
    那男子听后,怒声说道:“有什么好解释的,今日我没能将那狗官给杀死,但也杀了他的女儿,总算对死去的家人有个交待!”
    朱少阳听后,觉得此事之中必有蹊跷,于是他问道:“阁下是否有所难言之隐,不知可否告诉在下!”
    那男子听后,不由望了望朱少阳,更气愤地说道:“原来你也是当官的,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便要动手。
    朱少阳见状,忙阻止道:“阁下,咱们还是不要动手了,你走吧!”
    原来朱少阳见这男子的言语神色并不象说谎,而且看来事出有因,他不想错手杀人。
    再说他在朝中这段日子,也很清楚龙千山的为人,所以他决定还是让这男子走吧!
    那男子听朱少阳口出此言,心中不由一怔。
    他没想到这个身手武功都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官员会放自己走,这不是他第一次遇到,本来他想与朱少阳拼个鱼死网破,现在看来也没有必要了。
    于是,他对朱少阳抱了抱拳,便从朱少阳的身边走了过去。
    朱少阳见那男子走后,也运起轻功,回到了龙府。
    这时,龙千山正扶着昏迷的龙仙儿轻声叫唤,不时着急地问道:“御医来了没有?”
    看他的神情十分慌张,对女儿的关心之情也是溢于言表。
    朱少阳虽说对龙千山以及他的女儿没有多少好感,但现在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于是,他走到了龙千山的身旁,对其说道:“龙太师,不妨让本王来看看!”
    龙平山听了后,忙问道:“王爷,难道你还懂医术?”
    朱少阳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龙千山听后,似乎是溺水的人找到了一块浮木,忙将龙仙儿扶在了一张椅子上。
    朱少阳看着倒在椅上昏迷着的龙仙儿,发现她虽然受伤昏迷,但仍是十分美丽,而她的脸色则发白,嘴唇也发紫,这正是中毒的症状。
    于是,他连忙将龙仙儿身上的几枚暗器—一拨下,流出的血是黑色的,果然暗器中有毒。
    朱少阳见此,知道再不把毒吸出,龙仙儿的命就保不住了。
    于是,他运起真气,将双掌帖在龙仙儿的丹田以及患伤处。
    龙千山见此也不阻拦,他知道朱少阳是在运功为女儿驱毒。
    随着朱少阳的真气驱人以及时间的过去,龙仙儿渐渐有了反应。
    紧接着她喉咙一涨,一口血吐在了朱少阳的脸上。
    她睁开眼一看,发现朱少阳的双掌帖在自己身上,。心中不由十分羞怒,手一抬一巴掌打在了朱少阳的左脸上,随这眼一黑,又昏倒在椅子上。
    朱少阳被龙仙儿一巴掌打得有些怒火,他不知道,古时候可是男女接受不亲的,他见龙仙儿体内的毒血已被逼出。
    便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及毒血,随后又掏出一粒药丸给龙千山,说道:“龙小姐的毒血已被逼出,太师再让她服下此粒药丸,休息几日,便可痊愈了!”
    说完,便向龙千山告辞。
    龙千山一边道谢,一边令下人送来少阳出府,而他自己则忙叫丫环扶着龙仙儿回房休息,一场寿宴结果弄得龙府上下如此慌张,真是世事谁能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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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出使辽东
    这一天,朱少阳正在房里休息,心中一直在想着如何出皇宫。
    突然,一位老太临在他房门前叫他即刻去乾清宫中一趟,说皇上有要事与他相商。
    朱少阳闻及,便起身与老太监一同前往乾清宫。
    原来,几天前张御史就向万历皇帝写了奏章,把李家父子在关外的所作所为—一作了陈述。并暗示皇上,应接受五代十国历史的教训,以防“陈桥兵变”,易姓改朝。
    他明知故问地问皇上:“唐宋以来,几十年间皇帝就换了八个姓,战争不息,原因何在?”
    万历皇帝虽是很少过问朝政,但对历史还是了解的,他叹息道:“战争不息,因家不安的原因,在于将领权力过重,君权反而弱小。要长治久安,就必须剥夺他们的权力。”
    平日,万历皇上十分信用张御史,对他的奏章,言谈也很重视。
    因此对李成梁地位益隆,兵权过重,格外存心。
    当晚他在谨身殿,孤身对灯坐在书案前,面对众多弹劾李成梁的奏章,踌躇不定,暗自思忖,李成梁身为总兵,李氏一门又数将,确是兵权太重了。
    想到这里他自言自语道:“李氏父子,若存二心,其后果将不堪设想呀!”
    他不安地站起身,在花毡上踱着步子,又思考着.自从隆庆元年,李成梁出任辽东副总兵,这二十多年来,曾多次讨伐夷寇,屡立战功,若将李氏父子革职,谁人去镇守边陲?
    烦恼、忧虑、恐惧,一阵阵向万历皇帝袭来。
    当他百思而难寻出路时。
    忽然,一个老年太临挑灯进来,伏身跪道:“皇上,已过二更,请皇上回宫安歇!”
    万历皇帝闷闷不久,神情忧郁地走出大殿。
    老太监提灯在前引路,皇上默然向乾清宫走去。
    “踢踏!踢踏!”朝靴声在宫院回响。
    “窸窣!窸窣!”
    竹叶在甬道两侧摇动,万历皇帝走着,走着。
    蓦地想起“陈桥兵变”,刀光剑影仿佛就在跟前,他心里感动十分恐惧,仿佛身后有人跟随。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并未见任何人影。
    “踢踏!踢踏!”
    “窸窣!窸窣!”
    声音如故。
    万历皇帝越走越感到紧张,两脚有些发颤。
    他害怕起来,强作精神,小声喝问:“是谁在身后?”
    说着刚想转身说话,在前面引路的老太临似乎听见皇上跟他说话。
    但一句话也没听见,就忙回过头,举着灯笼,问道:“皇上,您有什么吩咐?”
    “这”
    万历皇帝还未来得及答话“乾清宫”里当值的宫娥,已经三五成群地迎来接架。
    宫灯如昼,盘香缭绕。
    万历皇帝在恍忧惚惚中躺在御榻。
    他刚迷迷糊糊地入睡,李成梁的名字,响在耳边。
    最使他惊慌的是李成梁就成了赵匡胤……最叫他害怕的是快到黎明的时分,他梦见李成梁手举利剑,从房梁上跳下,直刺他前胸……他惊叫着,醒了,再也不能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
    万历皇帝用膳之后,就差人把张御史叫来,进殿议事。
    万历皇帝的这次召见有些机密,他既不在“奏天殿”,也不在“华盖殿”和“谨身殿”,而是在“交泰殿”一座书房。
    张御史进殿跪拜后,皇上就把他让到一座膝椅上,讲述了昨晚上的一切。
    然后提起张御史上呈的奏书,说道:“爱卿的奏章,联已钦阅,甚合吾意。保是,如今辽东不稳,如果对李氏父子的惩办探之过急,恐怕会狗急跳墙,引火烧身。而如今,联的身旁又无人可重用,所以,爱卿,还是三日后答覆你吧?”
    说完,便让张御史退了下去。
    再说万历皇帝召见了张御史之后。
    首先想到了让朱少阳去办此事。
    一来他会武功,胆子也大,更重要的是他是上天派来的贵人,另外从那天晚上的长谈之中万历皇帝也知道了朱少阳曾在李成梁的手下当过谋士,对李成梁的为人也是十分熟悉。
    想到这些,万历皇帝心中决定让来少阳到辽东一去。
    于是,万历皇帝回到了乾清宫中,马上派人去叫朱少阳来见他。
    万历皇帝见朱少阳前来,忙将他坐在自己身旁,待朱少阳坐稳。
    万历皇帝便开口说道:“少阳,你对辽东总兵李成梁的为人可否了解?”
    朱少阳不知皇上问此是何目的,当下开口说道:“这个星上,在下曾在李成梁的手下做过事,对共为人还是有些了解的。”
    于是便将李成梁克扣军切、欺骗钦天监,诬陷谋害努尔哈赤等行为—一说了出来。
    万历皇帝听及朱少阳也是对李成梁如此看法,不禁心中更坚定了要设法除去李成梁的决心。
    随即对朱少阳说道:“少阳,朕想派你去辽东一行,前去抚慰将士,犒劳三军,并以朕之命,调李总兵回京。”
    朱少阳听了皇上的这番话,。已知皇上可能要对李成梁有所措施,另外听说李成梁手中也有幅四票图,皇上派自己前去辽东,自己不正好有此机会来敢得那幅图。
    当即,朱少阳便答应了皇上,并决定明天离京,出使辽东。
    这一天,佟养性又邀努尔哈赤去拜悯忠寺。
    悯总寺是北京城两大名寺之一,位于宣武门外,是唐太宗时期修的。
    金朝迁都这里后,曾做过考场,考试过“女真进士”。
    当年宋金征金兵打到北宋都城汁京,把宋朝皇帝宋徽宗,宋钦宗曾擒到中都北京。
    当时宋钦宗就被扣押在这座寺庙里,住了很长时间。
    佟养性与努尔哈赤来到寺前,只见松柏青青,庙宇辉煌。
    佟养性在前,手拿几柱香,随着拜庙的人群,从朱漆山门进去。
    便看见庄严的大雄宝殿,此刻殿里香烟综绕,咏经木鱼之声盈耳,他们在观音前进了香,又瞻仰了十八罗汉的尊容。
    随即走出殿外,在一片柏树林里歇息。
    努尔哈赤是第一次送佛殿,并不了解佛教的宗旨。
    他坐在青石凳上,问道:“佟老兄,那观音是什么神呀?”
    佟养性经商多年,跑遍关里关外,拜过不少名山佛殿。
    他见努尔哈赤发问,就不加思索地答道:“观间是佛教中的菩萨,其佛主叫阿弥陀佛,据佛经上说,观音专普渡众生,谁要遇难,只要老念叨他的名字,他就寻声去救。”
    努尔哈赤听罢,摇了摇头,疑惑地问道:“据说当年来钦宗皇上普被俘押在这里,那么观音菩萨为啥不救他呢?”
    “这个嘛……”
    努尔哈赤问得佟养性张口结舌。
    不过佟养性文思敏捷,精灵的小眼珠转了转,随口答道:“皇上不同凡人,是天赋神授的官,菩萨难救呀……”
    “皇上不也算众生吗?”
    努尔哈赤反问道:“既然皇上至高无上,神圣不可侵犯,为啥宋钦宗,宋徽宗在观音大殿当了阶下囚呢?”
    佟养性见问题不好回答,应自我解嘲地说:“唉!信神,有神,不信,也就没神呗!”
    “这倒是个理。”
    努尔哈赤有所悟地说:“从宋氏王朝两位皇上的下场看,皇上并不是不可侵犯,也是可以抓,可以关,可以杀的,而该杀的时候,什么神也不救不了他。”
    “佩服!佩服!”
    佟养性想不到努尔哈赤会悟出这么多道理,连声称赞。
    这天中午。
    张御史派人来接佟养性和努尔哈赤。
    二人尚未坐定,张御史就说,万历皇帝得了疑心病。
    张府内。
    三人分主宾人席。
    在席中张御史告诉了努尔哈赤及佟养性,皇上将于明日派钦差大臣出使辽东。
    同时告诉他们这位钦差大臣听说是皇上的亲戚,且对李成梁的为人也是十分了解。
    努尔哈赤听了张御史的话,不禁问起钦差大臣的姓名。
    张御史悄悄地告诉了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听后,心中不由想到,难道就是那位武林高手。
    如果是他的话,看来自己的大仇能够得报,只不过未曾想到他竟然会是皇上的亲戚,这对自己以后的起兵恐怕会有所不利。
    想到这里,他不禁决定明日得回去,以便趁此良机统一关外。
    第二日,一早,努尔哈赤一行便回新兵堡。
    同时,朱少阳也带着万历皇帝的圣旨,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带着一行百人,威风凛凛地出了京城,直奔辽东。
    李成梁为人奸较、多疑。
    多年来,他虽镇守辽乐,但在京城却有耳目。
    因此,朱少阳一行刚一出京,那边消息早已传到广宁城。
    这天,李成梁正在广宁城东北角的老虎圈喂虎。
    他坐在虎坑东侧的木棚边,哼着小曲,把一块块牛肉丢到老虎嘴里。
    这时,府内总管送来一封密信。
    他手抓肉块,示意总管把信开开,他一目十行地看到第二页,说皇上要调他回京,且钦差大臣是朱少阳,也就是那个以前在他军中当过谋土的朱少阳时,他禁不住额头渗出冷汗,四肢发凉,身子发软。
    若不是总管手疾眼快,扶他一把,非掉到虎圈里不可。
    总管马上唤来轿夫,把李总兵抬回府内。
    回到府内约一刻钟才苏醒过来,他坐卧不宁。
    便立刻叫人把参与军机的三儿子李如桢,在外任军职回家省亲的李如柏,叫到跟前想与他们一同商议。
    李如桢为人愚笨、怯懦,平日又依仗老子的权势,胡作非为。
    他听钦差大臣即将到来,心里也是十分害怕。
    便一时没有主见,急得只在父亲身边转来转去。
    此时李成梁见三儿子象苍蝇似的转来转去,再加上心清不好。
    因此,转得李成梁十分心烦,就放声骂道:“都是你们这些不肖之子,给我惹的是非,弄得我有话说不出!”
    他霍地从软榻上坐起,操起檀香木棍儿,连声吼道:“滚!滚!”
    坐在椅子上的李如桢见父亲发怒,就暗生一计。
    安慰父亲道:“父亲大人,何必为此事不安?孩儿有个主意,不知该说不该说?”
    “说!”
    李成梁拄着拐杖,支撑着老朽的身体。
    李如桢不慌不忙地站起,伏到了李成梁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
    李成梁听罢,沉思片刻。
    摇着头,说道:“不妥,不妥!万一叫皇上知道,可要是犯欺君大罪呀!”
    李如相见父亲不解其意,就又申诉道:“如今皇上已被人蒙蔽,置我父子多年的军功而不顾,想置你于死地,爹爹,眼下已火烧眉睫,只好如此了!”
    李成梁听完坐下来又思考了半天。
    最后一扬拐棍儿,说道:“事到如今,就由你一手去操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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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招揽人才
    努尔哈赤一行经过十日的奔波,总算回到了新兵。
    他刚回到自己的住处,图鲁什便已冲进了他的屋内,扑通跪下,说道:“大哥,兄弟向你请罪!”
    努尔哈赤连忙将他扶起,说道:“我的好兄弟,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告诉大哥。”
    当下。图鲁什例将努尔哈赤不在之时所发生之事说了出来。
    原来图鲁什在努尔哈赤不在之时冒然出兵翁克洛,不想无功而退不仅自己在那战中受了箭伤,而且还损伤了不少士兵。
    努尔哈赤听了后,缓缓说道:“我的好兄弟,知错就好。打仗,不讲究兵法战术,就要吃败仗,此次冒然出兵,也多怪我没向你说清利弊。”
    图鲁什哭着说:“怪我!怪我!只怪我一人。”
    图便什在翁克洛的败仗,使使努尔哈赤更多地考虑问题。
    他发现,由于连战连胜,有些兵士骄傲了,轻敌了,不服军令了。
    于是,他立即召集八大牛灵的额真,坐下来拟定军规军纪。
    自起兵以来,凡遇战事,努尔哈赤都是临时召集众人,委派首领,统领,兵马,战事一结束,便各自回家或狩猎或耕种。
    但随着战况的发展,努尔哈赤觉得头绪混乱,战斗力不强,难防外来的突然袭击。
    这天,努尔哈赤与众人商议,决定将牛灵组织固定下来。
    努尔哈赤等众人坐好,首先说道:“叔伯、弟兄、朋友们,大伙跟我起兵已有一段时间了,这期间,咋们的队伍由十三副盔甲,不足百人,壮大成今天五百多副盔甲,一千多人,其中许多人已经成家。有的分得了俘物,日子也渐好转。可惜,我们的军队,至今还象围猎时一样,有仗就打,临时委任牛灵的首领,仗打完了,诸位又各自回家耕耘放牧,兵士们战时尚能勇敢杀敌,可是一不打仗,就成了散兵游勇,各行其是,以至出现图鲁什擅自领兵,攻打翁克洛的事情。”
    经过一番商议,临时拟定了出兵、屯兵、阵上、阵下、队列、将领、旗帜、军饷等条规并决定,加紧练兵,三天后征服哲陈部,绞杀萨木占。
    活捉尼堪外兰,与此同时,努尔哈赤将皇上派钦差大臣出史辽东,惩治李成梁父子一事告诉了大伙,大伙不由替努尔哈赤高兴起来。
    三天后,努尔哈赤率兵五百,前去征讨翁克洛。
    翁克洛本是个不大的部落。
    努尔哈赤原先估计会很快攻克。
    但,由于图鲁什冒然出兵,使翁克洛城主有了准备。
    这段时间来,他们加固城墙,训练兵勇,守城能力增强。
    起初,努尔哈赤先让安费扬古率领攻城兵立,带着云梯去登城。
    可是未等他们靠近,飞箭碎石打得他们抬不起头来,迫使安费扬古带着十来个受伤的士兵退下来,他们连攻了三次,都未成功。
    怎么办?
    努尔哈赤决定召集八大牛灵首领开会,商议对长,会议在一个向阳山坡的树林里举行。
    当时有的主张挑选百名精兵登城强攻,有的主张从地下挖洞攻进城里,慢攻,还有的主张拖来战车撞击城门。硬攻,众说纷坛。
    努尔哈赤已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先听各家之言,找出合理正确有意见,集各家之长。
    然后决定大策。
    努尔哈赤听完了意见,分析道:“诸位之言,各有其理。不过,以我之见,还是先火为好。因为城外树舍成片,茅屋易燃,等大火一旦燃起,之后趁着烟火,四面围攻。诸位看如何?”
    众人点头称是。
    于是,兵分四路,将围城的茅舍点着。
    刹那间,烈焰冲天,浓烟四起。
    围攻的兵上借着浓烟为掩护,步步朝城墙逼近。
    努尔哈赤身先士卒,登上一座房顶,拉开榆木巨弓,向城内连发数箭,击中七、八个守城的兵卒,使城主一阵惊慌。
    刚才萨木占还站在城楼吆五喝六,现在眨眼不见了。
    这时城主马上叫人把守城楼的鄂尔果尼,科罗叫来,命他俩向努尔哈赤开弓。
    鄂尔果尼是城内有名的神箭手,百步穿扬,百发百中。
    他来到城主身边,马上找到一处垛口,趴在城墙上,拉弓措箭,瞄准立于房顶的努尔哈赤,第一箭射中他的手部。
    努尔哈赤猛抬头,发现了鄂尔果尼,他把拔下的箭搭在弓上,嗖地一声射回去,正中射躲闪闪的鄂尔果尼的臂部,鄂尔果尼应声而倒。
    城主听说努尔哈赤受伤,又命科罗再射。
    科罗惜浓烟的掩护,偷偷地从地道溜出,逼近努尔哈赤,一箭射出,又中努尔哈赤颈部,箭头穿透护颈的锁子甲,直刺进脖子。
    努尔哈赤忍着巨痛,抬手将箭拔出来。
    箭头有小钩,连肉一起扯下,顿时血流如注。
    站在努尔哈赤右侧的卓罗,看他受伤,跳了过来,扶着他。
    努尔哈赤忙劝阻道:“你们都不要过来,免得惊动敌人,我自己慢慢下。”
    他边说边拄着长弓,捂着伤口,从房顶下来。
    他脚本站稳,就忽地昏倒在地。
    夜幕降临,城未攻下。
    安费扬古见努尔哈赤伤势太重,就马上代理指挥,命令收兵休战。
    他叫了几个兵立,在城南角一个破场子里搭了个帐子,把努尔哈赤安顿好躺下。
    努尔哈赤躺下不久。
    图鲁什走了进来,他见都司受伤如此重,就后悔地说:“都怪我上次捅了马蜂窝。叫敌人有了防守的准备,要不,都司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呀!”
    努尔哈赤睁开眼,见图鲁什泪流满面,就安慰他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再说,打仗就要流血,不流血,能消灭敌人吗?不流血,能完成千秋大业吗?”
    说话间,舒尔哈赤掀帘进帐。
    他见努尔哈赤满脸的血污。
    抹着眼泪说道:“大阿哥,我多次劝你别攻翁克洛,这里人生地不熟,能打胜仗吗?都怪我不能坚持到底,使你受这么重的伤。”
    努尔哈赤听了,吼道:“住口,不要拢乱军心!”
    舒尔哈赤吓得马上退出营帐。
    夜深了,安费扬古守在努尔哈赤身边不能入睡,他盘算着明天如何破城。
    正在他苦思冥想之际,卓罗忽然带着一个本城阿哈闯进军帐。
    他想:“军书上讲,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何不审问审问他,摸摸城里的情况呢?”
    想着,他怒目而视。
    一拍腰刀的刀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哈洛汗。”
    “出城到哪儿去?”
    “到齐吉巴达城求援去。”
    “结果如何?”
    “栋鄂部酋长阿海巴延答应后天出兵。”
    “此话当真?”
    “小的,不敢说假话。”
    接着,安费扬古又从洛汗的口里得知,寨北旧城墙下有条旧河道,干旱时,猎狗可以自由往来。
    最近由于臭水堵塞,看不见洞口。
    昏迷中的努尔哈赤听说有洞可进。
    霍地站起身,从身边抽出腰刀,举着吼道:“你骗不骗人?”
    洛汗见自己脖子上的长刀寒光四射。
    声音颤抖地说:“小的不敢,不敢骗你。平日城主待我如猪似狗,整天打骂,我还想杀死他呢!如若你们攻城得手,也替我报了多年的大恨深仇。”
    努尔哈赤命卓罗同安费扬古一起,带着洛汗去找进城的洞口。
    他到了城北果然找到被臭水填满的坑洞。
    当晚努尔哈赤选派了二十多强壮的兵土,由安费扬古带领从臭水坑里潜人城内。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城墙脚下,一跃而起,一连砍倒几十个守卫城门的卫士,接着打开北城门,数百名骑士一拥而进。
    这时,东方已露鱼肚白。
    经过一场混战,杀死了城主,活捉了萨木占,并俘获了箭射努努尔哈赤的鄂尔果尼和科罗。
    图鲁什用绳子把鄂尔果尼,科罗五花大绑,推到努尔哈赤跟前说道:“都司,这两个家伙交给我处置吧。”
    图鲁什说罢,就要举刀开斩。
    努尔哈赤慌忙阻止道:“刀下留人!”
    图鲁什不解地瞪着核桃大的双眼,问道:“都司,为什么?”
    努尔哈赤笑了笑,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说道:“两军交战,志在取胜。过去他们奉城主之命射我,百发百中。今后我们若用他们,岂不又可为我们杀敌吗?”
    图鲁什听完马上为两人松了绑。
    鄂尔果尼,科罗感激地连忙跪下,谢努尔哈赤的不杀之恩,齐声道:“大帅如此宽宏大度,小的甘愿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玛尔墩大捷,兆焦的胜利,翁克洛被攻克,这一连串的事件,使尼堪外兰坐卧不安。
    当他听到翁克洛陷落的消息时,当天就骑着一匹马飞出鄂勒理堡,决定找界藩城主,同努尔哈赤决一死战。
    尼堪外兰骑着一匹枣红马穿行在丘陵间。
    第二天,他涉过浑河,翻过界藩山,便进入界藩城。
    恰好这天界蒲城主巴穆尼的儿子成婚,临近的巴达尔,章住,托摩河,萨尔许四城主都应邀前来参加婚礼。
    于是,尼堪外兰凭着他的三寸烂之舌,说道:“努尔哈赤乃我诸城之祸,不除掉此人,我辈难得安宁。几个月来,他连克数城,几乎要统一建州诸部。
    吾辈若不齐心协力,难免被他吞并。只要我们诸城兵力合一,便可大败努尔哈赤。“巴穆尼听尼堪外兰言之有理,就煽动说道:“眼下我们都是相依为命的近邻,我看不打死门外的狼,难睡安稳,咱们五城联合,兵过一千,何不与努尔哈赤拼杀一场,以保山城呢!”
    当下五城主议定,各自招兵买马,加紧赶制兵器,加固城墙,囤粮练兵,决定不久与努尔哈赤决一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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