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鼎记_黄易武侠小说全集

第二十七章酒色诡计
    此时的纳林步录闻听努尔哈赤派人去科尔沁部送聘礼,不由心生一条毒计,勒拜音达里,蒙古科尔沁部贝勒明安相会。
    多壁城主苏猛格是拜吉达里的亲信,此人年轻好胜,能文能武,又善言辞,酒度间,纳林布录心生一计,于是笑问道:“苏猛格城主,你年龄多少?娶妻否?”
    苏猛格点头施礼道:“后辈年仅二十二,未曾婚配。”
    纳林布录听罢哈哈大笑道:“好好,我做个月下老人,为你找个聪明貌美的少女,保管你满意。”
    说着,他瞥了明安一眼,说道:“明安贝勒,您看这城主如何?”
    明安正在开怀畅饮,对纳林布录的问话并未在意,于是搪塞地说道:“不错!不错!”
    “妥了!妥了!”纳林市录一阵狂笑,转脸对苏猛格道:“还不快快向明安贝勒回礼,他就是你的阿姆格(老丈夫)。”
    苏猛格马上站起,对明安打千道:“多谢阿姆格!”
    “什么?”
    明安连连摇手道:“别胡闹了,我的哈布多已经许配给别人,哪能一女许二主呢?”
    纳林布录冷笑道:“你是想把女儿嫁给努尔哈赤?哼!你是他手下败将,他什么时候把你放在眼里?还是听老弟的话吧!只要叶赫、哈达、辉发、科尔沁结亲盟,努尔哈赤早晚要完蛋。”
    “不!不!没那个意思!”明安连连摇手道:“强迫她,那样就太伤她的心啦!”
    “这,你就不用担心啦!”
    纳林布录为明安斟上一杯酒,说道:“令爱一定会同意的,这就包在我身上喽!”
    明安痛苦地饮下几杯苦酒,不一会儿便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了。
    这时,纳林布录把苏猛格叫到跟前,小声说道:“快把他抬到住处,让他大睡两天。”
    “怎么?”
    苏猛格不解地问道。
    纳林布录一抖肩膀,嘿嘿一笑,随之把苏猛格拉到屋外,说道:“我给他下了点蒙汗药,趁这两天他大睡的工夫,你派人去科尔沁迎接他那个‘小公主’?”
    “那……那……”苏猛格十分为难地嗫嚅着。
    纳林布录小眼一挤,笑道:“那有什么难的?你带着明安的佩剑,就说她阿爸病在多壁城……”说着,嘿嘿一笑。
    七天后,明安的女儿哈布多骑着马,随着苏猛格派去的两个使差,来到多壁城。
    中午,她刚走进城楼,只见城墙内外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她正犹豫是否走错城寨进,忽然一抬花桥从城门里颤颤悠悠地抬出来。
    抬到她身边落轿,接着迎上两个小丫环,把她让下马,给她被红挂绿、盖上蒙头巾儿,哈布多不明白这是什么礼俗,只好听任主人摆布,坐进花轿。
    女真族的婚礼十分简单。
    等花轿到门,新郎先抽出三支箭,对天而射,以示驱邪。新娘出轿后,不祭祖,不拜花烛,直接进入洞房,与新郎并肩坐在炕沿,由新郎先用竿儿挑去蒙头红巾,然后同吃水饺,婚礼即毕。
    哈布多被主人按照女真礼俗迎到洞房。
    当苏猛格为她挑去蒙头红布,哈布多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与自己同坐一室时,猛然发现上当了。
    于是她惊叫道:“你们想干什么?快交还我阿爸!”
    突然,努尔哈赤率领三千精兵,杀进城来。
    当努尔哈赤救出哈布多时,哈布多不解地问道:“你怎么来得这么巧?”
    于是,努尔哈赤同她细语起来。
    一个月前,努尔哈赤认为多壁城是兵家要地。它是连结哈达、辉发、叶赫、建州、鸭绿江诸部的咽喉。他派哥升哥移居到城内一家亲戚家里,充当“耳目”。
    三天前,当多壁城主苏猛格张罗在六月十三要娶哈布多为妻时,他闻讯赶回费阿拉,将消息报告给努尔哈赤,所以努尔哈赤今天才演出一场,奇袭多壁城,搭救哈布多的武戏。
    正当努尔哈赤与哈布多情绵细语之时,探马忽然来报:“明安贝勒在城西失踪!”
    努尔哈赤听罢一惊,马上率部直奔城西而去。
    多壁城是一个不大的城堡,四周是方形的四墙四门。
    努尔哈赤一行顺着一条山路,穿过一片高粱地,荒草滩。
    不一会儿来到辉发河堤岸,他站在一条不高的堤坝上,举目四望。
    忽然发现芦苇间有东西在蠕动。
    他迅速地跳下堤岸,飞跑过去,拨开芦苇,仔细一看,正是明安。明安已被绑上手脚,嘴里塞着破布,侧身躺在地上。
    努尔哈赤急忙跑上前法,顺手抽出龙虎纹宝剑,挑开捆在明安身上的麻绳,俯身扶起明安,小声呼叫道:“大贝勒!”
    明安睁开眼,发现努尔哈赤单腿跪在自己身边,羞愧地摇了摇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努尔哈赤关切地问道:“大贝勒,没伤着哪吧?”
    明安又摇了摇头,支撑起身子,站起来,愤然骂道:“纳林布录这个狗杂种,我算认清了他。”
    于是他讲起近几天发生的一切。
    七天前,当明安被骗喝了纳林布录下的蒙汗药酒后,一连睡了两天,第三天,纳林布录让他在“叶赫、哈达、科尔泌四部联盟”上签字画押,意在共同抵御建州。
    明安觉得与努尔哈赤为敌有愧,不答应画押,于是他当天就被送进了多壁城的地牢。
    明安在土牢里一连被押了五天。
    今天一大晨,一个专为他送饭的阿哈,把饭送到他的眼前,皮笑肉不笔在地说道:“恭禧!恭禧!今天您的小公主就要和苏猛格城成婚了。”
    “胡说!”明安气得摇着土牢的棚栏,吼道。
    那阿哈一指自己衣襟上的喜带儿,帮了个鬼脸就走了。
    明安气昏过去,当他醒来时,只听城内鼓乐齐鸣,鞭炮不止。
    他后悔自己不该轻信纳林布录的甜言蜜语。
    他哭叫着,大声喊着哈布多的名字:“哈布多,我的好姑娘,阿爸对不起你呀!”
    正当明安捶胸痛哭之时,忽听城外杀声震天。
    “咔嚓”,“咣当”牢门被劈开,推开。
    明安正要狂呼恩人来到,张开双臂迎出栅栏时,可是迎上来的却是纳林布录和几个打手。
    他们二话没说,径直朝明安扑过去。
    很快,明安与一个亲信,一左一右地被吊在马肚肚侧,如同两只被猎获的野兽,被驮出了城门。
    明安被驮出西城门,才听说建州的兵马奇袭多壁城。
    他挣扎着想滑下马,可是马飞跑着,怎么也弄不开捆绑手脚的麻绳。
    正当纳林布录领着一伙逃兵来到,辉发河岸,忽然那匹马失蹄,将明安甩进芦苇塘。
    明安说罢,朝努尔哈赤跪下,说道:“将军,我对不起您!”
    努尔哈赤慌忙俯身,将明按扶起,说道:“这哪能怨您!俗话说,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们想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可是纳林布录之辈,总想高人一等,欺压他人。”
    努尔哈赤向明安回到多壁城。
    到营帐里简单地吃了些东西,就直奔哈布多的住处走去。
    哈布多此时正在帐幕里练剑,她过去只会骑射,但剑法不通。
    她正练得认真,在她一转身时,看到阿爸和努尔哈赤站在面前,先是一惊,睁大了眼睛。
    看了许久,继而猛然扑向明安,失声叫道:“阿爸!”
    父女二人热泪纵横。
    过了片刻,明安指着努尔哈赤,对女儿说:“要感谢努尔哈赤贝勒啊!”
    哈布多羞怯地扫了努尔哈赤一眼。
    努尔哈赤笑道:“不用,不用。”
    接着,努尔哈赤抽出宝剑对哈布多说:“来!我来教你用剑。”
    哈布多在努尔哈赤的亲授下练起剑来。
    当晚,在努尔哈赤的主持下,举行了一次大盛宴,款待明安父女二人。
    宴会上,哈布多跳起了蒙古舞,粗护的歌声,古老的乐曲,使盛宴倍添异彩。
    次日,明安同女儿回科尔沁草原。
    眨眼到了秋季。
    这一天,努尔哈赤召集众部将商议如何对付纳林布录的计策。
    努尔哈赤坐在太师椅上,手把手烟袋,吸足了烟,说道:“古勒山一战,旗开得胜,众将功高如山,然而,纳林布录历来狡诈,此事败北,绝不会善罢甘休,为防御残敌卷土重来,众将有何高见,请直言。”
    话音刚落,图鲁什第一个站起来,左脚踏着板凳,说道:“以我之见,杀到叶赫城,端他狗窝!”
    众人都哈哈大笑。
    厚道的图鲁什,并不理睬他人为何笑,朝努尔哈赤瞥了一眼,见努尔哈赤向他白着眼珠子,这才醒悟。
    原来,纳林布录的家。
    就是努尔哈赤妻子叶赫那拉氏的家嘛!怎能把将军“老泰山”的家,比做“狗窝”呢?
    他不自然地摸了摸后脑勺,对努尔哈赤赧然一笑。
    费莫东紧吸了几口烟,说道:“端窝不是上策。因眼前我军还力不从心,恐怕叶赫城难以攻下!不过我部箭弓渐多,还是有可能的,只是……”
    “只是什么?”
    努尔哈赤很希望费莫东一口气说完,就急忙追问道:“你还有什么担心吗?”
    “是的。”
    费莫东说道:“眼下我们可做箭头的铁已不多,朝廷又对我封锁。攻城计划能否顺利实施,生铁当是一关。”
    “那我们就自己炼嘛!”
    图鲁什轻松地插话道。
    努尔哈赤霍地站起来,说道:“招聘。”
    经众人商议决定招聘能工巧匠,开矿炼铁。
    次日,努尔哈赤派人到清河城买了二十面大锣。
    每三人为一组,每一组一面,共六十人,分头奔赴建州各寨。
    图鲁什不打仗,总觉得闲着发慌,就自报参加招贤队列。拎着一面锣,带着两个兵土,奔兆佳、巴尔达城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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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招贤若渴
    日升一丈,他们一行三人来到呼兰哈达山下一个小城堡。
    下了马,在城门口敲了一阵儿,不一会儿城内出来一伙男人、女人、老头、小孩。
    图鲁什见人们围了上来,就站在人圈中心,放开嗓子喊道:“建州的亲族们,为振兴女真大业,保卫女真的疆土,努尔哈赤都督有令:凡懂冶炼的工匠,赶快去费阿拉报名,领证开矿炼铁,每月赏貂皮五十张。”
    人越聚越多,可无人应聘。
    图鲁什一伙一连走了三个村寨,都是如此。
    这天下午图鲁什懊丧地坐在道旁的柳树下,忽然走来一个英俊的骑士。
    此人自称叫范文宪,愿向费阿拉荐举懂得冶炼的匠人。
    图鲁升一时喜出望外,连忙给他换了一匹快马,直奔费阿拉。
    这个范文宪是北宋大臣范仲淹的后代。
    其先祖,明初由江西到沈阳,逐为沈阳人,家住抚顺所。
    他自幼好学勤读,聪明过人。此次,他趁秋高气爽,万山红叶之际,带着书重,秋游长白山,以饱览关外名山大川。
    范文宪久闻“龙虎将军”努尔哈赤的大名,于临山自荐。
    进城时,努尔哈赤亲自把范文宪接到内城,闻明了范文宪的家世,然后让到内室,分宾主坐下,感慨地说:“贵公子先祖历代都在朝内称臣,立下汗马功劳,但可惜,到了明代,被贬谪到关外,致使你这才学出众之士,无人问津。”
    “哼!历来忠臣无好报!”范文宪气道:“先祖范仲淹信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他策马防边,参与朝政,最后还是遭到排挤,死于征途。”
    努尔哈赤借机试探了一下范文宪的心思,就转换了一下口气说道:“如果有您这样的有识之士参政,也可以力挽狂澜嘛!”
    范文宪鄙夷地一笑。
    换了口气道:“我平生最佩服唐太宗,汉武帝,也佩服成吉思汗、阿骨打。他们不愧都是开创一代江山的豪杰!如若将军敢与大明朝分庭抗礼,小生甘愿效力!”
    “一言为定!”
    “决不食言!”
    这时,八仙桌上马上摆上酒席。
    努尔哈赤未请陪丛,只有他与范文宪相对而坐。
    两人边吃边谈,谈天说地、讲古论今。
    范文宪以他的博闻强识,说道:“古史可为镜,古法亦可效。以小生之见。将军欲取天下,金元两朝当可效仿。”
    “那么以先生之见,我仿效如何?”
    范文宪笑笑道:“恕我直言,以吾管见,您仍处于草创之初。此时,兵要精,马要壮,然后是用兵之策,用人之道。
    而眼下,您的实力不足,连统一的告示文字都没有,何谈统一?““先生所言极是!”
    努尔哈赤给范文宪斟了一杯酒,谦虚地说道。
    “干事业要行家里手。医要华佗,农请神农。”
    范文宪一捋胳膊说道:“明天我给你看个名匠!”
    范文宪当即把自己的本家伯父范江鹊荐举给努尔哈赤。
    三天后,他陪着安费扬古把范江鹊接到费阿拉山城。
    范江鹊十八岁离家到辽阳东山铁故场,参加“炒铁军以炼铁工!”起初,辽东抚顺很重视炼铁。在辽东都司二十五卫中,每卫都设铁场,百户所,督促“炒铁军‘炼铁。同时,民营铁场也不断出现。
    但随着明朝政治腐败,贪官污史横行,有户所的头目视矿徒为牛马,盘剥渔利,殴打屠杀事件不断出现,去年范江鹊不忍百户所头目殴打。夜半将场主打死,偷偷填进炉内,第二日便告老还乡。
    努尔哈赤十分敬佩这位豪爽的老人,对他十分照顾。范江鹊对努尔哈赤也特别赤诚。范江鹤在费阿拉住了两天,就催努尔哈赤进山探矿。
    这天,努尔哈赤挑选了十匹马,带着图鲁什、叶克书、铁匠罗大纲,同范江鹊一起进鹰嘴山。
    范江鹊已有三十金年的采石经验,他拿着矿石不用筛选,只要看看矿石颜色、纹路,就能准确地判断出矿石里含铁多少,他脚步稳重地跟在努尔哈赤后面。
    他时而拨开草丛瞧瞧,时而仰望峰巅,又时而顺手敲下一块岩石,装进自己肩上的褡裢里,当他们爬到半山腰中途歇息时,范江鹊迎着阳光,突然发现山顶的岩石颜色异常。
    于是他爬上一块青石,打着眼罩儿,仔细察看了一番,惊喜地喊着:“鹰嘴上是最好的炼铁石!”
    努尔哈赤听了,兴奋地跳起来,他几步窜到青石上,把范江鹊拦腰抱下来,顺手抢过范江鹊肩上的褡裢,说道:“范老,快走,去看看。”
    山腰以上树木渐少,长满枯草的山腰,野藤遍地,山坡渐陡,走起路来,异常困难。
    范江鹊由于多年的生活煎熬,身体十分虚弱,他越走越觉得脚步沉重,慢慢地落在后边。
    走着,走着,努尔哈赤回头一看,发规范江鹊落得老远,就停下脚步,噔噔地跑下来,跑到范江鹊身边,抓住他的胳膊,把他背到身上。
    范江鹊十分过意不去,趴在努尔哈赤背上连连哀求道:“将军!将军!快把我放来!你比我金贵,还要领着千军万马去打仗!”
    努尔哈赤嘿嘿笑道:“没有你,就造不出弓箭!”
    从山上跑下来的叶克书听到两人的对话,十分感动地说道:“你们俩都重要!还是我来背吧!”
    叶克书说罢,双的一伸,本等范江鹤双脚着地,就从努尔哈赤身上将范江鹊背在自己身上。
    他们说着,笑着,不一会儿来到鹰嘴岸,连声赞道:“好料!好料!保证出好铁!”
    鹰嘴岸寸草不生,一般人别说采石,就是想爬上去也十分困难。
    起初,范江鹊要爬,被努尔哈赤劝阻了,接着图鲁什自报奋勇,要第一个登上去,结果也被努尔哈赤拦住了。
    努尔哈赤笑道:“我和叶克书从小都在深山里采过参,爬过山,还是我俩去。”
    众人争执不过,就由叶克书打头,努尔哈赤随后,象壁虎似的攀崖而上。
    努尔哈赤和叶克书爬上崖顶,用锤叮叮当当地凿起岩石来。
    岸上的岩石经过多年风吹日晒,已有不少缝隙,凿了一阵子,岩石块就唏里哗啦地从岸顶上滚下来。
    不久,崖下的岩石堆了一大堆。
    努尔哈赤见崖下崖石已够驮运,就停下锤,准备下山。
    正当努尔哈赤把铁锤背在肩上,想顺原路下崖晨。
    突然脚下的岩石松动,接着,一个趔趄,滚下山崖。
    叶克书看见,失声地惊叫道:“将军——”
    努尔哈赤突然失脚落崖,众人一时心惊肉跳,图鲁什望阅数丈高的山崖,向落崖的努尔哈赤惊叫着,不顾荆棘刺脸,扑了上去。
    努尔哈赤滚下去时,顺势翻滚着,起初,他有些发潜,但刹间,他清醒过来了,翻着,滚着,一把抓住悬在崖畔上的一株古藤,顺腾而下。
    当他双脚落地时,望着围上来的同伙哈哈大笑,众人却流泪不止。
    范江鹊抓住努尔哈赤伤了的右手,呼啦扯开白褂衣襟,边包扎,边喃喃地说:“您是将军,都司,眼下能同我们这些庶民同甘共苦,已够我们感激涕零的了,如果您万一出了个三长两短,岂不叫我们遗憾终生吗?”
    不善言词的图鲁什见努尔哈赤突然落地,就未等范江鹊包好扎伤口,上前拦腰将努尔哈赤抱起。
    努尔哈赤感激地望着图鲁什被荆棘刺破的双颊,说道:“看你这张关公脸儿。”
    随之小心翼翼地将图鲁什面颊的血道子操干。
    众人见努尔哈赤谈笑风生,也就破涕而笑,赶忙收拾起铁矿石,装起褡裢,背着下山。
    傍晚,努尔哈赤一行驮着铁矿石回到茨阿拉山城。
    第二天,努尔哈赤又马不停蹄地带着一伙歹r、在城北门外,依山傍坡,就地为穴,用黄土、石块、耐火泡砌起一座炼铁炉,架起风箱,又铺设了铸场,万塘,然后由几十名工匠将矿石粉碎,运来在山里烧好的木炭,就开始生火炼铁。
    夜晚,炉火熊熊,风箱呼呼,努尔哈赤亲自为工匠们敬酒递饭,他时而同工匠一块拉风箱,时而抢起铁锤破砸矿石,时而登上台阶,观察炉火。
    黎明时分,范江鸽看炉底管处流出金红的铁水,马上令守在风箱后的三个工匠加大风力,不一会儿,铁水慢慢地流进铸场,变成生铁。
    当天,努尔哈赤设宴庆祝,并赠给范江鹊良马十匹,紫缎四丈,这样连续七天,把驮来的铁矿石全部化为生铁、熟铁。
    费阿拉山城炼铁的消息不胫而走,此事很快传到纳林布录的耳中。
    这天傍晚纳林布灵刚刚吃过晚饭,回到叶赫城中最高的小楼上,躺在软床上闭目养神。
    忽然楼门吱哪被一个女阿哈打开。
    随之跟着进来自己安插在费阿拉山城的“耳目”。
    起初纳林布录还不以为然,但当他发现那当工匠的“耳目”,神色紧张地进来时,料定有不祥之兆。
    于是霍地站起,问道:“费阿拉有何消息?”
    那充当“耳目”的工匠,把努尔哈赤亲自率领工匠炼铁的事一五一十地细讲了一遍。
    纳林布录听罢,暗自惊叹道:“这还了得!精兵加上利器,岂不等于努尔哈赤如虎添翼?”
    想到这里,他不寒而栗。
    那“耳目”见王子颓丧的样子,半天不敢开口。
    最后还是纳林布录问道:“建州炼铁,必须阻止!老工匠,你有何良策?”
    老工匠把一把木椅移近软床坐下。
    他神秘地小声说道:“努尔哈赤与其弟舒尔哈历来有隙,据我所知。
    舒尔哈赤好吃懒做,贪财喜贿,同时心胸狭窄,嫉妒心强,他曾风言,要与努尔哈赤比比高下,另外,费阿拉的产业,有舒尔哈赤的多半。如果见缝加楔,岂不渔翁得利?““妙!妙!”
    纳林布录听“耳目”一番陈述。
    连声称好。
    随之叫阿哈取出黄金十锭,翡翠手镯两对,玛瑙鼻烟壶一副,女人首饰七年,包做一包,差老工匠连夜返回,将礼物送给舒尔哈亦。
    老工匠名叫聂赫。
    靠他那如簧之舌,得到纳林布录的信任。
    古勒山一战兵败后,纳林布录就想在费阿拉大营里安几个“钉子‘,以便及时探听消息。
    所以,当努尔哈赤招收各类工匠时,纳林布录就让聂赫假冒工匠,打入费阿拉山城,住在北门外。
    他白天干活,晚上四处奔走,探听消息。
    聂赫在众人面前却扮作老实人,人们很难识破他的真面目。
    这天,聂赫回到费阿拉山城。
    白天干了一番木匠活,晚上就拎国纳林布录的厚礼,去见舒尔哈赤。
    舒尔哈赤的住处与努尔哈赤的院落房屋,遥遥相对。
    夜晚,楼内的灯烛光彩四射。
    聂赫拎着蓝布包裹来到大门口,站在门前,抗了拭额上的汗水,整了整线紫色的旗袍,轻轻地敲了一下门。
    不一会儿,一个阿哈开门把他让进门里。
    他向阿哈说明来意,阿哈领着他,在一盏纱灯导引下,向舒尔哈赤的住室走去。
    舒尔哈赤正烦躁地绕着圈子。
    忽然阿哈推门进屋。
    他顺手将带的礼物放在南墙边的桌上,然后打开包裹,亮出金烂烂的礼品,随这将聂赫介绍给舒尔哈赤,舒尔哈赤满脸堆笑地说道:“多谢纳林布录贝勒的偏爱。”
    “何止偏爱!”
    聂赫打完千,马上凑近舒尔哈赤,馆媚地说道:“纳林布录贝勒十分钦佩您为人厚道,心地善良,如果费阿拉的人都象您这样,叶赫、建州两部,哪能动起干戈?”
    “在费阿拉,我算老几?!”
    聂赫几句话,挑起舒尔哈赤心头的积怨,他马上发起牢骚。
    “哎哟!您可别这么说!”
    聂赫耍起欲擒故纵的手腕,离问道:“白山黑水几千里,谁还不知道建州有名的贝勒舒尔哈赤?在苏子河畔,除了您,谁能跟‘龙虎将军’平起平坐?”
    “哼!”
    舒尔哈赤听到“龙虎将军”四字,如同火上浇油,一种难言的酸味袭上心头。
    他抓起长把的资壶,本想为聂赫倒碗茶水。
    但由于过份激愤竟将瓷壶掼在地上,说道:“吃苦受累的是我,享受荣禄的是他。如今人家又是都督,又是将军,统领千军万马,可我……”
    聂赫露出怜悯的神色,对舒尔哈赤说道:“这就怪大贝勒努尔哈赤了,都是同母所生,情同手足,本应多加关照,遇事多加商量,各自分担些荣辱,这也是人之常情呀!”
    “商量个屁!”
    舒尔哈赤此刻已气得两眼通红,嘴唇发抖。
    他发泄道:“别的不提,就是这次找矿炼铁来讲,他从来也没和我打招呼。”
    聂赫见时机成熟,便挑唆道:“谁不知赫图阿拉一带山青水秀,是块风水宝地,可这些天,白天晚上黑烟滚滚,弄来弄去,还不破了风水?”
    “破风水?”
    舒尔哈赤如梦初醒,自语道:“我不能跟他劳折腾,老了受穷。他要再炼铁,我就跟他拼了。”
    “拼?”
    聂赫摇摇头,冷笑道:“谁不知大贝勒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您小胳膊能拧过他的大腿吗?”
    “拧!拧!这回非拧不可!”
    舒尔哈赤说着叫帖身阿哈马上去叫来二十个身强力壮的阿哈,连夜去扒炼铁炉。
    夜黑如漆。
    舒尔哈赤带着二十个阿哈,一个个手握秋镐,高举火把,直奔城北门外炼铁炉。他们二十多人,仅用吃顿饭的工夫,就把炉身扒倒,风箱砸碎,剩下的矿石都扔进水沟里去了。
    等努尔哈赤闻讯赶来,一切都荡然无存。
    努尔哈赤见此情景。
    不由怒火冲天,厉声问道:“二弟,你想干什么?”
    舒尔哈赤手执手把,不甘示弱地说道:“费阿拉城不是你一个人的,我想干哈,就干哈!
    不用你来教训!“
    努尔哈赤为顾全大局,只好离去。
    这一天,努尔哈赤正同额尔德尼研究创制新女真文字。
    忽然北门卫士来报:叶赫、哈达、乌拉、辉发四部派使者求见。
    努尔哈赤一怔,马上整衣戴帽,出门接见四部使者。
    四部使者进厅后,由叶赫部使者代表四部来使,对努尔哈赤陈述道:“吾等兵败名辱,自今起愿重修旧好,并联姻结亲,永世和睦。”
    努尔哈赤听后甚喜,当即差人宰牛马祭天。
    长桌上设扈酒,块土及肉,血骨各一瓷盘。
    然后,四部使者跪拜道:“结盟之后,若背盟誓,当如此上,如此骨,如此血,千万万剐,死无葬身之地,如永世不变,钦此酒,食此肉,当福禄昌盛。”
    努尔哈赤接着对天誓日:“尔等若守约,既往不咎,如不遵者,吾乃讨之。”
    祭毕,努尔哈赤宴请来使。
    第二天,来使走后。
    舒尔哈赤叫两个阿哈抬着一筐铁枪、马叉、长矛和一些碎铁片,喜气盈盈地来到努尔哈赤家门口,叫守门阿哈找来努尔哈赤,高兴地说道:“大阿哥,扈伦四部已臣服盟誓,这回该息兵耕田了吧?”
    努尔哈赤顿时浓眉竖起,指着那筐铁器片问道:“这铁是从哪儿弄来的?想干什么?”
    “提我特意叫阿哈从武库里挑来砸碎,准备铸铁碑用的。““什么碑?”
    “古勒山之战永垂千古!”
    努尔哈赤马上大笑道:“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你以为天下就会从此太平啦?”
    他亲切地凑到舒尔哈赤身边,又说道:“切莫相信纳林布录那一套,快把武器碎铁抬回去吧!”
    事隔不久。
    果然不出努尔哈赤所料,大布录偷偷将明安送往建州的四十匹好马中途截住,自己留下20匹,然后将另二十匹送给哈达城;同时将建州部所属的安褡拉库寨的寨主劫到哈达城,诱寨主降服。
    那寨主哪里肯降服,于是大骂纳林布录背信弃义不得好死。
    纳林布录一时暴跳如雷,当场将安榕拉库寨的寨主及阿哈十多人杀死,丢到哈达城北的小溪里,当时清澈的泉水,立刻变成殷红的血水。
    于是在哈达城流传起“北溪流血,大难临头”的种种传说。
    不少城民,害怕祸起,逃至他乡。
    哈达部酋长孟格布录想把此事真相告诉城民,却被纳林布录知道,准备踏平哈达城。
    孟格布录向努尔哈赤求援,纳林布录得知,又设计拉拢孟格布录,对付努尔哈赤。
    这年秋天,努尔哈赤起兵攻打哈达城,一举扫平了哈达部。
    哈达部归属了建州部,其酋长孟格布录降服后,企图谋杀努尔哈赤被识破而问斩。
    但是,纳林布录并不甘心,他在积蓄力量准备与努尔哈赤再较量一番。
    这一年,努尔哈赤在节节胜利扩大疆土的基础上,与众首领总结了多年的作战经验与教训,决定改“牛录”制为旗制,取消了以往按氏族,部落临时组织牛录,选派牛录头领的方法,代之以黄、红、蓝。
    白、四旗。这样,把建州境内及归顺臣服的其它部族,以及散居的女真人,用正式的、长期的官方组织形式统一起来。
    这一天,为庆贺四旗的诞生,努尔哈赤特意将各旗头领如集到城内大厅,共议旗帜徽标。吃过早饭,额亦都、费莫东、安费扬古、扈尔汉先后骑马来到。
    努尔哈赤喜气洋洋把他们迎到大厅,亲自为他们端上新摘的紫葡萄,以招待这些战功卓著的功臣。
    大伙围坐在长炕上,你一言,他一语地议论起旗帜。
    这时,迟到的图鲁什手握一卷五色纸,气喘吁吁地进来,他把纸卷往炕头一扔,说道:“我看就一旗一色,黄者为先吧!”
    “为什么?”额亦都笑着问道。
    “那还用问?”图鲁什一手脱鞋,一手抓葡萄,赠着屁股上炕,笑道:“老话说‘黄农当王’嘛!”
    “嗬,粗大哥,还真有人细玩意呀!”
    努尔哈赤异常兴奋地笑道:“说出话来,还有很有据。”
    “历来黄者为先,黄者为贵。”
    图鲁什卖着关子,说道:“黄袍是帝王之服,黄榜为皇帝文告,黄金为诸物之首……”
    图鲁什还要历数“黄”字之责,额亦都马上接过话道:“那就依你的!不过,你忘了一个根本的,就是‘黄旗紫盖’。”
    “‘黄旗紫盖’是什么意思?”
    图鲁什瞪着圆眼不解地问道。
    “这就怪你看‘三国’不到家喽!”
    额亦都笑着说道:“《三国志》里有话说‘黄旗紫盖’见于东南,终有天下者,荆扬之君手。”
    “什么之乎者也,我不懂,干脆你就说个明白。”
    图鲁什焦急地耍着性子。
    “历来传说,天空出现黄旗紫盖状的云气,为出皇帝之兆。”
    额亦都解释着,又抓起一粒葡萄,刚要往嘴里送,被图鲁什一手夺去,说道:“那好!就依你说的。”
    于是,众人在说说笑笑中,初定了四旗的顺序,并规定各旗大小为六尺见方,上绣金云龙,旗杆长一丈五尺五,接着议论各旗之主。
    正当大伙议论热烈之时,范文宪送贺礼来到。
    努尔哈赤亲自把范文宪迎到屋里。
    众人落坐之后,谈起民族称呼,范文宪建议:“汉与女真有隙始于金。由于金朝宋代,其政不明,错杀无辜,使汉人视女真为洪水猛兽。所以,以鄙人之见,女真族更名为好。”
    众人表示赞同。
    于是你一言,他一语,议起新的民族名字。
    安费扬古琢磨了半天,说道:“过去有的汉人称女真为满殊。我看‘满殊’二字颇有吉祥之意,菩萨中不是有‘曼殊师利’的佛号吗?”
    他说着激动地站起来,又说道:“如果我们取满殊第一字,取建州之尾字,岂不可称满洲之族吗?”
    “妙哉!妙哉!”范文宪连声称赞,然后补充道:“满字偏旁为水,若州字再加上水旁,就是‘洲’字。这样,‘满洲’二字就含有水意,也意味着满洲民族有如水般长流不息,永远强大。”
    众人听罢,赞不绝口,随之将女真族,改名为满洲族,由额尔德尼创制的新文字,称为满文。
    满文的使用,满洲族四旗的确定,很快使原建州各部以及被征服,归顺的分散的女真人统一起来,亲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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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宫中奇案
    朱少阳身在宫中,整天皇上都让他陪着一起吃喝玩乐,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可是朱少阳心里却十分焦急。
    首先是要找寻母鼎的四幅图,现还缺其二,其次便是他在这其间发现这皇上也一点都不过问朝政。
    尤其是连前段时间黄河泛滥,淹死众多百姓,使之成为难民,他都似乎并不将此当成一回事,这令有着现代民权意识朱少阳尤感到伤心失望。
    这样下去,长此下去,国将不国,不知要有多少黎民面姓灾殃。
    再者,朝中的官员贪污收郁之风严重,朱少阳在一次次的官场游历中,发现国库中的很多白银不见了,细细一调查,发现竟有十几位官员牵涉其中,虽说最后白银退回,可是这些官员居然连国库中的白银都敢贪污,那么其它的不知又该如何。
    这些事情朱少阳觉得十分头疼,一方面他要尽快拿到剩余的两幅图,这样他就得出宫,可是万历皇帝根本就不让他出宫,还经常派人“保护”他。
    另一方面作为大明皇室后裔的他又不忍心看到朝廷的没落及腐败,虽然,他作为现代人,早已明白历史的最终趋向,但眼下毕竟自己身在其中,看着时局的发展,总不是一股好滋味。
    因此,这些天来,朱少阳的内心一直在苦苦思索着一个问题。
    那就是,走出大明王朝后裔的束缚,顺着历史真正的潮流,去扶佐时代的明君。
    这个明君就是努尔哈赤。
    渐渐地,朱少阳的脑中形成了另一种思路。
    此刻,在他的眼中,杯里的酒也是苦酒。
    可是,另一旁的万历泉帝却与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边喝着酒,一边欣赏宫女的舞姿,看神情似乎十分陶醉,真是“皇帝不急,急了太监。”
    正在朱少阳沉思之时,忽然一位小太监来报:“皇上,张御史有要事求见。”
    万历皇帝听此消息,不禁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挥了挥手示意宫女们退下。
    于是声色频频的后花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偌大的花园只剩下万历皇帝和朱少阳以及一些待从。
    不一会儿,张御史随着小太临来到了万历皇帝的面前。
    万历皇帝源了一眼张御史,缓缓说道:“张爱卿,这么着急见朕,不知有何要事啊!”
    张御史急忙说道:“皇上,据为臣所知,近段时间来,朝中官员的子女屡有失踪现象,据臣估计,此事之后面必有阴谋,因此,为巨希望皇上能派人查清此事。”
    万历皇帝听罢,沉思了片刻,说道:“这事朕也有所耳闻,既然张御史也希望朕能派人查清此事,那么朕便答应爱卿吧!”
    张御史一听,忙叩讲了皇上。
    万历皇帝呷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只是朕还没想到派何人去办此事?”
    说完,眼睛不禁瞟向了坐在一旁的朱少阻。
    朱少阳在闻听张御事所说之事后,也觉得此事颇不简单。
    凶手为什么会绑架官员的子女,又出于何种目的呢?
    想了一下,自己倒不如接下这个事,好脱身离开这歌舞酒色的后宫。
    何况张御史又是皇上十分重用的大臣,为人也很正直,因此朱少阳对他也是十分钦佩和敬重的。
    因此,他见皇上望了望自己,知道这件事终又要落在自己身上了,倒不如趁势下台。
    于是,他对万历皇帝说道:“皇兄既然此事颇有曲折,不如让臣弟帮助御使大人调查此事吧。”
    万历皇帝似乎正在等朱少阳的这一番话,因此朱少阳刚说罢,万历皇帝便接着说道:“那好,少阳既然有此意,那么朕便让你去查此事!”
    朱少阳在得到万历皇帝的御旨之后,便随张御使一同退出后宫。
    朱少阳在与张御史的一些闲聊中,知道了有关这些事的经过。
    原来大约半个月前,朝中京兆尹方大人的千金在房间里离奇失踪了两天,结果第三天早上家人发现她又在房里了。
    第二次则发生在十天前,谈传郎的儿子也在晚间在自己的屋内失踪了两天,之后又出现了,第三次则发生在九门提督谢大人的儿子身上,结果同样两天后又回到了家中。
    虽然说这些人都没有损伤,家中也没有什么财产损失,但是这更引起了朱少阳的怀疑,最后,他知道这些人跟张御史的关系十分好,经常在一起议论朝政和国家大事,这使朱少阳不禁有了想法;凶手接下来会不会对张御史的儿子下手?
    另外,最关键的一点便是凶手为什么要绑架这些朝中官员的子女呢?
    朱少阳百思不得其解。
    随后张御史告诉了朱少阳一件事,那就是这些人在子女失踪之后,一下子不知怎的似乎与张御史的关系一下变得冷淡了下来,来往也没有了以前的密切,在一些大事上的意见,也不象以前那样相同了。
    朱少阳听到这里,心里对凶手的目的有了些了解,接着他又问起了朝中形势。
    张御史对朱少阳介绍了这类情况。
    朝中现在有两大党派,一派便是以太师龙千山为首的京师党,党中的这些官员多是些京中有权有势之辈,行为也不是太好,在朝政及国家大事上,也是经常持保守态度;另一派便是以张御史及京北尹方怀志为首的“东林党”,他们经常为国家杜稷造逼,在一些大事上也是以国家为重,但是由于力量单薄,因此在朝中并没有“京师党”那样有影响,但由于万历皇帝对张御十分信重,因此有时“东林党”也可占据上风。
    朱少阳听罢,便知道了原来这事背后牵涉着朝中如此形势,看来自己要牵涉其中了。
    再看到眼前的张御史,他忽然想到,张御史为朝廷如此倾注心血,为国担忧,为社稷谋幸福,这样的人可是国家之栋梁,又怎能让他被此事而遭受不幸呢?
    这样可不是损失了一个有用之人吗?
    想到这,他决定帮张御史一把。
    于是他将心中的计划对张御史说了一番。
    张御史听罢,不禁脸色一变,说道:“王爷,万万不可,这样做不是太危险了吗?”
    朱少阳微微一笑,说道:“哎!张大人,千万别这样说,国家有你这样的人,是朝廷之福啊!还是就这么办吧!”
    说完,便与张御史拱手而别了。
    张御史望着离去的朱少阳的背景,喃喃地说道:“哎!这样的王爷真是少见!明朝有此等之人,真乃上天之赐啊!”
    深夜,只见一条黑影飞快地在房屋上行走。
    忽然他在一间房屋上跃了下来,四下张望了一下四周。
    接着,便飞快地来到了一间房前,捅破了窗户上的纸,然后从怀里掏出了支竹管,帖在捅破的洞上,向里面吹了些烟。
    很显然,这黑影用的是江潮下三滥的迷烟。
    过了一会,黑影便推开了房门,进入了屋内。
    眨眼工夫,黑影背了个人出来,出门后,又望了下四周。
    接着,便在漆黑的夜色中消失而去。
    黑影终于在一所房屋内停了下来,他将背上的人交给了房屋内的守卫后,便向一间书房走去。
    在书房内,正有一个人捧着书坐在烛光下。
    见黑影走了进来,他便合起了书,抬起头,问道:“事情办妥了吗?”
    只见黑衣人说道:“禀太师,小人已将张御史之子交给下人关押在了地牢里。”
    原来这人正是当朝太师龙千山,张御史和亦北尹方大人所组成的“东林党”人却处处与他作对,而辽东总兵李成梁及龙千山安排在辽东的一粒重要棋子,可却由于张御史的奏折,使得李成梁下野,这样龙千山的势力也有所影响。
    再加上这次镇亲王朱少阳查了国库失银一案,使得龙千山有所担心起来,他怕万历皇帝开始对他引起注意,因此他决定先下手为强。
    因此他派手下先后绑架了三位“东林党”人的子女,让他们加入了自己的党派,使得自己在朝中的势力更加庞大,这样,如果皇上要下他的官位,也不太容易。
    但他还是怕张御史会在皇上面前奏地一折,所以他派手下今夜去绑架了他的儿子。
    龙千山听完了手下的话后,点了点头,说道:“很好,明日你叫人把张御史请到府中,说老夫有要事与他相谈!”
    说罢,便让手下退了下去。
    就在这时,忽然,门被人推开。
    只见黑衣人被人用一把长剑给帖住了脖子退了回来。
    身后还有一人,穿着内衣内裤。
    龙千山定眼一看,此人竟是镇亲王——朱少阳。
    原来,这就是朱少阳与张御史所这定的计划。
    便是由朱少阳扮作张御史之子,由凶手绑架后,找出幕后黑手。
    他趁人把他押送至地牢之时,点了那人的穴道,随后又见黑衣人从书房里出来,便制了黑衣人,推门而入。
    当他见书房内的人竟是当朝太师——龙千山时,朱少阳的心中不禁感到万分地惊讶。
    龙千山见朱少阳进来,心中也是一震。
    但他毕竟在官场中打滚了这么多年,见过不少大场面,因此只在一愣之间,就恢愎了神色。
    他冲朱少阳微微一笑,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王爷,你怎么如此有空,三更半夜还有此雅兴来找老夫。不知有何要事啊!”
    朱少阳见他故作糊涂,于是也笑着说道:“太师,本王见此贼子潜入府中,害怕对太师有所不利,因此迫不得已只有闯入贵府,希望太师能够见谅!”
    龙千山闻言知道朱少阳话中有意,但他仍继续装作不知似的,说道:“这贼子也太可恶了,天子脚下竟然也敢如此,胆子也太大了吧?”
    朱少阳听罢,嘿嘿一笑,说道:“是啊!这贼子的胆子固然是大,只怕主使之人的胆子更大吧?是不是啊,太师?”
    说完,一冷眸望了望龙千山。
    龙千山见此,也只好故作应付地点了点头,说道:“王爷说的是啊!”
    说着,又将眼睛瞪向了黑衣人,大声喝道:“快说,是谁主使你的?”
    黑衣人惊恐地看了看龙千山,低声说道:“小人没有人主使,是小人自己不好,才做出此等之事的!”
    龙千山听罢,暗自松了口气,随即又问道:“那你为何要潜入本府啊?”
    黑衣人继续说道:“小人乃为盗财而来的。”
    龙千山听罢,又对朱少阳说道:“王爷,你看,原来是个梁上君子罢了,不知王爷对此事有何看法?”
    朱少阳见龙千山演了这么一出戏给他看,心中觉暗自好笑,但他仍知道了事情的主使之人,但可惜没有什么证据。
    于是,便说道:“这人既然如此说法,那么便由官府来处理吧!”
    说完,便要将黑衣人带走。
    龙千山见此,深怕此人一旦支撑不住,会招出他来,于是忙对朱少阳说道:“王爷,此等小事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吗?这样吧,还是交给老夫来处理吧厂朱少阳一听,知道龙千山心中担忧之事,他故作客气地说道:“太师为国为民,操劳已经够多的了,这等小事,还是由官府来处理吧!“说完,便对龙千山告辞离去。
    龙千山望着朱少阳押着自己手下离去,心中不由气得直咬牙,却又无法。
    再说朱少阳押着黑衣人刚走出太师府外不远,忽然,自己面前多了几个蒙面人。
    只见他们并不作任何招呼,几篷暗器便已从各自手中打出,直向朱少阳身上打来。
    朱少阳见此,忙用长剑打掉了飞向自己的暗器,可一旁的黑衣人却成了活耙子,剩余的暗器都打在了他的身上。
    朱少阳一看,知道此人已没有救了,再看那些蒙面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知道这些蒙面人肯定是龙千山派来的,意在杀人灭口,可惜,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了。
    第二天,朱少阳来到张御史的府中,同他说了昨晚之事。
    张御史没想到幕后主使之人竟是龙千山,交谈中,朱少阳深深地感到张御史对朝廷的腐败一片忧心。
    张御史沉吟半晌,喟然道:“我们今次是忍无可忍,只有借助此事尽力将那龙太师拉下马来,为大明朝除去一患。”
    接着他伸手搭上朱少阳的肩头,语重心长地道:“我一直留心着你,王爷你是我大明汉族人中难得的人材,更是王室中的顶梁柱。”
    再叹一口气又道:“假如今次皇上仍不追究龙太师的话,又或以后一旦有什么变故,王爷你一定要以天下百姓为重。”
    朱少阳愕然道:“只是一个朝中的龙太师为何就令御史大人如此悲观丧气呢?”
    张御史打断他道:“王爷你久未居朝中对国事认实尚浅,就算没有龙太师这样挠乱朝纲存的奸臣存在,我们大明朝亦有天患。那就是关内关外的烽火连连,使得我们国力长期损耗,再加当皇上沉迷于酒色歌舞之中,不理朝政。所以使得我们大明朝国事渐衰,面对内外交患,从来只有安扶的份啊,没有平争的能力。
    朱少阳打从深心中喜欢这位忠臣。
    同时,暗叹他的生不逢时。
    大明朝最终将被努尔哈赤的后代的铁蹄所攻破。
    忍不住问道:“御史大人即看清楚了这点,为何亦要迷恋官场呢?”
    张御史身躯一颤,眼中射出惊异的神情,旋又轻轻吁出一口气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也是大明子臣,理应为大明王朝竭尽全力,与奸臣抗争誓保大明百年基业,唉!我到不是为了官场名位,若我就此隐去于心又何忍呢?”
    言下不胜唏嘘。
    朱少阳心中一阵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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