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神关小刀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十九章脱胎换骨之术
    关小刀则亲自走一趟洛阳城,买了些奇奇怪怪东西而后返回,有的交给阿祖,要他小心照料,他则亲自躲在神剑宫中的地牢里头,镇日敲敲打打。
    此事终于在次日被师爷所知,他已亲临地牢,忽见小刀脱光上衣,手持大锤,竟然在火堆旁铸造特大型手镣脚铐。
    司徒昆仑不解,问道:“你铸此东西,有何用意?”
    关小刀冷笑道:“我恨一个人,准备把他铐在这里毒打一顿!”
    司徒昆仑道:“该不会是我吧?”
    关小刀瞄他一眼,邪邪笑道:“你说呢?”
    司徒昆仑黠眼一笑:“想铐我,可没那么容易啊……”
    “所以说,我怎敢大岁头上动土?”关小刀忽地笑得献媚:“何况您还是我武功的偶像,我还想跪下来拜你为师呢!”
    司徒昆仑呵呵笑声不断,大加赞赏这小子颇识时务。
    他道:“那你最恨淮?”
    “公孙白冰!”
    关小刀猛地大捶火红铁块,锵然一响,火花四溅,和着汗水说道:“他又想骚扰神剑门,我准备把他铐在这里,一辈子毒打!”
    司徒昆仑暗愣,莫非传信之事已被识破?问道:“你怎知他要来?”
    关小刀黠笑:“我消息灵通!”故作神秘状。
    司徒昆仑从他眼神猜出,自己送信之事。他根本不知,遂坦然笑道:“大概是夫人向你说的吧?就像上次,你替她找回龙凤王佩,她现在又找你帮忙了?”
    关小刀子笑道:“不好意思,上次让你难堪!”
    司徒昆仑摆手:“算啦!我只是想让夫人了解公孙白冰的为人而已。”
    关小刀瞧他手腕,说道:“唉呀!你的手越来越白了,几乎返老还童,跟公孙白冰差不多,我量量看!”说着想伸手量去。
    司徒昆仑不禁嗔斥:“放肆,没大没小!”
    甩袖缩闪,实是不习惯被人扣住。
    关小刀只能干笑,装模作样地比划着,笑道:“真的,师爷肌肤越来越嫩,是否吃了什么补药、神丹?”
    “有吗?”
    司徒昆仑带喜一笑:“倒是头发黑亮不少,大概神功有成吧!”
    关小刀笑道:“看来过不久,师爷准会变成年轻小伙子,到时,属下可要替你做媒啦!”
    “少在那里鬼扯!”
    司徒昆仑轻斥,却面带微笑:“有公孙白冰消息,立即通知我,不准你蛮干,知道吗?”说完,登梯而去。
    关小刀拱手道声知道了,待他走后,笑的更邪:“不让我量大小,我就做的小一号,准扣得你皮痛肉疼,叫苦连天。
    他仍卯足劲道打造手镣脚铐,甚且颈铐、腰铐,连大腿、膝盖都造出镣铐,准备把人铐得像装进铁棺材。
    如此,已花去他三天三夜时间。
    随又花三天三夜时间,把石墙换成厚铁墙,再把它穿洞心所有镣铐固定其上,复又焊烧接妥。如此说它铁棺材,亦不为过。
    关小刀试了又试,终于满意畅笑:“除非他能背着大铁墙四处乱转,否则就好好在这里耀武扬威吧!”
    对于自己满意杰作,他颇具信心。
    待最后检查过后,方始收拾东西,向三爷禀报工作进度去了,随即又开始进行下一步骤。
    他已找向揽月楼,准备和夫人商量要事。
    夫人但知小刀求见,难得展露笑颜相迎,方见面,总对他上次拿回玉佩,替自己解危之事道谢连连。
    关小刀只能打哈哈应付。
    夫人甚快备茶水,关小刀倒也喝它几杯,无意间注视夫人,她仍是美若天仙。只可惜蒙上一层忧郁,否则必定更楚楚动人。
    夫人直表示少了安盈盈,一切显得空洞许多。关小刀省略安盈盈被国之事。只表示她孩不久可能回来,夫人衷心祈祷。
    香茗三杯之后,关小刀才说明来意:“属下要夫人帮忙,设计逮住师爷。”
    说及师爷,夫人怒火又起:“我无时无刻想收拾他,你说,我要如何配合?”
    关小刀道:“只要偷偷放出风声,说您最近喜欢邀月而舞即可!”
    “邀月而舞?”
    夫人怔诧不解:“就这样,老狐狸就会上勾?”
    关小刀笑道:“对啊i师爷对夫人可说心仪已久,您的一举一动,他特别感兴趣。”
    夫人听来,不由觉得恶心,嗔喷道:“他最近老是找理由接近我,让人受不了,不知存何居心。”
    关小刀道:“大概夫人太漂亮了吧!”
    “不准你胡说!”
    夫人轻斥,毕竟此事让人想来脸红,但斥完又觉后悔,不该对小刀如此言重。
    关小刀并不在乎,毕竟他还有更惊天动地的事情要说出,淡笑道:“属下一点也没胡说,夫人可记得几天前,师爷突然送信前来,一随后又突然消失?”
    夫人怔诧:“那丢石块示警的就是你?”
    关小刀颔首:“正是,那字条根本是师爷自己写的、他可仰慕夫人太久了,甚至还费尽心思挖条秘道,准备随时光临此地。”
    “挖秘道?”
    夫人怔愕不已:“他当真挖秘道到这里?”
    关小刀颔首:“您跟我来!”
    带着夫人走出跃鱼亭,绕过花园,来到池边一处假山石,找着机关,一按扯石块,假山石突然陷下,出现一条秘道。
    夫人见状,整个人怔吓得摇摇欲坠,没想到师爷当真做出如此卑鄙举上,自己的隐私几乎不保。
    却不知此秘道已挖通多久?他又窥探自己多久?天啊!一个妇道人家竟然遭此窥探,那比脱光她衣衫还来得让她难受,她气得欲哭无泪。
    关小刀瞧她反应过度,只好说道:“还好,这秘道在半月前才挖通,夫人不必过于紧张。”
    于若寒闻言,稍为好过些,复问:“你怎知半月前才挖通?”
    关小刀道:“我现在当他跟班,当然探知消息,虽然假山看来古老样子,那是刻意伪装,夫人大可不必太在意。”
    于若寒果然安心许多,勉强吸气,恢复镇定,又自怒骂师爷未免太可恶。她道:“我得立即毁了这秘道!”
    关小刀道:“自该毁去,不过属下和三爷拟了一个计划,便是准备把他困在秘道中。”
    接着将计划大略说一遍。
    于若寒闻言后,额首说道:“我愿配合,只希望那老贼快点上当,否则……真叫人寝食难安!”
    想及有人可随时间进自己住处,她已毫无安全感,惊惧之心可想而知。
    关小刀道:“就只这几天,夫人千万别露痕迹,否则将前功尽弃。”
    于若寒道:“我尽量,唉!一个公孙白冰已够可怕、现在又多出一个老魔头、实是祸不单行。”
    自觉红颜祸水,非她莫属矣。
    关小刀很快将秘道恢复原状,并交代夫人暂时不便对任何人提及。
    至于邀月而舞一事,随夫人安排便是,只要风声传得出去,司徒昆仑迟早会上勾。
    夫人答应尽量配合之后,关小刀这才告别离去。
    是夜,夫人似乎看开了,换上较为轻爽罗裙,如若起舞,将更美艳动人,然而她还没开放到尽情歌舞局面,顶多只是要丫鬟摆置琴桌,弹它几首便是。
    然而尽管如此,关小刀似找到宝似地,赶忙奔向师爷府中告状。
    方抵独尊楼前,关小刀已猛敲门,迫得师爷亲自迎接,闻及要事,立即带往书房询问。
    关小刀劈头即道:“不得了啦!门主夫人突然发春似地起歌起舞,照我想法公孙白冰一定快来了!”
    司徒昆仑怔诧不已:“夫人起歌起舞了?”
    关小刀猛点头:“是啊!我偷偷溜去看,她好像中了邪似的,变成个骚娘们,跳的舞可火辣辣,我还怀疑她是否服了兴奋剂呢!”
    “当真?”
    司徒昆仑透过幻想,夫人要是做出撩人体态,简直勾魂夺命,他全身不由一颤,脸面渐红,大概淫心已起。
    关小刀仍加油添醋,说及夫人可能患了思人病等等挑拨言词,逗得司徒昆仑呼吸急促,下体冲动,只能坐下掩饰。
    司徒昆仑突然喝道:“不准胡说!”
    这一喝,迫得关小刀惊愣当场。
    司徒昆仑斥道:“夫人名节高高在上,不准你胡说八道!”
    “属下只是想说,她有此反应,可能公孙白冰要来了……”
    “胡说!公孙白冰算什么!她恨他!”
    “呃……大概是吧!”
    “回去!这种事,不准对任何人说,否则割你舌头!”
    “是,属下不敢了……”
    关小刀赶忙拜礼退去,心头却窃喜万分。
    照这老狐狸反应,应该忍受不了煽情,可能今晚立即行动,如此,将免于夫人多挨苦日子,又可将人困住,实是一举数得。
    他赶忙奔回神剑宫,照计划进行。
    至于司徒昆仑则已欲火难挨,每幻想夫人可能撩裙起舞姿态,他已自焚身难忍,此时又无丫鬟可宣泄。
    在挣扎无可忍受之下,突然冲出来,抓了一名年轻守卫进房、竟然胡乱想非礼,那守卫吓得面无血色,眼看就要被鸡好得手,他乞声急叫东厢房有某人姘头。
    司徒昆仑挣扎过后,终于放弃守卫,直往东厢房掠去,找那姘头、以解决兽欲。
    守卫逃过大难,两眼含泪,穿了衣服,知道此处再也不能待,于是找了角落,连东西也不敢收拾,径自逃离这可怕的魔窟。
    这司徒昆仑似乎对女人有一手,找到东厢房那半老徐娘,照样整得她欲死欲仙,淫叫连连,还好她说来亦算老手,否则准被整死。
    在春风一度之后,老徐娘已瘫在床上不动,司徒昆仑自觉跟上次一样,淫乐之后又灭口,这才穿衣扬长而去。
    回到独尊楼前、突然想到那守卫,登时喝问:“人在哪?”为了掩饰罪行。他当然准备杀人灭口。
    然而其他守卫齐声回答人已逃走,他当场喝令,派人追杀。端的是冷血心肠,欲置人子死地而后始畅快。
    待几名蒙面杀手路去,他方自安心步入独尊楼。
    冷静过后,复又想起夫人可能之撩人姿态,欲火又自蠢动,但有了宣泄,较能控制。
    他不由幻想,如若夫人当真发骚、自己调情不了,化成公孙白冰,照样要把她弄到手,想及此,淫心大起,笑声更邪,瞧瞧天色,二更将过,正是时机,遂找向秘道,一溜烟遁了进去。直往宫中那头行去。
    半刻钟光景,尽头已至,他小心翼翼潜推石块而去。
    琴声传来,让他兴奋不少,遂再潜往较佳地区,准备瞧个究竟,再计划如何进行下一步。
    他方潜至屋顶角落,躲在暗处等待已久的关小刀已先后脚之差,潜人秘道。
    关小刀邪笑不已,此次进来个瓮中捉大鳖。
    他算准步伐,大约行出三百丈,已把身上携带之炸药埋妥,随即引燃,轰地一响,震耳欲聋,果真把秘道炸垮。
    关小刀忍着耳疼,彻底检查一遍,但觉垮得牢不可破,始扬长退去。
    至于司徒昆仑,虽然听得轰声,却因过远,且在地底,显得沉闷,勉强只引得些微震动罢了,他做梦都未想到乃有人在计算他的秘道。
    尤其是门主夫人特别经过指示,在听得轰声之际,得做出吸引某人动作。
    她早想好,猝闻轰声,她先是怔停,道声:“什么声音?”突又伸手抹向额头,说声:“好热啊!”
    身形一斜,左肩袖滑了下来,露出一截白嫩肩头。
    果然把司徒昆仑挑得血脉责张,呼吸急促,差点冲出去疯狂非礼一番。
    夫人自知轰声已响,司徒昆仑可能已在附近,方露肩头,已觉恶心,立即抓紧衣襟,无心再弹琴,只以手指按得锵锵乱响,心绪甚乱,那司徒昆仑却幻想成她思春难熬,不禁暗自叫好。
    他正想动脑筋,待如何接近夫人之际,猝闻左殿厅传来“有利客”喝声。
    此一喝声传来,夫人更是惊愕,急叫着:“快进房!”
    催着丫鬟,急步往房中奔去。
    司徒昆仑哪知一场好戏被搅得乱七八糟,嗔怒中还想躲身以待机会。
    岂知那黑衣刺客竟然逃向这头,他自觉莫要淌这浑水才好。赶忙纵身落地,潜向秘道即逃。
    关小刀早就躲在外头,但见老家伙潜入,心下暗喜,喝着“别逃!”名为追杀刺客,却故意跳落假山,双脚一踩,秘道裂动。
    他“咦”了一声,吓得司徒昆仑准备强掌抵挡,也好保有秘密。
    关小刀却道:“刺客溜到哪?”
    司徒昆仑闻言,暗喘大气,敢情未被识破,他哪知这是小刀做戏,竟然暗拍胸脯直叫好险。
    关小刀更自想笑,复又“咦”了一声,说道:“三爷,诸位剑手可注意到,这里有个裂缝,好像是秘道?”
    此语一出,司徒昆仑老脸顿僵,没想到仍是前功尽弃,外头既然来了如许多人,他想保住秘道已是不可能,暗恨中,已弃守而逃。
    他想,现在唯一做法是居中毁断,待有机会再修复,以免一通到底,秘密全被拆穿。
    他一开溜,关小刀正巧翻开秘道,喝着邪笑:“果然有秘道,三爷,快!”立即穿冲而入,迫得又猛又急。
    司徒昆仑此时只想毁秘道以自保,当然进得更快。
    然而数个起落,猝见前头闷黑,他轻掌推去,竟然挡墙挡壁,吓得他赶忙煞身,只差半尺,即可能撞得满头包。
    他怔诧摸着泥块:“垮了?怎会垮去?难道是方才那轰声?”突然想到什么,登时惊叫不好,想反身抽退,后头已传来呵呵邪笑声。
    火折子一亮,关小刀潇洒自在,挡住去路。
    “是你?”
    司徒昆仑发现只有小刀一人,已自冷笑起:“原来一切都是你在搞鬼?”不动声色,慢慢移步。
    关小刀笑道:“哪里,你很配合,让我的计划很成功。”
    司徒昆仑邪笑:“你不怕我把你宰了?敢三番两次惹我生气?”
    关小刀笑道:“怕死啦!所以才干方百计想收拾你!”
    “就凭你,也想挡我?”更移步伐。
    关小刀喝道:“别动别动!”
    对方还在动,他无奈轻笑:“是你逼我的,我是挡不了你,不过这香肠就说不定了!”
    猛地点燃一束雷管,砸丢过来。
    “这是……”
    “进补的东西!”
    “你敢!”
    司徒昆仑猝然猜知是炸药,登时任焦急煞,欲退无路,欲前被封,急得他想发掌打向雷管。
    岂知小刀早算准时间,他方举掌,炸药轰然炸开,炸得司徒昆仑衣裂肉黑,他虽带疼,却想抢时机,厉吼:“纳命来……”欲冲扑过来。
    关小刀岂能让他得逞,登时反斥:“你才纳命来!”
    顾不得耍逗,雷管三支丢去,炸得石屑乱飞,他复又丢出一大把、两大把,丢完后,猛往前狂奔,猛又扑冲地上,双手掩耳。
    就在扑冲地面之际,轰然暴响传来,一道怒风带尘,扫得小刀王前前拖进三数尺。整个人像被活埋似的。
    许久许久,方自尘埃落定。
    关小刀这才连连打咳坐起,头晕目眩使他难挨,甩甩头,醒醒脑,耳根仍嗡嗡生疼,心头却带着欣慰,直道要命。若再靠近几丈,可能会七孔流血而死。
    他想着,在如此威力之下,难道还有活命可能?然而再想及司徒昆仑一身能耐,他不敢停留,登时跌跌撞撞,退出秘洞。
    出口处,门主夫人早等在那里,待认出小刀之后。她欣喜道:“封住他了?”
    关小刀笑道:“差不多啦,多谢夫人帮忙,现在可封住出口啦!”
    夫人正为此而来,遂要丫鬟丢下炸药,轰声再起,终把假山、秘道同时炸去,以绝后患。
    关小刀另有任务待办,不敢多做停留,赶忙告别离去,直奔宫外街头一角。
    在那里,早已围住层层人影,除了胡三爷、七绝剑手、阿祖,以及十数名护卫之外,另有师爷人马亦出动,赶来瞧个究竟,他们只不过聚在较远处,想一探虚实再决定是否行动。
    当然,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被活埋的会是自己威凌天下的主人。
    关小刀早就算及此点,故而先赏司徒昆仑一支雷管,把他炸得满面生黑,纵使突然爬起,也未必让人识得他是谁。
    及近人群,胡三爷瞧及他已说、“他可能没死!”
    关小刀哦了一声,觉得意外,却也觉得并不意外。
    胡三爷道:“我听到地底有人在敲打。”
    “那就是他了……大家准备抓人吧!”
    关小刀说完,亦伏地聆听,果然听得砰砰脆响声,不由眉头直皱,这老狐狸简直耐命,如此轰他,还炸不死?
    师爷人马中,已有人发问:“是谁在里头?为何不见师爷?”
    关小刀瞄向他们,讪笑道:“你们师爷到洛阳当男妓去了,里头是公孙白冰,他偷偷潜来,这次让他来得去不得!”
    那头人马闻及师爷去处,不再多说,毕竟师爷最近好色,众所皆知,半夜溜去买春,亦非奇事。
    倒是公孙白冰,已让他们找到发泄对象,众人全都凝起真劲,准备捞点油水,舒活舒活筋骨。
    一群人正待动念之中,猝见地面叭然一响,石块弹喷数尺高、敢情有人即将脱困,阿祖赶忙把巨网张开,一头交给小刀。准备一举成擒。
    猝又见及地面砰砰暴响不停。
    石块弹跳更高,猛又轰响,地面如小型火山炸出泥柱烟尘。众人以为目标冲出,可惜泥烟散高,竟然不是,已自失望。
    那泥柱喷高后,往下落去,地面已形成凹洞,却不见人影出现。关小刀却暗笑,老狐狸果真狡猾,不敢径自冲出,还以石柱试探。
    心念正转,泥洞猝又颤动,一道黑影奇速无比冲喷而出。
    关小刀正等这一刻,猛地拖网罩来,黑影反冲,拖得巨网如缩伞往上带,阿祖拖力不住已松手,尖急大叫。
    关小刀见状,猛喝一声,大刀往泥洞打去,双腿一勾,方始把巨网扯回,那黑影似已强弩之末,被扯之下,已跌回地面,大群人如见落水狗,都欺过去喊打。
    黑影尖急大叫:“我是……”
    关小刀更喝:“别让公孙白冰溜走”一马当先扑去。
    十数人跟着欺打下来,后头更有无数棍棒,刀柄猛打猛砸,果然打得黑影唉唉痛叫,当然,痛叫声亦包括师爷手下措黑油,竟然连小刀也偷摸几拳。
    小刀目标只有老狐狸,强忍被揍疼痛,猛把巨网滚了又滚,甚至把自己滚和一处,但见牢不可破,才喝着三爷赶忙抓网进去
    三爷自知目标被擒,喝来七绝剑手,抓起巨网中之小刀和老狐狸,快速奔往神剑门,方才结束此闹剧。
    师爷手下暗窃喜,自以为不但透到公孙白冰,还暗中揍了关小刀,实是一举数得,回路上,总是庆声不断。
    三爷人马则不吭不响,硬把老狐狸抓入宫中,且立即把人往地牢送去。
    三爷猛地抓扣差不多奄奄一息的司徒昆仑右手,奇准无比地扣在铁壁手铐上,方始敢解开巨网。
    解到一半,关小刀始落地叫疼,却也苦笑不断:“我已搞下清,谁比较惨啊!”
    阿祖见状,呵呵直笑,仍自心疼地拿出金创药,要他敷用。
    关小刀瞄眼:“没搞错吧?这是肿瘤,要推拿,金创药想擦什么?一擦就好,这么灵?”
    阿祖但觉困窘,一时情急竟然搞错,猛地收起,嗔斥道:“不要算了!让你再生瘤!”
    手指一扣,顽皮又敲他脑袋,疼得他哇哇痛叫,阿祖已跳开一角。呵呵直笑。
    小刀想找他算帐,猝见司徒昆仑乍动,他猛地惊急,叫着:“待会儿再和你算帐!”反过手,帮三爷解网,并把司徒昆仑四肢百骸全铐在铁壁上。
    此时的司徒昆仑有若炭焦的黑人,被铐成“大”字般,粘在铁壁,根本已动弹不得。
    关小刀仍不放心,猛地伸手点他数处穴道。
    本以为指劲点处,得让对方更形软弱、岂知数指下去,似点中痛处,司徒昆仑突然哇哇痛叫,双目瞠如铜铃,嚣叫中,四肢挣扎绷紧。
    但见条条肌肉,霸劲横现,很似乎欲挣破镣铐,吓得关小刀直叫:“快拿网来!”回头欲寻,巨网却已被割开,派不了多大用处。
    还好司徒昆仑挣扎一阵,或许受伤颇重,无功而弱,不得不软力下来,冷喘几口,厉声又起:“你们敢暗算我,不要活命是不是?”
    关小刀邪邪笑道:“早就不要命了,不过,你的命一定比我先走一步!”
    司徒昆仑厉吼:“你敢只要我一死,阴阳之毒,天下无人能解,还不快放开我!”
    关小刀斥笑:“放了你,我马上要死,我会那么笨?”
    司徒昆仑斥道:“现在放人还来得及,我会网开一面。”_关小刀笑道:“别痴人说梦话啦!聪明的师爷,请多多想想。”
    这话倒是唤醒师爷,他自知要这浑小子放人,恐怕不容易。
    只好转向胡三江,冷道:“三爷如此做,未免太过分了吧。你虽输我,仍让你自由,且留生路、你竟然暗算老夫,若传到侍卫队耳中,神剑门岂非立即自相残杀?”
    胡三江道:“你不该练了邪功,这非神剑门行径,我不得不留你于此。”
    司徒昆仑斥道:“邪功有何不好,它足可天下无敌!”
    胡三江道:“你却先用邪功伤了门主及自家弟兄,这又如何解释?”
    司徒昆仑斥道:“那是你们挑衅,何况我伤而未伤。仍让你们自由。”
    胡三江道:“我们却奇毒不解。”
    司徒昆仑道:“谁说不能解,你们根本中毒而未毒发,和常人有何两样?我难道对你们不够宽宏大量吗?”
    胡三江冷眼瞧人,不再言语,此人心智未免太过偏差矣。
    司徒昆仑还在叫。
    关小刀斥道:“有完没完?好吧!你既然不怕毒,那我喂你万毒之毒夺命无形丹,服过之后,跟常人无异,只不过半个月不服解药,会全身化血而亡,这个够意思了吧!”
    说完,他从口袋抓出一粒白色药丸,猛地捏向司徒昆仑嘴巴,就要逼他服下,司徒昆仑见状挣扎怒叫,复又牙关紧咬,死也不肯服下此毒。
    关小刀没想到他牙劲仍猛,几番捏扣,总不得法,遂放弃,讪声说道:“怎么,你也对中毒而未毒发吓个半死?亏你还是金刚不坏之身呢!还说我们肚量小,真是大话直说,狗展直放,放心,这药丸,我会利用邪术化入你肚子,到时谁先死,还不知道。”
    司徒昆仑气得七窍生烟,猛一运功,掌指变红,且冒红烟,他不禁哈哈谑笑:“有胆现在杀了我,否则只要我脱此困,你们所有人别想活命!”
    关小刀淡笑:“我是想宰了你,可惜找不到你罩门死角,你大方些,说来听听如何?”
    “我根本没死角!”
    司徒昆仑哈哈大笑:“你们等着偿债吧!哈哈哈……”
    那狂笑声不断,嘴巴张得杯口大,关小刀猛叫可恶,丹丸一丢,咕嘟一声,竟然被司徒昆仑吞入腹中,火热之气立即升起。
    关小刀登时怔诧:“唉呀,你敢偷吃我的夺命丹?”
    司徒昆仑脸色大变:“那是什么丹丸?是谁炼的?”
    关小刀一叹道:“当然是三十年前轰动武林的毒婆娘田仙花所炼的毒丹,够水准吧!”
    从小,他从母亲口中听得不少用毒高手,临急中,也就搬出这么一号人物。
    这毒婆娘三十年前简直风行一时,只要她手中白花一晃,立即可毒死一客栈人畜,尤其她配的一味无形无味之毒,至今无人能解……当然亦无人见过,因为见过、闻过者全都魂归西天。故而威名让人闻之变色,历久不衰。
    司徒昆仑闻言,更是面无血色:“你怎有她的毒丹?”
    关小刀讪笑:“笑死人,我娘就是她徒弟之一,当然有这玩意了。”
    “你娘?”
    司徒昆仑想及药姑既能解百毒,当然也会用毒,不禁完全相信,突然哈哈狂笑起来:“好吧!就赌赌看,是你的毒丹厉害,亦或我的毒功厉害!”
    此时既然得不到解药,他只好寄望让自己练成金刚不坏之身的毒功,或可真能化去此毒吧!
    关小刀自也不甘示弱,冷笑道:“早死的一定是你,你好好仟梅吧!”
    当下不再理他,和胡三爷、七绝剑手等人退出地牢,连连带上两道铁门,始把司徒昆仑吼声隔绝于里头。
    关小刀方踏出秘牢即道:“我看,得先杀了他,否则夜长梦多。”
    胡三爷轻叹:“话虽不错,可是门主中了掌毒若未解去,要是真的只有他能解,岂非自断生路?”
    阿祖道:“小刀他娘不是能解吗?她还是毒婆娘的女徒,一定有办法的。”
    关小刀干笑:“我娘哪是毒婆娘之徒,胡诌的,只是唬死他罢了,不过,她对解毒,的确有一套,我对她有信心。”
    胡三爷轻叹道:“还是等你娘来了再说,这段期间,我们轮流看管,想必司徒昆仑再厉害,一样耍不出名堂。”
    关小刀无奈道:“结论还是一样,好吧!为了门主着想,暂且留他一命便是,这家伙名堂不少,我先看守,你们随时准备支援。”
    胡三爷遂征得七绝剑手同意,七人已坐守地牢四周,关小刀则干脆返回牢里,此后将日夜不断监视。
    至于阿祖则轮派为送饭菜之人。
    胡三爷但觉此事告一段落。拷始前去向门主通报。
    随后还招来所剩几位天龙骑弟兄,要他们赶道襄阳,先调一些人马回来支援便是。
    对于门主,胡三爷还是以捉到不明敌人为掩饰,以免他不易伪装个性,在尽是师爷眼线之下露了破绽。
    至于关小刀返回秘牢,复又跟司徒昆仑冷眼相望。
    两人却各怀心思。
    司徒昆仑在方才厉吼后,整个人已较恢复镇定,见及小刀,冷道:“你又回来做啥?”
    关小刀道:“你不是拚命叫我回来?我便回来了。”
    司徒昆仑道:“我是要你回来放人,你放不放?”
    关小刀笑道:“放,一定放,不过,得在我研究之后才放。”
    “你想研究什么?”
    “研究人。”
    “谁。”
    “你!”
    “我?”
    司徒昆仑一愣:“我有何好研究?”
    关小刀讪笑:“可多啦,例如说,你练了阴阳魔功,会有什一么下场?你到底是否刀枪不入?你的毒功是否真的解不了,还有你是天生好色,还是后天乱色?我要研究你这个色人,为何对女子这么残暴?你这个品种,是属于人种还是兽种?”
    司徒昆仑闻言嗔斥:“你胡说什么?我是人,食色性也,如此而已。”
    关小刀邪邪笑道:“是吗?我看你一点都不像人,活像发红的妖人,我得仔细研究,不急不急,咱一样一样来,首先研究,炸药真的炸不死你吗?”
    他抓出一把尖利匕首,慢慢走向司徒昆仑,东比西划地,似想宰人切向。
    纵使司徒昆仑具有刀枪不人之能,此时亦难免心头发寒,冷斥道:“有胆等我功力恢复再试!”
    关小刀笑道:“怎么,你怕了?”
    匕首往他肩头抹去,霎时传来司徒昆仑闷斥:“你敢-”疼痛使他全身抽搐,但只一颤,随又抽平,很似乎乍痛之后,已然无碍。
    关小刀只不过挑起黑疤。
    在确定那些黑疤是炸药炸伤之后,和着泥血所结成。
    他始满意笑起:“原来刀枪不入也抵不过炸药威力,不过,你能挨过几百斤炸药未丧命,甚至只是灼伤,或有内伤吧?不管如何,能活下来,的确十分厉害,佩服佩服。”
    司徒昆仑冷斥:“有朝一日,你也会有报应。”
    关小刀笑道:“你都不怕报应,我还怕什么呢?一个好好的师爷不当,老是耍阴谋,可愿意告诉我,你从小到大,一共害死多少人?”
    司徒昆仑冷斥:“什么害人?身在江湖,不是杀人就是被杀,大家早有心里准备,谈什么谁害谁!”
    关小刀冷道:“你的江湖够狠毒,别忘了,我是关老爷后代,还知道什么叫尽忠守义,谁像你,完全不忠不义,连门主也敢陷害,连夫人也敢染指,你还算是人吗?”
    司徒昆仑斤道:“我哪陷害门主?是他软弱无能,根本无法领导本门,我哪染指夫人?
    对她表示爱慕也错了吗?你懂什么情义,江湖情义又值多少钱!”
    关小刀冷道:“情义不能以钱衡量,你爱慕别人可以,就是朋友之妻不可戏,你那不是爱慕,而是有计谋掠夺,亏你还满嘴大道理!”
    司徒昆仑冷斥:“夫人根本不爱门主,众所皆知。”
    关小刀斥道:“那是你自己胡乱猜想!反正你心性已邪,说什么都没用,我不想和你谈夫人,那简直侮辱她,运功吧!我且试你刀枪不人有多大能耐!”
    刺刀猛地往对方大腿刺去。
    司徒昆仑闷哼一声,赶忙运劲挡去。肌肤的确渗出些许血痕、但随即又把利刀弹回,且对方不免痛楚。
    关小刀皱眉:“难道你功力一弱,即可杀伤?”利刀改刺为拖,这一切,划出红痕,似乎并未流血。
    司徒昆仑为之哈哈大笑:“烂刀一把,也想伤我,还早得很!哈哈……”
    关小刀试了几次,终于发现阴阳邪功的确有护体之妙,只可借对方受了内伤,在功力不济之下,总难免护身无力而受伤。
    至于有关疼痛反应,小刀总觉得,那是毒功中之毒性流窜所致。
    因为第一次挑肉瘤,第一次戳肌肤,他必痛叫,但毒功一运,淡红血液(或许带毒液)
    一涌来,他即不痛不痒,可见已被麻醉了吧?
    关小刀道:“刀子或许杀不了你,不过,有必要,我会在你身上捆大把炸药,准轰得你舒舒服眼,你觉得这意见好不好?”
    司徒昆仑闻言,本是嗔怒欲吼,突又压抑下来,笑道:“我一向对你不差,你何需苦苦相逼!”
    他已想到,激怒对方,说不定当真换来炸药缠身,此时该是自保时刻,若能逃过此劫,一切又将是另一种局面,故而放低身段以自保。
    关小刀自知他阴谋,也不点破,淡声笑道:“我哪逼你?只要你好好跟我合作,例如说交出武功秘籍,或交出解药,我照样不为难你,甚至替你解毒,那样,大家仍是一团和气,不是很好吗?”
    司徒昆仑笑道:“不错,这正是我所析求,只可惜秘籍被李春风盗去了,我可能提供不了什么,至于解药,我还在研究,不过就快了,你只要稍等几天,我一定奉上。”
    关小刀道:“那就等你奉上,咱再谈解毒之事,倒是李春风,现在在何处?”
    司徒昆仑突地恨道:“这贱人,练得神功后,偷了我不少灵丹和秘籍,不知藏到哪去,我也在找她,若我到了,必定给她好看!”
    关小刀道:“这么说,你也不知他下落了?”
    司徒昆仑冷斥:“她迟早会回来,我等着收拾她!”
    关小刀此时已伸伸懒腰,道:“我看再谈下去,也谈不出什么结果,有点困了,你也休息吧!明几的太阳可爱得很,明儿见啦!”
    当下找向墙角,抓出一捆炸药当枕头,倒地便睡。
    司徒昆仑怔诧道:“你要睡在此?”
    关小刀道:“不然,怎叫患难兄弟,你也睡吧!明儿精神会好些。”
    司徒昆仑暗斤小贼头,竟然带着炸药看管,自己想突围,恐怕都没了指望,看来只有暂时死了这条心,改天再找其他机会吧!
    他说道:“既然是好兄弟,能不能把手铐脚镣调松些,这不好受……”
    关小刀轻叹:“没办法,它已烧死,那天我要量你尺寸,你偏不要,现在我真的无能为力,抱歉。”
    司徒昆仑又自暗恨,当初竟然没想通对方计算的是自己而非公孙白冰,否则岂会栽得如此冤枉?然而栽都栽了,他只好苦中做乐,道:“没想到公孙白冰比我瘦多了……”
    关小刀笑道:“他最近在减肥,我看你三数天后,也许会跟他差下多苗条吧!”
    司徒昆仑干笑着,直道希望如此,心头却忿骂不断。他甚至立下毒誓,一有机会,必定抽此人筋皮。
    关小刀则不断说些风凉话,直到沉沉入睡为止。
    司徒昆仑岂有心情入睡?他只想挣脱桎焅,在挣不脱之下,只好运功疗伤,也好期盼神功恢复,得以破铁铐而脱困。
    不知不觉中,双方已渐渐沉默,牢房为之静默,几乎落针可闻。
    沉静中,不知过了多久,忽闻外头有人喧叫,并传来脚步声:“起床啦!吃饭啦!”
    声音未落,阿祖已撞了进来,他手提竹篮,倒是准时替主人送饭过来。
    关小刀惺松中惊醒,自嘲一笑:“哇,我真的睡着了?”自嘲坐起,瞄向司徒昆仑,还粘在壁上,他暗呼好险。
    司徒昆仑已自邪眼瞄着阿祖,那眼神总不怀好意。
    阿祖并未注意,他只关心小刀,复道:“睡猪哩,还不去洗把脸,吃饭啦!一身脏得吓人。”
    关小刀嗅了一声,道:“那你好好看着他,我去去就来!”
    阿祖颔首一笑:“去吧!饿死算了!”
    关小刀转头警告司徒昆仑别乱动,这才快步溜出地牢,洗去了。
    司徒昆仑却似被阿祖美色所迷,猛吞口水道:“你到底是男是女?”
    阿祖目光这才旺来,尚未开口斥言,司徒昆仑忍不了淫心似地又叫:“敞开胸脯我看看!”
    此话气得阿祖火冒三丈,怒斥道:“看你妈的头!”
    甚想一巴掌掴过去,复觉恶心,抓起小刀那大刀,当做木板掴去,叭叭两响,打得司徒昆仑哇哇大叫:“臭娘们,你敢打我?”
    “我还想挖你眼珠呢!”
    阿祖嗔怒难消,大刀猛地刺来,往他眼珠刺去,司徒昆仑赶忙闭目运功,双方吱吱喝吼,抗争一阵,或许对方神功了得,抑或大刀刀尖不够锋利,老是激之不了,数刀刺后,阿祖怒气宣泄不少。
    始收刀回来,嗔斥道:“临死老贼,还敢色心包天,难道要我阉了你!”
    司徒昆仑虽知处于劣势,但总有一股难忍冲动,邪声又笑起:“其实你是男的也没关系……”
    那笑声似乎连男人亦能引起他兴趣。
    阿祖闻言,不禁想吐,嗔怒喝道:“去死吧!”
    大刀当真乱砍复砍,杀得司徒昆仑唉唉痛叫,却又享受虐待般地兴奋哈哈怪笑,惹得阿祖更火,砍得更凶。
    猝而关小刀已撞了进来,脸发仍温,却来不及抹干,他乃被争吵声吓着,急忙赶来瞧瞧,见人即问:“什么事?”
    阿祖嗔怒道:“他是天下最恶心的禽兽,竟然连男人……”
    想及肮脏事,他实在说不出口,大刀猛地砍向对方脑袋,叭然一响,打得头昏眼花。
    他弃刀而退,斥叫道:“有空把他宰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他,恶心恶心!”猛地奔退铁门。
    忽又想到什么,猛转身黠笑:“你小心,他可能会非礼你!”
    说完怪笑而去。
    “非礼我?”
    关小刀感到莫名想笑而呵呵笑起,转向司徒昆仑,邪笑道:“你是不是练了阴阳魔功,已分不清男女,只要能乱搞就好?”
    司徒昆仑似知失态,冷哼一声:“你胡说什么?”
    关小刀道:“我胡说?没关系,我多的是时间,慢慢会让你心服口服!吃饭吧,吃完了,咱们还有戏要唱!”
    抓来竹篮,里头馒头稀饭皆有,他遂抓起稀饭,先存几口再说,忽又瞄向司徒昆仑,道:“你可幸福得很,连吃饭都要人侍候!”
    司徒昆仑道:“嫌麻烦,不会放人?”
    “是啊,该放人,不过得等我研究完毕才行。”
    关小刀拿个馒头,走向前,一手塞入他嘴巴,邪邪笑起:“慢慢啃啊!要是掉了就没了!”
    司徒昆仑倒是识趣,吃得特别小心。
    牢中一时沉默。
    关小刀不久已把早上餐吃完,邪邪一笑,走了出去,再回来时,已抱着一盆仙人掌,准备置于司徒昆仑下方。
    司徒昆仑急道:“你想干啥?”
    一开口,所剩馒头落地,还好只剩些许,掉了亦不足惜。
    关小刀邪笑道:“你不是很色?这仙人掌足可让你禁欲,以免让你胡思乱想!”
    司徒昆仑闻言,哭笑不得,斥道:“我已受制,又能如何?你白费心机!”
    “是否白费,且等后果再说!”
    关小刀已从胸口慢慢抽出一件软红东西,甚且骚首弄姿。
    司徒昆仑急问:“那是什么?”
    “美人穿的肚兜也!”
    “你也穿肚兜?”
    话未说完,关小刀已抽出一件泛红镇白边肚兜,方自一晃,司徒昆仑已唉呀尖叫,下体连连扭动,想避开仙人掌,可惜连腰部、大脚都被扣死,根本无法闪避、急得他猛运功抵挡。
    关小刀惊笑道:“这么灵?说你色,你还不承认?美人来也!”
    他复摆出美人姿态,搔首弄姿之间,已挑得司徒昆仑方寸大乱,整个人已抖抽不定。
    关小刀干脆猛一旋耍,将肚兜罩向他脸面,终挑得他叫声更急,全身血脉责张,挣得铁铐咔咔作响。
    一时情急,竟然一吸一咬,把肚兜吸咬人嘴,甚且想吞食入腹。
    关小刀怔愕道:“这样也能吃吗?”
    司徒昆仑哇哇吼叫,当真把肚兜吞食殆尽,吓得小刀怔愣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司徒昆仑吃过之后,哈哈狂笑:“还有什么,尽管拿来吃!”
    关小刀不禁摇头苦笑,直道变态,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再整对方。
    司徒昆仑则狂笑不断,他似乎对于越奇特之事,越觉得感兴趣。
    关小刀不得不暂时改变对策,尽往他武功方面下手,司徒昆仑却对武学之事只字不提,似乎深怕小刀得知而变成可怕对手。
    关小刀当然不能明问,只能暗探。
    然而除了得知《阴阳真经》练过之后,能刀枪不入之外,他根本探不出什么名堂,不禁觉得泄气。
    次日,小刀无聊,再拿肚兜耍逗,岂知司徒昆仑似已免疫不再对此产生太大兴奋,关小刀只好失望放弃。
    及近傍晚,忽见司徒昆仑全身暴涨,甚且发出红烟,关小刀自知他在运功,赶忙全神戒备,以免对方脱逃。
    那司徒昆仑全心运功,两眼下时翻红,他似想挤断铁铐,亦似想从体内挤出什么,就像生孩子,拼命用力再用力。
    关小刀暗想,莫要真的离谱到男人也会生孩子吧?
    司徒昆仑仍在挣扎,甚至吼叫,时间分稍流逝,那毒烟越来越浓,猛穿出肌肤血疤。
    那血疤似已化硬,被毒烟穿透之后、已自爆裂,发出咯咯之声,旦往地面掉落。
    关小刀但见血疤不断掉落,怔诧中已想到什么:“金蝉脱壳?巨蛇蜕皮?”原来对方运功,是在逼落身上粘满的血疤?
    他怕对方当真金蝉脱壳,赶忙找来巨网,再次把老魔头罩住,以防万一。
    司徒昆仑始终拚足全力运功,只见血疤不断掉落,从额头、脸面,以至于肌肤、四肢百骸,每掉一块,新嫩肌肤即现一层,返老还童感觉,使关小刀颇为心动。
    尤其司徒昆仑那头灰发,亦自渐渐掉落,已快变成大秃头,然秃头上,仍见得细黑毛发正在成长,更让人瞧之感受出那股脱胎换骨之妙境。
    幸好,对方骨头没缩小,未脱胎到变成婴儿地步,他整个人仍被卡在铁铐里,使得关小刀宽慰不少,且放松心情,看看这老妖人变化吧!
    那司徒昆仑全身原是裹上一层被炸药轰伤而和着泥灰的血疤,此时不断逼落血疤,整个人有若大蛇脱层皮似的变出新肌肤。
    在脱剥之间,总见红雾直冒,待血疤落地,红雾散去,整个肌肤已变得光滑嫩亮,哪还见得什么皱纹?
    关小刀正奇异地瞧着如此变化,口中咋舌不断,直道这是哪门功夫?邪得可以。
    忽见老妖脸面最后一块血疤从嘴边掉落,他怔愕不已:“连胡子都不见了?”
    此时的司徒昆仑果然脱光嘴边本是短鬃粗粗的灰胡,一时长相变得生嫩,颇不搭称。幸好脸型,眉毛仍在,否则小刀几乎认之不出。
    关小刀立即举刀挑向那头发、胡鬃血疤,想了解,到底是被扯断,抑或自然脱落。
    但检查过后,毛发囊部,皆参在干疤上,显然是跟肌肤一起脱落,如此可谓名符其实的脱胎换骨吧?
    关小刀却有了新想法:“只脱皮、未换骨,否则岂非脱困而出?”仍自加以监视。
    足足耗去一时辰之久,司徒昆仑始把身上血疤逼落,还好,有件烂衣遮体,否则他将变成裸身妙现。
    褪尽血疤之后,他似大病初愈,嘘喘不已。
    此时他瞧来有若光头和尚,毛发、胡子皆不见,只留一张未带皱纹的脸肤。
    然而看起来,并未变年轻多少,否则小刀已无法认出他是谁,尽管如此,若未亲眼目睹,必定不敢认他即为司徒昆仑。
    关小刀道:“我以为真的脱胎换骨,原来充其量也只是换皮而已。”就像受伤的皮剥落,换来一张较嫩肌肤而已,对于脱胎换骨之术不禁有些失望。
    好不容易,司徒昆仑已醒神过来。
    但觉体力充沛,登时狂声厉吼,猛地挣扯,哇哇大叫中,只见得铁铐咔咔作响,似要崩断。
    关小刀瞧来心惊肉跳,赶忙抓来炸药,喝着:“你敢挣断,我跟你同归于尽!”
    司徒昆仑未加理会,仍自挣扯,越拚越劲,猝见红雾成流,在他啸吼之际,旋扫成风,带动血疤乱飞。
    关小刀嫌脏,退至一角,照样把炸药抓得紧,并通知外头七绝剑手,随时准备逮人。
    还好,司徒昆仑挣扎半刻之后,始终无法突破身上十数道铁铐,以致于败退下来,汗流满面。
    关小刀这才嘘气:“王家铁铺的精钢果然不差,我打的手铐更是一绝,老狐狸你死了这条心吧I乖乖呆在此,我保证你能安享余年!”
    司徒昆仑挣扯不脱,复闻此言,怒意更起,厉吼尖叫:“还不放我出去”再次挣得铁铐咔咔作响。
    关小刀此时已对铁铐具有信心,便笑道:“省省力气吧,我这阎王铐,无人挣得了,小心挣出病来!”
    司徒昆仑仍自怒骂不已,本以为伤势恢复,可以破困而出。谁知仍是阶下之四,这对他一向高高在上的打击,实是太深,他一时难以接受,挣扎更炽。
    关小刀笑道:“别闹了,你变年轻还不够吗?其实你该感激我把你铐得回春有术,这是每个老人所梦想的,有何好争?”
    司徒昆仑一愣:“我返老还童了?”
    关小刀笑道:“没感觉吗?声音都变年轻多多,自己没听出来?”
    “我……会有这种事?”
    司徒昆仑说句话,而后自己听,自行感觉,果然失去以前粗沉带威严,换来较尖亮声音。
    一时间忧喜尽来,忧者,他喜欢威严,此时可能失去;喜者,变成年轻,此乃可遇不可求啊!
    关小刀笑道:“可惜不够甜,如果再甜些,准可变成娘娘腔哩!”
    “胡说什么,快拿铜镜来!”
    司徒昆仑急于瞧瞧自己长相。
    关小刀笑道:“保证让你满意,拿铜镜太慢了,我的匕首亮得很,让你照照便是。”
    当下抽出匕首,晃向老妖。
    反照处,司徒昆仑睁眼即望即瞧,嫩脸未见着,却发现大光头,不由惊愕:“我变成和尚了?”
    关小刀笑道:“有何不可,只要年轻,何在乎什么长相?就连胡子也可舍去,不是吗?”
    司徒昆仑根本无法接受,厉吼:“不行!还我头发。”又自不断尖吼挣扎。
    关小刀瞧他就快疯狂,尤其叫声实在刺耳,这道:“急什么,你的大光头正长出黑发呢!秃不了的啦!”
    “我不信!”
    “真残!说不听,非要动手?”
    关小刀突然伸手,揪向他脑袋,毛发虽短,照样揪他几根起来。
    司徒昆仑登时唉呀痛叫,竟然暗喜畅笑起来:“我真的没秃,那可好,可好!”差点喜极而泣。
    关小刀讪笑道:“你当然好,连胡子都没了,日后可变成小白脸,足可勾引全天下妇女啦!”
    司徒昆仑闻言哈哈谑笑,心头复又幻起三宫七十二院的妃子娘娘,然而这念头一闪即弱,似乎性欲已降低不少。
    关小刀还在挑逗他,邪笑道:“怎么样?我先到洛阳找个美女前来陪你如何?”
    司徒昆仑竟然冷喝:“来点更刺激的吧!什么女人我没见过。”
    关小刀唉呀一声:“胃口越来越大啦!我可帮不上忙喽!”
    “你来陪我,那才够刺激!”司徒昆仑突然哈哈大笑,笑中带邪,当真想非礼某人似的。
    关小刀直叫恶心,斥笑道:“老妖怪,难道你已经走火人魔,连男人你都要?恶心恶心!”
    司徒昆仑哈哈再笑:“别人我不清楚,不过对你特别感兴趣,冤家,可有意思?”
    “恶心!恶心!”
    关小刀讪笑道:“有人竟然想非礼我?”
    他突抓大刀,猛往司徒昆仑下体打去,叭然一响,司徒昆仑唉呃闷叫,整个人抽颤,一张脸变得紫红,哪还说得只字半语。
    关小刀这才邪笑道:“这就是想非礼我的后果,怎么,很爽吧?”
    司徒昆仑已疼得无法回话。
    关小刀却对他恶心已极,心想铁铐既然能因得住他,自己已无必要再待在此。
    于是找来七绝剑手商量,让他们监管,交了那束炸药,再说及司徒昆仑已脱皮脱发,在七绝剑手啧啧称奇之后,他始扛着大刀,径自出了牢房。
    他找向三爷,把情况报告一遍,三爷自也想看看司徒昆仑变化。
    小刀则利用时间出宫,回到阔别已久的租屋处,那安盈盈无缘的房东老公康太平早就不知去向,留下一堆灰尘家具,幸好他住二楼,遂往楼上爬去。
    心头却想着,房东既然开溜,哪天把这家店顶下来,开个小铺子,倒也可安享余年了吧!
    几天折腾,他的确疲倦,方回房,来不及宽衣解带,已自倒床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闻楼梯叭叭作响,他被吓醒,直觉有变,赶忙抓刀欲防,外头已传来阿祖声音:“有人吗?”
    关小刀闻言,方始嘘气,憨笑道:“原来是这家伙!”忽而产生一股冲动,想探探他身分,于是把刀放下,潜向门角,准备突袭。
    阿祖哪知伏兵,仍自喊叫,径往木门行来、待要伸手推去,木门乍开,关小刀喝地一声欺扑过来,吓得阿祖惊惶唉呀尖叫。
    正待躲闪,岂知他武功本弱于小刀,被此一扑,竟然被撞抱满怀,压至地面。
    关小刀顿闻淡淡香气,似吸来兴奋剂,更形威凌喝喊:“你到底是谁?是男是女?”一双手猛抓,就欲掀扯阿祖胸襟。
    吓得呵祖面无血色,惊急挣扎尖叫救命,却似阻止不了,急心一动,张嘴猛咬对方手臂,换来小刀杀猪式叫声,没命滚逃躲去。
    阿祖一咬得救,赶忙抓衣滚立而起,嗔中带笑骂:“可恶,色狼!连我也敢非礼!”
    关小刀哇哇叫道:“你乱咬什么?疯狗吗?”
    阿祖谑笑:“就是疯狗,咬死你算了。”
    獠牙示威,威风八面。
    小刀抚着手臂,自讨没趣道:“只不过耍耍玩玩。”
    复邪笑道:“除非你是女的,否则发什么飙!”
    阿祖一愣,的确,若是男人,抓扯衣衫,根本算不了什么,不由嫩脸一红,斥道:“谁像你这么没家教!再乱来,小心我咬破你手臂!”
    关小刀自嘲道:“碰上疯狗,倒霉!”
    不敢再耍下去,冷道:“找我何事?”
    阿祖瞄眼:“没事不能找你?我是来收债的!”
    “收债?”
    关小刀怔愕:“我欠你?”
    阿祖道:“当然欠,算算足足欠我三个月薪水,外加利息,出差费,借支费,不多不少,算你一百两好了。”
    “这么多?”
    关小刀皱眉:“不是说好三两银子一个月的吗?”
    阿祖瞄眼:“那只管三餐,你要我东奔西走,水来火去,必要时还得赶夜班,冒性命危险,莫说三两,就算三十两也未必有人肯干!”
    手一伸:“拿来!否则拆你老巢!”
    关小刀苦笑:“哇哇哇,什么世界,跟班逼主人?天理安在?”
    阿祖斥道:“欠钱还债,就算你是天皇老子也赖不掉,还不还?不还,拿你去卖!”
    关小刀苦笑道:“你忍心逼良为娼吗?为了区区百两银子,要把我卖了?”
    “你……”
    阿祖嫩睑稍红,嗔叫道:“你自甘堕落,我是把你卖去当苦力,你偏想落入风尘!”
    关小刀叹息:“当苦力能赚什么钱?倒不如当相公来得轻松。”
    “恶心!”
    阿祖斥笑:“银子快拿来,我已呆不下相公房,恶心!”
    关小刀摊摊手:“银子早花光,上次夫人赏的夜明珠,倒还有几颗,你要用,拿去吧!”
    反手往鞋子抓去,准备挖出什么。
    阿祖怔愕:“你把珠子藏在鞋底?”
    关小刀道:“不然哪里最安全?”
    “太脏了,恶心,我不要!暂时让你欠着!”
    阿祖捏着鼻子,赶忙开溜,老远斥话过来:“警告你,再不洗澡,我不想干了!”匆匆落梯而去。
    关小刀自得笑:“也不想想,夜明珠这么大颗,怎能藏在鞋底?
    他只不过装个样子,随即从大刀柄旋转开来,抓出颗晶亮夜明珠,心里实在许多,但只瞧几眼,还是把夜明珠旋回刀柄上。
    随后他掠往屋顶角落处,那正是前次安盈盈带他藏身之处,后来已变成他的藏宝窟。
    他掀开木板,伸手探去,抓出包东西,选了几锭元宝,再把剩下的置回原处。
    他喃喃说道:“跟了我那么久,也该轻松下啦!”
    说完掠回地面,抓了衣衫,跑到后院打水洗澡,再换上干净衣衫,始精神饱满走出住处。
    阿祖早躲在暗处,但见小刀出来,心下暗喜,已从小巷绕到另街道,悠哉走着,小刀果然先后脚之差,追了过来,见人即叫:“薪水来啦!我不必卖身了。”
    阿祖转头瞧去,见及元宝,任愕道:“你何来元宝?”
    关小刀自得笑:“本人神通广大,拿去吧!”
    阿祖接过手,掂着斤两,呵呵笑起:“没想到你也会藏私房钱?”
    关小刀笑道:“对付你,不多藏些银子,岂非要当乞丐?”
    阿祖斥笑:“我那么可怕吗?”
    关小刀道:“世上若有吸钱鬼,非你莫属哩!”
    “哪有!我只不过拿我该得的而已!”阿祖笑眯双眼:“看在你准时交款份上,我请你吃顿饭如何?”
    关小刀道:“不必了,到时莫要加利息才好,我请算啦!”
    难得空闲,小刀遂提议到洛阳吃喝顿,阿祖自是求之不得,于是两人连袂同行,直奔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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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千年的莲藕
    五十里,眨眼即至。
    关小刀和阿祖两人遂从小摊吃到餐馆,再从餐馆吃到小摊,直到华灯初上,随又逛了夜市,而后爬向附近庙寺钟塔。
    迎着月光,吹着晚风,好不舒畅。
    遥望天际山色,总让人掀起一股思怀情绪,阿祖忽而坠入缅想之中,关小刀瞧他思绪起伏,不便打扰,静默伴于一旁。
    不久,阿祖突然说道:“你会娶灵刀堂的小公主吗?”
    突如其来问话使关小刀怔愣,但他心念一转,道:“娶她不就等于娶你。”
    “怎会?”
    “因为你俩根本长得一模一样,我分不清。”
    阿祖一愣:“我真的那么像她?”
    “你自己也看到了!”
    “是看到了……”
    “你是不是和她有血缘关系?”
    “……”
    关小刀道:“你不应该再逃避!”
    阿祖默然不语。
    关小刀又道:“你一定跟她有血缘关系,何不承认?你怕什么?”
    阿祖突然喝叫:“我能承认吗?我拿什么承认!你不懂,你根本不懂!”
    关小刀一愣,搞不清他为何发飙?但想想,或许是了,他可能是弃婴,若温小萍未说出任何线索,他又能拿什么去证实?
    纵使以貌相认,亦感虚浮不踏实。
    轻轻一叹,他道:“至少你该告诉我,你是男是女?”
    阿祖沉默下来,目视远方,忽又说道:“这很重要吗?”
    关小刀不知如何回答。
    阿祖想想,淡声说道:“要是我是女的,你要娶我?”
    “呃……”
    “你还是会选小公主?”
    “不,是你!”
    阿祖一愣,似想听原因。
    关小刀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他只想说这句:“我认识你在先,当然选择你……”
    阿祖转视他,脸面稍红,幸好是夜晚,掩窘不少,目光忽地移开,淡声说道:“其实娶谁还不是一样?根本是同一张脸……”
    关小刀道:“绝不一样,任何感觉都不同……你当真是女的?”
    照此说法,阿祖该是女人没错。
    他却斥笑反言:“谁说我是女的?我正怕你们把我当女人,我明明是男的,否则岂非让你占尽便宜!”
    关小刀一愣:“你当真是男的?”
    阿祖道:“怎么,不行吗?”
    关小刀为之苦笑:“可是你跟小公主太像啦!若是男的,岂非……”
    “岂非什么?太娘娘腔?”阿祖斥笑:“你管不着,赏月吧!谈这些,不会有结果的!”
    他想岔开话题,伸手指向远山,说及今夜月亮感人,关小刀却哪听得了?老是窃瞄身边人,心想,总该找方法验明正身。
    阿祖自知他眼神不正,嗔叫于心,得想方法引开他注意力,心念方起,忽见东山处尘烟扬起,他直指过去,道:“快看,有敌人冲过来了!”
    关小刀瞄眼道:“神经病,哪里有敌人?你才是我的最大敌人!”目光还是移向那奔马群。
    奔马越奔越近,阿祖已瞧及幡旗,哇地一声,叫道:“是龙旗呀!是神剑门弟子!”
    关小刀自也认出旗帜,怔声道:“会是谁?”
    直觉上出事了,遂拉着阿祖道:“去看看。”
    两人掠下钟楼,追出城门,那马群并未进入洛阳城,斜斜切向东南,往神剑门总坛奔去。
    关小刀和阿祖立即追上,人马相拼,总差了点,阿祖不由尖声大叫:“喂!等等啊!跑那么快干什么?”
    连叫三数声,奔马队突有反应,引导者转头过来,发现有人带大刀,忽想及是关小刀,遂伸手一喝,奔马队立即放慢速度,三匹快马追了过来。
    远远即叫:“是关兄弟吗?”
    关小刀已追近数十丈,这才认出是天龙三侠之一的风流侠方子秋。笑声迎来:“原来是方大哥,怎么,襄阳好玩吗?”
    方子秋苦笑:“找你不成,却碰上了大麻烦。”
    “什么麻烦?会是师爷人马挑衅?”
    “是公孙白冰。”
    “他?”
    关小刀想笑:“他真的又攻来了?”
    本以为自已编出公孙白冰将前来见夫人一事,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竟然歪打正着。
    方子秋道:“此次他有备而来,且送上战帖,几乎一关关挑去路过的分舵。”
    关小刀怔道:“他带多少人马?”
    方子秋道:“他和四个手下而已。”
    关小刀道:“就这样,能打败咱多处分舵?”
    方子秋叹声:“不错,他武功的确了得,不满关兄弟,我和雷万钧、谷君平联手斗过他,竟然接不了十招,还是他手下留情,要我送战帖回来,否则我们可能遭殃矣。”
    关小刀皱眉:“难道他和师爷一样,学了什么邪功妖术不成?”
    方子秋道:“师爷他也……”
    关小刀截口道:“他是耍了名堂,不过已被制住,你不是身怀战帖?先送回去再说吧!”
    方子秋当下点头,喝着手下腾出一马让小刀及阿祖乘坐,大队人马已直奔神剑门总坛。
    方子秋本想奔往总管府,但小刀说及总管已住进神剑宫,奔马立即往宫中抢去,眨眼已抵地头,落身下马,复奔厅堂。
    三爷已获通知,赶来相迎,瞧及老部下,欣慰不少,赶忙赐坐,并接过战帖,拆开阅览,里头大略写着公孙白冰代表灵刀堂准备接收神剑门,若是不服,公平比武解决。
    三爷阅完,不由冷斥:“好大的口气!”随手一扬,准备把战帖去向左近烛台烧去,复想及此事该让门主知晓,又收了回来。
    方子秋拱手道:“公孙白冰武功的确精进不少,天龙三骑接不了十招。”
    胡三爷皱眉:“真有此事?”
    方子秋颔首:“千真万确。”
    胡三爷道:“那倒大意不得……”不禁长加思考。
    关小刀道:“纵使他厉害,但想大摇大摆在神剑门走来走去,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胡三爷道:“他是说,要打败神剑门所有能手?”
    方子秋颔首:“正是,他已下马威挑了不少分舵。”
    胡三爷当机立断:“传令下去,分舵弟兄不必相抗,并传令下去,神剑门总坛等着迎战,如此可以减免不必要伤亡。”
    方子秋拱手道:“属下照办,只是对方来势甚急,可能不会超过三天。”
    胡三爷道:“时间已不重要,若本门无人能挡,还不是眼巴巴看他耀武扬威。”
    方子秋道:“或许可告知夫人,劝导他……”
    胡三爷道:“如果来暗的,或可行,但此次公孙白冰冲着神剑门,若靠夫人出面摆平,那门主岂非颜面扫地?这比杀他还来得严重。”
    方子秋顿悟:“属下明白,就此告别,前去传令。”
    说完拱手离去。
    胡三爷却望着信箴发愣,神剑门未免多灾多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关小刀握着大刀,冷笑道:“他若敢来,我第一个收拾他!我就不信他会比师爷难缠!”
    胡三爷苦笑道:“怕的是身毒发作,无法尽力拼命,让他有机可乘。”
    关小刀急道:“你仍觉有异样?”
    胡三爷道:“功力是恢复些,但胸口总闷着一口热,好像定时炸弹,谁知它会带来什么后果?”
    关小刀自知练武之人若有所受制,通常甚难放手一搏,不禁斥骂司徒昆仑摆出此道。
    他道:“我娘差不多快来了,或许能赶上时间,至于那老妖怪,没那么便宜,我这就去教训他!”
    越想越气,已辞别胡三爷,并要阿祖先行去休息,当下转往秘牢,七绝剑手很尽职,日夜不停看守,他拱手为礼,进了秘牢。
    司徒昆仑乍见关小刀,邪笑声又起:“小冤家又回来了?是不是想念我呢?”暧昧笑声,让人恶心。
    关小刀冷笑道:“是很想念你,解药到底交不交出来?今夜不交,我会再叫你脱皮一次。”
    司徒昆仑邪笑:“好啊!越脱越年轻,我求之不得。”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关小刀突地冲上去,大刀抽来即当木板猛打,叭叭暴响中,打得司徒昆仑唉唉痛叫,赶忙运功抵挡,淡红雾气冒出,终又不疼。
    司徒昆仑既然不疼,淫邪笑声又起:“打啊!我就是喜欢你的泼辣!呵呵呵……”
    “那我就辣死你!”
    关小刀猛抓地面一束雷管,引燃后,丢向他面前,随又抱着堆雷管往隔壁逃去,铁门猛闭,躲在那头。
    司徒昆仑见状大骇,猛叫:“你想干什么?”话声未落,雷管轰然炸得地动山摇,幸好此牢大都铁铸,否则准被震垮。
    关小刀待炸声过后,方敢开启铁门,此时司徒昆仑已奄奄一息,满身满脸黑黄火药屑及碎纸片。
    关小刀满意晃来,谑笑道:“你不是很喜欢脱皮吗?今晚让你脱个够!”
    猛地伸手扯向粘在脸上碎纸片,那纸片似已粘在肉上,这么一扯,唉呀尖叫,司徒昆仑悠悠醒来,脸面已现红疤印,纵使他能刀枪不入,亦难免怔惧炸药威力。
    关小刀斥道:“说,阴阳之毒如何解?”
    司徒昆仑瞪眼:“不知道!”
    “你想再吃两管试试?”
    关小刀抓出两支雷管,作势欲燃。
    司徒昆仑睁大眼睛斥叫:“你敢!”
    关小刀干脆引燃,火花顿现,吓得司徒昆仑尖叫:“我根本没解药,叫我哪里拿?”
    “不说,炸死你!”
    关小刀把雷管塞入他裤挡。
    吓得司徒昆仑渗出尿水,还是尖叫解药还在研究中:“千年白莲藕可能暂时压抑毒性,我只知这么多,快熄火啊!”
    那尿水似要浇熄雷管,但根本不可能,吓得他更抖抽。
    关小刀自知他该说的不假,勉强抓出雷管,以免沾尿,复晃往老妖眼前,怒吼道:“没解药,你还敢下毒”“千年白莲藕可能有效!快,快!”
    眼看引信快烧至雷管,司徒昆仑两眼欲突,张嘴即吹,岂知越吹,火信越旺,吓得他两眼猛闭。
    关小刀喝着炸死你,司徒昆仑一颤,他始把引信捻熄,尖声大叫:“什么可能有效?解不了毒,什么都无效!”
    司徒昆仑闭眼不敢张目,复闻喝声,始敢张开,急道:“慢慢解,总有法子……”
    “慢什么劲!公孙白冰就要掠夺神剑门,你干的好事!”
    “他敢!”
    司徒昆仑不禁大怒:“他敢越线一步,我剁了他!”
    关小刀瞪眼:“阶下囚,发什么飙!”
    司徒昆仑道:“再怎么说,我也是神剑门的人,岂能让他爬到我们头上来!”
    关小刀斥道:“你已经被开除,练什么王八阴阳功!气死人!”
    斥叫中,无暇再跟他瞎耗,既知千年白莲藕可能有效,他得赶快去寻找,于是唤来七绝剑手监管,并传消息给三爷,已自行先去寻找灵药。
    至于司徒昆仑已把所有怒气泄在公孙白冰身上,他直吼着神剑门是他所有,谁想掠夺,杀得片甲不留。
    然而无人理他,已把他当成疯过头的老疯子。
    为寻千年白莲藕,关小刀及神剑门弟子几乎找遍方圆百里,有的甚至跳入山泉巨湖中寻找,两天下来,足足找了一萝筐,却无法得知是否真有千年以上,只要够老够硬、够白,立即被搜购抑或采回。
    望着一大箩筐莲藕,连小刀都想笑,且把它当成甘薯煮来吃吧!
    如此,又吃了三大餐,方自吃完一大筐。也不知效力如何?
    胡三爷倒觉胸口热闷退了些,该是有点效果吧!
    来不及再去寻找,毕竟公孙白冰已到洛阳,摆明了次日即将杀至总坛。
    门主对公孙白冰自有争风之仇,早就准备迎战对方,以雪心中怨怒。
    次日一早。
    神剑门上下早就备战于武天坪。
    偌大练功坪上摆了两张太师椅,门主和胡三爷已全副武装,静坐其中,关小刀、方子秋亦兵刃备妥,立于一旁,七绝剑手则调五名前来助阵,只留两名守着司徒昆仑。
    至于师爷手下只来黑青锋及十名护卫,远远立在左斜侧,照他想法,未见师爷,还是少动手为妙。
    朝阳已放晴,四处显得鲜亮照眼,众人心情却是沉闷,毕竟公孙白冰已过关斩将,气势不凡。
    尤其传言他练成太乙神功,似乎也有刀枪不入之能,此点,关小刀早在数次交手中,有所领悟。
    小刀正在想,若把公孙白冰和司徒昆仑放在一起对打,不知哪个护身罡气罩得住?
    尚未想出结果,四面已传来狂妄笑声,那正是公孙白冰所传。他故意展现强劲内力,使得笑声飘浮不定,让人捉摸不了他在何方。
    猝地一道白影掠过楼阁,天马行空射向百株古松林,踏着松尖而奔,复又腾空掠起,大鹏飞掠地落于练功坪,果然是白衣劲装,神态高傲翩翩的公孙白冰。
    单刀赴约的他,照样显得君临天下。瞄向众人,狂笑声已起:“好,都来了,一次解决,爽快!”
    目光落于关小刀,旧仇新恨使他笑声更谑。
    关小刀则注意他烧伤脸面,竟然和司徒昆仑类似,脱化得嫩白无痕,他想,脱胎换骨,金刚之身,果然有这些好处。
    公孙白冰拱手为礼:“龙门主大概收到战帖了吧?本人以君子之风,向神剑门挑战,只要神剑门能击败在下,我立刻走人,否则只有请门主双手奉上神剑门江山,你敢接招吗?”
    龙飞云冷道:“你倒狂得可以!”
    公孙白冰哈哈一笑:“狂也要有本事,你若是懦夫,躲开也罢,不过,我将名正言顺娶于若寒为妻。”
    龙飞云登时怒喝:“住嘴!今日之争乃两派之事,跟夫人无关,你敢出言不逊,除非你是卑鄙小人!”
    公孙白冰哈哈再笑:“我岂有侮辱之意!我只是替夫人出力摆脱你这莽夫纠缠罢了!”
    龙飞云牙关直咬:“亏你一派之尊,说话毁人名节,和小人无异。”
    公孙白冰仍要再争,说出于若寒爱的是他。
    胡三爷但觉他情迷心失,必定越说越损及夫人,遂冷言道:“你若为夫人着想,就该知道大庭广众说出这番话,无异让她难堪。她若真的喜欢你,也得抛弃夫人名衔再说,否则你任何有关她的感情话题,都是在伤害她。”
    公孙白冰一愣,急道:“我没这意思!”
    胡三爷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你是来挑战本门,大可冲着我们,别再扯上任何你自家感情之事。”
    公孙白冰狂声一喝:“好,我就冲着你们,我人在此,谁若不服,谁就上来挑战,先说清楚,点到为止,还是生死见章?”
    胡三爷早就考虑过,若赢不了,点到为止已是伤之最轻之方法,若能赢,根本不必生死见其章,他冷道:“你孤军而来,我们不愿落个以多欺少,就点到为止吧!”
    公孙白冰哈哈狂笑:“算你们识相,不过,老实说,为了若寒,我也不想杀人见血,只要你们知难而退便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胡三爷道:“我且先会你再说!”
    说完,掠身而起,双掌凝力,准备开打。
    公孙白冰轻笑:“好个忠仆,你用掌,我也陪你用掌!”
    说完,手中利刀抛向空中,随即往后落去,锵然一响,钉入硬岩,刀身摆荡,一泓白光耀眼。
    公孙白冰左手负背,右手做出动作,轻狂说道:“请吧!本人也是副堂主身分,让你三招!”
    胡三爷道:“不必了!”
    双手一扬,两道劲风凌空劈打而至。
    他外号翻天掌,其掌上功夫浸淫数十年,火候可想而知,且此翻天掌和少林大力金刚掌有异曲同工之妙,乃走刚猛路线,寻常一掌打来,足可粉石碎岩,数十年来,他几乎难逢敌手。
    此时他早知公孙白冰神功大成,怎敢大意,方动手即以全力猛攻,那两掌迫劲轰出,公孙白冰却是不躲,硬挺胸脯接去。
    砰砰两响,打得他身形微晃,脸面稍红,却未退得半步,公孙白冰挨掌过后,轻狂笑道:“好掌力,佩服,还有一招,一齐来吧!”
    胡三爷不由暗自惊心,这两掌看似抢攻而发,其实已力道尽出,莫说人身,若印在铁皮上,少说也凹出掌印,他却一无碍事?
    显然功力非比寻常,看来强攻硬打已无法抢得好处,于是冷喝一声,欺身过来,改打巧劲,一招“千掌劈天”幻化虚实,劈招过去。
    公孙白冰狂笑中总不放在眼里,任他千变万化,在对方迫近身前之际,方始迎招相抗衡。
    然而胡三爷亦非省油之灯,趁他不肯双手并用之际,右掌欺攻过来,迫得他引掌相击,他猛地吸掌为扣,锁住他腕脉,他正待引力震开,三爷左掌早探劈其左胸口。
    那势来得好快,公孙白冰一时不察,想躲已行过慢,砰砰砰砰,一连数响,打得公孙白冰身形摇晃,退了半步。
    这对于自视甚高目空一切的他,简直难以接受,委时红透耳根,猛喝:“三招已过,看掌!”
    右手被缠,他以抢攻掩饰窘境,终于探出左掌,那速度简直让人眼花撩乱,方自一探,已劈向三爷胸口,砰然一响,打得三爷连退三数步,闷出哼声,步伐已浮。
    关小刀见状急叫三爷,想欺身过来,三爷伸手制止:“还没到那种地步!”小刀只好退回原处,却恨死公孙白冰。
    三爷深深吸气,压抑翻腾血气。
    若以点到为止,他可说已经落败,但他想公孙白冰武功的确高出自己不少,若不消耗他的功力,门主照样无法与其匹敌,为今之计,只有硬缠下去,使得他内力不继,或可一战。
    三爷冷目扫来,道:“虽是点到为止,但不见真章,总不甘心,你且接我翻天绝掌便是!”
    顾不得公孙白冰反应,他猛地欺攻过来,不但双掌,就连双脚亦自猛攻,他知道公孙白冰为保衣衫整洁,大都不愿接双脚,于是专挑空隙,踹他衣服。
    公孙白冰果然闪躲不定,身形较乱,三爷一有机会,掌劲立即轰来,如此缠战,拳风呼呼,瞧得众人心神绷紧。
    眨眼十招已过。
    公孙白冰渐显不耐,冷笑道:“我看你是在拼命吧!”
    说话间,闪过头脸一掌。
    胡三爷却奋不顾身,竟然弃掌,改以拥抱想搂对方腰身,公孙白冰一愣:“你想干什么?”惊惶猛地抽退。
    三爷见机不可失,抱姿一变,改成“怒击泰山”双拳猛轰,击中对方腰际‧叭然一响,打得对方倒喷七八丈,迫得他连翻十数筋斗,方化去窘境。
    身形方落地,公孙白冰脸面更红,不由恼羞成怒:“你耍狠,我比你更狠!”
    猝见他身化利箭,奇速无比反冲过来,那身形几幻成矢,直觉劲风扫至,三爷还来不及迎掌接招,猝觉两道劲风撞胸击来,叭然暴响,打得他哇地闷吐鲜血,倒弹七八丈,跌落地面,欲振乏力。
    关小刀见状,顾不得规距,急叫三爷,追扑过来,扶他坐起,胡三爷脸色苍白,苦笑道:“我输了……愧对门主……”
    关小刀道:“还有我,有得拼!”
    立即喝着方子秋赶来救人。
    公孙白冰摆平一个,轻狂笑道:“不错,能接我十招,不愧神剑门总管,接下来换谁挑战?”
    “我来!”
    话声未落,一道灰影射向练功坪,停于门主及公孙白冰之间,门主惊诧:“严长老?”
    来者正是一身素朴布衣的严上羽。
    神剑门辈分最尊者即是他,想当初其剑术火候自不在龙飞云之下,他虽号称裂天手但此时却抓着利剑,自想以神龙剑法迎敌。
    严上羽拱手为礼道:“神剑门有难,属下自该尽点薄力,虽然属下筋骨已老,却仍想退敌立功。”
    龙飞云道:“还是晚辈先来吧……”
    严上羽道:“对付小人,属下即可,这就迎敌去矣!”
    说完拜礼,不等门主回话,反身连纵七八个筋斗,忽见公孙白冰已在前,他头下脚上,照样喝道:“你够狂,接剑试试!”
    神剑顿化十数条强龙,猛噬过去。
    公孙白冰本自托大,仍想以掌退敌,岂知方逼掌劲,神剑已刷刷切下他半片袖子,气得他哇哇大叫,赶忙掠身抽退,抓起利刀,反手切来。
    他喝道:“好个神龙剑法,果然够劲,看我灵幻刀如何?”霎时刀化万道银光,迎向强敌。
    那刀剑撞处,龙吟不断,或见白光万斗,或见刀影开屏,忽而双方投入混战,忽又抽退追掠,情急处,裹得剑光连天,不见身形,险急处,只觉剑气呼呼啸响,刀刀夺命,一场惊天动地绝世刀法剑法就此展开对决。
    关小刀自幼浸淫刀法,在那以快打快之间,仍能看出虚实不禁对神龙剑法及灵幻刀法暗暗佩服,心想,若非自家刀法占了霸劲优势,恐伯也无法与其匹敌吧!”
    眨眼十数招已过,关小刀瞧得更仔细,毕竟自己可能将上战场,多窥一些招式,自多一点益处。”
    忽见严上羽喝着,“神龙惊天!”整个人翻掠空中,那利剑直若万龙奔腾,化成剑幕成弩,疾射刺下。
    公孙白冰自吼着“狂星射月”,利刀照样化成万点星斗,照准神龙,劈劈点点,霎时刀光剑影,交错如电。
    此招最难能可贵在于严上羽不但剑若神龙,其身形更如龙蛇般灵活轻巧,全凭一口真气,及击剑劲道,支使自己停留在空中不坠,故而剑招绵延不断,迫得公孙白冰处于下风,几乎且战且闪局面。
    门主龙飞云眼晴不由一亮,想当年,倒曾见过父亲耍过此招,谁知二十年后,又在长老身上见着,想及自己修行亦不少时间,却仍未达到此火候,实是愧对父亲。
    关小刀则见及严上羽占上风,已乐得击掌直叫好:“收拾他,天下太平!”
    严上羽猛地再喝:“神龙倒海!”
    猝见天空神剑突然脱手,当真如神龙蹿掠纵海,每蹄一次,即被截回,复又再蹿,那剑就像活蛇似地来回不断蹿冲,越冲越急越快越宽越广,终变成一道腰身粗剑束似地往下蹿射下来。
    公孙白冰不由一惊,一连换了“幻天灭影”、“截江断流”、“毁天沉月”霸劲刀势,仍自无法抵挡。
    严上羽但见突破防线,复又一招“神龙抢珠”,那千万条怒龙,尽往利刀抢去,锵锵锵锵,无尽怒龙抢得利刀移偏,就只这一偏寸,神剑早就抢穿过来,猛刺公孙白冰右手“曲池”要穴,照他想法,此剑刺下,不废他手臂,也要让他受伤弃剑投降。
    岂知那利剑猛刺下来,叭然一响,是刺穿衣袖,却被对方一股真劲挡住,无法刺点曲池要穴。
    严上羽不由一愣:“你不怕刀枪?”
    公孙白冰忽然狂笑:“剑法输你,掌劲未必输你!”
    他自知老头厉害,莫要再让他反击为妙,登时反开左掌,神功提至极限,猛地一掌轰向惊愣当场的严上羽,这一掌势在必得。
    威力何等雄猛,砰地暴响,打得严上羽口喷狂血,暴喷十数丈,跌摔地面,满脸是血,勉强挣扎叫道:“太乙罡气……门主抗不得……”说完倒地昏迷不醒。
    公孙白冰忽又狂笑:“不错,太乙罡气,天下无敌!换谁换谁!”笑声更狂。
    关小刀方救完胡三爷,突又见及严上羽倒地,忽喝着快救人,已自奔前扶人,身上灵药早用完,只好再叫方子秋帮忙。
    龙飞云当然闻得长老警告,但他身为门主,复有抢妻之恨,他势在必行,暗暗一叹,准备出手。
    然而关小刀发现严上羽奄奄一息,不禁火冒三丈,怒斥道:“明明说好点到为止,你分明在杀人!”
    公孙白冰冷笑:“是他想先废我手臂,我不得不出此招!”
    关小刀把人移交方子秋,立身而起,冷斥道:“你分明剑术不如人,始起杀心,来啊!
    现在换我领教你的烂武功!”
    公孙白冰冷笑:“求之不得,我正想把前帐一起算清!”
    关小刀抓起大刀,大步行来,讪谑道:“我们不必点到为止,而是杀死为止,你杀得了我,我认了!”
    公孙白冰冷笑:“好气魄,我正找不到借口收拾你,既然你愤概准备送命,我当然照单全收。”
    “恐怕你收不了!”
    关小刀抓紧大刀,相着对方,看看哪里不顺眼,先切下再说。
    此时门主已起身,暗自轻叹,道:“小刀你退下,你尚未入门,不算神剑门之人……”
    他想,连严长老都不是对手,小刀岂非自寻伤亡,于心不忍之下,只好唤他下来。
    关小刀却拜礼道:“属下承父志,仍是神剑门之人,就算尚未拜过香堂,跟他算是私人恩怨对决,待我解决后,再轮到门主不迟!”
    说完,不待门主回话,喝着一声,大刀猛抖,一招“神刀斩魔月”劈杀过去,门主暗暗轻叹,看来,只有在他危急时出手相救了。
    公孙白冰和小刀已有数次对垒经验,虽知他刀法厉害,但自己刀式亦不弱,遂欺拦过去,准备先戏耍一番,再把人重创。
    然而他却忽略关小刀具有过目不忘之能,方才他和严上羽对阵之时,已把灵幻刀法耍得差不多,此时方耍前招,小刀立即知道后式,当下抢着先机,猛截利刀之前,一招“力劈华山”,奇速无比砍向对方脑袋。
    由于事出突然,公孙白冰竟然避之不及,硬让利刀砍在左肩头,叭然一响,任他有罡气护体,却难挨重兵器之霸劲,疼痛立即传来。
    他怔叫:“你敢暗算?”
    “我还想暗杀哩!”
    利刀再抖,当成扇子,猛掴对方脸颊,吓得公孙白冰拜抽身后退,关小刀早料准他有此招,喝地一声,三支刀柄猛砸过去,迫得公孙白冰猛挥利刀挡掉数棍,胸前空门却露。
    关小刀一招“神刀破天地”那刀势化成流星般抉速撞来,公孙白冰无力躲闪,只能运劲挡去,砰地暴响,胸口猛吃一记,只觉闷疼。
    但被撞退数步,更让他嗔怒,方落地面,狂啸一声,猛扑过来:“找死不成!”弃刀扬掌,就欲劈攻。
    关小刀见状,顾不得再战,猛地转身即逃。
    此举顿让众人惊诧,尤其公孙白冰,怔愣一愣,随又猛追:“想逃,没那么容易!”天马行空扑来,准备猛虎擒羊,把人擒住。
    关小刀只顾闷谜,腰背弓得发圆,好似在保护什么,忽觉背脊一凉,公孙白冰已扑至,他猛地转身,右手狠打:“看我惊天神棍!”一支短棍猛打过去,火光乍现。
    公孙白冰但见火光,心神一凛,猛闪起上次白磷火弹所伤之事,霎时想抽退,然而火光突又幻灭,就在进退之间,轰然一响,那短棍竟是雷管,当场炸开,惊天动地声,轰得周遭众人伏地欲躲。
    且见那公孙白冰一时不察,雷管在近身处炸开,虽未伤得了身上,一身白衣、肌肤却被炸得灰黑点点,灼热难挨,已怒得他七窍生烟,疯狂扑杀过来。
    关小刀早从司徒昆仑那里得到启示,若是金刚不坏之身,只能用炸药对抗,此招果然又奏效,乐得他滚身落地。
    忽见公孙白冰扑来,又是一束宙管轰去,炸得他连连暴退,怒在那里哇哇厉叫:“有胆炸死我,否则拆你骨头!”
    关小刀一连两束,不能将人轰倒,颇有遗憾,然而强敌不前,他顾不得手段,两轰过后,已急道糟了,弹尽援绝,赶忙跳下练功坪,当真准备开溜。
    公孙白冰特别注意他两手甩空摆动,方自敢喝吼追前,眼看小刀即要撞入墙角,他更猛追,厉声大笑:“看你往哪走!”
    话声未落,关小刀奇快无比钻入墙角。
    公孙白冰岂可让他脱逃,猛地抢身扑进,岂知就在他撞入墙角,又是轰然巨响,足足把那面墙炸垮,已将公孙白冰活埋地面,只露出半头半手,他做梦也没想到小刀埋伏如此之多,栽得甚是冤枉。
    关小刀早已扑往远处草地,好不容易坐爬而起,反瞧公孙白冰已被活埋,他始呵呵笑起:“炸得好,炸回老家最好!”
    墙角另一头探出阿祖脑袋,低声惊问:“他可中奖了?”
    原来小刀早已把阿祖安排在此当伏兵,难怪两手空空照样能让公孙白冰吃不完兜着走。
    关小刀小心翼翼探向敌人,满意笑道:“差不多了,快拿网来,莫要让他苏醒,一切前功尽弃!”
    他拾颗石块丢去,公孙白冰没反应,始敢再逼前。
    然而才走三步,蓦见倒地人影晃动,关小刀正叫不妙,公孙白冰猝化猛虎扑来,在近不及三丈之下,厉掌猛吐,关小刀避闪无路,砰地暴响,被打得口喷红血,倒摔七八丈,撞于墙头,摇摇欲坠。
    公孙白冰偷袭成功,已自哈哈谑笑:“只有你会耍诈吗?再接我一掌试试!”
    全身泥黑的他,一把怒气全出在小刀身上,登时再探,双掌旋出青气,似欲杀人而后始畅快。
    关小刀已受伤匪?ahref=mailto:,暗暗叫苦,这老狐狸竟然也会装死,害得自己反遭暗算,>,暗暗叫苦,这老狐狸竟然也会装死,害得自己反遭暗算,眼着强敌又临,他勉强喝着急奔前来的阿祖:“快!再轰他几管!”
    阿祖本是焦切小刀伤势,复见公孙白冰欲置人于死地,他乃以小公主身分喝止,岂知公孙白冰根本未瞧他一眼,情急之下,闻及叫声,已知应付,猛地喝叫:“轰死你!”扬手砸出东西。
    公孙白冰但闻“轰”字,在杯弓蛇影心态之下,不愿再尝苦头,硬是煞住冲势,反掌封向阿祖,本是想打退炸药,却把阿祖扫得跌退连连,乍看之下,哪来炸药,他哈哈谑笑,吼着:“两人一起死吧!”硬是抢扑过来。
    关小刀哪肯让阿祖受伤,不得不拼出最后一把劲道,将匕首抖出,一招“刀斩无情天”
    射打出去,他仍喝着:“这才是真炸药!”
    银光乍闪,复又吓得公孙白冰凌空坠地欲躲,岂知匕首狡猾,反坠下来,迫得他猛滚闪去。
    关小刀见状,欺向阿祖,拖着他急道:“快溜!”已受伤之下,仍把阿祖拖逃而去。
    公孙白冰滚退十数丈,竟末闻得爆炸声,心头疑惑,定睛一瞧,原是匕首落地,气得他哇鄞蠼校猝然暴掠空中,居高臨下,立即找出关小刀逃去方向,再次狂笑,欺扑过来。
    他势在必得,一连三蹿,猛追百余丈,眼看猎物已近在咫尺,他厉笑:“死吧!”扬掌欲劈。
    关小刀但觉大势已去,暗道一声苦也,猛把阿祖推在一旁,准备拼命缠斗便是。
    眼看公孙白冰强悍掌力已自劈来,关小刀只能挨打份此,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见一道淡青人影斜掠过来,那人冷喝:“住手!”
    公孙白冰以为偷袭者又临,冷谑一笑,左掌照样开打,准备把他算进去,一并劈了,然在目触此人时,不由一愣:“是你?”乍见此人花容月貌,不是自已朝思暮想的夫人是谁?
    夫人于若寒一直受到众人隐瞒,不知公孙白冰已临,然而方才打斗,复闻爆炸声,喝喊声,她总觉得不断出现公孙白冰字眼,为着神剑门着想,不管来者是谁,她总不能躲着装无事,遂决定追来瞧瞧。
    老远处,已发现此人身形,话声的确像公孙白冰,立即斜追过来,想喝止杀戮,这一喝,果然救了小刀一命。
    公孙白冰乍见美人,方寸已乱,哪还有心情再杀敌?僵在当场,不知所措,尤其自已一身污泥、火药灰,简直狼狈不堪,有损翩翩形象。
    于若寒冷目直瞪:“你真是公孙白冰?”
    公孙白冰顿觉困窘,急忙否认:“我不是……”
    一旁关小刀却道:“他就是,他想杀尽神剑门弟子!”
    “你胡说!”
    公孙白冰怒极,凌空一掌扫得小刀再次闷呃,倒滚七八丈,于若寒却同时喝止:“住手!公孙白冰你竟然这么残暴,算我看错你的为人了!”
    公孙白冰惊慌急尖叫:“我不是!我只是挑战者,公平竞争,我是公想平接收神剑门,如此而已。”
    他深怕一张污浊的脸被认出,猛地抽身掠退,直往武天坪掠去,准备几掌解决龙飞云,先了断情敌之争,再以新面目出现。
    他方掠开,于若寒急追过去,不断喊着:“你不敢承认吗?”
    公孙白冰躲着她,欲奔回武天坪,岂知龙飞云为顾及小刀安危,已赶在后头追来,双方已自交会百丈广场前,公孙白冰乍见情敌,哈哈狂笑,他势在必得,且想速战速决。
    方撞上,登时强功尽吐,一掌打得龙飞云撞退,跌个四脚朝天,闷血呕了出来,七绝剑手见状,哪顾得一对一约定,赶忙举剑截杀过来。
    公孙白冰根本不怕,夹以强势功力,竟然打得数人险象环生,几乎毫无还手余地。
    于若寒赶在一旁,不停喝叫住手,公孙白冰却充耳不闻,闷着头,又把龙飞云打得鲜血直吐。他不禁得意狂嚣起来:“神剑门已无能人了吗?从此瓦解,归灵刀堂门下,哈哈……”
    狂笑中,复打得七绝剑手东倒西歪。
    远处关小刀暗暗轻叹,看来神剑门落入公孙白冰手中,恐怕比落入司徒昆仑手中还惨,至少司徒昆仑不会急着想杀门主啊!
    在夫人已无法阻止公孙白冰之下,关小刀已转向阿祖,道:“你去转告方子秋,准备带门主、三爷等人撤逃吧!神剑门已守不住,先保命再说。”
    阿祖虽受伤,却比小刀轻得多,他聪明伶俐,闻言已知一切,急道:“你想放出司徒昆仑?”
    关小刀苦笑:“至少他还代表神剑门,而且不那么恨门主。”
    阿祖会意点头:“你小心些,我去通知!”
    说完,潜行退去。
    关小刀则自嘲不断,没想到千方百计始擒得司徒昆仑,到头来却还得放出来,实是前功尽弃。
    为今之计,他只希望司徒昆仑能压制公孙白冰,或许最好两败俱伤,省去不少麻烦。
    战况甚急,耽搁不得,小刀赶忙往秘牢撞去。
    转了几落宅院,秘牢已近,两名剑手发现小刀受伤颇重,急忙追问战况,小刀说道:“你们去救门主,大伙准备撤守,能逃多远算多远!”
    两剑手不禁脸色吃重,在小刀催赶之下,已自掠身而去。
    小刀接了钥匙,开启秘门,撞入地牢,司徒昆仑瞧及小刀受伤,已哇哇大叫:“谁伤了你?我宰了他!”
    关小刀哪想到老狐狸如此关心自己?假笑一声:“你该不会讨好我吧?”
    司徒昆仑笑的暧昧:“我一向很关心你!”
    关小刀道:“好吧!我就告诉你仇人是谁,他就是公孙白冰你的大情敌,他目前已打得神剑门落花流水,准备把神剑门和夫人夺走!”
    司徒昆仑大怒:“他敢!”
    关小刀道:“他正在做。”
    司徒昆仑怒斥:“找死!快放开我,我去剥他的皮!”
    关小刀道:“我正放人,希望你能制住他!”
    “快快快!别让他逃了!”
    关小刀二话不说,拿了钥匙,开向手铐脚镣,并敲落铁栓。
    但闻叭然一响,司徒昆仑即运功震弹,手铐为之裂开,剩下最后一关,他干脆双手揪向肚皮那铁铐,扯得硬铁如泥块,纷纷裂断,已获自由之身。
    司徒昆仑方脱困,霎时狂喜尖啸,似想通知公孙白冰别逃。
    关小刀加油添醋说道:“公孙白冰在武天坪,他说师爷是乌龟,躲着不敢见人。”
    “可恶!我去剥他皮!”
    司徒昆仑怒喝,猛地一掌震开铁门,飞快无比掠向武天坪。
    关小刀暗自轻叹,放出毒虎,也不知是祸是福,然而此时此地,他已无选择余地,只有祈求老天保佑了。
    他随后跟出秘牢,直往武天坪奔去,想瞧瞧结果,亦想多救人。
    至于司徒昆仑则狂风怒吼般冲了过来,掠翻屋殿,临高下,果然见及一黑人正把七绝剑手打得落花流水。
    他想,该是正点子,登时喝叫:“公孙白冰,哪里逃!”凌空行去,复转苍鹰扑兔,流星似地暴射下来。
    公孙白冰复见敌人光临,他却根本不放在眼里,哈哈谑笑:又来一个送死鬼!”弃七绝剑手,反掌轰向老光头。
    双方各凭本事拼掌叭然巨响,各自退开七八丈,怔视对方,不信对方有此高深功力,能抵挡自己掌劲?
    司徒昆仑先开口:“你会是公孙白冰?”
    直觉上,公孙白冰根本无此功力。
    公孙白冰冷斥:“你又是谁?”
    “神剑门师爷,司徒昆仑是也!”
    “你是司徒昆仑?”
    公孙白冰难以相信,本是灰发老头,会变成年轻秃头和尚。
    一旁观战的黑青锋亦难似想象。
    司徒昆仑哈哈大笑:“我返老还童,毛发再生,武功盖世,你死定了!”
    他猛地运起阴阳邪功,奇速无比欺攻过来。
    公孙白冰更不示弱,神功运足,猛劈过去,两人激烈交战,直似两只蛟龙扭打一团,啸风四扫,暴喝连连。
    那青蜂本是狐疑,但仔细瞧来,光头和尚总露出师爷常有动作及口吻,他复又瞧及此人武功竟然不比公孙白冰差,哪管得是否真的师爷,已自下令手下掠阵,准备随时支援,对方若非师爷,找个机会结交便是,若是师爷,这马屁可拍得甚是恰当。
    至于龙飞云等人,暂且得到喘息,全皆伤势沉重地跌坐一边。
    夫人已自不忍,两眼禽泪欺来,欲救丈夫,龙飞云却只能轻叹,毕竟父亲江山断送自己手中,他已无脸见任何人。
    关小刀趁此机会溜潜过来,拱手拜向门主,低声说道:“三爷已先行撤退,门主、夫人也一并走吧!”
    龙飞云轻叹:“江山不保,逃避何用?”
    关小刀道“留得青山在,江山仍能挣回,门主且走吧!否则大家都不肯走,那并不好。”
    龙飞云瞧及七绝剑手忠贞脸容,以及夫人祈盼神情,感伤再叹:“是该走人,你们先走吧!我且断后。”
    关小刀但觉门主仍想牺牲,眼看时间不多,不得不做打算。
    于是拱手道:“断后之事交给我即可!”说完一指点了门主昏穴,转向夫人,干笑道:“情非得已,夫人见谅。”
    于若寒泪水滚下,感激道:“多谢你们保护,要走一起走!”
    关小刀笑道:“当然是一起走,谁那也不想活!您且扶门主进入屋内,免得黑青蜂起疑,再从另一头开溜,方子秋想必已准备接应了。”
    于若寒会意,方始抱起门主,感伤不已地退入房中。
    随后,小刀边拾大刀,边赶着七绝剑手进入屋内,他则强吸真劲,晃向黑青蜂道:“你没想到师爷武功变得如此之高吧?那是我的杰作,我帮忙他突破生死玄关。不过公孙白冰武功也不差,我且去找炸药,必要时,炸得他大卸八块!看紧他,别让师爷出差错!”
    关小刀一副欲置公孙白冰于死地表情,而后扬长而去。
    黑青蜂虽莫名他说了这些话,然而前些日子,他的确当了师爷跟班,这之间或许有什么关系存在。
    此时瞧他欲捧炸药助阵,自不觉有疑,只是冷目一瞄,暗露你我仍有帐要算含意,并未采取任何行动。
    关小刀瞧他反应,自是满意,待晃进屋中之后,阿祖已在对窗猛招手,直道快走。
    关小刀立即掠窗而出,跟着他转过回廊,溜到小侧门,方子秋已备妥三辆马车,小刀选了最后一辆,穿入车篷中,马车一扬蹄,直往北方奔行而去。
    方子秋和几名手下则策着快马护行,奔驰中,关小刀已掀窗帘,找向方子秋,问道:“可有地方可去?”
    方子秋道:“濮阳分舵是我老友,该可靠。”
    关小刀道:“可靠未必管用,他根本抵挡不了师爷追捕。”
    方子秋道:“照这么说,任何地方都去不得了?”
    关小刀道:“该避开神剑门所有人,以及已往去过的任何地方,我看往深山吧!”
    阿祖忽而眼睛一亮:“我知道有个地方,在云中山,那里有个帝王墓,大得可以容下千百人,几年前,我无意中发现的。”
    关小刀道:“云中山在山西吧?可能要三天行程……”
    方子秋道:“连夜赶路,目标又不差的话,大约两天两夜可抵。”
    关小刀颔首:“反正没地方可去,就那里吧,方大哥一切看你了,我还得养伤……”
    方子秋瞧他脸色发白,于心不忍:“你快休息,我自会发落一切。”
    关小刀实在支持不了,遂放下窗帘,开始打坐疗伤。
    此时体内传来淡淡闷热,他直觉是毒性发作,犹豫着是否要运功疗伤。
    阿祖看出眉目,抓来一大支白莲藕,道:“是不是发热?方才三爷也发热,后来吃了莲藕即好多了,你试试,熬得了伤势吗?”
    想及自己武功不济,甚是懊恼。
    关小刀感激一笑:“熬不住也得熬……”接过白莲藕,生吞入腹,果然升起一股凉意,把热毒给压抑,他始敢运功疗伤。
    阿祖则静静坐在一旁,准备随时照料主人。
    铁骑飞驰,尘烟滚滚,直往北方奔去。
    从清晨、中午,以至于黄昏,可谓马不停蹄,终于逃开三百里路。
    方子秋自知马累,人更累,这才敢决定驰往一小村落,住进客栈,匆匆漱洗、进食,并喂饱马匹,连夜又赶路去了。
    直至次日清晨,已抵山西三泉镇,众人本来还想下车进食,但直觉上发现不大对劲,街道上总有某些汉子窥探似的。
    方子秋当机立断,绕着村镇而过,径自赶路,不作停留。
    谁知方奔驰不到三十里。
    忽见二十余骑斜切而来,领头者,乃是一位四十上下,满脸粗胡汉子,他劈口即问:“可是天龙骑弟兄?”
    一群人大都换了百姓衣衫。
    方子秋自是否认,说道:“我们是河南李家寨,跟神剑门有交情,这是信物。”
    他早瞧及二十余骑插着神剑门龙旗,亦知此人可能是三泉镇分舵主,于是拿出以前曾和李家寨打交道的李氏玉佩。
    那粗壮汉子皱眉,接过玉佩,瞧了又瞧,似识不得什么,便问:“看你们日夜赶路,难道有急事?连三泉镇都不肯待?”
    方子秋干笑:“我们想赶到太原城再休息,因为李家有个前辈明日寿辰,不敢误事。”
    那汉子道:“能检查一下吗?师爷传令,说有要犯逃了。”
    方子秋颔首一笑:“当然可似,却不知要犯长得如何?”
    那汉子皱皱眉头:“好像是手拿青龙大刀,年纪不大,听说受重伤。”
    车厢里头的关小刀一愣,暗道:“这不是我吗?师爷竟然把我当首席要犯?或许,这大笨牛记不了这么多吧?”
    方子秋道:“就只他一人?”
    那汉子道:“也许有同党,不过,记不得那么多,师爷交代,有任何状况,回报便是,你们既是李家寨的人,我搜搜便放行,绝不为难。”
    方子秋道:“请吧!”
    那汉子倒是有礼,拱手道谢,交还玉佩,已派手下搜查三车厢。
    方子秋则向车厢说道:“你们不必惊慌,他们只是看看罢了。”又加了一句:“如若有这批健马,那该多好,准不到半天,就可抵达太原市了。”
    此话已无异暗示车内众人该换马啦!
    众人已会意,个个运足真劲,严加戒备,就在十数名壮汉分别欲搜三辆马车之际‧猝见七八道人影蹿掠而出。
    那领头汉子见状掠喝有变,一把利剑待要抽出,然而他只不过边疆小小一员,岂是堂堂天龙三侠之敌。
    方子秋喝地扑来,凌空一指,早就点得他跌身落马,二十余手下霎时惊惶,几乎乱成一团,有人想逃,却被拦劫回来。
    虽然天龙骑和关小刀等人受伤不轻,然而他们全是帮中一等一高手。
    情急之下,奋力拼命,威力又岂是小喽罗可抵挡?但见黑影飞掠不断,眨眼已把二十余名自家弟兄给制住,一个都未走脱。
    那汉子见状嗔道:“你们果然是师爷要找的人?”
    关小刀经过一天一夜养伤,精神好些。
    此时抓着大刀走来,捉笑道:“我就是那个拿大刀的人,不过你找错对象了,是师爷叛变,不是我们有罪,反正怎么说,你都不会懂,我看你们自动睡上一觉,醒来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便是了!”
    一指点昏这浑汉。
    时不宜拖,他和天龙骑,配合方子秋及几名天龙骑弟兄,把这干人全部击昏,然后藏于隐密草丛之中。
    随后,方子秋始请出门主及三爷,道:“马车已泄行踪,只能改骑快马,以期早日到地头。”
    门主又能说什么,只能轻叹点头。
    三爷说道:“就这么办,辛苦你们了。”
    方子秋道:“份内之事,不足赞赏。”
    于是扶着门主、三爷跨向健马,复通知七绝剑手等人上马,随即喝令,健马飞奔而去,眨眼没入尘烟之中。
    日夜赶路之中,他们并未进入太原城,而是直接取道云中山。
    足足奔驰至次日凌晨,方抵云中山脉。
    众人落马,解了马鞍、缰绳,复把马匹放生,始在阿祖带领之下,匆匆赶往那所谓帝王古坟之中。
    爬过半山腰,云中山果然雾气甚重,已掩去不少山峦,幸而阿祖早就特别留意此地形,转折攀爬之中,终于找到一处看似深谷之乱岩地区。
    那岩块,多多少少似有人工穿凿,皆呈方形抑或多边形。
    阿祖喜声说道:“就这儿了!”
    带人往山谷深处那长了无数长草的狭缝中塞行进去,方穿过杂草,果然出现秘道,再行三十丈,豁然开朗,里头果真设计如帝王古墓。
    只不过受了地震,裂出半壁痕迹,阳光斜透进来,一片通明。
    这地方似乎曾有人住过,留下灶痕,破碗等痕迹,如此也好,减少许多出魂感觉。
    阿祖道:“秘室倒有几间,至于宝藏嘛!早就被搬光啦,这地方,大概只有盗坟的山?
    ahref=mailto:找得到,师爷远在天边根本不可能知道这地头,地点还算可以吧!”>找得到,师爷远在天边根本不可能知道这地头,地点还算可以吧!”
    三爷颔首一笑:“的确不错,多亏你了。”
    阿祖心头一乐,遂要众人随意找房间,趁着刚来,未必引人注意,他则溜出外头,采些果实,也好充饥。
    方子秋得知他动机,自知食物重要,遂派手下帮忙,不但采了果食,更猎来山猪野兔等野味,先烤熟再说。
    就此,众人藏身于此,有的看守,有的养伤,不知不觉中已过了三天。
    关小刀年轻体壮,恢复较快,三天期间,已痊愈六成以上,动起筋骨,不再觉得疼痛,心神不由开朗不少。
    至于三爷等人,也复原四五成左右,行动起来较为便利,只可惜胸前那股闷毒似乎越来越蠢动,疼痛感渐渐扩大,惹得众人颇为担心。
    最让三爷放不开的是门主,自从躲入古坟之后,门主一直甚少开口,镇日守在石室中,似乎不愿多见任何人,包括夫人探伤,都被他婉言相拒。
    三爷当然知道门主心神为何难过,然而此时除了暂避风头,又能如何?
    轻叹中,他也莫可奈何,无聊地围在火堆旁,帮忙手下烤些较特殊的清溪小鱼,也好让夫人换换口味。
    关小刀自也凑上来,边烤边聊,说道:“照三泉镇被堵情况,看来该是师爷赢了那场比斗,而且,他也必定火冒三丈地在寻我们。”
    三爷轻叹:“实是本门浩劫,怎会突然冒出两魔头?”想及司徒昆仑、公孙白冰,他几乎完全丧失对抗斗志。
    关小刀道:“难道就这样让他们一直作威作福下去?”
    三爷叹道:“不然又能如何?我们根本打不赢他,就连暗杀都不知从何下手。”
    关小刀道:“的确是辣手事,可是三爷也别太泄气,若真的无法收拾,咱再想办法把人囚起来便是,必要时再用炸药……”
    三爷道:“有了一次经验,要他们上当,恐伯不容易了……”
    关小刀道:“可是师爷指名要抓我,显然他对我仍有顾忌……”
    三爷道:“顾忌与畏惧意义差得多,他当然担心你又会耍出什么诡计,得先收拾你,方能高枕无忧。”
    关小刀道:“我却不这么想,他抓我,另有理由!”
    “喔?”三爷想知道。
    关小刀道:“他大概也怕死,三爷可想到我上次逼供时,喂他服下一颗丹丸,他误以为是田仙花的毒丹,现在必定为此牵肠挂肚呢!”
    三爷道:“可惜那颗并非毒丹……”
    “我的意思是说,他可能怕毒!”关小刀道:“或许我们可找奇毒之药,毒死他算了!”
    三爷苦笑:“恐怕到那时,我们已先被他毒功之毒给毒死了。”
    关小刀道:“那倒未必,照时日算来,安盈盈必定已把我娘请出来,只要她一到,咱身上之毒大概可解。”
    三爷道:“可惜我们躲到这里,她找得着?”
    关小刀神秘一笑:“别的不行,母亲找儿子一定行,我娘在神剑门找不到我的情况下,必定会打探我们下落。咱们在三泉镇泄了底,司徒昆仑准知道,我娘也必定会探出我们是往北走,只要过了太原城,进入云中山区,我早已砍下一处连络用树枝。凭着树枝发出特殊气味,我娘准能摸到这儿。”
    胡三爷心下一喜,道:“若真如此,咱们大概有救了。”
    关小刀笑道:“所以说,不必太泄气,迟早都要收拾老妖怪,您且把这消息告知门主,我到附近找找,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旷世秘笈,到时哪还怕老妖怪嚣张?”
    胡三爷瞧他天真想法,心头不由较开朗,颔首道:“你去吧!可千万别把僵尸找出来才好。”
    关小刀连道不会,已自拜别离去。
    他潜出秘峡,说是找寻秘笈,却摸到山涧处,瞧及阿祖在捉小鱼,他遂跳身过去,吓得阿祖想叫,忽见是他,嗔笑道:“想死啦!节骨眼里胡乱吓人,不怕我把你当成敌人宰了!”
    关小刀道:“怕啊!所以才来找你,你不是说还有一个山洞,里头怪里怪气地?”
    阿祖想来发毛,道:“你想去?”
    关小刀道:“反正无聊,纯茨芊裾业綍缡烂伢牛也好收拾那般狂徒!。
    阿祖道:“什么秘笈,我看那洞中藏了妖魔鬼怪,阴风惨惨地。”
    关小刀道:“那也好啊,说不定能取妖物内丹,让功力大增!”
    “你想内丹想疯啦!好吧,看在你那么认真份上,我带你去便是。”
    阿祖于是收拾竹篓,先把鲜鱼放置归路上,随即带着小刀往那似乎是帝王坟后壁一险崖连天处,此处云层甚厚,已把天空遮得透光不易,似是暴风雷雨天气。
    再行百丈,险崖更陡,阴风乍起,呼呼吹来,果真叫人毛骨然,很似乎走进地狱似的,一股寒意逼得两人鸡皮暴起。
    阿祖不敢再行前,指向山崖深处,似有黑洞,道:“顺着走去,深入五百丈左右,那黑洞就是了,当年,我也是走到这里,后来有两个武功不弱的老头探向那洞。结果只听一阵风啸,两人被卷入洞中,再也没出来,我吓得没命逃开,算算日子,也有三年多了。”
    关小刀是想探寻,可是听得阿祖绘影绘形,不禁皱眉:“真的这么厉害?”
    阿祖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关小刀瞧瞧几乎变蓝青色地形,抓颗石头,往那想象中的秘洞打去,飞石射出百丈,猝然叭地一响,被一股阴风卷去,霎时不见,他不禁皱眉干笑:“好像不太好玩,我看等我伤势痊愈再来吧!”
    阿祖斥他一句:“胆小鬼!”
    呵呵笑起,其实他也不愿小刀冒险。
    关小刀瞄眼一笑:“这不是胆小,而是充满智慧,那地方真有妖物,请司徒昆仑前来收拾,我岂非省事多多。”
    阿祖道:“你不怕真有灵丹妙药之类东西,被他捷足先登?”
    关小刀道:“若真的有,待他杀死怪物再夺不迟,走吧,待久了,脑袋老是发麻带晕,莫要真的坠入地狱才好。”
    两人这才急急忙忙退出这奇异地形。
    方转出险崖,阳光顿现,简直让人觉得回到人间,不禁更把神秘地头幻想成地狱魔窟,还是少碰为妙。
    两人不由飞奔而退,追逐中,互相损嘲对方胆小鬼。
    方掠百余丈,忽闻得一种类似鸟呜声传来,尖弱却陆续未断。
    关小刀怔喜:“我娘来了!”
    立即手捏鼻子,叫出同样声音。
    阿祖瞧得想笑:“这是什么声音?母鸡下蛋,还是鸽子叫食?”
    关小刀瞄眼:“有胆到我娘面前说去!”
    阿祖登时脸红:“算我没说,你可别大嘴巴,真是你娘?她长得如何?跟你像不像呢?”
    关小刀道:“见了不就明白了?走吧!”
    他先行奔去。
    阿祖稍带困窘,仍跟了过去。
    关小刀找了较空旷处,再发出联络叫声。
    不久,两道青影掠飞而来。
    关小刀一眼即已认出是安盈盈和母亲没错,他立即伸手招去:“在此在此!”
    安盈盈见着小刀,欣喜说道:“夫人,他在那里!”
    药姑姬恋红亦见爱儿,淡然一笑,飞掠过来。
    关小刀叫声娘,目光却落于安盈盈脸容,瞧她所受刀疤处已被铲平,敷上果冻般药物,瞧来似乎将可痊愈。
    不禁为她窃喜,说道:“盈姐,你的伤快好了?”想及安盈盈风韵,他不禁怦然心动。
    安盈盈窘声笑道:“你娘替我治了,挺有效……”
    “当然喽,不然,我岂非混假的!”
    关小刀耸肩直笑,颇为自得。
    药姑姬恋红瞄眼:“我治伤,跟你打混有何干系?”
    关小刀道:“关系可大了,我逢人便吹老娘医术了得,你要罩不住,我岂非被人揍死路上!”
    姬恋红再瞪一眼:“就是不安份!终于惹来一身毒了吧!”
    对于儿子聪明俏皮,她总带点得意,总不忍苛责。
    关小刀糗了脸道:“那是为神剑门抵抗强敌所伤,您怪不得我!”
    “要是怪你,就不会赶来了!”
    姬恋红道:“少说也要等你爬回家再治。”
    关小刀皱眉:“这么惨啊?”
    姬恋红道:“养子无用,不训不行。”
    关小刀道:“放心,我一向非常有用。”
    姬恋红瞄他一眼,目光已落于提着竹篓前来的阿祖,但觉阿祖虽是男装,却美若天仙,不禁说道:“这位姑娘是……”
    阿祖闻言,窘困满脸,不知该如何面对众人。
    关小刀笑道:“他叫阿祖,娘娘腔是也,我说他是女的,他却说自己是男的,说来说去,我也迷糊啦,娘你看着办吧!”
    姬恋红当然认为他是女的,然而人家不愿承认,或有某种原因。她江湖经验足,立即笑道:“我大概走眼啦!小兄弟叫阿祖吧?”
    阿祖窘困点头:“正是,夫人好年轻啊!”
    姬恋红虽上了年纪,但她似乎驻颜有术,让人瞧来总觉只有三十上下。
    她虽一身素净村妇打扮,然而在灵秀眼眸,以及个住双下巴衬托之下,任谁亦感觉得出她不同于俗人?
    她的美并非惊艳,而是灵净之美,亲切之美,总让人瞧之而心怀好感。尤其她背着一口药箱,济世菩萨形态早已显露无遗。
    姬恋红对于阿祖赞赏,只是淡然处之,淡笑道:“儿子都比你大了,还年轻什么?倒是你……挺帅的。”
    阿祖稍窘,赶忙转了话题:“听小刀说,您医术天下无双?”
    姬恋红道:“他老爱吹牛,别信他便是。”
    关小刀自得一笑:“吹牛有人听,才叫厉害!”
    姬恋红斥道:“我不是来此听你吹牛,人在哪?先治伤再说。”
    关小刀闻言,自知母亲心急,再也不敢打哈哈,随即说道:“都在秘穴,爹没来?”引人向前行去。
    姬恋红道:“怎可能没来,他只是退休了,不便再见门主,在附近放哨。”
    关小刀明白父亲心意,如今门主败逃,若是见面,徒增窘境,他又帮不上忙,只有暂避一途了。
    不过,对于父亲能来,他仍高兴。
    转行一阵,已入秘穴,胡三爷立即相迎,寒喧过后,三爷始引见门主。
    龙飞云虽心绪低落,但远来是客,他仍热切欢迎,并夸小刀替神剑门立了不少汗马功劳。
    小刀倒是大方接受,姬恋红表示门主多照顾,她和夫人子若寒有数面之缘,故谈的较多,夫人亦夸小刀青出于蓝,姬恋红满是欣喜。
    她心系毒伤,遂替门主把脉诊伤,并以银针刺穴,化去门主胸口不少淤血,随后让他服下灵药,并要他多休息,随后始退去。
    夫人问及伤势如何,她则含笑回答不碍事,夫人始安心伴于丈夫身侧。
    关小刀但闻不碍事,亦乐得手足舞蹈,直道母亲厉害,奇毒可解矣。
    姬恋红却瞄他一眼,冷声说道:“门主之毒能解,你未必管用!还不找地方诊伤!”
    冷声喝来,关小刀愕然,舌头一闪,不敢再吭声,只好回到充当客房之石室,连同胡三爷及七绝剑手一并诊伤治毒。
    此时姬恋红倒是先抓儿子彻底?ahref=mailto:断一遍,甚至还抽验血液,脸色显得十分凝重。>断一遍,甚至还抽验血液,脸色显得十分凝重。
    关小刀但觉不对,说道:“娘不是说不碍事?”
    姬恋红冷道:“那是在安慰门主,你得把状况说清楚。”
    关小刀至此更觉不妙:“娘不知我们身上中的是何毒?”
    姬恋红道:“还在查,吸气,看看肺部热不热?”
    关小刀照着吸气,随即回答:“是有点热,可是淡淡地,不久便失。”
    “可有服过何药?”
    “白莲藕。”
    “白莲藕?”
    “司徒昆仑说千年白莲藕能有效,我们是吃了,却未必是千年,倒是稍稍见效……”
    姬恋红有所会意,又问:“中毒多久?”
    “大约半月左右……”
    “司徒昆仑有说何时会病发?”
    “他说一个月。”
    “病发状况如何?”
    “不清楚,我看连他自己都搞不清。”
    “怎会?他不懂,还敢用?”
    “谁知道!孩儿直觉他是半桶水,偶而都会问我中毒状况,他也想了解状况吧!”
    “你是说他练了毒功,而后以毒掌伤你们?”
    “正是。”
    “刚中掌,有何感觉?”
    “吐血,很疼!”
    姬恋红瞄眼:“我是说对于毒的感觉!不是被击伤的感觉。”
    关小刀干笑:“这就要问三爷了,我是莫名中了毒,三爷才是挨掌吐血中了毒。”
    姬恋红再瞄眼,斥道:“真是,小不正经。”
    胡三爷已说道:“刚中掌的确只觉闷疼,这跟一般受伤无异,后来司徒昆仑说我们已中了毒,我才发现胸口沉热,如此而已,近来沉热有渐渐化开之势,该是毒性开始发作。”
    姬恋红频频点头:“照沉热感觉,该是阳毒,可是甚少听过,受了重掌,毒性可以熬过半个月后始慢慢发作,而且还会要人命……”
    她开始诊断胡三爷和七绝剑手,情况几乎一模一样。
    不禁又皱眉:“中毒不见轻重,且同时缓慢发病,分明是绝毒之物,这该是大行家,小刀怎会说他一知半解?”
    关小刀道:“我当然知道他一知半解,因为他的毒功还练成不到一个月。”
    姬恋红瞄眼:“你怎知?”
    “我亲眼看他们练的!”
    “他们?是谁?”
    “司徒昆仑和李春凤。”
    “你知他们练何邪功?”
    “听李春凤说,好像是什么《阴阳真经》上的功夫。”
    “阴阳真经?”
    姬恋红脸色一变,猛敲小刀脑袋:“你怎不早说,害娘绕了这么大圈子?”
    关小刀急搔头,困笑道:“这很重要吗?我本想考考娘,只要诊查一下,便知是什么毒……”
    “考你个头!”
    姬恋红好气又好笑,想再敲人,小刀已跳开。她斥道:“谁屈N厉害,能阅遍天下毒经?小不正经!”
    阿祖、安盈盈瞧及小刀窘态,暗暗窃笑,难得瞧他如此乖巧被揍,敲响头绝活好仅挺管用。
    关小刀闪在一旁困笑道:“既知此毒出自何处,有救了吧?”
    “救什么?”姬恋红呆坐石椅,轻叹道:“不知还好,若知是阳之毒,我拿什么来解!”
    关小刀不由紧张:“娘解不了?”
    “恐怕是了……”
    “那怎么办?您不是无毒不解吗?”
    “人总有个极限……”
    “那我们岂非完了?”
    关小刀直瞪母亲,从来未见母亲如此垂头丧气,此次莫要是真才好。
    胡三爷轻叹道:“或许生死有命吧!只是,这阴阳之毒又是何物?夫人怎解不了?纵使无解,也要死得明白些好吧!”
    姬恋红苦笑:“真正《阴阳真经》我倒没见过,但我从师父百草真人口中曾经听过百年前,有位阴阳魔女靠着真经修行邪功结果打遍天下无敌手。“她的武功如何,暂且不谈,倒是她的毒功更形厉害,中者几乎无药可救,我问师父他可解得了?师父说没碰过,不敢肯定。”
    “但他又说,大概解不了,毕竟阴阳魔女能打遍天下无敌手她的毒可想而知,我师父都没把握,我又拿什么替你们解呢?”
    胡三爷闻言轻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阿祖急道:“怎么办,要是解不了,岂非……”
    他不敢再想下去。
    关小刀不认输:“不可能,司徒昆仑自己头上也冒红雾,他却道不怕毒?他也说过千年白藕可能能治,娘怎会束手无策?”
    姬恋红说道:“白莲藕只是暂时退火热,若阴阳之毒发作起来,它照样不管用。”
    关小刀道:“总有秘方吧!”
    姬恋红轻叹道:“可能除了一些万年灵芝、天山雪莲之类可遇不可求的灵药,或可解吧,可是临时要用,何处去寻?”
    想及爱子亦中毒,她比谁都心疼。
    胡三爷轻叹:“或许是天意吧……我只希望有生之年,能阻止司徒昆仑再以此毒害人。”已有了同归于尽想法。
    关小刀道:“若把真经偷来,里头一定记载解法,否则司徒昆仑不可能说出千年白藕这味药。”
    姬恋红说道:“或许有吧!可惜真经不知在何处……”
    关小刀道:“当然在司徒昆仑或李春凤身上,我找机会去偷便是,娘能配些压抑、延长时间之药吗?”
    那姬恋红道:“娘试试。”说着往药箱摸去,然而面对无解之毒,她不禁茫然了,实不知该从何下手。
    现场为之一片沉寂,气氛却显凝重,挣扎生死玄关之感觉,让所有人怔惧不安。
    阿祖暗叫着怎么办,脑袋不停打转,终于想到灵刀堂小公主性处那口灵泉,急道:“水自柔那口灵泉,可能有办法治此毒!”
    关小刀眼睛一亮:“对啊,那口泉有冷有热,而且可治刀疤,说不定即符合阴阳奥妙。”
    姬恋红道:“那口泉娘倒见过一次,的确是有回春之妙,但是否能解此毒,未敢定论,问题是它在江南,而且落于灵刀堂总坛,莫说时间上来不及,亦可能遭到干扰。”
    关小刀道:“时间上也许可以拖延,只怕公孙白冰镇守,而且一现身,难免引来师爷追杀,这不容易摆脱。”
    安盈盈忽而想到什么,说道:“门主夫人手中不是有块传说可解万毒的灵凤玉佩?或可拿来一试。”
    “灵凤玉佩?”姬恋红眼睛不禁睁亮:“对啊,我想忘了它,它仍在夫人手中?”
    安盈盈道:“应该在,上次小刀才替夫人寻回,夫人该会慎重保存才是。”
    姬恋红喃喃点头:“有了它,或许真能解不解之毒吧!”
    难得展露笑颜。
    关小刀道:“那玉佩真能解万毒?”
    “或许吧!”姬恋红道。
    关小刀道:“可是我怎看它只是十颗夜明珠的宝物而已?”
    姬恋红道:“我倒见过它的奥妙……那该是三十年前吧,那时老夫人知道我是学医的,遂在偶而机会把玉佩交给我,说及他能解万毒,要我拿去给师父百草真人鉴定,待我拿给师父,他一眼即看出此玉佩是出自百年前一位叫灵凤仙子之手,师父还说……”
    姬恋红忽又想到什么,甚是激动,道:“这玉佩一定可治阴阳之毒,我想到了,我记起来了,原来他们全是同一年代之人,如此重要之事,我怎忘了,该死!”
    姬恋红不断叫该死,众人却目光揪紧她,想听听是何明堂当然,在闻及玉佩能解身上之毒,如此天大好消息,已让他们升起无限希望。
    姬恋红激动处,触及众人目光,但觉失态,难得脸红,赶忙解释以掩窘境。
    她道:“当时师父百草真人说及,灵凤仙子和阴阳魔女可能是一对恋人,只是传说云云,不敢确定罢了……”
    关小刀道:“她们是同性恋?否则怎会是恋人?”
    姬恋红道:“当时我也如此问师父,师父则说真正原因不清楚,倒是有一种传说,说是练了阴阳真经上的功夫,即会阴阳倒转,男人变成女人,女人变成男人,那阴阳魔女本是男人,只不过是练了真经上的功夫,始变成女人,因此始跟灵凤仙子闹婚变,故而说他们原是一对恋人,并无不可。”
    众人闻言,早就面面相视,似想证明或已认同什么。
    姬恋红道:“你们已看出司徒昆仑变化?”
    关小刀颔首道:“难怪他会返老还童,一头白发和胡子都脱落,换来嫩肌肤,说话还尖声起来,呵呵,当真要变成女的了!呵呵,师爷变成女人?会是什么模样?”
    越想越想笑而呵呵笑声不断。
    就连三爷及七绝剑手亦难忍笑意,毕竟这太出乎任何人意料之外,若非百草真人曾留话,谁又得知世上真有此怪异功夫?
    姬恋红道:“如若司徒昆仑已起变化,那表示传言更为真实。”
    她继续说道:“百草真人说,当时灵凤仙子和阴阳魔女本是一对恋人,可惜那男的练了阴阳真经,性情陡变,而且嗜斗如命,直到后来,完全变成女人,且又不断残害他人,遂有魔女封号出现。灵凤仙子自知他的转变,复又见他四处杀人、毒人,于是暗中阻止,并下苦功研究如何解去毒功之毒,一生下来,终有结晶。那时阴阳魔女似已死去,她遂把毕生研究心得留于灵凤玉佩上,故而后世始有灵凤玉佩能解万毒,且深藏武功之传说,这当然不是空穴来风。”
    关小刀道:“搞了老半天,原来这两玩意会是同一年代之人所留,实是奇迹。”
    阿祖急道:“百草真人巳验出灵凤玉佩真能解毒?”
    姬恋红笑道:“当然验出来,否则我才不信他所说那些神话。”
    关小刀道:“怎么验,那玉佩我少说试上千百遍,结果一遍也没成功。”
    姬恋红神秘一笑:“这就得内行人才有办法解了,你且把玉佩找来,娘传你解法便是。”
    关小刀自是求之不得,闻言转向安盈盈,笑道:“还请盈姐向夫人借去,我们可等它救命呢!”
    安盈盈风情一笑,道:“这就去了。”
    已步出秘室,前去藉玉佩。
    关小刀趁此又问及有关灵凤仙子和阴阳魔女之事,他道:“照我所知,练阴阳魔功,得两人合练,就像司徒昆仑和李春凤难道灵凤仙子和阴阳魔女没有合练?否则一个变女的,另一人没变成男的?”
    姬恋红道:“娘怎知?这是百年前传闻,你叫我到哪里去找答案?”
    阿祖道:“或许阴阳魔女找的是别人吧!”
    关小刀道:“有此可能,我得去看看李春凤到底是否变成男人……”
    想及司徒昆仑模样,他又呵呵笑起,随又幻想李春凤要是成男人,会是何模样?想来滑稽有趣吧?笑声更逗人。
    笑声中,忽闻外间传来急切脚步声,引得众人往门口望去,夫人于若寒焦切如焚奔来,众人直觉不妙,她已切声说道:“玉佩不在我身上,这次逃得匆忙,未带任何东西,它仍留在神剑中。”
    关小刀眼睛睁圆:“还在神剑宫中?”
    于若寒歉然点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关小刀霎时苦笑:“完了,完了,留在神经病家中,谁去谁被咬死。”
    于若寒歉声道:“对不起,我不该没把玉佩带在身边。”
    姬恋红安慰道:“情急撤退,谁想得着,夫人不必自责。”
    冷目瞄向小刀,责他不该反应过度。
    关小刀登时会意,干声笑道:“属下不是那意思,夫人撤退,还是属下赶的,若有责任,也是属下之过,您放心,神宫那么大,偷偷溜回去,根本不易被发觉。属下赶明儿去盗回来便是,这不关夫人任何事。”
    于若寒自知那是安慰言词,仍是感激一叹,道声谢谢,此时此刻,她又能说什么?无用之身使她觉得懊恼。
    姬恋红随又说及以玉佩解毒,只是其中方法之一,要夫人别过于担心,始叫安盈盈送她回去。
    夫人冰雪聪明自知一切,然而弱身无用武之地,也装出欣喜之状,好让众人别为她烦心,这或许是她现在唯一能效劳之处了。
    夫人一走,众人开始商量如何盗回灵凤玉佩,想及玉佩能解毒,大家心神一振,论起事情,特别来劲。
    关小刀道:“反正玉佩还在宫中,找个司徒昆仑不在时混进去,轻而易举可以取回,此事由我去便成。”
    胡三爷道:“可能不简单,师爷夺了神剑宫,一定派重兵看守,纵使他不在,那些人手照样棘手。”
    阿祖道:“可惜秘道已被炸毁,否则倒可派上用场。”
    关小刀道:“炸都炸了,多想无用,人还是要去,见机行事便是。”
    胡三爷道:“等伤势较好再说吧,说不定又难免一战。”
    关小刀道:“我好了五六成,该行啦,而后一边赶路一边疗伤,照样管用。”
    姬恋红道:“我配个药,再替你们连夜疏通筋骨,赶明儿可能会好些,你们先商量,该派谁去较为恰当。”
    胡三爷自是争先,然而关小刀却说他该留下来陪门主,以免蜀中无大将。
    商量结果,由安盈盈领队,毕竟她侍奉夫人多年,自知玉佩藏在何处。
    关小刀则负责对付司徒昆仑,再派三名七绝剑手助阵,如此大概可应付,剩下者,则镇守此处,以防有变。
    人选确定之后,姬恋红先替出征者疏通经脉,并配服灵药,一夜下来,众人感觉舒爽不少,阿祖则已烤妥香鱼,并料理简单早膳,众人匆匆进食,随后收拾东西,事不宜迟,已准备出发。
    临行,姬恋红特别交代小刀,此去只取玉佩,千万不能跟司徒昆仑对仗,小刀频频应是,终也领着安盈盈及三名七绝剑手勿匆下山去也。
    阿祖本想跟去,但自己武功不济,恐形成负担,只好作罢。
    他已渐渐产生习武愿望,可惜此时似乎无人可教,目光落于姬恋红那口药箱,心念一闪,学药亦不错哩,遂凑向姬恋红,有一句没一句讨教起来,姬恋红但觉他似乎兴趣不减,也就乐于传授,心念中忽而升起,或而能收个徒弟也不错吧?只是,这只一闪念,想收徒,还得阿祖亲自开口才行。
    等待者,几乎开始讨论有关阴阳魔女以及灵凤仙子之事迹,姬恋红有问必答,满足众人好奇心。
    至于小刀等人,则马不停蹄赶往神剑宫。
    三天后。
    一行终抵地头。
    但见神剑宫外围街道特别冷清,若有喧哗,亦只是师爷人马三五成群聚在小酒馆里饮酒作乐,然而比起已往狂妄,实是收敛许多。
    难道师爷教规订严了?然瞧及他们饮酒不解剑,自可猜知,大概处于备战姿态下,难怪街道显得冷清。
    关小刀等人已扮成老百姓模样,以掩人耳目,安盈盈虽仍丰姿绰约,性感暗露,沿途上总挑得小刀想入非非,但到了地头,她亦故意把敷在脸上的灵药涂得半张脸面,如此方掩去动人媚力,关小刀暗道可惜,安盈盈笑媚说着“办正事要紧”,小刀没辄,自是收起心神,开始盘算如何盗取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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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练邪功老妖转性
    对于小刀种种反应,安盈盈总是含笑干心,自从上次受伤,小刀并不嫌弃,她整颗心交给他,只可惜年龄相差太大,她知道不会有结果,尽可能维持现状吧!否则越陷越深,对双方都不好。
    潜行中,五人已躲人安盈盈前任丈夫住处,此亦是小刀租屋之地,方进门,竟然有了回家感觉。然而这感觉甚快被任务心给取代。
    五人进入大厅,立即开始讨论对策,既知外头戒备颇严,看来只有等晚上再动手了。
    安盈盈说道:“夫人的玉佩放在揽月楼,那是在东后院,咱从东后门进入较快吧!”
    关小刀道:“炸了那条秘道实在可惜,否则一通即达……”
    七绝剑手之一叫江平者说道:“或许可开挖,师爷不是已挖出圆洞?”
    关小刀道:“那是往上挖,可惜秘道尽头及中间全垮了,挖它根本太慢,想点别的法子。”
    叫石军的七绝剑手道:“或许可换成师爷手下混进去。”
    关小刀眼睛一亮:“这倒是好方法,咱五个人正好一班,只是,衣服何处取?”
    石军道:“侍卫队亦非只住在师爷府,只要四处转转,自能找着。”
    关小刀颔首:“那就转吧!”
    于是除了安盈盈留在家中之外,小刀和七绝剑手三人随又找着机会,潜向街巷,果然发现侍卫队人员亦有租屋现象,立即潜人窃取衣衫,一连潜了三家,已取得足够衣衫,遂返回,五人随即换上灰衣带黄边的侍卫装,除了安盈盈稍觉过大之外,一切还算合身。
    数人相视解嘲一番之后,已静默等待。
    是夜二更,五人立即往神宫东侧门潜去。
    及至东侧门,虽有守卫,却是散兵两个,见及五人同行,还以为是查哨者,登时惊慌立正站妥,倒惹得五人暗笑于心
    关小刀故意问道:“有无状况?你们挺认真,守得很好。”
    守卫连连承笑:“没状况,一切无异。”
    小刀眼睛一瞄侧门,两人立即开启,配合得天衣无缝。
    小刀再次道声“很好”淡淡笑声中大概表现出将来有赏之意,守卫又自拱手,陪笑不断,方始把人送去。
    待大门关闭后,五人暗自窃笑,原来神剑宫看来是守而未严,师爷虽下令,但侍卫队一向懒散惯了,若非真是亲信,谁又会尽心尽力?
    发觉此点,五人更大步行去,或有另外队伍擦肩而过,只点个头打招呼,谁也不想理谁,如此守备,堪成一绝。
    有人更发牢骚说道:“都已是空城,还守什么?”可听出一干守卫之心声。
    五人心头笃定不少,待行过三哨守卫之后,揽月楼已在望,红瓦白墙依旧,只是人去楼空,显得几许沧凉。
    此处并未派出守卫,只是仍有灯光,倒让五人感到疑惑,于是小心翼翼潜往里头,偶而传来女人声音,安盈盈已自嘘气:“是丫环,她们可能在等夫人回来……”
    话声未落,猝见一道青光从楼梯暗处射来,七绝剑手轻喝,挑封封去,锵然一响,剑光立即错开,安盈盈本叫不好,忽见那人,惊喜道:“是你?凌东鱼,住手,我是安盈盈同!”
    凌东鱼原是夫人贴身护卫。虽然夫人一去不返,他仍忠心耿耿守在此,且不让侍卫队人侵一步,或许师爷仍因迷恋夫人而未侵犯此楼,她方始无事至今。
    忽闻声音,凌东鱼怔愕:“你们是……”
    关小刀自也认得他,踏前一步说道:“我是关小刀,她是安盈盈,夫人派我们来取东西。”
    安盈盈把罩脸黑巾拿掉,虽仍带伤,凌东鱼仍认出,惊喜道:“果真是你们,夫人可好?”
    安盈盈道:“她很好,待会儿一起走,时间不多,我得取一样东西,丫环可在凌波居?”
    凌东鱼道:“她们在莲香阁,不会惊动她们:“安盈盈颔首:“我这就去取。”说完,径自登楼而去。
    凌东鱼则收剑,礼貌肃客:“坐吧!”
    关小刀想坐,随又笑道:“算了、我们是偷溜进来,还是别坐的好,司徒昆仑呢?上次一战结果如何””
    凌东鱼道:“他和公孙白冰足足斗了一天,结果公孙白冰半招之差落败,师爷也累倒,没杀他,公孙白冰才能离开神剑门,是他手下四大护法把他架走的,两人同是不服,相约下次再战。”
    关小刀道:“可惜没宰掉任何一人……公孙白冰可中毒?”
    凌东鱼摇头:“不清楚。”
    关小刀道:“是了,中阴阳之毒,根本不可能立刻发现。”
    若以常理,跟师爷打斗,该被下毒,但公孙白冰亦有刀枪不人之能,能否拒毒那就不得而知了。
    凌东鱼道:“师爷败走公孙白冰后,突然发现你们不见了,大为光火,誓必杀你,随后发出金令,要抓你们回来,他倒是发现你们出现过三泉镇,是往北走,不过到现在仍无眉目,没想到你们倒自动回来了。”
    关小刀笑道:“风水轮流转嘛,他对你们如何?”
    凌东鱼道:“可能还没想到要整我们吧,最近他一直未再露面,似在养伤。”
    关小刀目光一亮:“他受伤了?”
    凌东鱼道:“至少曾脱力过。”
    关小刀则邪邪笑起:“他是否变得不男不女了”
    凌东鱼道:“我没看过,不过侍卫倒是有不少人谈论此事,师爷当其会变成女的?”
    关小刀讪笑道:“大概吧,他在哪?我很想念他。”
    凌东鱼道:“一直守在秘牢。”
    “秘牢?”关小刀一愣:“他怎会?”
    凌东鱼道:“如若练功,秘牢正是最佳地点。”
    关小刀颔首:“这倒是了,我还以为他一直念念不忘呢!”
    说话间,只闻楼梯传来声响,安盈盈已自欣喜奔回,手抓一块玉佩,欣笑道:“玉佩在此,可退了。”
    众人目光瞧去,关小刀恃地接过手鉴定一番,始点头:“是真品。”
    交还安盈盈,道:“你先把玉佩送回去,我去办点事。”
    安盈盈一愣:“你娘不是特别交代只准办玉佩之事吗?”
    关小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偷偷望一眼司徒昆仑是否真的变成女的,如此而已,只偷望一眼,根本不必现身,不碍事吧!”
    安盈盈瞧他如此来劲,无奈一笑:“看一眼倒也罢了,别被他迷去才好。”
    关小刀笑道:“不会,一定不会,你们到外头等,我马上回去。”
    安盈盈道:“事情轻重,只有你定夺了,我们是拦不了你。”
    瞧及关小刀老是笑出暖昧脸容,她无可奈何,转向凌东鱼。“一起走吧!”
    凌东鱼摇头:“夫人既然安全,我使守在此,免得她回来,一切混乱,何况我若突然失踪,司徒昆仑未免起疑,说不定会大肆报复。”
    安盈盈道:“既然如此,随你了,就此告退。”
    她和三剑手拱手拜礼,准备潜退,复又回望小刀一眼,总是叮咛他小心为是,关小刀大打包票,安盈盈始和三剑手潜走,关小刀落个轻松,自动告别凌东鱼,倒是大胆天生,一路直取秘牢方向。
    转过武天坪这昔日战区,已见及偌大且以石块堆高的练武坪,此时已被打得七零八落,直若沙石堆、其中散置不少断刃残棍,甚且见血痕,可见当时战况之凶猛。
    凭吊中,轻轻一叹,遂又潜往秘牢,及至近处,忽见十名守卫密不透风守着出入口,瞧他们两眼炯炯有神,可非一般守卫,关小刀已不敢靠近。
    他想守卫既然如此慎重,司徒老贼该在里头,只是该如何方能一睹其庐山真面目?
    想来想去,只有引虎出山一招吧!
    于是他又退至附近厢房,但觉四处无人,突地猛踹大门,喝着:“不好啦!公孙白冰又来了!”
    此声一喝,简直风云变色,四处猛传来兵刃落地声大概全在偷懒打盹,一时被吓醒所致,忽又喝来:“人在哪?”“在西厢院!”
    霎时脚步疾奔,甚且绘影绘形喝着:“公孙白冰在哪里!”一群人装模作样东追西赶,倒把神剑宫城哄得热闹滚滚。
    关小刀则躲回秘牢附近,安安稳稳窥探一切。
    喧闹声果然传至这头,十名守卫已紧张兮兮抽出长剑,四面警戒。
    秒牢里头突地传出冷沉声:“发生何事?”
    守卫回答:“有人喊公孙白冰又来了。”
    “公孙白冰?他敢!”
    话方说完,猝见秘门一开,一道橙黄快影闪出,果然是司徒昆仑。然而关小刀乍见他,不免失望。
    司徒昆仑根本仍是灰发灰眉,甚至连胡子都长了出来,哪曾是脱胎换骨模样?充其量,也只不过是声音技尖锐罢了。
    关小刀甚是不信,可是再怎么瞧都瞧不出明堂,实是失望透顶。
    司徒昆仑狂笑一声,人影一闪,上了屋顶,再一闪身,直没杂声处。
    关小刀却愣在那里百思不解,司徒昆仑明明已灰发脱尽,胡子掉光,怎会突然又长出来?那头发是怎么长的?相隔不到十天,就已满头灰发!
    他不信,直觉是司徒昆仑为了掩饰突如其来变化,弄了顶假发假胡子,否则天底下岂有长得如此快速的毛发?
    想通此点,兴趣不由又来,心头更形谑喜,忖道:“他既然想装饰,自必对自己变化感到恐慌,那他该真的变成女人了。”
    他想,长相变化虽妙,若再长出胸脯,那岂非更妙?于是又满怀希望待在原地,准备再探究竟。
    四处喧闹之声不断传来,然而司徒昆仑喝声更炽,他老叫着“人在哪?”,“公孙白冰有种出来!”,“谁说公孙白冰潜来?”喝声中,根本无人回答。
    在师爷亲自出马之下,守卫如见煞星似地、见人立即噤声不敢答话,不敢喝喊,未久,神剑宫复又恢复沉静,只有师爷不断喝叫:“人在哪?根本没人对不对?根本是你们看走眼,可恶、混蛋!”
    猛地一拳击毙两个倒霉鬼,吓得其他人面色铁青,师爷叫喝:“散去,再乱喊,要你们狗命!”
    守卫纷纷躲命去了,师爷为之得意狂笑:“你敢再来,我要你好看!”
    狂笑越来越近,天马行空一掠,复又落于秘室前头、他冷目四下搜寻,似想发现什么,关小刀立即掩身,以免被发觉。
    师爷冷目扫后,邪邪一笑,道:“认真守着,不准鬼叫!”
    说完径入秘牢,铁门一带,背影顿失。
    关小刀二次瞧及,仍是同样面目,不禁失望,眼看司徒昆仑已躲回秘室中,想引他出来恐怕没那么容易,难道此行就此无功而返?
    他想再喊叫,可是那群被吓坏的守卫会眼着起哄吗?答案几乎是不可能,看来这一趟得不到什么收获了,且等下次再说吧!
    正待要抽身离去,忽闻北边传来叫声:“有刺客,失火了!”
    关小刀一愣,莫非另有人马入侵,尚未想及,失火之声更形急切。
    北方果然窜起火苗,不算大,却甚是显眼,守卫霎时骚动,不敢喊刺客,若让刺客跑了,什么证据都役有,可能会遭罚,但火势已起,证据确凿,他们终于放声喊来,至干该不该救火,且看看反应再说。
    关小刀心念一闪,司徒昆仑可能二度出关,于是复往秘牢瞧去,果然铁门再次开启。司徒昆仑哇哇大叫,凌空一掠,直射屋顶,嗔骂着何人如此大胆,追向燃火处。
    那头霎时乱成一团,救火者,搬东西者,提水者混杂不堪,叫声更是急炽。
    关小刀心想待在这里根本瞧不出司徒昆仑庐山真面目,倒不如潜去那头看看,说不定老妖人因救火而烧掉假发,抑或用力过猛,胡子掉了,自能现形,若真的再看不到什么,只好找机会开溜便是。
    想定之后,他始潜身复往北区摸去,转了两处厢房,几处庭院,已抵一处回廊,斜角望去,已见那似乎是厨房后边之柴房着了火,大堆人正在抢救。
    他颇失望:“是柴房着火?”
    总觉得烧得不过瘾,但想及此乃神剑门,未来仍是门主住处不禁换来庆幸,但觉矮处瞧之不够,遂潜掠屋顶,藏于檐角处,如此一来,果然瞧个全貌。
    正瞧几眼,突又觉得不安感觉上身,猛一回头,竟然见着十丈开外那最想见又最不愿见着的灰发老头司徒昆仑,吓得他唉呀叫糟,猛地冲往地面,想逃之夭夭。
    司徒昆仑哈哈怪笑:“来了还想走吗?”
    身形如电,猛切下来,刹然欲逮小刀后衣领。“关小刀直叫苦,猛地冲窗破穿里头,司徒昆仑如影随行穿追过去。
    关小刀喝着:“看炸!”抓来里头毛笔当雷管轰来,司徒昆仑惊喝,倒射出窗,身上却被墨汁甩黑,气得他哇哇大叫,再射进去。
    关小刀则已破窗而出,没命飞纵百丈屋顶,岂知司徒昆仑武功太高,方自迫去,但一转折,照样掠追过来。
    眼看猎物已近,司徒昆仑哈哈再笑:“你逃不了,既然来了,咱好好谈!”
    关小刀岂肯认输,猛又拖展干斤坠,破瓦撞入厢房,想如法炮制,得以闪逃。
    方自落地,但见左右皆窗,猛发掌打向左窗,身形则从右窗撞去,岂知铛地闷响,他唉呀一声滚跌地面,抱着脑袋叫疼。
    后头却传来司徒昆仑讪笑声:“你逃不了,这房门全是铁铸的!”
    “铁铸的?”
    关小刀猛地往门框敲去,卡卡硬响,不是铁条是什么?复往左窗望去,窗纸已破,框条仍在,他苦笑不已:“这是什么房间?怎会是铁铸的?”
    司徒昆仑慢慢飘身落下,笑道:“这是禁闭房,随时用来关顽劣门徒用的,你撞得好……”
    “准”字尚未说出,关小刀猝又发难,碎瓦片猛往他眼睑打去,喝着:“我不信撞不开!”猛又往铁窗撞去。
    司徒昆仑本可一掌打掉瓦片,但闻对方欲撞门,乐得哈哈谑笑,故意退门远处,想看好戏,关小刀果然撞向铁门,然却以启侧斜握较高处,趁着反弹力道,猛又破瓦而出,并喝着“老乌龟你上当了!”
    顾不得头疼,猛往火堆掠去,心想混人人群中;或能甩脱这老狐狸。
    司徒昆仑被耍,气得哇哇大叫,恼羞成怒喝道:“饶你自由,你倒要起小流氓!”
    气极一吼,人若冲天炮,轰破泰半屋顶,忽见小刀人影,竟如电闪,一闪连闪再闪,似若吸铁,猛吸向关小刀背面,伸手一探,硬是抓住对方衣领。
    关小刀唉呀惊叫,赶忙脱衣再逃,司徒昆仑运劲一抖,衣衫猎猎作响,撕化成一条长带,猛卷小刀腰际,再一抖抽,如鞭似地把小刀给卷了回来。
    关小刀闷疼苦叫要糟,想运劲破去长带,却抵不住对方罡劲,始终破之不去,硬被卷到老妖怪面前,他猛装笑脸:“师爷好功夫,实是天下无敌,小的甘拜下风。”
    司徒昆仑闻言、立即哈哈大笑:“亏你还记得我是谁!”
    关小刀笑道:“当然记得,属下早就以你为偶像,怎会忘记。”
    “既然以我为偶像,怎还想逃?”
    司徒昆仑讪笑斥道:“要不是我设计放把火,可又被你溜了。”
    关小刀一愣:“那火是你放的?”
    司徒昆仑哈哈再笑:“不然,你以为天下人都是呆子?”
    关小刀不禁苦笑,这斤斗实是栽得不轻:“你又怎知我来了?”
    司徒昆仑道:“公孙白冰已被我整得脱力不堪,哪还可能前来,你的喊叫,分明有诈,而且我一听声音,就怀疑是你,果然没错。”
    想及得意处、复又哈哈狂笑起来。
    关小刀栽得莫名其妙,只能苦笑于心,照此看来,司徒昆仑并未动杀机,他得好好找寻机会脱逃便是。
    为了逢迎,只有巴结直笑:“我猜的没错,师爷智慧是经得起考验的,方才正是小的设计测验师爷智慧的花招。”
    司徒昆仑皱眉:“我的智慧还要你的测验?”
    关小刀笑道:“当然,我是天才,师爷是大天才,属下甚满意。”
    “少给我油嘴滑舌!”
    司徒昆仑冷斥:“留你不死,是要从你口中逼出胡三江下落,你以为你多幸运。”
    关小刀一愣,原来性命仍在危急之中,赶忙解释道:“三爷也走了?我怎会不知!”
    司徒昆仑汕笑:“少给我装迷糊,明明是你把人救走,还敢说出这种话?”
    关小刀急道:“师爷误会了,当时我已受重伤,只想找地方静养,好不容易养得差不多,立即回来报到,岂知却被您误会……”
    司徒昆仑笑道:“这番话,去向三岁小孩说去,走!”
    拖着小刀,大摇大摆而去。
    关小刀双手被缠,只能动脚行步,边行边急叫:“师爷要带属下去哪?”
    “严刑拷打!”
    “千万不要,师爷误会了。”
    “那也得打过再说!”
    “那就来不及了!”
    关小刀一时心急,急道:“好好好,我什么都说,您快放我。”
    “先还你铐我的债吧!”
    拖人已太慢,司徒昆仑突然抄起关小刀,直掠屋顶,复见广场处,他未落地,凌空拔掠即纵,三数百丈,竟然一气呵成,功力之强,可想而知。
    数纵下来,地牢已近,司徒昆仑喝着守卫看好四周,已带人掠人秘牢,径自走往那铁墙铁铐区,当时虽被司徒昆仑扯断三个,却仍六七副等着扣人。
    关小刀忽见铁铐,苦笑不已,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打造的东西会用来铐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司徒昆仑一把扯断布条,推他往铁铐位置,边把铁铸扣得叭叭响,边谑笑说道:“滋味如何?当时你打造它可想到留来自己甩?”
    关小刀干笑、“是想到这样倒是闭关的好方式。”
    司徒昆仑讪笑道:“足够让你闭一辈子,还不快说。胡三江他一们逃到哪里?”
    关小刀道:“早就要说啦,他们已经北上出了紫荆关,大概躲入大漠去啦!”
    “鬼扯什么!”
    司徒昆仑斥道:“你是不是随便说说?”
    “我说的句句实话!”
    “不信!”
    司徒昆仑突然伸手激向小刀胸口,疼得他冷汗直冒,尖声大叫:“明明就是,我说真话你不听,难道要我说假话吗?快住手,疼啊!”
    “既然如此,你为何又回来?”
    “我还想活啊!”
    关小刀急道:“我是回来要解药,你说要给的。”
    “这倒是了,难道他们不怕死?”
    “他们不信毒药厉害,大约等发作就会回来了。”
    “到那时恐怕来不及!”
    “我也说过,可是他们不听,我也没办法。”
    “我看是你自告奋勇,想偷得解药,再分给他们吧!”
    “那也得偷得到手再说!”
    “嘿嘿,想偷我解药,谈何容易。”
    “快放手,疼啊!”
    司徒昆仑这才松手,冷笑道:“知道疼,下次还敢耍花招,我剥你皮。”
    关小刀直叫不敢啦,暗暗嘘气,老狐狸似乎信了几分,暗呼好险。
    司徒昆仑瞧着他,邪邪一笑,道:“好好的人不当,偏偏要跟我作对,实在不长眼睛,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愿意跟我?”
    说话间已周露媚态。
    关小刀暗叫恶心,他只能点头说道:“当然愿意,您的返老还童、刀枪不入神功,正是我梦寐以求的武功,小的还期盼你教呢!”
    司徒昆仑满意一笑:“只要你听话,一定教!”
    伸手旬向小刀下巴、笑的更媚。
    关小刀复叫恶心恶心,急惊说道:“唉呀,师爷武功失效了?怎会长出白发还有胡子?”
    司徒昆仑一楞,随又得意媚笑起来:“你喜欢我这样子还是比较年轻模样?”
    关小刀道:“废话,每个人都喜欢年轻,谁要老头子?可借你变老了。”
    司徒昆仑邪邪笑起:“我哪变老,这些全是假的,你想看我庐山真面目?”
    关小刀稍愣,他当然想看,可是若对方真的变成女人之身,反过来非礼自己,那该如何是好?心绪浮乱中,还是说声:“想看。”
    司徒昆仑似得到鼓励,当下软声一笑:“其实我也意外,自己会变得如此年轻,你看了之后,千万要保密,否则我会杀你灭口。”
    关小刀一睑正义,说道:“属下必守口如瓶。”
    “这才够意思!”
    司徒昆仑终于轻轻把假胡子给撕下,露出一张嫩白脸容,如若涂上口红,倒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他复又把假发卸下,长出三寸黑发已被压平,像黑草皮往后铺去,如此一来,他整个人有若长了短发,且故意卖弄风骚的半老尼姑。
    关小刀瞧得哇然惊叫,不是惊诧他变年轻多少,而是他那脸容、举止,几乎已近娘娘腔,和方才冷目大喝判若两人。
    他终于相信阴阳魔功的确有颠倒阴阳之能,竟然把一个糟老头变成如此妖绕媚态的阴阳人,实是叫人拍案叫绝。
    司徒昆仑不再装出低沉声音,恢复较偏女人腔调,说道:“我也不知为何会有此转变,也许是返老还童的必然现象,以前一直羡慕美女,没想到自己也开始美了,奇怪吧?心想事成,连我都讶异!”
    关小刀哭笑不得,眼前这人除了风骚作态之外,若说美,恐怕天下已无丑女了,然而他又想,阴阳邪功是否会越练越美?答案倒是未知可否。
    司徒昆仑笑道:“其实偶而当当女人也无啥关系,能施胭脂抹白粉,一乐也,只是一般人恐怕不能接受罢了。还好,这是过渡期,只要时间一过,自然会再恢复过来,我倒乐得暂时当女人,挺过瘾呢!”
    关小刀暗自斥笑,要是永远变不回来,岂非一辈子要穿裙子肚兜?
    司徒昆仑突然逼近关小刀,媚邪笑起:“你是我看过最精明,资质好,人又长得俊俏的男人,想不想跟我一样?如果你变成女人,一定美绝天下,想来直叫人怦然心动呢!”
    关小刀但觉他靠近,身上传来一股狐骚复加脂粉混合之酸味,让人闻之欲呕,赶忙说道:“属下想学,但也得你教才行啊!”
    司徒昆仑笑道:“不错,我现在就想传你。”
    靠得更近,开始伸手勾向小男孩下巴,似想媚力尽展。
    关小刀更恶心,更心急,千笑道:“这样铐着,不大方便吧!”
    “呃……”
    司徒昆仑心念一闪,终于颔首笑道:“你说的没错,要学功夫,铐着是不行的。”
    当下又把铁铐……解开。
    照他想法,凭小刀武功,根本逃不出他手掌,自是落落大方放行便是。
    关小刀终于脱困,然而司徒昆仑立即纠缠过来,迫得他闷苦不已,心想若不想办法摆脱,情势自必不妙。
    司徒昆仑媚态渐浓,笑声不断,道:“你也看过了,想学神功,可要脱去衣衫,你可愿意?”
    关小刀窘声道:“愿意啊……可是我肚子饿了,能不能弄点东西?待我吃饱再说,你不方便出去,我去拿亦可。”
    说完,快步想行往铁门。
    司徒昆仑却拉着他,邪笑道:“等功夫练了,那什么饥饿也没啦!”
    他竟然欺前,欲脱小刀衣服,吓得小刀直道不要,不行,仍阻止不了,干脆放声叫道:
    “来人啊,我饿了,送鸡腿来啊!”
    直往铁门靠去、如若真的不行,看来今晚将失身矣。
    司徒昆仑见他挣扎,越是兴奋,动作更快,刹然已脱去小刀上衣,吓得小刀脸色全变,尖急大叫:“来人,有刺客,师爷中箭了。”
    此语一喊,终见外头守卫惊惶开门,鱼贯而入。
    司徒昆仑为之嗔怒:“没你们事……”
    关小刀却把他压在地上,更大声喝叫:“快过来救人!”已压过师爷声音。
    守卫似怕掉头,更是急切奔来,师爷已动杀机,关小刀猛运真劲,双拳猛打他眼睛,叭地暴响,任师爷刀枪不人,但突来眼睛被揍,仍感刺痛,一时暗黑不能视物,暴怒又起,双掌开打乱扫。
    关小刀早就算着他会如此,猛地扑身往地上滑去,穿出第一道铁门,赶忙拔腿即奔。
    师爷狂怒中挥掌竟然打中自己守卫,哇哇两响,一人重伤倒地,一人脑袋开花,当场毙命,他历吼着:“关小刀你找死”奋力追出。
    关小刀使出吃奶力气,撞倒三数名守卫,抢着大门即逃。
    忽见暗处传来声音:“小刀快过来!”
    关小刀一愣,扫眼瞧去竟然是去而复返的安盈盈。
    安盈盈本和三剑手躲在神剑宫外,一心想等小刀归队,岂知第一次闻及刺客公孙白冰,她已觉得不妙,不久复见北宫起火,她更是不安。
    在等过一个更次之后,仍不见小刀回来,遂把玉佩交予三剑手,要他们找机会护送回去,三剑手自知她用意,表示一起行动,安盈盈却说门主夫人还等着玉佩救人,他们任务亦不轻,不必冒险。她只不过是去劝回小刀。
    好不容易说动三剑手之后,她乃回到街道,找来大堆炸药,再次潜入神剑宫。却不见小刀踪影,打探之下,已知被擒,她则逼近秘牢,准备动手救人,没想到关小刀情急生智,复骗开铁门,撞了出来,安盈盈窃喜不已,立即现身招手。
    关小刀乍见是她、又惊又喜:“你怎来了?”惊者,她来了,更添危机;喜者,有人相助,似乎多份机会。
    安盈盈无暇回答,急叫快走,拉着小刀,直往暗处退去。
    秘室那头突又喝声“哪里走!”司徒昆仑狂怒追出,眼睛还不太能视物,迷蒙见及人影,奇速无比掠扑过来,一掌即劈,足可开山裂右。
    安盈盈喝地一声,手中雷管引燃丢去,一连三支,司徒昆仑目光仍花,不知厉害,顺手打去,正欲突围,轰轰轰,一连三响,炸得他倒跌十数丈,撞向墙头,气得七窍生烟,极怒又反攻。
    关小刀忽见炸药,欣喜欲狂:“你搞对了,我来!”
    抢着炸药欲报私仇,安盈盈却急叫:“快退,炸不死他的!”
    关小刀道:“炸不死,也要炸得他脱层皮!”引燃两管,再次轰去。
    如此炸药连两轰,炸得司徒昆仑东躲西藏,气得哇哇大叫,喝着手下弓箭侍候,猝见无数守卫闪动过来。
    关小刀自知要糟,不敢再战,喝着守卫:“谁敢过来,炸死谁!”
    守卫惧于炸药,未敢越雷池一步,安盈盈急叫快走,拖着小刀往高墙那头奔去。
    一连数纵,好不容易奔至墙,眼看就要翻墙而出,猝见一道黑影穿墙而入,正是师爷第一护法黑青锋,他本在师爷府中,但闻爆炸声,自知不妙,立即赶来,果然逮住两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招强剑即暗袭关小刀要害,欲置他于死地。
    关小刀此次全为盗取玉佩,根本未带大刀在身,此时受袭,惊诧中,猛地想以雷管挡去,然那雷管乃是纸制,根本抵不了利剑,硬被砍成两断,关小刀叫糟,猛一扭身退滚,刷地一响,利剑已刺中他肩头。
    黑青锋哈哈大笑,利剑再抖、欲取其性命。
    安盈盈见状,怎肯让心上人受困;猛地抽出腰际长剑,飞刺过去,想逼黑青锋引剑自救。那剑刺来,果然逼得黑青锋回剑欲救自己。
    然而她忽略最可怕敌人司徒昆仑,在两人无法使用炸药之际,怒狂厉笑,人若闪电,奇速无比扑打过来:“贱人!又是你!”
    他原对安盈盈有所染指之心,然而自从练了阴阳真经,脸面起了变化之后,已渐渐对女人起了争风吃醋似的反感,复又想及几次受安盈盈奚落,不禁杀心大起,一对上手,即是残忍无情。
    安盈盈只顾救心上人,一剑刺去,复背空门全露,复见强影冲来,已无力回天,暗道一声完了,那强掌劈至,砰然暴响,在左腰背中掌,她暴吐狂血,身如弹丸撞向墙头,奄奄一息。
    关小刀见状,吓得疯狂,厉吼安姐姐,突来神力,打得黑青锋倒跌撞退。
    关小刀想扑抱安盈盈,司徒昆仑却快他一步,抢抓安盈盈于手中,一掌高举天空,哈哈谚笑、“你喜欢这贱人吗?下跪,舔我脚趾,我就放人!”
    关小刀泪水溢流,愣在那里狂吼:“不要杀她!不关她的事……”
    安盈盈目光返照似地,勉强挣扎逼出只字半语:“快走……”嘴角血丝仍流。
    关小刀更急:“快放人,我跪便是!”
    当真下跪,爬了过来,想要回安盈盈。
    司徒昆仑瞧他下跪,更自哈哈狂谑大笑,复又厉吼:“你爱她妈?你爱吗?你爱的人,我就杀她!”
    竟然狠抓安盈盈大腿,猛扯一块血淋淋肉片起来,捏在手中玩耍,安盈盈无力叫痛,只不过再问哼一记,还是急叫小刀快走。
    关小刀却已涕泪纵横,双目欲裂,厉吼着:“你这畜牲,恶魔”扑身上来,争抢安盈盈。
    司徒昆仑仍自厉笑:“抢什么?抢个死爱人回去何用?你要她贱身体,给你便是,脑袋留来当球踢!”。
    “你敢”
    关小刀没命攻击,司徒昆仑笑得更谑更狂。
    安盈盈被扯疼,突然拼命尖叫“快走”拚出一股劲道,张嘴即咬老妖耳朵,司徒昆仑厉叫,想甩她,却甩之不掉,急怒双拳猛打她胸腹,安盈盈就是不放嘴,拚着齿缝叫“走”声音却是呜音,她回光返照地双手并用,往腰际抓去,那似乎是所剩炸药。
    司徒昆仑见状更急骇,争着想抢炸药,安盈盈就是不放手,怒牙再咬,任那司徒昆仑刀枪不人,如此仍抵不了拚命女郎牙关,或而该说被炸药吓得忘了运功抵挡,一只右耳竟被活生生咬下来。
    司徒昆仑厉叫如猪,还是抢炸药,安盈盈吐掉耳朵,怒声再叫:“快走”猛又往炸药吹去。
    司徒昆仑欲甩开她,她却紧抱过来,死不放手,张嘴仍往炸药吹去,还是喝叫小刀快走。
    关小刀哪听得进去,他伤心欲绝,拼命跟打老妖魔下裆、要害,可惜完全无功,但见安盈盈拚命,他更是心如针刺,没命抢救。
    然而,突地安盈盈把柬在炸药上的火褶子给吹燃,顿时引燃引信,安盈盈复吼:“快走!来生再结缘,我根本活不成了!”
    眼看小刀还在痴呆拼命,奋力一脚把他踹开,同时推倒司徒昆仑,猛地滚向远方。关小刀骇绝想叫,轰地一响,司徒昆仑撞退倒地不醒,安盈盈却早被炸得肢离肉碎。
    关小刀悲拗欲绝,泣叫着安盈盈,想去抓那飞散肉片,却哪能抓得了什么?
    他已不知想逃,只想抱住安盈盈,可惜只能凭空想象,他几乎快崩溃得变成疯子,嘴中南前念着盈姐盈姐。
    此时见着爱人如此惨烈牺牲,就连心性冷残的黑青锋都愣在一劳,一时不知此时出手杀人,正是最佳时机。
    忽见三道黑影掠来,正是三剑手,他们早在附近等候、准备关亮才走人。然而不到两刻钟,已闻安盈盈叫声,遂急急赶来,谁知仍慢了一步,眼看现场情景,三人悲叹不已。
    然而悲伤无用,江平要石军、陈元敬带走关小刀,自己趁此掠向司徒昆仑,猛地一剑刺向他心窝,利剑果然刺入,然欲刺第二剑之际,黑青锋斜处杀来,江平不得不回剑自救,复见四处涌来大批人马,迫得他不敢再战,急忙找机会抽身掠退,他只希望那一剑能杀得了司徒昆仑,以替安盈盈报仇便是。
    身形一掠,他已蹿失高墙。
    大批人马涌来,踩得安盈盈血肉散尽,尸骨无存。
    血腥味随风扬起,似乎见得安盈盈魂魄飞扬,含带笑意地随着小刀飞逝而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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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灵凤玉佩解奇毒
    七绝剑手带着关小刀连夜宜在北方掠去。
    关小刀伤心欲绝,一路上只字不语。
    他没想到,自己一时好玩,为看者妖魔一面,而害得安盈盈牺牲性命,何等叫人心痛啊!
    他已后悔未听母亲劝告,只取王佩,不办任何事情,他更后悔不听安盈盈阻拦。为何偏要去惹老妖魔?就这样,只瞧一眼,即把安盈盈性命给瞧去了,天啊!为何对她那么残酷。
    想及安盈盈的美、媚、多情、开朗,正是让人疼入心骨的女人,然而她却常说自己是克死丈夫的不祥女人,谁沾上她,谁准倒霉,可是现在,却被关小刀给克死,他难道是个更不祥之人?
    为何如此任性,如此不能忍呢!只要忍住不闹着好玩又怎让心仪女人断送宝贵生命?而且死得连尸骨皆无存?
    这可恶的司徒老妖,竟然狠毒到连一女子都不放过?他已不是人,是比禽兽更恶毒的妖魔,安盈盈就这样为他牺牲了,死得根本不值啊!
    关小刀欲哭无泪,望着暗夜,总浮现安盈盈带情笑容,那曾经让自己献出初吻的女人,如今却捉摸不着,甚至连她的笑声都感觉到渐渐模糊了。
    他自觉是自己杀了心仪女人,血淋淋的梦魔,使他想自绝谢罪……
    七绝剑手不断安慰,人死不能复生,安盈盈将永生在人们心灵之中。
    他们劝小刀进食,小刀仍憨然不知食睡,足足过了一天一夜,仍自发呆。
    江平不得不把他点昏,然后灌他一点食物。
    就此,让他昏睡着,三人连夜赶路。
    直到次日清晨,终于抵达云中山区。三剑手始把他唤醒。
    江平则说地头到了。
    脸色苍白的关小刀先是一愣,随后泪水滚落下来,终于开口:“多谢相救……”
    江平轻叹:“同是沦落人,少侠见外了。”
    年已四旬的他,从小即守在门主身边,如今神剑门已散,他心情可想而知,忽又道:“我刺了司徒昆仑一剑,希望能刺死他,替安盈盈报仇、”
    关小刀还是感伤一句多谢,泪水又渗:“她死得好惨……”
    石军道:“去的心安理得……”
    “是吗?不是我,她怎会……”
    小刀疼到心处,又自哽咽。
    江平道:“人死不能复生,安盈盈若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
    陈元敬道:“节哀顺变,我希望司徒昆仑没死,也好亲手再刺死他一百遍。”
    关小刀悲怅一笑:“是该节哀顺变……”
    勉强抹去泪痕,还是不断念着节哀顺变,瞧瞧山峦,打起精神道:“地头到了?”
    江平道:“到了,少侠若还没准备好……”
    “走吧!”
    关小刀道:“我不想让盈姐看扁,哪天把老妖魔脑袋割下便是。”
    江平额首:“希望少侠成功。”
    于是,王人陪着小刀往山区行去,攀掠中,小刀不断调适自己心情,他甚至狂命飞掠,把心头一口问气给宣泄出来,及近帝王古坟,心情已较为好过些。
    江平瞧他似乎已没事,始敢引他去见众人。
    方近秘室入口,阿祖已欢天喜地赶来直门找到玉佩没?但闻及安盈盈已牺牲,霎时坠人愁云,毕竟他不愿意看到有任何人牺牲啊!眼眶为之泛红。
    进人秘室,众人先是相迎,随又得之不幸消息,全皆感伤不已,尤其门主夫人更是泪流满面,自从嫁进神剑门,安盈盈几乎已成为她唯一知己,没想到却从此天人永别,她能不伤心吗?
    还是姬恋红较坚强,轻叹过后,表示以她衣物,盖个衣冠冢,遥天祭拜便是。
    阿祖遂和夫人清出她衣物,却发现她只留一件御寒披风,她原是随着姬恋红而来,根本所带东西并不多,众人协商,便把她那包袱全部埋了,里头有她喜爱发饰、胭脂等物为伴,免得让她走得空空荡荡。
    衣冠冢设在山明水秀之处,关小刀亲自刻上“安盈盈姐之墓"石碑,其实他心里早把安盈盈当妻子,只是不知她愿不愿意,她老说爱情谈得自由自在;大概不愿受束缚的缘故吧!
    墓冢立妥,且以山菜、溪鱼为餐,山泉代酒,众人开始祭拜、凭吊,甚至守坟至黄昏,方始退回住处。
    一夜沉默寡言,直到次日清晨,众人情绪方自较为稳定。
    姬恋红遂把江平交出的灵凤玉佩仔细端详一阵,知道正品没错,她要小刀一同进人秘室,小刀却说没心情,姬恋红只好自行往秘室行去,独自密炼玉佩,也好解去众人身上之毒。
    胡三爷瞧及小刀仍闷闷不乐,便找他谈话,道:“安盈盈虽然死了,但活着的人总还要过活,你何妨看开些?”
    关小刀叹息:“可是她却为我而死,而且死得很惨啊!”
    胡三爷道:“话是不错,就像你可愿为你娘牺牲?’,关小刀道:“当然愿意,也愿意为三爷、门主,甚至神剑门所有弟兄。”
    胡三爷道:“你想,在死的一刹那,你有何感想?”
    关小刀道:“只有心甘情愿,甚至觉得光荣。”
    胡三爷道:“就连尸骨无存也甘心?”
    关小刀道:“既然想死,还顾得了那么多?”
    胡三爷笑道:“这就是了,安盈盈和你的心完全一样,她当时心情一定充满满足与甘心,甚至为你牺牲感到快乐,至于尸骨无存!’她根本不在乎,说不定安然埋在地上被虫咬。她还感到难受呢。这是你替自己制造的自责而已”
    关小刀一愣:“可是她真的死得很惨。”
    “只要愿意,任何惨状都是活人的印象,安盈盈可希望你记着她的美丽模样,而且不忍看你愁眉苦脸。”
    “她该如此,可是……”
    “可是你仍逃脱不开。”
    胡三爷道:“我为门主牺牲,只希望他能早日回到神剑宫如此而已,安盈盈为你牺牲,大概只希望你好好活着,若另有愿望,该是杀了司徒昆仑,你该打起精神,为她完成心愿,愁眉苦脸,根本无用!”
    关小刀被他这么一说,心头开朗不少,尤其那死得凄惨,只是肉体;精神,却是快乐的解释,终于化开那幕几近于让他疯狂的景象。
    他终又想起安盈盈临死期盼式的会心笑容,还说了一句“来生再结缘”,她的确定得心甘情愿啊!
    霎时地捕捉安盈盈最后笑容,小刀心情终有幻美回忆,也就自嘲笑了起来:“她的确很可爱……”
    胡三爷笑道:“既然可爱,就去爱吧,反正此时再怎么爱,也没人管得着!”
    关小刀忽觉秘密泄露,嫩脸稍红:“要是她还活着,三爷不反对我们……”
    “若活着,三爷或而会劝上几句,却不会反对。”他笑道:“我只欣赏至性之爱,年龄并不重要,就像我,若有二八姑娘爱我,我不乐死才怪。”
    关小刀终于笑了:“我还以为天底下没人会赞同呢!”
    胡王爷道:“别理他们,我们男子汉大丈夫,敢爱敢恨,谁管得着!起来吧,去告诉你母亲,你要娶安盈盈,保证没人会反对!”
    人死了,当然鲜有反对者。
    关小刀干笑:“我娘啊……何必吓她呢,这是我们男人之事,不懂者,不要知道的好。”
    胡三爷拍他肩头笑道:“好气魄,有勇有谋,这才是真男人,下次如果看到三爷惨死,只要灌口好酒即可,知道吗?”
    关小刀悟通什么连连点头:“知道了,不过,我还是不希望看到三爷……”
    “那只是比喻!”
    胡三爷笑道:“没人会记得关老爷死得多惨,我们只记得关老爷义薄云天,威风凛凛,你要我倒在床上病咽咽叫苦而死,还是一刀两断干净俐落?”
    关小刀呃地一声道:“病厌厌好像比较痛苦。”
    胡三爷道:“这就是了,我中毒,觉得很痛苦,如果真的不行,一定找司徒昆仑拼命,不过现在有得救,得找更好机会决斗,你能帮你娘,何不去帮忙?”
    关小刀一愣,干声道:“我真是愚昧……”干笑道:“多谢三爷开导!”拱手为礼,随即往秘室行去。
    临进门,又想到什么,忽而转头,道:“安盈盈咬下司徒昆仑耳朵,算是捞点本回来!”
    胡三爷欣笑:“不错,她是女中豪杰,我钦佩她,打从心底佩服!”
    关小刀这才满心开朗,进入秘室,准备帮忙母亲解开玉佩之谜。
    方进门,姬恋红疑惑问道:“你想通了?”
    关小刀干窘道:“想通了,我不该为了安盈盈误了正事。”
    姬恋红轻轻一叹:“想通即好,安盈盈的确不错,难怪你会喜欢她……”
    关小刀乍惊:“娘您知道我喜欢她?”
    姬恋红道:“否则你怎会托她去找娘,而且她也爱你。否则也不会帮你来找我。”
    一关小刀为之脸红:“孩儿跟她只是……”
    姬恋红轻叹道:“人死了,也不必多说,埋在心里便是,娘只想看你日后仍能豁达,安盈盈也向娘说过,希望你永远能快乐,因为你还有许多日子要过,还有许多事情待办。”
    关小刀感激颔首:“孩儿知道了。”
    姬恋红又道:“你爹把你取名小刀,且年纪轻轻即把你送到神剑门,无非想让你学得侠义精神。当然身在江湖,难免生离死别,但这都只是次要的了……”
    关小刀颔首:“孩儿省得。”_姬恋红伸手挽住爱儿肩头,两眼为之含泪,天下父母心,谁又忍于宝贝儿子流浪江湖?但她只是稍泄情绪,随又恢复冷静,淡笑道:“过来,娘教你解玉佩之秘,免得失传。”
    把小刀拉至一张石桌前面,它本是石床,但垫高即成石桌那里摆了不少瓶瓶罐罐,灵凤玉佩则置于白绢布上。。
    关小刀目光已落于玉佩上,不知其奥妙来自何处。
    姬恋红道:“其实,灵凤玉佩之所以能解毒,完全在于那两只彩凤身上。”
    关小刀怔道:“彩凤不是藏在透明翡翠里头?怎能拿得出来。”
    姬恋红道:“最直接方法是打破它,可是由于它过于珍贵,且无人知道此秘密,所以一般人不敢贸然行事罢了。”
    关小刀自知这道理:“的确,打破了可惜,娘现在想用这方法?”
    若真如此,他也不必学什么秘招了。
    姬恋红笑道:“娘哪粗俗到这种地步,娘自有秘招。”
    “喔?”关小刀道:“用细什刺去,挑出灵凤?”
    姬恋红道:“要是那么简单,倒是低估灵凤仙子智慧了,你看这彩凤的嘴,是不是接近最上方那颗夜明珠?好像啄它似的?”
    关小刀点头:“我知道,前些日子,江南还有一师傅伪造过它。”
    姬恋红笑道:“所以说,只要拿出这颗夜明珠,不就能接触到彩凤了。”
    关小刀道:“是有道理,不过这玉佩嵌镶之法特别奇特,它们好似天生结合,根本无隙可寻,老师父镶的。用力挤。还是可以挤出来。”
    姬恋红道:“这就是技术地方了;其实也是很简单,冷缩热胀之理而巳。”
    关小刀道:“可是曾有人拿它烤过火,照样得不到效应。”
    姬恋红笑道:“他们大概没把玉佩及夜明珠分开,或曾有过。却不知解毒秘密在彩凤,纵使解了,还以为掉落,再把它嵌回而已。”
    关小刀点头:“倒是有可能,现在该如何?”
    姬恋红道:“且把玉佩架于烛台上,我可没练什么冰魄神功,只有找来深冷冰泉,滴向夜明珠,或许有效,试试看!”
    于是她找来破了底的陪葬酒坛,把玉佩置于坛口,然后把烛台置于坛下,燃起火花,让其热气在上烤,她随又找来一坛冰泉水,不断滴向正中那颗夜明珠。
    就此,玉佩受此一烧、一冰镇,偶而发出吱吱咯咯声音,似能感觉出其伸缩。
    小刀目不转睛盯着王佩,在火焰蹿掠烧烤之下那两只灵凤似能翩动,直若浴火凤凰似地翩翩飞翔而出,或许那是火焰晃动之假象,但瞧来的确生动不已。”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坛冰泉已倒去过半,还好、玉佩刚好罩住坛口,又有点斜,冰泉滴落之后,斜流至石桌上,并未浇熄烛火。
    再烤一阵,猝闻叭地轻响,那夜明珠果然掉落下来,砸中烛台,滚落石桌,引得咔咔脆响,颇为悦耳。
    关小刀欣喜道:“成啦!”
    姬恋红淡声笑道:“倒是费事不少,当年你师公只用冷热两道劲流这么一按,叭地脆响,珠子即跳出,不过土法照样管用即可,咱开始解毒吧!”
    说着,伸手抓向玉佩。
    关小刀突然叫娘,姬恋红怔道:“有事?”
    小刀却见她相安无事抓起玉佩,皱眉道:“王佩被火烤,不怕像烙铁般发烫啊?”
    姬恋红欣然一笑:“此王佩能吸热,纵使烤久,也只是些许升温,只要一离开火面,温度立降,哪还能烫人?不得事啦!”说完将玉佩背面置于绢布上拭去些许烟灰,玉佩随即洁亮如初。
    关小刀道:“怎么解毒?”
    姬恋红道:“很简单,把手指伸出来。”
    不等小刀回答,她伸手抓向小刀手指,拿出银针,刺了两针,鲜血涌出,姬恋红随即把玉佩套在他手指上,夜明珠如桂圆,正好合着手指尺寸,关小刀有若戴了大戒指、不禁想笑。
    姬恋红道:“别笑岔气,开始运功、让血液流转,彩凤自能吸毒解毒。”
    关小刀闻言,不敢再耍,立即坐下、开始运功,不久,只觉手指传来淡淡凉意,顺着经脉,传向胸口,渐渐裹向那股闷热,那似乎喝了凉冰水之感觉,霎时舒畅地罩住热毒,并快速化解殆尽。
    不至半刻钟,关小刀已身心舒畅,再无不快之感,不禁张眼笑道:“成了,热毒已去,成啦!”
    姬恋红惊道:“这么快?”
    想想便点头:“是了,灵凤仙子为对抗阴魔女,当然要找些快速解毒之法,否则毒未解完,说不定已遭杀害呢!”
    关小刀笑道:“可以取下玉佩了吧?”
    准备收功倒外面报好消息。
    姬恋红道:“多等等,让灵药渗入你体内更多些,我好收集,待会儿再送人大家身上,一次解毒,免得浪费时间。”
    关小刀哦了一声,倒不急着把王佩取下,让其凉劲再入体内,他好奇地瞧向玉佩那两只彩凤,忽见一只较淡,一只却变成较浓。怔诧过:“娘,彩凤变了。”
    姬恋红立即凑来瞧瞧,果真有异,心念一闪,道:“可能此两只彩凤各有功能,一为解毒,一为吸毒,如此解吸相映,自能生生不息。”
    不由觉得,灵凤仙子的确是绝世才女,竟能弄出如此神奥的解毒东西。
    那灵凤渐淡处,忽见淡淡斑点,似是羽毛上的坠花,然而,在小刀好奇注视之下,竟然发现那是字迹,怔诧再瞧,念道:“阴灵阳凤……”
    姬恋红乍闻,亦觉有异,凑了过来,凝眼再瞧,惊声道:“是灵凤、阴阳,左灵凤,右阴阳,你念反了!”
    关小刀为之干笑:“我在这边看,当然反啦,好像还有字……”
    姬恋红仔细再际,喃喃念道:“灵凤山、阴阳天……今生无……”
    关小刀道:“无‘毒’吧?今生无毒,也就是能解天下毒之意。”
    姬恋红道:“看似‘毒’字,但娘总觉得它该是‘悔’字,今生无悔念起来较顺口。”
    关小刀道:“或许她临时后悔,才把‘悔’字改成‘毒’字,看起来都差不多嘛。”
    姬恋红道:“整句会是何含意?”
    关小刀眼睛一亮:“莫非灵凤仙子留了绝世武功,只要找到灵凤山,阴阳天,自能今生无毒无悔!”
    姬恋红道:“或许有可能,可是天下根本没有灵凤山啊!”
    关小刀道:“当然是她自己发明的,谜语要是好猜,天下就没有天才了。”
    姬恋红仍是想不透,但见彩凤似乎静止未再变化,她始说道:“有空慢慢猜,该收拾啦!”
    她遂把彩凤从小刀手指上拿出,然而再拿利刀,割其手指,并挤血液,关小刀却不觉疼痛,老想着暗语是何意思?左手随又抓起彩凤,想瞧得更清楚,岂知彩凤离手之后,那较浓之彩凤似又把红色素吐向较淡彩凤,但见渲染流渗,较淡彩凤渐渐又红润起来,终把浮现字迹再掩去。
    关小刀急道:“糟了,字迹不见,娘,再吸一次!”
    姬恋红瞄眼:“吸什么?再吸也是那几字,何况你已无毒可吸,自己是慢想吧!”
    关小刀为之干笑:“说的也是,字就是字,看久了总不会把‘毒’字变成‘悔’字吧!”
    姬恋红未再理他,但见血液已半碗之多,该够用,遂替儿子止血,并要他服下灵药,始放开他,另自调配解药。
    关小刀仍未动,想着秘语,愣头楞脑喃喃念个不停。
    姬恋红不禁瞄眼:“越想越迷糊,这种东西,得灵机一点通,只要灵感一来,立即能悟通,死想无用。”
    关小刀额首:“倒是有理……我找他们帮忙想去。”
    姬恋红立即制止,道:“不是咱自私,而是此秘语若关系武功绝学,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是怕他们私心独吞,而是怕他们不小心泄了口风,若传到司徒昆仑那里,必定又引来一场杀戳,尤其让司徒昆仑得到此秘密或功夫的话,当然这包括治他毒功的方法,天下岂能安宁,你可以偷偷告诉谁,却得尽量少让人知道的好。”
    关小刀恍然道:“有理,我倒差点犯下大错,该打,娘,该不该告诉门主、夫人?这本是他们之物。”
    姬恋红道:“物有灵,会找有缘人,夫人具的是物缘,所以她能保存如此之久、你具的是灵缘,所以能看到字迹,这并不相于。本来,你倒可以告诉他们,但此时看来,门主个性无争,似乎对武,功没兴趣,夫人更不必说,几乎无缚鸡之力,若告诉他们,说不定反而害了他们。你只要光明磊落,本着一切为神剑门着想,自该知道何时该说,何时不该说:“关小刀点头:“现在似乎不该说……等悟出真意再说不迟。”
    姬恋红拍拍他肩头,道:“把玉佩恢复原状吧!”
    关小刀颔首,遂如法炮制,将玉佩置于烛火烤去,并把夜明珠丢入冰泉镇住,待玉佩发出咯咯脆响后,始把夜明珠塞回原处,叭然一响,恢复得天衣无缝。
    此时姬恋红方把解药配妥,母子俩双双走出秘室,姬恋红把解药分给门主及胡三爷、七绝剑手服用,他们立即盘坐运功以祛毒。
    关小刀想想、拿着玉佩找向夫人,敬欲交还。
    夫人却说道:“你留着吧,只有你们能用它解毒……”
    关小刀于笑:“解毒方法很简单,用火烤玉佩,用冰水镇夜明珠,把它取出之后,再把手指伸进去,挤出血迹°行了。”
    夫人道:“纵使我知,却来得及用吗?”
    关小刀复道:“这可是门主送给您的定情之物。”
    夫人一愣,为此物,她差点让门主休掉,于是颔首:“那我和门主商量后再给你便是。”感激地收下玉佩。
    若非小刀。她早就完了,也幸好如此,此玉佩才未落人公孙白冰之手,想及公孙白冰竟然变成暴虐之徒,不胜啼嘘。
    关小刀瞧她叹气,以为是想起安盈盈始如此,他虽从痛苦中走出来,但想及惨剧,亦会轻叹,告别夫人,走出秘室,硬逼着自己想想王佩所浮现之秘言,可惜仍无结果。
    晚餐则由阿祖料理,他几乎变成家庭主妇,而且乐此不疲。
    晚餐后,三爷等人闷毒刚解。还得运功恢复元气。众人遂各自打理,或睡或聊天,悉听尊便,及至二更,或而连日疲累,已全部睡去。
    次日醒来,用过早餐,姬恋红任务已完,遂向门市、众人告别,毕竟丈夫在外头等久了,于心过意不去,关小刀自知原因,并不强留,且伴着母亲送她一程。
    行进中,关小刀仍问题多多,说道:“娘,我还是想不出玉佩的秘语何解,怎么办?”
    姬恋红道:“想不通,日后再想便是,急什么!”
    关小刀道:“当然急,若想不通,自无法对付司徒昆仑,门主何时才能回到神剑门,司徒昆仑多厉害,您又不是不知道。”
    姬恋红一愣:“这倒是实话……”
    关小刀道:“我的刀法虽然管用,可是内力不够,根本抵挡不了老妖魔,能不赔命已是万幸,可是接下来呢?总不能跟你们回老家吃闲饭吧!我该怎么办?”
    姬恋红轻叹道:“内力靠修为,否则只有找到奇灵之药一途,可惜娘始终找不到……”
    关小刀道:“难道我们要躲在这里一辈子?”
    忽有声音传来:“倒不必躲那么久……”
    声音未落,一道青影掠来,一位仙风道骨灰发老人含笑行来。
    关小刀见人欣笑:“爹,你倒现身了,你可想到法子了?”
    关海天道:“没想到惊神刀法还罩不住,你得另求发展了。”
    关小刀道:“都是多没准备灵药,害我吃了大苦头。”
    “该是意外!”
    关海天干笑:“谁知司徒昆仑练了《阴阳毒经》上的武功,连我们老头子也不是对手,实是祸害遗千年!”
    关小刀道:“爹想出办法了?”
    关海天道:“公孙白冰不是练了金刚不坏之身?故而能跟司徒昆仑相抗衡。我想他练的是太乙神功,想当年灵刀堂门主水无涯和我私底下有所交情,他倒说过太乙种功乃是三百年前太乙真人所创,威力无穷,若能练得八九成,已具刀枪不入之能,若学得十成,几可达金刚不坏境界。
    “我看公孙白冰可能练至八九成境界,方能如此嚣张,你与其盲无目标找寻其他灵丹妙药、武功秘籍,倒不如到灵刀堂,要求无涯传你太乙神功便是。”
    关小刀目光恍然一亮:“有道理,可是,如此,不是背叛了神剑门?”
    关海天道:“何来背叛,神剑门和灵刀堂已是盟友,相互切磋武功,何来背叛!”
    关小刀道:“哪是切磋!我是去学武,若非拜在水无涯门下,他肯教吗?若拜人他门下,又对神剑门如何交代?”
    关海天一愣:“这倒是问题。”
    其实关小刀早和水自柔有婚姻之约,他只是摆平不了此事,且得看看父亲怎么说。
    关海天脑筋转动不停,道:“其实你井未进入神剑门,照理来说,去学水无涯武功,谁也管不着,但以神剑门立场,你的确不好交代……。
    关小刀道:“是啊,就像武当派门徒去学少林派武功,岂非对武当派大讽刺?”
    “除非两派合并……”
    关海天忽而邪眼瞄向儿子,邪邪笑起:“看来只有一条路可走,即是你娶水无涯女儿,如此,女婿学武,天经地义。”
    关小刀瞪眼:“爹要我出卖肉身吗?”
    “一点也不!”
    关海天笑道:“听说水无涯女儿美绝天下,自有武林第一美女之称,爹还怕你追不着呢!”
    姬恋红瞄眼:“追不着,还叫几子去丢人现眼?”
    关海天笑道:“当年我追不着你,你后来还不是跟了我。”
    姬恋红脸面泛红,斥道:“那是一时眼花,你少得意。”
    关海天笑道:“谁敢保证水无涯她女儿会不会眼花?何况,儿子实在不赖!”
    姬恋红骂声死相,呵呵笑起。
    关小刀瞄眼说道:“纵使追到,又如何合并两派?爹倒教教我。”
    关海天道:“那还不简单,水无涯没儿子,你要到他女儿,自然当上堂主,你随后向神剑门投降,不就合并了。”
    关小刀怔诧道:“什么,叫我投降?我不被灵刀堂弟子罢免才怪!”
    关海天道:“那得怪你平时外交太差,人缘不好。”
    关小刀道:“就算跟他们有交情,可是投降之下,岂非让他们觉得不如神剑门弟子?”
    关海天道:“投降只是假象,神剑门难道会派人镇压?只要你武功大成,收拾司徒昆仑,大家都知道你的能耐,你的投降,只不过是尊敬神剑门主,尊重爹我的传统,灵刀堂弟子不但能谅解,神剑门弟子更能谅解,说不定两派人马早就有意合并,相互交往,只不过是一些领导者顾忌太多而已,你何必中了世俗诡计。”
    关小刀道:“好象越说越有道理呢!”
    “本就有理!”
    关海天道:“水无涯曾多次跟我说过,两派若能合并,那该多好,逃兵也不会那么多。”
    关小刀一愣:“逃兵跟合并有何干系?”
    关海天道:“大有关系,江南出美女,神剑门弟子爱上江南妞可不少,一旦生了情,不进行吗?门主还是娶了江南夫人,只差他是门主逃不了,否则我看啊……神剑门已找不到主人了。”
    姬恋红斥笑道:“少说两句行不行,要是传话出去,不大好。”
    关海天笑道:“只是举例,为了阻止逃兵,两派合并,利益多多。”
    关小刀嗤嗤笑起:“多倒是想像力丰富,为了学武功,竟能扯出这么多明堂。”
    关海天笑道:“不是扯,是句句实言,你且努力去办,这是爹的命令。”
    关小刀邪笑起来:“要是将来水无涯知道我追他女儿是您下的命令,不知作何感想?”
    关少天道:“那是他的光荣,有人的女儿想嫁,还未必有人敢娶呢!”
    关小刀笑道:“既然如此,我努力便是,倒是您也得找些灵药,免得我两头落空。”
    关海天道:“当然帮你找,只是灵药可遇不可求,你还是专心练功为是。
    关小刀自知道理,额首应是。
    关海天随后又问及门主近况,得知意志消沉,他亦不胜唏嘘,交代儿子好好照顾,事不宜拖,已自和姬志红道别儿子,径往山下行去。
    关小刀目送双亲,直到背影逝于山林之后,始轻轻一叹,返回秘穴里头。
    他首先找三爷告知此事,三爷自知情况,遂同意他前去灵刀堂学武,他并表示此事暂且瞒着门主,免得他升起神剑门武学无用之念头。
    关小刀明白道理,自是尊重,他道:“我若走后。三爷将如何面对一切?”
    胡三爷轻叹:“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我想,首先再替门主找个较舒服地点,也好边藏身边练武,其次则调回天龙骑,待整军之后,或而能跟司徒昆仑一拚吧!”
    关小刀道:“要拚命,得通知我。”
    胡三爷笑道:“没那么快,那只是计划,再说,支持你去练功,即是要用来对付司徒昆仑,我岂会轻举妄动?”
    如此,关小刀始放心许多,他道:“哪天给门主一点信心,瞧他不言不语,实是叫人难过。”
    胡三爷道:“这个我会想办法,你安心离去便是,日后有所变动,我会主动通知你”“关小刀颔首应是。
    随后他告别门主、夫人,以及七绝剑手;方子秋和天龙骑弟兄,表示奉母亲之命,前去取一味灵药,也好收拾司徒昆仑,既然有任务,众人自是叮咛注意小心而后放行。
    关小刀遂带着阿祖,依依告别之后,始启程,直往山下行去。
    行径中,阿祖老是追问要取什么药?如何治得了司徒昆仑?
    关小刀则支支吾吾表示乃天下第一灵药,足可破去老妖魔金刚不坏之身,其实他目的只想把阿祖骗到江南,也好解开身世之谜。现在如若让他知道又要到灵刀堂,他死也不会跟来。
    阿祖当然信以为真,遂不断追问天下第一灵药又是什么?关小刀一时说不上来。阿祖却逼向不止,他灵机一动,遂把灵凤主佩上浮现的字迹说出,并道:“我们找的正是灵凤仙子留下来的灵药和秘籍,你说,能不能收拾司徒老妖?”
    阿祖更是信以为真,当下自告奋勇帮忙,不断拆解秘语,而且甚至走火入魔似地,任何时刻,他都能想出奇异解法。
    关小刀老说不对劲,却一路把他引带南方。
    十天过后,终又赶抵长江畔,且上了一艘渡船,直放下游。
    阿祖还是不明究理,复行一夜,忽见过往船只突然有人远远拱手叫声小公主,他始怔醒过来,瞪向关小刀,嗔道:“你骗人,你明明要到江南。”
    关小刀暗自窃笑,却一脸正经:“没错啊!灵凤山就在江西,大惊小怪什么。”
    阿祖一愣:“你早猜出私语含意?”
    关小刀笑道:“否则我哪有心情从大老远赶来,你若不想被认出,最好贴上假胡子,免得一路惹麻烦!”
    阿祖猛地醒悟,缩身船角,故意把关发弄乱,低声道:“方才被叫,他们会不会追过来?”
    头小刀道:“事实上已离好远,你怕什么?”
    阿祖偷往上头瞧去,那插着灵刀堂旗帜船只果然仍在上行去,自己这艘则往下行,水流速度不慢,眨眼已错开好远,她始安心不少,随又想及秘语一事,冷道:“你既知秘语,为何不早说!”
    关小刀道:“我在考你智慧啊!”
    “考你个头!”
    阿祖斥叫,想揍人,但伸了手又缩回,道:“你说灵凤山在哪里?”
    关小刀道:“在庐山啰!”
    “怎解?”
    “因为灵凤如龙,无人见过,直若不识庐山真面目,何况庐山的确有个灵凤山崖,当然是那里没错!”
    “阴阳天呢?”
    “该是地形关系,到了再说。”
    “这么说,今生无毒也还没解了?”
    关小刀道:“能解出灵凤山已经厉害无比啦,你真要我像朱葛孔明,能知过去未来?”
    阿祖邪邪笑起:“最好如此,否则骗我来江南,叫你吃不完兜着走!”
    关小刀瞄眼道:“想不想再到水自柔的窝,那里可温柔舒服得很啊,者实说,我很想去。”
    阿祖道:“我也想,只是太危险了。”
    关小刀道:“哪来危险、他们还想拿你当真公主呢!”
    阿祖轻笑:“明明不是,还当什么?何况,我是男的!”
    “那就当少堂主啰。”
    “少来!”阿祖斥笑。
    关小刀邪笑道:“真来如何?三游灵刀堂,必定传为佳话。”
    “少来,要去,你去,我死也不去。”
    “你若怕、改扮丫环好了。”
    “休想占我便宜!”
    阿祖斥道:“何况,当丫环进不了小公主住处,我还混什么!”
    关小刀笑道:“所以说,还是扮小公主恰当,这样好了,咱们先潜进去看看,若情势不对,再开溜不迟。”
    阿祖斥道:“我再也不会上当,你省省吧!”
    瞧他如此坚定模样,关小刀只好作罢,免得他起疑,为今之计,看来还是先至庐山再说,还好庐山高灵刀堂不远,只要跑个腿,照样可以把水无涯找来对证。
    想通此点遂邪邪笑起,但目光触及阿祖疑惑眼神,笑声不由一敛,反而担心起来,若他发现自己再次耍他,将会如何反应?
    或许很强烈吧!
    然而替他验明正身,认祖归宗,是好事一件,纵使他暂时反强烈、日后必定会感激吧!
    想及此,关小刀仍决定照计划进行。
    当下,他装作若无其事,陪着阿祖欣赏山光水色,累了即睡,饿了即食。
    不知不觉中,已过了一天一夜光景。
    次日醒来。
    庐山已近,两人遂纷纷下船,改走陆路,不到几时辰,已至庐山脚下。
    由于此山乃名山之一。登山寻幽探奇者不在少数,故而山脚早已聚集不少客栈、商家,大做游客生意。
    关小刀遂找间佳宁小筑的清幽客栈,住了下来。
    进食过后,他始提议:“我先到庐山探路、只要找到地头,立即带你回去,我看这里不少灵刀堂弟子,你还是少走动为妙,以范来麻烦。”
    阿祖倒是乐意配合,笑道:“你去吧、待回来,我必定不让你失望。”
    关小刀难得看他答应如此爽快,自是疑惑:“你待耍何明目?”
    阿祖道:“易容啊!只要一变,再也不怕被拆穿啦!”
    关小刀不禁想笑,道:“改天吧,免得我回来认不出人。”
    阿祖道:“我认得你便好,快去快去,我没时间和你抬杠。”
    关小刀子笑一声,只有由他了,反正他总不会不认自己吧,定之后,始道别离去。
    阿祖果然大动脑筋,想着该化成何种角色,方自出色多多?
    至于关小刀则抢着时间,直往麒麟山灵刀堂那头奔去。
    两地相差百里左右,关小刀抄着小径,不到黄昏,已抵灵刀堂正门。
    想以前,从江南直放灵刀堂内腹之中,又有阿祖冒充小公主,得以轻而易举进人,现在见及偌大宫殿式门面,光是守卫即有十人之多,想进去,可得经过层层盘问,若身分不对,哪能见得小公主。
    关小刀盘算过后,决定不硬闯。
    他转向附近小市集,买了纸笔,准备写封密信,然而他斗大事不识几个,现在想写,可就头疼,若找人代笔,恐又秘密泄露。想来想去,终于想出方法,遂疾笔书写,然后套入信封封死,始满怀笑意,二度重返灵刀堂。
    他方走近二十丈之内,两名守卫已迎上来,一名问道:“有事吗?这里可是灵刀堂重地。”
    关小刀打哈哈笑道:“小的正是替人送信而来,是给小公主的。”
    红信箴呈去,上头果然写了“小公主”三字,因小公主三个字简单,故而会写,只是字迹潦丑有若小孩,叫人瞧来直皱眉。
    守卫接过信,半信半疑道:“该不会是小鬼写的吧?你若搞鬼,小心挨大板。”
    关小刀干笑:“不敢不敢,外面是伪装,里面是正事,公主看了自会明白。”
    另一名守卫冷道:“你先留在此,我们再送信,否则快滚。”
    关小刀笑道:“当然留,我还等着回音呢!”
    “还要回音……”
    守卫瞄他几眼,小刀此时乃百姓装扮,又未扛大刀,实在不起眼,然他既然不怕挨揍,愿意留下,当守卫者自有职责替他送信,遂点头:“别乱跑,马上给你回音。”
    关小刀连连道谢,守卫要他立在铜麒麟旁边,一名始赶去送信。
    关小刀但觉小公主在家可谓来的正是时候,闲着没事,开始欣赏这依山而筑的大门,高及三层楼,果然气势不凡,若有一天,住进这里倒是乐事一件。
    或许里头宽广,又需层层转送,足足待了半刻钟,终于有了回音。
    忽见得那送信守卫右手掩脸,疾奔而出,尚未抵门即嗔声大叫:“把那小子抓起来!”
    七八名守卫自知出事,长刀一抖,已把关小刀困住。
    关小刀怔诧:“不会吧,我写的很清楚……”
    原先盘问那守卫冷斥:“果然是你自己写的,还不束手就缚!”
    掩脸守卫奔出,怒气冲冲喝道:“你写的什么,敢侮辱小公主了可恶,讨打!”
    红纸一晃,里头只画了两个面对面相亲的女人,左边则写着“小公主”三字,其左下角则题着“夫子”两字,简简单单,却影谢公主在亲某人之意。
    难怪守卫右眼会被揍出紫眶,他正想把巴掌赏还小刀,捏了一拳头,疾扑过来。
    关小刀怔愕不已:“她难道看不懂吗?”
    守卫怒斥:“就是看得太清楚,你准备断腿吧!”
    他怒喝一声,欺扑过来,关小刀眼看局势不妙,猛地躲闪,想钻找缝隙开溜。
    然而十名守卫训练有素,霎时封死通路,利刀逼人,刀鞘一扬,就要修理这浑家伙。
    就在危急之际,碎闻一声住手,一道淡青人影闪身而至,劲道一推,已逼开守卫,守卫忽见是泼辣的小公主,噤若寒蝉,僵立当场。
    小公主猛瞧狼狈想爬入铜麒麟腹中,准备从另一头开溜的关小刀,这一瞧,欣喜若狂:“小刀,真的是你!”
    关小刀忽闻声音,转头过来,瘫靠铜麒麟,嘘声道:“要命,连我的信,你都看不懂吗?”
    “那是信吗?后来想懂了。”
    小公主想及信中图案,顿觉脸红,赶忙把守卫手中信抢回,为掩窘困,斥声道:“让一边去,不准看,不难听,把耳朵捂起来。”
    守卫哪敢抗命,应是之后,登时面对大门,双手掩耳,小公主仍觉困窘,斥向小刀:“你在要什么花招?走走走!”
    拖着小刀往附近松林掠去。
    守卫终于忍不住窃笑起来,一名指着那眼眶发紫者,笑声更谑,说道:“小张啊,送了封情书还不自知,该按该揍!”
    那紫眼眶守卫窘苦一笑:“我哪知它真的是情书,害得我……”
    一名守卫说道:“两人相亲还着不出来?”
    紫眼守卫道:“当时我若这么说,岂非爬着回来,真是。自认倒霉啦!”
    一名守卫道:“小公主怎会喜欢这白痴?实在错不透!”
    另一名道:“可别乱说,我看他相貌堂堂,胆子又大,一定有料,大概书念的不多,但必绝顶聪明,否则以公主眼光,怎会对她特别青睐呢!”
    复有一名说道:“不错,凭小公主眼光,根本不会走眼,看来灵刀堂未来堂主后继有人了。”
    紫眼守卫不禁焦切道:“那我岂非惨了,一开始就得罪他?”
    众人为之奚落,加油添醋,说得他后悔不已。
    然而守卫头领却道:“你才走运,小公主揍了你,一定于心不忍,未来自必有赏,说不定还升官呢,到时别忘了多多提拔!”
    此语一出,众人顿有所悟,霎时又争相奉承,也好分点羹吃,紫眼守卫自也懊恼尽扫,直道事情未定,到时再说,却笑意频传,大概认定差不多了。
    众人此时唯一顾忌是,两口子可别闹分手,否则一切完蛋,他们亦知保密重要,故绝口不提此事。
    至于小公主和关小刀两人则溜进松林之中。
    小公主仍窘困不已:“你这是干什么?竟然还交给守卫,真是!”
    很想敲他响头,复又觉得甜腻,嗔嗔笑笑中,不知如何是好。
    关小刀子笑道:“是你交给守卫的,怎怪起我来?”
    水自柔窘斥道:“谁叫你画这些什么明堂?我当然发火,还写‘夫子’,分明是指我的老师在跟我…可恶!”
    当真敲田头过去。
    关小刀赶忙闪开,急道:“哪是‘夫子’?我是写‘夫字’之意!”
    水自柔嗔斥:“什么‘夫字’?你难道连‘子’差了一个空盖都分不清?”
    抓着信箴,写了又画。
    关小刀干笑道:“懂了,我以为音差不多,字也一样嘛!”
    “真是!”
    水自柔气笑逗趣、表情忒怪。
    关小刀道:“我只是想写个‘夫’字,你大概会猜到是我写的,谁知……”
    水自柔窘斥道:“谁是你妻子,别忘了,我还没嫁过门,何况也不一定要嫁,下次不准再用此字!”
    关小刀子笑:“不用便是,不要生气啦!”
    水自柔不想“气”字还好,这一想及,又有气,猛指信箴:“谁跟你亲嘴?画得这么恶心,你是不是色狼!”
    “亲嘴?”
    关小刀一楞:“我跟你亲嘴?”
    水自柔更窘,猛指信箴:“你画的这是什么?可恶,色狼!”
    关小刀乍见,邪邪一笑:“我是想亲你啊,就是想当色狼!”
    猛地欺身想亲,迫得水自柔唉呀窘逃,摆出架势,准备收拾色狼。
    关小刀则笑得甚挑邪:“什么相亲相爱,我画的是镜中的你,也就是两张一样的睑,也就是你跟阿祖,知道了没?真是大会幻想。”
    水自柔一愣:“你画的是我跟阿祖?”
    窘困再搜集信箴瞧瞧,此时看来,若说是镜中人,两张脸,一点也不为过。
    关小刀弄笑道:“只不过墨多了点,把嘴粘上去,你就想人非非,真是!”
    水自柔不由窘羞成怒,一掌劈来,嗔喝道:“只要看这图,谁都想到亲嘴,你分明是混蛋,不会表达就别乱画!”
    关小刀被打中脑袋。唉呀一声,猛搔头,干笑道:“我是因字懂得少,才用画的,结果画得更差劲,你当作误会便是……”
    水自柔斥道:“误会?连守卫都已请出什么,你叫我如何再见他们?”
    越想越窘,很想捏死这男人。
    关小刀道:“那我找他们解释去。”
    水自柔斥道:“不必了,越描越黑,下次再乱来,休怪我把你痛揍一顿!”
    关小刀干笑道:“不会啦,下次你记得我字体便不会产生误会了……”
    “什么字体,像三岁小鬼,以后怎能见人。”
    “有空,我苦练便是。”
    关小刀道:“你既然误会此信,后来为何会想通?”
    水自柔不禁年笑起来:“我是想到你这白字大王,天下再也没有比你更丑的字,所以才赶出来一瞧究竟,果然没猜错,说,到底何事找我?白字大王加大画家。”
    关小刀子笑:“不能省略这称呼吗?”
    水自柔斥笑:“省什么,等你才高八斗再说,你画这图,用意何在?”
    关小刀道:“两张一样的脸,当然是有关阿祖之事,他上次开溜,我又把他骗回来了。”
    水自柔急道:“当真?人在哪里?”
    关小刀道:“在庐山山脚下。”
    “快带我去找他!”
    催着小刀即欲成行。
    关小刀道:“找到了又何用?他照样会开溜。”
    “呃……
    出自柔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道:“难道永远不能见?”
    关小刀道:“也不是永不能相见,而是怎么见较恰当。你和你爹上次去查,可查出什么?”
    水自柔道:“还在查,不过可能有眉目,照我爹说,温小萍是我娘身边的一个女婢,她很可能把阿祖偷抱走。”
    关小刀道:“若真如此,倒是接近了,可惜温小萍已死,无法证实。”
    水自柔道:“可是我爹还在雁归山查探。上次不是发现有人扫墓吗?爹想找到那个人。”
    关小刀道:“他会是谁?难道会是你娘?抑或是温小萍没死?”
    水自柔道:“谁明白,且看爹是否把人找着再说了。”轻轻一叹。
    关小刀道:“说的也是,找到人,问题可能迎刃而解……”
    他已盘算,自己此行,除了查明阿祖身世之外,还得学得太乙神功,看来仍需走一趟雁归山了。
    水自柔又道:“阿祖呢?他说过什么?”
    关小刀道:“他还是不肯承认一切,我知道他很怕承认了又发现不是这么回事,这对他打击很大。”
    水自柔道:“纵使如此,我可以认他当姐妹啊,何况,他可能真的是我妹妹。”
    关小刀眼睛一亮:“你当真想认他当妹妹?”
    水自柔道:“你看到和你长一样的人,你会怎么想?”
    关小刀频频点头:“说的也是……你认为他是女的?”
    水自柔瞄眼:“难道要变成男人,让大家又大吃一惊?他要是男人,他还会活得那么快乐吗?”
    关小刀皱眉:“何解?”
    水自柔道:“所有人都把他当成娘娘腔、女人身,他会不烦恼?”
    关小刀颔首:“倒是有道理,不过,总得确认才行。”
    水自柔道:“这事以后再说,我得先找他谈谈,说服他当我妹子,免得他东躲西藏,让人想来心疼又不安。”
    关小刀颔首:“这倒是可行,先认他为于妹妹,然后再变成亲妹妹,大功将告成一半。”
    水自柔道:“应该说大功告成,怎会一半?”
    “呃,是极,是极!”
    关小刀子笑着,若真如此,他麻烦才开始呢,想到要如何安抚这两只母老虎,他已够头疼。
    在水自柔催促下,关小刀只好带她往庐山出发,准备去见阿祖。
    虽已近黄昏,但两人仍是连夜赶路。穿过捷径之后,已近三更天,小刀则请水自柔在暗处稍候,这才往住处行去。
    推开房门,灯火幽亮,床被整齐,桌上还摆了四菜一汤,却已冷去,阿祖早不见踪影。
    关小刀为之一愣:“难道他等太久咱行上山去了?抑或是被人掳走?”
    焦切中,急忙喊来水自柔,说明一切,水自柔更紧张,提议找来掌柜、小二问话。不久两人惺松中带着惊慌赶来,小刀追问同伴去了哪里。
    掌柜、小二莫名其妙、指着水自柔。摆明指出同伴不就在此?小刀急道不是,不一样,掌柜、小二冷眼直望,自觉遇到神经病家伙,水自柔知道向不出结果,遂遣两人回去。
    关小刀急切道:“怎么办,三更半夜,何处去找人?”
    水自柔道:“我看传令出去,要帮中弟兄帮忙找人吧!”
    关小刀D道:“可是如此,又怕他躲起来。”
    水自柔道:“安全为是,顾不了那么多,先找到人再说!”
    关小刀颔首:“好吧,你去传令,我四处转转看!”
    水自柔二话不说,立即掠向屋顶,前去传令。
    关小刀则转向四周,连厨房、茅舍都寻过,就是不见踪影,急得想往外寻,复又想及外头自有灵刀堂弟子寻人,凭他一人能找多广?遂回到客栈,等水自柔回来再做定夺。
    才欲转回东厢房,突见一道青影门了出来,喝地一声,偷袭出掌。
    关小刀惊诧,旋身闪开,见及冷面短须家伙,自是嗔叫:“来者何人,莫非你们绑走阿祖?”
    越想越有可能,猛地喝欺过来,绝招尽展,八路擒拿手极力扣去。
    那人正得嚣张斥喝反击,岂知一对上手,手臂已被扣着,复被扭紧,疼得他尖叫:“放手啊,我是阿祖啦!”
    “阿祖?”
    关小刀怔愕,猛地往他胡子社去,这一撕,果然露出俊美本相,惹得小刀呵呵笑起:“什么嘛!骚胡子,敢耍我!”
    猛又把假胡子贴在他鼻子上,阿祖唉呀惊叫,已挣脱闪向一旁,嗔叫:“好不容易才买来的假胡子,你想把它弄坏!”责言不断。
    关小刀仍自斥笑:“易什么容嘛,小三八一个,还不快进来,让人发现,就算贴上十道胡子也没用。”
    阿祖果真怕被发现,立即遁向屋里头,小刀随即跟进,并把门带上,瞧及阿祖仍在料理胡子,瞄眼即斥:“你躲到哪?害我以为你被绑架,真是!”
    阿祖斥道:“你才莫名其妙,一去不回,害我晚餐都等不到人,无聊透顶,到街上溜一下,有什么了不起!”
    关小刀道:“三更半夜还溜?”
    阿祖斥笑:“去找师傅,拿订做的胡子,满意了吧!”
    又把胡子贴上,耍得甚是逗人。
    关小刀笑道二“你不怕那是死人身上扯下来的?”
    “呸呸呸!”
    阿祖斥道:“脏嘴巴,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告诉你,它是从我头上剪下来的亮丽发丝所做成,才没你想的那么恶心!”
    关小刀捉笑道:“一个大男人还要用亮丽的头发当胡子,害不害臊?”
    阿祖霎时带窘,恼羞成怒似地斥喝:“要你管,我高兴,你奈我何!”
    胡子翘得好高,神气已极:“我还要戴它入睡呢!”
    关小刀讪笑道:“戴吧,只怕明天起来,胡子变成眉毛,断成两截,到时还可以挡汗水呢!”
    阿祖瞄眼:“就是没好话,谁不知道假胡子不能戴着睡觉,我是怕你偷去,坏了我的心血。”
    关小刀笑道:“放心,我有真的,干嘛偷你假的!”
    阿祖这才把胡子给撕下来,小心翼翼放回小盒中,瞄眼道:“饿了没,要我热那饭菜吗?”
    关小刀道:“吃了点,不饿,倒是想喝点酒,过来过来,咱谈谈。”
    “有啥好谈?”
    阿祖还是迎目过来,道:“你有什么阴谋?”
    直觉小刀必有心计。
    关小刀乃想告知水自柔将认他当妹妹一事,临时却又发现他根本不承认是女者,如何能谈,不禁叹息,倒着寒酒,啐它几口。
    阿祖问道:“好像心事重重,你是怕找不着灵凤仙子洞窟?”
    关小刀,道:“那倒在其次,只是你……”
    话未说完,外头突然传来女人轻叫小刀小刀声音,阿祖顿觉疑惑,关小刀随即紧张,正想追出挡住水自柔,岂知房门被推开,水自柔欣喜溜进来,见人即道:“办好了,马上会有消息……目光突见阿祖,霎时惊喜:“你在这里?”
    关小刀急想拦人,却已不及,阿祖乍见小公主,惊叫跳起:“是你,你们,你们早串通好了,可恶关小刀你敢骗我!”
    满脸嗔怒,头一甩,撞向窗门,破窗而去。
    关小刀、水自柔同时飞追出去,两人直叫阿祖留步。
    阿祖嗔怒反斥:“没什么好说,这根本是骗局,关小刀,你太可恶了!”
    掠向屋顶,逃得甚快。
    关小刀急道:“你听我说,小公主想认你当干……干弟弟……。”
    阿祖更斥:“不稀罕,我就是我,谁都改变不了我,不要跟来,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
    “阿祖……”
    “不准跟来,听到没有!”
    水自柔轻叹:“阿祖你可能是我亲妹子……
    “不听不听,我没有姐姐!”
    阿祖突然尖声厉叫:“你们难道真想逼死我不成—-”喝吼中,已见哭声,掩脸飞奔而去。
    关小刀疼心再叫阿祖,他想追,水自柔却拦住他,叹声道:“让他去吧,或许我们手段太强烈了……”
    关小刀轻叹,远声说道:“我没骗你意思……你自己要保重……”
    眼看阿祖已奔失街尾,他满心愧疚。
    他道:“怎么办,他这一走,不知会去哪里,也不知是否会碰上危险?”
    水自柔道:“还好,方才我派出弟兄,要他们帮忙找人,现在倒可探他行踪了。”
    关小刀道:“你怎么说?总不会说,找一个像小公主的人吧!”
    水自柔道:“我是这样说啊!”
    关小刀道:“要是他们把你当目标,岂非完了?”
    水自柔道:“至少目前不会,至于以后……我们一直跟着线索走,也该不会搞错吧!”
    关小刀但觉有理,为顾及阿祖安危,他不肯再作停留,返回客栈,收拾一下,拿了大刀,丢下银子,已和水自柔连夜追向阿祖,也好有个支援。
    阿祖的确嗔怒小刀竟然骗了他那么久,一路上不停狂奔且谩骂他不够意思,阴险家、大骗子,然而狂奔至黎明,在见及东方吐红之后,他已落身荒凉草原,举目望去,空空荡荡,寒风吹至,枯枝摇曳,草影索索,偶有野兽嗥声传来,如此寂寥萧索情景,不由让他想起已往孤零流浪日子,心头不禁悲怅感伤起来。
    他极力想摆脱,然越是挣扎,越觉痛苦,终于抱头痛哭,然而哭泣过后,一切仍自未变,抹着泪痕,又想泣哭,他却强忍,直道:“阿祖啊,你已经没有朋友了,一切要靠自己,坚强点,不要被已往所迷惑,你本是流浪儿,只适合流浪各地,不适合躲在人家家中啊,坚强点!”
    他信步走着,肚子渐渐饥饿,不禁幻起和小刀相处的日子,虽然不断争吵似的,但那是甜美的啊,尤其是围着火堆,边烤香自边嬉戏,烤熟之后还可大饱口福一顿,然后天南地北彻夜聊个没完,这日子好美啊!
    虽然小刀是主人,名义上付自己薪水,然而自己却不断揩油,到头来却换主人欠债,他总是愁眉苦脸苦笑,薪水却从未少过。
    再有危险,他总是要自己避开,但自己任性跟去,他又百般照顾呵护,这种人能说他不好吗?
    阿祖不禁茫然了,难道为了这么一次受骗,就这样把他看成十恶不赦之徒?他之所以如此,还不是想为自己认祖归宗,解开身世之谜,这世上又有谁不想了解自已身世啊?
    阿祖,你又在怕什么?怕一切成真又变假?怕跟水自柔竟争?怕无法再留在小刀身边?
    可是小刀早就答应说,只要我是女的,他会娶我,我又怕什么呢?
    阿祖全身哆嗦,巨感到胃寒,他忽而悲怅一笑:“小刀的确太好了、我配不上他,真的,我配不上他!就是因为配不上,才会对他那么任性,可是让他受此惩罚,我不忍啊!”
    他知道小刀完全对他真心,此时必定心疼感伤,可是他还能回去吗?
    阿祖没这勇气,他只想逃避,他很想回头向小刀说声:“我并不怪你,只是我配不上你,让我安安静静地走吧……”
    可是,他就是没勇气回头。
    “也许时间会冲淡一切吧!”
    阿祖深深吸气,已坚韧地做了决定,或许有缘,将来会再碰面,但不是现在,现在他极需要一个疗伤止痛地方,于是又收起心神,找了目标,直往该去的地方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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