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鹰《飞虹无敌》 - 黄鹰武侠小说全集

第九章 盛北川身陷埋伏,郝安舍身救王爷
作者:黄鹰


  魏初目光又落在尸体上。
  断颈的血早已流干,魏初呆看了一会,摇头:“应该将头也送回来的。”
  钦差的头颅这时候正浸在一个木桶中。
  木桶盛满清水,散发着一种奇怪的药香,已经换了五次,所有的血都已浸洗干净。
  翁天义终于点头,两个小太监忙将头颅捧起来,放在桌上一个玉盘上。
  翁天义随即伸手。“刀--”
  另一个小太监忙将一个锦盒送上打开,锦盒内鲜红的垫子上,一排放着七柄长短厚薄不同的小刀。
  翁天义拿起了左数第二柄,一刀往钦差头颅的须边划下。
  刀极锋利,过处脸皮翻开,里面的肌肉有如死鱼肉也似,一丝血也没有,而且迅速与脸皮分离。
  翁天义下刀快而准,动作纯熟,没多久已将那个钦差整张面皮剥下来。
  司马长安一旁看着,面上虽无任何反应,亦不免有些心寒。
  盛北川终于动身,上下所有人全都换过光鲜的衣服,郝安的手下亦换过装束,混在随行侍卫中,一行人护着盛北川的轿子,浩浩荡荡离开定远侯府。
  郝安那匹马走在最前,神采飞扬。
  队伍从长街上走过,那飞虹、孙凤翔、飞燕在酒楼上居高临下,看得清楚,孙凤翔打了一个哈哈,道:“姓郝的一生人最威风的怕就是这次了。”
  飞燕摇头道:“大哥就是喜欢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孙凤翔瞪了飞燕一眼:“你想到哪里去了?”
  飞燕道:“那你不是说郝大哥没有更威风的日子了?”
  孙凤翔一怔,哺哺道:“女孩子就是多心,我可一些也没有那个意思。”
  飞燕一皱鼻子:“看你这么认真……”
  孙凤翔鼻哼一声,目光一落,道:“其实姓郝的日日在刀锋上打滚,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飞燕道:“又来了。”
  “我说的可是事实。”孙凤翔转问;“姓那的,你说是不是?”
  那飞虹没有作声,一阵不祥的感觉突然袭上心头,飞燕即时问:“那大哥,你在想什么?”
  “盛北川这次到长兴侯府,会不会冒险一些?”那飞虹双眉轻锁。
  孙凤翔道。“盛北川是一个聪明人,若是危险,他根本就不会去。”
  那飞虹道:“其实他所以去,还不是为了一个所谓‘忠’字,若换作我辈江湖人,才不管这许多。”
  孙风翔冷笑:“你难道不是江湖人,怎么又管了?”
  那飞虹淡然一笑,没有说什么,飞燕接道。“其实盛北川不去,那个皇帝真还拿他没有办法。”
  孙凤翔笑道;“当然了,落难皇帝,难道还能将他抄家灭族?”
  那飞虹笑道:一但他若是不去,我们却只怕反而会大感失望。“孙凤翔大笑。
  过了长堤,是一片树林,道路从林中穿过,看来就像是没有尽头的一样。
  郝安一向谨慎,挥手今队伍停下,当先一骑奔过去。
  林中寂静,都安奔前不多二十多文,四项并无发现,倾耳细听,还是一样,才扬手示意着队伍前进。
  郝安随又催骑往前行,转了一个弯,前行十数丈,郝安仍然~些发现也没有,往前望,树林的出口已经不远,一颗心才放下来,哪知道就在这时候、四丈外突然凌空落下了两个人。
  那是两个青年,侍卫装束,一看就是长兴侯府的人。
  郝安一怔,勒住坐骑,后面的队伍仍然继续往前行,郝安急喝一声:”停--“一个人同时从左面林子走出来,正是传圣旨到定远侯府的那个钦差。
  郝安又是一怔,他当然还不会这么快忘记这个人。
  那个钦差在两个青年之间停下,目光炯炯,向这边望来。
  盛北川即时掀开帘子道:”什么事了“郝安道;”那位钦差大人与两个长兴侯府的人,挡住了去路。“盛北川目光一远,轻哦一声,从轿子走出来,望着那个钦差。
  ”侯爷,我们在此恭候多时了。“钦差上前一步,语声森冷。
  盛北川诧异地问:”不敢劳驾,但未知有何吩咐?“那钦差道:”各侯齐集,少了侯爷一个不为少,但若有侯爷在,那我家侯爷只怕便无立足之地了。“盛北北淡然问道:”这是长兴侯的话?“钦差道:”小人是什么身份,又焉敢自作主张?“盛北川正色道:”这不是争权夺利的时候,本侯也绝无争权之意。“钦差冷然应道:”这要侯爷你自己才知道了。
  “盛北川仰天一笑:”本侯此心可对天地。“钦差道:”可惜这些话侯爷对我说也无用。
  “盛北川道:”请回报长兴侯府,大事为重,不必猜疑。“钦差道:”我家侯爷有话交代下来,不见侯爷首级,不能安心。“郝安再也忍不住,冷笑插口:”不出所料,魏初一开始便已不怀好意。“钦差断然挥手,一声:”杀!“拔刀出鞘!
  树林两旁应声尘土飞扬,赫然都是挖了一条土坑,以席子盖着,再铺上砂土。
  两队侍卫也就埋伏在土坑中,这下听得吩咐,主帅将席子推飞,现身出来。
  长刀纷纷出鞘,二百多个侍卫一齐冲锋前来,势如狼虎。
  郝安神色大变,嘶声道:”快护侯爷离开!“现在那些侍卫中他的手下立即向盛北川靠拢,一面请盛北川上轿,一血呼喝轿子回头走。
  八个轿夫慌忙抬起轿子,长兴侯府的侍卫已然冲向前来,与盛北川的侍卫展开恶战。
  郝安却不管那许多,四面保护着轿子,直往前闯。
  那不过短短片刻,长兴侯府的侍卫已然从四面八方包围住了盛北川,盛北川的侍卫完全抵挡不住他们的冲杀,一个个被斩杀!
  钦差即时大喝一声:”全力扑杀盛北川!“紧接着挥刀冲向郝安,在他身旁的两上年轻侍卫亦拔剑冲前。
  郝安没有理会他们,勒转马头,回向轿子奔去。
  马快如飞,片刻间奔至,七八个长兴侯府的侍卫立即向他奔来。
  郝安马奔不停,大喝挥剑,马过剑过,刷的将当前的一个侍卫斩杀剑下,反身再挥剑,另一个扑近来的侍卫亦被他一剑将头颅斩下来。
  马继续前奔,郝安左一剑、右一剑,挡者披靡,钦差与那两个青年侍卫亦快步如飞,却赶不及马快。
  郝安连斩七人,身上亦伤了数处,都是轻伤,他也没有理会,继续冲向轿子,还没有冲近,轿子已然给截停,保护在轿子四周的郝安手下已有前面的两个被放倒,后面四个无一幸免,尽被斩杀!两个郝安的手下顾不得那许多,忙将盛北川从轿子里拖出来,盛北川才出轿子,几柄利刀已然插进轿子里。
  那两个郝安的手下固然色变,就是盛北川,虽则一向很冷静,这种情形之下亦不由面色惨变。
  刀拔出,轿子便片片碎裂,那些侍卫跟着扑向前去,保护盛北川的两个郝安的手下奋力抵挡,另外三个连忙亦向盛川奔来,他们还未奔到,那两个已经被斩杀。
  郝安一骑也就在这时候赶到了,拦腰一把将盛北川抱起来,他那三个手下也到了,一个大叫道:”我们押后,头儿与侯爷先走!“郝安一咬牙,将盛北川放在鞍上,策骑继续奔前,一十六个传卫左右上前扑击,郝发奋力冲杀,为了保护盛北川,又俟了几下,浑身鲜血湿透,痛入心脾,他不利展目已伤成怎样,一个念头只是保护盛北川离开这地方。
  他那柄剑的锋日已然卷起,但一剑斩下去,仍能够将一个对方侍卫的头斩下,再迫开一个侍卫,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飞骑往来路狂奔。
  十多个侍卫呼叫急追,到底决不过马脚,距离越来越远。
  郝安没有回头望,紧压着盛北川策骑拼命往前奔只恐怕路上还有其他埋伏。
  走出了老远,他仍然隐约听到呼喝声,还有惨叫声,不用望他也知道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那些手下是没有再生的希望了。
  那片刻,他的脑海几乎已接近空白,那匹马虽然没有再被驱策,但方才一阵急催,已给催得快要疯了,四蹄撒开,只是狂奔。
  盛北川的那些侍卫、轿夫、随从这时候已无一幸免,尽皆伏尸地上,郝安的手下也不例外。
  长兴侯府的侍卫在郝安走后武功都仿佛突然高了很多,四、五个杀手对付一个,郝安那些手下又焉有幸存。
  追赶郝安的侍卫随亦折回来,那个钦差非独没有责骂他们,而且只是问:”只是跑了他们两个人?“”只是两个人。“一个侍卫忙应道。
  钦差随即挥手。”清理这地方。“那些侍卫应声散开,将己方伤亡的人抬起来走向左面林子,剩余的分别走到对方的尸体旁边,往尸体的要害再补上几刀。
  这样做目的当然是要对方不可能活下来,而他们若真是魏初的人,也当然无须这样做,一般的侍卫绝没有这么残忍的手段。
  补了那几刀之后,他们亦往左面林子散去,钦差则是走在最后的一个。
  脚步声由近而远,终于消失,树林中回复先前那种寂静,只有树涛阵阵,却已没有先前那种幽美,变成”个人间地狱。
  又过了一会儿,树涛之外才响起了另一种声音,两株大树上猿猴也似地下了两个人来,都不作江湖人装束。
  那正是魏初派去监视盛北川的两个心腹手下。
  他们藏于那里已不知多久,方才虽然不全都看清楚,那些侍卫并不是他们的同伴。
  两人身形着地,一个随即道:“果然有人暗施阴谋陷害侯爷。”
  “不知那是什么人?”
  “也许是燕王的,但不管怎样,我们都非要立即赶回去通知侯爷不可!”
  “不锗,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
  语声未已,一声冷笑突然传来,两人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两丈外一株大树后,幽灵般转出了一个人,赫然就是那个钦差。“”你--“一个侍卫仓皇拔刀,另一个后背忙靠在一株大树干上。
  钦差什么时候到来,他们竟然完全不知道,这已经够他们吃惊的了。
  ”你们还想走?“钦差又一声冷笑。
  ”你到底是什么人?“钦差没有回答,反手将面上的一张人皮面具拉下来,不是别人,正是司马长安。
  那两个侍卫并不认识,一个接着又叫:”回答我们!“”一般人叫我司马无情,其实我叫做司马长安!“语声是如此阴森。
  两个侍卫一听”司马无情“四个字,便已有如掉进冰窖之中,全身都颤抖起来。
  司马长安也就在此际欺前,闪电般拔剑疾刺了出去!
  首当其冲的那个侍卫扬刀急挡,”仓“的一声刀被劈断,人亦被劈开两边,另一个转身急奔,司马长安的刀同时脱手飞出。
  那个侍卫耳听风声,转身挥刀欲挡,他的动作也不算慢的了,但比起那一刀仍然不如,”
  夺“地一声,那把刀直穿胸膛,活生生将他钉在树干上。
  这一刀力道之威猛,绝不在方才那一刀之下,也还未穿透,那个侍卫的内脏已然被刀上的内力震碎。
  司马长安这才发出一声冷笑:”魏初--这条老狐狸到底心乱了,否则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这样的两个娃儿。“坐骑冲入了长街,郝安整个身子仍然伏在盛北川身上,前衫已然被鲜血染成血红。
  盛北川没有动,思想接近空白,一双眼睛紧闭,口虽然半开,却是一声也没有发出来。
  长街上行人纷纷走避,只有孙凤翔例外,他从定远侯府出来原是要去找元宝一伙喝酒,转到这里却遇着郝安盛北川一骑奔至。
  那一骑眼看便要撞在他身上,他却及时闪开,同时将缓绳抓住,硬生生将那匹狂奔的马勒停。
  马悲嘶,人立而起,孙凤翔手急眼快,另一手扶住郝安,才没有翻掀上来。
  触手冰冷,孙凤翔一惊,日呼:”姓郝的-一“一把将郝安从马背上抓起来。
  郝安面色苍白,生命亦已随鲜血流尽,孙凤翔一看,脱口一声:”死掉了?“抓的手不人一松,郝安立时从马背上掉下来。
  孙凤翔忙又将盛北川抓起,一摸还有气,心一宽,再将盛北川摇撼了几下,一面呼道:”
  侯爷,侯爷“盛北川缓缓张开眼睛,看清楚是孙风翔,又看清楚周围的环境,神态茫然,突然清醒,脱口问道:”郝安?郝安在什么地方,怎样了--“孙凤翔伸手往地上一指:”死了。“盛北川目光一落,滚身跃下来,一个踉跄,孙凤翔一把慌忙扶住:”侯爷保重。“盛北川俯身扶着郝安的尸体,双手握拳,面露悲愤之色,咬牙切齿地道:”魏初--“孙凤翔诧异问道:”姓魏的怎样了?“盛北川道:”他派人中途伏击我们,若非郝安,本侯只怕还回不来。“”怎么会这样?“孙凤翔抓着头:”不是说,你们连成一气?“”别的不知道,他只是要诱本侯出去,拦途截击。“盛北川显得很气愤。
  孙凤翔皱眉道:”大概他是因为侯爷深得人心,恐怕有侯爷在他便无立足之地。“盛北川长叹一声:”燕王势力日大,这样下去恐怕……“孙凤翔摸着鼻子,道:”看来皇帝在他手上也不能够干出什么来,倒不如我们将皇帝救出来,由侯爷再行召集各侯一齐举兵。“盛北川沉吟了一下,问道:”不知那飞虹他们现在是否还在府中?“孙凤翔点头。”咱们先回侯府再说。“盛北川说。
  孙凤翔略为一怔,随即一把将郝安的尸体抓起来,掷到马鞍上。
  接近黄昏。
  那飞虹飞燕并肩走在院子中,菊丛旁,黄菊盛天,孙飞燕人亦瘦得有如黄菊一样。
  那飞虹怔怔地看着孙飞燕,好像到现在才看清楚她,等到飞燕开始察觉之时,不禁娇靥一红,问:”你在看什么?“”看你。“那飞虹并没有隐瞒。
  飞燕道:”我脸上又没有长花。“”可是比花还要娇艳。“飞燕粉面更红,低首微喷道;”什么时候你竟学得这样油嘴?“那飞虹笑道:”我所说的句句都是老实话。“”随着伸手轻轻托起飞燕的下颔。
  飞燕更加娇羞,嘴中却仍然轻叱一声:“谁让你这样大胆放肆。”
  那飞虹也不再言语,接着将飞燕拥入怀中。
  片刻相偎之后,飞燕忽然问:“说真的,你觉得我哥哥怎样?”
  “你哥哥么,我现在正在竭力争取他的好感。”
  “为什么?他又不是女孩子……”
  “却是我的未来大舅爷。”
  “胡说八道!”飞燕既羞又喜地举起小拳头往那飞虹捶去,那飞虹丝毫也没有闪避,任由她的小拳头捶打在他的胸上。
  捶了几下,飞燕整个身子亦变得软绵绵,倒在那飞虹怀中。
  孙凤翔却就在这时候双手分开花叶,箭也似冲进来,飞燕冷不提防,吓了一跳,慌忙从那飞虹怀中挣出来,那飞虹也有些尴尬。
  孙凤翔没有理会,挥手道:“快去--”
  飞燕一怔道:“去哪儿?”
  那飞虹却问:“可是出了事?”
  孙凤翔点头:“魏初在中途设伏,郝安一伙与侯爷的手下都无一幸免。”
  那飞虹大惊急问:“那侯爷……”
  “郝安拼死将他送了回来。”
  “只有他们二人逃得性命?”
  “谁说二人?”孙凤翔摇头:“郝安重伤之后,已经完了。”
  “好一条汉子,”那飞虹一咬牙。“侯爷是不是要见我们?”
  “还有元宝。”
  “那个小子现在藏在什么地方?”
  “妓院--”孙凤翔冲口而出才想起飞燕在旁。
  飞燕没有在意,那飞虹忙推了孙凤翔一把:“我们先去看侯爷,你快去找元宝。”
  孙凤翔应声一溜烟也似奔了出去。
  恰红院可以说是周围最大的一间妓院,元宝却将它完全包下来,这时候正与群贼在堂中玩在一起,群贼有的在喝酒,有的在与妓女调笑追逐,乱成一片。
  元宝更是左拥右抱,左面一个在侍候他吃菜,右面一个在替他倒酒,灯光之下,只见他满嘴油腻,一脸红光,眉飞色舞,不时放声大笑。
  鸨婆扭动着身子走了过来,走到元宝的身旁,阴声细气地道:“元大爷,元老板--”
  “叫我?”元宝含糊地应。
  鸨婆接道:“我们小红姑娘有请。”
  “大红小红,什么红也好,都请她下来。”
  “小红姑娘请元大爷上去。”
  元宝有些不悦地道:“这小红是什么东西?”
  “是我们这里最红的姑娘,也当然是最美的了。”鸨婆不慌不忙地说:“她还亲自替元大爷烧了几样好菜。”
  元宝不悦之色立时淡下,色迷迷地道:“好,老子就上去瞧瞧。”随即亲了左右两个妓女的脸颊一下,将他们推开,顺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一杯酒,一面喝一面大笑着走向前去,鸨婆忙在前边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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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众高手无功而返,挟皇帝投靠燕王
作者:黄鹰


  小楼内放着一个浴盆,一个女人赤裸着身子浸在浴盆中,肌肤欺霜赛雪,背着门,并不知道窗户被打开,跳进了一个贼来。
  盆中水热气弥漫,那个女人以手浇水,弥漫热气中更觉迷人。
  元宝整张脸都放光,一只大猴也似走近去,冷不防地下水湿,脚一滑,前滑半丈,险些跌倒地上。
  三夫人立即被惊动,回头一看,便要叫,幸好元宝及时一把将她的嘴巴掩住。
  三夫人一双手乱打乱拨,水花四溅,元宝立时变成了落汤鸡,狼狈之极,忙将三夫人的头一把按进水里,一连三次,三夫人筋疲力尽,狂态才全消。
  元宝的欲念亦全消,一手抹去脸上的水珠,接将手中薄刀架在三夫人的颈上,喘着气道:“说,金库在哪里?”
  那飞虹、孙凤翔的运气开始也很不错,正遇上魏府的管家。
  刀往管家的颈上一架,管家便变了缩头乌龟,也不用他们多作恐吓,忙将他们带到皇帝的寝室,孙凤翔只给他一拳,他便已昏倒在地上。
  孙凤翔将他从元宝那儿学来的本领使出几下子便将门弄开,两人一齐闯进去。
  皇帝正在与一个少女调笑,冷不防闯入这两个人,不由得面色大变,那个少女方要叫,已被那飞虹伸手封住了穴道。
  孙凤翔反手将门掩上,那飞虹身形一动,已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不是不想叫,只是一个身子已骇软了,面色一下子煞白,退到一角。
  那飞虹目光一落,道:“你就是皇帝?”
  “朕……朕……”皇帝整个人都在发抖。
  那飞虹道:“我们是盛北川的人,是来将你带出去。
  皇帝听是盛北川派来,才没有那么惊慌,低声问:“你们要怎样?”
  “将你送去定远侯府。”皇帝看见二人并无恶态,胆子一壮,道:“盛北川不来恃候朕,却叫你们来,是何意思?”那飞虹沉声道:“长兴侯心怀异志,中途设伏,阻止侯爷到来。”皇帝脱口叱道:“胡说!”那飞虹道:“这是事实。”孙凤翔接道:“此地不宜久留,请皇上立即随我们离开。”皇帝断然道:“朕在此日子过得很好,也不想离开。”那飞虹道:“可是定远侯爷……”皇帝挥手道:“盛北川虽然颇得人心,富不如魏初,属下又是你们这种无礼狂徒,朕看不惯。”那飞虹道:“魏初可是不怀好意。”
  “不必多言!”皇帝断然喝止。
  孙凤翔不由一声冷笑。“这种人冥顽不灵,多说什么,干脆将他击昏带走就是。”皇帝一惊,道:“大胆--”那飞虹尚未答话,孙凤翔已造:“你不动手,我来!”便要上前。
  皇帝脱口大叫:“来人--”孙凤翔、那飞虹相顾一眼,便要动手,哪知道就在这时,轰然一声,一扇窗门突然片片碎裂,一个老道如飞掠进来,正是青城无极。孙凤翔、那飞虹回头一瞥,人影一闪,无极已到了床边,抬手一指点出。
  “嘶”的一缕指风直近那飞虹面门,那飞虹手一指,刀也似将指风削断。
  无极身形一偏,挡在皇帝面前,冷笑:“又是你们?”孙凤翔一挺胸膛,“老杂毛,我们又见面了。”无极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孙凤翔挽着袖子,道:“上一次老子没空,没有好好地教训你一顿,今夜有你瞧的。”无极拈须道:“看来你们还不知道贫道是什么人。”
  “你不是青城无极?”孙凤翔以手指擦了擦鼻子,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孙凤翔道:“老子连少林武当都不放在眼内,青城派当然更不会的了。”无极点头:“口气倒不小,这种狂莽的人,贫道倒是第一次遇上,却不要令贫道太失望才好。”孙凤翔把手一挥:“看在你这么一把年纪,老子也不想太难为你,但你最好也莫要惹老子生气,这就滚出去。”无极招须大笑,皇帝后面迫不及待,道:“别跟他们废话,将他们赶出去。”
  无极道:“这还不简单。”孙凤翔亦大笑:“老杂毛的口气看来比老子还要大,倒要看你如何赶我们。”话尚未完,猛一拳击向前。
  人员尽管说,手可一些也没有轻敌之意,这一拳击出,既快又准而且狠,无极“呵呵”
  一笑,双手“分花拂柳”漫不经意一拨,一股内力涌前,孙凤翔一拳就像是击在一个牛皮鼓之上,被震得往后倒退一步。
  “老杂毛好深厚的内功。”孙凤翔大喝声中连出两拳再击向无极,仍然快准狠,而且用得很险。
  无极双掌从容接下,孙凤翔两拳另藏变化,迅急之极,身形配合拳势变化,迅速变换,无极双掌硬接,仍然从容接下。
  孙凤翔两拳变化更迅速,一面大呼道;“姓那的还等什么,快将这个老杂毛撵走。”那飞虹道:“来了。”一旁欺上,双掌如刀,切向无极难以兼顾之处。
  无极看似兼顾不到,但那飞虹双掌才到,他双掌仿佛便变成了四掌,同时接下了那飞虹与孙凤翔的抢攻。
  三人都是高手,一招出手一看攻不进去,便自改变,尤其无极,其快无比,一双手一变再变,竟变成千万掌影,包围住整个身子,孙凤翔那飞虹出手虽快,但都被无极接下来。
  三人的武功造诣,这便已分出了高低,无极连接百招,冷笑道:“贫道活到这个年纪,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不知进退的人。”孙凤翔却道:“老子也是第一次遇上你这样不知好歹的老小子。”说话间,外面已经人声嘈杂,脚步声乱成一片,都是向这边拥来,三人这一交手,显然将造巡的侍卫惊动了。
  那飞虹心念一转,道:“我阻住这个道士,你快将皇帝弄走。”孙凤翔一面继续攻向无极,一面却应道:“你带走皇帝,老子收拾这个牛鼻子。”那飞虹道:“这不是你争我夺的时候。”孙凤翔立即道:“那你还要跟我争?快去--”那飞虹苦笑,一想只要皇帝在手,无极总得要避忌几分,也不再多说,身形一动,转扑皇帝。
  孙凤翔配合得恰到好处,一声大喝,双拳立即一轮抢攻。
  无极的剑也就在那刹那出鞘,寒光一闪,划向那飞虹,左掌却按住了孙凤翔的攻势。
  那飞虹的反应可也不慢,两道银虹从袖中飞出,接住了无极的剑。
  无极即时暴喝一声,劲透剑掌,一股奇大的力量排山倒海也似涌出,那飞虹、孙凤翔一齐被震开了一步。
  无极舌绽春雷,再一声暴喝,左掌往剑柄一搭,双手握剑,一剑横扫。
  这一剑之威更加凌厉,剑未到,激烈的剑气已经逼得孙凤翔、那飞虹二人衣袂猎猎飞扬。
  孙凤翔双手抓住了旁边的椅子迎去,那张椅子立时在剑光中粉碎,只剩下一只椅脚握在孙凤翔手中。
  孙凤翔失声道:“好一个老杂毛。”倒退一步。
  那飞虹亦心头一凛,道”我们走--”
  “走?”孙凤翔道:“那怎么向侯爷交代。”那飞虹道:“侯爷事前已经考虑到皇帝未必会答应跟我们离开。”孙凤翔叫着那飞虹道:“早该一进来便将那个小子击昏,省得麻烦。”说话间,无极又向他们攻出了第三剑,这三剑下来,孙凤翔已然被迫出了窗外,那飞虹银环一挡,亦借力倒掠了出去。
  皇帝即时喝道:“替朕杀了他们!”无极不置可否,身形暴长,亦穿窗追出。
  窗外院子已聚着不少侍卫,那飞虹、孙凤翔双双抢出,有如虎放羊群,几个照面便已将几个侍卫击倒,可是更多的侍卫却围了上来。
  无极拿了一柄刀在手,道:“今夜贫道要他们来得去不得!”孙凤翔“呵呵”大笑:“房间里老子施展不开,到了这院子,那还轮到你这个老杂毛扬武耀武!”无极沉声道:“黄口小儿,不知道天高地厚,贫道就叫你知道。”孙凤翔道:“老杂毛,老小正要教训教训你。”无极面色语声更沉。“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掌中剑仿佛一下子亮起来。
  周围亮起了无数灯笼火把,这刹那仿佛都暗下去。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群侍卫拥着魏初父子匆匆走来。
  那飞虹,孙凤翔交换了一个眼色,身形齐起,倒跃上旁边的一座亭子飞檐上。
  无极没有阻止,面泛冷笑,按剑如故。
  魏初脚步一顿,目光一抬:“你们是盛北川的人?”孙凤翔冷应:“是又怎样?”
  “盛北川要你们夜人本侯府邪,是何居心?”孙凤翔道;”救皇帝出去。”魏初冷笑道:“皇上在此有何不好?回去告诉盛北川……”下面的话还未接上,皇帝那边已越众而出,截喝道:“联要诛他的九族!”魏初第一个怔住,原要说的话再也出不了口,孙凤翔冷附着皇帝,鼻应一声,那飞虹一牵他的衣袖,道:“我们走!”孙凤翔也觉得留着没意思,两人身形再展开,往外疾掠了出动,眨眼便消失黑暗之中。
  无极目光一转,落在魏初面上,魏初把手一挥,没有多说什么,那边皇帝已又叫起来:“怎么,这就让他们离开?”魏初淡然一笑:“皇上不是要他们回去告诉盛北川?”皇帝怔住那里,魏初也没有再说话,沉默了下去。
  魏金鹏本待上前,一见魏初这样子,忙又缩回去,魏金鹏即时挥手,暗令各人散开,皇帝看见这情形,虽然实在很不是味儿,却又不敢多说话,悄然一旁退下去。
  不到片刻,院子里只剩下魏初父子二人,又过了好一会儿,魏初才问:“全都走了?”
  魏金鹏道:“为父心情虽然很不好,却只想杀一个人。”
  “皇帝?”魏金鹏底探着。
  魏初不答只笑,那种笑声却令人毛骨惊然,连魏金鹏也不由了打了一个寒颤。
  金库中这时候亦大放光明,四个山贼燃然了带来的松枝火把,分立四角,元宝押着那位三夫人在当中团团打转,神态诧异。
  三夫人已披上一层单衣,水湿未干,紧贴肌肤,更显得身材窈窕动人,元宝的视线却是在金库四壁。
  金库四壁全都是空架子,非但没有金元宝,就是金屑也没有一点儿,空荡一片。
  ”这就是金库?”元宝忍不住问。
  三夫人仍然是失魂落魄的,点点头作应。
  元宝追问:“那……那些黄金在哪里?”三夫人伤心地道:“都给七重天的贼人拿去了。”
  “给我们--”元宝瞪大眼睛。
  一个山贼插口道:“头儿,一定是有人冒充我们先一步进来。”
  “老子要他们的命!”
  元宝大吼。
  三夫人呆望着元宝,忽然问:“你就是七重天的元宝皇帝?”
  “如假包换!”无宝接道:“快告诉老子那些人是什么样子,好让老子找他们算帐。”三夫人没有立即回答,呆望着,猛可伸出双手,狠狠地掐住了元宝的脖子,嘶声道:“你这个杀千刀的,我们才剩下那三万两黄金,你竟要我们全都送上七重天,老娘要掐死你!”一面说她一面双手乱摇,元宝冷不提防,又顾得听她说,竟然给她掐一个正着。
  那些山贼慌忙上前来阻止,七手八脚将三夫人拉开。
  元宝伸出舌头,一阵呛咳,那边三夫人扎挣着,又要扑上来,元宝这一次手急眼快,一把抓起怀中一锭金元宝,敲在三夫人头上。
  三夫人眼前一阵金光闪耀,打了一个转,仆倒在地上。
  一干山贼没有一个伸手扶一把,看着三夫人倒下,都怔在那里。
  元宝反手将那锭金元宝抛开,呛咳着骂道:“他娘的,还呆在这里干什么?”群贼哄然往外走,元宝双手揉着脖子,咒骂着亦往外走了出去。
  回到树林中,元宝双手仍然揉着脖子,孙凤翔、那飞虹已等在那儿。
  ”老子一生最倒霉的怕就是这一次了,千辛万苦溜进去,连金渣子也找不到一点儿。”
  元宝眼瞪得鸡蛋一样,恨恨地还不住咒骂。
  那飞虹摇头叹息:“谁想到富甲南天的长兴侯竟然已只剩下一个空壳?”孙凤翔道:“外表看来可是一些也不像,这个老小子真也懂得装模作样。”那飞虹沉吟道:“这一次,保管他大吓一跳,倒要看他如何应办了。”元宝继续咒骂道:“那个贼婆娘,就是懂得掐脖子,老子看她要疯了。”孙凤翔冷笑:“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好惹的。”元宝瞪了孙凤翔一眼,喃喃接道:“老子看,魏初也怕她三分。”孙凤翔摸了摸鼻子:“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元宝咆哮着道:“老子是盼她疯下去,一把将魏初掐死。”孙凤翔只是冷笑。
  三夫人在魏初面前,现在却只有流泪的份儿.她本来就是魏初是宠爱的女人,平日综初也的确怕她三分。
  “怕”据说也是“爱”的一种表现方式。
  三夫人的头上现在仍然肿起一个大包,也大概给吓慌了,连本来的狂性也吓掉了。
  魏初听她说完,果坐在椅上,一双眼瞪着,一眨也不眨。
  魏金鹏不安地踱来踱去,忍不住问道:“爹,你说这件事如何处置。”魏初没有作声,魏金鹏接着道:“那绝无疑问,一定是盛北川的人。”
  “若说不是,那有这么巧的事?”
  “盛北川非独要将皇帝带走,还要动我们金库的主意。”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他虽然甚得人心,没有黄金购置兵马所需,也是作不了大事。”魏初笑了笑。
  ”招兵买马的事本来是可以慢一点,但燕王绝不会给我们多少时间,除非各侯齐心合力,否则要在短时间做妥那些事,就非要有足够的金钱不可。”魏金鹏道:“这是说,盛北川即使有皇帝在手,也起不了多大作用?”魏初淡然道:“相信现在他还不会接受这个事实。”
  “他应该也是一个聪明人。”
  “可惜他并不太明白金钱的作用和威力。”魏初叹了一口气。”
  现在他一定仍然在设计着如何将皇帝弄走,如何要我们向他降服。”
  “那就是说,他说不定会将这些事说出来的了。”魏金鹏露出惊恐的神色。
  ”也许--”魏初将头往后一靠。
  魏金鹏问:“那如何是好?”魏初嘴角一掀,又笑了。”既然我们的底子已经给抖开,还顾虑什么?”
  “孩儿不明白。”魏金鹏诧异地望着魏初。
  ”最低限度,目前我们还有一条路可走。”魏初笑容更盛,这种笑容却是令人不寒而惊。
  那到底是怎样的一条路。
  ”魏初的金库已空了?”盛北川听罢那飞虹。孙凤翔的回报,半信半疑,这无疑是甚难令人接受的事实。
  在他的心目中,魏初一直都是富甲南天,库藏黄金堆积如山,那也是魏初一向给人的印象。
  元宝坐在一旁,一双脚架在架子上,闻言道:“你看老子可是那种会入宝山,空手而回的人?”一顿接骂道:“老子看他那座金库也不知已经空了多久,送上七重天那些黄金说不定还是东拼西凑,从别人那儿拿来的。”盛北川摇头。”若是如此,秘密只怕早就被人探破了,等不到现在。”元宝把手一摊,“那个疯婆子,老子看她绝不会说谎,老子也没有,那座金库内全是空架子,连金屑也没有一点儿。”盛北川点点头,面色突然一变,一下站起身,脱口一声:“不好。”孙凤翔、飞燕、那飞虹齐皆一怔,元宝却道:“有什么不好的,你现在已根本不用理会这个人,正省得麻烦。”盛北川叹息。”本侯是担心他只怕会以为我们一定将这件事在各侯面前抖出来,使他再无立足之地。”那飞虹面色一变。”侯爷是担心他会改投燕王?”
  “极有可能--”盛北川双眉深锁,随即吩咐:“你们马上赶去那附近,也许还来得及将皇上截下来。”一顿又道:“据郝安调查所得,长兴侯府可能有一条秘道与镇远缥局相连,上一次送上七重天的黄金就是镇远缥局送出来。”那飞虹道:“我们会留意的。”
  元宝那边忽然道:“老子带人看着嫖局附近,侯府正门交给你们。”孙凤翔道:“燕丫头自有姓那的照顾,我还是来照顾你好了。”元宝摇头:“老子可不是小孩子,而且智勇双全。”
  孙凤翔大笑:“那我更非要跟着你不可。”元宝一怔,孙凤翔接道:“这么安全的靠山也不靠着,哪有这么笨的人?”元宝亦自大笑。心里却是在发苦,他原准备着在那儿抓住了皇帝,就送到赤松林那儿去领赏,孙凤翔当然不会容许他那样做,到时候要将孙凤翔支开,可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但他现在若是再坚持不许,一定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所以他只有大笑。
  若是平日,盛北川也许会听出元宝的笑声有异,现在他的心事实在太多。
  那飞虹、孙凤翔更没有想到那许多。
  辰时未过,魏初已经作好准备,众侍卫亦已在大堂外整装待发。
  魏金鹏侍候着无极进来,魏初的决定魏金鹏应该与无极说清楚,无极神态自若,并没有显示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两个青城弟子跟在无极后面,亦是面无表情。
  他们才进入大堂,几个侍卫已拥着皇帝进来。
  ”魏初,你这些侍卫大无礼了。”皇帝一脸的不悦之色,进来第一句话便向魏初投诉那些恃卫的不是,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已大祸临头。
  魏初一脸笑容,道:“微臣也许比他们更无礼。”皇帝一怔,魏初双掌互击,两个侍卫已各执绳子从一旁走前来。
  ”你们要干什么?”皇帝倒退一步,随即给后面的侍卫伸手按住。
  魏初随即吩咐道:“把他捆起来!”皇帝闻言大惊失色,左右侍卫接上,将他接了一个结实,绳子接来,将他结结实实地捆起来。
  ”逆贼!”皇帝破口大骂,却随即被一个侍卫用布将嘴巴塞上。
  无极看在眼里,无动于衷,魏初目光转落在他面上,道:“外面情形如何?”无极道:“周围都有人监视,不乏高手。”
  “镖局外面也是。”
  “也是。”无极淡然一笑:“盛北川他不是一个太愚蠢的人。”魏初稍微沉吟,目光从皇帝脸上一转又对无极道:“哪一个做皇帝,其实也是一样。”
  “只要是一样便成。”无极这句话已将自己的意思说得很明白--只要好处不变,哪个做皇帝他也不在乎。
  魏初头道:“好极了。”随即吩咐:“备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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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追龙轿元宝押赌,白狼沟狭路相逢
作者:黄鹰


  轿子果然是从镇远镖局大门抬出来,两顶轿子,全都是装饰得非常华丽,前后各有侍从侍候,两旁还有百多个侍卫,一上长街,便匆匆赶路。
  这都在孙凤翔、元宝眼中,他们藏在镖局斜对着的一间客栈的房间内。
  元宝随即叫起来:“看,皇帝一定在这两顶轿子中。”跟着偷看了孙凤翔。
  孙凤翔没有看元宝,所以也没有留意元宝的眼神有异,却问:“你怎样知道的?”
  “那两顶轿子你看多么华丽,还有那些侍卫,衣甲鲜明,又那么恭敬,一面好像还在不住地连呼小心啊,皇帝一定在里头。”
  孙凤翔摇头:“魏初既然已反脸,又怎会对皇帝那么客气?”
  元宝眯起了左眼,孙凤翔看不见的左眼,显得是那么无可奈何。
  孙凤翔接道:“我们继续等下去。”
  “也好。”
  “你若是不放心,不妨找个人跟去看看。”
  “不用了,想来你说的也很有道理。”
  孙凤翔目光一闪,随即叫出来。“看,又有两顶轿子抬出来了。”
  元宝目光及处,一张脸便发了光。
  那是两顶普通的轿子,侍候在左右的也是普通的几个仆人,向先前那两顶轿子相反的方向离开。
  两顶轿子都是垂着帘子,其中一顶之内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挣扎,帘子不停颤动。
  “看--”孙凤翔目光已凝结。
  元宝却道:“这两顶更不会是的了,那么简陋,完全不像是那种身份的人坐的。”
  孙凤翔肯定地道:“就是这两顶。”
  他没有看到元宝那刹那的表情,元宝那样子就像是巴不得狠狠地揍孙凤翔一拳。
  孙凤翔接道:“你与手下跟踪着这两顶轿子,我去通知那飞虹、飞燕。”
  元宝没精打采地应一声:“好的--”
  孙凤翔不忘吩咐:“切不可轻举妄动,一定要等到我们到。”
  “等到什么时候?”元宝还问这一句。
  孙凤翔道:“不会要你等太久的,轿子慢马快,我们很快便会追上来,而且我们还可以抄捷径。”
  元宝摸着胡子,又问:“你们是打算赶到他们前面?”
  孙凤翔想想点头;“你不要多想了,我们就在白狼沟会合,一齐动手。”
  “白狼沟?”元宝用力地摸着下巴:“那是个埋伏袭击的好地方。”
  孙凤翔也没有再说什么,倒退了出去,元宝叹了口气:“这小子,老子就像前生欠了他的。”
  他口里虽然这样说,脚步可也不慢,亦跟着走了出去,掌柜亦步亦趋,一面道:“头儿果然眼利,看得出后面那一座轿子才是真的。”
  元宝瞪着他,没好声气地道:“你这是称赞老子还是夸姓孙的。”
  掌柜一看元宝脸色,再听语气,哪敢再说,慌忙紧闭嘴巴。
  出城半里,七重天群贼俱已齐集尾随着元宝,远远追在轿子后面。
  那些仆人一路上只顾往前赶,似乎全都没有留意到后面已然跟来了这么多人。
  元宝也没有追得太近,只是远远跟着,又走了一程,突然停步,双手接一分,后面群贼忙自停下。
  掌柜追前一步,忙:“头儿--”
  元宝眯起一双眼。“我们绕路到东面追截前行那两顶轿子。”
  掌柜道:“由衣甲鲜明的侍卫保护的那两顶?”
  “不错--”元宝抽了几下鼻子。
  掌柜诧异地问:“头儿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破绽?”
  元宝挥手道:“不是,老子只是要赌一赌。”
  “赌什么?”掌柜更诧异。
  “皇帝若是在前面那两顶轿子中,有那飞虹、孙凤翔他们,还有什么解决不来,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可是那些侍卫保护的轿子……”
  “就因为不像皇帝坐的,我们更要赌一赌,魏初那个老狐狸,天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掌柜想了想,连声道:“有道理。”
  元宝双手互搓,兴奋地怪笑接道:“吃肉吃粥,全在这一注的了。”
  掌柜想想道:“要不要跟孙凤翔打一个招呼?”
  元宝摇头笑道:“让他知道,我们这一注就是押中,也一样要吃粥的了。”随即奔了出去。掌柜呆了呆,与群贼一齐举步,跟在元宝的身后。
  前面那一群长兴侯府的人似乎根本没有发觉群贼已悄然离开,继续往前赶路。
  白狼沟是一条山沟,在群山中穿过、也是那附近唯一平坦的地方。轿子北上,除非弃轿步行,攀越山岭,否则必须由山沟经过。
  山沟左右怪石磷峋,埋伏在那后面,不易发觉,而在山沟经过的人,要躲避来自两旁的袭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事实是一个埋伏袭击的好地方。
  元宝也曾在这儿干过几次买卖,对于这附近的情形最清楚不过。
  孙凤翔也知道这一点,对于这地方他一样很熟悉,所以才建议在这儿会合,联手出击,却是怎也想不到元宝财迷心窍,临时改变了主意。
  他与那飞虹、孙飞燕三骑绕路抢在前面,过了白狼沟,将马匹安置好,随即在沟口挑了一处适当的地方坐下来,静等轿子到来。
  孙凤翔没有那飞虹的耐性那么好,一个人攀到高处居高临下,所以老远就看见那些仆人拥着两顶轿子走进来,可是到轿子来到了山沟一半,仍然看不见七重天元宝一伙。
  眼看轿子越来越近,孙凤翔展望忙掠下来,那飞虹仍然坐在山石上,若无其事,反而飞燕紧张地不住摇头张望,看见孙凤翔下来,焦急地忙问;“元宝他们怎样了?”
  孙凤翔道;“我们约好了在白狼沟会合,一齐动手,可是,到现在仍然不见他们现身。”
  那飞虹插口道:“一个人也不见?”
  孙凤翔点头。“莫不是中途给截下了?”
  那飞虹道;“不无可能,魏初老奸巨猾,不曾全无防备。”
  孙凤翔面色一变。“若是他们遇上了无极,那岂非危险得很?”
  那飞虹道。“无极虽然武功高强,元宝一伙却是人多势众,这个时候无极相信也不会恋战。”
  孙凤翔沉吟道。“他们给无极截下,皇帝岂非真的就在这轿子内?”
  那飞虹道。“看情形,应该就是了。”
  飞燕忙问道:“那我们等不等他们?”
  孙凤翔第一个摇头:“不能再等的了。”
  说话间,轿子已快要从他们脚下的山沟经过,那些抬轿子的仆人已换了另一批。
  后面那顶子的帘子仍然不住地晃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内挣扎,孙凤翔手一指:“就是那顶轿子。”
  那飞虹点头,“我们先弄倒前面那顶轿子。”两支圆圆的银棒已然在手中出现。二人上顾一眼,身形同时拔起凌空向第一顶轿子扑落。
  那飞虹身形最快,银虹一闪,两个轿夫倒下,接一探,已然将轿帘子削下来,孙凤翔同时落在轿顶上,双脚急落,轿顶碎裂。
  孙飞燕也不慢,双刀盘旋,轿后三个轿夫在刀光中倒下,他本来喜欢用银梭那种小巧兵器,现在还是省力气用杀伤力更强的刀。
  那轿夫赫然都只有一身气力,更令他们惊讶的,却送轿子内没有人在。
  后面那顶轿子也停下,轿夫与侍候在旁的仆人仿佛早有默契,随即转身,拔步狂奔,前面那顶轿子的轿夫仆人亦仓皇逃命。
  那飞虹没有追,脚步横移,目光紧盯在后面那顶轿子上,孙凤翔亦自一个筋头倒翻下来,落在那飞虹一侧,横移几步,接改向前行,与那飞虹、飞燕弧形转前去。
  轿帘依然低垂,不时颤动几下,里头应该坐着人,却一定不会是皇帝,那飞虹三人这时候似知道,上了魏初的当了。
  坐在轿子里的到底是什么人?孙凤翔看样子便要冲前去,抄起帘子一看究竟。
  那飞虹即时一声:“小心--”
  孙凤翔反问:“小心什么?”
  那飞虹沉声道:“杀气!”
  孙凤翔一怔,同时感觉一股激烈的杀气排山倒海压来,脱口一声:“是谁?”
  那飞虹轻叹一声:“还能有谁能够发出这么重的杀气?”
  孙凤翔面色一变:“无极?”
  那飞虹点头,孙凤翔随即一声暴喝:“无极,你这个老牛鼻子还不给少爷我滚出来!”
  语声甫落,那顶轿子突然纸扎一样片片裂开,四方八面飞射,坐在当中那个人同时呈现在三人眼前,全真装束,正是青城无极。
  他标枪也似立在那里,须发飞扬,怀抱着一只仙鹤,扶嘴在不停啄动,那绝无疑问,也是轿帘子颤动的原因。
  并不是有人在轿内乱挣扎,只是那只仙鹤在啄动轿帘子,孙凤翔现在总算明白,一拳将轿子击开,接骂道:“老杂毛,说什么出家修道,修得可要比狐狸狡猾。”
  无极笑笑:“这只是长兴侯爷神机妙算,与贫道一些关系也没有。”
  孙凤翔道:“魏初其实在第一次离开镖局的两顶轿子里。”
  无极道:“皇帝也是,你们这时候进去,也许还来得及。”
  孙凤翔冷笑道:“是么?”
  无极笑接道:“当然,在进去之前,先得闯过黄道这一关。”
  孙凤翔一抢拳头。“好啊,少爷早就想教训教训你这个老杂毛了。”
  无极轻抚着那只仙鹤,道:“贫道也很想好好领教一下你们的身手,这一次,大概也不会有人阻止我们的了。”
  孙凤翔目光一扫:“你还有什么帮手,一齐叫出来,省得我费脑筋去找。”
  无极道:“那都是贫道的事情,与你一些关系也没有,不是废话是什么?”
  那飞虹反问:“然则老前辈认为晚辈三个说什么才不是废话?”
  无极忽然一笑道:“看来是贫道错了。”
  孙凤翔冷笑:“你可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那飞虹道:“他是发觉,这时候无论我说什么,都是废话。”
  孙凤翔一怔:“我还是不懂。”
  那飞虹道:“他根本就不准备放过我们任何一人,在他的眼中我们也全是将死的人,既然如此,又还有什么不是废话?”
  孙凤翔连声冷笑:“老杂毛老气横秋,敢情就以为他真的有这样本领。”
  那飞虹道:“他的武功绝无疑问,是在我们任何一人之上。”
  孙凤翔没有异议,那飞虹接道:“但我们三人联手,也不见得他必能取胜。”
  孙凤翔道:“我根本就不相信他能够击败我们,一点也不相信。”
  那飞虹笑了笑:“我也是,若是连这一点自信也没有,我们根本就不会到来。”
  无极插口道:“你们到来,只是因为你们不知道坐在轿子里的是贫道。”
  那飞虹道:“你以为我们也不会考虑到你一定会随行。”
  无极一怔,孙凤翔随即大笑:“我到现在也没有打算开溜。”
  “这是因为你们知道要溜也溜不了。”无极仍然是这样说话。
  孙凤翔大笑接道:“老杂毛就是懂得吹大气,少爷活到这个年纪,还是第一次看见脸皮这么厚的人。”
  无极道:“好,像你这样狂莽的年轻人,贫道也是第一次遇上。”
  孙凤翔一挥拳,道:“少爷狂莽,是因为少爷有值得狂莽的本领。”
  “见识过了。”无极“呵呵”一笑。
  孙凤翔接问:“老杂毛,你还有什么废话,要说快快说。”
  无极道:“没有了。”
  “遗言呢?”孙凤翔又问:“要不要我们转告你家中的妻儿?”
  这句话出口,他第一个笑出来,飞燕亦不禁“扑哧”
  一笑,无极一张脸却沉了下来.笑容飞敛。
  “放肆--”无极的语声亦变得阴沉。
  那飞虹随即道:“老弟,无极老前辈自小出家人道,哪来的妻儿?”
  孙凤翔抓着脑袋:“那小爷就不明白了,他既然出家入道,怎么还会替魏初那么卖力?”
  飞燕接口道:“不是说,魏初的儿子魏金鹏是他的徒弟。”
  “现在可没有欺负他的徒弟。”孙凤翔摇头,道:“我们最低限度还可以说是为了功名富贵,一个出家人,应该就看破红尘才是,这实在难怪我怀疑他表面尽管是道士打扮,底子里--”
  “住口--”无极怒形于色。
  孙凤翔接问:“那你说为了什么?”
  无极沉声道:“事成之后,贫道就可以贵为国师,统率天天武林。”
  “国师?”孙凤翔抓着头发:“做了国师就可以统率武林?有这种官?”
  那飞虹道:“在一般人的眼中,被天于封为国师的人必定是武功最好的人,武功天下第一,当然也就有统率天下武林的意思。”
  无极持着须微笑,甚陶醉的样子,那飞虹看在限内,心中暗叹,按义道:“最低限度,在皇城之内,在一般人,都是会这样认为。”
  孙凤翔盯着无极,突然道:“你们看他这陶醉样子。”
  那飞虹摇头:“想不到老前辈这个年纪,仍摆脱不了名关利锁。”
  无极笑了笑:“你怎会明白。”
  那飞虹冷冷地道:“我却是明白,老前辈即使被封为国师,也修不了多少个。”
  无极“呵呵”大笑道:“难道还有什么人敢与老夫一争长短。”
  那飞虹道:“即有,相信他也会等一等,反正也不用等上多久。”
  无极脸色又一沉:“这什么意思?”
  那飞虹道“老前辈有多大,我们虽然猜不到十足,八九分大概不会少了。”
  无极的脸色更难看。
  孙凤翔接又大笑:“若是早上被拜为国师,晚上便要躺棺材,才不是话。”
  无极铁青着脸,那飞虹道:“相信不致如此。”
  孙凤翔道:“难说了,好像他这把年纪,听说真的要成为国师,一下子高兴起来,说不定就会不堪刺激,气血一冲,当场一命归西。”
  无极没有作声,狠狠地盯着孙凤翔,在此之前,几曾有人对他这样说话。
  孙凤翔接道:“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到青城,每天念念经,教教弟子,看哪个资质好的,悉予教导,说不定真的能够教出一个国师来。”
  无极冷笑:“废话。”
  孙凤翔道:“这也是为你好,真个动手起来,便让你胜了,只怕你身上的骨头也没有几块能够完整不变,哪个做皇帝的,大概也不会要一个残缺不会,只有半条人命的老头儿来当国师。”
  这当然是信口胡诌,无极听在耳里,亦不禁心头一动,眼前这三个人,飞燕他虽然还是第一次见面,但方才破空跃下,轻功非凡,而双刀盘旋,亦见功力。
  那飞虹、孙凤翔二人的身手如何,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经过当夜魏初长兴侯府的接触,他已经心中有数。
  那飞虹孙凤翔的武功他决不否认比他任何一个弟子都要高强,尤其是那飞虹,更就是他所见过的,最超脱的一个年轻人。
  这三人联手,他即使最后仍能够将他们完全击倒,正如孙凤翔说的,未必能够全身而退,若是真的落得一个伤残收场,要坐上国师一位,只怕也大成问题。
  可是这三个人他却又非杀不可,否则让他们追上去,他一样当不成国师,而这三个人,看样子全都固执得很,除非倒下来,否则要他们改变主意可也绝无可能。
  孙凤翔看看,打了一个哈哈:“还想什么?回去算了。”
  无极冷冷道:“你们会不会回去?”
  “当然不会。”孙凤翔挺起胸膛:“我们决定了的要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后悔退缩。”
  “贫道也是--”无极轻把胡子:“看来,我们还是干脆动手算了。”
  孙凤翔卷着袖子,道:“你这厮当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
  无极手一落,又轻抚了那只仙鹤几下,双手猛一振,那只仙鹤一声长鸣,振翼飞了起来。
  长鸣未绝,那只仙鹤已经高飞半空。
  无极右手接一翻,“呛嘟”龙吟,拔出了背负那柄古剑,左手随捏剑诀。“来--”
  那飞虹三人身形展开,团团绕着无极一转,成三角形包围着无极。
  孙凤翔脚一挑,将身边一块百多斤的石块挑起来,接在双手之中。
  “老杂毛,先接少爷这块石!”语声一落,孙凤翔双手一挥,石块脱手疾飞了出去。
  无极轻喝一声,偏身挥剑,“刷”地硬将那块石斩为两段,散落地上。
  孙凤翔大笑:“好锋利的剑。”
  “是贫道的内力深厚。”无极冷笑。
  “是剑锋利--”孙凤翔这句话出口,左右脚双飞,将两块石踢了过去。
  无极左手一抓,正好抓住了飞来的第一块石,接着迎向第二块,霹雳一声,一齐碎裂飞散。
  孙凤翔却竟道:“想不到这儿的石这么稀松,一砸便碎。”
  无极冷笑道:“看来贫道不好好地教训你一顿,你是不会服气的了。”
  “你还是青城派掌门的时候,少爷尚且服气,现在变了魏初的奴才,还要少爷服气,岂非妄想。”孙凤翔仰面向天,不再瞧无极。
  无极问哼,左手捏剑诀,压在剑柄上,脚踏七星,“霍霍霍”,迅速几个变化,地面上随即出现了几个脚印,每一个都深逾一寸。
  他只是脚步移动,并没有向那飞虹两人攻击,剑势也没有任何变化,但剑气已经迫人眉睫。
  那飞虹一声“小心”,双手银虹一合,变成两个银环,呜呜声响,左右飞旋,突然一定,向着无极。
  孙凤翔同时从腰带上抽出了一条十三节链子鞭,迎风一抖,“扑扑”声中,每一节都弹出了三个利钩。
  这条链子鞭乃是他亲自设计打造,用的是上佳的精钢,那些利钩更是妙用无穷,非独增加了链子鞭的杀伤力,而且锁拿对方的兵器,当真是百发百中,一招便见功。
  他甚少用这条链子鞭,那当然是因为甚少有机会,也甚少人要他动用到这条链子鞭来对付。
  口里尽管怎样说,他事实绝没有轻视无极,从他动用这条链子鞭便已知道……他没有说下去,只是两声冷笑。
  孙凤翔亦自冷笑:“吹大气哪个不懂,你若是有真本领,只管拿出来。”
  无极道:“对付你们,贫道一个难道还不够?”
  孙凤翔闷哼一声:“老杂毛,看不出你口气也这么大。”
  无极笑笑:“贫道向来有一句说一句。”
  孙凤翔一皱鼻子:“对付你,便是少爷一个,也足够有余。”
  无极摇头:“年轻人。这个时候的年轻人怎么变得这样虚伪轻薄?”
  孙凤翔自顾道:“当夜在魏初那儿,少爷只是担心伤着皇帝,在房间内又放不开手脚,才让你追出来,若非魏初叫住,在院子里便已收拾了你。”
  无极不怒反笑,道:“现在又是机会,这一次,不要错过了。”
  孙凤翔冷笑:“还用说!”
  无极道:“以贫道之见,你们还是三个人一起上的好,也省得贫道一个个打发麻烦。”
  孙凤翔立即道:“是你说的。”
  无极道:“就算贫道不这样说,你们难道真的一个个上来不成。”
  孙凤翔道:“说不定,可惜现在我们没有很多时间,必须速战速决。”
  “这个理由很充分。”无极仰首望天。“只是贫道既然叫得你们一起上,你们也根本就不用再有任何理由。”
  孙凤翔冷笑道:“你管得着。”
  无极摇头道:“贫道给你们时间说话,你却拿来尽说废话,不省得浪费?”目光一落,笑顾那飞虹。“你大概不会的吧。”
  那飞虹沉声道:“魏初果然决定了去投靠燕王。”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没有什么不对。”
  那飞虹接道:“老前辈一向德高望众,青城也总算名门正派,这一次却助纣为虐。”
  无极截道:“都是废话。”
  “不是--”那飞虹摇头。“晚辈实在替老前辈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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