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传_在线阅读_苑书义

第四章提振军事工业
    李鸿章移督直隶初期,就宣称“中国不亟图强兵经武,徒纷纷遇事张皇,事后苟且粉饰,必至失国而后已,可为寒心。”而“强兵经武”的关键,在于仿造西方船炮。因此,李鸿章特别注意控制和提振军事工业。当时清廷规定沪、宁两局归南洋大臣管辖,而报销、督察各事,仍会同北洋大臣办理。作为北洋大臣的李鸿章虽远在天津,但却以此为凭藉,通过自己的旧部和亲信,继续对沪、宁两局进行遥控。早在1870年他就对刚刚移督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曾国藩说:“沪、宁两局,敬求倍加提振,鸿章虽远,亦不敢忽视。”嗣后不营由谁出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督,他对沪、宁两局都照例“不敢忽视”。不过,由于淮系势力从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逐渐转移到北洋,李鸿章对沪、宁两局的控制权终究有所削弱,特别是在1882—1884年左宗棠担任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总督期间尤为明显。左宗棠委派潘露总理沪、宁两局,并派陈鸥志随同潘露赴沪帮同办理,兼顾宁局事务,致使潘、陈一度身兼沪、宁两局总、会办,这表明左宗棠企图把沪、宁两局抓在手中,使之摆脱淮系影响。
    津局本属北洋大臣管辖范围,李鸿章认为将其控制在自己手中是“名正言顺”的事。他“常调沪局员匠归津局遣用”,任命与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近30年的沈保靖总理局务,解雇职工中的一些北方旗人和汉人,“另外介绍来许多南方人”。1875年《捷报》评论说:“很显然,李鸿章的这种政策如果继续下去,再过半年机器局里将要连一个北方工人或学徒都留不住了,而机器局将完全由忠于李鸿章的南方人所把持。其结果一定是中央政府在军名人轶事火和军器的制造与修理方面完全得依靠李鸿章了。”
    李鸿章不仅竭力控制沪、宁、津三局,以为己用,而且设法插手福州船政局即闽局。闽局原系湘系首领左宗棠创办,是湘系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对抗淮系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工具。1866年左宗棠调任陕甘总督后,推荐沈葆桢担任总理船政大臣,并安排自己的亲信周开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墉等充任船政提调。沈葆桢虽属湘系,但对曾国藩不满,反而与丁未同年李鸿章关系较好。1875年沈氏调任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总督,经与李鸿章函商,推荐淮系要员丁日昌督办船政。1876年丁日昌开任福建巡抚,他与李鸿章合谋推荐淮系成员吴赞诚或黎兆棠督办船政,因而清廷先后任命吴、黎为船政大臣。1882年左宗棠出任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总督后,设法排除涯系势力,重新控制闽局。1883年他奏准撤换黎兆棠,任命张梦元继任船政大臣。1885年左宗棠去世,李鸿章力图卷土重来。1886年闽局提调出缺,船政大臣裴荫森电商李鸿章,委派当时办理天津水师学堂练船事宜的吴仲翔接任。
    当然,李鸿章赖以支撑其海陆军建设的军工企业,主要还是沪。宁、津三局。由于李鸿章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心提振,沪、宁、津三局的基本建设、机器设备和生产情况均有不同程度的改善。沪局在70—90年代,先后设置了火药厂、槍子厂、炮弹厂、水雷厂和生产熟钢与钢材的炼钢厂,并使槍支生产沿着旧式前膛槍、林明敦后膛槍、奥国漫利夏槍和德国新毛瑟槍的顺序逐渐改型,大炮制造也沿着“开花子轻铜炮”、来福子熟大炮、英国阿姆斯特郎新式大炮的顺序逐渐改型。1893年李鸿章得意地说:“上海机器局为各省制造最大之厂,该局员等苦思力索,不惮繁难,奋勉图功,竟能于数年之间,创造新式槍炮与西洋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器无异,为中国向来所未有。”沪局制造轮船的技术也“渐推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在1868—1875年间制成6艘木壳兵轮。李鸿章认为,其中1873、1875年相继下水的“海安”、“驭远”两轮,“在外国为二等,在内地为巨擘。”及至1876、1885年又先后制成铁甲兵轮“金瓯”号和钢甲兵轮“保民”号。从制造木壳兵轮、铁甲兵轮到制造钢甲兵轮的演进,标志着沪局造船技术的不断提高。宁局的情况与此相仿,规模有所扩充,设备有所改进,到1879年计有机器厂三,翻沙、熟铁、木作厂各二,还有火箭局、洋药局、水雷局等,能够制造炮位门火、车轮盘架、子药箱具、开花炮弹、洋槍、抬槍、铜帽、大炮、水雷等。津局也不例外。李鸿章在接办时就认为“该局规模粗具,垣屋尚须加修,机器局尚须添制,火药亦尚未开造,自应就此基绪,逐渐扩充”。在他的经营下,津局分设东西两局,扩建厂房,添购机器,增设铸铁、熟铁、锯木、洋槍、槍子、炼钢等厂,以制造槍炮、子弹、火药、水雷为主,辅之以修造船舰等。80年代,李鸿章颇为自豪地声称津局为“洋军名人轶事火之总汇”。据不完全统计,沪、宁、津三局从创办到1894年,消耗资金2454万余两,占清政府投入近代军工企业经费总数5千万两左右的一半。
    随着时光的流逝,沪、宁、津三局内部,封建的管理制度同先进的技术设备的矛盾日趋激化。每换一次总办,即添用心腹委员30至40名,陈陈相因,有增无减。其中多系滥竽充数,“或且九九之数未谙,授以矿质而不能辨,叩以机栝而不能名,但求不至偷工减料已属难得,器械利钝,悉听工匠指挥,茫无分晓”。有些人营私舞弊,“购料则价不实,工作则时废弛,材料则任便作践,成货则或致盗窃,出名人轶事售则价或分肥,即不然用人或碍于情面而多冗员,办事则狃于请托而多迁就,以乱章为圆到,以姑息市私恩。甚或苞苴公行,干俸累累。……似此种种弊窦,层层朘削,安有不赔累倒闭者哉!”
    沪、宁、津三局仍然坚持“雇洋人,购洋器,用洋法”。宁局的马格里不懂军名人轶事火制造,1875年由于他所督造的大炮在大沽炮台演放时一再爆炸,变成废物,被李鸿章撤职。此后宁局为节省资金,遂用华员监督,不再雇佣专职外国技名人轶事师,每年请沪局外国技名人轶事师前来数次,进行技术指导。津局在崇厚主政期间,“专任领事官英人密妥士,将成尾大不掉之势”。李鸿章接办后,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华工,酌裁洋匠,并将主持局务之洋员密妥士撤退。”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李鸿章从此就再也不仰赖洋匠了。事实上,他在撤掉密妥士之后,就“另募熟手接办”。所谓“熟手”,就是指麦伊儿瑞斯、司图诺等人,前者作为工程师曾任津局监督多年,后者曾任津局总工程师。他们不同于密妥士的,是既懂技术,又不揽权。沪、宁、津三局的生产途径,都是先向外国购进机器物件,然后在“洋人指授”下慢慢地学着仿造。这种先“购置”,后“学制”,“事事依样葫芦,一成不变”的作法,结果只能使自己成为长久的落伍者。严酷的现实,使李鸿章逐渐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1876年他上奏清廷说:
    窃谓西洋制造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实源本于测算、格致之学,奇才迭出,月异日新。即如造船一事,近时轮机铁胁一变前模,船身愈坚,用煤愈省,而驶行愈速。中国仿造皆其初时旧式,良由师资不广,见闻不多,官厂艺徒虽已放手自制,止能循规蹈矩,不能继长增高。即使访询新式,孜孜效法,数年而后,西人别出新奇,中国又成故步,所谓随人作计,终后人也。
    为了改变这种“随人作计,终后人也”的局面,既须培养自己的科技人才,“学其器而精通其意”;又须建立自己的重工业基础。李鸿章虽然朝着这个方向作出了努力,但是收效甚微,并没有扭转“随人作计”的局面。1898年英国人贝斯福参观宁局后写道:
    厂中机器设备很好;主要购自英国,间或也有德国和瑞士的。没有外国技名人轶事师或工头。中国总办和官吏们似乎不了解他们在制造什么,为什么制造。机器是现代的、头等的,但用来制造过时的无用的军需品。……看他们高兴而努力地在制造一些浪费钱但又无用的军需物品,使人心中感到悽怆。
    沪、宁、津三局所制造的武器装备,虽然落后于外国资本主义国家,但比之中国传统的“孤矢”、“风篷”却要先进得多。早在1872年有人就指出:“由此观之,不数年间,中国陆路之兵,将舍孤矢之戏,而专恃洋槍之威,水师之船,将舍风篷之笨,而独取火轮之速矣。”历史的进程确乎如此。沪、宁两局所制军名人轶事火的供名人轶事应范围,“东输辽沈,北达畿疆,西抵雍凉,南浮湘桂”。津局“每岁所出军名人轶事火,除供支本省淮练各军、轮炮各船外,加吉林、奉天、察哈尔、热河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分防水陆淮军,皆按时拨济;其河南等省需用火药、铜帽,亦向津取给。”事实证明,沪、宁、津三局直接促进了清军武器装备的近代化。清朝武装力量的加强,意味着反清人民的灾难。张之洞就把太平天国和捻军起义失败之后国内阶级矛盾暂趋缓和的现象,归功于洋槍洋炮的输入和制造。
    当然,这并不是说沪、宁、津三局在国防方面没有起过任何积极作用。因为军队是国家机器的重要组成部分,既有对内进行阶级专名人轶事政的职能,又有对外抵御外侮的职能。李鸿章说:1880年“俄事骤起,边海两防同时吃紧”,津局“屹处海滨,谣传不一,仍不动声色,星夜趱造,外以给各军月操之用,内以备有事时攻剿之需,各路军营恃以无恐,询于大局有裨。”1884年“法兵构衅,屡次声言北犯,北洋海口林立,逐处戒严,拨用军名人轶事火繁巨,其各省咨拨者,亦较往年多至数倍,不得不倍数赶造”,“俾资接济”。及至“马尾开仗,催造调拨益形严紧,各厂皆添作夜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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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兴办民用企业
    李鸿章除继续经营以“求强”为目的的军工企业外,还开始兴办以“求富”为目的的民用企业。他从所谓“求强”出发,把西方军事工业移植过来,力图加强清王朝的武装力量。然而,军工企业在资本主义国家中是整个政治经济体系中的一个环节,把这个环节孤零零地摘取下来,移植到中国,由于缺乏社会经济发展的稳固基础,结果发生了许多畸形现象和一连串的困难。经费来源枯竭,原料燃料供不应求,转运维艰,技术落后,人才缺乏,管理制度混乱等等,堵塞了军事工业进一步发展的通道。为了解决这一些问题,就必须为军事工业建立完整的近代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系。因为“武器的生产”“是以整个生产为基础的”。于是围绕军事工业而兴办民用企业的问题就被提到日程上来。李鸿章经过实践,并考诸“古今国势”,发现“必先富而后能强,尤必富在民生,而国本乃可益固”。他说:
    欲自强必先裕饷,欲浚饷源,莫如振兴商务。惟中国积弱由于患贫,西洋方千里数百里之国,岁入财赋动以数万万计,无非取资于煤铁五金之矿、铁路、电报、信局、丁口等税。酌度时势,若不早图变计,择其至要者逐渐仿行,以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富,以弱敌强,未有不终受其敝者。
    李鸿章为了“求强”而“求富”,企图通过兴办民用企业,解决军事工业的原料、燃料供名人轶事应、“调兵运饷”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通运输困难和“练兵练器”的经费问题。当时国内也已具备了发展民用企业的客观条件。自然经济加速解体,城乡个体劳动者和生产资料日益分离,大批农民和手工业者破产失业,劳动力市场和商品市场逐渐扩大。从外国资本的侵略掠夺中,产生了中国的买办和买办资本。从中国的封建压榨中,增加了地主、官僚和商人的财富积累。外商在华投资设立资本主义企业及其一诺千金、转手致富的现实,刺激着地主、官僚、买办、商人投资新式企业、追逐高额利润的兴趣。
    1872年清朝统治层内发生的关于继续造船与否的争论,成为李鸿章等洋务派从“求强”到“求富”、从经营军工企业到兴办民用企业的转折点。这一年内阁学士宋晋上疏,借口制造船舰糜费多而成船少,请旨饬令闽、沪两局暂行停止制造。清屯令李鸿章、左宗棠、沈葆桢通盘筹划。左、沈在复奏中,反对宋晋的主涨,认为“兵船为御侮之资”,不能因惜费而停造,但对于如何解决经费问题,他们没有提出切实可行的办法。李鸿章的复奏削切详明。他指出,宋晋的主张代表了顽固守旧势力的迂腐之见,“士大夫囿于章句之学而昧于数千年来一大变局,扭于目前苟安而遂忘前二三十年之何以创巨而痛深,后千百年之何以安内而制外,此停止轮船之议所由起也。”国家诸费皆可节省,惟养兵设防、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槍炮、制造兵轮之费“万不可省”,否则“国无与立,终不得强矣。”他深知国家经费困难,要继续制造轮船,就“必须妥筹善后经久之方”。为此,提出两条具体办法:一是裁撤沿海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各省的旧式艇船而代之以兵轮,把修造艇船的费用拨归制造兵轮;二是闽、沪两局兼造商船,供华商领雇,华商为了同垄断中国航运业的洋商竞争,应自立公司,自建行栈,自筹保险。他还从“筹议制造轮船未可裁撤”出发,进而提出用西法开采煤铁以“与船器相为表里”的主张。他指出:“船炮机器之用,非铁不成,非煤不济,英国所以雄强于西土者,惟藉此二端耳。”闽、沪各厂日需外国煤铁极多,一旦中外关系紧张,外国对名人轶事华采取禁运措施,各铁厂就势必“废工坐困”,所有轮船也必将因无煤而寸步难行。中国煤铁矿藏丰富,外商垂涎三尺,处心积虑地攫取中国内地煤铁开采权。他认为中国“诚能设法劝导官督商办,但借用洋器洋法而不准洋人代名人轶事办,此等日用必需之物,采炼得法,销路必畅,利源自开,榷其余利,且可养船练兵,于富国强兵计,殊有关系。”他还警告说:若不“因时为变通”,而“徒墨守旧章,拘牵浮议,则为之而必不成,成之而必不久,坐让洋人专利于中土,后患将何所底止耶!”经过李鸿章、左宗棠和沈葆桢等的力争,清廷不仅否定了宋晋的停造轮船的主张,而且为洋务派兴办轮船捂商局和用西法采煤炼铁开了绿灯。
    轮船招商局是洋务活动由军工企业转向民用企业、由官办转向官督商办的第一个企业。李鸿章奏办的主要目的,在于“无事时可运官粮客货,有事时装载援兵军名人轶事火,藉纾商民之困,而作自强之气”,为中国数千百年国体、商情、财源、兵势开拓地步。1872年10月在上海开始筹备,翌年1月正式成立,决定招商集股,并暂借官款以应急需。起初以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海运委员、候补知府朱其昂为总办,半年后重新改组,以唐廷枢为总办,徐润、朱其昂、盛宣怀为会办。盛宣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苏武进人,字杏荪,又字幼勖,号愚斋、止叟)出身官僚世家,1870年经杨宗濂推荐,投入李鸿章的幕下,很快获得信任,以行营文案兼充营务处会办开始了宦海生涯。李鸿章看出盛宣怀抱有“办大事”、“作高官”的野心,便投其所好,使之以为己用。经盛宣怀的穿针引线,李鸿章罗致了著名的怡和洋行买办唐廷枢和宝顺洋行买办徐润参加轮船招商局,促进了封建官僚与买办的结合。李鸿章所以需要和罗致以唐、徐为代表的买办,主要是因为买办和洋人关系密切、资力雄厚、富有管理新式工商企业的经验。李鸿章企图借助买办引进西方技术、筹集资金和管理新式企业。而李鸿章所创办的民用企业,对于买办来说,既提名人轶事供了经济上的利益,又准备了政治上的晋身之阶,使之成为“久贾而官”的人物。唐、徐在轮船招商局,既是官方的代表——总办和会办,又是股东的代表——商总和商董,兼有“官”、“商”的双重身分,成为掌握这个企业经营大权的主宰。唐、徐任人唯亲,重用同乡,局中“执事者,尽系粤人”,总、分局以及栈、船总管,“非唐即徐”。1880年湘籍国子监祭酒王先谦奏参盛宣怀、唐廷枢把持局务、贪名人轶事污盗窃、任意妄为,指名请饬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总督、南洋大臣刘坤一查办,并以轮船招商范围大多“均南洋所辖地面,事权分属,呼应较灵”,应由南洋大臣“专派妥员总理,以便核定章程”,饬令详筹妥办。刘坤一复奏,一面为唐廷枢开脱,认为他“功过相抵”,应“免其置议,仍令会同徐润将招商局照旧经理”;一面痛斥盛宣怀“滥竽仕途”,企图驱逐盛宣怀,并化官款为官股。王、刘一唱一和,目的在于向李鸿章夺权。李鸿章深悉个中奥妙,极力庇护盛宣怀,声称盛氏“于大局有功无过”,并坚持官本分年拨还,所缓官息,则到官本清还以后再议。清廷为了平息事端,不得不在湘淮两系之间搞些平衡,一面将盛宣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李鸿章“严加考察”,不准他“再行干预局务”;一面申明招商局“应由李鸿章主政”,官款处理办法“应如李鸿章所称办理”。
    盛宣怀虽然离开了招商局,但没过几年就又靠李鸿章“维持斡旋”而卷土重来。李鸿章将唐、徐先后他调,并于1885年札委盛宣怀为督办,马建忠、谢家福为会办。经过这次“整旧重新、抽帮换底”的改组,轮船招商局的“商办”大为削弱,“官督”大为加强。李鸿章希望盛宣怀把该局办成“铁板模样,使来者确不可移,庶商务蒸蒸日上”。轮船招商局成立之初,只有轮船3只,及至1877年收购美商旗昌轮船公司产业后,拥有轮船33只,23967吨,此后始终徘徊在这个水平上,至1893年拥有轮船26只,24584吨。这个时期,它主要经营沿海与内河航运,水脚收入每年平均为2百万两左右,除去轮船费用、拆旧提成等开支外,每年净利达30万两左右。李鸿章欣慰导说:“招商轮船实为开办洋务四十年来最得手文字”。
    开平矿务局,是李鸿章奏设的。目的在于使“中国兵商轮船及机器制造各局用煤,不致远购于外洋,一旦有事,庶不致为敌人所把持,亦可免利源之外泄”。在他看来,“富强之基,此为嚆矢”。他于1876年派唐廷枢前往开平勘察煤铁矿产资谭,翌年批准唐氏提出的开采开平煤铁的计划,并委派他负责该项工作。为了得到地方官吏的配合,还增派前天津道丁寿昌和天津海关道黎兆棠会同督办。1878年正式成立开平矿务局,官督商办。1881年李鸿章札委徐润和吴炽昌为会办,以代替他调的黎氏和病逝的丁氏。该局起初煤铁并采,兼炼钢铁,后因经费和技术问题,遂停炼铁,专采煤矿。资本从80万两增至150万两。1894年日产煤2千吨。开平煤矿是洋务派创办的采矿业中最著有成绩的大矿。
    上海机器机布局,是李鸿章创办的中国第一个棉纺织工厂。早在1876年李鸿章就接受津海关道黎兆棠的建议,派魏纶先“出头承办”织布事宜。魏氏赴沪筹议,集股无着而作罢。两年以后,前四川候补道彭汝琮呈请南北洋大臣代为奏请设立上海机器织布局。李鸿章等鉴于“洋货行销中国,日增月盛,尤以洋布为大宗,是以特令购买机器,设局仿造布匹,所以敌洋产而杜漏厄”。上海机器织布局为官督商办企业,李鸿章任命彭氏为总办,太古洋行买办、候补郎中郑观应为会办。此后数年,上海机器织布局几易总、会办,惨淡经营,终于1890年开车生产,但不幸在1893年失火焚毁,估计损失不下70余万两。李鸿章派盛宣怀会同上海海关道聂缉椝“一面规复旧局,一面设法扩充”。1894年盛宣怀招集商股100万两,仍就织布局旧址设立华盛纺织总厂,另在上海、宁波、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等处“分设十厂”。上海机器织布局中官款的损失,规定“悉归以后商办各厂按每出纱一包提捐银一两,陆续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漠河金矿,是李鸿章等奉旨创办的官督商办企业。漠河地处我国东北的极边,北隔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同沙俄毗邻。18s6年清政府从“杜患防边”出发,决定开采漠河金矿,命令李鸿章与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将军恭镗遴选“熟悉矿务干员”,前往矿区勘察。翌年李鸿章奏准由道员李金镛总办漠河金矿,“除重大事件应禀商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将军酌夺,其余一切,由该员相机妥办,以专责成”。漠河金矿开办资本,由官款垫借13万两,募集商股不到三万两。1889年初,正式开采。
    翌年李金镛病故,李鸿章指定该矿提调袁大化代理局务。袁氏继续招股,赶制机器,扩充生产。1894年产金多达28370两。漠河成了”兵民辐辏”的“边陲重镇”。
    中国的电报、铁路,也是由李鸿章最先倡办的。1867年李鸿章曾经断言:电线铁路“此两事大有益于彼(外国),大有害于我”。及至70年代初,李鸿章就改变了态度,历陈“电线、铁路必应仿设”。1879年他鉴于“各国以至上海莫不设立电报,瞬息之间,可以互相问答。独中国文书尚恃驿递,虽日行六百里加紧,亦已迟速悬殊”,深感“电报实为防务必需之物”,因而饬令在大沽北塘海口炮台和天津之间架线试设电报,结果“号令各营顷刻响应”。1880年他根据盛宣怀的建议,奏请接修天津经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至上海电报,以“通南北两洋之气,遏洋线进内之机”;并于津沪电报线路敷设期间,在天津设电报总局,派盛宣怀为总办,郑观应襄理局务。1882年电报局改为官督商办企业,劝集商股接办贯穿苏、浙、闽、粤四省电报,于1884年峻工,因而电报局遂由津迁护,以盛宣怀为督办,郑观应、谢家福、经元善为会办。在此期间和以后,电报局继续招商集股架设了津京线、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线、桂滇线、陕甘线等。1892年李鸿章奏报清廷说:“臣查中国陆路电线创自光绪六年,经营十余年,布满各省,瞬息万里,官商称便”。
    李鸿章倡导铁路也经历了坎坷之路,1875年他乘赴京叩谒同治梓宫之机,晋见奕䜣,“极除铁路利益,请先造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至京,以便南北转输”。奕䜣“意亦为然,渭天下无人敢主持”。他请奕䜣“乘间为两宫言之”。奕䜣说“两宫亦不能定此大计”。他感慨系之,哀叹“从此遂绝口不谈矣”。1876年了日昌受命为福建巡抚之后,秉承李鸿章意旨,上疏建言在台湾修筑铁路以防外安内。李鸿章和沈葆桢一致支持丁氏的主张。李鸿章声称:“丁日昌到台后,叠次函商,该处路远口多,非办铁路、电线不能通血脉而制要害,亦无以息各国之垂涎,洵笃论也。”1877年清廷采纳丁氏建议,要他“审度地势,妥速筹策”。这是清廷首次批准在台湾修建铁路的命令。修筑台湾铁路的计划,虽经清廷批准,但终因费绌而中止。李鸿章预见到修筑铁路乏事,“内地若果议及,必至群起相攻”。1880年李鸿章授意刘铭传请清流干将陈宝琛代拟《筹造铁路以图自强折》上之,力陈“自强之道,练兵、造器固宜次第举行,然其机栝则在于急造铁路”。铁路之利于漕务、赈务、商务、矿务、厘捐、行旅者,不可殚述,而于用兵一道,尤为急不可缓之图,请先造京清铁路(北京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浦间),以沟通南北,清廷认为刘氏“所奏系为自强起见”,谕令李鸿章、刘坤一“悉心筹商妥议具奏”。不料,李、刘尚未复奏,内阁学士张家骧就抢先上疏力陈开造铁路约有三弊:恐洋人深入内地,借端生事:恐民不乐从,徒滋纷扰;恐虚糜帑项,赔累无穷。他要求“将刘铭传请开铁路一节,置之不议,以防流弊而杜萎言。”刘铭传从北京回到天津,日趣李鸿章“复奏铁路事”。李鸿章在写给张佩纶的信中,说刘氏议论,实“乃鄙意所欲言而久未敢言,幸于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发其端。”李鸿章随即请薛福成代拟《妥筹铁路事宜折》,剀切陈词,断言铁路之兴,大利约有九端,“而国计、军谋两事,尤属富强切要之图”,建议任命刘铭传督办铁路公司事宜,并附片议复张家骤争止铁路三弊,据理陈驳。李鸿章在复奏之后,写信开导奕譞,争取支持,说自己历举之铁路九利,“盖皆得诸亲历外洋者之议论,而参合中土之情势,欲使世人略知此中底蕴,庶迂拘之意见渐融,或将来之创办较易耳。”他恳切地表示兴修铁路“于国家远大之图,驭外固本之术,煞有关系,……尚求殿下加意为幸。”刘坤一在复奏中,一面说“臣欲仿造铁路火车,实与李鸿章、刘铭传有同志”;一面说“臣所鳃鳃过虑者,此项铁路火车,有妨民间生计”,且恐于税厘有碍。随后通政使司参议刘锡鸿上疏说什么“火车实西洋利器,而断非中国所能仿行也。臣窃计势之不可行者八,无利者八,有害者九。”1381年2月14日就在刘锡鸿上疏的这一天,清廷下谕,“叠据廷臣陈奏,佥以铁路断不宜开,不为无见。刘铭传所奏,著无庸议。”
    李鸿章为了兴修铁路,一面批驳顽固守旧势力的谬论,开导和争取清廷;一面在自己辖区里我行我素,造成既成事实。他支持唐廷枢在开平煤矿修筑唐山至胥各庄铁路以便运煤的主张和实践。唐肾铁路于1880年动工,翌年建成,直到这时李鸿章才正式奏报清廷,并故意把铁路说成“马路”。李鸿章所以有恃无恐,先斩后奏,同奕譞的支持是分不开的。1881年2月初李鸿章在《复醇邸论铁路函》中透露了这个消息。他说:“今蒙详示以试行于煤铁之矿、开垦之地,以及屯军设防之一二口岸,俾见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熟,渐推渐广。权衡至当,深协机宜。鸿章亦素言此意,既承明海,倍豁愚衷。”唐胥路正是一条“试行于煤铁之矿”的铁路,它的建成同奕譞的“详示”不谋而合,因而没有遭到清廷的谴责是不难理解的。1883年李鸿章致函总署说:“火车铁路利益甚大,东西洋均已盛行。中国阻于浮议,至今未能试办,将来欲求富强制敌之策。舍此莫由。”他恳切地希望总署出面“主持大计”。1886年清政府将铁路事宜划归以奕譞为首、李鸿章掌握实权的海军衙门办理。奕譞到天津视察时,曾与李鸿章谈及铁路一事,“思得一计,曰:如建造铁路,必须由许郭庄(胥各庄)一路造起,方免从前梗议之辈复滋议论。盖许郭庄建筑铁路系为开平运煤起见,无甚关系,事尚可行’”。是年开平矿务局在李鸿章的授意下,以“运煤便商”为由,要求修建胥各庄到阎庄的铁路,并将铁路公司与开平矿务局分开。李鸿章据以呈报奕譞,说“察其所拟接修铁路办法,尚属妥洽,遂批准令其试办。拟俟办有成效,再行奏陈。”于是,开平铁路公司应运而生。是年底,李鸿章又与奕譞来往函商,决定由海军衙门奏明修建阎庄至大沽的铁路,“为调兵运军名人轶事火之用”。1887年奕譞奏准由开平铁路公司修建由阎庄至大沽、天津的铁路,开平铁路公司随即公布招股章程,并宣称将开平铁路公司改名为中国铁路公司。翌年津沽铁路告成,“煤矿商人及铁路各商均以铁路便宜,力求由天津接造至通州”。李鸿章从加强京畿地区防务和巩固自己所控制的北洋地盆出发,力主修建津通铁路。他致函奕譞等,说“查看情形,通州铁路似不能不就势接做,于国计民生,大有裨益,关系非浅。”奕譞等基于调兵征饷、巩固近畿海防考虑,上疏表示“臣等公同商酌,拟请准如所禀办理,仍令津沽铁路公司商人照章承办,以专责成而资熟手。”清廷准其所请,但却遭致翁同譞、孙家鼐、恩承、徐桐、屠仁守、余联元、洪良品、徐会沣、游百川等数十名京官的激烈反对。他们有的致函奕譞,有的上疏清廷,或谓“铁路有害无利”,或“请毋建津通铁路”,或“谓铁路宜于边地,不宜于腹地”,气势汹汹。李鸿章不畏权势,致函奕譞指名道姓地批驳论辩,淋漓痛快,泼辣透辟。海军衙门也遵旨议复,批驳所谓铁路“资敌、扰民及夺民生计”等“局外浮谈”,申明“创兴铁路,本意不在效外洋之到处皆设,而专主利于用兵:不仅修津通之路,而志期应援全局。”洋务派和顽固派各执一端,清廷难以作出抉择,认为“在廷诸臣,于海防机要,素未究心,语多隔膜”;而各省将军督抚“身膺疆寄,办理防务,利害躬亲,自必讲求有素”,因此令其“按切时势,各抒所见,迅速复奏”。结果除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总督刘坤一、台湾巡抚刘铭传、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苏巡抚黄彭年表示赞成修建津通铁路外,其余不是反对,便是附有“勿使民有怨咨”等条件,或者宣称“不敢凭空揣摩”。两广总督张之洞则企图限制李鸿章淮系势力的扩张,建议暂停津通,改筑卢汉(卢沟桥至汉口)路。1889年5月清廷作出决断,肯定修筑铁路“为自强要策”,宣布“但冀有利于国,无损于民,定一至当不易之策,即可毅然兴办,毋庸筑室道谋”:然而又有意扬张抑李,决定搁置津通路,修筑卢汉路。李鸿章方清廷批准兴办铁路而高兴,为其扬张抑李而哀鸣:“鸿章老矣,报国之日短矣!即使事事顺手,亦复何补涓埃!所愿当路诸大君子务引君父以洞悉天下中外真情,勿使务虚名而忘实际,狃常见而忽远图,天下幸甚!大局幸甚!”当然,李鸿章绝不会善罢甘休。适值沙俄加紧修建东方铁路,清廷出于国防考虑,决定立即修建关东铁路以相抗衡,特派李鸿章督办一切事宜。1890年李鸿章会同总署大臣奕譞奏准“缓办卢汉铁路,先办关东铁路”,“将卢汉铁路拨款,移作关东铁路之用。”关东铁路“由林西造于路出山海关至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达吉林,男由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造枝路以至牛庄、营口”。1891年李鸿章在山海关设立北洋宫铁路局,翌年动工修建关东铁路,1893年铺轨到山海关,1894年中日战争爆发前,修路至中后所。这段铁路的修建经费全由清政府筹拨,因之称为“宫路”。
    李鸿章兴办的民用企业,除了北洋宫铁路局是宫办的以外,其余都采取宫督商办的方式。官督商办是李鸿章的创造,是洋务派依靠国家权力“收天下之财为已用”的一种形式。李鸿章虽然早已预料到“数十年后,中国富农大贾必有仿照洋机器制作以自求利益者,官法无从为之区处”,但是当社会行程一经使“中国富农大贾”“仿照洋机器制作”从可能变成现实的时候,他就既害怕私人资本同洋务派争利,又担心私人资本的发展会侵蚀封建的肌体。所谓归商不归官,“久恐争利滋弊”,“漫无铃制”,正是这种惶俱心理的写照。因而决意把私人资本置于官府控制之下。
    官督商办企业,形式上模仿西方资本主义股分公司的组织,既招商入股,又设有商总、商董作为入股商人的代表。所不同的是,这些企业都是直接受着“官督”的。李鸿章为官督商办企业规定的经营管理原则是:“由官总其大纲,察其利病,而听该商董等自立条议,悦服众商”,企业的“所有盈亏,全归商认,与官无涉”。事实上,凡经李鸿章奏明开设的官督商办企业,其用人、理财和业务经营,均需遵照李鸿章札饬,由督、总、会、帮办经理。而各督、总、会、帮办,又必须经由李鸿章委派,作为政府代表控制企业大权。各企业的资本虽然大部或全部来自私股,但私人资本家除了保留资本所有权和按年领取股息、负担亏抵责任外,既失去了股金的支配权,又不得过问局事。“官有权,商无权”,“本集自商,利散于官”,真实地反映了官督商办企业内部封建大吏控制商人资本、官权控制商利的关系。这说明构成官督商办企业的“官”和“商”并不是平等的,“商民虽经入股,不啻途人”,而作为封建国家政权代表的“官”却处于支配地位,从而成为决定企业性质的主要力量。正因为这样,官督商办企业并不是民族资本主义,而是属于同封建国家政权相结合的官僚资本主义范畴。
    李鸿章从兴办官督商办企业开始,就倡言“商为承办,官为维持”之说,而“维持云者,盖卹其隐情,而辅其不逮也。”李鸿章不仅提出了“官为维持”的方针,而且也确实采取了一些“维持”官督商办企业的措施。其中主要是借垫官款、减免税厘和申请专利特权。
    李鸿章认为,创办官督商办企业,为“收回中国利权起见。事体重大,有裨国计民生,故须官为扶持并酌借官帑以助商力之不足。”因而,他想方设法为官督商办企业借款缓息。轮船招商局筹建伊始,他就奏请户部借垫制钱20万串,“以作设局商本,而示信于众商。”其后又屡借官款至190余万两。1877年正当轮船招商局在太古、怡和等外轮公司倾轧下局务难支之际,他又请求总理衙门“将该局承领各省公款,暂行缓缴三年利息,借以休息周转。”开平矿务局从1878—1882年,共用款项220万两,其中李鸿章拨借的官款就有24万两。根据1900年开平矿务总局债欠单,可以看出开平矿务局欠直隶银钱所和海防支应局一项,就多达50万两。这项官款是开平设局以后20多年“屡受挫跌”的“扶持救急之款”。上海机器织布局虽然一向以不需官款相标榜,但在1893年清理局产时却透露所借北洋官款多达26.5万余两。电报局成立伊始,就由北洋军饷筹垫湘平银17.8万余两,敷设津沪电线。1882年电报局改官办为官督商办,招集商股,在6年之内缴还官款8万两,免计利息,其余垫款从政府拍发电报的费用划抵;同时由淮军协饷内开支为保护电线而设的各汛弁兵、马乾口粮及汛房修理费用,每年约需湘平银1.1万两,作为政府对电报局的津贴。在李鸿章看来,电报局“线短报稀,取资有限”,非官为保护、官为津贴不可。
    苛捐杂税以及土洋货税悬殊,是发展民族工业的严重障碍。李鸿章有鉴于此,便设法为官督商办企业争得减免税厘的优待。轮船招商局通过李鸿章先后获得从上海到天津随漕运货免天津进口税2成、卸漕空船载货免除北洋三口出口税2成等优待,从而增加了收入,增强了与外轮公司竞争的能力。当时出口煤每吨征税银6钱7分2厘,而进口洋煤每吨只征税银5分。开平煤矿投产后,唐廷枢向李鸿章叫苦:高昂的成本加上现行重税,使开煤“难敌外洋之煤”,“其势必不能畅销,而关税亦鲜有实获。”李鸿章深以为然,经奏准援照台湾基隆煤矿成例,开煤出口税每吨减为1钱,致使因税则厚薄不一而造成的“土煤壅滞难销,厚利为洋商所垄断”的状况有所缓解,上海机器织布局在筹建初期,便有“分销内地,免抽厘金”的优待,到了1882年又取得了所产布匹运销内地只在“上海新关完一正税,概兔内地沿途税厘”的待遇,从而使该局能够“酌轻成本,伸得踊跃试行,免被洋商排挤”。除此之外,李鸿章所控制的某些官督商办企业还享有专利特权。轮船招商局拥有运输漕粮的特权。最初几年,海运漕粮“沙八轮二”,即沙船承运百分之八十,其余百分之二十归招商局轮船承运。1877年李鸿章奏准招商局轮船承运苏浙海运漕粮的4、5成和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湖北采买的潜米。此后招商局轮船每年承运大约50万石漕粮,水脚收入约为22万至25万两。因此,李鸿章断言“承运各省漕粮,为商局命脉所系,现在局船揽载商货,为洋船挤跌,动辄亏赔,非多运漕粮以羡余补不足,万难持久。”其实,捂商局轮船承运漕粮,不仅为“商局命脉所系”,而且支持了李鸿章关于改革漕运旧制的努力。李鸿章还“仿照泰西通例”,规定“五十年之内只准各处华商附股(轮船招商局),不准另行开设字号,免致互相倾跌,贻误大局。”李鸿章在奏设上海机器织布局时,就要求清廷允准“十年以内,只准华商附股搭办,不准另行设局”。当上海机器织布局被焚而筹设华盛纺织总厂时,李鸿章又奏请“饬下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立案:合中国各口综计,无论官办商办,即以现办纱机四十万锭子,布机五千张为额,十年之内,不准续添。”至于电报招商局,原为“独市生意”,拥有架设国内电线的专禾椒。
    上述种种,对宫督商办企业来说,特别是在其筹建和开办初期,无疑是一副催生剂。当然,任何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李鸿章对宫督商办企业的“宫为维持”也不能例外。“宫为维持”是宫府控制和勒索官督商办企业的凭借。
    对于宫督商办企业来说,“官为维持”成为“宫操其权”的依据。奕沂就曾指出,招商局由李鸿章奏设,局务应由李鸿章主政。李鸿章正是通过所谓“维持”云云,而逐渐加强对宫督商办企业的控制的。他创办官督商办企业,虽然注意罗致买办商人经理局务,但是被倚为心腹的却是诸如盛宣怀、张翼这类的北洋官僚。80年代中期前后,轮船招商局、机器织布局和开平矿务局等企业,都先后经历了重大的改组,从初期由“商为承办”过渡到北洋官僚的直接掌握。李鸿章既然主张“以官力扶商”,就势必要求“以商力助宫”。轮船招商局成立后,清政府经常无偿或取价极低:的征调船只。清政府还经常对轮船招商局进行财政勒索,女111890.年李鸿章强令从该局公积金内提银10万两,专作预备“赈济”的需要;1894年慈搐生日,清政府勒令“报效”55千余两。清政府对电报局的腹削囱极明显,如规定发报“宫先商后”、官报免费,由于““各省宫报日繁,动即数百言,均列头等”,电报局不得不掏下急侍发出的商人电报,商报减,立即影响到电报局的收入,而商人为迅速传递商情,便将电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由外国公司水线拍发,结果“乃使可得之利转入洋商之手”;同时清政府还以各种名义向电报局轨索“报效”。搪不完全统计,从1884年到1902年电报局先后向清攻府“报效”多达142万元,约占资本总额220万元的百分之六十四。因此,1885年李鸿章不得不承认:“溯自电报创设以来,实在功效,在官者多,在商者少。”类似的情况,在其他一些官督商办企业里也是司空见惯的。
    官督商办企业的专利权,是束缚民挨资本的绳索。
    李鸿章在为上海机器织布局等官督商办企业申请专利时,往往接引“泰西通例”作为依据。其实,官督商办企业的专利权同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专利制度是形似而质异。本来,专利制度是国家对发明创造的一种法律保护制度。西方许多资本主义国家为了鼓励和保护发明创造,制定了专利法,给予发明人以专利权。发明人只要向主管专利的机关登记、申请,经过批准后,他的发明就成为专利,在法定期限内享有该项发明的独占权,只允许发明人生产、使用、销名人轶事售此项发明品,其他人使用时,必须得到他的同意,并付给一定的使用费。官督商办企业的专利权却有所不同:(一)官督商办企业只是移植西方先进的机器设备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而并非是什么科学技术的发明创造,按照“泰西通例”是不应享有专利的。(二)官督商办企业凭借专利权,垄断生产和市场,他人既或经过正式申请并愿付给一定报酬也不准仿效,这是违反“泰西通例”的。很明显,官督商办企业的所谓专利权,实际上是依靠封建权势,假“泰西通例”之名,以行封建式垄断之实。这种防止“他人争衡”的垄断特权,对于官督商办企业来说,固然是“一种推动力量”,但是推动官督商办企业,并不等于促进民族资本的发展。正如前述,官督商办企业属于官僚资本范畴,“官”掌握着企业大权,是企业发展的主要受益者。一般私人资本因为处于无权地位,纵然能够分沾利益,也必定是微乎其微的。同时,利用垄断特权推动官督商办企业本身就是以侵害社会上众多私人资本的利益为前提的。当时享有垄断特权的企业部门。均为市场广阔、利润优厚的部门,如纺织、航运等,许多私人资本渴望投资但因阻于专利而不可得。拿航运业来说,由于轮船招商局有“五十年内只许华商附股”的规定,1882年上海商人叶澄忠禀请制造轮船设立航运局,李鸿章就以“不准另树一帜”为由加以扼杀。正因为这样,在洋务运动期间,中国竟没有一家华商轮船公司出现。纺织业也有类似情况,由于李鸿章为上海机器织布局请得10年专利,所以从1882年到1891年10年间浚有出现一家私人资本的棉纺织厂。李鸿章声称给予官督商办企业专利权是为了防止“外人争利”。但是,事实证明,这种垄断特权是“损华益洋”的。时人在评论上海机器织布局10年专利时说:这种规定“是何异临大敌而反自缚其众将土之手足,仅以一身当关拒守,不以傎乎?”
    李鸿章明确表示,兴办民用企业,是企图“稍分洋商之利”。在半殖民地的中国,“求富”便不能不和外国侵略者“争利”。当时中国沿海的航运几乎全被外轮霸占,以纱、布为大宗的洋货正以日益增长的势头涌入内地,外国资本家还贪婪地觊觎着在中国开采煤铁矿产、经营铁路电报、兴办纺织等工业的利权。国权不保,利源外泄,是中国日益穷蹙的根本原因。李鸿章有鉴于此,虽然深感忧虑,但却不敢铲除外国在华的经济侵略势力,而仅仅希望通过兴办民用企业从洋商手中分得一些利权。他对同治帝说:中国“既不能禁洋货之不来,又不能禁华民之不用”,英国每年运至中国的呢布售银3千余万,铜、铁、铝、锡售银数百万,严重地侵害了“中国女红匠作之利”。中国何不效法英国,“亦设机器自为制造,轮船铁路自为转运”,“为内地开拓生计”呢?只要能“使货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美与彼相埒,彼物来自重洋,势不能与内地自产者比较,我利日兴,则彼利自薄,不独有益厘饷也。”李鸿章创办轮船招商局,原期“使我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外海之利不致为洋人占尽”;开采漠河金矿,目的在于“外以折强邻窥伺之渐,内以立百年富庶之基,其有益于国计民生,殊非浅鲜。”他对纺织等轻工业也很重视,明确指出自从中外通商以来,进口洋货日增,出口土货年减一年,贸易逆差越来越大,推原其故,由于外国制造均用机器,比中国用手工劳动生产的土货物美价廉,中国只有引进外国机器,“逐渐设法仿造”,才能“分其利权”。“盖土货多销一分,即洋货少销一分,庶漏危可期渐塞。”为此,他既派人购器设局,自行制造,以敌洋产;又主张“必须华商资本方准领照购机,择地开办”,“如果洋商贩运轧花、纺纱、织布及棉子榨油机器进口自行制造”,必须“查明禁止”,“自保利权,断不容外人稍生觊觎”。事实上,李鸿章为“求富”而“争利”、“保权”,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外国经济侵略势力的扩张。1878年奕䜣等在评论轮船招商局的作用时说:“从前洋商专擅之利权,中国商人得以分取而尚未能收回也。”轮船招商局的这种结果,对李鸿章创办的民用企业来说,是具有一定代表性的。因为不摆脱外国资本主义的殖民统治,争得政治经济的独立自主,民用企业纵然有清政府做后盾,也无法“收回”而只能“分取”被“洋商专擅之利权”。
    李鸿章兴办民用企业,既企图“稍分洋商之利”,又坚持“但用洋器洋法而不准洋人代名人轶事办”,不准洋商入股,这表现了他对外国侵略势力的抗争性。不过,李鸿章对外国侵略势力,不仅有抗争性,而且还有妥协性。他所控制的一些民用企业,或是与外国侵略势力“息争均利”,或是靠举借外债度日,就是这种软骨症的重要反映。
    轮船招商局开张后,立即遭到外国侵略势力的疾视和倾轧。美国旗昌、英国太古、怡和轮船公司在运费上削价相争,妄图一举挤垮中国第一家航运公司,继续垄断中国的航运业。轮船招商局奋起应战,跌价抗衡,于1877年归并旗昌轮船公司,获得了第一个回合的胜利,使之大致超过了英国太古、恰和两轮船公司所有船只及吨位的总数。“尽管同太古、怡和经营的轮船航线的竞争升级,招商局由于增加了船只和码头设备以及由于清朝官方的支持,能够获得沿海贸易的较大的份额”。在这种有利的情况下,李鸿章竟然指使轮船招商局逐步走上了与洋轮勾结的“息争均利”的道路,于1878、1883、1893年三次同英国太古、怡和轮船公司签定了统一运价、联合垄断的“齐价合同”。这个“齐价合同”是以“专为抵制洋轮”而自诩的轮船招商局与英国太古、怡和轮船公司暂时妥协的产物,虽然对于轮船招商局增加水脚收入和企业资本积累不无裨益,但却促进了英国太古、怡和轮船公司在华侵略势力的扩张,箝制了我国民族资本航运业的发展。时人评论说:这个“三家合同,但能压抑华商,不能遏制外人,西人决无此措施,自锄同类,背道而驰。”
    轮船招商局不仅与洋轮签订“齐价合同”,而且在乞求外债上也抢先走在最前列。李鸿章兴办民用企业,在70年代完全依靠垫借官款和招商集股,及至80年代便把借用外债问题提上了议程。1880年末,淮系将领刘铭传提出暂借洋债修筑铁路的建议,李鸿章立即上疏表示支持,说造路所需经费“自必不貲。现值帑项支绌之时,此宗巨费,欲筹之官则挪凑无从,欲筹之商则散涣难集,刘铭传所拟暂借洋债,亦系不得已之办法。”他认为“借债以兴大利,与借债以济军饷不同。盖铁路既开,则本息有所取偿,而国家所获之利又在久远也。”李鸿章既主张“借洋债以兴大利”,企图借助外国贷款兴办民用企业,以便谋取“久远”之利;又担心外国势力凭借贷款侵害中国的财政和民用企业的主权,因而提出了三项防范性的规定:为防止洋人把持铁路,“一切招工、购料和经理铁路事宜,由我自主,借债人不得过问”;为防止洋人诡谋占据铁路,“不准洋人附股”,“不得将铁路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洋人”:为防止外国势力借铁路债款侵害中国财政,要事先议明借款“由国家指定日后所收铁路之利陆续分还。”他明确表示,“界线既明,弊端自绝,不如是则勿借也。”李鸿章对举借外债的态度,不能说是错误的,问题在于他在借款的实践中往往屈服于洋人的压力而被迫改变初衷。1883年上海金融市场由于外国金融势力的干扰,酿成了一场严重的货币危机。是时轮船招商局运营资本周转失灵,加之“商股难招”,李鸿章便批准该局从英国资本抬和、天祥两洋行借贷747千余两,以码头、仓库作为抵押。这次抵押借款为洋务派民用企业举借外债度日开了一个先例。1884年轮船招商局为躲避中法战争的破坏,将全部财产以525万两代价售与旗昌洋行,约定在战争状态结束后照原价赎回。到了1885年,轮船招商局既要偿还怡和、天祥两洋行欠款,又须赎回抵押旗昌的财产,但因“无款可筹”,便又以全局轮船、码头作为抵押品,向汇丰银行告贷30万镑(合银1217140两),年息7厘,以金镑计算,由于银价猛跌,汇率剧变,使以白银折算金镑还债的轮船招商局遭到了数十万两的损失。这次贷款不仅是外国资本的高利盘剥,而且是外国资本蓄意侵蚀企业主权的行动。因为汇丰贷款的主要条件是:“合同订立乏后,汇丰派一监理之洋人。该洋人可以随时查看局中帐簿,并验看各船产业。其人薪水由招商局给发”,“每年有妥当者二人,估局中各产物轮船(产业价值),俟三十万镑金并利还清为止,此二人由汇丰派往,其薪费等项均由招商局付出”;“招商局和汇丰往来银款”,“均由汇丰经手”;“如招商局不能照上列各款依时办理,汇丰可以有权全行收取,或摘取局中船只各物业,可出卖、可出赁、可出典,听凭汇丰主意。”30万镑借款,原定分10年还清,但直到1895年议定续借20万镑贷款时,尚未付清,致使轮船招商局产权长期旁落,汇丰驻局代表马士直接操纵局务。马士多次与轮船招商局帮办沈能虎发生争执,并于1887年擅自任命壁德生为“保大”号船主,以致造成“保大”号失事的重大事故。马士一面被迫向李鸿章作辞职的表示,一面向汇丰银行经理卡默伦求援,企图赖着不走。卡默伦指使该行天津分行的莱斯就近向李鸿章施加压力,声称如果李鸿章批准马士离局,汇丰就坚持要履行借款合同的有关条款,特别是委派一个监督,代表银行驻局。
    李鸿章控制的民用企业,还有电报局同丹麦大北公司、英国大东公司签订过“齐价合同”。铁路公司、开平矿务局向怡和洋行、华泰银行、德华银行、汇丰银行举借过债。据不完全统计,截止1894年为止,洋务派举借的外债计有13笔,其中李鸿章控制的民用企业举借的就多达8笔。
    官督商办企业虽然在中国资本主义发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但却不是早期民族资本发展的前史和必经之路。
    李鸿章创设的官督商办企业,没有从官僚资本转化为民族资本的。它的发展趋势大致育四种类型:被外国资本吞噬的,如开平矿务局于1900年被英法比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东方辛迪加”攫为己有;改归官办的,如电报局于1902年“但改官办,而不还商本”,1908年由邮传部将电报局商股“备价赎收”:遵循官督商办成例的,如轮船招商局,直到1909年改归邮传部时,仍“诸承旧贯,毫无变更”;招商顶替的,如华盛纺织总厂,盛宣怀以“连年亏折”为名,于1901年全盘售与集成公司,改名集成纱厂,其实这种所谓“招商顶替”,完全是盛宣怀“把官厂变为私厂的一套诡计,股票始终还是握在盛家手里”,因而这个纱厂并没有变成民族资本企业。
    李鸿章创设的官督商办企业内部官权侵害商利,压抑了民族资本的生机。掌握用人、理财和业务经营大权的“官”,通过贪名人轶事污盗窃、挪用资金联锁投资、廉价收购股票等各种方式侵吞私人资本,聚集官僚资本。盛宣怀就是这类“官”的典型。他由一个“空心大老”而攀附权贵,在李鸿章提携下,历任署理天津海关道、登莱青道兼烟台海关监督、天津海关道等要职,充当李鸿章的洋务总管,“挟官以凌商,挟商以蒙官”,不择手段地聚敛财富,“尽取天下之利权而归一己”,成为“财势两足,心敏手辣”的早期官僚资本家。他这个“官”愈富,“而商人愈困矣”。官督商办企业由于“经理归官”,入股商人所能遇到的不是“利之无几”的局面,就是“股本耗折”的悲剧,致使“人皆怨悔,深以为惩”。正因为“官”愈富、商人“愈困”和“怨悔”,所以在官督商办企业内部就出现了新的动向:有些亦官亦商的人物,开始向民族资本家转化,发展私人企业,但他们发展私人企业的资金往往不是来自官督商办企业的积累;而原先某些附股官督商办企业的民族资本家,虽然有意挣脱官督商办羁绊,发展私人企业,但因“股本亏尽”而力不从心。这种趋势并非是民族资本必须经过官督商办的标志,而是官智商办破产的必然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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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议结天津教案
    19世纪最后30年间,是世界资本主义向帝国主义转化的过渡时期。在此期间,世界资本主义“开始了夺取殖民地的大高名人轶事潮,分割世界领土的斗争达到了极其尖锐的程度。”当时远东地区特别是中国成为世界资本主义国家激烈争夺的重要场所,在这个地区进行角逐的,除了原有的英、俄、美、法四国之外,又有两个后起的资本主义国家崭露头角:一个是通过1868年明治维新建立了地主资产阶级联合专名人轶事政,迅速走上对外侵略扩张道路的日本;一个是在70年代初击败法国,完成日耳曼各邦统一,拥有较强的军事和经济实力的德国。新老资本主义国家采取军事的、政治的、经济的和文化的手段,加紧侵略中国。
    面对列强的侵略,中国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权力重心趋向双元化,逐渐形成了北京总理衙门和天津北洋大臣并存的局面。坐镇天津的直隶总督、北洋大臣李鸿章成了清政府的首席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顾问和主要外交代表,参与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决策和执行。
    李鸿章就任直隶总督后,首先遇到的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难题,是议结天津教案。
    鸦片战争以后,西方的基督教以列强的大炮为前导,以不平等条约为护符,在中国获得广泛传播,以致出现“教堂几遍天下,传教洋人相望于道”的景象。西方基督教会在中国的活动,不仅在于传播基督教,而且渗人了侵略的性质,成为与中国传统社会和文化迥然而异的特殊力量,既与一般民众又与自视为社会领袖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英的封建官绅分庭抗礼,从而激发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织着中西文化冲突和侵略反侵略双重内涵的反洋教斗争。1870年6月天津望海楼天主教育婴堂因传染病有数十名幼童死亡,同时天津不断发生幼童被迷拐事件,而拐犯的供词大都牵涉到望海楼教堂。天津绅民无比义愤,自动聚集到望海楼教堂门前表示抗议。法国领事丰大业竟持槍逼三口通商大臣崇厚镇压示威群众,并向天津知县刘杰开槍,击中其随从高升。群众忍无可忍,当场殴毙丰大业及其随从西蒙,并放出育婴堂的幼童,放火烧毁望海楼教堂、法国仁慈堂、美国布道堂、英国讲经堂等多处,打死洋人、洋教土20人。这就是震惊中外的“火烧望海楼事件”,或称“天津教案”。事后,法国联合美、英、俄、德、比、西等国向清政府提出抗议,各国军舰麇集天津和烟台进行武力恫吓,胁迫清政府镇压绅民的反洋教斗争。曾国藩决心“弹压士民,以慰各国之意”,拟将天津知府张光藻、天津知县刘杰革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部治罪,并力主“拿犯”、“赔银”,特派崇厚前往法国“道歉”。曾国藩的举措,受到时论的谴责,有的甚至给他加上卖国贼的徽号。当津案行将议结之时,清廷派李鸿章为直隶总督,取曾氏而代之,这次人事调动,实际上起到了诿过于人、转移视线的作用。
    早在60年代,李鸿章就对西方基督教和中国频繁发生的教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站在中国传统儒家思想文化立场上,把从西方传人的基督教视为“异端邪说”,断言天主教较之释老“尤卑陋”,不能像僧道那样安分。他揭露了外国教会的侵略活动及其危害,指出最可忧虑的是外国传教士专心引诱“无赖穷民”,而贫者利其资,弱者利其势,犯法者利其逋逃,往往怂恿教主与地方宫相抗衡。“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教而纵奸徒,固为地方之隐患;因传教而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类,尤藏异日之祸根。”对于绅民“毁堂阻教之案”,他既持否定态度,认为不是长远之计,又从中看出“民心士气之尚可恃,而邪教不能以惑众。”他认为外国在华传教已为中外条约所规定,不能不加以遵守,应该采取“明为保护,密为防闲”的态度。提出了限制传教的“治本”与“治标”二策。所谓“治本”就是“督抚大吏,慎选牧令,以教养为亟,实行保甲以别淑慝,崇礼明儒以资劝化,多设善堂以则困乏”。所谓“治标”即是“坚守旧约章程,教士不得丝毫干予地方公事,教民与常人争讼,照例由地方官讯办,绅民欺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教人,地方宫秉公从速办结,内地无教堂旧基,不得私买立堂”。
    天津教案发生后,李鸿章对其起因、对策等问题发表过不少议论。他在推行“和戎”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往往依据所谓“理”和“势”而决定其应变方略。“理”指“是非曲直”,“势”指“力量强弱”。他明知洋人论势不论理,但在与洋人较量中却偏偏把“论理”放在首位。他在对待天津教案问题上,也正是从剖析其“是非曲直”人手的。他摒弃了中国传统反洋教思想中一些邑昧偏见和盲目仇外情绪,指出所谓教堂“迷拐幼孩、挖眼、剖心等说”,并无“确证”,“全系谣传”,而导致天津教案的真正原因,则在于崇厚平日谄媚洋人,“遇事不能持平”,致使“洋风太炽,绅民含愤已久”,触机一发,遂不可制。丰大业“槍击官长”,罪固不容赦,但“其人已死无从责问”,加之绅民殴毙洋人、洋教士20人,因而“彼直我诎,彼是我非”。由于“我诎彼直,不论势之强弱,总以议和为是”,何况敌强我弱,实难决胜于疆场之上。他讥讽那些“哗然欲战”的人们不识时务,称赞曾国藩“坚持和议”的作法“老成谋国”。他力主“不开衅端”,和平了结。他认为要坚持和议,就不能不以“拿犯”、“赔银”为归宿。当然,赔银须有限度,更不允许“夺据地方”。
    9月7日李鸿章经过长途跋涉,从陕西来到保定。他于9日致函曾国藩,支持“拿犯”,但又深恐因之而受到时论的谴责,于是不惜玩弄“痞子手段”,公然表示要等待其师将教案“凶犯”议罪正法后再赴津接任,以免“初政即犯众恶”。曾国藩无奈,只得在9月18日上奏分别定拟一疏,建议正法15人,军流4人,徒罪17人。20日李鸿章到达天津,30日接篆受事。当时正值法国在普法战争中遭到惨败,拿破仑三世在色当被俘;巴黎爆发了革命,推翻第二帝国,宣布共和,成立国防政府;普军进围巴黎;因而法国态度转软,法国公使罗淑亚与李鸿章往来会晤,“词气极为和婉”。李鸿章虽然获悉法国在普法战争中惨败,但却无意利用这一有利时机,逼迫法国让步。他对来访的英国使馆翻译雅妥玛表示:“津民闹此大案,正在日夜缉讯,足见中国厚待相好之意,断不乘人之危而挤之”。他请雅妥玛将此情此意转致英国公使威妥玛,请其“从旁劝解息事,以免中外猜疑。”正因为这样,天津教案在李鸿章接办不久,就基本上按照曾国藩所拟定的方案正式议结,其主要内容是:张光藻、刘杰革职,发往黑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效力;判处所谓“凶犯”20名死刑,25名充军流放;赔偿及抚恤银497千余两;派崇厚为特使,前往法国“道歉”,并表示中国愿与法国“实心和好”。李鸿章供认:“津案缉凶、赔堂事事办到,法国即无布路斯(普鲁士)战败之事,似亦惬心。”他公然把这种“弹压士民”、“议卹赔偿”以博取法国侵略者“惬心”的卖国行径吹嘘成“存国体而弭后患”的“持平”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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