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雄风_小说在线阅读_梁羽生

第27章人间烟烟知何限心底波涛或更深
    孟明霞不由得气上心头,冷笑说道:“这是哪门子的规矩?我走过的地方也不算少,从来没听说过开饭店的不许女客进!”
    掌柜的道:“别处没有这样的规矩,我们这儿就有!你不相信,尽可以到别家去!”
    酒楼上的两个客人做好做歹地劝道:“大姐,做买卖是两相情愿的事,他不愿意卖东西给你,那也是不能勉强他的。”
    另一个说得更干脆:“你看这酒楼上哪有女客人,你别在这儿惹事了!”看这情形,她如果不走的话,不待掌柜的开声,这伙客人就要替掌柜的下逐客令了。
    孟明霞不愿自讨没趣,只好走出这家酒家,越想越是奇怪:“惹事?他们怕我惹什么事?难道他们知道我是在绿林中厮混的女强盗不成?绝没有这个道理!哼,我一定要打听个清楚。”可是向谁打听呢,酒楼客店,对女客人都是避若蛇蝎,这真是孟明霞从所未有的“奇遇”,孟明霞心里想道:“倒霉,莫不成今晚竟要饿着肚皮过一晚么?”
    孟明霞正自低首思量今晚如何是好,忽听得有人低声说道:“姑娘,你别气恼。你在城中可有朋友么?”
    孟明霞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老汉走到她的身边,神色似乎有点慌张,但说话的口吻,却是十分同情她的。孟明霞认得这老人是刚才在那酒楼上的一个客人。
    孟明霞道:“我若是有亲友在此,也用不着上酒楼吃饭了。”
    那老汉道:“那么你何以单身一人到此?”
    孟明霞道:“我是前往灵武投亲,路经此地的。”灵武在飞龙山附近,孟明霞不惯说慌,急切间想不到别的合适地名,信口就说了出来。
    那老汉道:“唉,我劝你还是别往前走了。”孟明霞道:“为什么?”那老汉道:“这里不方便说话,你今晚大约还没有住处吧?”孟明霞道:“正是,客店都不肯收留我。”那老汉道:“可怜,可怜!这么晚了,你也不便出城去找地方求宿了。不如就到老汉的家里去吧。”
    孟明霞道:“客店不肯收留我,定有原因。你不怕我连累你吗?”那老汉道:“我只有一个老伴儿,都是一大把年纪了。”言下之意,即使受到连累,他也不在乎。
    孟明霞是爽直的脾气,说道:“好,你既然不怕,那我也就不客气打扰你了。”
    当下那老汉在前领路,穿过几条弯弯曲曲的小巷,把孟明霞带回他的家中。孟明霞心里想道:“这老头儿看似老态龙钟,步履倒是甚为矫捷。”
    那老汉关上大门,叫道:“老伴儿,有客人来啦。”一个老婆婆走了出来,见了孟明霞,不觉好生惊异,说道:“这位姑娘是——”
    那老汉道:“对啦,我还没有请教姑娘贵姓芳名。”孟明霞报了姓名,那老汉道:“这位孟姑娘是前往灵武投亲的,路经此地,无处可以投宿。”那老婆婆道:“这两日风声正紧,你把这样标致的姑娘带回家里,若是出了岔子,咱们可担当不起。”巴
    孟明霞道:“老丈一片好心,我是极为感激,但若连累了你们,我却过意不去。我往别处就是。”
    那老婆婆忙道:“姑娘,你误会了,我们不是不肯收留你,只是怕你出了事情,我们可对你不起。”
    孟明霞道:“若是这样,那你倒不用替名人轶事我担心。但不知婆婆担心的是什么事情?”
    那老婆婆道:“此事说来话长……”那老汉道:“这位孟姑娘还没有吃晚饭呢,你先给她弄点东西吃吧。这桩事情,我和她说好了。”
    那老婆婆道:“不怕孟姑娘见笑,家里只有几斤粗面,我给你打两只鸡蛋下碗面儿,你可别嫌简慢。”
    孟明霞向这对老夫妻重新见过礼,说道:“婆婆不要客气,我在这城望有钱也买不到东西吃,但求一饱,已是感恩不浅。”
    那老汉道:“我姓贺,排行第九,没儿没女,姑娘,请你恕我倚老卖老,你到了我的家里,我就把你当作孙女儿一样看待,我不客气,你也不必客气了。”
    那老婆婆进去之后,孟明霞道:“九公,客店酒楼,河以不肯招待女客?请你老人家明白见告。”
    贺九公道:“因为县里出了个采名人轶事花贼。”
    此言一出倒是大出孟明霞意料之外,问道:“一个采名人轶事花贼,怎的就闹得如此猖狂,人人都怕了他!连客店酒楼,都不敢做女客的生意了?”
    贺九公道:“唉,孟姑娘你不知道,这采名人轶事花贼可是心很手辣,凶得很呀!据说他在别处已经做了许多案子,没人能够制名人轶事服他,最近才闹到我们这个县里来的,姑娘,我只说我们县里的两个案子给你听吧。”
    贺九公喝了口茶,说道:“我们县里有个姓孙的大户,家财万贯,家中的护院就有八人之多,听说都是从各地重金聘请来的名武师。
    “孙大户有个独生的女儿,年方十八,已经许配人家,就要出嫁的了。邻县出现采名人轶事花贼的风声,开始传来,一般老百姓还未知道,孙大户消息灵通,听得此事,当然是叫那些护院严密戒备,不在话下。
    “不料就在这位孙小姐出嫁的前三天晚上,那个采名人轶事花贼来了,公然就在绣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声喧户外。八个护院闻声而至,那采名人轶事花贼笑道:‘我本来不想抢人的,现在给你们败了我兴,我却偏要抢人了!’
    “据说还不到一盏茶的时刻,和这个采名人轶事花贼动手的护院,八个人中就死了六个,另外两个也受了重伤,一个断了一条手臂,一个给斫掉一条大名人轶事腿。
    “这采名人轶事花贼当时是抱着孙大户的闺女,只用一只手就杀伤了那八个护院的,他伤人之后,抱着孙小姐从屋顶逃出去,听说他在瓦面行走如飞,连一片瓦也没踩碎。”
    孟明霞心里想道:“大户人家的护院,大多是相互标榜,彼此吹嘘,骗取钱财的二三流角色,未必有什么真实的本领。不过,这采名人轶事花贼抱着一个人,在瓦面飞跑,没有踏碎一片瓦,如果是真的话,这份轻功,倒也是不容小觑。”
    贺九公继续说道:“第二件案子可就是前天晚上才发生的事情了。这次闹得更凶,闹到了城里守备老爷的官衙里。
    “守备老爷的媳妇不肯依从,大声叫喊,给那采名人轶事花贼活生生的扼死!官衙里的卫兵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他总有一百几十吧,都来围拢了那间房子。采名人轶事花贼手舞双刀冲出去,乱箭雨下,却没一支箭射得着他,反而是有十多个卫兵,伤在他拔回来的利箭之下。那么多人,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逃跑。”
    孟明霞道:“这来花贼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既然有许多人和他对过相,想必你曾听人说过吧?”
    贺九公道:“听说大约是一个二十五六岁年纪的少年,身材高高的,眉心有颗黑痣。”
    孟明霞自幼跟随父亲在江湖上行走,有点名气的黑白两道人物,她没见过也听说过,她打听这个采名人轶事花贼的年纪、相貌,就是希望可以找到一点线索。不料听了贺九公的描绘,却不由得她不大感意外。
    原来贺九公说的这个采名人轶事花贼,很像说的就是褚云峰!孟明霞心里想道:“身材年纪或者还有相似,但眉心上的一颗黑痣,褚云峰也有。如果不是他,这就未免太巧合了。”
    孟明霞想了一想,问道:“孙大户家那件案子是哪一天的事情?”贺九公道:“是初五那天晚上发生的。”孟明霞道:“这么说距今也不过只有五天。”贺九公道,“是呀,五天之内,这采名人轶事花贼就做了两件案子,而且所抢的人家又是非富即贵,你说焉能不令得人心惶惶!”
    孟明霞暗自寻思:“假定褚云峰那晚已经逃下山去,他也不过只是比我先走两天。守备衙门那件案子,或有可能是他做的,但孙大户家那件案子,就决不能是他所为的了。”
    孟明霞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满腹,又再问道:“两宗案子的采名人轶事花贼是否同一个人?”贺九公似乎有点诧异,说道:“孟姑踉何以怀疑不是同一个人?”心里想道:“这位姑娘也真胆大,听了采名人轶事花贼的事情,居然毫不惊慌,还要查根问底。”
    孟明霞道:“我不过问问而已。说不定那采名人轶事花贼还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呢?”
    贺九公叹口气道:“一个采名人轶事花贼已经闹得天翻地覆,再多一个,那还得了。”
    孟明霞道:“这么说,是同一个人了?”
    贺九公道:“前天晚上的案子,守备衙门的卫兵有数十人之多看见这个采名人轶事花贼,对他的相貌自然是说得比较清楚。孙大户家却只有八个护院和他朝过相,其他的家人,当时不是躲起来,就是赶到现场之时,那采名人轶事花贼已经走了。孙家的八个护院六死两伤,重伤的那两个想来一定是说得不清楚的。所以你问我是不是同一个人,我也不知道。
    “因为我只是在酒楼上听得有人谈论守备衙门发现的那个采名人轶事花贼,那些人和衙门的卫兵非亲即故,说起来绘影绘声,是以听的人也可以讲得出那采名人轶事花贼的样貌。孙家那两个受了重伤的护院,在我认识的人中谁也没有和他们说过话,不过大家都没有想过是否同一个人的问题,我也只能当作是同一个人了。”
    贺九公罗哩罗嗦地说了一大篇,还是不能解决孟明霞心中的疑问。孟明霞寻思:“倘若是同一个人的话,那就一定是有人假冒褚云峰来陷害他了。但如果是两个人的话,守备衙门那件案子,却有可能是他做的。”
    贺九公道,“孟姑娘,你好像并不怎么害怕采名人轶事花贼?”
    孟明霞笑道:“贵县那些酒楼客店的掌柜却不但害怕采名人轶事花贼,连我也都害怕。”
    贺九公道,“采名人轶事花贼闹得这样凶,谁敢不怕?尤其是开客店的,假如有个女客人被采名人轶事花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遂杀了,即使这采名人轶事花贼没有乱杀别人,客店里的人也都要受到连累了。最少官府就要把当晚住在客店的人一个个拿来盘问,你想谁愿意惹这麻烦?”
    孟明霞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见我上门,就好似碰上灾星一样。”
    贺九公道:“孟姑娘,你若是相貌丑陋的话,我倒不用替你担心。你又年轻,又貌美,可是千万不能让那采名人轶事花贼碰上啊!怎的你倒好像并不如何忧虑?”
    孟明霞道:“我正巴不得那采名人轶事花贼前来找我!”
    贺九公怔了一怔,随即好像有点明白过来的神气,重新打量了孟明霞一眼,说道:“敢情姑娘是一位懂得武功的女中英杰,小老几倒是失敬了!”
    盂明霞忽道:“九公、我看你也是一位大有本领的人,我刚才倒是看走眼了。”口中说着话,突然就是一掌向贺九公的琵琶骨抓下!
    贺九公大吃一惊,本能地把手臂一抬,说时迟,那时快,已是给孟明霞抓着了他的手腕。孟明霞是个武学的行家,一抓着了对方的手腕,就试出了贺九公武功的深浅,心里想道:“这位老前辈果然是会武功,但却不如我所料的高明。”
    原来孟明霞因为刚才在街上的时候,贺九公走到她的身边她才发现,又从贺九公的眼神和矫健的脚步看出他懂武功,还只道他是一位前辈高手。是以心里不禁颇有怀疑:“何以他要装那样怕事的样子呢?”
    贺九公给她一把抓着手腕,吓得连忙叫道:“姑娘,别开玩笑,我这几根老骨头可经不起姑娘的一抓。”
    孟明霞把手放开,赔了个罪,说道:“请九公莫怪,我若不是这么一试,只怕九公还是真名人轶事人不肯露相呢!”
    贺九公苦笑道:“还说什么‘真名人轶事人’不‘真名人轶事人’呀,老了,不中用了。我倒是想不到姑娘有这样好的身手,减少了我几分的忧虑。”
    孟明霞道:“老英雄过谦了。但不知九公可曾侦察过那采名人轶事花贼的行踪么,若是有甚线索,我倒想去会一会他。”
    贺九公道:“实不相瞒,小老儿少年之时,是曾学过几天功夫。如今一来是年纪老了,二来那采名人轶事花贼实在厉害,小老儿自问,即使是年轻三十年,也决不是他的对手,如何敢去惹他?”
    孟明霞试过他的功夫,并不如自己所想象的高明,心里想道:“如果那采名人轶事花贼当真有他所说的那样厉害,这位老人家倒也是有自知之明,怪不得他的胆小。”
    心念未已,只听得贺九公又已说道:“孟姑娘,我有几句不中听的说话,请姑娘不要见怪。”孟明霞道:“九公但说无妨。”
    贺九公道:“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姑娘本领虽然了得,可惜孤掌难鸣,单独去斗那采名人轶事花贼,只怕未必能够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胜算。老朽自恨本领不济,恐怕帮不了姑娘的忙。”
    孟明霞道:“说实在话,我虽然想斗一斗这个恶贼,但我有事在身,恐怕也不能在贵县逗留多久,能不能会上这采名人轶事花贼还是未可知之数呢。不过,若是万一遇上,斗不过也是要斗的。”
    贺九公道:“我倒曾想过一条好主意,不过、不过其中还有为难之处,只怕行不通。”
    孟明霞道:“先别理会行不行得通,九公既有主意,请说出大家参详如何?”
    贺九公道:“琅玛山的屠寨主在日,最肯济弱锄强,威名远震,附近县份,官军和黑道上的强人都不敢作恶。但听说他已经死了,不知接任的寨主是否还是像他从前一样?”
    孟明霞道:“哦,九公是想求助于琅玛山?”
    贺九公道:“不错,琅玛山离此不过数日路程,倘若他们肯帮忙,何惧一个小小的采名人轶事花贼?但即使新寨主继承屠寨主的遗风,我也认不得琅玛山的人,却找谁穿针引线?”
    孟明霞心想这倒是个好主意,于是笑道:“这个忙我倒可以帮得上。”
    贺九公喜道:“孟姑娘和琅玛山的头领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
    孟明霞道:“实不相瞒,琅玛山的新寨主屠凤就是老寨主的女儿,她与我情如姐妹。这样吧,我打算在这里耽搁两天,侦察那采名人轶事花贼的动静,若然得不到结果,我写一封信给你带给屠凤,她一定会伸手管这桩事的。”
    贺九公大喜道:“这么说老朽可要为本县的百姓拜谢姑娘的大德。”
    孟明霞连忙将贺九公扶起,说道:“为民除害,这是我辈当为之事,何须言谢!”
    那老婆婆捧了一碗热腾腾的面出来,诧道:“咦,你们在闹什人?”
    贺九公道:“老伴儿,你想不到吧,这位孟姑娘原来是一位大有来头的人物,她和琅玛山屠老寨主的女儿乃是金兰姐妹,她已经答应帮忙咱们除掉那采名人轶事花贼了。”
    那老婆婆似乎有点半信半疑的神气,笑道:“这敢情好,但在琅玛山的人未来之前,姑娘今晚还是多加小心的好。”又道:“姑娘,这么样说,你倒就是一位请也请不来的贵客了。可惜我没有好东西招待你,只有一碗粗面。”
    孟明霞连忙接过那一碗面,说道:“婆婆,你太客气了。若不是多得你们,今晚我恐怕只有饿肚子了呢。”
    孟明霞把这碗面吃得干干净净,只觉有生以来,从没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不禁暗暗好笑:“俗语说饥不择食,当真不错。屠凤若然见到我这副馋相,一定会笑破了肚皮了。”
    吃过了面,那老婆婆道:“姑娘,你一路辛苦。早点歇吧。”领孟明霞进了客房,又再低声说:“姑娘,我知道你很累了,可也不要睡得太熟。倘若听得什么声息,你马上叫喊,我们的房间就在斜对面。我那老伙伴虽然不济事,也还会几手拳脚。”看来她并不相信孟明霞真是个有本领的女侠,也不知道孟明霞已经试过了她的“老伴儿”的功夫。孟明霞道:“多谢婆婆关心,你也早点歇吧。”
    其实不用这老婆婆叮嘱,孟明霞也是睡不着觉的。“那采名人轶事花贼是不是褚云峰呢?爹爹没有见过他,何似敢相信他是好人?可惜那日没有时间仔细问他。”孟明霞想起了褚云峰种种古怪的行径,想起了那日她父亲说话的神气;虽役明言,却分明是很情任他,不禁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满腹。当下和衣而睡,闭目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孟明霞渐渐有了一点倦意,忽听得“卜”的一声响,似乎有人在窗子轻轻弹了一下。这轻轻的一弹,登时令孟明霞睡意全消,精神一振,心里想道:“莫非当真是那贼儿来了。”
    孟明霞拿起宝剑,正要假装熟睡,待那采名人轶事花贼进来,冷不防地给他一剑。
    不料事情大出孟明霞意料之外。在那轻轻的一弹过后,贼人并没有推开窗子,孟明霞却好似听得有人在她耳边说道:“孟姑娘请别声张,我是褚云峰,我有话和你说。请你出来!”
    声音细若游丝,但却听得清清楚楚,的确是褚云峰!他用的是上乘的“传音入密”的内功,把声音凝成一丝,送入孟明霞的耳朵,即使孟明霞旁边有人,那人的内功若是不如孟明霞,也决不会听见。
    孟明霞心里想道:“看这情形,他多半不是采名人轶事花贼了。”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孟明霞从窗口跳出去的时候,仍然是亮出了宝剑,把宝剑挡在身前的。
    淡淡的月光之下,只见屋顶有条黑影。原来褚云峰早已防她会有疑心,先躲开的。孟明霞面上一红,跟着就跳上去。
    小户人家的房屋,屋檐离地不过是一丈多高,以孟明霞的轻功,按说跳上去乃是不费吹灰之力,不料跳虽然是跳上去了,但当她提气之时,胸口忽似微有麻木之感,落脚稍重,几乎踏碎了一片瓦。幸后褚云峰立即伸手扶她,帮她稳着身形,这才没有弄出声响。
    褚云峰吃了一惊,悄声问道:“你可有什么觉得不对么?”孟明霞知道他这一问乃是因为自己几乎失足而发,她对自己的轻功突然失灵也是有点诧异,但却以为这是因为心神不定所至。要知心神不定,内息就难以调和,轻功也就不免受了影响。
    孟明霞试一运气,觉得并无异状,于是说道:“没什么呀。”褚云峰道:“好,那我就放心了。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点走吧。”
    孟明霞道:“你的意思是贺九公不是好人?”诸云峰道:“我还未拿得准,我只知道他是黑道出身,以前的声名,可是并不怎样好的。”
    孟明霞道:“但他们夫妇对我可是很好,我怎可不辞而行?”褚云峰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看还是走的好!”
    但孟明霞还是不愿意走,她暗自寻思:“贺九公本领平庸,即使他想害我,也做不到。”
    孟明霞并不把贺九公放在心上,倒是觉得褚云峰的突如其来,甚为奇怪,于是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褚云峰知道她对自己尚有疑心,不说明白,恐怕她是不肯跟自己走的,“你从那间酒楼出来,我已经看见你了。”褚云峰说。
    “那么有人冒充你做来花贼,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了?”
    “我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孟明霞不觉又是一怔,说道:“你到这里来找采名人轶事花贼、难道你以为贺九公是那采名人轶事花贼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
    褚云峰道:“不错,是有此怀疑,所以我才叫你快走。”孟明霞诧道:“这我就不懂了,你不想拿那个冒充你的采名人轶事花贼?如果当真如你所说,那采名人轶事花贼会来此处,咱们两人朕手,不正是可以拿获他吗?”
    褚云峰道:“我也料得不是很准,不过如果是真的话,咱们二人联手,恐怕也还是要吃亏的。你别忘记,他们是有二个人呀。”
    孟明霞不觉失笑,心里想道:“贺九公本领平庸,他的妻子更是丝毫不懂武功,褚云峰竟会怕了他们,真是笑话!”但也觉得有点奇怪,褚云峰那日斗崔镇山与柳洞天之时,能把生死置之度外,何以此时忽地又变得胆子这么小了?
    盂明霞正想对他说明贺九公夫妻不足为惧,褚云峰忽道:“迟了,迟了,那厮已经来啦!”
    孟明霞凝神看去,只见一条黑影奔来,捷如飞鸟。褚云峰将她一拉,伏名人轶事在屋脊的瓦沟之间,悄声说道:“不可鲁莽,且看他们有什么把戏。”
    只听得“啪”的一声,采名人轶事花贼推开窗子,进了房间。孟明霞想道:“这采名人轶事花贼忒也胆大,竟敢不用迷香,若然我在房名人轶事中,冷不防的给他一剑,只怕他不死也得重伤!”
    心念未已,那采名人轶事花贼已是“咦”的一声叫了出来:“这女娃哪里去了?”
    随即听得贺九公的声音喝道:“好胆大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贼,竟敢欺负到我老人家头上来了!”那采名人轶事花贼冷笑道:“你这几根老骨头不足挡我一击,快快把那女娃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来,饶你一命!”
    孟明霞听见下面已是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按捺不住,就想下去。褚云峰抓着她的手,悄声说道:“再看一会。”
    不过片刻,刀剑碰击的声音已经静寂,屋子里却透出灯光,原来那采名人轶事花贼已是把贺九公打倒,点起灯来。此刻他正在亮灯寻找花姑娘了。
    那老婆婆颤颤巍巍地走出厅堂,哀哀求告:“大王,你饶了我的老伴儿吧。我家里委实是没有闺女。”
    那采名人轶事花贼骂道:“你这老虔婆还想骗我,你没有闺女,可有别人的闺女在你家投宿,你当我不知道吗?她躲到哪里去了,快说!”
    贺九公怒道:“老伴儿,咱们拼着夫妻一同毙命吧!哼,莫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我也决不能告诉你。你把我一刀杀了吧。”
    那采名人轶事花贼冷笑道:“你不说,难道我就不会自己找么?不过,你这两个老家伙如此嘴硬,我却非给你一点苦头吃吃不可!”一面说话,一面把贺九公夫妻缚了起来。缚好之后,拿了一条鞭子,噼噼啪啪地就朝着这对老夫妻的身上乱打!
    贺九公也真硬气,咬着了牙抵受,不吭一声。可是那老婆婆却经受不起,采名人轶事花贼一鞭一道血痕,打得她嘶声嚎叫!
    老婆婆的声声叫喊,听在孟明霞的心里,就似鞭子打在她身上一样难受,禁不住猛地就甩开了褚云峰按着她的手,说道:“你听,难道你还以为这两位老人家是采名人轶事花贼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吗?”她甩开了褚云峰的手,口中说话,身名人轶事子已是跳了下去!
    采名人轶事花贼见孟明霞闯了进来,哈哈笑道:“想不到还是一位会把戏的姑娘呢,这更好了,你就正式嫁了我吧,咱们夫妻俩……”
    孟明霞喝道:“住嘴!”唰的一剑刺去,灯光下只见这采名人轶事花贼身材颀硕,面貌和褚云峰果然有几分相似,眉心也有一颗黑痣。但孟明霞一看就知道这颗黑痣是人工点上的,他的相貌也是经过化妆,看得出是有意扮得似褚云峰,好掩饰本来面目的。
    采名人轶事花贼假扮褚云峰本是在孟明霞意料之中,没有什么值得奇怪。但奇怪的是,这采名人轶事花贼虽然掩饰了本来面目,给孟明霞的印象仍是似曾相识。但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的呢?急切之间,孟明霞却是想不起来了。
    此时亦已不容孟明霞再想,这采名人轶事花贼端的是十分厉害,双手空空,居然就来硬抢孟明霞的长剑。
    孟明霞见他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甚为了得,不敢轻敌,连忙剑走偏锋,青光一闪、剑尖直刺那采名人轶事花贼颈后脊骨的“天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那采名人轶事花贼一个“移形换位”,已是绕到孟明霞侧面,喝声“撤剑!”反掌就切她脉门。
    孟明霞的家传剑法以变化奇诡见长,对方的擒拿手法虽然凌厉,她也傲然不惧。当下一声冷笑,说道:“不见得!”剑尖一颤,径变成“海燕掠波”的招敌,斜点对方脊骨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这一招“海燕掠波”,本是孟明霞的得意杀手招数,此际双方距离甚近,孟明霞迅速刺出,满以为非中不可,不料就在她刺出之时,忽地感到胸口一麻,剑尖虽然沾着对方的衣裳,却已是软而无力!这采名人轶事花贼会“沾衣十八跌”的功夫,剑尖尚未刺穿他的衣裳,就滑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采名人轶事花贼纵声笑道:“美人儿,过来吧!”双臂箕张,俨似兀鹰扑兔,倏地就向盂明霞抓了下来!
    孟明霞剑招使老,急切间哪能回剑防身,眼看就要给采名人轶事花贼抓着,忽听得“砰”的一声,一条人影,疾如飞箭般的射来。原来是褚云峰踢开大门,及时赶到。
    褚云峰的劈空掌力使得妙到毫巅,人还未到,掌力已到了孟明霞身上,轻轻把她推过一边,迅即就把虚招变实,向那采名人轶事花贼疾扑过去。
    双掌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发出闷雷似的一声巨响。采名人轶事花贼身形一晃,斜退三步。褚云峰喝道:“原来是你!”采名人轶事花贼冷笑道:“是我又怎么样?哼,你见了我,居然还敢无礼!”
    褚云峰纵声笑道:“你走眼了,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哼,你胆敢冒我之名为恶,我不但无礼,我还要杀了你呢!”
    那采名人轶事花贼也冷笑道:“你错了,我冒你的名字,正是因为早已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可笑你还洋洋得意,以为是我走眼了?”两人口中说话,手底丝毫不缓,在说这几句话的时间,已是迅即过了十余招。
    孟明霞闪过一边,只觉气喘心跳,不禁大吃一惊:“怎的我今晚气力如此不济?”未及仔细思量,那老婆婆又在“哎哟,哎哟”的叫起痛来。这几声嘶叫,叫得孟明霞心烦意乱。
    褚云峰与那采名人轶事花贼越斗越紧,双方均已改用兵刃。但见刀似游龙,剑如飞凤,走的都是狠辣之极的招数,谁人偶一不慎,便有血溅尘埃的危险,此时谁也不敢分神说话,但仍然是褚云峰稍占一点上风。
    孟明霞喘过口气,本来就想上去与褚云峰联手的,听得那老婆婆“哎哟,哎哟”的连连叫痛,霍然一省,心里想道:“我怎地如此糊涂,应该先救了这两位老人家才是!”当下连忙过去给那老婆婆解名人轶事开束缚。
    那老婆婆是给五花大绑缚在一张长椅的靠背上的,孟明霞小心翼翼地给她割断绳子,那老婆婆含泪说道:“孟姑娘,多谢你啦。”孟明霞十分难过,说道:“不,都是我连累了你老人家。”
    不料话犹未了,忽听得“唰”的一声,只觉劲风飒然,有一条软鞭之类的兵器,已经袭到了她的背后。
    孟明霞大吃一惊,幸而她是个武学颇有造诣的人,虽惊不乱,一觉不妙,立即斜身一跃,这才没有给软鞭卷着。但饶是她躲闪得如此之快,背脊还是给软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一下,火名人轶事辣辣的作痛。
    孟明霞反手一剑,削断了那人的一截软鞭,回过头来,看清楚了那个向她偷袭的人。这一下更是吓得孟明霞口呆目瞪,如同做了一个恶梦!
    你道这个向她偷袭的人是谁?原来就是那个同情她、收留她,而且也曾被来花贼“毒打”一顿之后缚起来了的贺九公!
    此时贺九公已是自己脱缚而出,他用来向孟明霞偷袭的兵器,原来不是软鞭,而是本来缚在他身上的一条长绳。
    恶梦尚未结束,就在孟明霞惊诧已极,一个“你”字刚刚叫出来的时候,陡然间只觉肩头剧痛,孟明霞一个踉跄,几乎跌倒,耳边只听得那老婆婆狞笑道:“孟姑娘,你中计了!”
    孟明霞这才知道贺九公这一对夫妻,果然是那采名人轶事花贼的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老婆婆的衰迈神态完全是装出来的,她岂只懂得武功,而且是个颇为厉害的高手。至于贺九公的本领,远远在她估计之上,那是更不用说了。
    孟明霞又惊又怒,想不到人心险恶,竟至如斯!此时她的右肩着了那老婆婆的一抓,还幸没有抓碎琵琶骨,但一条臂膊已是麻木不灵。
    孟明霞大怒之下,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左手,喝道:“你这个老贼当真是蒙着人皮的恶狼,好,只要你们杀不了我,我就非杀了你们不可!”
    贺九公哈哈笑道:“孟姑娘,你还想和我们拼命吗?嘿嘿,只怕你是有心无力的了!不信你就试试!”
    孟明霞一剑刺出,果然是力不从心,这一招名为“龙门三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招三式,本来应该连发三重劲道的,结果只发到第二重,第三重便使不出来。贺九公挥舞长绳,当作软鞭来使,只听得“噼啪”声响,孟明霞已是着了两鞭,贺九公哈哈笑道:“如何?”
    原来在孟明霞食的那碗面中,贺九公已经下了一种药物,这种药物无色无味,却有酥筋软骨的功效,当时不会察觉,要过一个时辰方始发作出来。
    褚云峰叫道:“孟姑娘,沉住了气,不可动怒!”口里说话,手中已是唰的一剑刺出,径刺那采名人轶事花贼的面上双睛。这一招用得凶险之极,采名人轶事花贼身形一侧,还了一招“举火撩天”,剑尖上指,刺向褚云峰的小腹。
    说时迟,那时快,褚云峰趁着对方避招之际,立即飞身跃起,身形后纵,只听得“嗤”的一声轻响,褚云峰的衣裳下摆,给那采名人轶事花贼削去了一幅,但褚云峰却已跃到孟明霞的身旁。褚云峰脚步未稳,剑招已先攻出,他的背后就像长着眼睛一样,反手一剑,登时抖起了三朵剑花,指向那老婆婆的三处要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老婆婆大吃一惊,只好变作了“滚地葫芦”,伏名人轶事在地上,接连打了几个滚,方始避开了褚云峰剑势的笼罩。
    贺九公喝道:“好小子,还敢逞强?”褚云峰冷笑道:“为何不敢?谅你这老贼也留不住我!”动作快如闪电,一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退了那老婆婆,已是连人带剑,化作了一道银光,攻进了贺九公的长绳飞舞所围成的圈子!
    剑光索影之中,只见一段段黑忽忽的东西四方飞出,原来在这瞬息之间,贺九公那条一丈多长的绳索,已是给褚云峰削成了十七八段,只剩下三尺不到了!贺九公本是把这条长绳当作软鞭使的,此时长绳变作了连缚东西也不够用的短短一截,软鞭的功用如何还能发挥?再不缩手,只怕就要给褚云峰削到手指了。
    贺九公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跳开。采名人轶事花贼此时方始攻到,褚云峰横剑护胸,左手拉着孟明霞便跑。双剑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铮”的一声响,褚云峰的长剑竟给荡开,肩头着了一剑。
    原来褚云峰的本领不过比那采名人轶事花贼稍胜一筹,此时因要分出一臂之力相助孟明霞逃跑,故而在这一招就不能不吃了点亏。但虽然如此,那采名人轶事花贼的脉门也险些给褚云峰划伤,采名人轶事花贼吃了一惊,未及换招勇攻,褚云峰已是带着孟明霞闯出了大门。贺九公夫妻给他杀得怕了,都是不敢拦阻。褚云峰闯出了大门,忽地身形一矮,反手揽着孟明霞的柳腰。
    孟明霞给他突然一抱;不觉愕然。褚云峰身躯一矮,把孟明霞背了起来,急声说道:“抓紧我的肩头!”孟明霞这才知道,褚云峰是要背着她跑。
    孟明霞本来是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豪迈的女中豪杰,此际她自知已是不能施展轻功,也只好不避男名人轶事女之嫌了。但她有生以来,从未曾有过与一个男子如此亲近,伏名人轶事在褚云峰的背上,仍是不禁面红耳热,一颗芳心卜卜乱跳。
    褚云峰的左肩受了剑伤,幸亏只是伤着皮肉,并无大碍,不过亦是鲜血淋名人轶事漓的了。孟明霞不敢碰着他的伤口,只能抓紧他未受伤的右肩,心中又是感激,又是羞愧。感激的是褚云峰不顾受伤,救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羞愧的是自己刚才不相信他的说话,没有听从他的规劝,从速离开,以致自己受了贺九公的暗算,还连累他也受了伤。
    那采名人轶事花贼追了出来,褚云峰背着孟明霞刚刚跳上瓦背,采名人轶事花贼喊道:“还想跑么,下来吧!”呼的一掌劈出。
    褚云峰冷笑道:“你的天雷功还差几分火候,回去再练两年吧!”一个在屋顶,一个在地上,又用劈空掌较量上了。掌力激荡之下,屋顶开了一个天窗,碎裂了十几块砖瓦。但褚云峰却没有跌下,而是跳过了另一座民房。倒是那采名人轶事花贼给他的掌力一震,不由自己地踉跄后退,胸口好像给巨锤一击似的,几乎倒下。
    采名人轶事花贼大名人轶事陆一惊,心里想道:“这厮的天雷功果然是比我高明,虽然他已受伤,我孤身跑去追他,只怕也未必能够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胜算。”要知贺九公夫妻的本领虽然不弱,但轻功却与褚云峰相差甚远。若在屋内搏斗,他们夫妻虽然斗不过褚云峰,还可以做这采名人轶事花贼的帮手。一到褚云峰闯了出去,他们可就帮不上这采名人轶事花贼的忙了。这采名人轶事花贼怯意一生,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褚云峰背着孟明霞逃走。
    孟明霞只敢抓着褚云峰未受伤的右肩,在褚云峰跳过另一间民房的时候,几乎给抛了下去。褚云峰觉察,连忙说道:“孟姑娘,你不必顾忌,我的伤并不重。”孟明霞大为感动,说道:“褚大哥,我真不该,我、我一直在疑心你,却原来你是这样的好人!”
    褚云峰道:“现在不是讲客气话的时候,快,快抓紧我的肩头。”那采名人轶事花贼虽然不敢追来,但褚云峰却不能不提防他来追赶。
    孟明霞掏出金创药,伏名人轶事在他的背上,给他敷上伤口,这才敢小心翼翼地抓着他的双肩,避免碰着他的伤口。
    褚云峰跑出县城,见那采名人轶事花贼没有追来,这才放下了心。当下把孟明霞背到林中,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坐下,此时已是东方大白的清晨了。正是:
    世故未深遭暗算,最难猜测是人心。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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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比翼凌空悲铩羽连枝大地感同怜
    面有刀疤的那个汉子说道:“饮马川的张寨主和野猪林的石帮主已经知道了,大熊庄的熊庄主刚刚来到,尚未曾告诉他。”跟九公一同进来的那两个汉子道:“我们也是刚刚赶到了,不知九公飞函相召,为了何事,正要请教。”
    贺九公道:“老朽受人之托,想请各位鼎力帮忙。”那三个未知原委的人齐声说道:“九公不必客气,我们都是靠你老撑腰的,有话只管吩咐好了。”
    贺九公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请各位帮忙查探两个人的去向。”
    饮马川的张寨主问道:“这两个人可是贵友的仇家?”贺九公点了点头,说道:“也是我的仇人!”大熊庄的庄主哈哈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一发现这两个人的行踪,干脆就把他们擒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九公发落就是。请九公告诉我们一点线索,我们马上就去拿人。”
    那石帮主却是比较老成持重,心里想道:“贺九公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以他的本领,尚要兴师动众,对付这两个人。这两个想必不是等闲之辈了。”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这两个是什么人?”
    贺九公道:“这两人一男一女,男的约莫有二十来岁,女的则似乎未满二十。”
    熊庄主哈哈笑道:“原来是两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臭未干的小子、丫头,那还不手到擒来?这两个人叫什么名字?”
    贺九公道:“男的叫褚云峰,女的叫孟明霞。”
    石帮主吃了一惊,说道:“孟明霞?她是不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大侠孟少刚的女儿?”贺九公道:“不错。”
    熊庄主也是大吃一惊,登时笑不出来,说道:“听说褚云峰是金国国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的得力手下,不知可是此人?”贺九公又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他不仅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雷的手下,还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的师侄呢!”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面面相觑,颇有难色。熊庄主说道:“听说褚云峰已尽得他师父华天虹的真传,孟明霞既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大侠孟少刚的女儿,本领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这两个人我们恐怕招惹不起!”
    石帮主则说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大侠孟少刚的女儿,怎的会与金国国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的师侄走在一路,请九公恕我冒昧猜疑,我是觉得这事有点奇怪。”
    躲在佛像后面的杨婉更是觉得奇怪,心里想道:“姓褚这厮原来果然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但孟明霞若是去追捕他的,见了面就该动手才对,何以还会与他一路同行呢?这姓贺的老头儿为何又要把他们二人一同拘捕?他到底是帮哪一边的?”
    心念未已,只听得贺九公已在哈哈笑道:“此事一点也不奇怪!”
    饮马川的张寨主道:“请贺九公明白见告。”贺九公淡淡说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褚云峰身为金国武士,那是过去的事,现在他早已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闹翻!”
    熊庄主怔了一怔,说道:“他竟然和他的师伯闹翻了?那么咱们就不必害怕他背后的靠山啦。”
    贺九公道:“不错,你们若是能够活捉褚云峰,不但不用担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的责怪,他还会重重有赏呢!”
    面有刀疤的那个汉子说道:“诸位若有怀疑,我还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情。九公刚才说此事他是受人之托,你们猜那个人是谁?”此人名叫熊壮,乃是贺九公的副手。
    熊庄主道:“熊兄,还是请你赶快把这谜底揭晓吧,我们怎么会知道呢?”
    熊壮缓缓说道:“就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的侄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公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他也就是近来那个闹得满城风雨的采名人轶事花贼!”
    众人听了都是大为诧异,问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公子何以不在京中,却跑出来做采名人轶事花贼?”
    贺九公道:“这就正是和褚云峰有关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公子是冒充褚云峰干下采名人轶事花案子的。”饮马川的张寨主道:“敢情是要引褚云峰出来?”贺九公笑道:“到底是张寨主聪明,一猜就着。可惜引了褚云峰出来,却又给他逃了。”
    当下贺九公把昨晚他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设计诱捕褚、孟二人的事情说了出来,众人方知个中曲折。
    杨婉躲在佛像后面偷名人轶事听,听到这里,不禁又是惊奇,又是惭愧,心里想道:“那晚我未曾分清皂白,就把褚云峰当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细,真是太鲁莽了。怪不得当时他好像有意放我逃走。但却不知他与屠龙暗中勾搭,又是怎么一回事情?”杨婉虽然尚未明白全部真相,但来龙去脉,已是猜到几分。料想其中必是另有原因,褚云峰决非与屠龙一路,否则孟明霞怎会与他联手。
    只听得饮马川的那个张寨主又说道:“原来如此,那我们就不用顾忌了。只不过这二人的本领都是十分了得——”
    贺九公笑道:“所以我并不苛求各位将他们拿下,只须通风报讯就行。孟少刚那女儿服了我的酥骨散,料想跑得未远,各位若是发现他们踪迹,请马上到熊老大那儿报讯,我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公子自会对付他们。”
    石帮主道:“好,那么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回去,各自多派人手,四出搜查就是。”原来贺九公今晚所召集的这几个人,乃是周围三百里内各路黑道的首领。这个命令一下,就等于是在方圆三百里内,布下天罗地网了。
    杨婉虽是对孟明霞并无好感,但听得她已受伤,心里如是不禁为她担忧,暗自思量:“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忙她呢。嗯,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莫过于把要搜捕她的人全都杀了。但他们共有六人之多,武功深浅如何,我是一点都不知道,倘若杀不了他们,岂非弄巧成拙?我赔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不打紧,却连给她报讯的人都没有了。”
    正自踌躇未决,只听得那贺九公已在说道:“好,就这样吧。咱们可以散了。”
    杨婉蓦地得了一个主意:“看来这个贺九公乃是他们的领袖,会散之后,我单独跟踪他,先把他杀了。盂、褚二人的行踪,依理推测,不出两条路。一条是回屠凤的山寨;一条是前往飞龙山与孟大侠和南哥相会。若是前者,有山寨的人接应,大概可保无虑。若是后者,反正我也是要往飞龙山的,路上多加留心,说不定可以找见他们。”
    杨婉打定主意,倒是巴不得这些人赶快离开。但想不到就在这些人纷纷起立之时,贺九公的副手熊壮忽地说道:“请各位稍待一会,有一件事我想弄个明白。”贺九公道:“何事?”熊壮道:“刚才有谁来过没有了?”那些人齐声答道:“没有呀,”贺九公道:“熊兄何以有此一问?”熊壮道:“我出去迎接各位之时,一时忘记添上柴火,按说是应该早就熄灭了的。但各位亲眼见到,在咱们进来之际,这火不是烧得正旺么?九公,我还以为是你老人家来过呢。”贺九公吃了一惊,说道:“如此说来,一定是有外人来过了。”石帮主也道:“这是一定无疑的了,只不知这人走了没有?”
    熊壮最为鲁莽,立即说道:“这人只怕还躲在庙中,咱们且搜他一搜!”
    杨婉手按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心情似绷紧了的弓弦,只待他们一拉开帐幔,就立即先发制人,跳出去和他们决一死战。杀得一个就是一个,杀得一双就是一双。
    眼看熊壮就要动手搜索,贺九公忽道:“不,依我看这人一定是已经走了。你想这庙里能有多大地方,他哪会有这样笨躲在庙中束手待擒?咱们还是赶快分头去追,还可以及早将他抓回来!”
    杨婉紧张的心情松了下来,心里暗道:“笨贼,笨贼,快快走吧!”她躲在神像后面,只能从帐幔的缝隙偷名人轶事窥,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形,却不知贺九公此时正在向各人暗使眼色,这些人除了熊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较为鲁莽之外,个个都是江湖上的大行家,他们才不笨呢。
    贺九公作势欲走,忽地一个转身,“呼”的一掌就向神龛劈去,喝道:“小贼,还不出来!”这一记劈空掌的掌力,登时把神橡推倒,压在杨婉身上!
    这座破庙一览无余,贺九公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巨猾,早已料到庙中若是有人的话,这人一定是藏在神龛后面,故此佯作离开,却出其不意地突施偷袭。
    幸而杨婉轻功超卓,就在那神像向她压下之时,左掌一推一按,只听得“轰隆”一声、神像倒下,杨婉却已是腾身而起,右手亦已拔剑出鞘。
    熊庄主哈哈大笑,叫道:“九公神机妙算,果然把这小贼揪出来了。好小子,跑不了啦。快快从实招来,是谁主使——”话犹未了,只见寒光耀眼,冷气森森,杨婉人未着地,已是唰的一剑,凌空刺下。
    熊庄主在这班人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最为暴躁,武功却是较差,他练的是大摔碑手的功夫,以气力见长,碰上了杨婉轻灵迅捷的剑法,根本就没有招架的机会。
    只听得“咔嚓”一声,熊庄主那蒲扇般的大手刚刚抬起,两根手指,已经给剑锋削断。熊庄主痛得“哇哇”大叫,忽觉身名人轶事子一轻,好像皮球般给人抛了起来,跌出一丈开外。原来是石帮主见势不妙,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以极巧妙的手法将他抛出去的。
    熊庄主跌了个四脚朝天,爬起来大怒说道:“石老三,怎么你也来欺负我了?”贺九公冷冷说道了:“不是石老三,你的吃饭家伙早已没啦。”熊庄主怔了一怔,方始恍然大悟是石帮主救了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
    这个姓石的帮主使的一对判官笔,本领比熊庄主高强得多,此时已经和杨婉展开恶斗。
    杨婉利于速战速决,当下剑走轻灵,以闪电般的剑法,一口气疾攻了数十招,杀得石帮主连连后退。可是他的双笔封闭得甚为严密,虽然失了先手,杨婉想要在急切之间将他刺伤却也不能。
    熊庄主道,“咦,这小贼倒是有点难斗。石老三,不必着谎,我来帮你,好小子。他削了我的两根指头,我非斩他两条手臂不可!”拔名人轶事出了厚背砍山刀,却是迟迟不敢上前,原来他给杨婉削了两根指头,心中已是颇有怯意,只因不愿当众失了面子,故此大呼小叫,虚张声势。
    贺九公道:“老熊,你给我安静点吧。你到外面看看,看这小贼还有没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庙里的事,你就不必管了。”熊庄主正是巴不得他如此说,连忙应道:“对!我给你老人家把风,有你老人家在此,还愁这小子跑得了吗?”
    贺九公抖出软鞭,叫道:“四面包围,要擒活口!”长鞭舞得呼名人轶事呼凤响,在众人未曾合围之前,先抢上去,为石帮主解困。
    此时石帮主在杨婉急攻之下,已是无法闪避。只听得“铛”的一声,剑笔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火花四溅,石帮主的判官笔损了一个缺口。
    杨婉这一招“长河落日”尚未使足,剑势一圈,迎上了贺九公的软鞭,“咔嚓”一声,把软鞭也削去了一截。原来杨婉用的这一把剑,乃是明慧公主所赠的宝剑,有断金截铁之能,吹毛立断之利。
    贺九公吃了一惊,说道:“你是哪条线上的朋友,快说出来,免得自误!”他见一个貌不惊人的“小厮”有这样一把价值连城的宝剑,剑法又是如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不由得惊疑不定,捉模不透杨婉的来历。
    杨婉唰唰唰连环三剑,冷笑说道:“我是炎黄子孙,中华儿女,你等私通鞑子之辈,休要妄想与我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贺九公大怒道:“我不过看你年纪轻轻,本领还过得去,想饶你一命,你竟然不受抬举!哼,你以为我怕你不成!”贺九公鞭法也真了得,吃了一次亏之后,那条软鞭使得竟是矫若游龙!杨婉再想削断他的软鞭已是不能够了。
    贺九公的副手熊壮和饮马川的张寨主等人四方齐上,合围之势已成。杨婉以一敌五,登时险象环生!
    幸亏贺九公对她的宝剑也还有点儿顾忌,否则他只须和石帮主联手,已是可以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胜算。杨婉一见形势不妙,立即改变打法,展开了一套虚实莫测的剑术,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不求急攻,只是觅隙寻暇,设法使敌人各自为战,削弱对方围攻的威胁。
    五人之中,以贺九公的本领最强,他对宝剑一有顾忌,便不能尽数发挥他的鞭法之长。其他四人在杨婉攻守莫测的奇诡剑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扰之下,急切之间,也是不能收互相呼应之效,杨婉这才能够勉强支持。
    但终究寡不敌众,时间一长,杨婉气力不足,终于陷入了难以为继的境地。激战中只听得“嗤”的一声,杨婉一剑刺破了张寨主的衣襟,张寨主反而哈哈大笑;说道:“好小子,你使不动剑啦,这把宝剑给了我吧!”原来杨婉这一剑刺破他的衣襟,却已无力穿过,丝毫没有伤及他的皮肉。张寨主当然知道她已经是到了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末了。
    张寨主在大笑声中欺身直进,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硬抢杨婉的室剑,贺九公的软鞭亦着地卷来,一个“枯藤绕一树”,缠绕杨婉的双足,眼看杨婉的宝剑就要给他们抢去,人也难免要遭活擒。
    就在这危机瞬息之间,忽听得在外把风的熊庄主大喝道:“什么人?不许进去。”随即听得扑通倒地之名人轶事声,熊庄主叫道:“好小子,你敢打我!”话犹未了,一个人已经进了庙门!
    熊庄主在同伙中虽然本领较差,在江湖上也总算是叫得响字号的人物,如今只不过一个照面就给来人击倒,贺九公等人都是不禁大吃一惊!只得得那人名人轶事大叫道:“且慢动手!”声到人到,已是进了庙门!
    贺九公这一伙人仗着人多势众,岂肯甘休?贺九公比较稳重,未出手,先动口,问道:“阁下是哪条线上的朋友,请报个万儿!”饮马川的张寨主却已一扬手就发出了暗器,冷笑说道:“好小子,我倒要看你有什么本领,胆敢来管闲事!”
    张寨主发的暗器是一枚铁盔蘸,在暗器中是属于比较沉重的一类,不料他这枚铁盔蘸射名人轶事到中途,只见金光一闪“铛”的一声,已是给那人发出的一支金镖打落。那人淡淡说道:“在下没有什么本领,只凭这支金镖,想请各位赏个面子。”
    用黄金铸道的暗器乃是极为罕见之物,贺九公见闻广博,登时想起了一个人来,心头一震,连忙叫道:“住手,住手!不可鲁莽!”
    那支金镖打落了铁盔蘸,余势未衰,“咔嚓”一声,插名人轶事入梁柱,兀自颤名人轶事动不休。这一瞬间,众人都嗅到一般淡淡的腥味,这才知道这人的金镖,不仅是罕见的金镖,而且还是淬了剧毒的毒镖!
    贺九公等人固然是大大吃惊,但最吃惊的还是杨婉。当这人未曾出现之时,她还以为来的乃是救星,如今方始知道,来的非但不是救星,反而是祸星!这人是一个比贺九公他们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的敌人,也正是杨婉最痛恨的一个仇人!这刹那间,杨婉不由得又惊又怒,险些晕了过去。
    幸而贺九公等人已经住手,杨婉晃了两晃,蓦地一咬牙根,心里想道:“反正今日是必死无疑的了,拼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也得叫这贼子两败俱伤!”
    那人一出手把贺九公等人震住,得意洋洋地说道:“各位都是见多识广之人,毒龙镖的名字,各位大概会知道吧?”
    贺九公道:“前任绿林盟主屠百城屠大侠是阁下的什么人?”那人哈哈笑道:“老前辈果然好眼力,看出了在下的来历了。实不相瞒,屠盟主正是家父。”
    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个,正是屠龙。
    贺九公松了口气,立即也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屠公子,这真是大水冲倒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了!”
    原来贺九公以前虽然没有见过屠龙,但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的口中,却已知道屠龙也是投靠了蒙古鞑子的人物;不过他是和淳于周一伙,并非属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叔侄这一路而已,虽然不是属于一路,却总是同恶相济的自己人了。
    熊庄主此时正在哼哼叽叽地走进来,听了贺九公的言语,不觉怔了一怔,说道:“九公,这小子不是分明来搅局的吗?怎的忽然又变成了咱们的自己人了?”
    贺九公喝道:“熊兄弟休得无礼!这位屠公子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公子乃是一条线上的朋友,红花绿叶,同出一家,怎么不是自己人呢?”
    屠龙早已猜到了他们的来历,当下说道:“如此说来,各位大概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国师的手下了?”
    贺九公道:“还没有这个福分,不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国师的侄子已经应承了我们,只待我们立了功劳,他就可以代他爹爹作主,收录我们。实不相瞒,今晚我们正是奉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公子之命,在此聚会,给他办事的。这小子偷偷躲在这里,窃名人轶事听我们的秘密,他也已经坦然直认是和我们作对的了,不知屠公子何以要庇护他。”
    屠龙哈哈笑道:“各位看走眼了,这人并非小子,实不相瞒,她是我的娘子!”
    此言一出,群盗都是大为诧异。贺九公毕竟是个富有经验的行家,仔细一看,果然发现了杨婉的“异相’:最显著的是没有喉结、可以证明她确是女子无疑。
    但贺九公还是觉得奇怪,心里想退:“以屠公子的相貌武功,竟会娶个丑女为妻,倒是怪事。这且不说,这小丫头口口声声痛骂我们勾结鞑子,分明不是一条线上的人,却又何以会嫁给他呢?”
    屠龙好似知道他们的心思,笑道:“我这娘子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引名人轶事诱,误入歧途,改容易貌,背我私逃,也怪不得各位与她为难,但我念在夫妻的情义,还是想请各位稍稍给我一点面子,让我自己了断此事!”
    贺九公料想其中定有曲折,不便多问,当下打了个哈哈,说道:“夫妻间闹点别扭,亦属寻常。屠公子的家事,我们自是不敢过问。”接着对杨婉作了个揖,说道:“屠嫂子,请恕我们有眼无珠,刚才多有得罪了。”率众退了,站在四边,看这场热闹。
    杨婉一直沉住了气,默运玄功,积聚气力,恢复疲劳,对他们轻佻的举止,侮辱的言语,宛如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屠龙以为杨婉自知已是逃不出他的掌心,准备向他屈服的了,禁不住心花怒放,上前说道:“杨姑娘,但求你回心转意,我是既往不究,像以前一样的欢喜你。”
    话犹未了,杨婉唰的一剑就刺过来,喝道:“放你的屁!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屠龙冷不及防,百忙中一个肘锤撞去。杨婉剑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吃亏在气力不足,虽然喘名人轶事息已定,疲劳也尚未恢复。给他一撞,长剑歪过一边。“嗤”的一声响,剑尖只是刺破了他的衣袖。
    屠龙看出杨婉用的乃是宝剑,暗自叫名人轶事声“好险!”他这一撞,肘端若非正好撞着无锋的剑脊的话,只怕他这一条手臂已给宝剑切下来了。
    贺九公吃了一惊,叫道:“屠公子,你这位娘子正在气头上,恐怕不会听你之劝,你不伤她;也得提防她伤了你!”
    屠龙为了保持体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哈哈笑道:“我的好娘子,夫妻反目,也用不着这样抡刀弄剑呀,你看朋友们都笑话了。不过,各位也不必担心,我这娘子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她在气头上自是难免装得来势汹汹,其实她的心里是不想伤我的。”
    话犹未了,杨婉又已是唰唰唰的连环三剑,剑剑指向屠龙的要害!熊庄主是个浑人,失声叫道:“屠公子,我看不大对吧!你这娘子不仅是要伤你,恐怕还要取你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呢!”
    屠龙已有准备,使一口朴刀把杨婉的攻势解名人轶事开,笑道:“这位朋友请放心,我们夫妻打架已非一次了,她就是真的想要伤我,也是决计做不到的。何况并不是真的呢。不过,我的好娘子,你这次也实在是有点过分了,为了不给朋友笑话,你若不肯放下兵刃,我也只好得罪你了!”
    屠龙本来是想把杨婉生擒的,但在杨婉拼着两败俱伤的狠辣剑法之下,只得抛开了怜香惜玉之心,心里想道:“看来她是不肯顺从我的了。但我得不到她,也绝不能让她投入李思南的怀抱!”想到难以两全,不由得妒火攻心,杀机陡起。长刀舞得霍霍生风,竟然也是一派进手的招数。
    屠龙的本领本来就胜过杨婉一筹,此时又占了气力充沛的便宜。十数招一过,登时就占了压倒的优势。杨婉用的虽是宝剑,但气力不足,却是削不断他的厚背朴刀。不过也幸亏她用的是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宝剑,屠龙多少要有点顾忌。
    杨婉拼着豁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尽管处于劣势,剑法仍是狠辣异常,屠龙不敢再说风凉话,杀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起,红了双眼,解招还招,每一刀也是砍向杨婉的要害。
    贺九公这班人看得惊心动魄,熊庄主嘀咕道:“这哪里像是夫妻打架,分明是你死我活的厮拼呀!”贺九公暗地使了个服色,叫他不要多话。
    一来因为屠龙有言在先,声明不要外人相助;二来贺九公等人亦都已看得清楚,杨婉已是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末,必败无疑。故此他们也就乐得袖手旁观了。
    屠龙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越紧,激斗中忽地一招刀中夹掌,喝道:“撤剑!”刀如雁翅,斜劈下来,杨婉剑招业已使老,若不撤剑急退,这条手臂只怕就要给他的快刀切了下来。
    就在这干钧一发之时,忽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也在喝道:“住手。”
    声到人到,只见一个高鼻深目的武士大踏步抢入庙门。刚才那个人说话的声音分明是个女子,进来的却是一个蒙古武士,贺九公等人都是不禁愕然!
    熊庄主把守门口,首当其冲,看见是个蒙古武士,正自迟疑应不应拦阻,那武士已是猛地喝道:“让开!”长臂一伸,手法快到极点,熊庄主莫名其妙的就给他摔了一个筋斗,连他是怎样出手也未知道。
    屠龙那一刀正要劈下,陡然听得那一声清脆的喝声,不由得心头一震,猛地想起一个人来,却不敢相信这个人会突然在此地出现!
    就在他迟迟疑疑,这一刀将劈未劈之际,那个蒙古武士已经把熊庄主摔倒,大怒喝道:“你敢不听公主的话!”呼的一声,一条长绳抛出,到了屠龙面前,倏地打成一个绳圈,以屠龙的身手竟然闪躲不开,只听得“铛”的一声,绳圈刚好套着他的刀炳,把他的长刀夺出了手,抛在地上。
    在屠龙那一刀劈下之时,杨婉不甘撤剑,拼着给他削断手臂,左掌一掌打去。不料变出意外,屠龙的长刀给蒙古武士夺去,结果变成了屠龙大大吃亏,给杨婉重重地打了一记耳光,虽说杨婉已是气力不加,这一掌仍然打得他面上开花!
    贺九公、石帮主二人名人轶事大惊之下,连忙抢上,保护屠龙。杨婉知道这二人本领了得,当下也就不再进招,插剑归鞘,喜出望外的上前与那蒙古武士相见说道:“阿盖,你来了!”
    原来这个蒙古武士不是别人,正是李思南和杨婉的好朋友阿盖。杨婉曾经救过他的未婚妻子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后来杨婉得以混入蒙古军营行刺仇人,也都是全凭阿盖的帮忙。
    阿盖笑道:“不仅是我来了,公主和卡洛丝也来了呢!”
    话犹未了,只见两个少女,已是联袂走了进来。前面那个少女披着狐裘,气度高华,果然正是明慧公主,跟在她后面的那个少女衣裳淡雅,清丽绝俗,正是阿盖的未婚妻卡洛丝。
    熊庄主爬起身来,摸一摸额角摔肿的大瘤,敢怒而不敢言,躲在一角,独自嘀咕:“刚才来了一个自认是人家丈夫的什么屠公子,把我摔了一跌;如今不知是哪里钻出来的公主,又叫我变作了滚地葫芦。罢了,罢了,总之是我倒霉罢了!”
    贺九公等人给阿孟矫健的身手吓住,此时又听说来的是什么公主,一时间不知是真是假,不禁都是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作声。
    屠龙曾经在和林做过神翼营统领木华黎的客人,也曾参加过几次蒙古贵族举行的狩猎,是以认得明慧公主。他知道明慧公主是成吉思汗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小女儿,新任监国的拖雷,和她又是最要好的兄妹。
    他做梦也想不到明慧公主会突然来到此间,一见之下,大惊失色,连忙向明慧公主跪下,行了参拜的大礼,说道:“不知公主远来,有失迎迎,请公主恕罪。”贺九公等人跟在他的后面,也都矮了半截。
    明慧公主冷冷说道:“你为什么欺侮这位杨姑娘?”
    屠龙好生纳罕,“怎的明慧公主一见就认得杨婉呢?”他当然不会知道,杨婉曾经做过明慧公主名义上的侍女,暗地里且还是姐妹相称的。在杨婉初见明慧公主之时,也正是目前这副打扮。
    屠龙在明慧公主面前,自是不敢乱说,当下讪讪说道:“公主既然知道这位杨姑娘,想必也知道她是李思南的未婚妻了。李思南可正是贵国所要缉捕的钦犯呀!”
    熊庄主是个浑人,忍不着又插口道:“咦,你不是说你是她的丈夫吗?怎的她又有一个姓李的未婚夫呢?”
    明慧公主冷笑道:“原来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贪图美色,却藉口是给我们效劳。”
    屠龙吓得连连磕头,说道:“公主明鉴,小人效忠大汗,实无二心。”
    明慧公主“哼”了一声,说道:“大汗要把李思南遣回去,为的正是要重用他,你知不知道?”
    屠龙又磕了个头,说道:“只怕李思南不会为贵国所用了,他如今已经做了汉人义军的盟主啦。”
    明慧公主斥道:“我们如何处置钦犯,用不着你来多嘴,你们都给我滚开!”
    屠龙心里想道:“听说明慧公主对李思南颇有意思,一定是她要亲自折磨杨婉了。也好,杨婉虽然不能归我所有,但李思南总是得不到她了。”当下应道:“是,是。”和贺九公等人连忙走开。
    杨婉抹了一额冷汗,上前谢过明慧公主救命之恩,说道:“今晚真是好险,公主,你若是来迟一步,只怕已是见不着我了。”
    明慧公主笑道:“我也是事急行险,幸亏这贼子不知我的底细,给我一吓就吓跑了。”
    杨婉莫名其妙,怔了一怔,问道:“公主,你何以不在和林,却到了此地?那贼子不是正因为知道你是公主,才不敢不听你的话吗?何以你说他不知你的底细?”
    明慧公主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了。”
    杨婉吃了一惊,说道:“公主为何这样说。”
    明慧公主道:“我是逃出和林的。”
    杨婉道:“拖雷不是答应过保护你吗?难道镇国王子还敢将你难为?”杨婉料想定然是为了镇国王子向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婚,否则明慧公主何须逃走?
    明慧公主说道:“杨姐姐,你不懂,身为公主,这实在是最不幸的事情。表面看来,享尽荣华富贵,其实却是样样事情都得听人摆名人轶事布。兄弟之中,拖雷虽然和我感情最好,但临到利害关头,他也是和我爹爹一样,宁愿牺牲我的幸福,必须保持住权势。
    “我们蒙古的规例,大汗继承,是由库里尔泰大会推定的。在这个大会中,统兵的将领,往往能够左右局势。
    “争夺大汗之位的,主要是二哥察合台和三哥窝阔台,拖雷拥护三哥,三哥答应事成之后,让他掌握兵权。但统兵的将领,大多数却是拥护二哥。
    “镇国王子是四路元帅之一,三哥为了拉拢他,愿意答应他任何条件。这厮提出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要我与他成亲,第二个条件才是要做副兵马大元帅。拖雷志在掌握兵权,镇国王子甘愿做他的副手,这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易他自是欣然同意了。可怜我竟给蒙在鼓里,拖雷口口声声说保护我,暗地里已在布置让镇国王子抢亲。
    “幸亏阿盖听得风声,偷偷来告诉我,也是全靠他的策划,我才能逃出和林。”
    阿盖说道:“我这也是为了我和卡洛丝。杨姑娘,你记得吗?你劝过我不要打这不义之战的。当时我为了武士的荣誉,我没有答应你。
    “到了战场,我才明白过来,打这场仗的确是大大不对。我亲眼看见,我们的武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掳掠,无所不为,将军们为非作歹,那就更不必说了。我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是卡沼丝,我就曾经这样想过,假如别人要抢走我的卡治丝,我会怎么样呢?”
    卡沼丝苦笑道:“那次若不是多亏了李公子和杨姑娘,我早已经被人抢去了。还有一次更危险,我到军中探望你,没见着你,却撞上了镇国这厮,把我缚架。幸亏大汗和公主恰巧在那天来到,否则真是不堪设想!我老早就劝你不要打这劳什子的战了,可惜你却不肯听我的话。”
    阿盖道:“都是我不好,累你受了这许多委屈。但现在明白,也还不算太迟。你说是吗。”
    卡洛丝道:“是啊,但愿咱们能够平安无事地做一对夫妻,白头到老,不论日子过得怎么苦,我都心满意足了。”她是个在草原上长大的牧羊姑娘,从来没有受过什么礼法的熏陶,不像汉人的大家闺秀,心里明明喜欢了什么人,也要请多作态,她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至此处,笑靥如花。
    阿盖接着说道:“我们逃到敌国来,本来是件危险的事情。好在我们这身打扮,别人猜不透我们的来历。我的相貌一看就知不是汉人,但和北方长大的金国人却无多大分别。我会讲女真方言,碰上金国的官兵,他们还以为我们是什么贵人呢。黑道上的贼人倒是碰过几次,不过都是一些本事平庸的小贼,三拳两脚就打发了。
    “我们虽然可以瞒得过官兵,但以公主的身份,置身敌国之中,总是小心为上。万一给他们发觉我们的来历,那就大大不好了,是以我们一路上已是习惯于夜行日宿。
    “前几天我们在路上听说这里有采名人轶事花贼出现,我就特别留神。刚才经过山下,看见庙里有火光,又听得有女子叫喊的声音,起初我还以为是采名人轶事花贼又在这里欺凌妇女呢。再仔细一听,这才听出是你的声音。”
    杨婉道:“你的本领可是大进了啊,刚才多亏你夺了那贼子的兵刃。”
    阿盖笑道:“什么本领,这不过是我平日练出来的谋生技能罢了,我是靠打猎为生的,用蝇索活捉猛兽,这就是我的看家本领了。说老实话,若然真个较量,我绝不是那贼子的对手。”
    明慧公主笑道:“你也不必过谦,你的摔角功夫,在蒙古武士中也是少有的了。”
    卡洛丝忽地“噗嗤”一笑,她道:“杨姑娘,今晚若不是公主和阿盖与我一起,我恐怕还不敢认你呢。你怎的变成这个样子?”原来杨婉在经过一场激战之后,大汗淋名人轶事漓,脸上搽的草药被汗水冲洗,一块青一块绿,形状甚为滑稽。
    杨婉笑道:“这改容易貌的草药,还是你的阿盖给我找来的呢。我现在的样子一定是很难看了,是吗?”卡浴丝道:“你洗一把脸吧,我这里有水。”原来蒙古人来往沙漠,惯常是带有水囊的,阿盖等人此次虽是来到并不缺水的地方,仍然不改故乡的习惯。
    杨婉激战之后,正自感到疲倦,说道:“也好。”洗过了脸,精神为之一爽。
    卡洛丝道:“我们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碰见你。你猜公主为何不往别的地方避难,却跑到这里来?”
    杨婉心中早已明白,但却不便说穿。当下说道:“是呀,我正想请问公主准备往哪儿去?可有投奔之所么?”
    明慧公主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是有家难归,有国难投。漂流异地,无亲无故,哪有什么好的去处可以投奔?嗯,李、李公子呢?”明慧公主本来想等杨婉自己说的,杨婉却一直没有提起李思南,明慧公主忍不住只好问她了。
    卡洛丝心直计快,跟着便即说道,“杨姑娘,你不知道,公主在中国无亲无故,相识的唯有你们,她可是把你们当作亲人一般呢。这次她正是要来找寻你们的。听说李公子的家乡在山东武城,我们就是准备到武城去的。想不到在这里遇上你,省得我们走许多路了。对啦,杨姑娘,我也正想问你,为何你独自一人行走,李公子却到哪里去了?”
    杨婉听她们说起了李思南,不觉黯然神伤,明慧公主误会了她的意思,只道她心中仍有芥蒂,妒意未消,不愿自己跑去投奔李思南。于是说道:“我是寻找你们,不过我也知道你们是不便收留我的,所以我并不想打扰你们。你放心,我们蒙古人本来就是惯于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居无定处的民族,中国地方这么大,我正好趁这个机会到各处逛逛。有一天,走得厌倦了,我就找个幽静的地方住下来。我还有点珠宝可以变卖,大约足够维持生计。”
    杨婉十分感动,不觉沁出了泪珠,紧紧名人轶事握住明慧公主的手,说道:“公主,你误会了。你待我这样好,我就是粉身碎骨,亦无以为报。不过,李、李思南——”
    明慧公主见她哭了出来,不觉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李思南怎么样了?”心想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李思南间关万里,从和林逃回本国,难保在路上不遭意外。
    杨婉抹干眼泪,忍着伤心说道:“他没有死,不过他已经与我分手了。”明慧公主愕然问道:“为什么?”正是:
    万里远来寻故侣,惊心情海又翻波。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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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公主逃婚情怅怅萧郎避面意茫茫
    杨婉不愿向明慧公主细诉伤心之事,说道:“那日我们碰到了贵国的神箭手哲别,乱军厮杀之中,我与他失散了。”
    明慧公主松了口气,笑道:“原来如此,我还只道是你们小两口子吵翻了呢。杨姐姐,我很惭愧,是我们的将军使得你们夫妻离散,下令捉拿你们的又正是我的父亲。不过你可以放心,李公子若然被擒,甚或已遭不幸的话,哲别一定会报告我的四哥的。但我在和林可并没有听到这样的消息。”
    卡洛丝道:“你现在打听到他的消息没有?”杨婉迟疑半晌,说道:“还没有。”卡沼丝道:“李公子本领高,我想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说着又笑道:“也难怪你心里忧愁,我和阿盖分离的那段日子,也是日里夜里想着他的。”
    杨婉道:“我才不想他呢!”卡洛丝见她的态度好似甚为认真,怔了一怔,笑道:“是呀,他心里只有一个你,迟早总会见面,不怕他飞到哪里去。原也用不着担心。”她自以为懂得杨婉的心意,不料正是触着杨婉的伤心之处。
    杨婉淡淡说道:“乱世离合本属寻常,双方音讯断绝,生死未知,他若见着了比我更好的女子,谁又保得他不会日久情生?”
    明慧公主道:“我敢担保。别人不知道他对你的深情,我是知道的。莫说你是才貌双全,女子之中罕见,就算还有比你更美的天仙下凡,李公子也决不会变心!我都相信他,难道你反而不敢相信他了?”
    阿盖与卡洛丝并不知道明慧公主曾经喜欢过李思南,只有杨婉心中明白。听了这一番话,心中甚为感动,暗自想道:“是呀,他为了我不怕得罪成吉思汗,为了我不惜唾弃唾手可得的富贵荣华。明慧公主并非一个普通的女子,她的美貌也是世间罕有的。南哥若然是个容易变心的人,早就做了蒙古的驸马了。”想至此处,对孟明霞的猜忌之心虽未全消,对李思南却已多了几分相信。
    明慧公主说了这番说话,不由得也是追思往事,感怀身世,黯然神伤。卡洛丝莫名其妙,说道:“咦,你们两个是怎么样的?杨姑娘,你是信口开开玩笑的吧,公主你却认真的劝起她了?”
    明慧公主定了定神,微笑说道:“你知道我没有什么朋友,你们二人和杨姑娘就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了。杨姑娘过去和我一起的时候,样样关心我,所以我也关心她。我不愿意见到她有半点忧愁。虽然我知道她是说笑,我也不知不觉地就当真劝起她了。”
    杨婉为了替明慧公主掩饰,也为自己掩饰,当下笑道:“不错,我是说着玩的,多谢公主关心。现在咱们说正经的吧。你们在江湖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可不是办法!”
    杨婉接着说道:“我倒有个地方,就不知公主肯不肯屈驾前往?”
    明慧公主苦笑道:“我是但求有个容身之地,还谈得上什么屈不屈驾?”
    杨婉道:“我有一位朋友,是一家山寨的寨主,公主到那里藏身最是安全不过。”
    明慧公主好奇心起,暗自寻思:“寨主不就是强盗头子吗,我怎好到强盗巢里藏身?”问道:“这位寨主是男的还是女的?”
    杨婉猜想得到公主的心意,笑道:“是个女的。她虽然是位绿林首领,却与别的强盗不同。她手下的喽兵恐怕比你们兵士的纪律还好吧。”
    明慧公主颇有父凤,有一副豪迈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格,笑道:“既然有这样一位巾帼英雄,我和她结识也是无妨。”
    杨婉道:“好教公主得知,我这位朋友名叫屠凤,她是屠大侠屠百城的女儿。公主或许曾经听过这位屠大侠的名字吧?”
    明慧公主吃了一惊,说道:“据我所知,屠百城曾经在金国闹得天翻地覆,后来逃到蒙古,金国国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亲自来追捕他。当时我们和金国尚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得到我们金帐武士的帮忙,在撒哈拉大沙漠中将他击毙。这位屠姑娘知道我是蒙古的公主,只怕会把我当作仇人。”
    杨婉道:“这位屠姑娘深明是非,自会分清敌友。杀她父亲的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和你们的武士,这与公主毫无关系,我敢担保她决不会迁怒到公主身上。公主无须顾虑。”
    明慧公主道:“只恐她的手下未必能够像她一样明辨是非。”
    杨婉想了一想,说道:“那就这样吧,公主你暂且不必表露身份,我写一封信给你带去,只说你们是我的朋友便行了。不过,有一件事,我也想向你们先说明白,他们乃是义军,贵国的军队若然打来,他们是一定会起而抵抗的。”
    明慧公主甚是苦恼,半晌说道:“我明白。我们的士兵跑到你们的地方打仗,本来就是我们的不对。真到其时,我避开便是。杨姐姐,请你也谅解我的苦衷。我是反对爹爹兴兵来占你们的地方的,但我也不能与本国为敌。”
    杨婉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也明白。”庙中有留给客人签香油的纸笔,杨婉在“香油簿”下,撕下一张白纸,写好了一封信,说道:“你们到琅玛山去,先找一位名叫石璞的副寨主,他就会带你们去见屠姑娘了。”要知屠凤的山寨中只有石璞深知杨婉,杨婉与屠凤却还谈不上是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是以杨婉委托石璞代为先禀。
    明慧公主收了信,笑道:“从前你逃难逃到我们蒙古的军营里来,如今我跑到你们汉人的山寨去求庇护,这真是无独有偶,先后辉映了。”
    阿盖抬头一看,说道:“天己亮了,朝霞灿烂,今天一定是个好天气。”明慧公主道:“杨姐姐,多谢你的帮助,天已亮了,咱们应该分手啦。”
    卡洛丝道:“杨姐姐,但愿你与李公子早日相逢,此后永不分离,就像我和阿盖一样,你是我们夫妻的大恩人,可惜我却没有本领帮助你。”
    杨婉看见卡洛丝的那把东不拉(乐器)带在身边,想起往事,凄然笑道:“但愿如此,但就只怕我没有你这福气。卡洛丝!记得我是被你的歌声吸引因而认识你的,你能够为我弹一次东不拉吗?”
    卡洛丝道:“好,我给你唱一首我们草原上的民歌,祝福你早日与情郎相会。”卡洛丝天真无邪,她身心沉浸在幸福之中,就毫不掩饰地说了出来,也愿别人获得与她同样的幸福。
    卡洛丝拉一拉阿盖,说道:“咱们合唱。”当下弹起了东不拉,唱道:“大风卷起了黄沙,
    天边的兀鹰盘旋欲下。
    哥呀,你就是这只英武的兀鹰,
    但你虽然不怕风沙,
    你也不要下来啦。”
    阿盖接下去唱道:“大风卷起了黄沙,
    草原上的羊群惊逃骇怕。
    牧羊的姑娘迷茫失措,
    恐怕回不了家。
    妹呀,我不是不怕风沙,
    我是怕你迷失路途,回不了家。
    任风沙多大,
    我也要来带你回家!”
    草原上这首民歌感情真挚,听得杨婉痴了。不觉暗自想道:“自从我与南哥分手之后,我当真就像是一只迷途的羔羊,没人给我带路。我几乎给屠龙所骗,这一次我也不知是否又做错了事,错怪了孟明霞?”
    明慧公主赞道:“唱得真好。阿盖,我还未知道,原来你也是咱们草原的歌手呢。”
    杨婉如梦初醒,说道:“卡洛丝,多谢你了,你弹得真好。”
    话犹未了,只听得有人说道:“弹唱得真好,草原之歌当真是名不虚传。”又有人道:“果然她们还在这里。”
    只见有四个人走进庙来,为首的正是贺九公。第二人是个老妇。第三人是个蒙古武士,也就是说话赞美卡洛丝之人。走在最后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杨婉见了此人,不觉大吃一惊。
    原来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金国国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的侄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
    那天晚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和一个蒙古武士到李思南家里偷窃兵书,恰好孟明霞也来找寻李思南,在李家屋后的松山碰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两人斗剑,孟明霞几乎败在他的手下。幸亏李思南在击倒了那个蒙古武士之后,及时赶到,两人联手,这才杀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大败而逃。
    那天晚上,杨婉也正好来到,躲在松林之中,把经过的情形都看在眼内。
    杨婉认出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跟着也认出了此际与贺九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一同来的这个武士,就是那天晚上的那个蒙古武士。
    来的这四个人,杨婉认得三个。只有贺九公的妻子她未见过。
    杨婉大吃一惊,心里想道:“贺九公去而复来,定然不怀好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这厮的本领和南哥差不了多少,我决不是他的敌手。贺九公和那蒙古武士亦非庸手,再加上一个武功未知深浅的老婆婆!只怕阿盖也是难以对付的了。”
    心念未已,只见那个蒙古武土已经站在明慧公主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说道:“窝阔台大汗和拖雷监国请公主回去。”
    明慧公主道:“我到中原来散一散心,游兴正浓,不想回去。”
    那武士道:“请公主珍重万金之体,不宜在敌国久留。待咱们灭了金、宋两国,统一中原之后,公主再来游玩不迟。”
    明慧公主怒道:“勿奢,你敢管我!”
    那武土道:“小人不敢,不过这是大汗和监国的命令。”
    原来此人名叫勿奢,乃是金帐武士中排名第十八的人物,武功虽然并不很强,但却是拖雷的亲信,故此拖雷才会叫他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回国,负责监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与他叔父,并为拖雷干几桩机密之事的。
    公主的出走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回国之后,拖雷立即派人来通知勿奢,叫他借助金国国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天雷之力,搜查公主的行踪。恰恰是三天之前,勿奢接到了这个命令。
    勿奢找到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是住在贺九公的家里的,恰巧贺九公也回来报讯,说是在一座破庙里碰见明慧公主和一个姓杨的女子。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与勿奢带了贺九公夫妇,便马上赶来了。
    屠龙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并非一路,他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的叔父又有杀父之仇,虽说屠龙已是决意卖身投靠,早已把父仇抛之脑后,但在面子上仍是不便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家父子一气。故而屠龙昨晚乃是独自走的。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是个好色之徒,听说李思南的未婚妻杨婉也在那个庙子里发现,心里暗自欢喜,想道:“久闻这位杨姑娘乃是名门闺秀,绝色美人,屠龙千方百计也得不到她,想不到如今撞在我的手上,可不能将她放过了。”于是急急忙忙带了贺九公夫妇作为助手,便与勿奢连夜赶来。
    至于熊庄主等人,一来因为勿奢不愿他们与闻此事;二来他们本领平庸,也帮不上什么大忙,故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叫他们各回原地,督促手下,侦察褚、孟二人的行踪。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与勿奢一路担心,恐怕会扑个空。赶到这座破庙,发觉公主和杨婉都未离开,自是不胜之喜。
    且说明慧公主拒绝回去,勿奢说出这是窝阔台大汗和拖雷监国的命令,公主怒道:“你拿大汗和监国的命令恐吓我吗?你回去替名人轶事我告诉他们,这个公主我不做了,从今之后,我不沾他们的光,他们也别来管我!”
    勿奢眨了眨眼睛,作了个为难的神态说道:“公主可以不接大汗的命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才却是不敢不遵!”
    明慧公主冷笑道:“你要怎样?”勿奢跨上一步,说道:“请公主回去!”伸出手来,想拉明慧公主。明慧公主喝道:“你敢无礼!”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蓬”的一声,阿盖已是出手抓着了他,将他重重地摔了一个筋斗!
    勿奢素知阿盖乃是本国数一数二的摔角好手,本来已有防备。哪知仍躲不了。勿奢爬了起来,大怒喝道:“都是你们二人唆摆公主,非把你们押回去不可!”一个转身,突然便向卡洛丝扑去。
    阿盖按照蒙古武土的摔角规矩,双臂箕张,准备他爬起来向自己反扑,不料勿奢却向卡洛丝扑去,倒是颇出阿盖意料之外。
    杨婉展袖一拂,喝道:“无名人轶事耻之徒,给我倒下!”袖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指,点中了勿奢胁下的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哪知勿奢的本领虽不如她,但名列金帐武士之中,武功亦非泛泛。他练有一身铁布衫的功夫,皮粗肉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虽给点中,却只是一阵酸麻,身名人轶事子并没倒下。
    阿盖旋风般疾扑过去,大怒斥道:“枉你身为金帐武士,有胆的和我较量,为何欺负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话犹未了,己与勿奢拆了几招。勿奢酸麻未过,双拳无力,打了他两拳,阿盖只当是抓痒,猛地足尖一勾,又把勿奢摔了一跤。
    杨婉叫道:“小心!”阿盖忽觉背后劲风飒然,知道有人偷袭。当下肩头一矮,反手便揪。这是摔角中的“肩背式”,阿盖最得意的手法之一。不料他这一揪没有揪着那人,却反而给那人扣着了手腕。
    阿盖沉肩拱背,借力使力,身躯一矮,呼的一声,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掀了起来,从他的头顶翻了过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抓住他的手腕不放,用力一拖,阿盖半身酸麻,使不上劲,左拳疾出如风,一个“冲天炮”打他下巴。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翻到了阿盖前面,使出“铁板桥”功夫,这一举恰恰从他面门打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杨婉已是侧的一剑刺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得放开阿盖,斜跃三步,避开杨婉的剑招。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笑道:“杨姑娘,好剑法!但可惜你气力不足,恐怕还是打不过我的。你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要是我一个不小心误伤了你,倒是于心不忍了,不如……”杨婉斥道:“油嘴滑舌,又有何用!看剑!”出剑如电,就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说这几句话的当儿,她已是一口气攻了十七八招,剑剑指向对方的要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挡到最后一招,只听得“铛”的一声,双剑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的长剑损了一个缺口。须知杨婉用的乃是一把宝剑,气力虽然不足,但给她的剑碰个正着,寻常的兵刃出是难以抵挡。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吃了一惊,登时像给人封住了口,笑不出来,也顾不得再说风凉话了。杨婉乘胜追击,一剑刺他咽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一招“横云断峰”,用上了九分力道,只听得又是“铛”的一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的长剑又掼了一个缺口。可是这一次却与上次不同了,杨婉给他这股猛力一震,登时虎口酸麻,手中的宝剑几乎掌握不牢,大惊之下,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得疾退数步!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胜算在握,又得意起来,哈哈笑道:“杨姑娘,你纵有宝剑,也是难奈我何,不信你再试试。”
    杨婉知道对方的功力远胜于己,只凭宝剑之利,不能一下子削断他的兵刃,硬拼硬打,终于还是自己吃亏。当下紧名人轶事咬银牙,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把一口宝剑使得灵活无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急切之间胜她不得,只好暂取守势。
    阿盖低头一看,只见手腕好像给铁钳钳过一样,现出两指血痕。阿盖大怒,解下围腰的长绳,挥了一道圆弧,呼名人轶事呼风响,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当头套下。
    贺九公以为阿盖业已受伤,想捡现成的便宜,此时亦已取出软鞭,霍地向阿盖下三路卷来。
    勿奢也没闲着,他用的是一对日月轮,双轮高举,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挡着阿盖的长绳。他这口对轮子乃是罕见的外门兵器,轮轴有十二支尖锐的锯齿,阿盖的长绳若是给他锁住,不断也要大大吃亏,好个阿盖,绳子就像长着眼睛似的,半空中呼的转了一圈,恰恰拦着了贺九公的软鞭。
    绳鞭相互纠缠,绳长鞭短,绳子的一端有一段垂下,阿盖用力一挥,那段绳子突然象蛇头昂起,只听得“啪”的一声响,贺九公的脚骨给打个正着。
    贺九公用止了千斤坠的重身法,本来想仗着深厚的内功把阿盖拖倒的,不料反而着了阿盖的道儿。这一下打得他痛彻心肺,千斤坠的重身法登时破了。身不由己的便向前倾,反而要给阿盖拖了过去。
    贺婆婆见丈夫不利,大吃一惊,龙头拐杖急忙伸出,向着长绳的中部一挑,阿盖的长绳此时已是绷紧得好似弓弦,贺婆婆的龙头拐杖挑了上去,竟然给它弹开,震得虎口发名人轶事热!但也幸亏有她相助,转移了阿孟的力道,贺九公的软鞭方才能够解名人轶事开,躲过一边,站稳了脚步。
    原来阿盖虽然没有练过内功,但却是天生的神力。他在深山中以打猎为生,用绳子捕捉猛兽正是他的拿手绝技,这条绳子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合了牛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成的,等于软鞭一样。他自己悟出来的一套使用长绳的功夫,其实也就是一套奇妙的鞭法,只有在贺九公的鞭法之上,决不在他之下。
    勿奢将日月双轮盘旋飞舞,上前锁拿阿盖的长绳,勿奢深悉阿盖的功夫,他的日月双轮正是可以克制长绳的兵器,阿盖冷笑道:“枉你身为金帐武士,以多为胜,算得什么好汉!”勿奢道:“我是捉拿叛逆,谁和你讲究什么武士的规矩?”
    阿盖怒道:“好,你们就是倚多为胜,我亦何惧!”长绳挥动,矫若游龙,或圆或直,打成圈之时,俨然是金钢圈的用法,抖直之时,又可当作软鞭缠扫,变幻无方,以一敌三,兀是攻多守少!
    长绳可以打到三丈开外,在阿盖神力挥舞之下,圈子渐渐扩大,勿奢等人几乎给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得在庙中立足不住。勿奢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怪不得镇国王子对他也有几分顾忌,曾经想要笼络他,不敢抢他的卡洛丝。这厮的武学无师自通,确实算得是个奇材异能之士。我只道可以占得兵器的便宜,不料日月双轮也克制他的长绳不住。”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的本领远在勿奢等人之上,他与杨婉斗剑,此时业已颇占上风。但给阿盖的长绳威胁,错过了许多可以取胜的机会。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哼了一声,说道:“山沟里的把式也敢逞能。贺老不必惊慌,我给你打发这厮,突然一跃而上,闪电般的一剑削去。阿盖长绳一圈,却是不如他快,剑光过处,绳子短了一截。杨婉一招“玉女投梭”,攻敌之所必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转过身来,刚好又接上了杨婉的剑招。
    阿盖天生神力,可惜没有学过上乘的内功,对于运气使力的法门,自是不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那么高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在激斗中乘暇抵隙,一有机会,就跃出圈子削阿盖的长绳。他用的只是一把普通的青钢剑,但由于内劲贯注剑尖,居然也能断金截铁。阿盖的长绳给他一段段的削掉,不到一注香的时刻,二丈多长的绳子剩下来的只有六七尺长了。
    杨婉情知阿盖若有不测,自己更是独力难支,当下豁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急急抢攻,阻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再削阿盖的绳子。杨婉的剑法本以轻灵迅捷见长,可是由于连番恶斗,气力不加,此际已是将近油尽灯枯的境地,出剑反而不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之快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又削断了阿盖的两段绳子,胜算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哈哈笑道:“杨姑娘,只要你顺从我,我不会为难你的。这个蛮子与你非亲非故,你又何必理会他呢。嘿,嘿,九公,你和勿奢大约不用我再帮忙了吧?”
    勿奢厚着脸皮笑道:“这个野人如今已是釜底之鱼,瓮中之鳌,我们自会手到擒来,不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公子费神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公子,你还是用点心机,把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擒到手吧。”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要胜杨婉已是不难,为难的是怎样才能不致令她受伤将她活捉。勿奢正说中了他的心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大笑道:“你也多用点心机吧,打发了这个蛮子,你们草原上的第一美人,也是属于你了。咱们一人一个,岂不美哉!”
    阿盖平生最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人就是他的妻子卡洛丝,听了他们轻薄的言语,气得肺都几乎炸了。可是他的长绳此时已是只剩下五六尺长,只能当作短鞭使用,原有的威力大大减弱,许多独创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招数,凭着这么一条短短的绳子,亦已不能再使出来。但阿盖还是咬紧牙根,拼死恶斗。
    贺九公的软鞭恰似毒蛇吐信,忽伸忽缩,专门袭击阿盖的下盘;贺婆婆的龙头拐杖则如出海蛟龙,捣向阿盖中路;勿奢也不示弱,一对日月轮化作了两圈银光,罩着阿盖的上身。这三人刚才给阿盖打得狼狈不堪,此际得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之助,胜利在望,大家都是争着抢攻。
    阿盖不会使力,一上来就是猛攻猛打,绳子削断之后,咬牙苦战,用力更多。他虽是天生神力,世禁不起太多消耗,在此消彼长的情形之下,阿盖渐渐地便觉得力不从心,给对方围攻得只有招架的份儿。
    杨婉情形更糟,连招架都感为难。幸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想要把她活捉,对她豁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命的打法,还当真有点顾忌。
    杨婉心想:“我绝不能落在此人手上!”正想回剑自尽,忽听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喝道:“什么人?”与此同时,勿奢却“咦”的一声叫了起来!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似乎好生诧异,横剑一封,把杨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退几步,回过头来,注视那人的动静。
    杨婉本来想要自刎的,此时看见有人进来,不如是友是敌,当然是要看清楚再说了。
    只见那人面部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对黑漆光亮的眼珠,游目四顾,缓缓地向勿奢走去,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杨婉这一惊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更甚,原来这个蒙面人她也是曾经见过的。
    那晚杨婉躲在松林之中,看见李思南用重手法点了勿奢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把勿奢抛在草堆里,便匆匆进去相助孟明霞了。
    杨婉本来想偷愉跟去看的,就在此时,出现了一个蒙面人,吓得杨婉不敢动弹。因为她不愿意自己的行藏给人揭破。
    这蒙面人把勿奢从草堆里拉出来,转瞬之间便给他解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李思南的独门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法竟然给他不假思索地便解名人轶事开,使得杨婉惊奇不已。
    更奇怪的是,蒙面人解名人轶事开了勿奢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之后,竟然不等勿奢向他道谢,突然像鬼影一般的又消失了。
    其后李思南与孟明霞联手打败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一同回来,发现勿奢已经逃去,两人都是大为诧异,不知勿奢是自行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是另外尚有武功极高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
    这谜底只有杨婉知道。但也不是完全明白,因为她也捉摸不定这个蒙面人和勿奢究竟是什么关系。如果是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话,他不该不发一言便即离开的。
    但无论如何,他总是勿奢的救命恩人,即使不是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也必是同一条路上的人了。
    而现在进来的这个蒙面人,也正是杨婉那晚所见的那个蒙面人。虽然在江湖上出现的夜行人为了不愿让人认出庐山真相,也常有蒙着面巾的,但同样的装束,同样的身材,更加上这一对具有特征的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杨婉一见便知道是同一个人无疑。
    杨婉本来存着万一的希望,希望来的是侠义道,不料来的又是一个敌人。杨婉不由得大失所望,凉透心,暗叫糟糕。
    心念未已,只听得勿奢已在大喜说道:“你不是那晚给我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人吗?恩公,我正想找你!”
    那蒙面人涩声说道:“你给我滚开!”
    此言一出,两边的人都是大吃一惊。勿奢诧道:“你、你救了我的命,何以,何以如今——”话犹未了,那人蓦地把勿奢一把抓了起来,冷冷说道:“你不自己滚开,要我动手吗?”大喝一声,就像抛掷皮球一样,将勿奢抛出门外!这一招正是极厉害的大捧碑手功夫。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大出众人意料之外,贺九公夫妻站在勿奢两旁,虽然近在咫尺,亦是不及出手相助。贺九公大吃一惊,喝道:“哪里来的小子,胆敢伤害贵人!”呼的一鞭横扫过去。
    这一招“回风扫柳”连环三鞭本是贺九公生平得意的绝技,哪知蒙面人竟然不闪不躲,鞭影卷地而来,只见他一个“游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爪”双指一钳,赛如利剪,“咔嚓”一声,贺九公这条软鞭已是断为两截。
    说时迟,那时快,贺婆婆的龙头拐杖早已劈面打来,蒙面人冷笑道:“你们这对无名人轶事耻的贼夫妻,也都给我滚吧!”出手如电,贺婆婆连他用的是什么手法都未曾看得清楚,只觉虎口一麻,龙头拐杖已是给他劈手夺去!蒙面人一声大喝,只见那根拐杖插名人轶事进土里,没至杖梢,贺九公夫妻吓得魂飞魄散,没命飞奔。
    阿盖收起了半截绳索,赞道:“好汉子!”那蒙面人微微一笑,说道:“你能够以一敌三,也是一条好汉子啊!”
    这蒙面人在片刻之间,摔人、断鞭、夺杖,连败三个好手,武功之强,令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也不禁有点吃惊。
    但此时杨婉与阿盖都已是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只要能够打败这个蒙面人,仍是可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纵全局,是以他虽然有一点吃惊,仍是欲图一博。
    蒙面人回过头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冷冷说道:“你做下这等下三滥的勾当,不怕玷辱师门吗?”话中之意,显然己是知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做了采名人轶事花贼的事情。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心头一震,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蒙面人缓缓说道:“祸福无门,唯人自召。你若怙恶不悛,我就是你的勾魂使者!”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气往上冲,喝道:“好,阁下口出狂言,我倒要领教领教你的本事了。看一看到底是你勾我魂,还是我夺你的命!”
    声犹未了,只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腾身跃起,一招“鹰击长空”,青钢剑已是凌空刺下。蒙面人霍的一个“凤点头”,拔剑出鞘,还了一招“鱼翔浅底”,双剑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铛”的一声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掠过一边,蒙面人退后两步。
    这见面的第一招,双方恰恰是打成平手,谁都没有占到便宜。但蒙面人是在对方出招之后才拔剑的,他拔剑、还招、移身、易位,几个动作,一气呵成,若论身手的矫捷,却是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较胜一筹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坚白试了一招,惊疑不定,正是:
    只为心虚神智乱,疑他陌路又相逢。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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