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情剑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二五薄命弱女断肠花
    只见剑气纵横,剑花朵朵,招招攻向李寒秋的致命所在。
    李寒秋运剑封架,尽都是施用俞白风传授的剑招。
    蒙面人剑势凌厉,五十招后,李寒秋已然应付不暇,险象环生。
    李寒秋心中明白,如若再不展开反击,只怕再无能支持过二十招了。
    原来,那蒙面人手中长剑攻势凌厉恶毒,极是不易封闭。
    李寒秋一面运剑反击,一面心中暗暗忖道:“这蒙面人剑招的是恶毒凌厉,有似七绝魔剑,实是不可轻敌。”
    心中念转,手中划招,加速为险恶的抢攻。
    双方剑招,争抢先机,双俞时常触接,不时响起了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之名人轶事声。
    方秀眼看双方相斗的剧烈,武林中极是罕见,不禁看得一呆。
    这是一场武林中极为罕见恶斗,方秀纵然有心相助,也觉着无法插手。
    双剑又剧争了二十招,李寒秋才算争得了先机,双方有守有攻,保持了一个平衡之局。
    李寒秋不求胜,那蒙面人虽有求胜之心,但却在急切间,无法取胜。
    因此,双方暂时保持了不胜不败之局。
    两人又斗了十余招,蒙面人突然一收剑势,向后退开三步,摇摇头,道:“不行,咱们这样打法,很难分出胜负了。”
    李寒秋道:“在下志不求胜。”
    蒙面人突然冷冷说道:“老夫有一个怪癖……”
    李寒秋道;“什么怪癖?””
    蒙面人道:“不论才智武功,只要是强过老夫的人,只有两条路走。”
    李寒秋道:“哪两条路?”
    蒙面人道:“不是为老夫所用,就是为老夫所害。”
    李寒秋道:“这么说来,你害过不少人了?”
    蒙面人道:“不多,不过他们都是武林中第一流的才智之士。”
    李寒秋道:“原来,你已造了不少孽。”
    蒙面人道:“使老夫感到意外的,年轻一代人中,竟然也有老夫的敌手。”
    李寒秋道:“夸奖了。”
    蒙面人突然哈哈一笑,道:“老夫想和你谈谈条件。”
    李寒秋道:“谈什么?”
    蒙面人道:“谈谈合作的事。”
    李寒秋道:“怎么一个说法?”
    蒙面人道:“老夫爱才,但也忌才,一个有才能的人,如非老夫的属下,那就是老夫的敌人。”
    李寒秋道:“听阁下口气,分明是谭药师了,不知何以不肯承认?”
    蒙面人道:“被老夫赏识的人,老夫也有着破格的厚待,只要你说得出口的事,老夫自信都能办到,至于老夫是谁,你加盟老夫的组织之后,自然会知道了。”
    李寒秋正想出言反驳,忽然心中一动,暗道:“我怎不给他一个难题,也可引起他和方秀之间的心病。”心念一转,口中说道:“在下倒是有一件为难的事,只怕你不肯答允。”
    蒙面人道:“说说看,什么事?”
    李寒秋道:“在下最大的一个心愿,就是为父母家人报仇。”
    蒙面人道:“谁是你的仇人?”
    李寒秋道:“金陵方秀和徐州韩涛,只怕你不肯答允。”
    蒙面人道:“令尊是……”
    李寒秋接道:“太极剑李清尘。”
    蒙面人目光转到方秀身上,道:“方院主,此话当真么?”
    方秀欠身应道:“不错,李清尘确然是死在属下设计之下,但我并非是杀他的凶手。”
    蒙面人道:“凶手是谁?”
    方秀轻轻叹息一声,道:“属下和这位李公子结仇已深,说出那杀死李清尘的凶手,也无法使我们之间得到和解。”
    蒙面人淡淡一笑,道:“你说出那人的姓名,看看我是否认识?”
    方秀道:“事隔二十年……”
    蒙面人道:“我知道,所以,我才问你,如是最近发生的事,我也不用问你了。”
    方秀无可奈何地说道:“属下所知,那人早已脱离江湖甚久了。”
    李寒秋本想插口多言,但他终于强自忍了下去,看那蒙面人的反应。
    蒙面人声音,突转冷漠,缓缓说道:“方院主,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连老夫也要欺骗了么?”
    方秀摇摇头,道:“属下不敢。”
    蒙面人道:“那你为何不肯说出那人的姓名呢?”
    方秀道:“属下有一些不解之疑,不知可否请问东主?”
    蒙面人略一沉吟,道:“好,你问吧!”
    方秀道:“属下追随东主,十余年来报效颇多,不知何以东主对区区的看法,似是还不如一个外人?”
    蒙面人冷冷说道:“难道你对老夫不满么?”
    方秀道:“属下不敢,不过,属下心中有此一斑,不敢隐藏于心。”
    蒙面人冷笑一声,道:“如若照你之意应该如何?”
    方秀道:“东主如若真有爱护属下之意,就该助属下杀死李寒秋,以绝属下之患。”
    蒙面人道:“你方家大院,耗费了无数的银钱,造成了许多机关,自称铜墙铁壁,飞鸟难入,怎的竟被人混了进来?”
    方秀望卧在床上的苹儿一眼,道:“定然是此贱婢,作为内应,接他进来,属下明日查明此事,必将严惩不贷。”
    蒙面人冷笑一声,道:“除非咱们能够生离此室,才有明日。”
    方秀微微一怔,忖道:“听他口气,似乎是已经无能战胜这李寒秋了。”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如若属下和东主合力,是否可取他之命呢?”
    蒙面人道:“此人能混入此宅,足见才智、胆识,都有过人之处,和老夫战了个半斤八两,秋色平分,武功之强,环顾武林,很难再找出这等年轻高手……”
    方秀急道:“东主之意,可是想收为已用么?”
    蒙面人道:“此等人才,武中能有几个,老夫如何不爱?”
    方秀轻轻叹息一声,道:“但此人桀骜不驯,收在身侧,岂不是卧榻养虎?”
    蒙面人道:“你不过怕他报杀父之仇罢了。”
    李寒秋听得两人争论,心中暗暗高兴,忖道:“方秀早已有反抗之心,经过今日一番争执,此意必然更为坚强,那蒙面人为人深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岂有瞧不出的道理,就算今日他们能够忍下,不暴发出来,翻目之日,也为时不远了。”
    但闻方秀缓缓说道:“东主既是爱才心切,属下自是不便再言了。”
    蒙面人道:“好,你先告诉他何人动手杀死了他的父亲?”
    方秀无可奈何,重重咳了一声,道:“动手杀死李清尘的,是茅山紫薇宫的宫主。”
    李寒秋只听得心头一震,几乎要失声而叫,暗里长长吁一口气,勉强按耐下激动的情绪。
    只听那蒙面人沉吟了一阵,道:“这话当真么?”
    方秀道:“自然是真的了。”
    李寒秋暗暗忖道:“想来,这方秀绝不致欺骗东主,也许是说的实话。”
    只见那蒙面人面纱扇动,望了李寒秋一眼,道:“阁下听到了么?”
    李寒秋道:“听到了,不过……”
    蒙面人道:“不过什么?”
    李寒秋道:“茅山紫薇宫主,和家父无怨无仇,为何要下手杀害于他?”
    蒙面人笑道:“江湖上事,机诈万端,老夫也曾听过那太极剑李清尘之名,树大招风,盛名累人,也许他死在盛名之下。”
    李寒秋剑眉微微一耸,缓缓说道:“纵然确有其事,那也是方秀的设计迫害了。”
    方秀道:“在下已先行说得明白,杀害令尊一事,是出自在下的设计。”
    李寒秋道:“如论罪魁祸首,你方院主是当之无愧了。”
    方秀冷冷说道;“不错,李公子如自信能为令尊报仇,那就不妨出手。”
    蒙面人突然接口说道:“慢着。”
    李寒秋道:“两位可是想联手而战么?”
    蒙面人道:“室中狭小,咱们两人动手,已施展不开,怎能联手攻你……”
    语声一顿,道:“老夫巳对你再三容忍,目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李寒秋道:“什么机会?”
    蒙面人道:“给你个仔细忖思的机会。”
    李寒秋道:“我要报杀父之仇,今日机会难得,除非阁下答允替我报仇除此之外,咱们也不用再谈了。”
    这时,突见火光闪动,小室外面,亮起了两支明亮的火把。
    原来,方秀来此之前,已作安排,十余位高手,已然赶来施援。
    李寒秋飞起一脚,踢中木门,砰然大震中,关上了木门。
    长剑一探,削去了火烛。室中陡然黑暗了一下。
    就在李寒秋剑劈火烛,灯火熄灭的一瞬,突然间,寒芒闪动,两串银星,疾飞而来。
    李寒秋长剑挥展,幻起了一片绕身剑光。
    只听一阵叮叮咚咚之名人轶事声,两枚近身的飞梭,尽为剑光击落。
    原来方秀眼看烛火熄去,立时挥手打出银梭,希望在李寒秋分心旁骛之际,能够侥幸击中。
    哪知李寒秋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及时挥剑,击落暗器。
    蒙面人厉声喝道:“方秀,要他们走近一些,使火把照亮小室,老夫非要搏杀此子不可。”余音未绝,突然间挥动长剑。
    剑光在夜暗之中闪动,挟杂着一阵阵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之名人轶事声。
    耳际间又响起那蒙面人暴怒之名人轶事声,道:“不知死活的臭小子,老夫要取尔命。”
    又是一阵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呜,掩去了那蒙面人的喝叫之名人轶事声。
    原来,方秀打出两枚银梭之后,也同时激起了李寒秋的杀机,击落银梭之后,挥剑攻向方秀。
    李寒秋跃起施袭,那蒙面人误以为对已施攻,立时挥剑反击过去。
    两人在暗室中展开一场激烈绝伦的恶斗。
    李寒秋豪气奋发,攻势凌厉,全都是抢攻招术。
    暗室中搏斗的凶险,更是重过白昼数十倍。因为,双方都无法以目见物,全凭着听风辨位,和熟练的剑招,迎敌施袭。
    这是一场武极为罕见的恶斗,双方快速的剑势,都超过目力所适应的能力。
    只听砰的一声,木门重又被人撞开。一缕火光,透照入室。室中,突然间明亮起来。
    双方目能见物,才发觉适才夜暗中搏斗之险。
    那蒙面人脸上的蒙面黑纱,被李寒秋剑势,划破了几处缺口。但李寒秋两助间的衣服,也为剑势划破数处。
    显然,在这场恶斗之中,双方都迭遇险招,而不自知。
    两人都已打得兴起,火光透入之后,双方不约而同地同时全力抢攻。
    但见寒芒流动,满室中剑势森森,以方秀那等久经大敌的人物,也看得触目惊心。
    室外兵刃耀目,三四个执刀大汉,都想冲入室中,但却为那森冷的剑气所阻。
    突然间,蒙面人急攻三剑,逼开了李寒秋的剑势,道:“住手。”
    李寒秋收住剑势,道:“为什么?”
    蒙面人道:“老夫出道以来,第一次遇上你这等敌手,打得痛快淋漓,但室中太过狭小,老夫有很多武功,都无法施展,咱们找处广场,一决胜负如何?”
    李寒秋心中忖道:“这等缠斗下去,不论胜负如何,局势对我都将是极为不利,苹儿和韩公子迄今尚未醒来,只要方秀不敢背叛那蒙面人,两人的生死,一直都操诸他们之手。那蒙面人似是对苹儿喜爱甚深,也许不致伤她性命,方秀亦必将全力保护韩公子不为所伤,两人在和我动手时,敌忾同仇,还不致争执,但我能安然离去,他们也许为苹儿和韩公子的事造成一种争执,就算方秀不敢形诸于外,但他只要心中不满,也无法瞒过那蒙面人的双目,这两个老奸巨滑的人,各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
    那蒙面人久久不闻李寒秋回答,忍不住高声说道:“你想好了没有?”
    李寒秋道:“阁下可是觉着一定能够胜得了我么?”
    蒙面人道:“不错,老夫相信,如若场地辽阔,老夫能够全力施展,取你之命,并非难事。”
    李寒秋道:“只怕未必见得。”
    蒙面人道:“易地而战,我要在三十六招内,取你之命。”
    李寒秋听他忽然叫出三十六招之数,心中大为奇怪,暗道:“他说出这样一个零而不整的数字,定是心有所本了。”
    口中却冷冷说道:“如是阁下三十六招内,未能擒伤在下呢?”
    蒙面人道:“任你提出条件。”
    李寒秋望了木榻上的苹儿一眼,道:“给她解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我带走。”
    蒙面人哈哈一笑,道:“好,咱们一言为定。”
    李寒秋道:“你如说了不算,届时下令方家大院中云集高手,四面围攻在下,区区岂不上了阁下的大当?”
    蒙面人怒道:“老夫当着这多属下之前,出口之言怎会说了不算?”
    李寒秋道:“你如真有诚意,先解了苹儿服下的春名人轶事药。”
    蒙面人突然哈哈一笑,道:“原来阁下是怜香惜玉人物。”果然,从怀中取出一粒解药,要苹儿服下。
    李寒秋得寸地尺,冷冷说道:“拍活她的穴道,我要问她几句话。”
    蒙面人沉吟了一阵,回顾了方秀一眼,道:“拍活她的穴道。”
    方秀无可奈何,伸手拍活了苹儿穴道。
    苹儿长长吁一口气,伸手拭去头上的汗水。
    蒙面人冷漠的说道:“苹儿,这位李公子要救你,和老夫定约比武。”李寒秋缓缓说道:“你们的东主,武功高强,我实无胜他的把握,好在,我只要能支持三十六招不败,那就算胜了。”
    苹儿点点头,道:“我都听到了。”
    她药力刚消,双颊中红晕尚未消退。
    李寒秋道:“那很好,这事要你作主才成,不知你意下如何?”
    苹儿略一沉吟,道:“你准备带我到哪里去?”
    李寒秋道:“姑娘不可误会,在下胜了,带走姑娘,天空海阔,任你行向何处。”
    苹儿道:“由我选定如何?你是否答允?”
    李寒秋道:“是的,在下对姑娘,并无杂念。”
    苹儿道:“那很好,就这样决定了。”
    蒙面人道:“苹儿,如是他伤在我的手中,你只怕难免方院主的现打。”
    苹儿道:“薄命弱女断肠花,我到哪里也好不了,生就侍候人的丫头命。”
    蒙面人哈哈一笑,道:“老夫的看法,你倒像母仪武林的大贵之人。”
    苹儿道:“只怕我苹儿没有这份好福气。”
    蒙面人目光转到李寒秋的身上,道:“还有什么条件?”
    李寒秋道:“在下要在方家大院之外比试,除了阁下、苹儿之外,其他人不能随去。”
    蒙面人略一沉吟,道:“都依你之意。”
    李寒秋举手一招,道:“方院主请过来一下如何?”
    方秀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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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章天鹏三十六招
    李寒秋道:“阁下这方家大院中的埋伏,实是厉害无比,如是我们走在途中,阁下忽然发动机关,不但在下要跌人阁下的机关谋算之中,就是你那东主,只怕也无法逃过你的谋算了。”
    蒙面人微微额首,道:“这话倒也有理。”
    李寒秋道:“你虽有东主之名,但在下感觉着那方秀心中对你的仇恨,不在李某之下。”
    蒙面人冷冷说道:“阁下有何条件,尽管请说,老夫是何等人物,岂是别人所能挑拨。”
    李寒秋道:“我要方秀和区区走在一起,送我们离开方家大院。”
    蒙面人道:“好吧,老夫也依你就是。”
    方秀正想出言抗辩,那蒙面人已抢先说道:“你过去吧!他说的并非全然无理。”
    李寒秋道:“阁下请带着苹儿。”
    蒙面人回头抱起苹儿,道:“可以走了吧?”
    李寒秋突然举步行近木榻,左手扶起韩公子,右手持剑,喝道:“方院主请走前面带路。”
    方秀无可奈何,只好举步行去,李寒秋居中,蒙面人走在最后。
    一路行出了方家大院,方秀竟然是未敢发动机关埋伏。原来,方秀的打算,一则是怕韩公子,二则觉着两人这一番龙争虎斗,不论哪个死伤,对自己都是大为有利的事。
    所以,他一路拦阻四面埋伏的人手,不许出手,一口气,把两人送过吊桥。
    李寒秋放下韩公子,长啸一声,道:“前面有一片荒凉的广场,那地方辽阔无垠,不论阁下有什么武功,都可以施展了。”
    蒙面人道:“你带路吧!”
    李寒秋目光转注在方秀的身上,道:“方院主要善视韩公子……”
    方秀吃了一惊,道:“怎么?你在他身上动了手脚?”
    李寒秋道:“区区还没有你方院主那等黑心下流。”转身向前奔去。
    蒙面人随后紧追,两条人影,很快地消失于夜色之中。
    方秀望着两人背影,消失之后,才咬牙出声,抱起韩公子,回入院中。
    且说李寒秋一口气奔出了六七里路,到了荒野之中,停下脚步,道:“这地方可以吧?”
    蒙面人四顾了一眼,缓缓放下苹儿,道:“如是老夫在三十六招内,无法胜你,那就任凭阁下离去,这位苹姑娘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你带走。但如是在三十六招之内,我胜了你,那将如何?”李寒秋心中暗道:“他忽然和我谈起条件来了,不知是何原因?”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你如能在三十六招内生擒了我,杀剐任凭阁下,如是你能在三十六招伤了我,我已无反抗之能,如何处置,亦是全由阁下作主了。”
    蒙面人缓缓说道:“如是老夫只是打败了你,那该当如何?”李寒秋道:“你胜了,不但你可以安然离去,而且还可以带走苹儿,但如老夫胜了,你却没有一愿许我,岂不是不太公平么?”
    李寒秋沉吟了一阵,道:“要我许你什么心愿?”
    蒙面人道:“为老夫作一件事,或是投入老夫门下,任你选择一条。”
    李寒秋道:“投你门下,那是妄想,咱们不用谈了。为你做一件事,在下倒还可考虑一下,不过,我要先明白做什么事?”
    蒙面人冷笑一声,道:“这是一场豪赌,你本无选择之权,老夫让你二择其一,那已经是破例的优容了。”
    李寒秋心中暗道:“这话倒也不错,相约比武,应该互惠教师,这条件对我而言,确然是太过优惠一些了。”口中却冷冷道:“如是你要在下去做那伤天害理的事,在下是宁可死去,也不会答应你了。”
    蒙面人冷笑一声,道:“这么看来,咱们很难谈出一个结果了,你可以出手了。”
    李寒秋缓缓举起右手长剑,道:“如若阁下有助拳之人,在下回头就走,这场比试,也不用再分胜负了。”
    蒙面人道:“老夫相信还用不到别人助拳,也相信无人敢违老夫之命,来此助拳。”
    李寒秋道:“但愿你言行如一。”
    长剑一振,寒芒闪动,直刺过去。
    蒙面人挥剑接架,挡开一剑。
    李寒秋心中早已打好了主意,暗道:“他要在三十六招之内胜我,必然有几分把握,我如能搅乱他的计划,撑过三十六招,使他成算失效,胜他就非难中了。”
    是以,剑势被蒙面人挡开之后,不待蒙面人反击,立时又挥剑攻击。
    双方剑来剑往,展开了一场激烈绝伦的恶斗。
    但见剑光流转,眨眼工夫,李寒秋已挥出了八剑。
    那蒙面人似是已瞧出了李寒秋的用心,突然纵身而起,飘落到一丈开外,冷笑一声,道:“阁下不用打如意算盘,老夫所说的三十六招,乃是指老夫攻出的招数而言,你就是抢攻一百招,也是无用。”
    李寒秋停下剑气,冷冷说道:“动手比武,互有攻守,在下攻出的不算,那是说要在下束手就缚了。”
    那蒙面人缓缓说道:“你可攻可守,但算计的方法,要以老夫攻出的招数为准,限招取胜,乃武林中大忌之事,老夫这法子,总不能算不公平。”
    李寒秋道:“好吧,就依你攻出的招数为准,但你要快,你如一个时辰才攻出一招,三十六招,岂不要打上三天三夜么?”
    蒙面人道:“小心了。”
    陡然飞身进击,有如急风骤雨,手中长剑,洒出了一片寒星。
    李寒秋厉声喝道:“这一招应该算吧?”
    长剑上举,右腕摇挥,幻起了重重剑影。
    但闻一阵叮叮当当之名人轶事声,两人双剑,霍然分开。
    蒙面人道:“好一招‘铁树开花’。”喝声中陡然间,跃起两丈多高,身悬半空,挥剑下击,有如鹏鸟骤来,声势震骇人心。
    李寒秋心中暗道:“这一剑声势非凡,不知是什么招术?”
    他生性刚强,虽然目睹剑势凌厉无匹,接加不易,但仍然跃飞而起,挥剑接下一剑。双剑相触,响起了一阵金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的脆呜之名人轶事声。双剑触接声中,一错而过。
    李寒秋突然觉着一股凉风,循肋间直吹入怀。
    低头看去,只见肋间衣服,吃对方长剑,划破了一道口子,足足有三寸多长,不禁心头一震,暗道;“这一剑好生恶毒,只要偏内半寸,此刻,我已伤亡在他的剑下了。”
    蒙面人一击未中,立时回头一跃,人又跃飞面起,凌空扑到。
    李寒秋吃过了一次苦头,不敢再丝毫大意.长剑振起了重重剑花,护住了身躯。
    只觉那蒙面人扑击之势,有如苍鹰下击,快速凌厉,莫可抗拒。
    长剑幻起的护身剑花,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直冲而下。压力奇强,有如泰山压顶一般。
    重重护身剑花,硬生生被一股强烈的剑气逼开。
    李寒秋警觉到如若再逞强硬接这-击,必伤在对方剑下。
    心念一转,战法突变,忽地转身一跃,避开了蒙面人的剑势。
    蒙面人纵声大笑,道:“李寒秋,你服了么?”
    李寒秋冷冷说道:“在下还有充分的再战之能,不算败北。”
    蒙面人缓缓说道:“老夫三十六招天鹏剑法,当今之世,无人能够抗拒,威力一招强过一招。你已试过几招,当知老夫不是虚言恫吓了。”
    李寒秋心中暗道:“原来,他施用的剑法,叫作天鹏剑法,无怪乎第一招都跃起施袭,有如鹏鸟下击,威势奇大无比。”
    蒙在人看那李寒秋默然不语,冷笑一声,接道:“你如死伤于老夫剑下,只不过使世间添一座新坟,但你如前归依老夫门下,以你才智、聪慧,正是天鹏三十六招的传人。”
    声音突然间转变得十分沉重,接道:“那是承奇技、继绝招的大事,滔滔人世,不知有多少人,希望能得老夫天鹏三十六招中的一招半式,以便夸耀于武林之中,但老夫都吝惜不予。因为,一种奇绝武林的剑法,并非是人人可练,你是老夫生平所见中,第二个可承受天鹏剑法的奇才人物。”李寒秋忍不下好奇之心,道:“那是在我之前,还有一个人,可以承作绝学了?”
    蒙面人道:“不错,武林中后起之秀,何至千百,但老夫所见,不过两人而已。”
    李寒秋道:“那人是谁?”
    蒙面人道:“韩公子,就是你适才见到的人。”
    李寒秋心中暗道:“那韩公子的才具,确是非凡。”
    蒙在人不闻李寒秋回答之言,只道他已为自己说动,当下高声说道:“你答应了?”
    李寒秋摇摇头,道:“不答应。”
    蒙面人似是大感意外,嗯了一声,道:“为什么?”
    蒙面人道:“老夫贪色,但更爱才,我不忍杀你,是为了爱你之才,但你如坚拒入我之门,你那绝世才华,就变成你致死的原因了。”
    李寒秋长长吁一口气,道:“阁下既属意韩公子,那就把天鹏三十六剑,传给韩公子吧!阁下的盛情,我心领了。”
    蒙面人缓缓举起长剑,道:“你既然决定了选择死亡,老夫也只好成全你了。”李寒秋举剑平胸,抱元守一,全身的劲力,都集中于剑身之上,说道:“不论阁下的易容术如何妙绝但我仍能认出你是谭药师。”
    蒙面人仰天打个哈哈,道:“除非你投入了老夫门下,你绝无法证实老夫的真正身份。”
    李寒秋心中暗道:“他睑上带着面纱,使人无法看到他的神情,看来,他似是早有成竹,保秘他的身份了。”
    心中念转,口中又忍不住问道:“那方秀称你东主,他所作所为的恶事,都由你作他的靠山了?”
    蒙面人冷冷说道:“你就要溅血于老夫剑下,还问这么多事情作甚?”李寒秋淡淡一笑,道:“如若在下能够侥幸不死,日后报仇时,也好有个谱儿。”
    蒙面人哈哈一笑,道:“你认为方秀是很真心地归依老夫么?”
    李寒秋道:“怎么?难道东主与仆从之间,还有诈么?”
    蒙面人道:“方秀依附老夫,有其苦衷,不得不尔,但他的内心之中,却又时时存在着抗拒老夫之心。”
    李寒秋道:“原来你早知道了。”
    蒙面人道:“老夫不肯把那韩公子收归门下,传他天鹏三十六招,也和方秀对老夫不忠有关。”
    李寒秋道:“在下问完啦!阁下可以出手了。”
    蒙面人冷冷说道:“看来你似是很想死了。”缓缓举起长剑,作势欲扑。
    李寒秋道:“不用多说了,出剑吧!”
    李寒秋心知那跃起施袭之事,凶险无比,应付那蒙面人飞袭攻势,似乎是唯有一个办法,只有抢先攻袭,使他只有招架之功,无暇施袭。
    心中虽然想得明白,但那蒙面人已举剑作势,随时可以跃起施袭。
    情势相迫的李寒秋不能随便出手,只好蓄势以待。
    哪知蒙面人手中举剑,但却不肯立即施袭。
    双方保持了一个对峙的局面。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之后,李寒秋心中实感不耐,一振长剑,欺身而上。
    就在李寒秋出手的同时,那蒙面人也飞跃而起,挥剑攻来。
    李寒秋人已跃起,眼看那蒙面人同时飞起施袭,心中大为吃惊。
    但情势已成,李寒秋已然来不及收住自己的攻势。
    这一瞬间,李寒秋心知无法再控制自己,只有全力一拚。
    这念头像电光一闪,掠过脑际。
    陡然间,剑势一变,连人带剑,直向那蒙面人撞了过去。
    这等硬拼的打法,倒也大出了那蒙面人的意外,不禁剑势一缓。
    这不过一眨眼的时光,两人的剑势已然触接在一起。
    但闻一阵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呜,李寒秋突感觉到肋间一阵剧疼。
    但他仍然逃过了那蒙面人的剑下,落着实地。
    回目一顾,只见肋间鲜血透出,染湿了半边衣服。
    李寒秋暗中咬牙,强忍着伤疼。
    那蒙面人脚落实在之后,竟然是背对着李寒秋。
    这时,李寒秋本可本可飞身施袭,但他伤势甚重,已无再行施袭之能。
    只见那蒙面人缓缓转过身子,道:“你没有受伤?”
    李寒秋道:“有,不过,伤得不重,在下自信还可再战,伤不能逼我认输。”
    蒙面人哈哈一笑,道:“老夫也想杀你,你既愿再战,那是最好不过了。”
    说完话,缓缓举起长剑。
    李寒秋自知难再接下这一招,暗暗叹息一声,忖道:“这天鹏三十六招,竟使七绝剑法黯然失色,这一招,只怕再难躲过了。”
    只见那蒙面人手中长剑越举越高,李寒秋也只好暗运真力,准备作最后一搏。
    虽然,他心中知道,这一剑,自己躲过的机会不大,但形势迫逼,逃已无望,不得不作最后一拚了。
    哪知就在那蒙面人剑势将发出时,突然又软软垂下。
    李寒秋运集了全身余力,准备奋起神勇,接下蒙面人的一击,却不料那蒙面人突然放下了手中长剑,心中大为奇怪,一时间,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但闻那蒙面人冷冷说道:“老夫不忍杀你,带着这丫头走吧!”李寒秋认为自己耳朵有了毛病,怔了一怔,道:“你说什么?”
    蒙面人道:“我要你带着这丫头,快离此地。”
    这一次,李寒秋听得清清楚楚,但仍有些不信,问道:“当真么?”
    蒙面人道:“老夫为何要对你说谎?”
    突然向后退了一丈,用剑指指苹儿,道:“快带她走,如果再晚了,那方秀带人到此,再走就不容易了。”
    李寒秋皱了皱眉头,缓级举步向前行去。
    一直走近了苹儿,那蒙面人仍然没有动静。
    李寒秋心中暗道:“他本可把我杀死,怎的忽然又改变了主意呢?”只觉疑窦重重,但却又想不出原因何在。
    但闻那蒙面人冷冷喝道:“快些走啊!你还要等什么?”
    李寒秋还剑入鞘,抱起了苹儿。
    那蒙面人缓缓接道:“她解药已服,目下只是被人点中了穴道,你只要解开她的穴道就行了。”
    李寒秋应了一声,抱起苹儿,转身向前跑去。但他心中,仍在顾虑那蒙面人追赶而来,不时回头探顾。
    但那蒙面人并未追袭。
    李寒秋一口气跑出了八九里路,到了一座小庙之前。
    这时,他伤处因失血过多,人感到极为困乏,抱着苹儿赶路,十分吃力,望了那小庙一眼,暗道:“到庙中休息一下,解开她身上的穴道,再作打算。”缓步行入庙中。
    这是一座随处可见的小土地庙,总共不过一间房子大小。
    李寒秋放下苹儿,拍活了她的穴道。
    苹儿挺身而起,道:“快些坐好,我先替你包扎伤势。”
    原来,她早已神智恢复,只是被点了穴这,无法挣动而已。
    不待李寒秋回答,探手从怀中摸出一方绢帕,拭去伤口血渍,纤纤玉手,撕裂了李寒秋身上的衣服。
    天上星光闪烁,景物隐约可辨。
    苹儿凝目瞧过了李寒秋的伤势,摇摇头,道:“伤的很重。”
    李寒秋长长吁一口气,答非所问的道:“奇怪啊!奇怪。”
    苹儿眨动了一对大眼睛,道:“你在说什么?”李寒秋道:“他本可取我之命,不知为什么竟然放我离开?”
    苹儿道:“那蒙面人么?”
    李寒秋道:“是的,只要他再攻出一招,我就可能丧命在他的剑下,但他却要我走,而且还要我带你同逃。”
    苹儿道:“其中定有原因。”
    李寒秋道:“什么原因,我想破了脑袋,也是想不明白。”
    苹儿道:“你伤的很重,血已经湿透了半边衣裤,但还在不停的流,先包扎好你的伤势,咱们再慢慢谈吧!”
    李寒秋道:“本来我应该死的,如今却未死去,受点伤算得什么?”
    苹儿道:“君子善自保重,你怎么能够这样糟蹋自己呢?快拿药物给我。”
    李寒秋摇摇头,道:“我没有带药物。”
    苹儿伸手在身上摸了一下,道:“我被他点了穴道,带来此地,连暗器、兵刃,都未带,自然未带药物了。”
    李寒秋道:“不要紧,这点皮肉之伤,在下还挺受得住。”
    苹儿道:“你伤得不轻,而且失血很多,必得好好养息一段时间才成。”
    李寒秋苦笑一下,道:“养息一段时间?”
    苹儿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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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章芦苇丛中好藏身
    李寒秋道:“此时此刻,我哪有时间养息?”
    苹儿撕下衣衫,扎好了李寒秋的伤口,正容说道:“你要留下有用之身,然后,才能为父母报仇,为武林伸张正义,咱们先找一处农家,好好地休息两日。”
    李寒秋还待争辩,苹儿站起身子,接道:“听我一次话好么?”
    她神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目光中流露无限关怀,使得李寒秋有着一种不忍抗拒之感,只好说道:“方秀必欲杀我而后快,咱们躲到哪里都不安全,方秀将派遣大批人手,追查我的下落。”
    苹儿微微一笑,道:“你如是一个人,那确实无法躲避方秀耳目的追索,但和我在一起,那就不同了。”
    李寒秋道:“为什么?”
    苹儿道:“因为,我太了解方家大院了,我从小在那里长大,对他们人人事事,无不了若指掌,自然有应付他们的法子。”
    李寒秋还待再说,突闻一个宏亮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那是什么地方?”
    苹儿右手抢过李家秋的长剑,左手迅快地捡好地上的破布,擦去血迹,柔声说道:“一切让我安排,好么?”
    李寒秋点点头,微微一笑。
    苹儿牵起李寒秋迅快地闪出小庙,奔向小庙后面,低声说道:“爬上树去,好么?”
    伸手托起李寒秋,登上小树。
    这树虽然不大,但枝叶却很茂密,隐藏一个人,极难看出。
    苹儿把李寒秋送上小树,自己却闪入庙旁的草丛之中,隐起身子。
    李寒秋分开枝叶,凝目望去,只见四条人影,飞快地奔近小庙。
    两人守在庙外,两个奔入庙中,查看一阵,退了出来,道:“没有。”
    那守在庙门左首一个大汉,望着右面一个黑衣人,道:“都像你这等粗心大意,高呼吼叫,就算他们躲在此地,也闻警而逃了。”
    右首黑衣人,对左首黑衣人,似是有着很深的敬畏,连连哈腰应是。
    李寒秋隐身树上,居高临下,把四人举动看得十分清楚。心中暗道:“那右首黑衣人,适才确然高声呼叫,使我等惊觉出庙,那是存心帮忙了。”
    突然间,心中一动,暗道:“这人会不会是雷飞改扮的呢?”心念一转,运足了目力望去。
    虽然李寒秋目力超异常人,但也无法在暗淡星光下看清楚,只能隐约可辨,无法见到形貌。
    只见左首黑衣大汉,重行入庙。
    小庙中,立时透出火光。
    显然,那黑衣人进人庙中之后,晃然了火摺子,又仔细检查了一遍。
    隐身在一侧的苹儿,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暗运真力,投向了遥远之处。
    静夜中,叭的一声轻响,惊飞数只宿鸟。
    四个黑衣人,突然间,放腿向宿鸟处奔了过去。
    庙中火光,也一闪而熄。
    苹儿引走了四个黑衣人,立时转身奔向树下,举手一招。
    李寒秋跃下小树,低声说道:“要走么?”
    苹儿道:“那黑衣人名人轶事大约巳在小庙中发现痕迹,此地不便久留,咱们走吧!不要太逞强,我扶着你赶路。”伸出纤纤玉手,扶着李寒秋,快步向正北行去。
    两人又行出五六里路,到了一条小溪旁边,潺潺流水,静夜中分外清晰。
    苹儿停了脚步,抬头望望天色,道:“至多再过半个时辰,天就亮了,这地方,还未脱离方秀的耳目范围,咱们不能在白昼行动,天亮之前,要找一个存身之地才行。”李寒秋笑道:“咱们最好找一处没有人家的荒野草地,叫那方秀无法推断咱们行踪。”
    苹儿笑道:“法子虽好,你要养伤,必得躲着休息,我还要去找些金创药回来才行。”
    李寒秋道:“不要紧,我伤的一点不重,随便休息一下,就可复元了。”
    苹儿道:“我看过你的伤,没有伤到筋骨,那是你运气好,但如不敷药物,只怕也不是三五日能够好得了。”
    转目四顾了一眼,道:“我记得这条小溪附近,有一片很广阔的芦苇。”
    李寒秋道:“躲在芦苇中?”
    苹儿道:“嗯!那才安全。”
    李寒秋道:“我不善泳,如是在水中被人找到,纵然来的是三流脚色,我也是只有束手就缚的份了。”
    苹儿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泡在水中,那芦苇中间,似是有一片沙洲。”
    李寒秋道:“不妥,不妥。”
    苹儿道:“怎么不妥?”
    李寒秋道:“似那等特殊所在,你能知晓,别人岂有不知之理?”
    苹儿沉吟了一阵,道:“娟儿知道,方秀是否知晓,那就难说了,但我推想,他八成不知,因为,我和娟儿从未对人说过。”
    李寒秋奇道:“那只是一片荒芜的沙洲么?”
    苹儿摇摇头,道:“不是,对一个养息伤势的人,那是一处很好的地方。”
    打量了一阵,接道:“在下游,那是一片野苇,无人收割,任其自生自灭,所以,特别的稠密、粗壮,如是不知内情,谁也不知道那里可以藏身,可以住人。”李寒秋道:“怎么?住的有人?”
    苹儿道:“嗯!一位慈祥的老人,加上两个漂亮的小姑娘,你说,对一个养息的英俊男人,是不是好地方呢?”
    李寒秋轻轻咳了一声,欲言又止。
    苹儿道:“如是我能说服他们照顾你,我想再往方家大院一行。”
    李寒秋微微一怔,道:“你要易容而归么?”
    苹儿摇摇头,道;“不要,我仍以本来面目,返回方家大院。”
    李寒秋道:“他们都知你跟我同来,你重回方家大院而是引起他们很多的怀疑么?”
    苹儿微微一笑,道:“我自有使他们相信的法子。”
    李寒秋道:“什么法子,可否说给我听听呢?”
    苹儿一笑道:“自然是夸奖你一番了,我说你为人很君子,解了我穴道之后,就任我自作主张。”
    李寒秋微微一笑,道:“他们会相信么?”
    苹儿道:“自然会相信的。”
    李寒秋突然轻轻叹息一声,道:“苹儿,就算你说眼了他们,你的处境,也是险恶得很啊!”
    苹儿道:“为什么?”
    李寒秋道:“那蒙面人对你寄情甚深,你如重回方家大院,岂不是羊人虎口,就算方秀有护你之心,他对那蒙面人敬畏无比,如何改为你说话呢?”
    苹儿略一沉吟,道:“你真的这样关心我么?”
    李寒秋道:“咱们经过此番患难,彼此生死与共,岂有不关心之理?”
    苹儿轻叹息一声,道:“让我再想想,应该如何?我先送你到那芦苇林中去。”
    李寒秋道:“一定要去么?”
    苹儿道:“是的,方秀定然会倾全力,追寻你的行踪.这方秀数十里内都有他布下的暗桩,咱们绝无法逃过他的耳目。”
    李寒秋还在犹豫,苹儿已站起了身于,接道:“走吧!听我的话,不会错。”起身向前行去。
    李寒秋随在苹儿身后,沿溪而下。
    果然,行不过数里,溪面渐形广阔,尽都是密集的芦苇了。
    这时,天色已亮,景物已清晰可见。
    苹儿柔声说道:“你伤处如何?咱们淌水入林了。”
    李寒秋道:“不要紧,姑娘只要能够走,在下相信亦可行过。”
    苹儿微微一笑,当先带路。
    两人分拂芦苇,行向苇林深处。只见溪水渐深,渐及腰际。
    苹儿回顾了李寒秋一眼,无限关心地说道:“小心伤口,别要被水浸到。”
    李寒秋笑道:“水中泥沙甚深,举步维艰,如是再要深入一些,只怕连人也要陷入泥沙中了,是么?”
    李寒秋心中暗道:“就算今日沉殁于泥沙之内,也不能叫她看轻了。”
    他虽有着第一流的身手,但因不谙水性,行于水泥之中,心中未免有些害怕。
    苹儿不知用心何在,继续举步向前行去。
    她身材低了李寒秋甚多,李寒秋水及腰际,那苹儿已然被水漫上前胸。但苹儿却是毫无畏惧,依然勇往直前的带头而行。
    只觉泥沙渐浅,终于行上了突出的高地。
    四面芦苇,深深的包围,其间突出了一声干地。那干地也不过有五大方圆,其间有一座低矮的茅屋。
    苹儿大步直趋茅屋前面,抖抖身上泥沙,目注茅舍,合掌说道:“小苹儿登门造访,还望老前辈赐允一见。”
    神情肃然,有如求见师长一般。
    李寒秋目光转动,瞧了四周形势一眼,只觉芦苇深深包围,难见一丈外的景物,心中暗暗忖道:“这地方的确是够隐秘了,但也够闷势,一个人如无过人的定力,常年居此,非要被闷出病来不可。”
    只听见木门呀然,一个身着蓝布衣服的中年妇人,当门而立,微笑道:“难得啊!苹姑娘还记得我们母女。”
    目光一抬,投名人轶事注到李寒秋的身上,接道:“这位是……”
    苹儿接道:“李寒秋李公子。晚辈不速而至,巳然甚感不安,又为老前辈带来了一个生客。”
    那中年妇人道:“不妨,两位请进来坐吧!”
    李寒秋一面举步,借机打量那中年妇人一眼,只见她布衣荆钗,年约四十开外,圆圆的脸儿,生似一个贵家夫人,不知何以选择这样一处奇怪的地方居住。
    忖思之间,人已行入室中。
    整个的房间,不过两间大小,中间有一道蓝布垂帘,分成内外。
    外面小厅中,只摆了三张竹椅和一张木桌,大约是兼作进餐之用。
    那中年妇人微微一笑,苹儿道:“打扰夫人了。”
    那中年妇人目光投名人轶事注在李寒秋的身上,打量了一阵,道:“你用了易容药物?”
    李寒秋道:“夫人好锐利的眼光。”
    苹儿对中年妇人,似是很敬畏,恭恭敬敬地坐在一侧,也不答话。
    但闻那中年妇人缓缓说道:“在寒舍之中,最好能以真正的面目见人。”
    苹儿低声说道:“快洗去脸上易容药物。”
    那中年妇人突然提高了声音,道:“瑜儿,拿盆水来。”
    只见垂帘启动,缓缓走出来一个身着青衣,头梳双髻,年约十五的小姑娘,双手捧着一个面盆,盆中放着一条面巾,轻移莲步,行到了李寒秋的身前,缓缓放下了面盆。
    李寒秋迅快地洗去脸上药物,现出了英俊的本来面目。
    中年妇人淡淡一笑,道:“公子,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是么?”
    李寒秋道:“是的,晚辈出道不久。”
    中年妇人轻轻咳了一声.道:“令尊是……”
    李寒秋道:“先父李清尘。”
    中年妇人忙道:“人称太极剑的李清尘么?”
    李寒秋道:“正是先父。”
    中年妇人脸色一怔,但一瞬间,又恢复了常态,淡淡一笑,道:“老身昔年和令尊亦曾相识。”
    李寒秋一直很留心那中年妇人的神色,看她脸色一变,不禁心中一动。但他连经凶险之后,人也学得了自持工夫,竟然不露声色。
    苹儿接口说道:“晚辈们为人追杀,避难于此,还望老前辈允准我等在此留息几日。”
    中年妇人笑道:“有方秀翼护着你,谁敢杀你?”
    苹儿道:“那人是方秀的东主,方秀对他敬畏异常,纵有护我之心,也无护我之能了。”
    那中年妇人神情严肃,缓缓说道:“你见过那人么?”
    苹儿道:“见过。”
    中年妇人道:“能不能仔细述出他的容貌、特征?”
    苹儿道:“他戴着面纱,一直未曾取下,这个人除了双手外,都掩遮了起来。”
    中年妇人望了李寒秋一眼,道:“他可是伤在方秀的手中么?”
    苹儿道:“不是,伤在那蒙面人的剑下。”
    中年妇人似是大感兴趣,回顾了李寒秋一眼,道:“他用的什么剑法?”
    李寒秋道:“一种很凌厉的剑法,招招攻袭,都如鹏鸟下击,他自诩叫作天鹏剑法。”
    中年妇人道:“天鹏剑法?”
    李寒秋道:“是的。”
    中年妇人沉吟了一阵,突然改了话题,道:“你伤很重么?”
    李寒秋道:“伤得虽然不轻,但晚辈自信还可以支持下去。”
    中年妇人点头一笑,道:“看你脸色,大约失血不少,最好能养息几日。”
    苹儿道:“那方秀耳目众多,除了老前辈这地方外,方圆数十里再无存身之地。”
    中年妇人慈详的笑道:“只要你们不觉着蜗居太过简陋,留此数日不妨。”
    李寒秋目光转动,回顾了一眼,心中暗暗忖道:“这地方只有两间房子,我如住此养伤,叫他们母女住在何处呢?”
    那中年妇人似是已瞧出他心中所思,微微一笑,道:“你不用担心,在那芦苇深处,我们有一艘小舟,可供宿住,你留此茅舍,我们母女迁到那小舟上面去住。”
    李寒秋道:“那怎么行?还是晚辈搬到小舟上住吧!”
    中年妇人点点头,道:“船中布置,较此舒适一些。”
    回顾了瑜儿一眼,接道:“你去取些金创药来,替这位李相公换药包伤,然后,带他到船上去,叫他换过衣服休息。”
    她一口气吩咐了应做的事情,转身行入了内屋之中。
    瑜儿应了一声,回房取了一包白色药粉,解开李寒秋伤处的布带,一皱眉头,道:“伤的很重啊!如是不敷药,只怕要化脓。”
    她动作很熟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洗过伤口,敷上了药物,重又包起伤口,总共也不过耗费去盏茶时光。
    李寒秋回头一颔首,道:“多谢姑娘。”
    瑜儿微微一笑,道:“不用谢了,我带你到船上休息。”
    苹儿低声说道:“你先上船去,我换了衣服再去看你。”
    李寒秋望望自己一身湿了的衣服,正待开口,那瑜儿已抢先说道:“船上有男人用的衣服,你到船上再换吧!”举步向外行去。
    李寒秋紧随在瑜儿身后,大步向前行去。
    瑜儿行到屋后的芦苇林边,撮唇吹出一声长啸。
    只见苇林摇动,一艘尖头的小船,缓缓从苇林中驶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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