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丹心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二十七回截获金凤
    杜君平道:“在下并无此意,不过也不希望天地盟作恶太多。”
    孟紫琼大怒,突然一阵格格笑道:“好大的口气,我真为你可惜。”
    杜君平诧异道:“可惜什么?”
    孟紫琼敛去笑容,寒着脸道:“你师徒在东海活得好好的,为何大老远赶来泰山送死。”
    杜君平朗笑道:“一个人生有地,死有处,我师徒果如你说死在泰山,那也命该如此,阎王名人轶事爷注定的。”
    孟紫琼突然前跨二步,抬起纤纤玉手,缓缓朝前伸来,手式十分怪异,看不出是何招式。
    旁观的阮玲心头一震,大声道:“公子,小心了。”
    杜君平脚下一旋,旁挪三尺,一手怀抱半月,一手似掌非掌,似抓非抓,斜举右手,盯着对方缓缓挪动。
    孟紫琼脸上倏现凝重之色,朝前伸出的玉手一沉,身形突然扭转,双手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斜置腰际,目光注定杜君平,脚踏子午,一步一步游走。
    双方一经摆开架式,场中情势立形紧张。
    阮玲素饶机智,缓缓行至易晓君身前,轻声道:“令师兄身负重伤,姑娘快把他带回去疗伤吧。”
    易晓君亦是聪明人,猛然省悟暗道:“是啊,我若不趁此刻将三师兄带回去,岂非坐失良机。”
    于是举步行至任长鲸身畔道:“三师兄,你的伤势如何?”
    任长鲸睁开眼睛,哼了一声,还末及答话,易晓君突然一伸手点了他的穴道,随即吩咐身后四婢道:“快把三公子背回去。”
    上官廷龄冷笑道:“他现为一盟副盟,岂容外人侵犯,快与我放下。”
    易晓君拔剑出鞘道:“你胡说什么,家师才是天地盟真正的副盟,他不过是本门门下弟子,你再不闪开,姑娘可要得罪了。”
    上官延龄亦将兵刃撤出,喝道:“本座哪有许多工夫与你斗嘴,若不将他放下,连你也休想行出此庵。”
    易晓君一语不发,举剑直劈了过来,修罗门剑术,向以快速狠辣见称,一经出手,剑势绵绵不绝,顷刻工夫连发了七剑,仓促之间,上官廷龄竟被逼得连连后退。
    背负任长鲸的四婢,趋势往门外冲去,但堪堪行出门外,便为一群玄衣武士拦阻,一位道装老者,由侧里突出,一手抓住梅香手腕,沉喝道:“还不与我放下。”
    道装老者似是专为任长鲸来的,夺下任长鲸后,掉头向庵外奔去,四婢空自着急,竟无法拦阻。
    此际庵内的杜君平,已与孟紫琼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双方以快打快,进退盘旋,出手如风,晃眼已互攻了廿余招。
    阮玲冷眼旁观,只觉这少年沉稳矫健,功力深厚,武功竟不在盂紫琼之下,心中大感惊异。
    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鬼手秦奇,自孟紫琼来到之后,已知是个不了之局,没想到半途中出来一个少年,武功竟与孟紫琼势均力敌,不由勇气大增,招手把厉若花叫到身畔,悄声道:“咱们走吧,等一会便没法走了。”
    厉若花目视阮玲道:“姐姐的意思如何?”
    阮玲沉忖有顷道:“你我虽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此刻情势不同,倘不能同心合力,势难渡过危机。”顿了一顿又道:“眼下情势十分明显,对方的主脑人物俱都在动手,咱们若是合力一冲,定能突围,但留下那少年一人在此,情势便更危殆了。”
    秦奇点头道:“姑娘所虑极是,天地盟的后援来到,咱们脱身便难了。”
    厉若花接道:“无论如何,咱们不能只顾自己,而让人家独任其难。”
    阮玲素饶机智,她不是没有办法,而是心中有矛盾,孟紫琼毕竟是她师叔,她怎好帮着外人对付她,是以一直举棋不定。
    秦奇为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多诈,把目前情势略作忖度,觉得就九洲镖局现有的力量,足以突出围外,当下把厉若花一拉,声色俱厉地道:“咱们走。”举步当先朝门外行去。
    厉若花愕然问道:“事情还没有商妥怎可就走。”
    秦奇沉声道:“咱们自顾不暇,没法顾到旁人了。”
    厉若花对这位父执向极尊敬,没奈何地看看阮玲一眼,低头跟了出去。
    此时易晓君的四婢,已为门外的玄衣武士,逼迫得重又回到佛堂,而玄衣武士也不追袭,分成两排,雁行撑列在门外。
    秦奇把领来的人分为两队,与厉若花各率一队,大喝一声,朝外中去,双方立时展开一场混战。
    阮玲眼看九洲镖行之人采取单独行动,朝外冲去,心中顿起无限感慨,觉得正邪的分野,就在这种地方,秦奇虽有改过迁善之心,但到了紧要关头,便即原形毕露。
    她原就一直在留意着孟紫琼与杜君平二人的拚斗差别,在她的意料中,杜君平无法在孟紫琼手下走上百招,但眼下的情势却使她大感吃惊。
    只见那不知名的少年愈打愈勇,奇招怪式一齐出笼,往往逼得孟紫琼后退不迭。
    孟紫琼为飘香门中第一高手,武功足可与天地盟中四大副盟并驾齐躯,今竟无法击败一个不知名的少年,心头顿起杀机,柳眉一竖,竟把向不轻用的廿四式兰花拂穴手施出。
    兰花拂穴手乃是飘香门中镇山绝技,再配合上飘香步法,可说是无坚不摧。
    杜君平尽出一身所学,与孟紫琼周旋了足有七八十招,竟然越打越觉顺手,心中甚感奇异,他原属孟紫琼手下败将,但因旷世奇缘,得红脸老人之助,冲破生死玄关,使他的武功成就,超越了时间限制,复因巧遇修罗王,数月的指点探讨,又把囫囤吞下的东西融会了不少,是以能与盂紫琼打个平手。
    正自竭力抗拒之际,突见孟紫琼所用的招式大变,一双玉手,似抓非抓,似掌非掌,只在要穴上点拂,而且动作越来越快,刹时幻作漫天指影,耳际但闻锐风丝丝,令人有喘不过气来之感,心中不由大惊。
    杜君平动手之际,尽量避免不使用红脸老人武学,但此际情势所逼,再也顾不得许多了,长啸一声,亦将红脸老人再三告诫,轻易不得使用的龙腾八式施出。
    此际孟紫琼已将兰花拂手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华施展,身形飘忽如风,丝丝锐风犹如暴雨狂飚,将对方身形笼罩,眼看杜君平就要伤在她的手下。
    蓦地里,杜君平的身形突然冲开千重指影,腾空跃起,悬空一个盘旋,接着雷霆万钧之势,俯冲疾泻而下。
    孟紫琼一惊之下,失声叫道:“龙腾八式……”
    人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中,两下霍地-分,孟紫琼面容惨厉,发髻散乱,摇晃着退了三步,胸间不断地剧烈起伏,显然在这一式硬拼之下,已然受伤。
    杜君平亦一个盘旋脚落实地,闭目不言不动。
    阮玲于盂紫琼施展出廿四式兰花拂手之际,便意识到这少年要糟,没想到竟落个两败俱伤之局,她对江湖上各门各派的武功,大都有个耳闻,尤其是“龙腾八式”更为熟悉,因为那是铁髯苍龙肖铮的独门神功,如今竟出现在这不知名的少年身上,尤令她震惊不已。
    孟紫琼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堪,略加运息便已复原,蓦地双目睁开,厉声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杜君平亦适时睁开双目,徐徐回答道:“在下已经说过了,我是东海派。”
    盂紫琼冷哼一声道:“一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言,你不是东海派。”
    蓦地檐头一阵哈哈大笑,呼地落下一位锦袍高大老者,朗声道:“芳驾为何硬说小徒不是东海派?”
    孟紫琼只觉此人嗓音甚热,一时却无法想起,她生性虽极高傲,但眼下局面,她是完全处在劣势,当下举目全场一扫,只见上官廷龄仍在与易晓君拚斗,看样子一时之间是无法将人家击败。心中略一盘算,决定撤离,于是柳眉一扬道:“他的龙腾八式是哪里偷学来的?”
    锦袍高大老者就是假冒为东海派的修罗王,他并不想此刻和她了断,微微一笑道:“天下武学同源,难道东海派便不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此种武功?”
    孟紫琼冷笑了两声,厉声道:“都与我住手。”
    上官廷龄应声往后一撤。
    孟紫琼又喝道:“都与我撤回去。”
    上宫廷龄躬身道:“属下遵命。”偕同司徒景缓缓退出庵去。
    孟紫琼分派已毕,目视锦袍老者冷冷道:“再有三天便是天地盟九九大会,本座以副盟身份,邀约贤师徒参与此会,望勿推却。”
    锦袍老者朗声一笑道:“在下既已来了泰山,自然要去瞻仰一番。”
    孟紫琼霍地飘身而起,飞向檐头,晃眼消失不见。
    上官廷龄奉令撤离,倒使易晓君怔住了。及至孟紫琼撤离,她才如梦初醒,娇喝道:
    “站住。”挺剑便追。
    锦袍老者沉声道:“易姑娘不用追了,你大师兄正在寻你,快回去吧。”
    易晓君愕然将脚步停下道:“前辈认识我大师兄?”
    锦袍老者微微一笑道:“老夫与令师乃是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好友,眼下泰山风云际会,情势险恶,一切应听由你大师兄调度。”
    易晓君心中甚是惊疑,不知他所说是真是假。
    锦袍老者又道:“你三师兄之事你管不了,由他去吧,早晚他要受门规处断。”
    易晓君原是极其聪明之人,听老者说话口吻,似与本门渊源极深,不便多问,躬身一礼道:“晚辈遵命。”领着四婢缓缓行出魔去。
    锦袍老者轻吁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孩子太过任性了。”言下似有无限感慨。
    阮玲忍不住缓步上前问道:“小女子可否请示前辈名讳?”
    锦袍老者哈哈道:“海外之人默默无闻,就是说了出来姑娘也必不会知道,有什么意思,何用多此一举。”
    阮玲又道:“据小女子所知,龙腾八式乃是铁髯苍龙肖大侠的独门功夫,如何出在东海派,请道其详。”
    锦袍老者笑道:“老夫已然说过,天下武学同源,此种空中搏击之术,只要内功到了火候便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并非什么不传之秘。”
    阮玲知他不肯实说,但心中疑窦却是越来越深,她知师叔孟紫琼,武功已到不着皮相之境,能与她匹敌之人并不多见,眼前这少年居然与她势均力敌,委实不可思议,暗忖:“年轻一辈中,能有此成就的,只有平弟,难道此人就是平弟乔装不成?”
    想到这里,不由地多看了杜君平一眼。
    锦袍老者何等之人,知她已然动疑,立时对杜君平把眼一蹬,怒喝道:“为师如何吩咐你来着,还不与我回去。”
    杜君平故作惶恐地躬身一礼,举步朝外行去。
    锦袍老者朝阮玲微微一笑道:“姑娘也该走了。”略一思忖又道:“易晓君被她师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坏了,还望姑娘多多包涵。”
    阮玲当下笑了笑道:“晚辈不会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锦袍老者点头道:“老夫亦知姑娘乃是深明事体之人。”举步朝外行去。
    阮玲心中疑寞从生,回到寺内,只见公孙乔、薛姑婆等俱候在那里,那薛姑婆最是性急,劈头一句便道:“你去哪里了?许久不见回来,真把人急坏了。”
    阮玲轻吁一口气坐下道:“一言难尽。”
    此番来到泰山,除了飘香谷的薛姑婆、快斧手公孙乔、阮玲姊妹,尚有药中王闻人可、以及红脸老者、中年宫装妇人等,主脑人物便是红脸老者。
    阮玲自行倒了一杯水喝着,低声问道:“他老人家回来了吗?”
    公孙乔接道:“老爷子昨晚出去至今未回,只有闻人可大侠留在寺内。”
    薛姑婆没好气地道:“你找老爷子有什么事?杜君平那小子无故失踪,实在害人不浅。”
    阮玲叹道:“晚辈已经稍有眉目。”
    公孙乔对杜君平之事最是关心,急道:“是不是杜贤侄已经有了消息?”
    阮玲摇头道:“晚辈不过是猜测罢了,说不上是真实消息。”
    薛姑婆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就爽快地说吧,何苦吞吞吐吐地让人着急。”
    阮玲却是不急,扭脸对王珍道:“珍妹,你去请闻人前辈出来。”
    王珍答应着入内去了,不多会药中王由里面行了出来,身上仍是杜君平那付打扮,并戴着面幕,乍看与杜君平一般无二。
    阮玲起身相迎着:“晚辈有件事要向前辈请教。”
    闻人可哈哈笑道:“问吧,老朽知无不言。”
    阮玲道:“前辈可知海外有个东海派?”
    闻人可思忖有顷道:“有这么一个门派,但极少来中原走动。”
    阮玲又道:“此一派的武功如何?”
    闻人可摇头道:“这个老朽就不大清楚了,莫非与东海派的人动手来着?”
    阮玲轻吁一声道:“晚辈倒没与他们动手,动手的是我师叔。”
    闻人可哼了一声道;“想是东海派吃亏了。”
    阮玲摇头道:“我师叔并没占便宜。”
    闻人可甚是惊异地道:“东海派居然有此等人物?”
    阮玲道:“对方仅是一位弱冠少年,他与孟师叔拚斗近百招后两败俱伤。”
    跟着把双方动手的情形,细说了一遍。
    闻人可面色凝重,沉吟半晌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肖大侠的‘龙腾八式’乃是他独创的不传之秘,想是你们看走眼了。”
    阮玲极有把握地道:“晚辈对肖前辈的‘龙腾八式’见过多次,那是一点不错。”顿了顿又道:“肖前辈一生不曾收徒,他的龙腾八式除了传给平弟外,没传过第二人,因此晚辈怀疑那少年是平弟。”
    公孙乔忍不住插言道:“你既怀疑他是平儿,为何不问问他?”
    阮玲道:“尚有一位锦袍老者与他同行,据说是他师父。”
    闻人可思忖有顷道:“杜贤侄素来稳重,他不与你相认必有原因。”
    阮玲道:“晚辈也是这般想。”
    公孙乔最是性急,立起身道:“他们现在哪里,我找他去,是不是平儿一看便知。”
    闻人可徐徐道:“不用去了,君平贤侄福泽深厚,或许另有奇遇,去了反而不好。”
    薛姑婆对孟紫琼的武功,向极佩服,她决不信一个年轻人能与她匹敌,是以一直不曾开言,直到大家都认定那人就是杜君平,这才开言道:“阮姑娘,你有没有看错,那人果是你孟师叔。”
    阮玲笑道:“难道我连孟师叔也不认得了。”
    薛姑婆冷笑道:“我不信一个东海派的后生晚辈,能与她打个平手。”
    阮玲轻叹一声道:“若是旁人说,晚辈也不会相信,但眼见是实,由不得你不信。”
    薛姑婆素知阮玲稳重,闭口不再言语,一时厅内显得甚是沉寂。
    突然,公孙乔立起身来道:“老爷子回来了。”
    阮玲急往外一看,只见红脸老者一脸怒容地行了进来,厅内之人俱都起立相迎。
    红脸老者举目全厅一扫道:“于谦在吗?”
    王珍回道:“于大叔现在书房运息,晚辈去请他出来。”飞步入内去了。
    红脸老者又对药中王问道:“这两天可有什么消息?”
    闻人可想了想道:“阮姑娘臂见一位自称东海派门下的少年,用龙腾八式与孟紫琼拚斗。”
    红脸老者目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芒连闪,沉声道:“她没有看锖?”
    阮玲躬身接道:“晚辈绝没看错,我怀疑那就是平弟。”
    红脸老者沉忖有顷道:“就是那少年一人?”
    阮玲道:“有一位高大锦袍老者与他同行。”
    红脸老者又道:“锦袍老者曾通姓名吗,他是怎么一个长像?”
    阮玲摇头道:“他不肯通名,晚辈细察之下,他似乎已掩去了本来面目,但说话却有点海外口音。”
    红脸老者神色凝重,沉吟了一会道:“此人莫非是修罗王郭兄?”
    此时于谦已行了出来,躬身道:“主人呼唤何事?”
    红脸老者道:“你传信之时,可曾戴上你那银色面具?”
    于谦摇头道:“因几处地方俱是熟人,故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曾戴着面具。”
    阮玲猛然想起两个于谦之事,从旁插言道:“大叔向青衫剑客等人传信之时,有没戴面具?”
    于谦看了她一眼道:“当时你也在场,我就是这身打扮,难道你忘了?”
    阮玲惊讶道:“那就不对了,后来又来了个戴银色面具的,据说也是传信的。”
    于谦闻言怒道:“好啊,居然有人冒名我银面摩勒于谦,我得看看此人是谁。”
    红脸老者突然开言道:“此事非比寻常,显然敌方是有意鱼目混珠。”顿了顿目视药中王道:“你那‘血剑传书’之事虽已传出,到了那天总该有个交代。”
    闻人可想了想道:“没有证据以前,只好说他有意谋夺副盟,是以将神剑杜飞卿害死。”
    红脸老者冷笑道:“此事是你眼见的?”
    闻人可脸上一红道:“当时设此谋之意,只不过是令人得知杜兄已然有后,明白天地盟追缉君平,乃是别具用心。”
    红脸老者轻喟一声道:“杜兄遇害之事,至今没有眉目,兄弟实是愧对老友于泉下。”
    公孙乔道:“老爷子不用难过,你对平侄的深恩厚德谁不知道,可虑的是他至今没有消息。”
    红脸老者肃容道:“平儿不似夭折之人,兄弟深信九九大会之期,他会如期赶到。”顿了顿,目视于谦道:“近日赶来泰山的有些什么人?”
    于谦躬身道:“华山三鹤、青衫剑客等人俱都来了。”
    红脸老者道:“我问的是敌方之人。”
    于谦答道:“来的黑道门派极多,据说敌方的意思要借此次之会,修改盟章,在三十六盟友之外,加入七十二个黑道门派,凑成七十二地煞之数。”
    红脸老者重重哼了一声,没有作声。
    于谦又道:“本盟原有四个副盟,是由正道盟友中推出,他们此次又另推了旁门四怪为黑道门派的四大副盟,以便与正道门派分庭杭礼。”
    红脸老者哼了一声道:“简直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作非为。”
    闻人可庄容接道:“敌方处心积虑,策划此事,力量委实不可轻侮。本盟明着有三十六盟友,但内中有一大半已为他们收买,我们真得好好设法对付。”
    于谦亦道:“闻说敌方已有预谋,如若少数门派不赞成此事,大不了退盟,他们仍可以天地盟的名义,号令武林各派,那时武林便是他们的天下了。”
    红脸老者霍地立起身来道:“他在做梦,谁不知天地盟的盟主乃是老夫。”
    闻人可轻吁一口气道:“这就是了,近年来天地盟的所作所为,哪一件不是以盟主的名义做的,测其用心,自然是用来败坏盟主声名。”
    于谦道:“这倒不足为虑,只要盟主一出面,误会自可澄清。”
    红脸老者生性极刚强,毕竟是首脑人物,涵养工夫较深,此刻情绪已渐平复,沉忖有顷,肃容言道:“会期仅只三天了,时极迫促,咱们还有许多事要办,还望各位多辛苦一点。”
    闻人可庄容道:“盟主何出此言,此乃兄弟份内之事,就算这条老命赌上,那又算得了什么。”
    公孙乔接道:“闻大侠之言有理,只须盟主一句话,在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久未开言的薛姑婆冷笑道:“光说有什么用,我老婆子的意思,我们无论如何得找到杜公子,如若杜公子落在人家手里,那可是白费一番心机了。”
    红脸老者点头道:“薛姑婆之言甚是有理,各位可分头出去寻访。”想了想又道:“目下泰山鱼龙混淆,处处隐伏着危机,还以小心为是。”
    公孙乔巴不得有这一声,当先立起道:“在下这就走。”
    红脸老者拦住道:“这事用不着你,公孙兄你留在家里吧。”立起身来又道:“兄弟还有几件事必须查证明白,最迟会前一天赶回,这里的事请闻人兄多多劳神。”说着大步朝外行去。
    公孙乔心中大不以为然,但又不便说出。
    闻人可知他心意,拍着他肩膀道:“公孙兄不用难过,依兄弟看,杜贤弟决然无事。”
    公孙乔叹了一口气道:“兄弟知他在金陵时曾在丐帮落脚,又曾与北妖门下混在一起,意欲从这方面去打听。”
    闻人可摇头道:“晚啦,此去金陵来回得好几天,哪能赶得用,眼下只有在泰山打听了。”
    公孙乔亦知自己人面不熟,要查探这种事情确也不易,便不再言语。
    闻人可立起身来道:“兄弟也得走,但有缓急,可用信号通告。”
    药中王走后,于谦、阮玲姊妹等也相继起程。
    再说杜君平偕同修罗王回到寺院后,杜君平劈头一句便问道:“前辈怎知晓晚辈在那地方?”
    修罗王笑道:“修罗岛全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锐,俱已来了泰山,每一处地方都布有眼线,九洲镖行一行人浩浩荡荡赶了去,自然瞒不了本岛的耳目。”
    杜君平又道:“前辈既已得知此事,何故又让任长鲸兄再度落到敌方之手。”
    修罗王道:“当时老夫只须一伸手,便可将他截下,如此一来,反倒招他们的怀疑,不如将计就计,看他们究竟弄些什么玄虚。”
    杜君平恍然道:“他们口口声声喊任兄为副盟,那是至今尚不知前辈已然康复。”
    修罗王点头道:“不仅天地盟不知,其他的人亦都不知,这样才可收其不意之效。”话音一顿,突然道:“你好像与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那魔头很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
    杜君平愕然道:“前辈何以得知?”
    修罗王微微笑道:“易丫头假借你之名为饵,轻而易举便将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之女诓来,可见你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不错。”
    杜君平轻叹声道:“她父女对晚辈确实不错,不过他们枉费心机了。”
    修罗王不解道:“此话怎讲?”
    杜君平大为感慨地摇了摇头。
    修罗王倏然面容一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况柔情足以消磨壮志,务必慎之。
    杜君平悚然一惊,庄容答道:“前辈教训得极是,晚辈亦时时以自励。”
    修罗王哈哈笑道:“孺子可教。”
    杜君平若有所思地沉忖半晌,突然开言道:“九九之会只有三天了,晚辈该去见见他们才是。”
    修罗王摇头道:“老夫不是对你说过,不用去了。”
    杜君平叹了一口气道:“万一他们寻晚辈不着,因而误了大事,将来我有何脸见那些前辈。”
    修罗王神秘一笑道:“老夫自有道理,你尽可放心。”
    杜君平亦知修罗王暗中或有安排,但心中总是放心不下,是以默然不语。
    修罗王仰天一阵狂笑道:“妖魔小丑亦思领袖武林,想来实是可笑。”
    突然门外一阵脚步声响,易晓君莲步姗姗由外行了进来,一见杜君平坐在修罗王身旁,不由一愕,急问道:“师父,你们认识?”
    修罗王道:“他是为师新近结识的忘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易晓君又道:“他是谁?”
    修罗王道:“他是东海派门下,与本门甚有渊源。”
    易晓君自幼就为修罗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惯,刚才明明是杜君平出面为她解围,此刻见面竟连个谢字都没有。
    杜君平原就与她相识,却故意做作不识的,起身让坐道:“姑娘请坐。”
    易晓君爱理不理地点了点头,随即对修罗王道:“师父,三师兄的事你知道不知道,真气死人。”
    修罗王沉哼一声道:“这都是你的不是,迫令他走向极端。”
    易晓君大感意外地道:“师父,这事怎以能怪我呢。”
    “为师让他在江湖上加历练,不想你竟违反为师之意,致令他深受刺激,而做出违反门规之事。”
    易晓君无故遭师父斥责,心中甚感委曲,不禁流下泪,哭道:“三师兄是受了孟紫琼的甜言诱名人轶事惑,才投入天地盟,这与徒儿何干。”
    修罗王看了杜君平一眼,突然语调放缓,轻叹一声道:“罢了,不用再说了。”
    修罗王看易晓君仍在哭泣,不由叹道:“为师亦知鲸儿性情不好,与你时有龉龊,但总认你俩一块长大,在江湖磨练些时,等到年纪大几岁便好了,没想到你们根本不投缘。”
    这几句话说得极为露骨,杜君平听后不由心头一惊,忖道:“原来如此。”
    易晓君与任长鲸虽不投缘,毕竟是自幼长大的师兄妹,于是仰起脸来道:“师父,你老人家真个要以门规处治三师兄?”
    修罗王冷笑道:“你可知诸葛丞相挥泪斩马谡的故事?为师若不处治他,以后如何执掌门户?”顿一顿又道:“他一时受人蛊惑,情或可原,明欺为师功力已失,无人管束他,便连大师兄也不看在眼里,这就罪无可原谅了。”
    易晓君轻叹一声,把头低了下去。
    修罗王一声长叹,感喟地道:“罢了,大丈夫难保妻不贤子不孝,何况是门徒弟子。”
    此话虽是自宽自解之言,亦可看出他内心的沉痛了。
    杜君平此刻才算完全明白,任长鲸突然对自己仇视,原来是因易晓君,暗忖:“任长鲸既与我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便是朋友,今既如此事,我不能再与修罗门混在一起了,免得一误再误。”当下立起身来道:“前辈,我想去见见飘香谷来的几位前辈。”
    修罗王因任长鲸背叛师门,深受刺激,以致意兴阑珊,漫应道:“你去吧。”
    杜君平深深打一躬,举步行去。
    易晓君撇了撇嘴唇道:“师父,这人好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游甚广似的,究竟是什么人呀?”
    修罗王且不答理她的话,严肃地说道:“君儿,你果真一点都不喜欢你三师兄?”
    易晓君摇了摇头,低头玩着衣角。
    修罗王唉声一叹道:“既是这样为师也不勉强了。”
    易晓君大喜,接口道:“师父,你真好。”
    修罗王把脸一沉,缓缓道:“不过除了他与大师兄外,四位师兄中你得挑选一人。”
    易晓君只觉头脑嗡的一声,似要爆裂一般,刚才的喜悦,刹那又形消失,无限委屈幽幽地道:“徒儿都把他们当做亲哥一般地看待,可是要我……”突然住口不言。
    修罗王早知她的心意,复又疾言厉色地道:“此地只有为师与你二人,但说不妨,如不便说,比比手势也行。”
    易晓君摇了摇头,突然眼里涌出两行泪珠。
    在门弟子中,修罗王对她与任长鲸二人最疼爱,见状心里突然一软,长叹一声,立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着。
    易晓君不知那来的勇气,猛地拾起头来道:“师父,我不要嫁,我愿伺候你老人家一辈子。”
    修罗王缓缓行近她身旁,抚摸着她的秀发,慈祥地道:“傻孩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能在师父身边一辈子。”顿了顿又道:“不用哭了,为师亦知几位师兄都难与你匹配,这事以后再谈吧。”
    易晓君素知师父言出必践,心头一块石头落地,脸上顿时绽开了笑颜。
    修罗王见她脸上泪儿痕未干,不禁摇头一笑。
    易晓君跳起身来道:“师父,我让他们替你老人家弄点酒菜来好吗?”
    修罗王拂着长须笑骂道:“不用灌为师迷汤,师父说不定以后将你许配给一个大麻子。”
    易晓君知师父此刻兴致甚好,舌头一伸,扭头往外便跑。
    修罗王又道:“顺便把你大师兄叫来,为师有话吩咐。”
    易晓君答应着去了。
    修罗王蓦地仰面一阵狂笑道:“我要让他们知道修罗门究竟不同于普通一般门派。”
    放下修罗门调兵遣将之事,且说杜君平出了修罗门驻地,沿着山径疾步往法藏寺行去,他睽别红脸老人甚久,于此紧要关头,极望一见,还有自幼看着他长大的公孙大叔,他亦深为思慕。
    九月的天气,树叶大部凋零,山径之上,满积着落叶,显得山中甚是凄凉肃然。
    本来秋收以后,正是山中的香汛时期,近因泰山江湖人云集,香客都吓得纷纷下山,而来山的江湖人,又因各有禁属,相互不准外出,故外间极少行人。
    杜君平行了一段路,心中甚感奇异,忖道:“路上为何不见一个行人?”
    心中正自思忖之际,只见一位劲装疾服的青衣女子,顺着山径奔了过来,一眼看见杜君平,突然停下脚步道:“咦?原来你也来了这里?”
    杜君平怔了怔,猛然想起,原来是秦淮河上的歌妓金凤,不由奇道:“你怎么来了这里?”
    金凤叹了一气,凄然道:“我妈失踪了。”
    杜君平诧异道:“你妈是谁?”
    金凤道:“你不是见过么,她外号夺命罗刹。”
    杜君平这才明白,又问道:“你来泰山何事?”
    金凤道:“风闻九月九日为天地盟年会之期,我要将养母失踪之事禀告盟主,请天地盟传谕江湖寻找她的下落。”
    杜君平朗声一笑道:“天地盟若是连这点鸡毛蒜皮之事也得管,那是不胜其烦了。”
    金凤正容道:“天地盟管的就是这些事,何况养母亦是江湖上享有声名之人。”
    杜君平哈哈笑道:“我不与你抬杠了,告辞。”
    拱了拱手,大步往前行去。行了约有百余步,突闻身后一片叱喝之名人轶事声,回头一看,金凤已为十余壮汉围困,情势甚是危殆,他生就侠义心肠,顿觉一腔怒火直冲上来,身形一跃,直扑斗场,大喝道:“住手。”
    围困金凤之人,乃是一群玄衣壮汉,个个武功不弱,对他喝叫之言充耳不闻。
    杜君平大怒,厉声道:“叫你们住手听见没有?”
    玄衣壮汉个个都似聋子一般,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杜君平猛然省悟,忖道:“这批人想来都是迷失了本性之人。”
    此际,路边突然跃出一位中年玄衣人,满脸杀机,一步一步缓级趋向他身后。
    杜君平近日功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数丈之人,落叶飞花的微小声音亦难瞒他耳目,似有所觉地突地一旋身,剑眉一扬,喝道:“你要干什么?”
    来人一惊之下退了两步,冷冷道:“此是本盟家务事,劝你少管。”
    杜君平一听是天地盟的,心里便觉有气,怒道:“若是在下一定要伸手管呢?”
    来人哼了一声道:“那就不啻是惹火烧身,自寻烦恼。”
    杜君平看了金凤一眼,见她情势虽极危殆,尚可支撑些时,当下把脸一沉道:“在下绝不容许多人围攻一位弱女子,你若再不着他们住手,我可要强行干预了。”
    来人名人轶事大笑道:“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强法。”
    一掀衣撤出一支乌光闪亮的判官笔来。
    杜君平有过这经验,知道此人就是一行人中唯一清醒之人,再不与他多说,抬手劈出一掌道:“你不妨试试看。”
    中年玄衣人觉出他掌力雄厚,劲风如啸,心头一惊,滑步闪了开去。
    杜君平大喝一声,又是一掌推来,一股巨大潜力,挟着虎虎风声,直撞了过来。
    中年玄衣人再度挪身一闪,手中判官笔撒起一道乌光,虚地点向右边。迅快,辛辣,显得火候极深。
    杜君平不敢大意,身形一飘一闪,让开攻来的判官笔,身形直越了过去,手掌一翻,疾扣手心。
    他脚下用的是飘香步,招式却是修罗门的“七绝拿云手”,端的快逾电闪,疾若飘风。
    中年玄衣人名人轶事大吃一惊,手中判官笔一沉,虎吼一声,左掌随着击出。
    修罗门的“七绝拿云手”为海外一绝,变化多端,快速无比,本就极难闪避,杜君平将它配合在飘香步法中使用,更是威力倍增。中年玄衣人的手才抬起,杜君平已换了招式,只觉手腕一麻,已为对方扣住。
    杜君平初试刚学会的七绝拿云手,仅一招便将对方手腕扣住,不觉信心大增,手上一加劲,沉喝道:“快着他们住手。”
    中年玄衣人只觉手腕有如上了一道铁箍,全身劲力顿失,自知无法挣脱,只得张口发出一声怪啸。
    围攻金凤之人,一闻这声怪啸,纷纷住手后撤,呆呆立在那里,竟没有一人开声说话。
    杜君平早知原委,也不去管他们,目光注定中年玄衣人喝道:“你们围攻她究竟为了什么?”
    中年玄衣人满面凄厉之容,恨声道:“在下乃是奉命办事,不知原委。”
    杜君平又问道:“她是谁?”
    中年青衣人道:“她是夺命罗刹之徒,秦淮名妓金凤。”
    杜君干故作不解地道:“她既是个歌妓,与天地盟何怨何仇?”
    中年玄衣人摇头道:“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
    此时金凤已姗姗行了过来问道:“公子,他们是天地盟派来的吗?”
    杜君平点了点头,沉忖有顷,把手一松道:“念你是奉命所差,身不由己,我不难为你,去吧。”
    中年玄衣人用手揉着被扣的手腕,狠狠瞪了金凤一眼,对杜君平拱了拱手道:“兄弟一向恩怨分明,尊驾手下留情之德,容当后报。”
    杜君平还礼道:“那倒不必,但望对金姑娘高抬贵手。”
    中年玄衣人面现难色道:“实不相瞒,在下若不因尊驾行事光明,此刻便可发动围攻,尊驾纵然武功高强,也难于抵挡这些悍不畏死的无数高手。”
    杜君平深悉内情,并不认为他是大言恫吓,是以面色十分平和,默然不语。
    中年玄衣人似觉意犹不尽,接道:“冲着尊驾在下暂时放她一马,只是她躲得过今天,逃不过明天,就算在下不拿她,旁人也不会放过她。”
    杜君平忍不住重重哼了一声。
    中年玄衣人拱手道:“在下不便久留,告辞。”
    怪啸一声,纵身一跃,直射入林。呆立玄衣人一闻那怪啸之名人轶事声,也纷纷随着奔去。
    金凤望着那群玄衣人,凄然一叹道:“看来我娘巳然落在天地盟之手了。”
    杜君平沉思有顷道:“令师并非失踪,而是藏起来了。”
    金凤不解地道:“你何以得知我娘是藏起来了。”
    杜君平道:“必是天地盟有意擒拿令师,令师闻风藏了起来,是以他们才来拿你。”
    金凤想了想,沉思此话有理,不觉一叹道:“如此说来,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了。”
    杜君平道:“为今之计,只有速离泰山,远走高飞。”
    金凤凄然一叹,摇头道:“天地之大,竟无我容身之地,我看逃是决逃不出他们的手掌。”
    杜君平道:“事在人为,离开泰山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金凤沉忖有顷道:“我母女相依为命,极少离开,娘有什么事不会瞒我.她若真个要遭难,事先也会通知我一声,此刻消息全无,我真担心死啦。”
    提起夺命罗刹,杜君平猛然想起爹爹遇害之事,不禁怒忿填膺,暗忖:“闻人前辈用我之名,传出血剑要为爹爹伸雪,到时总得提出证人才能当众控诉呀,难道天地盟此番追杀她母女,是为了杀人灭口?果如此我倒不能放过此女呢。”
    他本可出其不意将金凤制住,但他乃光明磊落之人,有话必须当面说,于是把脸一沉道:
    “你也不用逃了,他们蓄意杀人灭口,逃也逃不了的。”
    金凤摇头不为然道:“你能断定他们是杀人灭口?”
    杜君平冷哼一声道:“你师父乃是杀害杜大侠的凶手,此事除外,极少人知,在杜大侠之子传出血剑,要在会中为父伸雪,天地盟为了怕令师供出此事为他们主使,是以要除去你师徒二人,俾死无对证。”顿了顿又道:“现令师已然失踪,在下绝不能再让你落入他们之手。”
    金凤并未体会他话中之意,接道:“天地盟势力强大,且诡计甚多,以公子一人之力,恐亦难保小女子的安全呢。”
    杜君平剑眉一掀,冷笑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现在跟我走。”
    金凤这才会过意来,怒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杜君平冷厉地接道:“现在由不得你了。”
    金凤大怒,拔剑出鞘道:“你打算要怎么样?”
    杜君平神色自若,徐徐道:“委屈姑娘几天,俾便在九九会期作个证人。”
    金凤哼了一声道:“你别梦想,此事决办不到。”
    杜君平倏地一越身,阻住她去路道:“不管你愿不愿意,一定得跟我走。”
    金凤仗剑冷笑道:“姑娘不惯受人威迫,你再相逼,姑娘剑下无情。”
    杜君平平和地道:“姑娘请再三思,免得误己。”
    金凤仍然再三不肯,杜君平霍地往前一越身,一把将她手腕扣住,厉声道:“天地盟意欲杀你而甘心,你往哪里也难逃毒手,在下不愿眼看你惨遭毒手,才领你去一个安全所在,免得误人误己。”
    金凤一脸冷厉之容,倔强地道:“我不愿领这个情,快把我放开。”
    杜君平生性拘谨,因对方乃是一位年轻女子,虽有力量制住她,可不便挟持她行走,是以心中踌躇,不知该如何处理她才好。
    二人正自僵持之际,一位青袍老者,循着石径缓缓行来,杜君平只觉老者面容极熟,似在哪里见过,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青袍老者行走极速,晃眼已到面前,擦着二人的身影一闪而过。
    杜君平并未理会那老者,复又开言道:“姑娘何苦执迷不悟,在下说过不难为你便不会难为你。”
    轻吁一口气又道:“有道是怨有头债有主,在下找的只是夺命罗刹,她的门徒子弟自可不究。”
    金凤吃了一惊,愕然道:“你究竟是谁?”
    杜君平把脸一抹,除去脸上的面幕,冷厉的道:“在下杜君平,杜大侠乃是先父。”
    金凤惊呼道:“你……”刹时面色大变,颓然往地下倒去。
    杜君平大吃一惊道:“你怎么啦?”
    金凤恨声道:“你枉为名门之徒,竟暗中对我下了剧毒,你………你……好狠……的心啊!”
    杜君平见她全身抽搐,脸上渐呈黑色,已然中毒甚深,心中甚是惊异,急道:“在下不会使毒,你错怪人了。”
    金凤樱唇连张,已然发不出声来。
    杜君平想了想,猛然省悟道:“是了,莫非是刚才行去的那老者暗中下的手?”
    由于金凤的突然中毒,使他想起了青衣老者就是与走方郎中互较耐毒的百毒门主,于是愈感事态严重。
    金凤虽是仇人之徒,却是目前唯一的活口证人,她绝对死不得。
    可是,百毒门主是奉命杀人灭口,下的毒十分猛烈,只此一刻工夫,金凤已然人事不醒,杜君平焦急之余,突然想起自己怀中尚有几颗解毒丹,当下顾不得能不能解毒,取出一颗塞入她嘴内,随即就地将她挟起,暗忖:“只要留住她一口气,闻人名人轶事大叔便可设法解救。”
    唯恐金凤毒发身死,杜君平一路行走极速,晃眼已到一处寺院,也不问是不是法藏寺,直冲入内,这一进入却使他怔住了,只见两个银面人,正自在比拚,打得十分猛烈。
    此外散立在院内的有祁连山主褚一飞、大力神彭虎、雪岭居士韩三公、以及两位峨嵋道者,另外还有两个女子,正是阮玲妹妹。
    王珍眼睛最尖,一见杜君平进入,如获至宝,高喊道:“快这面来。”杜君平纵身一跃,落到阮玲姊妹面前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珍道:“这些人坏死了,我与玲姊无心来到这里,竟不让我们再出去。”
    杜君平心中甚急,顾不得与她多说,忙问道:“闻人前辈在吗?我有急事找他。”
    阮玲早就留心着他手中抱的金凤,且不回答他的活,徐徐问道:“这女子是谁?”
    杜君平道:“且先别问她是谁,她现在中毒甚深,必须找到闻人前辈才能救她。”

举报

第二十八回栖霞道长
    阮玲细看金凤,只觉她肌肤似雪,又见杜君平满面焦灼之容,心中顿起一种莫名怒火,冷冷道:“闻人前辈不在这里,你此时要找他只怕不大容易了。”
    杜君平急道:“为什么?”
    阮玲一指四下窥伺之人道:“这些岂容咱们轻易离开这里。”
    杜君平目光四下一扫道:“凭什么不让咱们离开?”
    阮玲冷笑道:“难道你不认识这些人?”
    杜君平怒道:“我就不信这个邪,你们跟我来。”举步便朝外行去。
    阮玲身形屹立不动,冷冷道:“慢着,你只顾着救治心上人,就不管于大叔了?”
    杜君平此时才想起两个银面人拚斗之事,举目朝二人望了一眼,竟分不清究竟谁是银面摩勒于谦,亦分不出谁胜谁负,当下俊眉微皱道:“究竟谁是于大叔?”
    阮玲道:“你分不出我们同样分不出。”
    杜君平沉忖半晌,突地放下手中的金凤道:“请二位替我看着她,我去把于大叔他们分开。”
    阮玲深悉于谦的武功,以两个功力如此深厚之人,杜君平竟图从中拆开来,委实是太冒险了,于是急喊道:“平弟使不得,快回来吧。”
    杜君平回头摆了摆手,大步越向场中,于谦正和对方全力拼搏,突见杜君平行来,急道:
    “不用你插手。”
    高手过招,丝毫不能大意,就他说话微一分神之际,对方已取得先机一连几招快攻,迫得他连连后退。
    杜君平大喝一声道:“于大叔你请歇着。”呼的一掌朝前推出,一股巨大潜力,直推了过去。
    假银面人心头一震,他绝没想到一个年方弱冠的年轻人,内力竟然如此雄厚,当下身形一侧,让过攻来的掌劲,就势双臂齐抬,一招二式,分向二人攻去。
    银面摩勒于谦此刻已打出了真火,怒喝一声道:“杜公子你闪开。”呼的一掌迎着来势攻去。
    二人瞬刻之间又打在一处,再无法分辨谁是于谦,谁是假于谦了。
    杜君平原意是准备将二人分开,俾便分别真假,但于谦不肯就此罢手,一定要分出一个高下,这就使他无法可想了,只得摇了摇头,缓缓退了下来。
    阮玲趁这段时间,巳将金凤身上检视了一遍,除了心脏在跳动外,全身几乎已僵硬,人也知觉全无,不禁暗暗一叹,忖道:“此女不知与平弟是何关系,再拖延下去恐怕无法可救了。”
    杜君平既无法将于谨分开,只得重又回到二女身旁道:“玲姐,烦你与珍妹送她去闻人前辈那里,由我在此相助于大叔如何?”
    阮玲道:“主意倒好,只怕不易出去。”
    杜君平剑眉一扬道:“我送你出去。”
    阮玲心虽不愿,亦知金凤中毒甚深,不能再延误,逐低声对王珍道:“珍妹,你背着她吧。”
    王珍依言将金凤背起,杜君平拔剑出鞘,当先前行道:“请随我来。”
    在场之人无一不是高手,他们说话的嗓音虽低,但都听得清清楚楚。杜君平才一下阶沿,大力殃神彭虎已然横身挡住,沉喝道:“与我回去。”
    杜君平心中焦灼异常,大喝一声道:“闪开。”挥腕一剑迎面攻去。他长剑挥动之下,带起一股慑人心弦的啸声。
    大力殃神彭虎不敢正面挡,侧身一让,呼的一纵侧里捣来。
    杜君平知他臂力雄厚,长剑一挥,撤起一片剑幕,将他掌风化解,大喝道:“珍妹快走。”
    阮玲短剑舞动,护着王珍往前一行,已到了院落中心。
    场中战端一起,祁连山主、雪峰居士以及峨冠道者,亦已行入场中,分三面将三人围困,正面一人即是那峨冠道者。
    杜君平存心速决,长剑一抖,刷,刷,刷一连三剑,猛朝峨冠道者攻去,他用的是修罗门剑法,快速凌厉无匹。
    峨冠道者来不及拔剑,被逼得连退两步,杜君平长啸一声,挥剑再进,紧接又攻出三剑,修罗门的剑法,向以快速见长,加上他深厚的内功,直似一阵骤雨,迫得峨冠道者又退了两步。
    祁连山主此刻也顾不得身份了,往前一跨步,呼的一掌由侧里攻来,这批人俱属一方雄主,个个武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湛,随手一掌,便具无穷威力,立有一股巨大潜力,直涌了过来。杜君平觉出风声有异,撤回攻出的长剑,一式“腾蛟起凤”,将祁连山主攻来的掌力化解。
    雪岭居士韩三公见祁连山主出手,也一圈掌由侧里攻来,杜君平长笑一声道:“都来吧,把你们的绝学都施展出来,让在下见识见识。”长剑划起一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芒,又把雪岭居士的攻势接了下来。
    就趁杜君平剑势一缓的工夫,峨冠道者已将背上长剑撤下,单手往前一递,直袭杜君平前胸。
    杜君平只觉攻来的剑势缓而不疾,剑刃未及,已隐隐有一股森森剑气袭来,他乃深明剑道之人,便知这道者剑术造诣极深,心头不觉一惊,疾使一式“春云乍展”,将门户紧紧封住。
    此时他已在三大高手围攻之下,一面展开剑式封架,目光却向阮玲姊妹投去,只见阮玲手舞短剑,正为大力殃神彭虎劲疾的拳风,逼得步步后撤,不禁心头大急,大喝一声,奋剑一式“搏波击锥”,将峨冠道者逼退,纵身一跃,猛向彭虎扑去。
    彭虎正自步步朝阮玲进逼,蓦觉一片耀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芒,当头罩下,不敢挥拳迎挡,撤身疾退五尺。
    杜君平奋起神威,长剑疾舞,翻身又向韩三公与祁连山主攻去,嘴里却道:“玲姐快随我来。”
    阮玲乘机一拉王珍,紧跟杜君平之后,往前行去。
    大力殃神彭虎二次为他剑势逼退,凶性大发,大吼一声道:“咱们几人今天若让这小子跑了,以后就不用在江湖混了。”双摹齐举,直行了上来。
    杜君平唯恐金凤毒发身死,心急如焚,手中一紧,已然把杜门剑法施开,这路剑法与修罗门的剑法又自不同,修罗门的剑法利于快攻,而杜门剑法却是寓守于攻。
    杜君平一边前行一边道:“此女万万死不得,你告诉闻人前辈,务必要救恬她。”
    王珍接道:“那得快,她恐怕不行了。”
    杜君平大急,大喝一声,剑芒暴长,又往茁行丁几尺,已离大门不远。遂道:“等会到了大门,你们尽管行出去,由我来挡住他们。”
    此时离大门已愈来愈近,杜君平陡地奋起神威,一连三剑,分向四面攻去。
    这三剑无论招式与威力,均较前次不相同,刹那之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芒暴长,层层剑影,叠浪般朝四面涌去,缓缓扩散开来,迫得韩三公等纷纷后撤。
    峨冠道者目睹这种神奇剑法,不自禁地摇头一叹。
    杜君平目的在夺门,轻喝道:“你们快走。”
    阮玲何等机敏,一拉王珍,奋身往外一跃,已然出了寺门。
    杜君平一个旋身,面里背外,堵住了大门,长剑一式春云乍展,撒起一片剑影,将门户紧紧封住。
    祁连山主厉声道:“那两个女娃跑了。”
    彭虎大吼道:“这小子就是杜飞卿之子,绝不能放过他。”
    杜君平怒道:“杜门与你何怨何仇,你们竟欲赶尽杀绝。”
    彭虎原是一勇之夫,扬声答道:“我等都是奉了命令行事,与你说不上怨恨。”
    杜君平微微哂道:“据在下所知,各位俱属一方雄主,所谓奉命行事,不知奉的是什么人之命?”
    祁连山主脸上一红,强颜道:“此事你早该明白,凡属神鬼判下追缉之人,武林同道俱有责任缉拿。”
    杜君平朗声笑道:“诸位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心里果真是如此吗?”
    峨冠道者突然剑式一收,沉声道:“住手,贫道有几句话要问他。”
    祁连山主等人对这道者似甚尊重,闻声一齐将式子收住。
    峨冠道者深看了杜君平一眼,徐徐道:“小哥果是杜大侠的后人?”
    杜君平道:“自然不会假。”
    峨冠道者又道:“杜大侠死去十余年,当时你还很小,这身武功是跟谁学的?”
    杜君平摇头道:“恕难奉告。”
    峨冠道者正容道:“贫道问此话绝无恶意,小哥大可不必隐瞒。”
    杜君平微叹道:“人心隔肚皮,道长纵是好意,在下仍然无法相信。”
    峨冠道者点头道:“此言甚是有理,贫道栖霞,系属五夷散人,甚少过问江湖是非。”
    杜君平扬眉笑道:“道长无故出手对在下进攻,已然投身是非漩涡,帮同江湖匪类,阻挠中毒之人急救,岂像三清教下弟子,我看道长委实有辱这顶峨冠。”
    峨冠道者纵声狂笑道:“骂得好,骂得好,真个淋漓痛快,入木三分。”
    倏然敛去笑容,冷厉地道:“贫道既已投身是非,咱们就不必再谈是非,令尊号称神剑,贫道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刚才自睹小哥剑术,果是神奇,贫道甚愿与你比剑上功夫。”
    杜君平心中虽急着去看金凤,但知若无法折服这几人,那是决然无法脱身,随道:“道长有意赐教,在下当得奉陪,不过我得先看看那面的胜负。”举步朝银面人行去。
    峨冠道者一闪身让到一边,竟未拦阻。
    此时两个银面人已拚斗了近二百招,竟是势均力敌,秋色平分。
    内中一人见杜君平行来,突然一撤身退下,沉声道:“不用打了,咱们武功既属同一流源,再打下去仍是胜负难分,且同去找个地方,约期再拚个死活。”
    另一人道:“很好,这就走吧。”纵身一跃,朝场外飞去,二人身法均快,只几个起落,已然不见了影子。
    杜君平看得莫名其妙,怔了怔,这才转过身道:“咱们这一场能不能另行择日再比?”
    峨冠道者看了祁连山主等人一眼道:“小哥莫非担心这几位乘你疲备之时出手相助?”
    杜君平摇头道:“在下与道长虽是初见,倒可看得出你不是那种小人,只因敝友中毒甚深,在下必须赶回去看看。”
    峨冠道者大笑道:“小哥如此信赖贫道,我若不答应改日,那就太不近人情了。”
    杜君平急于离开,接道:“就请道长择个时间与地点,咱们不见不散。”
    峨冠道长道:“两日后丈人峰下,泰水溪畔等候。”
    杜君平应声道:“就此一言为定,告辞。”转身正待离去。
    彭虎一声沉喝道:“且慢,谁叫你走的?”
    杜君平脚下停步道:“来去由我,你凭什么拦阻?”
    大力殃神彭虎双拳一扬道:“就凭这个。”
    杜君平回手纳剑出鞘道:“尊驾一定要与在下分个胜负是不是?”
    大力殃神彭虎自忖若是以一对一,实在没有把握,遂道:“哪个与你比武来着,本座乃是拿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差。”
    祁连山主与雪岭居士已知彭虎心意,一横身双双将门堵截,冷冷接道:“彭兄说得不错,此刻哪有许多工夫与你瞎扯,劝你还是束手就擒的好。”
    杜君平怒道:“看来你们是准备群打围攻。”
    祁连山主与雪岭居士齐感脸上一热,毕竟他们俱属成名人物,被人叫破心事,脸上自然是挂不住。
    彭虎大吼一声道:“就算是吧。”呼的一拳当胸捣来。
    杜君平早已提功戒备,一翻掌竟然硬接下了彭虎的一记百步神拳。这种内力比拼,丝毫取巧不得,彭虎只觉心神一震,吃那强韧的反弹之力,震得身形微微一晃,急往斜里跨出两步。
    祁连山主朝韩三公打名人轶事手势,缓缓往前跨了两步。
    突然,峨冠道者一横身,挡在杜君平的身前,冷厉地道:“你们果真要以三攻一?”
    彭虎厉吼一声道:“难道有什么不对?”
    峨冠道者目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芒一闪,哼了一声道:“适才贫道为汝等所骗,险险做了一桩错事,此刻不能再让你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为。”
    祁连山主唯恐彭虎口不择言,激怒对方,缓缓接口道:“道长的意思是要放了他?”
    峨冠道者朗笑一声道:“贫道绝不帮着任何一方,若要以二攻一却是不行。”
    彭虎怒道:“栖霞道长,这是什么意思?”
    栖霞道长沉下脸来道:“你们若是以一敌一,贫道是个现成的证人,不然那就是三对二的局面。”
    他话说得十分明显,祁连山主不由心中踌躇起来,先用眼色阻止了彭虎说话,然后行近韩三公的身旁道:“三公意下如何?”
    韩三公思忖有顷,改用传音道:“你我与此子并无深仇大恨,犯不上得罪栖霞。”
    祁连山主亦用传音道:“就此放过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韩三公微微一笑道:“褚兄,难道忘了两天之后,丈人峰下,泰水溪畔的一场龙争虎斗。”
    祁连山主恍然大悟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那时咱们尽可拣现成的便宜。”
    韩三公朝着栖霞道长拱了拱手道:“实不相瞒,我等与杜君平俱无过节,只不过是身为盟友,不得不遵众盟主之令,道兄既认不妥,我等看在道长份上,今天就撒手不管,以后遇上可就再不容情了。”
    栖霞道长面色稍霁,冷笑道:“以后是以后的事,贫道眼睛看不见,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彭虎大感诧异地道:“你们果真要放他?”
    祁连山主一拉他臂膊道:“走吧,看在栖霞道长的份上,饶过他这一遭。”
    韩三公跟着行出道:“他既已来到泰山,还能跑得了吗,咱们何苦费那么大劲。”
    二人一唱一和,彭虎倒不好再说什么,任由他拉着行出门去。
    杜君平原没把这几人看在眼里,见他们撤去,随对栖霞一拱手道:“两日后再见,在下有急事先走一步了。”
    跨步出门,一路疾奔,直到法藏寺方始停下,恰逢公孙乔走来,一把将他拉住道:“贤侄,这些天哪里去了,可把大家急坏了。”
    杜君平顾不得寒喧,急问道:“阮玲姊妹回来了吗?”
    公孙乔道:“已回来了。”
    杜君平又问道:“带回来的那姑娘怎么样了?”
    公孙乔叹一口气道:“至今尚未苏醒。”随又皱眉道:“那是谁家的姑娘,你把她弄了回来。”
    杜君平轻轻推开他的手道:“以后再详说,我先看看她去。”急急往里行去。
    公孙乔摇摇头,跟着行入。
    杜君平进入厅内,只见闻人可正坐着在与阮玲说话,当下急行一步,至闻人可身前道:
    “前辈,那姑娘怎么样了,可还有救么?”
    闻人可徐徐道:“暂时是不会恶化,要想清除余毒,恐怕还得几天。”
    阮玲白了他一眼道:“她究竟是谁,你竟急成这个样子。”
    杜君平知她误会了,忙道:“此女是秦淮艳妓金凤,乃是夺命罗刹之徒。”
    闻人可若有所悟道:“哦!想不到这妖婆居然还在人世。”
    杜君平又道:“晚辈已访得夺命罗刹便是毒害先父之人,现此女可算得是唯一活口,前辈务必设法解去她身中之毒,我要她供出主使之人。”
    闻人可这才明白,突然想起两个银面人之事,话题一转道:“于大叔回来没有?”
    阮玲道:“我一回来便催着薛姑婆去接应,难道他没与你一道回来?”
    杜君平道:“他与那假银面人打得难分难解,之后相约至旁的地方拚斗,当时我为大力神彭虎等纠缠,没法跟去,此刻不知如何了。”
    闻人可思忖有顷道:“以于谦的阅历与武功,应该没有问题,只是此刻泰山情势复杂,咱们该去接应他才是。”
    杜君平慨然道:“既是这样,晚辈义不容辞,我接应他去。”举步往外便行。
    堪堪行至门首,银面摩勒于谦已然回转,杜君平见他满面疲惫之容,一侧身让到一旁道:
    “于大叔辛苦了。”
    银面摩勒哼了一声,直入客厅坐下,闻人可见他面色有异,随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于谦仅只摇了摇头,却没作声。
    闻人可知他心里有事,便不再问了。
    杜君平无故遭于谦冷落,心中大为不悦,扭过身来对阮玲道:“玲姐,领我看看金凤去好吗?”
    阮玲道:“珍妹正在守着她呢,我看不用去打扰她了。”
    杜君平面朝闻人可道:“前辈可知金凤什么时候能醒?”
    闻人可略一沉吟道:“她服药已有一二个时辰了,此刻便该醒了,走,我领你看看她去。”领着杜君平当先朝内行去。
    金凤被安顿在一间厢房,王珍正坐在一旁守着,闻人可朝她脸上细看了一会儿,脸上黑色已然渐褪,长吁一口气道:“照此看来,她身中之毒已解去不少了。”
    杜君平拱手道:“晚辈先行谢过。”
    王珍天真,突然抬起头道:“平哥,这位姐姐好美啊,她可是你的朋友?”
    杜君平苦笑摇头道:“不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猜,她不是我的朋友。”
    王珍瞪大眼迷惘地道:“既不是你的朋友,为何这等关心?”
    杜君平皱了皱眉道:“我说的是实话。”
    闻人可取了两颗丸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王珍道:“等她醒了给她服下,最好再给她一杯百花仙酿。”
    王珍看了杜君平一眼道:“伯伯放心,侄女会好好照顾她的。”
    闻人可点了点头,随对杜君平道:“咱们前面去吧。”
    二人重回客厅,此时薛姑婆亦已回来,突然对杜君平一瞪眼道:“你弄回来的那女子是谁?”
    杜君平道:“秦淮名妓金凤。”
    薛姑婆大怒道:“呸!有其父必有其子,简直是下流。”
    杜君平无故受她斥责,而且辱及他父亲,只觉一腔怒火直冲上来,亦怒道:“你身为长辈,如何出口伤人。”
    薛姑婆一顿朱拐喝道:“骂你算是便宜你了,惹恼了我婆子,一拐把你劈了。”
    杜君平强忍着一腔怒火住口不言,脸上的神色却极是难看。
    闻人可深悉内情,方待替他解说,于谦已忿然霍地立起,冷厉地道:“薛婆子,你别欺人太甚。”
    薛姑婆倏地扭转身形喝道:“姓于的,你凭什么护着他?”
    于谦冷笑道:“有人胆敢动他一根汗毛,老夫立取他的狗命。”
    薛姑婆性如烈火,哪受得这般言语,来拐一抡,劈面一拐朝杜君平砸去,怒道:“老身倒不信这个邪。”
    杜君平一侧身让过朱拐,沉声道:“薛姑婆,你是怎么啦?”
    玩玲亦喝道:“薛姑婆,有话好说,你今天是怎么啦?”
    薛姑婆横着朱拐,怒气勃勃地道:“老婆子受谷主遗命,我不容任何人欺侮你两姊妹。”
    银面摩勒一跨步挡在薛姑婆身前,哼了一声道:“薛婆子,你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闹,于某就要不客气了。”
    薛姑婆三棱眼一翻,正待发作,突地瓦面传来一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怪笑。
    银面摩勒一声沉喝道:“什么人?”呼的身形拔起,朝房脊射去。
    药中王闻人可比他还要快一着,怪笑之名人轶事声才起,入已跃起空中,隐约之间似见人影一闪。
    银面摩勒于谦与药中王闻人可,俱可说得是武林中顶尖高手,二人同时跃登瓦面,竟未看出来人一点踪迹。
    此时薛姑婆、阮玲、杜君平等俱都到了瓦面。阮玲突然失声道:“不好,咱们上当了。”
    翻身落下房檐,急朝后殿奔去,杜君平亦猛然省悟,随着往后奔去。
    二人到达后殿厢房,只见王珍颓然倒卧在地下,金凤踪迹不见,心知上当,扶起王珍一看,还幸只是穴道被制,急为她解开穴道,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珍茫然道:“小妹正在喂金姑娘百花仙酿,突然为人从后点了穴道,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杜君平想了想道:“这定是天地盟干的,我这就找他们去。”
    阮玲将他衣袖一拉道:“平弟不可鲁莽,咱们到前面从长计议。”
    此时于谦、闻人可、薛姑婆俱已回转,阮玲把王珍遭人暗算,金凤被劫之事说了一遍,薛姑婆原对金凤就没有好感,闻听被人劫去,不禁哈哈大笑道:“劫去了倒好,留着终是祸根。”
    闻人可冷笑道:“你当她是谁?”
    薛姑婆道:“那还用说,自然是蝎娘子一流人物。”
    闻人可轻喟一声道:“你错啦,此女乃是夺命罗刹之徒金凤,亦是毒害杜大侠唯一知情之人。”
    薛姑婆大吃一惊道:“当真吗?”
    杜君平轻声一叹道:“晚辈与修罗前辈亲耳所闻,哪里错得了。”
    在场之人俱吃一惊道:“你说的是哪个修罗前辈?”
    杜君平自知失言,略事迟疑道:“目前还得暂时守秘,九九大会之日,各位便可见着他了。”
    薛姑婆甚感过意不去地道:“如此说来老身是错怪你了。”
    杜君平微微一笑道:“晚辈事前并未说明,自难怪前辈误会。”
    于谦哼了一声道:“闲言少叙,咱们空有许多人在此,却被人家把人劫走,这个人可丢不起。”
    薛姑婆冷笑道:“是呀,你若觉得丢不起这个人,那就设法去把那妖女夺回来。”
    于谦怒道:“别以为老夫就夺不回来。”
    闻人可忙劝道:“二位不用斗口,咱们从长计议。”
    只听门外一个苍劲嗓音沉声道:“于谦,怎的又犯老毛病了。”
    于谦面色立变,赶紧立起身来道:“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敢。”薛姑婆亦肃然起立,不敢再言语了。
    杜君平听那口音甚熟,急抬头一看,只见红脸老人一脸严肃的行了进来,赶紧出座行礼道:“弟子叩见恩师。”
    红脸老人摆手令起道:“免啦,快起来吧,老夫有话问你。”
    杜君平依言起立,垂手站立一旁。
    红脸老人并不追问他近日的行踪,双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芒闪射,朝他脸上仔细察看了一遍徐徐道:
    “龙腾八式练得怎么样了?”
    杜君平躬身答道:“略有进境。”
    红脸老人又道:“你近日的际遇老夫尽知,不用再说了,老夫是谁,想必你也知道。”
    杜君平已知眼前之人,就是与他父亲同列乾坤双绝的铁髯苍龙肖铮,只是他自己不明说,仍然无法确定,是以一时之间倒怔住了。
    红脸老人诧异道:“怎么不说话,难道你至今不知老夫是谁?”
    杜君平心道:你从来没有说过,我怎么会知道。可是嘴上他不能这么说。
    红脸老人哈哈笑道:“龙腾八式乃是老夫独门功夫,即此便该明白。”
    杜君平突然道:“说来不信,弟子曾与一位会用龙腾八式的少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手。”
    红脸老人面容倏变道:“你没弄错?”
    杜君平道:“弟子乃是练过龙腾八式之人,除了觉出她有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微无法尽情发挥外,一般的式子都极准确。”
    红脸老人面现惊疑,沉忖半晌,自言自语道:“如此说来难道她没有死?”
    于谦突然从旁插言道:“小人亦曾遇一奇事,那假冒小人之人,武功亦与小人同一路数。”
    红脸老人霍地立起身,道:“由此看来,老夫的推断没有错了。”
    想了想目视闻人可道:“平儿既已回来,兄台似可恢复本来,我要把对付老毒物一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了。”
    药中王拱手道:“此事兄弟早已安排,不劳盟主吩咐。”
    红脸老人又道:“毒害杜大侠之人,老夫亦已查明,只是这妖妇贼滑得紧,竟然早早藏起来了。”
    杜君平接口道:“师父说的可是夺命罗刹?”
    红脸老人名人轶事大感意外地看了他-眼道:“你从何得知?”
    杜君平道:‘弟子本已将她弟子金凤擒获,可惜刚才又被人劫走了。”
    红脸老人哼了一声道:“就在这里?”
    杜君平点头道:“弟子擒她之时,为百毒门主暗中下了剧毒,以致昏迷下醒,由闻人前辈喂了解药后,置于后房,想不到竟被天地盟着人暗中劫去。”
    红脸老人突然朗声大笑道:“他们枉费心机了,此事纵无凶手,照样可还公道。”
    此时闻人可已换上了原来的走方郎中打扮,朝老者拱了拱手道:“兄弟就此别过,大会之日再见。”
    红脸老人起身道:“有劳闻人兄了。”容得药中王行出门后,重又坐下道:“此番九九之会,敌方邀请了不少高手,不过仅仅几个魔头,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只是那七煞魔音却大是可虑。”
    杜君平亦知魔音厉害,随道:“难道就没有破解之法?”
    红脸老人一脸严肃地道:“江湖上只有-人能够破此魔音,老夫已着人寻找去了,但盼期前能够赶到。”
    杜君平接道:“据晚辈所知,他们已约了七十余黑道门派,竟欲凑成七十二地煞之数,这股力量恐怕不大好对付呢。”
    红脸老人朗声一笑道:“不用担心,老夫自有道理。”跟着笑声一敛道:“这几天不准你再往外跑了,将龙腾八式好好再练两天。”
    杜君平躬身领命,王珍一旁暗对他扮了个鬼脸。
    红脸老人一挥手道:“你们都后面去吧,老夫与薛姑婆还有点事情商量。”
    王珍巴不得有这一声,一拉杜君平往后就跑,阮玲跟着也往后面行去。
    王珍引杜君平到了寺后,劈头一句便道:“平哥,你与祁连山主他们动手时使的剑招是那里学的?”
    杜君平知他说的是修罗剑法,随道:“那是修罗剑法。”
    阮玲大感惊异地道:“你从哪里学来的修罗剑法?”
    杜君平微微一笑道:“恕无法奉告。”
    阮玲知他必有奇遇,遂住口不再追问。
    王珍却不放松,拉着他的手道:“平哥,你一定要把这剑法教我。”
    杜君平为难地道:“等过了九九大会好吗?”
    王珍不悦道:“为什么现在不行?”
    杜君平皱眉道:“请恕愚兄有难言之隐,若是贤妹要学杜门剑法,我倒可以作主。”
    杜门剑法驰名字内,被誉为武林第一剑法,比修罗剑法自是高明得多,只是这种剑法须深厚内力配合,剑式十分严谨。
    而修罗剑法快速辛辣,别走蹊径,最适宜于女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因女子受天赋限制,较比男性的体质,多少要差逊一筹,故王珍一见这剑法便十分喜爱。
    王珍身子连扭道:“我不要学,你们杜门剑法虽好,可是我没那本领。”
    阮玲一旁喝道:“珍妹,不准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闹,平弟若是能够教你时,他自然会教你。”
    王珍素来敬畏这位师姐,嘴唇一噘便不敢再言语了。
    杜君平歉疚地道:“珍妹不用难过,等泰山之会完了,愚兄一定教给你便是了。”
    王珍这才欣然答道:“平哥,你可不能骗我。”
    杜君平笑道:“愚兄几时说话不算话,我答应你了,早晚得让你满意。”
    阮玲接道:“不用理她了,咱们商量正事要紧。”顿了顿又道:“此次泰山之会,于你关系甚大,可有个什么打算?”
    杜君平思忖有顷道:“师父他老人家想必已有安排,至于小弟我,只有到时见机行事了。”
    阮玲微微笑道:“据他老人家说,另有一股势力在暗中帮着你,可有此事?”
    杜君平点头道:“或许是的,只是小弟并不详知内情。”
    阮玲轻吁一口气道:“但愿此次泰山之会,事情能够顺利,使真像大白。”语音一顿又道:“只是天地盟能够一手遮天,几乎将四大副盟一举消灭,实力确也不容忽视。”
    杜君平想了想道:“你可知暗中这股势力究竟是谁,好像与他老人家甚有关连呢。”
    阮玲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随即用语岔开道:“时候不早,咱们前面看看去吧。”
    三人重又来到客厅,红脸老人已然走了,连薛姑婆也不在厅内,杜君平不禁一叹道:
    “他老人家为了此事,席不暇暖,到处奔波,实令我心中难安。”
    阮玲接道:“你也不用难过,这事名是你杜门之事,实际关系整个武林,一个处理不妥,便将沦为魔劫。”
    杜君平亦知这几天的泰山,看似风平浪静,实际外驰内张,一场巨大的暴风雨,不日即将来临,如何消弭这场魔劫,谁也没有把握。当下点了点头道:“这点小弟亦极清楚。”
    王珍接道:“不要尽说些丧气话好吗,如若没事,咱们后面练剑去。”
    杜君平欣然道:“好吧,我一定替珍妹喂招。”
    这两天的时间,在杜君平来说,算是最轻松的了,他在阮玲姊妹的陪伴下,把功夫从头都做了一遍,练功之时,他自己倒不觉怎样,一旁的玩玲姊妹却是大为惊异,只觉他功夫进境之快,简直是无以复加。
    阮玲幼随飘香谷主闯荡江湖,见识甚广,她已隐隐觉出杜君平的武功,足可与师叔孟紫琼一争长短,心中除了惊喜之外,更增添了许多疑窦、她不信一个人的成就,会超越过他的年龄,尤其是时间的限制。
    虽然她知这是红脸老人联合三大高手之力,造成了眼前的奇迹,但仍认为这是绝不可能之事。
    杜君平安静地呆了两天,突然想起了与栖霞道长之约,遂对阮玲道:“玲姊,小弟出去走走,不久便回。”
    阮玲愕然道:“会期只有一两天了,你如何还要乱跑?”
    杜君平道:“小弟与人有约,非去不可。”
    阮玲道:“如是一定要去,我姊妹与你同去。”
    杜君平沉忖有顷道:“那又何苦呢,我看你们还是呆在家里吧。”
    阮玲甚为不悦地道:“莫非有什么不便?”
    杜君平知她误会了,轻声一叹道:“小弟此去乃是与人作生死之搏,人去多了,岂不招人误会。”
    王珍接道:“就算是与人约斗也该有个证人。”
    杜君平起身道:“不用了,我自信还能自保。”
    王珍还待争执时,阮玲暗对她使了一个眼色,王珍会意便不再言了。
    杜君平大步行出寺外,直向丈人峰行去,到达泰水溪畔,只见栖霞道长道袍飘飘,卓然立在一方岩石之上,见他行来,哈哈笑道:“施主果是信人。”
    杜君平拱手道:“在下晚来一步,倒让道长久等了。”
    栖霞道长道:“贫道亦是刚到。”随即行至一处空阔草坪,招手道:“施主尽管全力施为,让贫道开开眼界。”
    杜君平也不谦让,长剑出鞘,摆开了一个架式。
    栖霞道长亦从肩上将长剑撤下,双方各自凝神,暗暗将功力提聚。
    杜君平突然前跨半步,手中长剑平伸而出,去势缓慢,剑刃微微颤抖。
    栖霞道长双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芒电闪,紧盯着对方,手中长剑横持,缓缓向斜里游走。
    杜君平蓦地一声清啸,递出的长剑一闪,幻作一层匹练似的光影,矢矫而起,从空倒卷而下,化作十余条剑芒,兜头向栖霞盖下。
    栖霞道长精神一振,手中长剑突然光芒大盛,舞起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银光,迎击而上,但见银光四射,一触即收,双方各处退后二步。
    栖霞道长哈哈一笑道:“小哥出手一招便即不俗,贫道可谓不虚此行,看剑!”长剑一抖,幻出剑花朵朵,直袭前胸五处大穴。
    杜君平探悉对方剑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湛,是以出手便将家传大千剑法施开,挥手一式火树银花,挡开了栖霞的剑式,跨步前冲,立还三式。
    栖霞亦把剑法施开,还了三式,双方均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纯剑术比拼,俱是稍沾即已换式,乘虚蹈隙,各显神通,顷刻之间已互换了廿余招。
    大千剑法博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神幻无比,对方抗力愈强,威力愈大,上来几式栖霞道长仅是试探性质,井未施用全力,故还不觉怎样,廿招下来已然觉出对手不凡,不觉精神大振,手上一凝功,改以全力进攻。
    他这一全力进攻,杜君平的大千剑法威力立显,剑式一阵鸣啸,光芒突然大盛,栖霞的攻势,全被封隔在一丈以外,那么绵密的剑势,竟无一招可以递进圈内。
    栖霞道长心头不觉一惊,他浸剑道数十年,平生罕遇敌手,但这宗神奇剑法却是第一次遇上,心念一转之下剑式立变,脚下屹立如山,长剑缓慢舞动,由于剑上隐含有强劲内力,挥动之下,发出阵阵震人心弦的鸣啸。
    杜君平施展开大千剑法,在身形四周布下一重绵密剑幕,守势十分坚强,栖霞攻势一经改变,突感压力大增,犹如无数沉重钢柱,在剑幕上冲击,震得剑光乱颤,大有突破之势。
    他自练成杜门剑法之后,极少遇上真正擅长剑道之人,此刻已知遭逢前所未有之强敌,当下一面增添内力运剑,一面暗思对策。
    突然一丝灵光掠过脑际,不禁一声朗笑,剑式蓦地一顿,一式“博浪击锥”,剑挟风雷,兜头劈去。
    栖霞道长正处四面受敌之策,进攻杜君平的防守圈,想不到他会突然改守为攻,一怔之下,挥身一闪。
    杜君平不容他还击,第二式腾蛟起凤已横推而至,栖霞道长挥剑一封,把他攻来的剑式挡开。
    可是杜君平就在刚才灵光一现之际,巳澈悟大千剑法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奥,长剑一舒一展,倏把对方卷入剑光之内。
    栖霞道长一着失去先机,顿被对方剑影包没,只觉四下剑气千幻,层层叠浪,直涌了过来,不觉心头大骇。赶紧澄神凝志,抱元守一,将门户紧紧封住。
    这番主客易势,在杜君平来说,乃是一个重大启示,于是一招一式,尽情将剑法施展,攻势犹如狂涛巨浪,愈来愈强,剑光圈逐次缩小,大有一举将对方击毙之势。
    栖霞道长忙于应付,已是有守无攻,只急得须发怒张,双目尽赤。蓦地双手持剑,大吼一声,冲霄而起,但听一阵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剑光突敛,杜君平手臂一阵酸麻,连退两步。
    栖霞道长胸间剧烈起伏,踉跄落在两丈开外,摇头一叹。
    杜君平缓缓纳剑归鞘,行至栖霞道长身前抱拳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之战,在下实是受益良多。”
    此时栖霞道长已然恢复常态,朗声大笑道:“小哥,你这话是替我说了。”
    杜君平正容道:“在下说的是实话。”
    栖霞道长轻喟一声道:“贫道练剑数十年,今日始澈悟真谛,我这里先向小哥谢过。”
    说着果真一揖首。
    杜君平谔然道:“道长并未落败,何故如此自谦。”
    栖霞道长叹道:“实不相瞒,以贫道身份与小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已然是胜之不武,败了适足始羞,何况未必能胜。”顿了顿似觉意犹未尽,复又道:“贫道此刻觉出,如若再打下去,最多是个两败俱伤局面,那又何苦呢。”
    杜君平点头道:“是啊,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栖霞道长面容一整道:“咱们不仅是无怨无仇,贫道还希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你这朋友呢。”
    杜君平诚恳地道:“蒙道长不弃,在下就高攀了。”
    栖霞道长朗朗大笑道:“咱们算个忘年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如何?”
    杜君平亦笑道:“那样岂不委屈道长。”
    栖霞道长敛去笑容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小哥何出此言。”话音一顿又道:“三年之前,贫道曾遇一邪门剑客,此人剑路别走蹊径,诡幻莫测,贫道与他拼斗三日不分胜负,之后贫道与他订下十年之约,今日与小哥一场比拼,使贫道顿悟以静制动之机,静极而动之理,我已有胜他之策了。”说罢一阵得意大笑。
    杜君平深觉此人朗爽坦率,不失英雄本色,方待询及门派住址,以便约定后会之期,突然若有所觉地回头一看。
    栖霞道长敛去笑容,重重哼了一声道:“此是那批无名小人,意欲趁你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疲力尽之时实施突袭,贫道早已知他们窥伺在旁,是以提前结束此斗。”
    杜君平心知是祁连山主等人,不禁连声冷笑。
    栖霞道长微哂道:“此等小人不足计较,咱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只听远远一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怪笑道:“你们此刻插翅也难飞渡了,不用打那逃走的主意。”
    杜君平大怒,厉声喝道:“说话的是什么人?”
    但听斜里一声大喝道:“爷爷大力殃神彭虎。”呼的一拳捣来,一股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拳风疾卷而至。
    杜君平朗声一笑道:“在下早知就是你们这般人。”一挥手硬接下了彭虎的一记百步神拳。
    此时四下隐伏之人俱已行出,除了祁连山主、雪岭居士外,另有黑白双煞、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俞长庚、铁掌开碑罗定远、一笔镇两湖孙平等。
    祁连山主缓步行近栖霞道长道:“道长乃是方外之人,何苦卷入是非漩涡,兄弟斗胆请道长即时撤离。”
    栖霞道长一脸严肃,徐徐道:“两个时辰之前或可商量,此刻不用提了。”
    祁连山主诧异道:“那又为什么?”
    栖霞道长冷厉地道:“此子已与贫道结为忘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我不容任何人难为他。”
    祁连山主冷笑道:“道长自信有这能耐?”
    栖霞道长霍地拔剑出鞘,怒道:“贫道人虽老迈,腰间宝剑却不老。”
    祁连山主深悉他的剑术造诣,赶紧亦将兵刃撤出,冷冷道:“道长一定要如此,兄弟也是爱莫能助了。”
    栖霞道长手中长剑一抖,丝地一剑刺出,厉喝道:“闲言少叙,咱们手底下分强弱。”
    祁连山主一面举剑封住,嘴里却连连冷笑不止。
    那面彭虎挥拳朝杜君平攻了约有五七招,铁掌开碑罗定远跨上前道:“彭兄请退下,罗某来接他几招。”一抬手从斜里攻来。
    彭虎立刻拳式一收退了下来。
    罗定远外号铁掌开碑,掌上功夫确实高人一等,一上来便不由分说连攻三掌。
    杜君平一面迎挡,一面细察他的门路,只见他掌力浑厚,招招有如巨斧开山,雄猛异常,招架之时,显得十分吃方。
    罗定远以十成掌劲,狂风骤雨似地攻了十余招,突然一撤身退了下去。
    杜君平心中正感奇异,黑白双煞一跃而前,闷声不响,一左一右攻来。逼得他无暇多想,疾忙出掌封挡。
    杜君平这面受到群雄车轮似地攻击,栖霞道长那面也是一样,祁连山主斗了几个回合便即退下,由雪岭居士接手,雪岭居士攻了几招,一笔震两湖孙平又上前接替。
    这批人俱有效十年的纯功夫,轮番替换攻击,就是铁铸金钢,亦难长久支持下去。
    栖霞道长虽然个性高傲刚强,阅历却深,早已看出这批人不怀好意,当下缓缓捱近杜君平,暗用传音道:“杜兄弟,你看出来了吗,这批东西用的车轮战法。”
    杜君平亦用传音道:“我看咱们不能容情了,杀一个是一个。”
    栖霞道长道:“那不行,一个一个的拼,拼到最后累也得累垮。”
    杜君平剑眉一扬道:“道长的意思咱们该怎办?”
    栖霞道长道:“撤出你的剑来,如若咱们二人联剑,就是千军万马,其奈我何。”
    杜君平扬声笑道:“看来今天要大开杀戒了。”呛啷一声长剑出鞘。
    此时攻击他的乃是黑白双煞项英项杰,二人见他撤出兵刃,也一个撤出子母金环,一个撤出判官笔,一前一后攻来。
    杜君平一剑在手,胆气立壮,挥手一剑腾蛟起凤将黑白双煞逼退,就势往前一跃已到了栖霞道长身旁。
    栖霞道长剑上一凝功,也把对手一笔震两湖孙平迫退,朗声大笑道:“杜兄弟,难得咱们今天在这泰水溪畔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正该拿两个江湖败类祭一祭宝剑。”
    分列在四下的群凶,见他俩意兴飞扬,毫未把被困之事放在心上,齐感一怔。大家虽都有擒获杜君平请功之心,可是谁也不愿意舍命相拼,是以俱不愿抢先出手。
    这车轮战法的主意原是祁连山主出的,本以为杜君平与栖霞道长一场拼搏之后,决经不起大夥的轮番猛攻。哪知事情大出意外,他二人竟然打成相识,此刻见大家都退缩不前,心中不由踌躇起来,沉忖半晌,突然高叫道:“诸位兄台,咱们今天若是不能擒获姓杜的,以后还拿什么脸见江湖同道。”
    一笔震两湖孙平接道:“山主说得是,弟等唯山主马首是瞻。”
    祁连山主暗骂道:“好啊!他倒拿话来挤我了。”当下摇头道:“岂敢,岂敢,兄弟的意思是说此刻咱们并非是比武。”他这话无异是叫大家一拥齐上。
    彭虎性情最是暴戾,大吼一声道:“各位怎么突然斯文起来了,上呀!”
    铁掌开碑罗定远微微笑道:“彭兄的百步神拳举世无匹,适于远攻,何不先攻他几招。”
    大力殃神彭虎重重哼一声,怒道:“彭某先上就先上。”大步行出,呼的一记百步神拳。
    栖霞道长轻声道:“这人我来对付。”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左手,右掌一抬,硬接了下来。
    两股潜力接实,地面陡然扬起一阵抄尘,彭虎如遭千斤重锤,身不由主地退了两步。
    栖霞道长哈哈笑道:“百步神拳不过而已,贫道领教过了。”
    彭虎暗中提气运息,闭目不敢开声。
    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俞长庚自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功歹毒,一跨步挡在彭虎之前,扬声道:“俞某陪道长走几招。”
    栖霞道长哼一声道:“不用客气,诸位尽可齐上。”
    杜君平跨步上前道:“此人让在下来应付。”
    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俞长庚暗中早把功力疑足,手一扬,虚空轻轻朝杜君平一招。他这种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原属邪门功夫,虚空这一招,有一股无形的吸引之力,待对方觉察之际,掌劲往外一送,令人于不知不觉间中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毒掌劲。
    杜君平不知底蕴,见他抬手一招,立刻功贯手臂,只觉一阵微风拂面,身不由主地往前一倾,心知有异,赶紧稳住下盘。
    俞长庚心中暗喜,掌劲适时往外一送,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掌劲骤发,以十成力量攻出。
    杜君平得天独厚,屡得奇遇,对各门各探的武功,均曾涉猎。心中一经动疑,立时出手,大喝一声挥掌击出,一股奇猛的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掌劲,直撞了过去。
    俞长庚发出的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掌劲堪堪及体,而杜君平的掌劲亦发,在时间上他虽慢了一步,可是力道雄浑,有如狂涛怒浪,排山倒海地涌出。
    这种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劲正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之气的克星,俞长庚的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掌劲立被震散,狂吼一声,一口黑血直从口鼻中喷出,踉跄连退五六步,几乎摔倒。
    在场之人都知俞长庚的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掌歹毒无匹,原以为这一发出,对方不知底蕴必能上当,想不到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差为杜君平一掌震散,使他自己受到极重内伤,是以无不大惊失色。
    祁连山主急上前将俞长庚扶住,轻声问道:“俞兄伤势如何?”
    俞长庚喘息着道:“兄弟真气已散,短时间恐无法调养复原了。”
    祁连山主扶着他在地上坐下,安慰道:“愈兄且请歇着,待会兄弟着人送你回去。”
    他表面虽然镇定,心中却惊骇异常,他知愈长庚具有数十年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纯修为,要想震散他的真气,决非在场的这些同道所能办得到的,可见杜君平的功力已到不可思议之境。
    在场群敌原就没有舍命相拼之意,俞长庚这一受伤,越发没人肯上前了。
    大力殃神彭虎适于此时调息完毕,睁目一看,立时大怒,暴吼一声道:“这小子万万留他不得,咱们大夥齐上把他宰了。”
    可是在场之人一个个默默无言,竟无一人答腔。
    突然,远远传来一个清越嗓音,高声道:“诸位别来无恙,可还认得老身吗?”
    群雄一惊之下,抬头望去,只见山坡之上一排立了三个人,中央是位宫装妇人,左右则是两个少女。
    祁连山主见识极广,想了想,突然拱手笑道:“来者可是飘香谷的谢谷主?”
    宫装妇人微微笑道:“祁连山主眼力不错,居然还认得出老身。”
    祁连山主深打一躬道:“谷主位列四大副盟,何人不识,只是前些时间盛传谷主……”
    说了一半,住口不言。
    宫装妇人点头道:“那是因为老身意欲闭关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二门功夫,唯恐俗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扰,是以才着人传出,祁连山主觉着奇怪是不是?”
    祁连山主摇头道:“岂敢,岂敢,这乃是武林常有之事,何足为怪。”
    宫装妇人一指杜君平道:“此子乃是杜大侠的后人,与老身略有瓜葛,诸位何故与他为难?”
    祁连山主正愁无法下台,急道:“我等俱是奉命行事,并无与他故意为难之意。”
    宫装妇人冷笑道:“诸位俱属盟友,纵然盟主有令,也该分别真伪,何况此子已传出血剑,是是非非明白会中便可分晓,何苦要在此刻造成血腥事件。”
    祁连山主连声道:“副盟之言极是,在下遵命便是了。”
    当宫装妇人来到之时,杜君平便已认出,因为她身畔的少女就是阮玲姊妹。在他的意料中,此人定是阮玲的师父或大师姊,及至祁连山主叫破,才恍然大悟,原来谢谷主并没有死。
    栖霞道长系老辈人物,自然识得谢紫云,他可不愿此刻出声招呼,仍然面对祁连山主等人,沉声道:“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俞长庚已不堪再战,汝等谁再上来?”
    祁连山主等人本已气馁,飘香谷主来到,他们更无斗志了,是以竟没人接腔。
    栖霞道长朗声笑道:“你们不用故意卖谢谷主的情面,贫道不领这个情。”
    祁连山主故作不闻,对着宫装妇人拱手道:“在下遵从副盟令谕,这事免究了,告辞。”
    暗对雪岭居士等一呶嘴,急步行去。
    宫装妇人容祁连山主等去远,这才对栖霞道长招呼道:“那位道友可是罗浮栖霞道长?”

举报

第二十九回上官女侠
    栖霞道长哈哈笑道:“难得谢女侠尚识得贫道。”
    宫装妇人微微笑道:“道长侠名久著,哪有不识之理,但不知此番来至中原何事?”
    栖霞道长又是一阵大笑道:“风闻天地盟于此大会,特来瞻仰一番,别无他事。”
    宫装妇人点头道:“原来如此。”
    杜君平乘他答话之时,已然行至宫装妇人面前,翻身拜倒道:“原来前辈就是谷主,晚辈竟一直被蒙在鼓里。”
    飘香谷主微微笑道:“孩子不用多礼,起来吧。”
    杜君平立起身来道:“前辈可是来接应晚辈。”
    飘香谷主面色微沉道:“你一身血仇,怎可逞强斗狠,轻易与人约斗,万一有个损伤,明天岂不误了大事。”
    杜君平脸上一热,低头不语。
    栖霞道长见杜君平受责,急从旁解劝道:“此事乃是贫道的不是,因贫道意欲见识杜门剑法,是以约他比斗。”
    飘香谷主面容稍霁,徐徐地道:“并非老身要说他,而是事情委实急迫,丝毫大意不得。”转脸又对杜君平道:“你与道长的事情既了,咱们该回去了。”
    杜君平躬身答应了一声,转过身来对栖霞道长拱手道:“恕在下无法奉陪,泰山事了再陪道长深谈吧。”
    栖霞长哈哈笑道:“贫道此来原无紧要之事,今已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贫道不得清闲了。”
    杜君平摇头道:“在下之事自己清了,道长方外之人,不必卷入是非漩涡。”
    栖霞道长正容道:“贫道自有道理,不劳兄弟你担心。”对着飘香谷主稽首一礼,飘然而去。
    飘香谷主轻喟一声道:“此老虽是方外之人,却不失武林人本色。”旋身缓缓前行。
    阮玲、王珍紧随在师父身后,杜君平则随在王珍身后,王珍突然回头对杜君平轻声道:
    “今天的事实在险极,若不是于大叔暗将他们传信之人截下,后果真很难说呢。”
    杜君干微感吃惊道:“他们向什么人传信?”
    王珍道:“自然是天地盟了,祁连山主等人虽是天地盟之人,但还够不上份量,无法调兵遣将,若让他把信传出,就得大费周折了。”
    杜君平知她所指的麻烦,就是那些失去忆力,迷失本性的黑衣人,这批人俱是江湖高手,任人暗中驱策,不死不休,被攻之人除了将他们一个个杀死外,决难使他们停止攻击。
    一行人回到法藏寺,已是傍晚时分。飘香谷主一语不发,径自往后面静室去了。
    杜君平心中甚感烦闷,因为直到目前为止,他仍有许多事情不明白,他明知阮玲比他知道的多,但也知她是不会实说的,于是他找到了银面摩勒于谦,劈头一句便道:“于大叔,明日便是天地盟九九之会了,你能告诉我几件事吗?”
    于谦愕然道:“你所要知道的事,明日便可大白,何苦现在急着要知道。”
    杜君平唉声一叹道:“明日之会凶险极多,万一不幸我死了,岂不是死了仍是一个糊涂鬼?”
    于谦见他脸色十分难看,遂把他领到一间静室坐下,徐徐道:“我知道有许多事你闷在心里很久,但这不能怪他老人家,他委实是迫不得已。”
    杜君平摇头道:“他老人家对晚辈恩重如山,岂敢嗔怪他老人家,只是我希望把事情弄明白。”
    于谦长叹一声道:“好吧,老朽拼着挨顿责骂,就把事情对你说了吧。”
    杜君平急替他斟上一杯茶,却没出声打岔。
    于谦先呷了一口茶,这才缓缓地道:“我知道你第一个要明白的是自己的身世,对吗?”
    杜君平点了点头道:“请大叔择要说吧。”
    于谦干咳了两声说道:“这是廿年前的事了,武林之中出了两位杰出高手,一位因剑术驰名,一个以掌法称尊,因地分南北,遂有南拳北剑之称。”
    杜君平插言道:“南拳想是师父他老人家,北剑便是先父了?”
    于谦点了点头,继续言道:“他们彼此原都只是闻名,但俱与当时的一位杰出女侠相识,那位女侠对二人极是佩服,有时不免于言谈中夸奖二人,哪料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二人便都存下了斗一斗对方之心,于是便造成了二人的一场龙名人轶事虎之斗……”轻吁一声又道:“这场拼搏下来,双方都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疲力尽,恰逢那位女杰的师妹无意中经过斗场,她原就认识二人,知道都是师姊的好友,误认二人系为争夺师姊而作生死之搏,心中顿起一种莫名的妒意,于是挺身而出,把二人冷嘲热骂,大大地戏弄了一番,并硬拖着令尊走了。”
    杜君平哼了一声道:“此人定是孟紫琼。”
    于谦长吁一口气道:“实则你师父练的是童子功,根本没有娶妻的打算,而令尊已是使君有妇,也没有再娶的可能,不过双方都不知道就是,那孟紫琼起先只是一种微妙心理作崇,嗣因令尊风仪翩翩,竟果真有了爱意。”
    杜君平接道:“难道她不知先父已然是成了家的人?”
    于谦叹道:“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令尊当时已然觉出她的意图,便微露口风,说明自己已然情有所归,纵是仙女下凡,他不致动心,而孟紫琼误会指的是师姊,于是由爱生恨,一怒脱离师门,造成今日之祸。”
    杜君平只觉一腔怒火直冲上来,怒道:“如此说来罪魁祸首是她了。”
    于谦疾忙摇手道:“你稍安毋躁,且听我说,当时你师父与令尊江湖上誉为乾坤双绝,但实际上是三绝,因为飘香谷主的轻功亦属一绝,那时武林各派正筹组天地盟,并邀约他们三位加入,且有意选出其中一位为盟主,只是究竟选哪一位却无法确定……”
    杜君平忍不住插言道:“据说当时有名位、美人各择其一的传说,可有此事?”
    于谦怒形于色,道:“此是一种恶意中伤的谣传,亦是对飘香谷主的一种侮辱,怎么你也相信了?”
    杜君平道:“晚辈不过闻人传说如此,我哪会相信这种事。”
    于谦道:“令尊生性洒脱,对名位之事极淡,得知此事后,立即南下,表示无意于盟主,于是盟主之位便落于令师的身上,天地盟成立后,除了令师为盟主外,并选下四位副盟主,那时天地盟并无固定盟址,就借了千手神君东方玉明的神风堡为行坛,并由神风堡设宴庆贺……”一面叙说,一面在追忆,继续又道:“当时我记得第一席坐的是盟主及三大副盟,哪料席散不久,盟主突然察觉中毒,他功力深厚,原已修成金刚不坏之身,这一觉出中毒,便知毒性十分剧烈,并推想其余三大副盟必亦已中毒了……”
    轻吁一口气,又道:“当时老朽没有中毒,盟主立命老朽暗中通知飘香谷主,连夜离开了神风堡隐避起来……”
    杜君平突然从中打岔道:“不知当时谢前辈有没有中毒?”
    于谦道:“既是庆贺宴,且千手神君亦是副盟,大家哪里会防备,谢谷主平日虽不饮酒,在那场合她哪能不喝?不过饮得少一点罢了。”
    杜君平复又问道:“当时可有人追袭?”
    于谦摇头道:“他们所下的乃是慢性毒名人轶事药,发作极慢,解去却不易,盟主与三大副盟功力深厚,如若当时有人追袭,那是自寻死路。”
    杜君平道:“他们既敢于下手,自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于谦道:“盟主当时亦是这般想,是以连夜逃出,并嘱谢谷主速回飘香谷准备应变,他老人家则与老朽深入苗疆寻找解药……”深叹一声又道:“总算机缘凑巧,于深山得遇药中王闻人名人轶事大侠,他与盟主彼此闻名,却不相识,但他医道通玄,一眼便看出盟主身中剧毒,盟主也不隐瞒,即请他诊察脉象,闻人名人轶事大侠当时并不知他是盟主,但一按脉象,觉出他是非常人物,立即提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条件……”
    杜君平道:“晚辈记起来了,闻人前辈要以杜门遗孤之事托师父。”
    于谦长叹一口气,道:“当时盟主并不知令尊遇害之事,经闻人名人轶事大侠这一谈起,才知对方乃是有计划的行动,愈感匡复不易,便决定徐徐设法,哪知一晃便是十余年,唉……“杜君平又问道:“这些年来可曾查出对方主谋之人究竟是谁?”
    于谦深长一叹,欲言又止。
    杜君平发急道:“为什么不说了?”
    于谦沉忖有顷,道:“盟主已然略略猜着了一点,此人似是他师门中人。”
    杜君平惊异地道:“这就奇了,他老人家师门中人为何要暗算他呢?”
    于谦轻轻一叹,道:“这事或许又牵扯了男女间的事,只是老朽也和你一般,委实弄不清楚。”
    杜君平闻言后,对事情已然略为明白一点,想了想,还待问时,只见阮玲轻轻推门行了进来,悄声道:“夜已深沉,你们怎么还不睡?”
    于谦尴尬一笑,道:“老朽与杜公子闲谈。”
    阮玲不悦道:“于大叔你也真是的,明天便是会期了,怎的还有工夫聊天。”
    于谦立起身来打了个呵欠讪讪笑道:“老朽真得去睡了。”
    杜君平时阮玲虽极尊重,可就是不喜欢她那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当下一声不哼,也随着于谦起身行进房来。
    阮玲知他心中不悦,轻轻叹了一口气,追了出来,悄声地问道:“平弟你在生我的气了?”
    杜君平道:“没有呀!”
    阮玲幽幽一叹,道:“你不用瞒我了,我看得出来的。”
    杜君平见她一脸幽怨之容,眼中已隐泛泪水,心中顿觉不忍,当下立定脚步,道:“倒没别的,你那股噜嗦劲儿我受不了。”
    实则阮玲比杜君平大个一岁半岁,只是她出道较早,近年来又权代谷主,不知不觉便摆了架式,此刻经杜君平坦然指出,方始恍然若有所悟,点点头道:“我也知道有时是多余的唠叨,不过愚姐亦是一番好意。”
    杜君平道:“小弟并未说你不该说呀!”
    阮玲尽量压低嗓音,酸酸幽幽地道:“平弟,你老实对我说,你心里是不是很讨厌我?”
    杜君平无意中与她那蕴泛泪光的双目接触,只觉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期待之容,身不由主,情不自禁的伸手执着她的玉手道:“你怎么说出这种话,小弟感激都来不及,岂有讨厌之理。”
    阮玲任由他将手握着,破涕一笑道:“不准你以后再说感激我的话。”
    杜君平诧异道:“为什么?”
    阮玲脸上微现红晕,低低地道:“为你做事乃是我份内的事,说客气话便显得见外了。”
    杜君平轻喟一口气道:“许多人为杜门之事劳心劳力,为人子者能不衷心感戴!”
    阮玲似乎是受了他的感染,也叹了一口气,半晌方柔声道:“夜深了,你也该去歇息啦。”
    杜君平亦知明日之会关系重大,点了点头道:“咱们真得歇息去了,我送你回房去吧。”
    二人适才的一点小风波,到此总算是烟消云散。
    杜君平回至卧房,摒除杂念做了一会功课,这才睡下,一觉醒来天已大亮,赶紧爬起,漱洗完毕赶至前面,闻人可、薛姑婆、于谦等人已然都到了。
    公孙乔招手令他坐在自己身旁,轻声道:“等会大概是你与我一路。”
    杜君平道:“去的就只咱们爷儿俩?”
    公孙乔一指闻人可道:“还有闻人名人轶事大侠。”
    就这说话工夫,铁髯苍龙肖铮已与飘香谷主并肩行了出来,阮玲姊妹则跟在后面。
    肖铮落座后,随即吩咐道:“时候已然不早了,老夫先把人手分配一下。”
    目光一扫接道:“请闻人兄领着公孙兄与平儿作一路,并先行到场。”
    闻人可拱手道:“老朽遵命。”
    肖铮转脸又对飘香谷主道:“谷主可与薛姑婆领着玲儿姊妹一路,老夫与于谦最后再露面。”
    飘香谷主点了点头,没有表示意见。
    肖铮随即起身道:“如诸位没有异议,此刻便可起程了,老夫得出去略事安排。”
    闻人可起身抱拳道:“既如此老朽先行一步了,诸位去时务必先行服一颗解毒丹,免致误中那老毒物的无形之毒。”言毕对君平招了招手,大步行了出去。
    杜君平跟着行出道:“到时晚辈如何说话?”
    闻人可沉忖有顷道:“今日之会十分凶险,你务必谨慎,看老朽眼色行事。”
    顿了顿又道:“最可虑的一件事便是那位久已失踪的‘神机羽士’,按说此人尚在人世,极可能已投入天地盟。”
    杜君平亦知有这么一个人,随问道:“前辈认识他么,他的武功如何?”
    闻人可道:“此人机智诡诈,天份极高,武功方面倒不见得怎样,只是心机委实深沉得可怕,后来突然消声敛迹,神秘的失踪了,一般人都猜想他是在暗中进行什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
    杜君平道:“他既号羽士,想是道门中人,说不定已悟澈真如,悉心向道了。”
    闻人可摇头道:“此人极为自负,绝不甘寂寞,岂肯就此虚度一生。”
    杜君平若有所悟道:“莫非前辈怀疑天地盟的幕后主持人就是他?”
    闻人可轻叹一声道:“他纵不是首领,亦必是盟中重要人物。”-
    顿,又道:“此人当年便有逐鹿副盟之心,后因武功声望均不及选出的四大副盟,便知难而退,从此下落不明。”
    杜君平道:“经前辈这么一说,晚辈倒觉着有几分可能。”
    因为当日乃是九九之会,各方来的武林人极多,而且都是朝一个方向走,二人说话渐觉不便,于是住口不言。
    天地盟会场之地乃泰山最大的东岳庙,此庙不仅建筑宏伟,庙外的空地亦极其广阔,此刻各处都派有接待之人,闻人可和杜君平等,俱也被接待至庙前广场之上。
    广场的布置与第一次会盟时的布置大同小异,正面一座棚是盟主与四大副盟的座位,盟主的对面是监盟人的座位,两厢并有观礼的席次。
    所有盟友则被招待至盟主座前的席上,公孙乔看了监盟席上一眼道:“第一次监盟之人乃是少林与武当两门派的掌门人,这一次不知他们请了谁?”
    杜君平并没有留心听他的话,目光四下转动,不断地在人群中察看,意欲找到“华山三鹤”与“青衫剑客”等人。
    此时赴会之人已然到了约有六七成,却不见华山三鹤前来,杜君平心中甚感诧异。
    闻人可的目光亦四下流动,他与杜君平的目的不同,他所要寻找的,是四大副盟,不是华山三鹤。
    搜寻了许久,颓然一声长叹道:“神风堡与修罗岛至今不见有人来,许是修罗王与千手神君身中之毒仍未解去。”
    杜君平微微一笑,改用传音道;“师父之毒既可解去,旁人自然亦可设法解去。”
    闻人可知他话中有因,便不言语了。
    快斧手公孙乔突然指着棚上道:“他们妄图再加七十二个黑道门派,并另设四个副盟。”
    此时人数愈来愈多,大都是黑道中人,闻人可心中大为不愉,面容显得十分难看。
    公孙乔默数三十六盟友,到的约有廿余派,其中包括祁连山、雪岭居士、大力神殃彭虎等一帮人,当下暗对闻人可道:“天地盟的神通果然不小,竟号召了这许多人。”
    闻人可冷笑道:“正邪不并立,这批人终将枉费心机。”
    杜君平突然一指篷外道:“家师来了。”
    闻人可顺着他手指看去,果见华山三鹤偕同青衫剑客、妙手书生大步行了进来,遂道:
    “此刻你最好不要与他们招呼。”
    杜君平久未与师父叙谈,心中甚是孺慕,原想过去叙叙阔别之情,经这一说只得忍了下来。
    大会时刻定的是午牌时分,盟友们虽多已来到,但台上仍是空空的,一般盟友不停地在议论纷纷,声音显得极是嘈杂。
    半晌方见台上排行出四人,依次是东魔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南毒莫怀仁,西怪公羊谷,北妖古兰香,一齐在盟主座位的左面落座。
    边荒四怪凶名久著,乃是黑道中有数的魔头,今竟公然列坐于天地盟的副盟席上,台下立时大哗,响起一片怒吼之名人轶事声。
    四怪虽知台下群雄心情激昂,却是神色不变,端坐不动。
    就在这时,台上又一挥行出了四人,当先一位紫袍朱履,貌相古奇,正是四大副盟之一,神风堡主东方玉明,身后紧随的是一位身御一绛色锦袄,百褶宫裙的中年妇人,只见她未语先笑,打扮得十分妖艳,其后却是一位玉面朱唇,身着锦衣的少年公子,再次却是一位身披鹤毛,手摇羽扇的中年羽士,一排俱在右面的席位上坐了下去。于是,台下又是一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动,这四人杜君平俱不陌生,宫装妇人是孟紫琼,锦衣公子是任长鲸,那鹤毛羽士似乎也在哪里见过。
    闻人可沉忖良久,失声道:“那人就是神机羽士,果然加入天地盟了。”
    群雄一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动之后,慢慢又静了下来,但听大殿之上悠悠传来三声钟响,台上又行出二人。
    前面走的是久未在江湖露面的铁髯苍龙肖铮,亦即天地盟的盟主,其后的则是银面摩勒于谦。
    铁髯苍龙一经露面,台下又起了一片骇然之名人轶事声,俱都惊诧不已。
    杜君平大感奇异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真有些糊涂了。”
    闻人可唉声一叹道:“此人就是假冒你师父之人,易容术之高,已然可以乱真了。”
    杜君平仍不信道:“纵然易容术高明,难道武功也能假冒?”
    闻人可摇了摇头道:“若以你云梦师兄的医道,倘若要冒名老朽,那亦是轻而易举之事。”
    杜君平若有所悟地道:“莫非此人是我师父的入室弟子?”
    闻人可轻喟一声道:“此人纵非其徒,亦必是与师门极具渊源之人。”
    这时肖铮已行至盟主位上坐下,目光四下一扫,徐徐言道:“兄弟蒙诸位抬爱,推举为本盟盟主,数年来尚幸没有殒超,今又逢本盟大会之期,兄弟有几句话,必须在大会之前说明。”
    一顿,见台下并无打岔之人,遂又道:“本盟共有盟友三十六派,兄弟深感并未能将武林同道全数包容,以致处理纠纷诸多不便,譬如黑道中的朋友,便未包含在内,同是武林一脉,此乃是极为不公平之事……”
    只听台下一声怒吼道:“天地盟乃是三十六派自行联盟,与黑道之人何干?”
    肖铮并未理睬,继续又道:“凡属武林同道,俱属武林一脉,原无黑白之分,有些人自鸣清高,硬把人家视为邪魔异端,以致造成众多纷争,兄弟深为这些同道感到不平,是以决心要在本次大会之期扩大本盟的范围。”
    台下一片怒吼,秩序甚为紊乱,肖铮面色一沉,厉声道:“诸位请肃静,不论兄弟说得对是不对,应容兄弟说完话。”
    经此一言,台下秩序稍复,肖铮复又道:“经兄弟各方徵询结果,已有七十二门派同意加盟,共为同道造福,同时并经这些门派推举边荒四怪为新增四大副盟,连前一共是八大副盟。”
    说着一指右面座上的人道:“此四位乃是原来的四大副盟,千手神君东方大侠,诸位俱都认识,用不着兄弟引见,第二位飘香谷主,接替副盟。第三位是修罗岛的任少侠,他是继其师尊修罗王之位,接替副盟。第四位是神机羽士,诸位想来俱不陌生,他是填补死去的神剑杜飞卿之空缺,接替副盟之位……”
    肖铮的话音一落,青衫剑客霍地立起身来,沉声道:“天地盟乃是三十六派的共同组织,并非盟主一人的帮派,盟主这些措施可曾征得盟友同意?”
    肖铮冷冷道:“诸位既推举兄弟为盟主,兄弟便有权行事。”
    青衫剑客怒极而笑,朗声笑道:“各派既能推举尊驾为盟主,自然亦有不让你当盟主之权,我看这些事等选出了新盟主再议吧。”
    肖铮冷笑道:“这也未当不可。”
    青衫剑客又道:“天地盟只得三十六盟友,除了当年曾经饮血的三十六派外,其余的人请盟主先让他们退出去。”
    肖铮摇头道:“他们已然入盟了,此刻的盟友该是一百零八个门派,本座无权令其退席。”
    青衫剑客怒道:“尊驾如此倒行逆施,那是迫令我等退盟了。”
    肖铮仰着脸,冷厉地道:“悉听尊便。”
    妙手书生接道:“如若我等果都退出,阁下便不得再用本天地盟的名义。”
    肖铮冷冷一笑道:“兄弟向来的主张是非友即敌,汝等一经退出,不仅不得干预本盟之事,且将以外敌视之。”
    妙手书生大怒,正待反唇相讥,身后已然行来数人,冷冷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奉劝尊驾别对自己过不去。”
    妙手书生素饶机智,知道此刻如若决裂,势必误了大事,暗对青衫剑客施了一个眼色,住口不言。
    肖铮见妙手书生等不再语,遂又道:“本盟成立之日,曾请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人监盟,可是此两派之人至今不见前来,想是不来了。”
    一顿又道:“其实少林、武当又算得了什么,兄弟觉着咱们组盟是咱们自己的事,何用外人来监盟,这事不如免了。”
    见台下没有一人出声,随又道:“上届组盟之时,系由盟友推举两位候选人,然后推举内中一人为盟主,我看这次规矩照旧吧,只是兄弟老迈无能,已不堪再任主盟,各位务必另选贤能,俾可大展经伦。”
    只听台下应声吼道:“崆峒等廿门派推举白鹤门的上官丽卿女侠。”
    跟着又有人吼道:“祁连山主等八门派,推举神机羽士为盟主候选人。”
    这上官丽卿之名一经提出,全场无不哗然,究不知江湖上何时出了这么一位女侠,倒是神机羽士之名,比她响亮得多。
    肖铮举起双手示意大家肃静,然后徐徐道:“各位推举上官女侠与神机羽土,兄弟深庆得人,咱们就从此二人中推举一位盟主如何?”
    只听人群中一人朗声大笑道:“推举盟主何等神圣之事,今竟如此草率行之,实令兄弟发笑。”
    肖铮抬头望去,说话之人竟又是青衫剑客,不禁眉头笼上杀机,面泛怒容,哼了一声又道:“尹大侠有何高见?”
    青衫剑客不徐不疾地道:“盟主乃是三十六盟友中之盟友,自然由三十六盟友中相互推举,岂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从外人中推举之理?”
    肖铮沉哼一声道:“此二位乃是新入盟的七十二派中人,如何不可推举。”
    青衫剑客冷笑连声道:“盟友中谁赞成他们入盟来着?”
    肖铮仰脸道:“本盟主有权容许他们入盟,何用盟友同意。”
    台下立时轰然喧哗起来,青衫剑客呼呼冷笑,大有即时发难之意,妙手书生轻轻一拉他的衣角,对着杜君平那面一努嘴。
    青衫剑客立即会意,便不再言语了。
    那面闻人可只等台上提出盟主入选,当盟主肖铮提出上宫丽卿时,心中亦深感惊异,不知白鹤门是个什么门派,但仍照预定步骤吩咐杜君平道:“是时机了,你该说话了。”
    杜君平依言,待青衫剑客一经住口,立时高声道:“在下杜君平,先父乃是神剑杜飞卿,今为先父遇害之事,须向本盟控诉。”
    肖铮望了他一眼,眉头微皱道:“你就是以血剑传书的杜君平?”
    杜君平道:“正是在下。”
    肖铮徐徐道:“你对令尊之死有何疑窦?”
    杜君平厉声道:“在下认定先父之死乃是为人所害的。”
    肖铮道:“武林人恩恩怨怨,很难有清了之时,令尊享有盛名,结仇在所难免,不知仇家是什么人?”
    杜君平剑眉一扬,振声道:“在下所要控诉的乃是天地盟。”
    肖铮怔了怔,面现怒容道:“胡说,天地盟只有盟主对外发号施令,难道你要控诉本座不成?”
    杜君平扬声道:“不错,毒害先父之人乃是夺命罗刹,实际主使之人便是天地盟的暗中主脑人物。”
    肖铮冷笑道;“本座身为盟主,一切发号施令皆由本座,哪里还有暗中主脑人物?”
    杜君平哼了一声道:“在下之言绝非信口开河,你们自己心里也该明白。”
    肖铮脸色一沉,厉喝道:“可有什么证据?”
    杜君平昂然屹立道:“如无证据岂能信口乱说。”
    肖铮手一伸道:“拿上来,你如拿不出证据,本座要办你一个诬控盟主之罪。”
    提起父仇,杜君平胸间顿时热血沸腾,一纵身跃上台来,指着肖铮厉声道:“你毒害先父,唯恐他尚有后人,竟暗传鬼判,意欲来个斩草除根,在下若不是得几个父执维护,只怕早已死于你的毒谋之下了。”
    肖铮一语不发,蓦地一扬掌,击出一股掌力,杜君平见他掌心通红,掌劲中隐挟红光,知是烈焰掌,心头一懔,提凝功力挥掌迎出,用的亦是烈焰掌。
    二股掌力一触之下,双方均感心头一震,身子连摇了几摇。
    杜君平以弱冠之年,竟硬接下以掌法驰誉的铁髯苍龙一掌,台下之人无不骇然暗惊。
    神机羽士徐徐起立,挡在肖铮的身前道:“盟主请息怒,此人如果有冤屈,今天盟友大会正该让他申诉,如若阻止,便不够气度了。”
    肖铮气虎虎地道:“你闪开,此子目无盟主,竟敢上台无理取闹,本座岂能饶他。”
    神机羽士冷笑道:“盟主如不容他说话,显然是自己理曲了。”
    肖铮睁着双眼看着神机羽士道:“怎的羽士也帮着他说话?”
    杜君平在一旁瞧得呼呼冷笑,笑了两声,一敛笑容道:“在下敢于打睹,阁下绝非盟主,必是易容假冒之人。”
    神机羽士心头一惊道:“你说什么?”
    肖铮目泛凶光,缓缓逼近杜君平道:“你胆子可不小,竟敢当面辱及本座,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杜君平仰面笑道:“你刚才攻了在下一掌烈焰掌,在下也还了你一记烈焰掌,你该想想江湖上能用烈焰掌的又有几人?”
    肖铮表面虽不动声色,暗中却惊诧万分,沉声道:“如此说来是你偷学了老夫的烈焰掌。”
    杜君平笑了笑道:“在下乃是师门嫡传武学,何谓偷学?哼,真个是不知羞耻。”
    肖铮大怒,脸上杀机涌出,大有即时动武之意。
    神机羽士上前劝道:“此人既当众控诉盟主,不论有无事实,盟主均应有此容人雅量,现请盟主暂时回避,由兄弟代表审理此事。”
    肖铮余怒未息,重重哼了一声道:“好吧,本座暂时回避,就请羽士代我审理。”
    说着匆匆行入台后。
    神机羽士面含微笑,目视杜君平道:“杜世兄可把事情详对本座述说,本座自当秉公处理。”
    杜君平已知此人心枫十分深沉,当下徐徐道:“当第一届天地盟成立之日,先父为退位让贤,乃远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游历,可是天地盟仍不放过他,竟在金陵秦淮河上,布下脂粉陷阱,先父一时不察,饮下穿肠毒酒,不出两个时辰便全身溃烂而死。”
    神机羽士动容道:“照你这般说来,那是肖盟主意图除去令尊俾他登盟主宝座?”
    杜君平立即纠正道:“在下指控的并非肖盟主而是另有其人。”
    神机羽士道:“当年获推举为盟主候选人的,只有乾坤双绝.自然是他了,但不知有何证据?”
    杜君平目含泪光,忿道:“下毒的是夺命罗刹,当时目击的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赫连仲。”
    神机羽士接口问道:“如此说来,你是指控夺命罗刹了?”
    杜君平摇头道:“夺命罗刹只是受人指使。”
    神机羽士又问道:“她是受何人指使?”
    杜君平道:“她已招认是受天地盟的传谕。”
    神机羽士长吁一口气道:“说来说去问题仍然出在盟主的身上。”
    顿了顿又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果确能证明是肖盟主所为,在座的四大副盟可替你作主办理此事。”
    杜君平急道:“主使之人不是肖盟主,而是天地盟暗中发号施令之人。”
    神机羽士摇头道:“此言不通,天地盟一直都是由盟主发号施令,此外并无第二人。”
    杜君平知他有意将责任推在肖铮身上,但因为事先未得指示,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才好。
    台下的闻人可自杜君平一怒上台之后,便一直在暗中观察动静,觉出到会之黑道门派,虽都对天地盟包含黑道在内之主张,表示拥戴,却不像是有组织系统的安排,而且大都存有观望之意。
    闻人可虽号药中王,以医济世,不参与江湖恩怨,但因终年在江湖上行走,阅人极多,细味神机羽土话中之意,心中恍然大悟,暗忖:此人心机果然深沉,他如此这般说,不明底细之人,一听便可意味到毒害杜飞卿之人便是肖铮,看来发出鬼判之事,便是预定的安排。
    但真正的肖铮此刻尚未出面,他不能就出面戳穿假肖铮,既不能指斥眼前的肖铮是假,就不能硬指天地盟暗中有主持之人,是以一时之间他也没有了主意。
    台上的杜君平因得不到闻人可的暗示,只得话题一转道:“此事尊驾无权过问,在下要当面与那冒牌盟主了清此事。”
    神机羽土摇头道:“你指控的是盟主,他自然得回避,山人既出面,自然作得了几分主。”
    杜君平冷笑道:“可是尊驾并非副盟,代表不了盟主。”
    神机羽士仰面笑道:“此言极是,看来本案只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盟友公断了。”
    孟紫琼突于此际开口道:“羽士,不用与他瞎缠了,今日乃是本盟大会之期,应先行推选新盟主,然后将所有公案,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新盟主处理。”
    神机羽士点头道:“此言极是,杜世兄你归座,免得因你耽误了会期。”
    台上的青衫剑客与妙手书生同声道:“今日之会乃是天地盟三年一度的例会,绝不容许盟外之人参与,兄弟主张三十六盟友另行择地议事。”
    孟紫琼徐徐立起,对神机羽士道:“此言倒也有理,咱们何不将会期改为两天,今天就先请三十六盟友议事。”
    神机羽士目视千手神君东方玉明道:“神君有何高见?”
    千手神君微微一笑,道:“兄弟甚赞成孟女侠的主张。”
    神机羽士又朝任长鲸望去,见他目光呆滞,形如带病一般,只微微点了点头。
    于是神机羽士行至台前大声道:“本座仅代表盟主宣布,今日先由三十六盟友议事,新任四大副盟暨七十二盟友,请暂至别馆歇息。”
    神机羽士虽非正副盟,却是旧盟友,况已得到四大副盟之一的东方玉明承诺,今作如此宣达,倒也无人反对,台下黑道门派,纷纷起立行出,台上的边荒四异也行往后台,转眼台下只剩下了三十六盟友中的三四十人。
    神机羽士的决断,大出群雄意料之外,公孙乔暗对闻人可道:“想不到他们竟爽快答应了。”
    闻人可冷笑道:“如此一来倒有些像鸿门宴了。”
    公孙乔惶惑地道:“如何说是鸿门宴?”
    闻人可徐徐道:“他们对这些黑道门派已可呼之则来,挥之即去,这证明可为己用了,倘若他把这些人埋伏在东岳庙的四周,咱们这些人要想闯出去只怕不大容易。”
    公孙乔哼了一声道:“难道他们就不怕犯众怒?”
    闻人可轻叹一声道:“你倒数数看,明着咱们是三十六个门派,除去没来的外,真正与咱们同心的能得几人?”
    公孙乔经闻人可这一解说,才觉出处境果极危殆。
    台上的神机羽士容各黑道门派行出后,这才徐徐对杜君平道:“杜世兄哲请归座,令尊遇害的这件公案,包在山人身上便是了。”
    杜君平只得身形一跃,落下台来。
    华山三鹤目睹杜君平于台上与肖铮互对一掌的威风,心中均大感惊异,此刻见他落下台来,遂一齐奔了过来,白鹤道长师徒情深,激动地唤道:“平儿……”
    杜君平慌忙拜倒,恭恭敬敬叩了一个头,云鹤道长一把将他拉起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何用行那些俗礼。”
    杜君平目光泛泪道:“为弟子之事,劳动师伯与师父长途跋涉,心实难安。”
    鹤栖道长正容道:“这已不光是你杜门之事了。”师徒略略寒喧数语,随即一同坐下,杜君平又为闻人可与公孙乔等引见。
    只见妙手书生行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朗笑道:“士别三日便须刮目相看,你的进境着实可喜可贺啊!”
    杜君平轻吁一声道:“这都是他老人家的赐予,近日才略有进境。”
    黑道门派的人一走,场中便显得空阔多了,各派同道这才得以相互寒喧,互道阔别,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不知不觉中已分成了两夥人。
    东面一夥是祁连山主、雪岭居士、铁剑专诸等为首,西面一夥便是华山三鹤等人。
    双方人数各有廿余人,显得壁垒甚是分明。
    杜君平因属小辈,这些人一说上话,他便无法插言,当下流目四盼,只见一位少年俊美公子,端坐于后面,他既未坐到东面,也未坐在西面,心中大是奇异,不由多看了二眼,只觉此人甚是面熟,只不知在哪儿见过。
    少年公子恰巧也在看他,四目相对,微微一笑,朝他招了招手。
    杜君平起身行了过去道:“兄台尊姓,咱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少年公子微微一笑道:“小妹易晓君,难道你不认识了。”
    杜君平这才想起,遂道:“令师来了吗?”
    易晓君道:“那还用说,自然要来,只是此刻尚非其时。”
    一顿又道:“家师为了助你,他已把本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锐全部领来,并还存了一个除恶务尽之心,是以不得不小心。”
    杜君平闻言心中大为感动,叹道:“他老人家对我可说是仁至义尽,在下欠负的人情太多了。”
    易晓君微笑道:“这些你倒不用介意,他老人家就是这个脾气,看你顺眼,什么都肯帮你。”
    拍拍身畔椅子道:“坐下吧,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咱们得镇定应付。”
    杜君平依言坐下,举目朝台上望去,只见肖铮已由台后行了出来,满面含笑道:“兄弟已有许多年未与诸位见面,我已命人备下酒肴,咱们杯酒言欢,好好喝几杯。”
    闻人可徐徐立起,把串铃摇了两摇道:“尊驾不用多礼,我看咱们还是早把事情清了吧。”
    肖铮对闻人可仔细端详了一眼道:“请恕兄弟眼拙,兄台尊姓大名?”
    闻人可微微笑道:“兄弟闻人可,承江湖谬赞,赐了一个药中王的称号。”
    肖铮面现惊容,但迅速恢复常态,哈哈笑道:“闻人名人轶事大侠医术通玄,救人无数,兄弟佩服之至,等会我要代表武林同道,奉敬三杯。”
    闻人可亦哈哈笑道:“承蒙夸奖,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神机羽士乃是心机十分深沉之人,一闻药中王自报名号,心里一动,不自主的朝座上的千手神君看了一眼,只见他神色暗淡,双目晦暗无光,绝不像身上具有上乘功夫之人,知他身中之毒并未解去,当下朗朗言道:“闻人名人轶事大侠所言早把事情清了,所指的是哪一件呢?”
    闻人可答道:“自然是本盟之事。”
    神机羽士又道:“闻人名人轶事大侠的意思是希望早早把盟主推举出来,然后再谈别的?”
    闻人可点头道:“能早定盟主自然是好,但现任盟主把应了之事办完,然后再选盟主岂不更好。”
    神机羽士目光一扫全场,提高嗓音道:“诸位盟友意下如何?”
    雪岭居士起身徐徐接道:“兄弟以为先选盟主较为妥当,因为有些事情已牵涉到盟主的身上,若再由他来处理,那是大不公平之事。”
    闻人可道:“今日监盟之人未至,岂可草率便把盟主选出?”
    肖铮沉声道:“此是本盟之事,不用外人介入,兄弟甚赞成先择出盟主。”
    雪岭居士又道:“盟主人选循例须经十二个以上的门派连署推举,咱们不妨把盟主候选人推出。”
    肖铮点头道:“很好,咱们仍照往例办吧,现在先请已到场的门派,推出盟主候选人。”
    此是循规办事,在场之人均无异议,经过在座门派一阵悄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一共提出了三张名单。
    第一张系由青衫剑客、华山三鹤等提出,姓名赫然竟是肖铮。
    第二张是祁连山主等签署,写的是神机羽士。
    第三张则由神机羽士、任长鲸、千手神君等领衔提出,姓名是上官丽卿。
    肖铮把名单看了一遍,哈哈笑道:“蒙各位同道接受,又把兄弟给抬了出来,实是愧不敢当。”
    闻人可起身正容道:“铁髯苍龙肖大侠乃是当今之世,唯一堪任之人,除他之外我等别无选择。”
    在场之人俱都听得出来,他所说的肖铮,好像不是眼前这位肖铮似的,不然怎会用此种口吻说话。
    肖铮故作不知,抱拳拱手笑道:“岂敢,岂敢,闻人名人轶事大侠太把我肖某高抬了。”
    青衫剑客又道:“盟主候选人虽经选出,仍应候证盟之人到场才是,不然只好廷缓了。”
    肖铮冷笑道:“各派千里迢迢由远道赶来,岂可因一点小事延缓会期,我看不用等了。”
    青衫剑客又道:“不用证盟之人亦无不可,只是应任盟主之人,除了品德兼备外,在艺业方面亦应冠盖群伦,上届盟主,因杜大侠自愿退让,故肖大侠得以顺利应选,今既有三位候选人,该先从艺业上一分高低。”
    肖铮朗笑道:“倒也有理,兄弟亦认除此之外别无善策。”
    神机羽士道:“大殿之上已着人安排下了酒席,诸位盟友用过酒饭后,便可请三位盟主候选人相互一较长短。”
    只听门外一声宏亮佛号,行进来一僧一道,僧人身材高大,须眉皆白,是少林掌门人灵空上人,道人则是武当掌门人云霄道长,身后各领了四个本门护法之人。
    灵空上人对群雄合十一礼道:“老衲来迟了,请盟主及各位施主海涵。”
    座上群豪纷纷起立,齐声道:“上人不必太谦,来得正是时候。”
    灵空与云霄道长亦不谦让,径自往证监台上行去。
    肖铮见少林、武当二派掌门人来到,大感意外,表面却不动声色,对着台上拱手道:
    “二位法驾光临,本盟实是增色不少,兄弟谨代表全体的盟友深致谢意。”
    云霄道长稽首还礼道:“盟主说哪里的话了,贵盟系为武林同道造福之正当盟派,贫道理应赞助。”
    肖铮道:“本届逐鹿盟主共有三人,一位是上官女侠,一位神机羽士,一位便是兄弟,到时仍请二位作个监盟之人。”
    灵空上人微微一笑道:“老衲理当效劳。”
    笑容一敛,复又道:“三位逐鹿盟主之人虽都不是外人,依例仍应请出来与大家见见面。”
    肖铮点头道:“上人之言极是。”
    一回头道:“传请上官女侠。”
    台下伺侯之人应声传话,声浪直达寺院之后,跟着后院鼓乐齐鸣,一群宫娥打扮的彩女,簇拥着一乘舆轿进入芦篷之内,就在台前停下。
    在场之人俱可说得是一派宗师身份,见上官丽卿用上此种排场,俱都大感不满,而肖铮毕恭毕敬立于台前,拱手迎接,左右两个婢女上前轻轻将软帘掀起,行出一位浓妆艳抹,十分美丽的中年妇人。
    肖铮深打一躬道:“恭喜上官女侠你已应选为本届盟主候选人。”
    对面证盟席上的灵空上人与云霄道长双双立了起来,由灵空上人发话道:“老衲现宣布台上的三位,乃是本届盟主候选人,各位盟友有无异议?”
    只听台下一声沉喝道:“且慢,这三人没有一个够格候选盟主。”
    灵空上人微合的双目修然睁开,闪目望去,只见一位极其面生的锦袍老者,昂然立于台下,遂问道:“这位盟友有何异议?请说明。”
    锦袍老者道:“第一位上官女侠她并非盟友,第二位神机羽士他虽曾加盟却未饮血,是以不得应选盟主,至于第三位肖盟主,他虽是正牌盟主,但眼前之人却不是真的肖铮。”
    灵空上人故作惊讶地道:“台上主人明明是肖盟主,你如何说他不是?”
    老者哈哈笑道:“他自己心里明白,上人不妨问问他,看他如何解说。”
    台上的肖铮怒形于色道:“一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言,你到底是谁?先报上你的门派。”
    老者哼了一声道:“是不是胡说等会就可明白了。”
    随对静坐一旁的千手神君喝道:“东方兄,你可记得十年前在神风堡的那一席庆贺筵?”
    千手神君双目神光一闪,看了他一眼,道:“事隔多年,老朽哪里记得了许多。”
    老者扬声笑道:“你亦是身受其害之人,如何会不记得,你若果真忘了,兄弟倒记得极清楚呢。”
    话音一顿又道:“当第一届盟主与四大副盟选出后,便在贵堡大排庆贺筵,第一席坐的是盟主及三大副盟,酒筵散后不久,盟主突然不辞而别,接着飘香谷主与修罗岛主暗暗离去,大家都不知是什么缘故……”
    千手神君沉忖道:“好像是的。”
    老者又道:“次日留在神风堡的盟友,因找不到盟主与副盟,俱感奇异,却不知这几位都因觉察中了极利害的慢性之毒,才自行悄悄离去。”
    肖锌大怒道:“本盟主当日何曾离去,简直是一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言。”
    老者并不理睬,又对千手神君道:“不知神君当时可曾中毒?”
    千手神君道:“兄弟此刻身中之毒,便是那晚所服下的。”
    千手神君敢大胆说出中毒之事,颇令肖铮感到惊异,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步趋近台沿,对着老者招了招手道:“你可来台上说话。”
    谁都不知他手中有鬼,竟然暗挟着一种极为歹毒的功夫。
    老者哈哈一笑道:“到了时候老夫自会上台,用不着你来请。”
    举手轻轻一拂,立时将他打来的暗劲给震散了。
    肖铮只觉心头一震,退了回去。自我解嘲地道:“你既不敢上来,那是自知所言无稽了。”
    老者沉声道:“老夫现已查探明白,当天下毒之人并非神风堡之人,而是一班别具用心的鼠辈,他们意欲将盟主与四大副盟俱都毒杀,然后据夺天地盟盟主的宝座。”
    肖铮仰面笑道:“本座现仍在位,你那无稽之言谁能相信?”
    老者重重哼一了声道:“肖铮与杜飞卿被誉为乾坤双绝,肖铮的掌上功夫尤高人一等,你敢不敢与老夫对拼三掌?”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5-5-16 06:29 , Processed in 0.171875 second(s), 26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