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丹心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十五回神通丐帮
    杜君平略事迟疑,终于接过解药服下。
    蝎娘子突然想起一事,低头问道:“前晚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家的那老者也是你?”
    杜君平微微点头,随口把双目闭上,住口不言。
    蝎娘子在神风堡时,曾打了他一把乌芒刺,并一路穷追不舍,立意取他性命,虽然那并非是真的杜君平,但她仍认定是一个人,在她的意料中,以为从此结下深仇,可是那晚在赫连仲家,明明已落入杜君平之手,杜君平竟无伤她之意,当时便有所感触,此刻对方已失去反抗之能,她心中却忽然兴起一种莫名的惆怅,默默无言地低头退了回来。
    蒙面宫装妇人因有青纱盖住面庞,旁人无法看见她面上的表情,实际她此刻心情十分矛盾,她由杜君平那张俊逸而呈现黑色的面庞,触起当年一件惨痛的往事,突然兴起一种歉疚之意,只是她生性倔强,城府深沉,不肯形诸声色,见杜君平脸上黑色渐形减退,知道解药已然行开,当下冷冷喝道:“我知你尚须在九九会期露面,现不为难于你,去吧!”
    杜君平蓦地双目睁开,冷笑道:“你不后悔吗?”
    蒙面宫装妇人仰面笑道:“本座一生行事,从不知什么叫后悔。”
    杜君平复又面对古兰香道:“今日之情杜某心领了,后会有期。”放步往外行去。
    古兰香突然把脸一沉道:“回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之事你还没有交代呢。”
    杜君平停下脚步道:“在下与赫连前辈并无瓜葛,尊驾既已执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分坛,应该有办法找到他。”
    蒙面宫装妇人突然插言道:“不用说了,去吧。”
    古兰香见蒙面宫装妇人已泛怒意,便也不多言语,眼望杜君平离去。
    杜君平见蒙面宫装妇人,竟肯放自己离去,心中甚感奇怪,略一迟疑,随即疾步往门外行去,回到王宗汉等所宿店内,只见两人正陪着一位中年人在说话,他认得此人乃与百毒门主斗耐毒的走方郎中,怔了怔拱手道:“前辈也来了”
    中年人微微一笑道:“老夫也是刚到。”
    复又对王宗汉道:“老朽所料如何?”
    李俊才接口笑道:“前辈料事如神,晚辈甚是佩服。”
    杜君平怔了怔道:“二位说些什么?”
    王宗汉道:“兄弟与俊才兄见你久不出来,料定必已出事,原准备晚间前来接应,恰遇这位前辈,他料定那位神秘蒙面宫装妇人到后,必定会将你释放。”
    杜君平满面迷惘地望着中年人道:“前辈认识她?”
    中年人道:“老朽原是暗地追踪她来到金陵,巧遇王李二位世兄,他们都在为你担心,老朽得知你是冒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之名前来,料定必被那妇人识破。”
    杜君平又道:“她得知是晚辈后,为什么要释放?”
    中午人轻喟一声道:“这事因果,并非三言二语可以说得清,总之她于九九会期之前,不会伤你。”
    杜君平点点头道:“前辈的大号能赐告吗?”
    中年人道:“老朽闻人可,江湖朋友谬赞,给了老夫一个药中王的外号。”
    杜君平骇然道:“原来前辈就是药中王,天地盟正在找你老人家。”
    闻人可点头道:“老朽早就知道了。”略顿一顿又道:“几位务必为我守密,此事关系全局甚大。”
    杜君平点头道:“这个自然。”
    中年人沉吟了一会道:“老朽不能在此久耽,我得查访一下,她究竟来金陵做什么?”
    说着立起身来,往外行去。
    闻人可走后,李俊才望着杜君平微微一笑道:“杜兄,你知他是谁?”
    杜君平笑道:“刚才人家明明已经说过了,还用问吗?”
    李俊才神秘地一笑,低声道:“他就是你的替身,我们碰面好几次,不然今天他也不会出面招呼我与宗汉兄了。”
    杜君平骇然道:“那一定是扮得很像,不然怎瞒得过你们二位。”
    王宗汉插言道:“简直是惟妙惟肖,兄弟几乎无法辨识。”
    丰俊才接道:“此人真可说是一位奇才,他的年纪,少说也有七十出头了。”
    杜君平大吃一惊道:“有这等事情?”
    李俊才道:“家师在几年前,便曾提起过这位前辈,他因终年行走深山,食用灵药甚多,兼以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又是玄门混元气功,故得以青春永驻。”
    杜君平叹了一口气道:“如此说来,必定是先父的好友了,不然他不会插手这件事。”
    李俊才点头道:“令尊相识遍天下,那是不会错的了,而且他也会杜门剑术呢。”
    杜君平立起身来道:“那蒙面宫装妇人既来金陵,咱们这里便不能再呆了,另外再找个地方吧。”
    李俊才接道:“杜兄此言极是,就是你不说,我们也得挪地方了。”
    王宗汉徐徐道:“咱们既已被他盯上,就是另找地方,也必被他们找到,该设法把盯梢之人先行除去。”
    杜君平点头道:“现时天色尚早,到晚间再行动吧,似这等蠢汉,不难对付他们。”
    当下各自回房歇息,杜君平唯恐体内尚有余毒未清,回到房中便即盘坐调息,他此刻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一经调息,便即进入物我两忘之境,直到天晚方才下床。
    也亏得有这一番调息时间,总算将体内的余毒,从汗水中排除,醒来之后,只觉体内气机畅顺,真气如珠滚玉盘,只是一件内名人轶事衣已然湿透,腥臭难闻,不禁暗暗摇头,迅速将湿衣换去。跟着门外传来敲门之名人轶事声,起身将门打开,李俊才一闪而入,低声道:“丐帮夏护法刚才着人来过,他已为咱们准备了住处。”
    杜君平道:“那人走了吗?”
    李俊才道:“已经走了,他们已着人对付盯梢之人,并相机接应咱们前去。”
    杜君平道:“现在就走吗?”
    李俊才点了点头,挪身行出房外,王宗汉已在门外等候,三人展开身法,从后院掠出,黑影中果有一叫化打扮的小叫化闪出,对他们招招手,疾步前行。
    三人跟在身后,转弯抹角,尽走些暗街小巷,不多一会,已来到一栋古宅之前,小叫化对里面打了一个暗号,腾身跃入,领着三人直奔上房。
    夏楚从里面迎了出来,哈哈笑道:“杜世兄吉人天相,竟已安然脱险,早间真把老叫化急煞。”
    杜君平拱手谢道:“多谢前辈关心,在下感激不尽。”
    夏楚笑道:“自己人何须客气,敝帮主已然来到,专候世兄前来。”
    领着三人进入客厅,丐帮帮主四海游龙陆贾已然在座,杜君平上前行礼道:“不知帮主呼唤有何教谕?”
    陆贾欠身道:“世兄免礼,请坐。”
    容得三人坐下,复又徐徐道:“三位的行藏已落入对方眼里,为策安全,是以着夏护法接应三侠来此下榻。”
    李俊才拱手道:“帮主维护之情,晚辈这厢谢了。”
    陆贾哈哈笑道:“不用那些俗礼。”跟着面容一整道:“江湖大劫已成,一场巨大风波,已在武林展开,不知几位可曾听到消息?”
    杜君平摇头道:“晚辈孤陋寡闻,不曾听得。”
    陆贾喟然一叹道:“只因九九会期已届,天地盟为求改变宗旨,扩大盟友范围,已然展开行动。”
    杜君平恍然若有所悟道:“此事晚辈略有所闻,但不知他们怀有何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
    陆贾道:“事情极是明显,天地盟乃是三十六个门派组成,他们要改变宗旨,自然得征求盟友的同意,再则天地盟的宗旨,主要为相互约束门下弟子,不能对非盟友干涉,主盟之人若想称霸江湖,这种宗旨是无法满足的。”
    杜君平接口道:“是以他们要扩大盟友范围。”
    陆贾微叹一声道:“岂只是扩大盟友范围,据说他们要把天地盟扩大为黑白两道的大同盟,今后的盟主,不啻是武林的南面王了。”
    王宗汉怒冲冲地道:“他们简直是梦想,各大正宗门派首先便不会赞成。”
    陆贾看了他一眼,叹道:“也就因为这样,所以老朽才感到事态严重。”
    李俊才徐徐言道:“此事原只是在暗中进行,直到他们自认羽毛已丰,便渐表面化了,各大正宗门派的反对,也在他们意料之中,也许他们已不放在眼里了。”
    陆贾赞许地点头道:“李少侠所说极是,他们不仅不把各大门派看在眼里,如今已然采取行动了。”说着缓缓取出一面鬼头令判,托在手中道:“本帮首当其冲,已然得到天地盟的传谕,限一个月之内,重行加盟,否则非友即敌。”
    王宗汉奇道:“贵帮原就是盟友,何用再加盟?”
    陆贾沉哼一声道:“此番重新加盟,可不是原有的天地盟了,只怕令师也接到通知了。”
    王宗汉又道:“一月之期甚是迫促,帮主打算如何答覆他们?”
    陆贾沉吟着道:“老朽正为此事踌躇。”顿了一顿又道:“老朽也曾着人探问少林与武当两派,可是两派均含混其词,不肯正面作答,暗中却传令召回所有在外行道的门徒,依老朽揣测,他们是决然不会加盟的了。”
    李俊才复又插言道:“丐帮乃是大派,依晚辈推测,纵不允加盟,他们也不敢贸然采取行动。不过,等到少林武当之事告一段落,那就很难说了。”
    陆贾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道:“少侠你推测错了,丐帮虽与武当、少林同为大帮大派,但他们是出家人,门徒多半集中寺院,易于管理,内部比较单纯,丐帮人员既多,分子亦杂而且分布甚广……”干咳了一声,又道:“对付丐帮以暗中用分化之法,勾名人轶事引丐帮不肖分子,动以利害,那就防不胜防了。”
    李俊才暗中一惊,因对方谈的是家务事,便不好再开言说话。
    杜君平忍不住问道:“照帮主这般说,莫非贵帮出了内奸不成?”
    陆贾默然不语,半晌方道:“眼下尚未到明目张胆之时,老朽不愿去管它了。”顿一顿又道:“天地盟金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分坛,名义上是北妖古兰香执掌,实际暗中主持人,乃是孟紫环,此人说起来还是飘香谷的师妹呢。”
    杜君平恍然大悟道:“就是那宫装妇人?”
    陆贾点了点头道:“就是她,据说她的武功比谢谷主还要高出一筹,而且为人狂妄狠毒,野心甚大,此次来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已暗存有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各门派,一网打尽之意。”
    杜君平心头微懔道:“那就说她们要向武当派下手?”
    陆贾摇头道:“那倒还不至于,可能要遭殃的是小帮小派。”
    杜君平甚感意外地道:“天地盟乃是许多门派的联盟,本身并无力量,除非是他们已经掌握了许多门派了。”
    陆贾唉声叹道:“三十六个门派中,至少他已掌握了二十个以上,再加上新加入的“边荒四怪”,以及许多邪恶势力,试问哪个门派能够独力抗拒。”
    杜君平甚为激动地道:“我就不信各门各派会听任他们宰割。”
    陆贾点头道:“各派当然不会那么容易就范,但若不能通力合作,武林这场劫难只怕难免。”
    李俊才想了想道:“丐帮总坛并不在此,帮主来此想是为了天地盟之事。”
    陆贾点头道:“正是为了此事而来,天地盟突然把孟紫环派来这里,定然有极深的用意。”
    杜君平突然想起一个主意,暗忖:孟紫环既是天地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地区的首脑人物,倘能将她杀死,岂不替江湖除去一害?”
    此时各人有各人的心事,谁也没有注意他脸上的表情,陆贾突然又道:“武林之中,门户之见甚深,平日各派都是各自为政,轻易不肯为旁人之事惹麻烦,同时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愿向旁人求援,天地盟看准了这个弱点,是以大胆采取各个击破之法,排除异己,造成唯我独尊的局面。”唉叹一声又道:“丐帮此次抱定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决心,插手过问此事,前途祸福难料,便也顾不得许多了。”
    王宗汉与李俊才同声道:“家师们也正为此事奔走。”
    陆贾摇头叹道:“大厦将倾,一木独支,虽有几个门派之人出而,究竟力量有限,可恨少林与武当,竟然置身事外,致今声势大减,唉……”说着立起身来道:“老朽已着人为几位安排了住所,夜深啦,几位歇去吧。”
    杜君平另有打算,率先立起道:“晚辈们不打搅帮主了,告辞。”
    三人退出客厅,随着小叫化上前引导,把三人领入客房安歇。
    杜君平为了行走方便,独自占了一个房间,盘坐运息了一会,悄悄长身而起,跃出窗外,四下一瞥,已然觉察暗中伏有警戒之人,当下展开飘香步法,疾逾飘风地闪开暗卡,直向天地盟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分坛奔去。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分坛所占的那栋大宅子他曾来过一次,轻车热路,极容易找到,不多时便已到达,当时心中不禁踌躇起来,暗忖:是明着拜访还是暗中进行呢?如若明着拜访,孟紫环不在又当如何?”
    想了一想,仍觉暗中窥探为宜。当下一长身落入院内,只觉里面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心中暗暗奇异,忖道:难道他们已经搬家了?
    正自踌躇之际,突见后院飞起一条人影,一鹤冲天,腾起足有五六丈高,空中微微一躬腰,急如流星般飞向墙外落去,心中大为骇异,他虽对江湖情势不熟,但以这等卓绝轻功之人,实不多见。
    暗忖:天地盟中,竟有这等高手,真个是藏龙卧虎,不容忽视,当下定了定神,飞身向后院落去,只见花木林中,现出一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里面灯火明亮,门外并排站立了两个佩剑女婢,心知必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分坛的重要人物所居之地。
    偷眼往里一瞧,只见孟紫环正自手托香腮,怔怔出神,灯光之下,隐约可以看出,眉宇之间,泛现出一片愁容,不由暗忖道:“这魔女莫非有什么不乐意之事?”
    他此来原就为了找她,当下大步直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行去。门外两个女婢似乎不曾料到这时候还有人闯入,骇然之下,双双撤剑出鞘,娇喝道:“什么人,还不与我站住。”
    杜君平朗声道:“在下杜君平,特来会晤孟副盟。”
    女婢闻声两下一闪,杜君平大步行入,只见孟紫环仍然懒洋洋地坐着,见有人行进来,略感意外地道:“你是来寻我的?”
    杜君平扬声道:“不错,在下有许多事情得问你。”
    孟紫环微微一笑道:“你好像很有自信,竟敢夤夜闯入分坛。”
    杜君平朗声笑道:“分坛并非龙潭虎穴,有什么可怕的?”
    孟紫环轻喟一声道:“我已经饶你一次了,可一不可再,你还是快走吧,若惹恼了我,可就很难说了。”
    杜君平沉声道:“在下此来,原就有意与你决一胜负,不过在未动手之前,希望你能答覆在下几件事。”
    孟紫环缓缓从椅上立起,掠着鬓边乱发,徐徐道:“你且说说看。”
    杜君平厉声道:“据我所知,先父乃死于妇人之手,那人可是你。”
    孟紫环微微一震,摇头道:“这事我无法回答。”
    杜君平趋前两步,目光逼视着孟紫环道:“大丈夫敢作敢当,为什么不敢回答。”
    孟紫环一经接触到他的目光,心头上不住卜卜乱跳,她乃极高傲之上,立时澄清滤智,冷哼一声道:“本座为何不敢回答,凭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杜君平冷笑道:“这样说来你是承认了?”
    孟紫环摇头道:“传言岂可尽信,本座不愿提这事情,你另问其他的事吧。”
    杜君平又道:“据说你来到金陵,意欲以暴力胁迫江湖各派入盟,可有其事?”
    孟紫环脸上倏然展露杀机,冷冷道:“不该你问的事,最好不要问。”
    杜君平哼了一声道:“什么事该问,什么事又不该问呢?”
    孟紫环感喟地叹道:“人贵自知,不可一味只凭血气之勇,譬如螳螂攘臂挡车,其结果如何,那是不难想象得到了。”
    杜君平只觉一股怒火直冲了上来,忿然道:“那可未必见得。”
    孟紫环突然把脸沉了下来,冷笑道:“当今武林之中,究是谁家天下,难道看不出来?”
    杜君平仰面狂笑道:“天地乃是天地盟友的天地,你把它当私产,那是太以可笑了。”
    孟紫环突把语调放缓,徐徐道:“孩子,你还年轻,不要太过任性,那样没有什么好处,想当年乾坤双绝何等英雄,如今仅是一捧黄土,他们又做了什么?”
    杜君平吃了一惊道:“原来肖盟主也死了?”
    孟紫环自知失言,随道:“我说得太多了。”顿了顿又道:“本座因看在你父的份上,不忍让他绝嗣,是以才对你一再容忍,别太不知足了。”
    杜君平朗声笑道:“人生百岁终须死,在下并没有把生死之事看得那么重,你若不能放弃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各派的胁迫,咱们这一场搏斗,终必难免。”
    孟紫环脸色变道:“你果是要寻死?”
    杜君平脸色庄严地道:“或许在下会在这场搏斗中丧生,不过你势必也得付出极高的代价。”
    孟紫环杀机现而复隐,仍然极力把语调放缓,徐徐道:“你现时不是我的敌手,咱们可以把这场搏斗挪后,到你自认为可以放手一搏之时再来找我。”
    她这话大出杜君平意料之外,在此以前,他曾听阮玲提起过此人,乃是一位心性高傲,手段极是毒辣之人,不想今日态度竟然如此缓和,当下怔了怔道:“既这般说,咱们不妨订下一个后会之期。”
    孟紫环摇摇头道:“本座无法预定什么时候有空,你自己瞧着办吧。”
    杜君平豪气干云地道:“好,错过今天,咱们哪天遇上哪天算。”
    孟紫环瞥了他一眼道:“你好像十分恨我,是不是阮玲那丫头背地说了我什么?”
    这话大出杜君平意料之外,摇了摇头道:“不用把问西扯得太远,阮姑娘并没有说什么。”
    孟紫环微微一笑道:“除此之外,你没有理由恨我。”
    杜君平怒道:“天地盟无故传出鬼头令符,三番二次要置我于死地,这还不够吗?”
    孟紫环摇摇头道:“天地盟之事,有盟主掌理,与我何干,我想不是这事。”
    杜君平又道:“再有便是在下始终怀疑暗害先父之人就是你,你若是英雄,就该坦率承认。”
    孟紫环面容惨淡,突然掉过脸去,厉声道:“不用再说了,我没杀你父亲,去吧,快去吧,别惹起我的怒火。”
    杜君平看她这付神态,心中大感诧异,只觉每次提起爹爹之死,她的神色均有变化,由这情形推论,她虽不是害爹爹之人,最低限度,她是知情人,想了想,觉得这等单刀直入的询问,绝对得不到结果,不若等有适当的时机再用话套她。
    见孟紫环一再催促自己快走,觉得已无再留的必要,于是举步往外行去。
    孟紫环突又掉转脸来喝道:“回来!”
    杜君平立定脚步,冷冷道:“莫非你后悔了?”
    孟紫环冷厉地道:“自今以后,希望你别再遇见我。”
    杜君平诧异地道:“为什么?”
    孟紫环一字一字地道:“那时别怨我手辣。”
    杜君平只觉她那话音冷厉如冰,令人不寒而栗,当下朗声一笑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转身一掠,疾向墙外飞去。
    他这番夜闯扛南分坛,所得的结果竟是如此,实在大出意料之外,回到丐帮天已快亮,入内一看,除了一个小叫化外,空无一人,连王宗汉与李俊才也走了,不禁大感意外,随问小叫化道:“贵帮主哪里去了?”
    小叫化回道:“敝帮主于他们几位安歇后,即率领了几位护法与香主出去了。”
    杜君平道:“可曾留下话?”
    小叫化摇头道:“不曾。”想了想又道:“敝帮主好像吩咐过,若是你三位醒来,请不要随便走动。”
    杜君平又问道:“那两位客人呢?”
    小叫化答道:“他们醒来不见你在,也匆匆走了。”
    杜君平点头道:“想是寻我去了。”
    他嘴里虽是这般说着,心中却在不住地转着念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分坛之人,除了孟紫环外,余人都出去了,他们究竟干什么去了?
    丐帮之人,也是全体出动,这事不是巧合,必有连带的关系,他虽然这样想着,可没有办法查问此事,心知陆帮主既吩咐他不要走动,想必不久便可回来,何不等他们回来再说,于是再不问,径自回到客房。
    杜君平在客房独自运息了一会,忽然门外传来小叫化的嗓音道:“杜公子你醒一醒,敝帮主有请。”
    杜君平起身行至客厅,陆贾已候在厅内,当下拱手道:“帮主夜来辛苦。”
    陆贾摇了摇头道:“杜兄昨夜哪里去了?”
    杜君平不便隐瞒,随把会晤孟紫环的经过说了一遍。
    陆贾沉吟半响,若有所悟地道:“这事老朽有些明白了,令尊遇害之事,此人必然知情。”
    杜君平急道:“帮主由何事证明与她有关系?”
    陆贾徐徐道:“当年肖盟主与令尊,均与飘香谷过从甚密,她乃谢谷主的师妹,对其中因果关系,鲜有不知之理,何况她现已是天地盟中重要人物。”
    杜君平哼一声道:“照此来说,先父之死与肖盟主大有牵连。”
    陆贾沉思有顷道:“很难说,那铁髯苍龙肖大侠,在江湖侠名久著,义重如山,似不是不顾道义之人。”
    杜君平微叹了声道:“人心难测,真像未明之前实难下定论!”想了想又道:“就以晚辈之事来说,天地盟屡次追缉晚辈,安知他们不是为了斩草除根。”
    陆贾乃是一帮之主,且久在江湖行走,对肖铮知之甚深,心中虽有所疑,说话却不能不谨慎,当下摇头一叹,住口不言。
    杜君平又将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分坛,除了见着孟紫环外,并未发现其他人之事,说了一遍。
    陆贾极为留意地听着,直到他把话说完方才开言道:“北妖古兰香乃是苗疆之人,若不是有极大的倚仗,不会远离巢穴,把势力伸展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
    杜君平遂又问道:“她究竟武功如何?”
    陆贾沉吟半晌道:“若论武功,连苗疆四怪应数东魔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的武功最高,其他三怪之实力亦可与各大门派并驾齐驱。”
    杜君平突然想起所见黑影之事,又问道:“当今武林之中,究有哪些出类拔萃人物?”
    陆贾略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道:“当年乾坤双绝一以剑术见长,一以神功掌力著称,轻功以飘香步法为最,若论剑术之学,当推千手神君,此外海外有位修罗王,擅长剑术,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五行八卦之机,可惜的是,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最近武林之中,似不曾再见什么特殊人物出现。”
    杜君平道;“晚辈昨晚曾见一人,轻功极为神妙,一拔五六丈高,空中转换,九现神龙身法,其快有若飘风,晚辈实是自叹弗如。”
    陆贾听他这番描绘,心中大感惊异,而杜君平复于末后带了一句自叹不如的话,却又使他暗喑摇头,觉得这少年未免大言不惭。
    实则此刻杜君平的功力,已大非昔比,若是全力施展,轻功并不比所见之人差到哪里。
    陆贾容他把话说完,缓缓道:“此人武功果然不比寻常,就是飘香谷主施展起来,也不过如此。”
    长叹一声又道:“天地盟内竟有这种高手,安得不野心勃勃。”
    杜君平轻吁一口气道:“晚辈断定北妖暗中必有所图谋,贵帮耳目众多,何不暗中查考一番。”
    就在这时,夏楚从外匆匆行下进来,对杜君平颔首微微一笑,对帮主随躬身行礼道:
    “启禀帮主,派往各处弟子,已陆续有了回报。”
    陆贾极为留意地道:“情况如何?”
    夏楚又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形意门,以及维扬派、武汉三杰等十余门派,俱都得到了鬼头令符。”
    陆贾霍地立起身来道:“他们作何表示?”
    夏楚轻叹一声道:“俱都在观望之中,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门派提出回答。”
    陆贾沉思有顷道:“眼下之局,乃是一个最为复杂的局面,倘若有人登高一呼,各派势必响应,不然就只有听任其各个击破了。”
    夏楚点了点头道:“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各派中,武当派的声望极隆,本帮倘能与之联合,必能取得各派信任。”
    陆贾道:“武当不乏明智之士,应该识得这层道理。”
    夏楚接道:“杜公子于云霄道长有过救命之恩,不若由属下陪他前去武当,面见云霄道长,共商大计。”
    陆贾沉思有顷道:“这倒不失为可行之策,但不知杜公子意下如何?”
    杜君平慨然道:“时机迫促,咱们此刻便起身如何?”
    二人随即起身,向武当进发。途中不时可见快马飞驰,俱都是江湖打扮的武林人物。夏楚暗对杜君平道:“杜世兄,你看出来了吗?表面上各派抱着观望之态,实际暗中均在作自卫之打算,看来武林这场劫难难免。”
    杜君平慨叹言道:“天地盟虽已羽毛丰满,究竟难以一手遮天,晚辈绝对不信他们能成就什么大事来。”
    夏楚摇头道:“事情很难说,必等九九会期之后,才能看出一点端倪。”
    这天二人已然行至武当山下,夏楚长吁一口气道:“总算到了。”
    杜君平举手一指道:“前辈认得亭子上二人吗?”
    夏楚抬头一看,凉亭上端然坐着两个人,一是祁连山主诸一飞,一是雪岭居士韩三公,不觉惊讶道:“这二人一向在北方,为何来了这里。”
    杜君平冷笑道:“晚辈在神风堡时,曾与他们会过面,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夏楚点头道:“这二人来得十分蹊跷,等会说话小心。”
    二人说着话已行近亭前,韩三公率先起立,哈哈笑道:“二位行色匆匆,想是去武当晋谒云霄道长了?”
    夏楚微微一笑道:“二位极少在江湖行走,此来想亦是去武当。”
    祁连山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一笑道:“兄弟此来并无拜望云霄道长之意,只是随便观赏一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风光。”
    目光一瞥杜君平道:“杜公子久违了,你的那位同伴呢?”
    杜君平知他说的是阮玲,随道:“在下亦有很久没见她了。”
    祁连山主森森地道:“在神风堡内承她的情,令我二人在园中摸了三天三夜,实是没齿难忘。”
    杜君平哈哈笑道:“彼此,彼此,在下与阮姑娘也是乱碰乱撞才行脱出迷林。”
    韩三公哈哈一笑,缓缓凑了上来,夏楚久走江湖,经验丰富,早已看出二人不怀好意,当下沉声道:“杜公子乃是丐帮的客人,任何人对他有不利之举,即是丐帮的公敌,二位最好估量估量。”
    祁连山主森森笑道:“原来如此,还幸夏兄说得早,不然倒让兄弟得罪了好朋友呢。”
    夏楚一面暗中提功戒备,一面以目向杜君平示意,可是杜君平恍如未见,凝目长空,悠然绰立着。
    韩三公久就有心劫持杜君平,此刻见他只有夏楚一人伴着,认定机会难得,目光一瞥祁连山主,手上已暗暗提足功力,祁连山主与韩三公久在一起,心意相通,他一面与夏楚谈话,一面暗提功力,只待夏楚出手救应,他便同时出手攻击。
    杜君平早知二人不怀好意,但以他目前武功来说,即令二位联手齐上,也不见得能把他怎样,何况是一敌一,是以毫未在意。
    韩三公突又开言道:“姓杜的,你还记得吗,尊驾好像是鬼头令下追缉的人呢。”
    杜君干冷冷道:“是又怎样?”
    韩三公又道:“记得在神风堡时,千手神君曾把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俩,如若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给他,岂不显得兄弟太以无能。”
    杜君平冷冷道:“照此说来,两位已是天地盟的人了?”
    韩三公哈哈一笑道:“算你聪明,总算猜对了。”
    杜君平又道:“你们是有心在此截击我?”
    韩三公又是一阵朗笑道:“那倒不是,武当号称南派鼻祖,凡欲对抗天地盟之人,都想拉出武当派作招牌,我们已经在这里会晤过不少的江湖朋友,算起来你们两位应该是第八批。”
    杜君平只觉一股怒火直冲上来,忿忿道:“凭你二人只怕难以奈何在下。”
    韩三公仰面笑道:“或许是的,可是你该知道,既已张下了网,就不会有漏网之鱼。”
    夏楚听他言外之音,知道对方绝不止他二人,急用传音对杜君平道:“杜公子,咱们冲,料他二人也难以阻挡了咱们。只要出了山区,便不怕他们了。”
    杜君平亦用传音回道:“前辈先冲,由我来断后。”
    韩三公与祁连山主,何等奸狡之人,见他俩嘴皮微动,知是用传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同声大笑道:
    “商量好没有?今天就是乾坤双绝齐来,只怕也不易突围呢。”
    夏楚蓦地一声大喝,举手一掌朝祁连山主劈去,他是存心突围,这一掌已用上全力。一股雄浑掌劲,直撞了过来,力道十分强劲。
    祁连山主早防列这一着,双掌一翻,硬接了对方一击,两暗劲一触之下,双方不自主地各自退后一步,内力竟是半斤八两,不分高下。
    两人一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韩三公也往前一趋身,伸手往杜君平的手腕扣去。他知杜君平的剑法十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意欲出其不意将他制住。
    杜君平忽地一挪步,身形淌溜一转,已然到了韩三公的身后,人喝一声,掌心一吐,一股刚猛掌力随掌而出,直向韩三公的后心撞去。
    韩三公一式落空,忽失对方踪影,便知要糟,急将身子一闪,呼的一股刚猛掌力掠身而过,击向路边树丛中,但听一片树叶折断之名人轶事声,声势十分惊人,心头不禁一懔。
    杜君平击出一掌后,亦未料到自己的功力已到如此惊人地步,怔了怔,闪目看去,只见韩三公满面惊愕地立着,竟未敢再行进击。他原无与人动手之意,遂转向夏楚看去,他与祁连山主已拳来脚往,打得十分猛烈。不觉眉头一皱,沉声道:“住手。”
    祁连山主袭击夏楚,原意只是牵制,好让韩三公得手,偷眼一看,二人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一招便行住手,遂也把掌式收住,往后一撤。
    杜君平满面寒霜,冷冷道:“二位应该自己估量估量,凭你二人之力,有无力量将我二人擒获。”
    韩三公目睹杜君平刚才一掌之势,知道上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决然无法制住对方,心念一转之下,暗对祁连山主使了一个眼色,一声不响,放步疾奔而去。
    夏楚忖了怔道:“这两个老鬼究竟在捣什么鬼?”
    杜君平想了想道:“武当上清宫离此不远,咱们见着云霄道长再说吧。”
    夏楚沉思有顷道:“武当派正在咫尺,他二人竟敢明目张胆在此截击前往上清宫之人,其中定有原因。”
    杜君平点头道:“前辈此言甚是有理,但咱们既已来到,总该把事情弄明白。”
    夏楚放步前行道:“咱们此刻只有走了一步算一步了,且看武当派有何动静。”
    二人继续前行,上清宫巍峨的庙宇已然在望,突然路旁一排闪出四个道装飘剑的道士,沉声道:“来客请止步。”
    夏楚抢前一步,拱手道:“兄弟姓夏,乃是丐帮护法,偕同这位杜公子,特来晋见贵派掌教云霄道长。”
    为首道长摇头道:“二位来得不巧,掌教已有严谕,任何来客均不接见。”
    夏楚不觉一怔,愕然半晌道:“能不能请道长去通报一声,他若一定不允接见,那就算了。”
    道士仍然摇头道:“我看不用了,近月内来访之人极多,敝掌教从未接见过一人。”
    杜君平不觉有气道:“如果有人硬闯呢?”
    道士似不曾想到他会说出这话,怔了怔道:“武当自创业以来,还没有见过这等横蛮的客人。”
    夏楚唯恐把事弄僵,复又道:“贵掌教传下此谕,究竟为了什么?”
    道士干咳了二声,徐徐道:“近日江湖纷争太多,本派乃是出家人,不宜牵入是非恩怨,是以严谕门下弟子,各自潜心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静诵黄庭,不得与外界任何人接触。”
    杜君平朗声一笑道:“想得倒是不错,只怕到时由不得你们。”
    道士口宣无量寿佛道:“本派实有不得已的苦衷,万望二位原宥。”
    杜君平目视着夏楚道:“既是这样那就算啦。”
    夏楚点头道:“咱们走吧。”
    二人重行循着山径,缓缓退了下来。夏楚江湖经验丰富,暗对杜君平道:“咱们这一路务必小心,韩三公既敢公然出手截击,必然不会就此干休。”
    杜君平不以为然道:“我想此事恐非天地盟的授意。”
    夏楚道:“何以见得?”
    杜君子道:“这办法太过蠢拙了,而且容易引起各派的反感。”
    夏楚摇头道:“那也未必见得,他若是威胁利诱,均难使各派就范时,就只有用此法了。”
    杜君平又道:“武当派此种做作是什么意思?是受了天地盟的警告抑是另有用意?”
    夏楚朗声一笑道:“云霄道长于神风堡返回之时,即曾与七老互约,务必将此事追查明白,岂有袖手之理,自然是别有用意,不过天地盟明知有许多门派对其不满,而且仍然我行我素,其中必有原因。”
    杜君平点了点头道:“不论天地盟采用何种手段,他若想号令武林,就必须有足够的力量控制各派,鬼鬼祟祟岂能令人心服。”
    夏楚长吁一口气道:“你该算计一下,不受其控制的门派究竟有多少?依老叫化算来,不到十个门派,他只须一声令下,群起发难,这些门派不难一举消灭,那时就只有天地盟独存,还有哪个门派有力量反抗他?”
    杜君平微微一笑道:“前辈的看法固然不错,可是江湖之上,奇人异士多至不可算计,天地盟妄想号令武林谈何容易,在下可以断言,他们果真要这般做,那是自取灭亡,绝对无法成功。”
    夏楚点点头道:“此论固属有理,可是事实上号称乾坤双绝的铁髯苍龙已然受其控制,其他的人又有谁能与之抗衡。”
    杜君平笑道:“世事幻变莫测,岂能预料,前辈但请放心好啦。”
    二人一路说笑,竟未遇上丝毫可疑的事情,夏楚甚感意外地道:“韩三公临去所言,决不是江湖一般人所说的场面话,怎的竟没有动静。”
    杜君平沉思有顷道:“也许他们在等待适当时机,若是明着出面截击,手段未免太以蠢拙。”
    夏楚用手指着道:“前面小镇有本帮的分舵,咱们到里面歇息一会,吃点饮食再走吧。”
    领着杜君平直向一栋破旧古宅行去,行至门前,但见双门紧闭,动静全无,不由心中大疑,举手在门上敲了几下,未见有人答应,心知不妙,一纵身跃入院内,只见里面凌乱不堪,显然经过一次激烈打斗。
    杜君平失声道:“看情形这座分舵似已被人挑了。”
    夏楚神色凝重,在各处细细察看了一番,怒冲冲地抬起头来道:“好毒辣的手段,竟然一个活口不留。”
    杜君平微感诧异地道:“前辈怎知一个活口没留?”
    夏楚轻吁一口气道:“壁上留有本帮的暗号,警告本派弟子,行动切宜小心,免遭毒手。”
    复又在各处察看了一番,重重哼了一声道:“咱们得赶紧回总坛,敌方已对本派采取激烈行动了。”
    二人仍然由院墙跃出,只见暗巷之内,闪身行出一个小叫化,对夏楚打了一个手式,转身向巷内疾行而去。
    夏楚一拉杜君平跟着行入,只见那小叫化疾行进入了一间破旧的民房之内,二人随即进入,一个中年叫化迎了出来,恭恭敬敬对着夏楚行了大礼,这才侧身迎入。
    夏楚劈头便问道:“分舵遭何人袭击,损伤如何?”
    中年叫化黯然禀报道:“前晚遭一批不知来历的黑衣人袭击,弟兄们大部分都遭了毒手。”
    夏楚又道:“可曾传报总坛?”
    中年叫化又道;“由武汉到扛陵,沿途的分舵及派出弟子,大部分俱遭了敌方毒手,据说总坛情势也甚危殆。”
    深吁一口气又道:“此次敌方的举动似有计划的,出手甚是毒辣,每次行动均不留活口,简直是赶尽杀绝。”
    夏楚面容陡变,头上短发,根根直立,怒吼道:“好啊,这笔帐丐帮有得与他们算了。”
    中年叫化又道:“近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各地,这类事件极多,凡属在外行道的各正派门下,俱都遭到凶杀,对方似乎出动了大批高手手。”
    杜君平冷哼一声道:“这必定是天地盟所采取的手段了,咱们这一路也别闲着,给他来一个以牙还牙。”
    夏楚叹道:“敌暗我明,他们脸上并没有刻字,咱们如何能辨认?如今之计,只有连夜返回总坛。”
    杜君平突然对中年叫化问道:“此地尚有多少贵帮的门下弟子?”
    中年叫化答道:“就只在下与小徒二人。”
    杜君平复又对夏楚道:“咱们今晚不用走了,仍然回到贵帮的分坛,由他们二位公开露面,着人把房屋打扫整理,必可引诱他们前来。”
    夏楚摇头道:“此计虽好,究竟费时,而且不会有什么收获,不如连夜赶回金陵。”
    他自获得这消息,可说是归心似箭。
    杜君平坚持道:“咱们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说不定可借此获得一点对方的底细。”
    夏楚想了想道:“杜兄既有这个意思,老朽不便反对,只是对方极为注意你,何苦自泄行藏。”
    杜君平朗声一笑道:“实际咱们的行藏于见着韩三公时便已泄露,何必再隐瞒。”
    中年叫化原是分坛香主,姓许,外号二把刀,一般都称呼他为许二,在一旁听说要为分坛出一口气,不觉十分兴奋,当下插言道:“据属下所知,沿途动手之人,部是天地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分坛的属下,论武功并没有什么特殊,只是人多手辣,令人防不胜防。”
    夏楚缓缓立起身来道:“是了,他们此举旨在断绝各派之间的联系,令彼此孤立无援,然后各个击破。”
    杜君平点头道:“丐帮耳目众多,消息最是灵通,是以他们先行对丐帮开刀。”
    夏楚冷笑道:“不错,他们就是这个意思,可是丐帮并不是他们想象中那般不济事,这一放开手,我们倒好办了,鹿死谁手现在还很难说呢。”霍地一回身道:“许二,你可即刻回到分坛,并设法招集在镇上的弟兄,今晚咱们都歇在分坛。”
    许二躬身道:“属下遵命。”领着小叫化出屋而去。
    杜君平立起身来道:“走,咱们往街上亮亮相,看看这镇上究竟隐藏了什么人物。”
    这座市镇并不太大,只因位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通要道,往来旅行甚多,是以十分热闹,二人在街溜了一会,随即进了一家酒楼,选了一个临街的座位坐下。
    夏楚行走江湖,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北,黄河两岸,甚至苗疆边塞都行走过,对各地的风土人情,均甚熟悉,一经把话匣打开,几乎是滔滔不绝,听得杜君平津津有味。
    突然,夏楚话音一顿,端起酒呷了一口,微微把嘴一动,杜君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位极其俊美的锦衣公子,领着一个青衣小厮,正在坐着喝酒,心里不禁一动,暗忖:
    “这种小镇集,哪会有这般整齐人物?
    只见锦衣公子朗声说道:“咱们是先去武汉三杰,还是先去武当派?”
    青衣小厮接口道:“反正都是顺道,咱们先见武汉三杰把信送到,再回武当送信如何?”
    锦衣公子点头道:“也好,送完了武当的信,再顺流到金陵,分别去拜望形意门、维扬派,不过咱们一定得快,事情十分紧急呢。”
    青衣小厮道:“事情虽紧急,但咱们有马匹代步,一定误不了事。”
    锦衣公子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咱们住的那家悦来客栈会不会替咱喂牲口。”
    青衣小厮笑道:“公子放心喝酒,小的早对店家吩咐过了,一定会好好照顾。”
    杜君平心里一动,暗忖:“这人为何故意泄露自己的行踪,而且把住址都告诉了人家。”
    忍不住把目光朝夏楚看去,只见夏楚的目光已转到另一张桌子。
    那桌子坐了四个江湖打扮的汉子,俱都带着兵刃,不住地对锦衣公子打量,心中顿时了然。夏楚忽然回过脸来,对他神秘一笑。
    杜君平暗用传音道:“老前辈认识那锦衣公子吗?”
    夏楚亦用传音回道:“听他口音似是海外来的,莫非是那人的门下?”
    杜君平道:“前辈猜他是修罗王门下?”
    夏楚点了点头道:“他这番举动,分明是有意引逗,看来今晚咱们到有场热闹好瞧呢。”
    杜君平惋惜地道:“可是咱们已然另有安排,如何能分心两面兼顾呢?”
    夏楚沉思有顷道:“这倒不用担心,他们对本帮分舵,今晚决不会下手。”
    杜君平迷惑地望着他道:“前辈怎知他们今晚不会下手?”
    夏楚道:“事情很明显,本帮被拔去了分舵,突又重新建立起来,自然是有所恃而来,他们不打听明白,怎敢贸然进犯?”
    杜君平恍然道:“此论大是有理,咱们今晚不如就歇在悦来客寓,暗中看看这场热闹,同时仍可随时兼顾分舵之事。”
    此时锦衣公子已起身着小斯结帐,目光有意无意之间,对那四个江湖汉子一瞥。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当他行经杜君平两人桌前时,又对着杜君平深深打量了一眼,扬长出门而去。”
    杜君平立起身来道:“走,咱们该落客店了。”
    夏楚知他年轻好奇,跟着起身道:“你先去落店,老朽得去分舵办点事。”
    杜君平点头道:“就这么办。”举步行出店门,径往悦来客栈行去。
    悦来客栈乃是一家古式客栈,房间倒是不少。
    杜君平订了二间独院的上房。洗了把面,随即倒背着双手,在店内转了一匝,发现那锦衣公子就住在后院,唯恐引起误会,也不多停,又缓缓踱到前院。
    突然店门外一阵喧哗,先前在酒楼所见的四个江湖汉子,亦醉醺醺地赶来投店,不禁连连冷笑,他因丐帮分舵被拔之故,心头已动杀机。

举报

第十六回锦衣公子
    四个江湖汉子似是酒已过量,竟毫无忌惮地先向掌柜打听了一下锦衣公子回店的情形,随指名要住在他紧邻的上房。
    帐房是一位四十上下的瞿瘦中年人,再三要求道:“他们隔壁的两间上房,已经有客人住下了,请客官将就住另外两间吧。”
    江湖汉子把牛眼一翻道:“不行,大爷要定了那两间,你叫他们让出来。”
    帐房为难地道:“这叫我们怎么说,同是住店的客人,怎好叫人家让。”
    江湖汉子大怒,把柜台一拍道:“不行也得行,除非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帐房气得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杜君平看在眼里,心中大为不满,正自思量如何出面为店家解围。突然,由里面传出一个冷冰的嗓音道:“店家,你这店内,除了原有的客人外,不用再住客人了,全部房间我都包了。”
    杜君平一听那嗓音,便知是锦衣公子,暗道:“这下可有热闹好瞧了。”
    帐房正自为难之际,锦衣公子平空又吩咐这一番话,虽知是冲着四个江湖汉子来的,他可不敢接茬。睁着双眼,望着锦衣公子发怔。
    锦衣公子又道:“这是定金,拿去。”呼的一道金光直射柜台。一块足有十两重的金子,平平稳稳落在帐房面前,竟未发出一点响声。
    四个江湖汉子见锦衣公子显了这一手,不觉一怔,嚣张之气大减,怔了怔方道:“店家,你去是不去?”
    帐房无可奈何地一指锦衣公子道:“你老没听见说吗,这店内的房间全都包了。”
    江湖汉子大怒道:“你问他是不是成心与大爷们找碴?”
    此时锦衣公子已缓步行了过来,冷峻地道:“是又怎样?”
    江湖汉子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朋友,招子放亮一点,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口镇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锦衣公子仰着脸微哂道:“本公子懒得与你们这批狗腿子计较,去告韩三公,有胆就明着来,派些狗腿子跟着,那可是自寻死路。”
    四个江湖汉子同时心头一懔,来时他们曾经奉有严令,对这锦在公子只可暗中监视,摸清路数回报,不得正面冲突,免致打草惊蛇,只因近日各路人马俱都顺利无阻,完成任务,从未出事,大家未免骄狂起来。如今与锦衣公子已然面对面,倒不知如何应付才好。
    四个互相一丢眼色,仍由先前那汉于回话道:“朋友,你是哪条道上的,请亮个万儿。”
    锦衣公子朗声一笑道:“凭你们哪配问本公子的姓名,是识相的就与我快滚。”
    江湖汉子来时气势汹汹,锦衣公子出面后,已算是收敛了许多,无奈锦衣公子言词咄咄逼人,令他们简直无法下台。顿时引发了潜存的一点凶戾之性,转脸对同伴喝道:“并肩子上,宰了他。”
    铮、铮,四把鬼头刀一齐出鞘,缓缓向锦衣公子迫近。锦衣公子大笑道:“你们当真是打算不要命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匆匆行来了一个年在五旬左右的黄衫老者,沉喝一声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还不与我退下。”
    四个江湖汉子一见老者,面容陡变,赶紧将刀入鞘,趋前行礼道:“参见……”
    黄衫老者一摆手道:“免了,本座是怎样吩咐你们来着,还不与我滚回去。”
    四个江湖汉子诺诺连声,低头缓缓退出店去。
    黄衫老者复又对锦衣公子拱手道:“小兄弟们无知,对兄台多有冒犯,请看兄弟份上,多多包涵。”
    锦衣公子爱理不理地道:“岂敢,岂敢。”
    黄衫老者又道:“兄弟俞长庚……”突见门外行进一人,立刻住口不言。
    杜君平抬头一看,只见夏楚匆匆行了进来,一眼瞥见俞长庚,脸上顿现怒容,望了他一眼,径自走向杜君平。
    锦衣公子似是十分轻视黄衫老者,对他自报名号,故作未闻,转身往内行去。黄衫老者自觉没趣,同时因为夏楚露面之故,不敢多做停留,匆匆出店而去。
    杜君平看在眼内,对夏楚问道:“前辈认识那老者吗?”
    夏楚点头道:“咱们进屋内再谈。”
    二人进入屋内,夏楚劈头一句便道:“这位锦衣公子是修罗门下。”
    杜君平道:“前辈如何知道的?”
    夏楚放低嗓音道:“实不相瞒,自令尊死后,本帮对四大副盟均极其留意。第一是飘香谷,她虽传死讯,但无确实证据,令人无法相信。第二是千手神君东方玉明,他躲在神风堡纳福,仗着堡内的机关消息神妙,外人莫测高深。”
    杜君平忍不住插言道:“这与先父之死何干?”
    夏楚摇手示意道:“你别打岔,听我说下去。”
    跟着又道:“第三是修罗王郭德,他远居海外,与中原断绝,任凭打什么主意,外人都无法知道,但本帮仍然派高人混进了他们岛上,并得知此人虽远居海外,仍无时无刻不想着进入中原。”
    杜君平仍觉茫然道:“前辈,请你长话短说好不好?”
    夏楚轻喟一声道:“至于本帮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力量,查探这些人的动静?这事说起来你不难明白。因为除了令尊以外,堪于问鼎盟主的,只有这三人。”
    杜君平恍然大悟道:“贵帮怀疑暗害先父的,就是这三人中的一人?”
    夏楚点点头道:“事实上使人不能不怀疑。”
    杜君平摇头道:“可是贵帮已把路走错了。”
    夏楚道:“此刻说这话还嫌大早。因为飘香谷主的师妹已出现在天地盟中,神风堡内的情形,外人至今不知。而修罗王的门下,已分批进人中原,真像未明前,你能说谁是谁非?”
    杜君平又道:“天地盟已然公开出面活动,我敢断定暗害先父的,就是天地盟。”
    夏楚打断他的话头道:“你该知道,天地盟的盟主,恐怕已不是铁髯苍龙了。”
    杜君平沉吟半晌道:“经你这般一说,倒把我弄糊涂了,不过我相信决不会是飘香谷主。”
    夏楚长吁一口气道:“目前哲不去谈论这些了,刚才据本帮传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分坛确巳对本派展开行动,帮主着我们即刻回帮,咱们这就走吧。”
    杜君平想了一会,摇头道:“晚辈打算晚走一步,前辈你请便吧。”
    夏楚甚感意外地道:“你为何要晚一步走?”
    杜君平笑道:“那还用说,自然是眼下这件事了。”
    夏楚不便相强,点了点头道:“你既要留下,老朽只好先行一步了,不过凡事务必小心。”立起身来往外行去。
    杜君平目送夏楚走后,自己倒不知对这事如何着手才好,不过他可以断定,晚间必有事故。
    一个人正自暗中盘算之际,突然门外有人轻轻在门上弹了两下。随问道:“是哪位?”
    门外一个娇嫩的嗓音答道:“是我。”
    杜君平心中甚觉奇异,据他所知,此间并没有熟人,但他仍然起身把门开了。只见一位青衣小厮,当门而立,未语先笑道:“家公子请杜公子谈谈。”
    杜君平怔了怔道:“贵上是谁?”
    小厮笑了笑道:“就是你隔壁的紧邻。”
    杜君平恍然大悟,原来就是锦衣公子,随道:“好吧,我就过来。”
    随着小厮穿过一个小月洞门,来到隔壁上房,锦衣公子已候在门首,当下拱手道:“不知兄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召有何教谕。”
    锦衣公子微微一笑道:“且请里面再谈。”
    行至屋内分宾主坐下,小厮送上香茗,锦衣公子笑了笑道:“兄弟与兄台素不相识,冒昧相邀,兄台定然觉得十分意外。”
    杜君平朗声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兄弟倒不觉有什么不妥。”
    锦衣公子格格笑道:“兄台胸怀豁达,果然与众不同,兄弟佩服得紧。”
    杜君平亦笑道:“看兄台一派斯文,不像是我辈中人,请教尊姓大名。”
    锦衣公子道:“小弟姓易名晓君,乃是东海人氏。”
    杜君平道:“这样说来,定是修罗门下了。”
    锦衣公子微笑不答。
    杜君平又道:“修罗门下有位任长鲸,兄台认识吗?”
    锦衣公子点点头,他似甚不愿谈起门派之事,随将话题一转道:“杜兄是从武当来。”
    杜君平愕然道:“易兄如何知我姓杜?”
    锦衣公子微微一笑道:“杜大侠一代神剑,他的后嗣江湖上人焉有不识之理。”
    杜君平哈哈笑道:“这话不通,兄弟初出茅芦,江湖知道我的人极少,可说藉藉无名。”
    易晓君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兄弟一进入中原,便已闻知兄台的大名。”笑了笑又道:“我知兄台此行乃是回金陵,是以冒昧请你来谈谈。”
    杜君平甚感诧异道:“兄弟的行藏,兄台似乎了如指掌,但不知有何教谕?”
    易晓君放低嗓音道:“实不相瞒,兄弟此番进入中原乃是密察武林一件公案,不想一进入中原,便被天地盟盯上了。”
    笑了笑又道:“这批武林败类,兄弟原不怕他,只是近日得着一惊人消息,是以兄台前来,共作商量。”
    他说了半天,仍然没有说出所以然,杜君平不便插言,望着他微微一笑。
    易晓君突然面容一整道:“近日天地盟已准备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地区大举发难,兄弟委实有些看不过去,杜兄可有意与兄弟合作?”
    杜君平这才明白,长吁一口气道:“天地盟已成为武林公敌,易兄有意为江湖一伸正义,兄弟愿附冀尾。”
    易晓君格格笑道:“这般说来,杜兄是答应了?”
    杜君平点点头道:“兄弟向不轻诺,兄台果有需我之处,自当勉力以赴。”
    易晓君道:“咱们就此一言为定,我要让天地盟自顾不暇,再没工夫去侵扰旁人。”
    杜君平沉忖有顷道:“兄弟必须在九月以前赶去一处地方,在这以前倒没有什么事情,但不知易兄打算如何进行?”
    易晓君微微一笑道:“我知杜兄须去参与天地盟的九九盟友大会,现在时间还早,咱们尽有时间大干一场。”
    一则同仇敌忾,再则他与任长鲸情谊甚笃,是以愤然一口应允下来,易晓君得他允诺,心中大为喜悦,当下悄声道:“目下各派遭逢天地盟的截击,在外行道的门人子弟,已有部分撤回,不敢再在江湖行走,天地盟已算初步达到目的了。”
    杜君平点头道:“但看他们下一步棋如何?”
    易晓君道:“小弟已着人探听去了,不久便可有回报,杜兄尽管安心歇息一晚,明早咱们再谈吧。”
    杜君平立起身来道:“兄弟暂且告辞,明天再谈吧。”
    说时目注窗外,蓦地一声朗笑道:“朋友,既来了便该大大方方露面才是,何故躲躲藏藏。”
    他的话未说完,易晓君的青衣小厮,已如一缕青烟般由后窗射出。
    易晓君卟的把灯吹熄道:“杜兄,咱们分头追赶。”闪身由后窗疾射而出。
    杜君平一提气,飘香步法施开,飞向前院射去。他刚才发话,仅是凭感觉察知有人停在檐头,并不曾看清是什么人,登上檐头一看,但见明月在天,不见一个人影,心中不禁踌躇起来,究竟往哪面追呢?
    突地,东北角上人影一闪,似有一条人影对他招了招手,当下连念间也未转,疾若飘风飞向来人追去。
    那条黑影似意有意引逗他,竟在前面不徐不庆地奔跑,杜君平虽然一力施展开轻功,因与对方原就有一段距离,是以竟无法追及。
    晃眼之间,二人已出了镇集,杜君平霍地把脚步收住,前面那人也把脚步停下,又对他招了招手。
    杜君平大感奇异,举步又追,奔跑了约有五六里远近,已到一处破庙之前,那人径自进庙去了,杜君平在庙门略事停留,也举步进入。
    这庙规模不大,进门穿过大殿,便是一间小佛堂,佛堂之内,端然坐着一个人,赫然竟是孟紫环,杜君平不觉一怔。
    孟紫环微微一笑道:“不用惊怕,如果我存有恶意,这一路之上,你早就没命了。”
    杜君平怒道:“那可未必见得。”
    孟紫环又道:“我知你极为自负,那是因为你尚不知天地盟究有多大力量。”
    杜君平冷笑道:“你不用拿这些来吓唬我,杜某并非三岁小娃。”
    孟紫环笑了笑道:“我可以告诉你,你所恃仗的丐帮不日便要瓦解,青衫剑客、妙手书生徒负虚名,如今已是本盟的阶下囚,至于华山三鹤,他们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杜君平冷哼一声道:“那不相干。”
    孟紫环格格笑道:”自然,这些人只是虚张声势,并帮不了你的忙,实际为你策划的,另外还有一批人,是吗?”
    杜君平脸上一片严肃,默然不答。
    孟紫环又道:“令尊在武林之中,是功是过,各有不同的说法,但他已经死了,一死百了,自然用不着再去提他,至于天地盟之事,或许有许多人不满,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没有天地盟存在着,武林将不知是怎样一个局面。”
    杜君平接道:“你口口声声以天地盟自居,究竟天地盟的盟主是谁?”
    孟紫环道:“那还用说,自然是铁髯苍龙肖铮了。”
    杜君平微哂道:“那么你呢?”
    孟紫环道:“本座乃是代表师姐谢紫云,担任副盟之职,难道有什么不对?”
    杜君平摇摇头道:“据我所知,盟主的大权恐怕早已旁落,并非是肖盟主了。”
    孟紫环面容一变道:“你凭什么作此推想?”
    杜君平朗声笑道:“想那肖大侠,一生正直不阿,岂会做出许多天怒人怨之事。”
    孟紫环轻喟一声道:“这也难怪,天地盟确实有些事难以尽如人意,不过天地盟人手有限得很,自难事事料事周全。”
    杜君平哼了一声道:“这不是理由,天下事虽无奇不有,但理只一个,背情悖理之事总说不过去。”
    孟紫环深以为然道:“不错,我承认这是对的。”顿了顿又道:“天地盟自成立以来,因未容许黑道门派参加,以致怨言甚多,甚至以对抗天地盟为由,起而对抗,如此一来,不仅未收主持武林公道之效,反倒促成了黑道中的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结,盟主有鉴及此,才把会章稍加修改,容纳边荒四怪入盟,以消弭纷争,不想竟招致盟友的不满。”
    杜君平纵声大笑道:“好主意,在下可以为你打个譬如,官家为了防盗,养了一批捕快,后来为了怕强盗来对抗,连强盗也请来为捕快,其后果如何,不难想象,焉得不怨声载道。”
    孟紫环冷冷一笑道:“我知你获得先入为主之言,断难接受我的忠告,不过我得告诉你,一个人容忍乃是有限度的,到无法容忍之时,可就顾不得许多了。”
    杜君平摇头道:“我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紫环道:“我不妨对你明说,本盟若是对你有恶意,十个杜君平也完了,你幕后之人并非是真正为你帮忙,无非是利用你为饵罢了。”
    杜君平冷冷道:“在下仍是不懂。”
    孟紫环又道:“令尊与盟主,并称乾坤双绝,盟主既已顺利应选,没有理由要害你爹爹,而你幕后之人,一口咬定天地盟是杀害你爹之人,并指使你与天地盟为仇,用意无非是要天地盟杀你,激起武林同道公愤。”
    杜君平哼了一声道:“事实上天地盟早已有下了杀死在下之心,这是在下亲身所经历。”
    孟紫环点点头道:“这个我承认,那是意欲将你逮捕加以软禁,免你在江湖上遭受意外,于人口实。”
    杜君平又道:“你今晚引我来此,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事?”
    孟紫环冷漠地道:“我不希望你跟着那姓易的小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闹,是以把你引来。”
    杜君平立起身来道:“这是我的事情你管不着。”
    孟紫环冷笑道:“在本座面前你还想再走?”
    杜君平怒道:“你能把我留下?”
    孟紫环格格笑道:“不信你就试试看。”
    杜君平大怒,双臂贯足功力,大步往外行走,嘴里却道:“看谁敢于拦阻我。”
    但见暗影中人影一闪,行出一位面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的黑袍老者,森森地道:“经老夫布置过的地方,能安然行出的,只怕找不出几人。”
    杜君平抬头见是百毒门主,不禁一怔,凭真实武功,不见得会怕了他,只是那种无声无息的施毒功夫,却令人防不胜防。”
    百毒门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地道:“乖乖地回去坐着吧,本座并无伤你之意。”
    杜君平只觉一股怒火直冲了上来,大喝道:“鹿死谁手,此刻还很难说。”呼的一掌推出,一股雄猛掌劲,直撞了过去。
    百毒门主微微一哂,大袖一拂,也拂出一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寒潜力,两股力道相接,杜君平只觉心神一震,不自主地退了半步。
    百毒门主冷哼了一声,身子连摇了几摇,表面看来,他似略胜一筹,实际内腑已然受伤。
    杜君平丹田一提气,只觉气机畅顺,并未受伤,心头一宽,举手又一掌攻出,百毒门主不愿再与他硬拚,左掌一引,把掌力引开,右臂一抖,长袖犹如一朵黑云,当头罩下。
    杜君平只觉他左掌一引之下,似有一股绝大的吸引之力,将自己的掌劲引开,心头不觉一懔,立刻气贯下盘,往旁里一挪,身形忽地移开五尺。
    百毒门主嘿嘿两声狞笑,如影随形,乘势疾攻而上,忽袖忽掌,顷刻之间已攻出七式。
    杜君平长笑一声,挥掌疾迎,以牙还牙,也回攻了九式。他此刻功力,已然凌驾边荒四怪之上,招招有如巨斧开山,十分威猛,硬把百毒门主的攻势封住。
    可是,百毒门主他是另有目的,并不求在招式上争胜,突地把招一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森地道:
    “娃儿,你可以走了,但老夫告诉你,最多只能坚持到百步。”
    杜君平心头一惊,暗中运气一试,果觉有些室碍,当下一声不哼,疾步往外奔去,他虽中了百毒门主无形之毒,仗着一点真元未散,行动之间仍然疾若飘风。奔跑了约有一百余步,已觉难以支持,但他乃是意志极其坚强之人,仍然咬牙前奔。
    当他到达一片松林边缘时,已然不支,只觉头重脚轻,一头栽在树下,随即昏迷过去。
    但听来路之上,传来百毒门工的怪笑声道:“娃儿,老夫倒看看你能跑多远。”
    就在杜君平倒下之时,暗影中突然奔来两条人影,飞快地从地下将杜君平抱起,疾奔而去。
    百毒门主赶到林中,已不见了杜君平的踪影,不由不怔,自言自语地道:“这就奇了,我就不信他能走得了。”
    突然,身后传来孟紫环的冷笑声道:“莫老,你太过自信啦,煮熟的鸭子竟让他飞了。”
    百毒门主脸上突现狰狞之色,冷哼一声道:“老夫倒不信他能走得了。”
    孟紫环不便予他过份难堪,冷声道:“在神风堡时,公羊毂便说过他不畏毒,也是我一时大意了,咱们着人分头追查,料他跑不了。”说着姗姗往林外行去。
    百毒门主甚感没趣,一闪身没入暗影之中。
    再说杜君平昏迷不知多久,突然醒转,睁眼一看,竟睡在一张软绵绵的香妃榻上,不觉吃了一惊,忙坐了起来,却被一双纤纤玉手按住,轻声道:“躺着吧,不要起来,你身上的余毒还未清呢。”
    闪眼一看,原来守在他身旁的,竟是易晓君的书童,随道:“你家公子呢?”
    小厮道:“他出去了,你现在觉得怎样?”
    杜君平暗中一运气,只觉周身软绵绵的,骨节似散脱了一般,不觉颓然一叹。
    小厮知他余毒未清,又道:“这老毒物不知使了些什么毒,竟然这么厉害,还亏公子带了毒龙丸,不然真不知怎么办呢。”
    杜君平乃是极其好强之人,萍水相逢,竟然受到人家救命之恩,心中甚觉难受,默然半晌方道:“在下一时大意,倒拖累了你们了。”
    小厮格格笑道:“公子何必这样客气,你既与我家公子论文,便是自己人了。”
    杜君平终觉卧着不好意思,强挣着坐了起来,暗中默记老人所给那本册子上的文句,从头至尾背了一遍,终于被他想到一条如何以本身真气,驱除体内毒气之法,只是为时太久,须得三天三晚的时间,才能将毒逼出。
    小厮见他沉吟不语,复又道:“公子饿了吗,可要吃些什么?”
    杜君平摇头道:“不用了,你家公子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小厮道:“如果没有意外的事情耽搁,天亮以前便可回来了。”
    杜君平心念一转,突然问道:“你们岛主可曾进入中原?”
    小厮甚感意外地怔了怔道:“我们下人极难见着岛主,不知他老人家有没有来。”眨了眨眼睛又道:“公子认识我们岛主?”
    杜君平摇了摇头道:“只是慕名而已,并未认识,不过贵派的任长鲸兄,到与在下有过数面之雅。”
    小厮哦了一声道:“那是三公子。”
    杜君平又问道:“贵上共有几位师兄弟?”
    小厮道:“我们岛上共有七位门下,号称‘修罗七煞’,家公子是最小的一位,他与三公子最受岛主疼爱。”笑了笑又道:“我家公子原与三公子最好,近来不知怎么闹翻了。”
    看了他一眼突然住口不言。
    杜君平原无意探问人家师兄弟之间的私事,是以并不在意。
    双方沉默了一会,小厮突然倾耳细听道:“有人来了,也许是公子回来了。”
    但听飒然一阵风响,易晓君满脸怒容地一闪而入,劈头一句便道:“天地盟居然有这种人物,以后我倒要斗他一斗呢。”
    杜君平不知底细,不便插言,微微一叹道:“为在下之事,倒累兄台费神了。”
    易晓君神态突然变得十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婉,微微一笑道:“杜兄,你怎的说出这种话来,不嫌太见外了吗?”
    杜君平摇头道:“小弟并非客气,只是觉得此刻危机四伏,而我又余毒未除。”一面说着话,一面强提真力,挣扎着下床来道:“易兄请不用管我了,有事只管请便。”
    易晓君歉然道:“杜兄何故如此,你此刻功力未复,若是与天地盟的人遇上岂不麻烦。”
    杜君平摇头道:“易兄不必为我担心,小弟出去找个地方呆上两天便可没事了。”说着踉跄往外行去。
    易晓君伸手一拦道:“杜兄纵然可以自行运功排出余毒,但无人在旁护法亦是危险之事,你我道义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何用客气。”
    杜君子坚持道:“不用了,易兄要办的事情尚多,不可为小弟之事误了正事。”
    易晓君不由有些着恼,秀眉微皱道:“你这人是怎么搞的,你我既已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便是自己人,若是如此见外,他日还能同生死共患难吗?”
    他乃性情偏激之人,冷笑一声又道:“杜兄此刻离去,那是不把兄弟视作知己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
    杜君平无可奈何地苦笑道:“小弟绝无此意,若果易兄一定要我留下,小弟遵命就是。”
    易晓君这才回嗔作喜,挽着杜君平的臂膀,将他推倒榻上道:“你安心歇着吧,取药之人明天一定可以赶到。”
    杜君平点头道:“易兄不用为我担心,就是没有药,小弟也可慢慢将余毒排出。”
    易晓君随口道:“但愿如此。”略作思忖又道:“昨晚兄弟得着一项秘闻,可惜杜兄余毒未除,只怕无法参与了。”
    杜君平急问道:“是何秘闻?”
    易晓君道:“小弟昨晚将杜兄护送来此后,料定他们一时之间无法找到这里,遂留下小玉看护,重又去那庙里,不想无意之中,竟获得一项秘闻。”顿了顿接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各派,在天地盟逐步威逼之下,已同意于近日参与天地盟所召开的秘密会议。”
    杜君平急问道:“可知何时何地?”
    易晓君想了想道:“好像是金陵,时间只怕就是这几日之间。”
    杜君平又问追:“易兄可是从那宫装妇人口中听来?”
    易晓君哼了一声道:“就是她,昨晚因为不愿惹麻烦,是以没与她正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总有一天我们定要斗斗她。”
    杜君平见他答非所问,知道必是行藏为孟紫环所觉察,是以不曾听完,说不定还吃了一点小亏,故回来时怒气勃勃,当下不便继续询问,徐徐道:“易兄如若有意参与此会,不妨就此赶去金陵,不必以我为念。”
    易晓君轻吁一口气道:“杜兄余毒未除,纵有天大的事情我也不能丢下你一人在此。”
    杜君平乃是极重情谊之人,见他如此关切,心中不禁十分感动,沉忖有顷道:“如果易兄是奉命前来察看天地盟的动静,便不该以私废公,将来无法对师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
    易晓君似乎不曾想到此事,经杜君平一提,俊脸倏现为难之色,半晌方道:“放弃此事不管,自是有违师命,可是杜兄之事,比这更为重要,小弟宁愿将来受责,亦不能就此撒手不管。”
    杜君平知道处此情况之下,确实令他难于处理,仰面看看窗外的天色,见东方已现鱼肚白,知道天已快亮了,不觉暗中叹道:想不到江湖之上,竟是这等险恶,稍一不慎便有性命之危,死固不惧,可是父仇迄今未有头绪,看来恐怕要成为杜门不肖之孙了,唉……
    正当他感慨万千之际,易晓君突地一跃而起,哈哈笑道;“我真是急糊涂了,现成的一个办法却不曾想到。”
    杜君平被他吓了一跳,见他满面得意之色,不禁问道:“究竟你想起了什么办法如此得意。”
    易晓君笑道:“此去金陵乃是大道,咱们尽可雇辆大车,顺着大路赶去金陵,沿途我再留下本门的暗号,取药之人可以照着暗号所示的方向追来,岂不是万无一失?”
    杜君平点头道:“这办法倒是不错。”
    易晓君见天色已亮,推醒在睡眠中的小玉道:“快出去雇辆大车,咱们马上起程。”
    小玉揉着惺松松睡眼,奔了出去,约摸已牌时分,已雇来一辆篷车。车把式是一位年约三十上下的庄稼汉子,双臂肌肉怒突,十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壮。
    易晓君见了十分满意地吩咐道:“你好好将我们载到金陵,我给你双倍的车资。”
    车把式连声答道:“公子请放心,小的赶的车又快又平稳,决误不了您老的事。”
    易晓君命小玉将杜君平扶上马车,自己戴上一顶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笠,端坐车辕之上。
    车把式御车甚是纯熟,但听车声辚辚,如飞前奔,果真快速异常,易晓君甚是喜悦,扭脸对车把式道:“若每天是这般走法,除了车资外,另外给你十两银子的酒钱。”
    当时物价便宜,十两银子足够穷人半年的过活,这外赏可说是够多的了。
    但车把式脸上并无喜悦之容,头也不回地冷冷道:“公子若想早日到金陵,前面有条小路,至少可以早一天赶到。”
    易晓君想了想道:“我那朋友有病,如果小路可行车辆的话,咱们就走小路。”
    车把式答应了一声,双手一抖疆绳,两匹怒马飞电似地朝斜里奔去。
    杜君平靠着车厢坐着,忽觉车身一阵剧烈地震动,竟向斜里奔去,心中大感奇异,他虽功力未复,四肢软绵无力,神智仍然十分清醒,见小玉仍在打盹,正待唤醒他询问,忽觉车后似平落下了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黑影,心头不觉一惊,还未及开口,扑的一件东西击中了小玉的睡穴,跟着伸进一个头来,竟是药中王闻人可,嘴皮激动,用传音对他说道:“孟紫环劫你乃是一项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务必小心,这时有丸药一颗,可解你的余毒,前途恐有事故,你能不出手,最好不出手,且看她如何摆布你。”
    随即递过一颗丸药,顺手一指,解了小玉的睡穴,人也飘落下车篷。
    杜君平对药中王闻人可的大名素所仰慕,立即将丸药纳入嘴里。
    那小玉醒来打了一个呵欠,自我解嘲道:“我怎么这般好睡。”随又对杜君平道:“杜公子,现在什么时候了,我该换公子进来歇息一会。”
    杜君平对帘外看了看道:“只怕已经未牌时分了。”
    小玉大吃一惊道:“哎唷,我竟睡了这么久?”
    匆匆一掀车帘,向车辕行去。
    此时车已行至一处隘口,突然,一阵马蹄声响,旋风似地驰来了几匹骏马,一排将隘口阻住。马上骑士俱是一色的玄衣大衫,手执兵刃。车把式惊呼一声道:“不得了,遇见劫路的了。”
    易晓君冷哼了一声道:“送死的来了,不必停车,继续前走。”
    来人将隘口堵住后,一位年约五旬的老者,排众而出,厉声道:“站住。”
    车把式猛地把缰绳一勒,急行的车子嘎然停下,易晓君端坐车辕,冷冷对那人一瞥道:
    “你是什么东西?”
    来人面现杀机道:“留下你车内的要犯,放你过去。”
    易晓君摇头道:“办不到,快与我闪开。”
    来人森森一阵怪笑道:“有那么容易的事。”
    易晓君再度言道:“我叫你们闪开,听到没有?”
    来人对身后的玄衣人一呶嘴,玄衣人立时两下一分,缓缓向车辕趋近。
    易晓君面上杀机倏现,轻声道:“小玉,你对付左面的那些狗爪子,其余的我来收拾。”
    蓦地一长身,犹如一朵彩云陡降,呼地直向右方的玄衣人扑去。
    玄衣人齐声暴喝,刀光闪闪,一齐向悬空而起的易晓君攻去,易晓君身在空中,倏地一个回旋,怀中短剑出鞘,但见银虹连闪,玄衣人一个个如酒醉般纷纷倒地,也许是他出手太过迅快,有的连兵刃都来不及递出。
    易晓君脚尖一点地,连人带剑如一道长虹,又向为首五旬老者攻去。
    老者似乎为他迅快的剑法惊呆了,直到疾风扑面方才警觉,大喝一声,手中旱烟杆一举,疾攻面出,只觉手臂一震,旱烟杆已被荡开,立时门户大开,心头不由大惊,闪身急退时,已然不及。银虹一闪而过,随即收敛,易晓君俊目含威,卓然挺立,慢慢纳剑归鞘。
    五旬老者身子晃了晃,鲜血如喷泉涌出,噗地倒卧地下,易晓君这面刚刚完毕,小玉也一身溅血地行了过来,格格笑道:“这些人太不济事了。”
    易晓君笑道:“看你弄得一头一脸,还得意呢。”
    小玉掀起衣衫,在脸上一阵乱揩,堪堪收拾干净,来路突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嗓音道:
    “朋友,你的手段未免太过毒辣了。”
    易晓君抬头一看,隘口并肩行来两个老者,一个身穿蓝色围花长袍,员外打扮,一个身御黄衫,满面邪狡之容,当下冷哼一声,答道:“这是他们自寻死路,怨不得本公子手辣。”
    员外打扮的老者徐徐道:看尊驾剑路,似是海外一派,莫非是修罗门下?”
    易晓君冷冷道:“本公子出身来历,没有对你们说的必要。”
    此时来人已然行近,员外打扮的又道:“令师修罗王乃是天地盟四大副盟之一,尊驾怎可逞强庇护鬼头令下缉捕之人。”
    易晓君微哂道:“本公子要赶路,没空与你们说废话,更不知什么叫做鬼头令。”
    员外打扮的老者面容一变,哼了一声道:“你杀的这些人,俱都是天地盟的属下,不看金面看佛面,你眼睛里还有天地盟吗?”
    易晓君冷笑道:“我压根儿就瞧不起天地盟,你最好是别提它,提起来我就有气。”
    员外打扮的老者把脸一沉,说道:“老夫一再对你容忍,无非是看在修罗王份上,你以为老夫收拾不了你?”
    易晓君冷冷瞥了他一眼道:“听你一付托大的口气,想是有名有姓的人。”
    员外打扮的哈哈笑道:“好说,好说,老夫姓褚名一飞。”
    指着黄衫老者又道:“此位是韩三公,法号雪岭居士。”
    易晓君冷冷一笑道:”原来是一派掌门人,怪不得口气托大。”
    倏然把随一沉,厉声道:“不论你是谁,顺我者生,逆我者死,谁要挡阻我,本公子的宝剑可认不得人。”
    小玉见公子已与对方闹翻,铮地将短剑撤出,举剑齐眉,摆开了一个架式。
    祁连山主与韩三公俱是行家,一见这架式,心头不觉一懔,立时暗暗提功戒备。
    再说车内的杜君平自吃下药中王的丹药后,蓦觉一阵恶心,赶紧伸头车外,哇哇一阵狂吐,吐出许多白色涎沫,腥臭扑鼻,甚是难闻,吐完之后,从水囊倒出水来漱了漱口,胸怀顿觉一宽,暗中提气一试,竟然可以运转,当下也不言语,竟自暗暗运气调息,二个周天以后,已是大致复原。
    此时正值车辆停下,一阵剧烈震荡,将他惊醒,偷眼往外一看,易晓君正自施展煞手,搏杀那批玄衣人,所用剑法,与任长鲸竟然一模一样,心中不觉暗暗点头,他此时功力已复,乐得坐山观虎斗,是以仍然坐在车内静观变化,及至小玉摆出这副架式,心头不觉大为震惊,当年杜飞卿号称神剑,对剑术上有独到功夫,杜君平承袭乃父遗教,对剑术已有深湛造诣,自然-眼便可看得出来,这种上乘剑式,出自一个十四五岁小僮手上,怎会不令人震惊?
    正当双方剑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张之际,车把式突然将绳一带,将车折转,猛加两鞭,双马负痛,长嘶一声,纵蹄乱发,往前疾奔。
    杜君平知道车把式不怀好意,但他功力已复,哪把他放在心上,任由他载着,疾奔了一程,已来到一处三岔路口,车把式突然将车一转,径往另一条岔路奔去。
    突然,来路一骑红马,载着一位红衣姑娘,迎面奔来,双方相距约有二丈远近,车把式猛地把马一勒。就在车辕上躬身道:“小的王三,参见姑娘。”
    红衣姑娘对他打量了一眼道:“你是哪坛的弟子?”
    王三躬身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口分舵。”
    杜君平由帘内往外一看,来人竟是蝎娘子。暗道:原来她也来了这里。
    蝎娘子一指车帘道:“里面载着什么人?”
    王三答道:“杜飞卿之子杜君平。”
    蝎娘子大吃一惊道:“胡说,凭你也能将他拿住。”
    王三谄笑道:“这是属下的运气,他因中了百毒门主的无形之毒,失去功力,由一个锦衣公子护送,恰巧雇了属下的车,刚才那锦衣公子在前面被韩三公截住,属下便乘机溜脱,不知载去哪里才好,姑娘来到,那是再好没有了。”
    蝎娘子策马前行道:“你把帘子掀开,让我看看。”
    王三依言将帘子一掀,果然杜君平垂目阖晴,盘坐车内。
    蝎娘子双手一按马鞍,平空飞起,跃上了车辕,对着王三格格笑道:“王三你这次可是建了大大的一件功劳。”
    王三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若惊,赶紧立起身来,讵料,身形尚未挺直,蝎娘子的纤掌突地往下一落,正拍在死穴之上。半声未哼,便行死去,蝎娘子一脚将他踢下车去,就势一抖缰,车轮转动,复又往前疾驰。
    杜君平看在眼里,不禁莫名其妙,蝎娘子突然回过脸来,嫣然一笑道:“我打死王三,你一定很奇怪是不是?”
    杜君平轻吁一口气道:“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我管不着,也犯不上过问。”
    蝎娘子敛去笑容,轻叹一声道:“你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家,卖了我一个人情,我现在还你一次,咱们两下扯直,谁也不欠谁的。”顿了顿又道:“天地盟到处都是眼线,你功力未复,我就是让你走,你也没法走脱。”
    杜君平笑了笑道:“这些事不劳姑娘担心,在下自信还有办法摆脱。”
    蝎娘子摇头道:“不用倔强,救人便须救澈,我可不愿你再落到旁人之手。”
    杜君平微微一笑道:“姑娘准备将在下如何安排?”
    蝎娘子沉忖有顷道:“我准备将你安顿在一处农家,然后去找解药,为你解去身中之毒。”
    杜君平见她一脸诚挚,似乎不是虚假,不禁甚是奇异,随道:“你我处在敌对地位,姑娘何故如此待我?”
    蝎娘子幽幽一叹道:“你乃是一位初出茅芦的年轻人,你我谈不上恩怨,我怎忍心让你落入她们之手。”
    杜君平又道:“她们必欲得我而甘心,姑娘擒往我正是大大一件功劳,何苦要甘冒不韪,令师知道了,可不是好玩的。”
    蝎娘子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人家心里烦都烦死了,这还有心说俏皮话。”
    杜君平正容道:“我说的是实话,劝你还是走吧,在下功力虽失,御车还能办得到。”
    他嘴里与她搭讪,心里却在暗暗盘算,觉得人家既然救了自己,似乎不该让她为难才是。
    而蝎娘子杜珍娘此刻的心情,极是矛盾,自己也不知怎的会对这少年,动了怜爱之心,想到自己此行责任重大,势又不能为了他而耽误自己的行程。
    杜君平见她沉吟不语,复又道:“听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分坛近日召请各派于金陵聚会,姑娘怎会有空来到这里?”
    蝎娘子甚感诧异道:“你怎么也知此事?”
    杜君平不便说出易晓君,随口答道:“此是祁连山主说的,料不会假。”
    蝎娘子深信不疑道:“已经改期了。”
    杜君平奇道:“为何要改期?”
    蝎娘子欲言又止,想了想道:“说给你听也不要紧,只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已落到我们手里了?”
    杜君平大吃一惊道:“当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落到你们手里了?”
    蝎娘子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在他面前一晃道:“这是他的亲笔书信,总假不了吧。”
    杜君平愈觉不解道:“你们要他的书信何用?”
    蝎娘子神秘一笑道:“他已供出好友药中王闻人可的住址,并写了这封书简,我正要去见那药中王呢。”
    杜君平久就闻知天地盟正在四处寻找药中王,只是不知为什么要寻他,不觉心里一动。
    蝎娘子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格格笑道:“我真是急糊涂了,我此来原是寻找药中王,正好顺便把你带去,如若找到了他,就便请他为你把毒解去。”
    杜君平摇头道:“此毒乃是百毒门主所下,只怕旁人无法解得。”
    蝎娘子笑道:“你真把药中王小看了,当今武林之中,最擅用毒之人,当数百毒门主,而他的唯一克星,便是药中王闻人可,不然我们也不会千方百计寻找他了。”
    说到这里,自觉自己话说得太多,倏然住口不言。
    杜君平此刻心里已略略明白了一点,略忖:药中王明明已进入江湖,哪里寻得着,随道:
    “此去药中王的家还有多远?”
    蝎娘子道:“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说,他是住在一处种满草药的山谷之内,离此约摸有一两天的路程。”
    杜君平道:“万一此人性情淡泊,不愿出山又当如何?”
    蝎娘子笑道:“你真是听评书掉泪,替古人担忧,我只是奉命送信,去不去是他的事,他要是不管老友的性命,尽可以不去。”
    杜君平暗暗哼了一声道:“原来她们竟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的性命胁迫药中王。”
    蝎娘子见杜君平并不反对去药中王的秘谷,心中甚是喜悦,一路之上对他照顾十分周到体贴,杜君平故作功力未复,任由她摆布。
    这天已行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所说的秘谷,蝎娘子将车直行进谷小去,果见满坑满谷,尽是奇花异草,风景极是幽美。
    靠着山脚,一排建了几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一位手扶竹杖的道装老者,缓缓由内行了出来,见蝎娘子驾着马车行入,脸上倏现惊容,高声道:“来客请止步,切莫让马儿吃了谷内的花草。”
    蝎娘子跳下车来,先行将马拴住,这才上前问道:“药中王闻人可大侠在家吗?”
    道装老者对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道:“家师出外采药已近五年没回来了,姑娘寻他老人家何事?”
    蝎娘子从怀中取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的书柬道:“这里有他老友赫连前辈的信件一封,道长看过便知道了。”
    道装老者侧身一让道:“姑娘请里面坐。”
    蝎娘子又道:“有一位敝友身中奇毒,以致功力全失,顺便前来求医,可以让他进来吗。”
    道装老者微微笑道:“自然可以,请他一道进来吧。”
    蝎娘子疾行至车前,将杜君平扶了下来,一路搀扶着行至草堂。
    道装老者冷眼旁观,见杜君平虽极力装作较弱疲惫之态,但双目神光充足,绝不似中毒之人,不由暗暗点头,把两人让至草堂坐下,一个垂髻小僮送上香茗。
    道装老者缓缓拆开书信看了一遍道:“家师数年未回,不知行止何处,只怕无法应命了。”
    杜珍娘沉思有顷道:“道长既已得传令师衣钵,那就请道长一趟吧!”
    道装老者摇头道:“贵盟请家师前去,并未说明何事,老朽未奉师命,岂可冒失前去。”
    杜珍娘笑道:“自然是有关医药之事,道长乃是闻人可前辈的首徒,代理他前去又何妨。”
    道装老者点点头道:“此事容再商量。”转脸对杜君平看了一眼道:“此位患的是什么病?”
    杜珍娘道:“他中了百毒门主的无形之毒,失去了功力,请道长慈悲为他解去体内之毒。”
    遭装老者缓步行近杜君平,替他切脉道:“待老朽看看脉象。”随用三个指头搭上脉门。
    杜君平心里一急,急用传音道:“兄弟身中之毒,已蒙闻人可前辈解去,现已不碍事了。”
    道装老者脸上微现惊讶之色,亦用传音道:“少侠何时见着了家师?”
    杜君平仍用传音道:“在金陵曾见过一次,昨天是第二次。”
    道装老者点了点头,立起身来,长吁一口气道:“老朽急切之间,尚无法查出所中何毒,暂时不能用药。”
    蝎娘子对百毒门主使毒之能,素所敬服,当下深信不疑。
    迟疑了一会道:“本盟限期甚迫,道长能否今晚便起程上路?”
    道装老者哈哈笑道:“老朽去与不去,此刻尚在两者之间,哪能说走就走。”
    蝎娘子面色一沉,冷峻地道:“道长应该想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的命运只有三天的期限了。”
    道装老者色变道:“这样说来贵盟是以赫连前辈的性命来胁迫老朽了?”
    蝎娘子冷笑道:“道长要这般说亦无不可。”
    道装老者朗声笑道:“我师徒以仁术济世,与人无争,既无求于人,也不受任何人胁迫。”
    蝎娘子仰面冷冷道:“看来道长是不肯去的了?”
    道装老者徐徐道:“老朽学的是医术,替名人轶事人医病,原无不可,要老朽加盟天地盟,那是无论如何办不到。”
    蝎娘子格格笑道:“道长误会本盟的意思了,小女来此,乃是奉命迎接闻人可前辈前去医治一个病人,并无强迫加盟之意,闻人可前辈云游未回,只有恳求道长前去。”
    道装老者面色稍变道:“既是这般说,事情还有个商量。”
    蝎娘子紧接着道:“病人病况甚是危殆,咱们何时起程?”
    道装老者沉忖有顷道:“今日已晚,咱们明天去吧,即令答应与你同去,老朽也得将谷内这事稍作安排。”
    蝎娘子见他已允前去,心中甚喜,又问道:“我可以问道长的姓氏吗?”
    道装老者道:“老朽法号云梦山人,姓名早已不用了。”
    随吩咐待立一旁的青衣童子道:“二位客人须在本谷歇息,去把客房收拾好。”又对杜君平道:“这位杜兄就在老朽的书房委曲一下吧,晚间再为你看看脉象,对这种无形之毒,老朽实在没有把握。”
    随起身道:“二位宽坐片刻,老朽去后面安捧安排。”举步往后行去。
    蝎娘子原以为一见药中王,便可药到病除,将杜君平身上之毒解去,哪料云梦山人竟然束手无策。
    杜君平故作无可奈何地道:“这里倒是僻静得很,如果云梦山人答应的话,我准备就在本谷借住几天。”
    蝎娘子叹一口气道:“我这次甘冒背叛师命之险,将你载来本谷,自然是希望你功力能够恢复,你别辜负了姐姐这番苦心。”
    杜君平谢道:“姑娘此番援手之情,在下十分感谢。”
    蝎娘子幽怨地望了他一眼道:“谁稀罕你感激来着。”
    杜君平不觉一怔,他乃是极其聪明之人,略一思忖,顿时省悟,微微笑道:“姑娘固是施恩忘报,在下身受之人,哪得不铭记在心。”
    蝎娘子哼了一声道:“你心中念念不忘的,只有厉若花,哪会把我这种人放在心上。”
    杜君平不悦道:“你怎的无缘无故把厉若花扯上了?”
    蝎娘子冷笑道:“不用故意装蒜,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早已将你视作乘龙快婿,并有意将九洲镖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你掌理,这事连本盟都已知道了。”
    杜君平心中暗笑,故意呕她道:“我不否认他有这个意思,不过在下此刻已成废人,只怕他要打消此意了。”
    蝎娘子冷峻地道:“原来果有此事,现在我倒有些后悔将你带来这里呢。”
    杜君平故作不解地道:“这又为何?”
    蝎娘子哼了一声道:“我应该将你押解去天地盟,一则可以为本盟建一项大功,再则我要让她失去眼看就可得到的一切。”
    顿了顿又道:“或者让你沦为一个普通的人,永远无法练武,这样便不会再有人为你神魂颠倒,为你干冒生命之危。”
    杜君平长吁一口气道:“你为何如此恨我呢?”
    蝎娘子冷笑道:“本姑娘生性就是如此,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冷哼一声又道:“我这蝎娘子的外号就是这样来的。”
    杜君平不禁毛骨悚然,觉出此女的心肠,当真是毒如蛇蝎,顿时一腔怒火直冲上来,真想举手一掌将她震毙。当他手掌缓缓举起之时,突又觉出不妥,暗忖道:“小不忍乱大谋,若此刻将她一掌震毙,于事不仅毫无裨益,反倒失去一个探听天地盟内幕的机会。”
    就在这时,云梦山人缓缓由后踱了出来,徐徐言道:“行期实在太仓促,老朽一时之间只怕难以为杜少侠解毒,我看这样吧,不如就让杜少侠留在本谷,待老朽金陵回来后,再为他解毒如何?”
    蝎娘子沉忖有顷道:“目前只好如此了,不过最好别让他露面,万一有其他的人前来,那就麻烦大了。”
    瞥了杜君平一眼又道:“平弟,你委曲几天吧,姐姐一有空便会来看你的。”言下流露出一片关切之情。
    杜君平默默不语,心中已然有了一个主意。
    云梦山人又道:“老朽打算今晚便起程,早去早回,我实在放心不下谷内的这些花木。”
    蝎娘子起身道:“这样再好不过,只是……”
    云梦山人知她说的是杜君平,接道:“老朽已为他预备了一间秘室,并留下了一瓶丹药,十日之内,病况决不致有变化。”
    蝎娘子突然变得十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婉,姗姗行近杜君平身旁,柔声道:“你耐心等几天,姐姐一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差,我就会赶回来看你的。”
    杜君平面无表情,缓缓道:“我此刻已成废人,你们怎么安排都行。”
    云梦山人望了望天色,道:“天已不早,姑娘请上车吧,老朽替杜少侠稍作安排就来。”
    领着杜君平径往静室中去。蝎娘子望着杜君平的背影,欲言又止,身子一扭,急步往前行去。
    约摸有顿饭时刻,云梦山人领了一个身背药囊的道童,行了出来,对蝎娘子道:“老朽为杜少侠服下镇静丸,让他好好安眠一宿,咱们可以走了。”
    蝎娘子默然行入车厢,道童跳上车辕,车轮转动,往谷外疾奔而去。
    蝎娘子顺利请得云梦山人出谷,心中甚是得意,一路之上,不知不觉间,流露出一副颐指气使之态,竟把云梦山人视作俘虏囚犯,尚幸云梦山人修为高深,全不在意,所带的道童更是默默无言,一天说不上两句话。
    不数日工夫,已进入金陵,蝎娘子命道童将车驶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分坛。
    道童照着她吩咐路线行驶,心中却暗暗奇异,忖道:“莫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分坛又挪了地方?他心中虽然所疑,却依言把车赶到了郊外的一栋大宅之前,暗中细一察看,已然觉察这栋宅子戒备十分森严,与前番所见不大相同。
    车才行近,立有两个江湖汉子行了过来,蝎娘子暗暗作了一个手式,江湖汉子点头会意往旁一闪,让出路来。到达门前,蝎娘子兴冲冲地跳下车来,拱手笑道:“敝上得知道长大驾光临,十分欣慰,请里面坐吧。”
    迎出一位黑袍老者,领着云梦山人来到一间布置得甚是华丽的客厅坐下。黑袍老者复又进入里面,半晌方出来道:“敝上向来畏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意欲隔帘与道长说几句话,道长万勿介意。”
    云梦山人微微笑道:“岂敢,这又何妨。”
    突地,帘内传出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的嗓音问道:“道长从令师学医几年了?”
    云梦山人略作思索道:“算来应廿余年了。”
    帘内人又问道:“这般说来是带艺从师了?”
    云梦山人点头道:“不错,老朽原是扛湖一个普通武师,因在苗疆身中瘴毒,为家师所救,遂拜在他老人家门下学医。”
    帘内又道:“你有多久没见令师了?”
    云梦山人道:“已经五个年头了。”
    帘内人又道:“这五年中与令师可有信息来往。”
    云梦山黯然摇摇头道:“信息全无,看来是凶多吉少。”
    帘内默然半晌又道:“本宅有一位病人,不知身俱何疾,敬烦道长施回春妙手,为我诊治,若能痊愈,不惜任何代价酬谢。”
    云梦山人徐徐道:“我师徒学医,宗旨是救人,倒不望有何酬谢。”顿了顿又道:“老朽此番奉谕前来,乃是为家师略尽朋友之谊,前辈可否容我先见上一面。”
    帘内人森森笑道:“道长但请放心,病人一经痊愈,定必还你一个好好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
    不容云梦山人开口说话,复又吩咐道:“道长一路辛劳,且请去客房歇息,明天再看病吧。”吩咐已毕,帘内随即寂然。
    黑袍老者上前拱手道:“道长请随我来。”
    领着二人来到了一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之前道:“道长就在这里安歇,但请不要妄自行动,免生误会。”
    云梦山人点头道:“老朽平日静坐已惯,倒没有出游的习惯。”
    黑袍老者哈哈笑道:“那就再好没有了。”拱了拱手,缓步行出房去。
    道童把药囊卸下,安歇一旁。没好气地道:“这哪像请大夫看病,简直是对待犯人。”
    云梦山人轻吁一口气道:“咱们此来乃是拯救赫连前辈,行动受点限制那又何妨。”
    道童道:“如果咱们无法把病人医好,赫连前辈岂不是永不能自名人轶事由了?”
    云梦山人朗声一笑道:“不是为师夸口,只要病人有三寸气在,便有办法起死回生。”
    道童又道:“徒儿知道师父祖承衣钵,不过世间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若不是极其疑难之症,也不会想尽方法寻找师祖了。”
    云梦山人捋着长须点头道:“此话倒是不错,不过咱们若然无法医治,恐怕世间再无能够医治之人了。”
    道童此刻已把药囊收拾好,挺直身子道:“他们此次以赫连前辈的性命为要挟,逼迫师父出山,以后会不会再有同样的事件发生?”
    云梦山人冷笑道:“凡事可一不可再,为师此番出谷,纯是看在师祖与赫连前辈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份上,嗣后不管他如何威迫利诱,为师均将置之不理。”
    两师徒一向一答,谈论了一会,道童突然改用传音道:“道长可否料到他们为何一定要寻找闻人可前辈?”
    云梦山人略事沉时,亦用传音道:“其中自有缘故,绝不是仅仅为了一个病人。”
    道童又道:“道长可曾想到应付之策?”
    云梦山人摇摇头道:“待明晨看了病人再随机应变,此刻尚无法推断他们为了什么。”
    道童复又高声道:“看来病人只怕就是此间主人。”
    云梦山人接道:“不管病人是谁,只要咱们能有一点办法,就尽一份的力量。”
    说罢闭目闭眼,再不言语。
    一宿过去,次日黑袍老者亲自来到客房,邀请云梦山人前往后面看病。病人是位四十上下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瘦汉子。
    云梦山人先为他诊了脉,再在病人全身摩抚了一遍,只觉病人皮骨粗糙,骨格平平,似是一个普通武师。
    黑袍老者在旁极其留意地看着,容他诊察完毕,徐徐问道:“请问道长,他患的是什么病?”
    云梦山人神色凝重道:“并非是病,乃是中了一种极其厉害的毒。”
    黑袍老者故作吃惊地道:“中了什么毒,可有办法医得?”
    云梦山人摇头道:“急切之间,还难判别,不过绝不止一种毒名人轶事药。”
    黑袍老者暗暗点头,忖道:“果然名不虚传。”当下又问道:“道长可能解得?”
    云梦山人沉吟道:“此是数十种剧毒名人轶事药物混合而成,在体内相生相克,已将人名人轶事体内生机破损殆尽,要想解除谈何容易。”

举报

第十七回云梦山人
    黑袍老者叹了一口气道:“照此说来,那是没有救了。”
    黑袍老者又接着说道:“此人已终生无法练武,不过毒物之中,或许有一二种激发生机之物,虽然无法练武,但仍能继续活下去。”
    黑袍老者故作焦急之容道:“此人于本盟十分重要,务望道长施展回春妙手,为他解去体内之毒,本盟将不惜以任何代价酬谢。”
    云梦山人苦笑摇摇头道:“并非是老朽不尽力,委实是太难了。”
    黑袍老者又道:“不知令师可能解得?”
    云梦山人仍然摇摇头道:“家师虽然学贯天人,但此类毒物并非一种,且均具相生相克之功,解去了-种,另一种立起作用,不仅救不了他,反倒加速其毒性发作。”
    黑袍老者长叹一声道:“道长不能解,不知其他的人能解么?”
    云梦山人朗声一笑道:“并非老朽无能,实是毒物种类太多,纵有解救之法,亦非一朝一夕之功,还得碰巧找几种灵药仙品。”
    黑袍老者大喜道:“道长的意思是说此人还有一线希望对么?”
    云梦山人点头道:“希望极其微小,大凡灵药仙品,可遇不可求,家师穷毕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力,踏遍穷山恶水,有几种罕见的药物,至今不曾见过,今仓促之间,向哪里寻找?”
    黑袍老者沉忖有顷道:“如若药物齐备,须得多久时间,始可解去体内之毒?”
    云梦山人屈指算了算道:“多则五年,即算进行顺利,亦须三年时间。”
    黑袍老者大吃一惊道:“我的天,看一个病要三年?”
    云梦山人喟然叹道:“病去如抽丝,数十种足以制命的毒物,潜存体内,要将其解去谈何容易?”
    黑袍老者似是甚为失望,长叹一声道:“看来那是没有办法了。”顿了顿又道:“道长暂请回客房歇息,容兄弟向敝上禀报后,再来请教。”
    云梦山人道:“赫连前辈能容老朽一见吗?”
    黑袍老者道:“不可。”
    云梦山人故作十分失望地起身告辞,径自回到客房。
    道童忍不住传音问道:“道长果真无法解去那人名人轶事体内之毒?”
    云梦山人亦用传音道:“家师号称药中王,毕生钻研医术,岂有无法可解之毒?”
    道童又道:“那又为何不为他解去呢?”
    云梦山人摇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们分明是用此人来试探老朽的能耐,老朽岂能入他的圈套?”
    道童恍然大悟道:“他以赫连前辈的性命要挟,道长不为他解毒,赫连前辈岂不是无法脱险?”
    云梦山人笑道:“赫连前辈不过一个黑道怪侠罢了,杀之无济于事,他们何苦为此得罪我师徒,我想天地盟决不致行出此种不智之事。”
    道童想了想,觉得此话甚是有理,便不再问了。
    此时侍婢已送来饮食,倒是十分丰盛。二人也不客气,坦然大嚼,片刻一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
    约摸午牌时分,黑袍老者行了进来,拱手道:“有劳道长远道前来医病,虽然无法解救,本盟同样感激,敝上着兄弟向道长致意,此番以赫连大侠之故,强请道长前来,乃是为时势所迫,道长万勿介意才好。”
    云梦山人哈哈笑道:“好说,老朽无能,未能为贵盟稍尽棉薄,甚感惭愧,还望贵上原宥。”
    黑袍老者又道:“赫连大侠已在车内,道长此刻便可起程了。”
    云梦山人甚感意外,与道童缓步行出了客房。果见门外车已备好,并有二个壮汉御车。
    云梦山人也不推辞,径自挟着道童行入车厢,果见赫连仲闭目靠在车厢,当下轻声唤道:
    “前辈你没受伤吧?”
    道童暗用传音对云梦山人道:“他们突然将赫连前辈释放,用意何在?”
    云梦山人微微笑道:“他们不仅不会放过赫连前辈,只怕连咱们也不会放过。”
    道童又传音对云梦山人道:“这是为何?”
    云梦山人道:“据老朽猜想,此种毒物必是百毒门主所配制,用以来对付各派之人,并故意将一位中毒之人,用来试探老朽的能耐,老朽虽未为他解去,但已略略提示了此项毒名人轶事药的成份,是以他们绝不会将老朽放过。”
    道童恍然道:“这样说来他们将在途中设伏,立意将咱们杀死?”
    云梦山人点头道:“或许是这样。”
    道童怒形于色道:“若是当真如此,咱们就先把两个车把式料理,然后折回去与他算帐,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分坛闹他一个天翻地覆。”
    云梦山人摇头道:“这倒用不着,咱们尽可以故作不知,看他们怎生对付咱们。”顿了顿又道:“据闻近日天地盟将邀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武林各派会商,其中必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
    道童道:“咱们最好能混进去看看。”
    云梦山人想了想道:“老朽山野之人,原不该卷入这场是非旋涡,但为大局着想,只好勉为其难了。”
    道童道:“各派参与之人,定然都有请柬,咱们要想混进去,只怕不是易事。”
    云梦山人接道:“等落了店与赫连前辈商量,天地盟此次邀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各派,必系经过了一番周密计划,咱们绝不能大意。”
    一路之上车行极速,倒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故,但愈是如此,云梦山人愈觉心中疑虑发生。
    此时天色已然渐渐黑了下来,照理该落店了,但两个车把式竟放过宿头,往前直驶,而且所行之路愈来愈是荒僻,云梦山人心中暗暗冷笑,却并不说破。
    道童却忍不住钻出车厢道:“天黑了为何不落店?”
    两个车把式头也不回,冷冷道:“我们赶车的尚且不急,你们坐车的急个什么劲。”
    道童冷笑道:“是不是前面有人等着你们?”
    此时车已行至一处荒僻的林边,车把式突地把缰绳一拉,双马忽聿聿一声长鸣人立起来,蹬蹬连退几步,硬生生地把前进之势刹住。
    车把式双双一长身,掠下了车辕,可是脚尖才只堪堪着地,突地身后一声冷笑,道童如影随形也跟着跃下,伸手一指,先行制住了一人的穴道,随即手掌一翻,又把另一个车把式的手腕扣住,沉声喝道:“你们究欲搅什么花样,快说。”
    车把式料不到对方身手如此迅捷,待要反抗已是不及,不由冷笑道:“你以为这样就能保全你们的性命?”
    道童手上微一加劲,车把式顿觉半身麻木,手臂疼痛如裂,但他仍然强行忍住,默不作声。
    此时云梦山人与赫连仲已双双跳下车,徐徐道:“放开他吧,似这等角色,杀了也无济于事。”
    道童举手点了他几处穴道,随即把手一松,说道:“看来他们是要在途中对咱们下手。”
    云梦山人徐徐道:“此去前途必有埋伏,老朽已多年没与人动手,咱们能够避免,自以避免为宜。”
    道童道:“不如咱们就此折回去。”
    久未开口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者怪喟然长叹道:“老朽对江湖上事早已厌倦,即算不发生此事,我也要退隐了,老朽不想再参与此事。”
    云梦山人点头道:“我知前辈此时的心情,如无兴致,就不便勉强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者怪拱手谢道:“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转身疾驰而去。
    道童从地下将两个车把式抱起,摔入车内,猛力在马上一鞭,双马负痛,长嘶一声,放开四蹄疾驰而去,复又对云梦山人道:“道长,咱们改换一下装束再走吧。”
    云梦山人点了点头,二人循着来路到市集,先行买了两套衣衫,随即找了一家僻静客寓住下。
    云梦山人脱下道装,改扮成一个员外打扮的老者,笑着对道童道:“杜兄弟,这几天可委屈你了,往后咱们还是兄弟相称吧。”
    原来那道童乃是杜君平改扮,当下微微一笑道:“道长年高有德,就称呼一声前辈也不为过。”
    云梦山人摇头道:“岂敢,岂敢,愚兄当受不起。”
    杜君平想了想道:“对他们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小弟已约略猜着一点,咱们分头行事吧,道长可扮作一位赴会之人,前去赴会,相机行事,小弟得即速将此消息,告知丐帮,让他转告各派,俾有个准备。”
    两人商量妥后,杜君平扮作一个赶考的举子模样,连夜赶往金陵,他熟悉丐帮的暗号,顺利地被引到丐帮行坛,出来迎接他的是护法夏楚,劈头一句便问道:“你这些天哪里去了?”
    杜君平叹了一口气道:“不用提了。”随把前事说了一遍。
    夏楚哈哈笑道:“原来如此。”跟着笑声一敛道:“你倒是清闲自在,敝帮主可为此事急煞,他几个丐帮分坛都动员起来,紧急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各处门下,搜查你的下落。”
    杜君平歉疚地道:“这样说来,晚辈简直是罪孽深重。”
    夏楚又道:“尚幸药中王前来传信,方知你已无事,敝帮主这才放下心来筹划旁的事。”
    杜君平坐下正待问起天地盟邀请各派集会之事。
    夏楚突又笑道:“就因为你的失踪,天地盟的各地分坛也连带着遭了殃,数日之间被拔去十余处,心狠手辣,几乎是不留活口。”
    杜君平吃了一惊道:“前辈怎知是因为我的事?”
    夏楚神秘一笑道:“老朽因想起你在旅店与那锦衣公子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事,怀疑问题出在他身上,经详细一问,才知那是修罗七煞中的老么。此人武功高强,性如烈火,得知你已失陷在天地盟,是以立意报复。”
    杜君平叹道:“他名易晓君,倒是一位血性男儿。”
    夏楚微微笑道:“此人对你既如此多情,你倒不可辜负了她一番好意。”
    杜君平胸怀坦荡,并未明白他话中之意,随口答道:“是啊,他虽武功高强,究竟人单势孤,如何能与天地盟抗衡,我得助他一臂才是。”
    夏楚点头道:“还幸天地盟只得一个分坛在此,兼以近日正忙于主盟之事,是以她才得以无事。”
    杜君平又问道:“不知各派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分坛邀约之事作何安排?”
    夏楚朗笑道:“不是兄弟说句狂话,区区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分坛,本帮还能应付得了。世兄尽可安心准备九九会期之事,不必过问这件事了。”
    杜君平哈哈笑道:“有了老前辈这番话,晚辈便安心了。”
    夏楚面容一整道:“不过话得说回来,世兄近日行动务必小心,免得临时多生枝节,增加不必要的困扰。”
    杜君平点头道:“前辈说得是,晚辈倒还不是那般不晓事之人。”随即立起身来道:
    “晚辈系与药中王之首徒云梦山人相约前来,容见了他再来拜见贵帮主。”
    夏楚点头道:“你既与人有约,我不留你了,如有事相商可随时来寻老朽。”
    杜君平于得知各派已有准备后,心中甚觉欣慰,信步在街头踱了一会,随即进了一家酒楼,要了几样菜缓缓吃着,突闻蹬蹬一阵楼梯声响,上来了两位青衣劲装女子,前面一位,年约廿上下,柳眉杏眼,秀丽之中隐透着一股英锐之气,后面一个,年纪不过十四五岁,满面稚气,仿佛在哪里见过,只是想不起来。
    两个女子毫无一般女子忸怩之态,大大方方选了个座位坐下。一面吃饭,一面低低谈论着,声音极小,听不出说些什么。
    与女子相隔约有三张桌子,坐着一位满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的黑袍老者,原先正自与一位矮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悍,双目炯炯有光的猴形老者密谈。一见女子上来,谈锋立止,四道目光不住地对她们打量着。
    突地,黑袍老者从座上立了起来,缓缓踱近女子,冷冷道:“两位兴致不浅啊。”
    黑袍老者这一站起,杜君平立时认出,此人即是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分坛接待云梦山人之人,不由心里一动。
    青衣女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我们有没有兴致干你们什么事?”
    黑衫老者哼了一声道:“老夫原可不管,只是坛下数十位死难弟子死难瞑目。”
    青衣女子色变道:“你是什么人?”
    黑袍老者仰着脸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分坛护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铁掌开碑罗定远。”又指着端坐不动的猴形老者道:“那位是一笔镇两湖孙平。”
    青衣女子冷笑道:“我管你们是铁掌还是熊掌,最好是离远点,别扫了姑娘的酒兴。”
    罗定远把脸一沉道:“姑娘最好乖乖随老夫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分坛,免得于此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不好看。”
    青衣女子柳眉一扬道:“你自问有这把握?”
    罗定远冷森笑道:“老夫知你不见棺材不流泪,如今闲话少说,有胆就随我来。”
    青衣女子霍地立起身来道:“为什么要跟你走,姑娘就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畔候驾,半个时辰之内不来,恕我没空。”掏出一块银子往桌上一丢,下楼扬长而去。
    罗定远嘿嘿笑了二声,也与孙平结帐下楼去了。
    杜君平此刻不仅认出罗定远是接待云梦山人之人,同时也想到了此人,就是在华山击他,后为银衣老者击败之人,立时起了一股同仇敌忾之心,随也下楼跟着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畔行去。
    他因不愿过早早露面,一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畔,便闪身隐入一片芦苇之后,远远便见两个青衣女子,仗剑迎风而立。
    约摸有顿饭时刻,来路倏起一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怪笑,罗定远与孙平联袂飞奔而来。
    青衣女子冷冷道:“你让姑娘等这么久,是不是去安排为你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人?”
    罗定远怒哼一声道:“不要嘴上缺德,等会有你好瞧的。”
    青衣女子拔剑出鞘道:“亮兵刃吧,姑娘等着砍掉熊掌去喂狗呢。”
    罗定远大怒,猛地踏前二步,手掌缓缓抬起。
    青衣女子娇喝一声,剑光一闪,一道银虹已随着喝声飞起,一闪而至。
    罗定远料不到对方出招如此迅捷,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呼的一吸雄猛掌力,猛向剑光推去。距掌心一吐劲,对方招式早变,倏忽之间已然连续攻出七剑,端地迅快绝伦。
    罗定远心头一颤,他练的是内家掌法,掌力雄浑,气脉悠长,适宜于久战。可是一上来便被对方迅快剑法夺去了先机,一时之间竟拙于应付,被逼得连续退了五步。
    青衣女子得理不让人,剑法一经施开,恍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河怒涛,一招快似一招,刹那之间,剑光已化成千百道倒垂而下的银虹,将罗定远罩住。
    一旁观战的一笔震两湖孙平心中大为震骇,霍地将铁笔撤出,紧张地一步-步往前趋近,以备随时抢救。
    只有杜君平心里明白,他知青衣女子虽暂时取得先机,一时之间决然无法将罗定远击败,是以也把脚步缓缓前移,静观变比。
    在场之人,包括罗定远在内,俱都认定青衣女子全凭一股锐气,绝无法与功力深厚的铁掌开碑作持久之战,双方以快找快,转眼已过了五六十招.青衣女子蓦地剑式一变,一声娇喝道:“我若连你都收拾不了,那就枉为修罗门下了。”
    喝声中,但见剑光一闪,罗定远闷哼一声,手抚臂膀,退了下来,鲜血从指缝中渗溢而出。
    青衣女子收住剑式,冷笑道:“这只是对你稍示警诫,免得你目中无人。”
    罗定远数十年挣得的一点威名,竟葬送在一个年青女子手里,这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一面运气止血,一面暗暗将功力凝聚,就趁青衣女子说话分神之际,猛地一抬手,呼的一掌劈去。他外号铁掌开碑,这一掌乃是集毕生功力发出,其势犹一道狂飚。
    当罗定远负伤退下之际,孙平唯恐青衣女子趁势取他性命,大喝一声,铁笔一举向青衣女子点去。
    青衣女子长剑一抖,划起一道银虹,疾向点来的铁笔迎去,她只顾到迎击眼前之敌,却没防到受伤的罗定远会突起发难,等到发觉,已然不及。
    与青衣女子同伴的女郎,必竟年事太轻,她是过份信赖年长女子的武功,见她得胜,只顾眉开眼笑,一旁得意,可没防到突袭,及至发觉罗定远的掌力,挟着呼啸声袭到,不由惊呼道:“小姐留神。”短剑一挥,连人带剑扑了过来。
    就在那股雄猛的掌劲,袭向青衣女子的同时,斜刺里突起一股柔风,撞向了罗定远的掌劲,两股力道一触之下,罗定远闷哼一声,踉跄着一屁名人轶事股坐在地下,嘴角汩汩溢出两行鲜血。
    年纪稍小女子此时也如一道闪光最扑到,竟然扑了一个空,不觉怔住了,她并不曾觉出斜里的那股柔风,还以为是罗定远伤后妄用真力,触发了内伤。
    年长的青衣女子和孙平对打了二三十招,突然,来路一声怪啸,嗖,嗖,一连射落了四五人,当先一人,身材伟岸,正是以臂力称誉的大力殃神彭虎,后随的有黑白双煞项英、项杰,另有两个面生之人。
    暗伏一旁的杜君平,心头暗暗吃惊,万想不到被困在神风堡的这批凶煞,竟都归入了天地盟。
    这批人一经到达,孙平的声势大壮,一撤招退了下来,沉声道:“这妖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们了,兄弟先看看罗兄的伤势。”
    罗定远蓦地双目睁开,苦笑摇头道:“兄弟这点伤势还能挺得住,孙兄快察看一下,只怕暗中还藏有她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
    他刚才为杜君平暗发一记掌力震伤,当时唯恐影响孙平的斗志,是以未敢吐露,此时援军已到,才行说出。
    一笔震两湖平暗中忖度,罗定远系以掌力雄挥称誊,竟然一招便为暗中那人震伤,自己上去照样不是对手,唯恐吃哑巴亏,他可不敢贸然进入乱草中搜寻,当下面对乱草一声震喝道:“朋友,这般躲躲藏藏算得什么英雄。”
    语音才落,一位头戴方巾,身御青衫的少年书生,缓步从林中踱了出来,直趋青衣女子的身旁。
    此刻青衣女子已为大力神彭虎等人围困当中,拼斗-触即发,少年书生一声朗笑道:
    “诸位俱都是成名人物,难道也学那些江湖草莽,来个群打围攻?”
    大力殃神彭虎脸上一热,暴吼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来管太爷们的闲事。”
    少年书生微微笑道:“铁掌开碑罗定远,邀约这位姑娘来此比斗,只怨他学艺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伤在人家剑下,这场比斗,可说最公平不过的了,诸位竟倚仗人多,竟敢来个群殴,在下实在有些看不过去。”
    彭虎怒道:“住口,你若再不让开,连你也算上。”
    青衣女子横了少年书生一眼,冷冷道:“我的事自己会解决,不劳你费神。”
    她乃极其骄缴自负之人,少年书生虽然出面帮了她的忙,但显然于她脸上无光。
    少年书生怔了怔,倏然一阵哈哈大笑。说道:“在下果然是多此一举。”
    缓步退到一旁,既不答理彭虎,也没回答青衣女子的话。
    彭虎乃是一勇之夫,以为少年书生退去,乃是慑于自己的威势,哈哈两声拱笑道:“总算你见机得早。”呼的一拳朝青衣女子捣去。
    她外号大力殃神,拳风虎虎,带起一片啸风之名人轶事声。
    青衣女子侧身一让,长剑圈起一道银虹,拦腰向彭虎卷去。彭虎大吼一声,双拳齐发,左手一拳震斜了来剑,右手拳风虎虎,直袭青衣女子面门。
    青衣女子左手剑诀一领,虚挡了挡拳风,右手已把剑法施开,但见漫天剑气迷漫,直卷了过来。
    彭虎生性暴戾急爆,原以为三招两式便可将对方击败,此刻才知对方确然不是易与。不觉又惊又怒,暴吼一声,挥拳猛扑,刹都之间,攻出了廿余拳。
    黑白双煞于彭虎出手之际,便已跃跃欲动,此刻见彭虎把全副家私搬出,仍难讨得便宜,再也忍耐不住了,白煞项英一掀衣,将仙人掌撤到手中,黑煞项杰也把双笔取出,缓步趋前。
    年幼青衣女子纵身一跃,挡在二人身前,冷笑道:“你们要不要脸?”
    黑白双煞究竟是久已成名人物,见对方仅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不禁眉头一皱道:
    “你是不要命了,还不与我闪开。”
    一笔震两湖孙平为人最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毒狡诈,知道这些人因身份关系,不肯落个群殴之名,当下高声叫道:“诸兄,咱们此来乃是办事,不可拘泥那些小节。”言下之意,自是鼓动大家齐上。
    黑煞项杰应声道:“是啊,倘若咱们连两个女娃都收拾不了,那可是太以丢人了。”
    也许是他们急欲建功,就在项杰说了这番话后,群雄俱都拔出了兵刃,从四下绕了上来。
    少年书生生具侠肠,见群雄已存下群殴之心,猛地跨前两步,沉喝一声道:“住手。”
    彭虎暴吼如雷,累出一身臭汗,竟无法将对方剑幕冲破,正自下不了台,一听叫停,不自觉地收招停下。
    少年书生两颗寒星似的目光四下一扫,徐徐说道:“你们都是天地盟的属下?”
    彭虎喘息着吼道:“是又怎样?”
    少年书生朗笑一声道:“天地盟乃是由三十六门派组成,仅由各派派遣少数门下弟子,供盟主派出办事,并未曾听说有各派首脑人物供役使的。各位俱属一方雄主,怎的也来操这贱役?”
    他说得果然不错,在场之人,可说均是一方雄主,早年俱是闯出了万儿之人,经少年书生这一揭破,俱都脸上发热,暗自惭愧不已。
    孙平强颜道:“尊驾说得不错,我等俱都是天地盟的盟友,此番因来金陵集会,才赶上这件事。此人心狠手辣,旬日之间,连拔天地盟数处分舵,我等实在有些看不过去,是以才插手这件事。”
    少年书生又一阵朗笑道:“天地盟并非什么秘密帮派,何来分舵?兄弟今天可说是第一次听说。”
    青衣女子于少年书生现身之后,暗暗对年小的青衣女子施了一个眼色,双双身形扭转,转身疾奔而去。
    彭虎忿然厉吼道:“她们跑了,快追。”
    可是青衣女子身法奇快,又起步在先,等到大家发觉,已然追之不及。
    少年书生心中极为不满,暗道:“我为她的事才出面与这些人理论,想不到她们倒溜走了。”
    黑白双煞厉声说道:“这穷酸无故为她出头,定然是她们-伙,咱们不能再放过他。”
    孙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森地对少年书生问道:“尊驾对天地盟之事如此熟悉,定然也是加盟的门派。”
    少年书生冷冷道:“在下什么也不是,只是路见不平。”
    孙平厉笑道:“尊驾既敢强自出头,想是对武功极有自信。”
    少年书生满面严肃地道:“在下并非对武功有何自信,只知行所当行。”
    大力殃神怒道:“孙兄,何苦与他多费唇舌,宰了他。”
    孙平为人城府深沉,偷眼四下一瞥,群雄虎视眈眈,已然把少年书生围困中央,暗道:
    “此人武功莫测高深,犯不上挡他锐风。”
    当下随声附和道:“彭兄说得是,此人绝不可饶他。”但脚下却没移动。
    在场之人俱都是老江湖了,见少年书生气定神闲,对目前紧张局面,毫不放在心上,知他必然有恃无恐,同时觉得对这等藉藉无名之晚生后辈,胜之不武,败了适足遗羞,是以谁也不肯抢先出手。
    大力殃神彭虎乃是一勇之夫,自恃臂力超人,见大家均不出手,以为心怯少年武功,冷哼一声,蓦地挥手一拳捣出。他臂力雄浑,拳出带起一股尖锐啸风之名人轶事声,直撞了过去,威势甚是惊人。
    少年书生冷笑一声,手掌往外一翻,也打出一股掌力,迎着拳风送去。
    大力殃神见他居然硬挡自己的拳风,暗中冷笑道:“你是找死。”暗里一凝功,又加了二成劲力。
    两股暗劲接触之下,少年书生一阵波动,随即昂然屹立,而彭虎却似撞在一股极富弹力的软墙上一般,踉跄连退了两步,光头沁沁汗出,显然他是吃亏了。
    大力殃神彭虎自出江湖以来,极少在臂力上走下风,今天却在这方面吃亏,不由既惊且怒,猛地一提真气,挥拳正待前扑。
    突地,一骑快马飞奔而来,马上一位玄衣骑土,匆匆跳下马来,高声道:“坛主请各位即速回坛,有紧急大事相商。”说罢身形一跃,飞骑而去。
    孙平目光四下一扫道:“坛主既请我等回坛,只有便宜这小子了。”
    大力殃神彭虎原就负有极重的内伤,为了挽回颜面,才行咬牙强忍,玄衣人传来紧急令谕之后,那股凶戾之气不自觉地收敛起来,孙平知他色厉内荏,伸手一拦道:“彭兄,咱们走吧,这小子早晚逃不出手去。”
    大力殃神重重哼了一声,趁势下台。孙平一拉他的手臂,当先将身形跃起,于是群雄也跟着起步,一齐往城内奔去。
    少年书生原以为今天必有一番苦斗,想不到竟是这般一个结局,不觉长长吁一口气,把提聚的功力散去,举步正待回城。突地林丛中扑哧一笑,行出两个青衣女子来。
    少年书生见她们去而复返,不由怔了怔道:“两位没有走?”
    年长的女子笑道:“我们若是当真走了,岂不显得太以不近人情。”
    少年书生微微笑道:“这也算不了什么。”
    年幼的女子接口道:“就凭这几个人,哪放在我家小姐的心上,她不过是要看看你的武功罢了。”
    少年书生点头道:“两位姑娘剑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在下甚是佩服,但不知是修罗前辈第几位门下?”
    青衣女子一怔道:“你怎知我是修罗门下?”
    少年书生道:“有位易晓君兄,与姑娘似是同一剑路。”
    青衣女子哦了一声道:“公子尊姓大名?”
    少年书生此刻已知她是修罗门下,遂据实答道:“在下杜君平。”
    青衣女子见少年书生是杜君平,脸上倏现惊容,对他仔细看了看,扑哧一笑道:“原来是杜少侠,久仰,久仰。”
    年幼的一个脱口道:“你不是中了百毒门主的无形之毒吗?如何解去的?”
    杜君平且不答理她的话,却反问道:“在下中毒之事,姑娘如何知道?”
    年幼名人轶事女子笑了笑道:“我是听易公子说的,据说他还把本门最珍贵的毒龙丸喂了你一颗呢。”
    杜君平叹了一口声道:“在下这番中毒,如不是易晓君兄主仆援手,后果实难想象。”
    青衣女子接道:“朋友之间相互照顾,此乃理所当然之事,杜公子若是长挂在口头,那就显得见外了。”
    杜君平又道:“姑娘可知易兄现在哪里?”
    青衣女子笑了笑道:“恐怕也已来了金陵,待见着他时,小妹自当告知杜兄已来金陵之事。”
    杜君平急道:“那好极了,据说他为兄弟之事,触怒天地盟,竟然大开杀戒,我真为他担心。”
    青衣女子道:‘你为他担心什么?”
    杜君平道:“他虽武功高强,可是天地盟惯施暗算,防不胜防。”
    青衣女子冷笑道:“凭天地盟几块废料,哪放在我易师兄的眼里,杜兄不必为他担心。”
    杜君平点头道:“这样在下就放心了。”拱了拱手,举步往前行去。
    青衣女子见他连自己的姓名都不问一下,心中甚是着恼,突又喊道:“杜兄,你回来。”
    杜君平停下脚步道:“姑娘呼唤在下何事?”
    青衣女子冷冷道:“你现落脚何处,我那易师兄问起,也好对他说一声。”
    杜君平道:“在下现在丐帮落脚。”想了想又道:“姑娘知道易兄的住址吗,在下极欲与他见见面。”
    青衣女子迟疑片刻道:“如若必欲一见,小妹此刻便领你去如何?”
    杜君平道:“那就有劳姑娘了。”顿了顿又道:“敢问姑娘尊姓。”
    青衣女子眠嘴一笑道:“小妹姓杜,杜撰的杜。”
    杜君平虽觉有些蹊跷,并未在意,顺口道:“原来是杜姑娘,你在修罗七……七兄弟当中排行第几?”
    青衣女子噗地笑道:“你为什么不说修罗七煞?”
    杜君平面现尴尬之容,青衣女子复又庄容道:“易师兄排行第七,我自然是第八了。”
    杜君平以为她是后入门的弟子,便不再问。此时天色已近黄昏,三人进入城内,已然是万家灯火了。
    年幼的女子在前,杜君平与青衣女于并排行在后面,转弯抹角,来到一处四合院前。年长女子抢前两步,在门上敲了两下,朱门呀然开启,出来了一位白发老头,抬头见是主人回来,立时闪身让到一旁。
    青衣女子侧身把杜君平让至客厅落坐道:“杜兄且请少坐,小妹去请易师兄出来。”
    随即入内去了,约摸有盏茶时间,屏风后一阵朗笑,易晓君手摇纸扇,快步行出厅来,格格笑道:“原来杜兄早已无事,这些天来可把兄弟给急坏了。”
    杜君平立起身来拱手道:“易兄关切之情小弟十分感激,我若不是蒙药中王闻人可前辈赐赠一颗解毒丹,后果难于想象。”
    随把在途中得遇蝎娘子解救经过,详说了一遍。
    易晓君十分留意地听着,直到他说完方才插言道:“杜兄对她如此不忠,你不怕那位蝎娘子着恼?”
    杜君平乃是坦荡君子,讲究的是恩怨分啊,随口答道:“我与她乃是敌对地位,她虽有恩于我,只能留待异日补报,岂能让她得知实情。”
    易晓君笑道:“杜兄应该答应留在云梦山人的秘谷,免得她前去扑空。”
    杜君平摇头道:“目下风云紧急,兄弟哪有许多闲工夫在谷内。再说此女毒如蛇蝎,还是少接近为妙。”
    易晓君又道:“如此一来,岂不是得罪了那位蝎娘子?”
    杜君平朗声笑道:“她哪里是当真救我,当时在下没有将她一掌震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易晓君微微一笑,觉得不应尽开玩笑了,面容一整道:“如今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分坛召会之期尚有三天,杜兄对此事可有什么成算?”
    杜君平道:“小弟已与云梦山人相约,到期混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分坛看看,可没有什么成算。”
    易晓君接道:“万一他们设下了什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诡计,又当如何?”
    杜君平摇摇头道:“只有视当时情景随机应变了,不知易兄有何高见?”
    易晓君笑了笑道:“此刻天机不可泄露,至期杜兄便可明白,我决不容他们诡计得逞。”
    杜君平点头道:“易兄才智胜我十倍,小弟望尘莫及。”
    他为人耿直,所言真是由衷而发。
    易晓君听来心里十分受用,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笑容,格格笑道:“杜兄怎的也学会了捧人。”
    杜君平正容道:“兄弟说的乃是实话。”
    易晓君立起身来道:“这一些话暂时不要提了,酒菜想已备好,咱们把酒谈心,亦属人生一大乐事。”
    杜君平跟着立起道:“怎不见令师妹杜姑娘出来?”
    易晓君怔了怔,朗声笑道:“她忙得很,不能陪杜兄了,改天再让她补陪。”
    杜君平原是随口问问,易晓君这一说,不自觉地脸上一热。
    易晓君看在眼里,只觉心里一甜。高声道:“小玉,酒菜弄好没有?”
    里面一个娇嫩的声音高声地道:“早已好啦。”
    易晓君一拉杜君平道:“走,咱们屋里去。”二人肩并肩往屋内行去。
    易晓君为杜君平所设的酒席,系摆在自己的套房。他兴匆匆地进入套房,只见席上高踞坐着一位锦衣公子,易晓君见后全身一震,不自觉地退了一步,拉着杜君平的手,迅速一松。
    杜君平大感奇异,抬头一看,见席上坐着的,竟是任长鲸,不由心中甚喜,抢前两步,拱手道:“任兄久违了。”
    任长鲸冷冷道:“你是谁?”
    杜君平黯然道:“小弟杜君平,难道任兄忘怀了?”
    任长鲸哈哈笑道:“小弟与杜君平果有数面之识,只是江湖之上,冒名之人甚多,岂能轻易便行相信。”
    杜君平皱眉头道:“任兄要如何才能相信?”
    任长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大步行出座来道:“杜门剑法,宇内驰名,兄弟领教几招,便可分出真假。”
    杜君平为难地道:“这个……”
    任长鲸仰着脸冷傲地道:“阁下自负英雄,怎的竟效那儿女之态?”
    易晓君心中大急,抢前两步,行至任长鲸面前一拦道:“三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任长鲸朗声笑道:“好啊,咱们师兄弟才分别几天,七师弟便向着外人了?”
    易晓君色变道:“三师兄,你说些什么话?”
    任长鲸冷哼一声道:“你自己心里明白,难道一定要为兄说破不成?”
    易晓君气得一顿脚道:“你胡说,我自问没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再说我爱与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友就与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友,你管不着。”
    任长鲸一脸铁青,呼呼冷笑道:“原来果真是这么一回事,哼!”
    杜君平见他师兄弟吵了起来,心中大感为难,当下举步上前道:“此事实是误会,如无法取信于任兄,只好暂行告退。”
    任长鲸霍地拔剑出鞘道:“阁下想一走了之,哼,可没有那么容易的事。”
    杜君平唉声一叹道:“小弟委实是真的杜君平,任兄不信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任长鲸仰面长笑道:“任某剑已出鞘,就算你是杜君平,也只好得罪了。”
    易晓君自幼便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于修罗王,几位师兄亦都对他十分喜爱,想不到今天任长鲸竟一反常态,翻脸不认人,要对杜君平动武,心中气恼万分。厉声喝道:“三师兄,你今天是怎么了?”
    任长鲸冷冷道:“你急个什么劲,较量几招,不致要了他的命。”
    转身长剑对杜君平一指道:“不用那么窝囊,快拔出你的剑来。”
    杜君平经他一再相逼,顿时激起了满腔怒火,大步行至小院之内,朗声一笑道:“任兄既一定要我出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呛啷一声长剑出鞘,他知修罗剑法,迅快绝伦,长剑出鞘,立即摆开了一个架式。
    任长鲸面隐杀机,高举长剑,绕着杜君平缓缓游走,剑尖不断微微颤抖,显示他早运集全身功力。
    易晓君素知这位师兄心狠手辣,翻脸不认人,心中大是为难,不由自主把脚步前移,以便在他施展煞手时,及时抢救,可是当他一眼发现任长鲸紧张的神态时,心中不由大为震骇。
    那情景一望而知,他正面对前所未有的强敌。
    原来任长鲸一怒之下,硬逼着杜君平动手,而杜君平又将对方估价过高,一上来便把大千剑法的架式摆开,这套剑法,神妙无比,威力与施用人的功力成正比,他自经红脸老人,合宇内三大高手之力,为他打通经脉后,功力已是突飞猛进,一经运集,隐隐含有一种无以匹敌的威势。
    任长鲸亦是使剑名家,从对方的眼神,姿态以及剑上蕴藏的劲力仔细察看,只觉对方剑势中,隐透一股难以抗拒的压力,无论从哪一个角度进攻,都有遭受凌厉反击的可能,他乃极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之人,经过一番思忖后,不敢贸然动手,突然停步哈哈一笑道:“果真是士别三日,便须刮目相看,杜兄的功夫,近日进步得太多啦。”
    杜君平剑式一收道:“承蒙任兄夸奖了。”
    任长鲸复又哈哈笑道:“这才偶相戏耳,此刻小弟已确知你果是杜兄。”
    此人城府深沉,即此一言,不仅将自己窘态遮掩,可藉此消除易晓君心中的芥蒂。
    暑晓君何等聪明之人,平素对这位三师兄,认识十分深切,虽然任长鲸此刻已转怒为喜,他心中却十分清楚,如杜君平无自保之能,极可能死在他剑下,是以默不作声。
    任长鲸满面笑容,一把将杜君平手臂拉住,哈哈笑道:“来来来,小弟该敬你三杯,以谢适才唐突之罪。”
    转脸见易晓君仍然一脸不愉之容,复又笑道:“七师弟,你怎么啦,难道生愚兄的气了?”
    易晓君冷冷道:“我凭什么生气。”
    任长鲸笑道:“既没生气那就快来吧,愚兄还有事情与你商量呢。”
    易晓君原先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高兴,此刻已是意兴阑栅,缓步行至席前边道:“师兄有何吩咐?”
    任长鲸拉着杜君平,推健在上首坐了,自己在横里坐下,哈哈笑道:“今天杜兄乃是主客,理应上坐。”又对易晓君道:“你是主人,应坐主位。”
    易晓君板着面孔默不作声,任长鲸面容一整道:“愚兄此来乃是奉岛主密令……”
    看了杜君平一眼,住口不言。
    易晓君一惊道:“莫非情况有变?”
    任长鲸点了点头道:“不仅愚兄奉命来此,大师兄和二师兄,他们日内也该到了。”
    易晓君知他碍于杜君平在座,不便明说,但已意识到事态十分严重。沉吟半晌道:“既是大师兄也将来到,这里的事该由他来主持了。”
    任长鲸点头道:“令谕并未明说,我想大概是这样吧。”
    杜君平见他师兄弟说话吞吞吐吐,知道是碍于自己在座,随立起身来道:“两位谈谈吧,小弟告辞了。”
    任长鲸望了易晓君一眼道:“易师弟尚有话与你说呢,何故就走……”
    杜君平乃是诚实君子,哪知他们暗中在闹意气,当下摇头道:“小弟已经出来很久了,有话改日咱们再详谈。”
    易晓君原意是准备与他把酒谈心,畅叙衷曲,任长鲸来到后,早已兴致全无,他到是真的希望杜君平走,立刻接口道:“杜兄有事那就请吧,其实小弟也没有什么话与你谈的。”
    二人各怀心事,把杜君平送出门外后,易晓君一沉脸便往卧房行去。
    任长鲸重重哼了一声道:“七师妹,你这般对待愚兄,不嫌太过份了吗?”
    易晓君冷笑道:“随你怎么说都行。”
    任长鲸把脸一沉道:“你该想到我是你的师兄。”
    易晓君冷冷道:“你不用抬出师兄的牌子来压制我,有什么派遣你可以吩咐。除此之外,咱们没有什么话好说。”
    任长鲸气量极其狭窄之人,如何忍得下这口气,顿时气得一脸铁青,恨声道:“好,咱们以后走着瞧。”
    一耸身飞向墙头射去,晃眼失去了踪影。
    再说杜君平辞别任长鲸与易晓君后,心中甚觉诧异,他想不透他们师兄弟间有何歧见,任长鲸又何以对自己的态度突然改变,虽然之后似乎误会冰释,但他看得出来,任长鲸的神态极其勉强,平日的热情已然不复存在。
    他正自心中百思莫解之际,突然暗影中悄悄闪出一个青衣小厮,轻声唤道:“杜相公,我有几句话和你说。”
    杜君平抬头见是小玉,遂道:“是你主人着你来的?”
    小玉摇头道:“不,是小的自己来的。”
    杜君平诧异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小玉微微一笑道:“你知我主人是什么人?”
    杜君平愈觉不解道:“难道她不是修罗门下的八弟子?”
    小玉抿嘴一笑道:“你当真一点都没看出来?”
    杜君平摇头道:“在下只是从武功身法上,略略看出一点门路,难道她不是修罗门下?”
    小玉扑哧一笑道:“杜相公,你确实是位至诚君子,告诉你吧,她就是修罗门下的老七,我们岛主并没有第八个弟子,而且她是女儿身。”
    杜君平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我倒被你们瞒过了呢,这般说来,午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动手的就是你和她了?”
    小玉点头道:“正是,我家小姐平日自视甚高,轻易不与青年男子交往。”小玉又道:
    “今晚席间的情景你看出来了吗?”
    杜君平不以为意道:“那是误会,江湖上人诡诈百出,他不得不防。”
    小玉摇头道:“他并不是真的怀疑有人冒名你杜相公,他是不满我家小姐与你杜公子交往。”
    杜君子朗声一笑道:“他太过多虑了,既是这样,以后在下尽量避免与你家小姐往来便了。”
    小玉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君平正容道:“她们师兄妹平日情谊甚笃,却因在下介入而伤了和气,在下如何过意得去,自然是设法避免为妙。”
    小玉噘起小嘴,冷笑一声道:“原来你竟是这样一个没有出息之人?”
    杜君平喟然一叹道:“小玉,我懂得你的意思,可是在下必须这样做才能减去任兄的误会,维持他们师兄妹间的情谊。”
    小玉沉思有顷道:“你这样做岂不辜负我家小姐对你的一番情意了?”
    杜君平轻喟一声道:“为人立身处世,应以信义为先,别说在下与你家小姐仅日数面之识,即令果真两情相悦,为了顾全道义,亦应退让才是。”
    小玉极为感动地道:“杜相公,你当真是位正人君子,小婢由衷敬佩。”顿了顿又道:
    “杜相公你用心良苦,但以后对我家三公子务必防着点,他气量可没你杜相公这般宽宏,说得上是位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之人。”
    杜君平拱手道:“多承姑娘关照,你可以回去了。”
    小玉点了点头,她似仍有许多话要说,默然半晌,方才轻吁一口气,疾步行去。
    杜君平此刻方才明白,任长鲸原来是借题发挥,心中不由暗自警惕,觉得自己今后确应极力避免与易晓君接近,以减少任长鲸的敌视。
    夜幕虽已低垂,但金陵乃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重镇,人烟稠密,商业繁盛,夜市仍然十分热闹,杜君平心中有事,无心观看夜市,一路低头疾行。
    当他行经一座酒楼之际,楼上突然伸出一个头来,高声道:“杜兄,请等一等。”
    杜君平觉出喊声甚是熟悉,抬头一看,却是一位玉面少年公子,不觉一怔,暗忖:“此人是谁,好像哪里见过。”
    楼上那人将他唤住,立刻从楼上赶了下来,冲口便说道:“杜兄,我寻得你好苦啊。”
    杜君平怔了怔道:“兄台尊姓大名,咱们是在哪里见过面?”
    来人轻声道:“我姓厉,咱们上楼再谈。”
    杜君平猛然省悟,暗道:“莫非他是厉若花?”
    来人领着他进入一间幽静的雅座内坐下,幽幽地道:“杜兄,你还记得小妹若花吗?”
    杜君平点头道:“在下已经想起来了,你为何一人来到金陵,莫非尊府出事了?”
    厉若花默然一叹道:“我爹已然失踪,九洲镖行也被天地盟劫掠,改设为燕赵分坛了。”
    杜君平大吃一惊道:“令尊是如何失踪的?”
    厉若花似是受了极大的委曲,两眼不自觉地噗噗落下热泪,啜泣道:“三个月前,天地盟着人传下龙纹令牌,召我爹前去总坛,哪料就此一去不回,之后天地盟便派人前来强行接收九洲镖行,当时我真想与他们一死相拼,秦伯伯却极力劝大家忍耐,并强行挽我逃出了九洲镖行。”
    杜君平甚感诧异道:“令尊在盟中尊为副盟,他们怎可用这等手段来对付你们。”
    厉若花喟叹一声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原是黑道之中不移之理,只怨爹执迷不悟,才落得如此下场。”
    杜君平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道:“依在下看来,恐不是这原因。”
    厉若花接道:“你怎知不是这原因?我爹为他们建立起燕赵分坛,使九洲镖行威名远震,如今他们羽毛已丰,自然要将我们一脚踢开了。”
    杜君平冷笑道:“天地盟势力固已十分庞大,但若说是已然主宰武林,那还差得太远,他们现尚没有理由消除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人,其中必然另有缘故。”
    厉若花幽幽一叹道:“除此之外,或许是因为你的事了。”
    喑瞥了他一眼又道:“那次你误中竭娘子的毒芒刺,我爹为了顺从我的意思,不惜开罪上官延龄等人,为你掩护,他们当时虽不敢怎样,事后必己将此事禀告盟主。”
    杜君平乃是极重情感之人,厉若花虽出身魔道,对自己却有一份真挚情感,处此家败人亡之际,他不能不寄以同情与关切,略事沉吟,慨然道:“令尊之事,在下决不置身事外,只是此刻我却无法顾及。”
    厉若花拭去脸上泪痕,点点头道:“有你这句话,我已心满意足,至于拯救我爹,不劳你费心,我还有些叔伯,他们决不会坐视。”
    杜君平亦知东魔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还有一批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会就此与天地盟善罢。当下话题一转道:“姑娘此番来到金陵,意欲何为?”
    厉若花略感意外道:“这就奇了,你在金陵,难道不知金陵近日所发生之事?”
    杜君平怔了怔道:“可是天地盟召集各派集会之事?”
    厉若花点头道:“这仅只是事情的表面罢了,实际有件大事,却少有人知。”
    杜君平甚感震惊道:“另外还有什么大事如此重要?”
    厉若花暗中对四下察看了一番,压低声音道:“有人在金陵发现了天地盟的盟主,乾坤双绝中的铁髯苍龙肖铮。”
    杜君平心神一震道:“肖大侠在下从不曾见过,可是一位威猛高大的红脸老人?”
    厉若花面现惊容道:“你也见过他了?”
    杜君平沉忖有顷道:“在下一时之间尚无法确定是他。”
    厉若花又道:“我爹曾对我说过,当年天地盟原就有四大副盟,不知怎的一个个都消声敛迹,而天地盟却甘冒不韪,另聘边荒四异为四大副盟,我爹接受副盟名号之时,便觉事情甚是蹊跷。”
    杜君平道:“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天地盟妄想主宰武林,自然要广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
    厉若花摇头道:“我不认为是这样,天地盟的盟友,正道中人占多数,自古正邪不两立,以边荒四异为副盟,岂能令他们心服?”
    杜君平接道:“这就是了,你既知正邪不两立之理,便应想到,要想称霸武林,就只有借助这批邪魔之力了,正道之人谁也不会同意。”
    厉若花仍不服气道:“不管怎么说,在事情未能解开之前,他似不应开罪这些盟友。”
    杜君平冷笑道:“天地盟有一定的宗旨,如妄自改变,定遭反对,他们引用边荒四异,当然是用以来对付正道中人。”
    厉若花轻吁一口气道:“我不和你争论这些了,我问你,你在金陵究欲何为?”
    杜君平微微一笑道:“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你问这些干什么?”
    厉若花知他不肯实说,复又道:“不久金陵便有惊天动地之事发生,为了自己的安危,你应早作打算。”
    杜君平点头道:“在下之事,不劳姑娘操心,倒是令尊的下落,你应多予留神,他们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厉若花压低声音道:“据说家父已被他们掳来金陵,小妹此番来到金陵,便为相机拯救他老人家。”
    杜君平心中甚感奇异,思忖了一会道:“九洲镖行既已瓦解,他们把令尊弄到金陵来何用?”
    厉若花十分肯定地道:“家父在金陵乃是有人目睹,至于用意何在,此刻无法判定。”
    顿了顿又道:“当年消声匿迹的四大副盟,亦已次第在江湖出现,并有人在金陵发现了修罗王的门下,以及飘香谷的人,看来神风堡也定必有人来了。”
    杜君平长吁一口气道:“目前的情势,当真是令人眼花缭乱,不知会演变成怎样的一个结局。”
    厉若花立起身来道:“夜深啦,杜兄请回吧。”
    杜君平起身道:“姑娘保重,恕在下不送了。”
    厉若花留恋地道:“你现在哪里落脚,咱们订个后会之期好么?”
    杜君平朗声一笑道:“在下四海为家,哪有一定落脚之处。”随又敛去笑容道:“在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厉若花微叹一声道:“莫非你在这时仍把我当作外人?”
    杜君平乃是极重情感之人,听她话中之意,不觉暗自警惕,但仍极诚挚地说道:“令尊以往所作所为,实难令人满意,经过这番挫折后,若能痛改前非,或能确保声名,以终天年。”
    厉若花叹了一口气道:“杜兄所言极是,家父这番若得安然无事,小妹必定劝他老人家封刀退隐,不再涉足江湖。”
    杜君平点头道:“在下言尽于此,告辞。”一掀帘,大步行出雅座来。
    此时酒楼已快打烊,食客甚为稀少,杜君平行出雅座,目光四下一扫,只见任长鲸正自一人踞桌独饮,不由心里一动,暗忖:“他这个时候还出来喝什么酒?”
    任长鲸似是专为等侯他,一见他行出,哈哈笑道:“杜兄雅兴不浅。”
    一眼瞥见厉若花也从雅座行了出来,又问道:“此位兄台是谁?”
    杜君平怔了怔道:“这位是……”
    厉若花冷冷道:“在下姓厉。”匆匆往楼下行去。
    任长鲸生性桀骜,为厉若花冷傲之态激起了一腔怒火,重重哼了一声道:“这小子如此狂妄,若不看在杜兄份上,兄弟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杜君平急道:“她新遭大变,心情恶劣,还望任兄多多包涵。”
    任长鲸面色稍悦地道:“杜兄可曾落店?”
    杜君平摇头道:“兄弟乃是在朋友家错住。”
    任长鲸又道:“兄弟近日发现一个极其可疑之人,杜兄可有兴致前去看看?”
    杜君平立感惊讶道:“这人是何等可疑之人?”
    任长鲸一拉他的手臂道:“咱们路上再谈,走吧。”
    二人行出酒楼,且行且谈,直到城外,任长鲸方始郑重其事地道:“此人就住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绝崖之上,每至夜半,月华正盛之时,即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流抚弄琴弦,面且音调极是怪异。”
    杜君平微微一笑道:“金陵乃是六朝古都,文人雅士极多,或许是一位落拓文人也说不定。”
    任长鲸摇头道:“他停身之处系在百丈悬岩,上下都光滑如镜,如无绝顶轻功,如何上得去。”
    杜君平仍不以为然道:“即令是一位身具武功的文生,在江湖上也是常见之事,我看咱们不用多找麻烦了。”
    二人谈论之间已离绝崖不远,任长鲸压低声音道:“就在前面了,咱们行动务必小心,据闻此人的琴声含有一种神奇魅力,说不定还能以琴声伤人。”
    杜君平素知任长鲸桀骜自负,极少对人称许,今夜竟如此谨慎,可见对方必是极其难惹之人,不由地便存下几分戒心。
    此时月华正盛,照得四野通明,二人藉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影,缓缓向悬崖趋近。直到崖下,方始停下脚步,任长鲸满脸紧张之容,一拉杜君平,闪身进入了一处洞穴,指着悬崖,改用传音道:
    “由此处偷窥,可以一览无遗。”
    杜君平对这件事,原未存一定得看个究竟之心,一则是碍于任长鲸的情面,不便推辞,再则好奇乃是人类天性,他身负绝世神功,却不信音律亦是伤人之功。
    二人默然相对,约莫有顿饭工夫,突觉一阵阵蚀骨寒气,由洞中袭来,奇寒澈骨,甚是难耐,此时不过八月天气,一股人早晚虽须穿上夹衣,可也不至如此寒冷,任长鲸首觉不耐道:“这洞有些古怪,怎的如此寒冷。”
    杜君平也觉奇寒难忍,用手一摸岩石,竟然触手如冰,大异寻常,不由奇道:“这片峭壁如此奇异,倒是少见呢。”
    任长鲸江湖阅历较丰,猛然省悟道:“此山必然隐藏有寒玉寒泉之类的天然宝藏,是以崖上那人要藉此奇寒,修练一种邪门功夫。”
    杜君平一面运功抵御寒气,一面运足目力向悬岩察看,只见悬岩呈铁灰色,浑然如镜,除有凹凸不平的洞隙外,可谓滑下留手,如无绝顶轻功,绝难攀登得上,一时豪情勃发,立起身来道:“咱们与其坐着挨冻,不如就此登上峭壁去看看。”
    任长鲸看那峭壁高可百丈,自忖没这把握运用壁虎游墙之功攀缘上去,不觉迟疑道:
    “此事不妥,此崖高有百丈,万一中途遭逢袭击,如何闪避?”
    杜君平只是一时冲动,倒不曾想到袭击之事,闻言不觉一怔,迈出的脚步复又停了下来,倾耳细听道:“前路有人来了。”
    任长鲸运集耳力,竟未听出有何动静,正待出声询问,突然一阵衣抉飘风之名人轶事声传入耳内,果有数人飞向悬崖奔来,心中不由大为骇异,即此一事,已可证明杜君平的功力比他高出甚多,他乃极其高傲好强之人,暗忖:“此人无论剑术功力,均高出我甚多,无怪七妹会看上他,若不设法除去,日后终是祸害。”
    他心中虽动杀机,嘴上却赞叹道:“杜兄好敏锐的耳力啊。”
    杜君平笑了笑道:“任兄过奖了。”
    来人行走极速,晃眼已到崖下,乃是一群身佩刀剑的江湖人,个个步履矫健,俱都不似庸手,内中一位长髯道士对崖上看了看道:“此崖光削如镜,哪能容人起居,你们莫非看错了。”
    另一五旬老者接道:“此是兄弟亲目所见,哪能错得了,而且此人极似隐伏多年的神……”
    蓦地,崖上传来一阵琴声,打断了他下半截的话音,在场之人不自主地俱向崖上望去。
    这阵琴声来得十分突兀,顿时抓紧了在场每个人的心弦,俱都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会神,倾耳细听。杜君平细味琴韵,只觉其声悠悠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真似猿啼绝涧,情名人轶事妇夜泣孤舟,甚是凄切,他乃情感十分丰富之人,不自觉地悠然神往。
    琴声直来愈哀伤,在场之人,为这凄切琴音感染,无不黯然神伤,触动生平所遭之惨痛往事,杜君平身世悲凉,自然也不例外。
    此时琴音已由衷伤转为低沉,顿时各人心头如遭重压,恍似受到极大的屈辱,但又有一股无可抗拒之力,压制得无法发澄一般。只觉一股忿怒之气,直冲上来,恨不得把眼前的一切,俱都予以毁灭。
    杜君平与任长鲸离着悬岩虽远,但夜深人静,听来仍然十分真切。就在此际,任长鲸似无法再忍受那种无形重压,蓦地长身面起,朝杜君平扑了过来。
    毕竟杜君平乃是夙具慧根之人,兼以根基浑厚,当琴音转变之际,脑际灵光一闪,心头倏然省悟,急忙澄清神智,提聚功力将心神护住,顿觉心神一畅,长吁一声,把心中一股抑郁之气吐了出来。举目看去,只见任长鲸满脸气忿之容,作势向自己扑来,急运玄功,沉喝道:“任兄,你醒一醒。”
    他这一声沉喝,乃是运集功力用传音送入任长鲸耳内,犹如一声春雷暴发,任长鲸不禁地打了一个寒战,霍然惊觉,头脑一清,扑出的身形也及时停下。
    杜君平复又喝道:“这琴声大是古怪,任兄快运功护住心神。”
    任长鲸乃是修罗门下得意弟子,为人机智绝伦,闻声立时省悟,急忙澄神滤智,运功抗拒琴声。
    杜君平见任长鲸已然安定下来,这才放心举目朝崖下望去。只见底下之人,已然展开一场混战,这场混战可说是惨绝人寰,参与之人,都似遭逢世仇大敌一般,出招俱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以致人人浑身浴血,伤痕累累。但仍舍死忘生,狂呼猛扑,不禁暗暗摇头忖道:
    “看来琴声如不停止,他们是不死不休的了。”
    他乃夙具侠肠之人,眼看这副惨状,只见热血沸腾,顾不得自身的安危,一挺身站了起来。
    但就这一转眼间,崖下拼搏之人已然次第倒下,琴声也嘎然而止。
    任长鲸一挺身立了起来,长长吁一口气,摇头道:“厉害,厉害,此人竟能以琴声杀人,当真是不可思议。”
    杜君平轻喟一口气道:“还幸咱们离的较远,不然的话,也很难说呢。”
    任长鲸举步往洞外行去,杜君平急用手一拦道:“且慢,那人下来了。”
    任长鲸急把身形往回一缩,举目望去,只见崖头一点白影,快如陨星下坠,顺着峭壁急泻而下,瞬刻之间已到了崖下,却是一位颀长白衣人。行至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前巡视一番,嘿嘿冷笑二声,飞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掠去。
    杜君平一拉任长鲸道:“咱们追。”
    两人急展身追去,到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但见滚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流中,隐约似有一缕帆影,急如奔马地向下游驶去。不禁一呆道:“此人身法如此快捷,江湖确实少见。“任长鲸生性高傲,对人向不轻许,此刻却是傲气全消,摇头叹道:“兄弟此刻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杜君平接道:“以琴音杀人,兄弟亦是头一次见到,咱们快回去看看那批死伤之人是何来路。”
    二人重又回到绝崖下,对死伤之人,细细察看了一番,但见一片直肉模糊,每个人的身上,都不止一处伤痕,死状极是凄惨。
    任长鲸摇摇头道:“好险,如若咱们也和这些人一般,冒失来到崖下,只怕也难幸免。”
    杜君平接道:“这些人的武功造诣俱都不凡,若是对面动手相搏,断不致一个个都重伤而死。”
    任长鲸似是突然想起一事,急道:“兄弟得将此事,即速转告本派之人,我要先行一步了。”举步疾行而去。
    杜君平心中若有所悟,暗忖:“此人如此残暴,如若是天地盟之人,倒是一大患呢。”
    心中正自暗睹思忖,突然似有所觉地抬头一看,只见一位头戴银盔的白发老者,沿着绝崖飞泻面下,不觉心里一动。
    银盔老者行动极速,晃眼已到面前,沉声道:“杜公子,你怎的也来了这里?”
    杜君平认得他是在华山接引之人,当下敛容答道:“晚辈是偕同修罗门下任长鲸来的。”
    银盔老者看了地下的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眼道:“这些人是如何死去的?”
    杜君平道:“他们于琴声之下。”
    银盔老者骇然叹道:“如此说来这魔头果已功德圆满,练成魔音了?”
    杜君平面现惊疑之色道:“前辈认识他?”
    银盔老者点头道:“老朽虽未面见其人,但猜想必定是此人。”顿了顿又道:“这山崖之下,蕴藏有大量寒玉,对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功,有极大裨益,是以此魔选定了这地方闭关,兼以此崖面对浩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流,于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魔音,亦有甚多的帮助,唉……”
    他似有极大的感慨,长叹一声,住口不言。
    杜君平心中甚是惊异,复又问道:“此人可是天地盟那面的人?”
    银盔老者沉忖有顷道:“此刻还很难说。”
    迟疑半晌又道:“他老人家久就怀疑是此人作祟,苦于无法找到他,想不到他竟暗藏在此闭关。”
    杜君平想了想道:“前辈怀疑此人就是天地盟幕后操纵之人?”
    银盔老者点点头道:“即令不是主脑人物,亦必是极其重要之人。”
    杜君平又道:“照前辈如此说,铁髯苍龙肖前辈果已在盟中失去了权力?”
    银盔老者唉声一叹道:“天地盟之事,错综复杂,直到此刻仍难看出他们是何用心,这也就是他老人家迟迟不肯发动的原因。”
    他所指的老人家,自然是指红脸老人而言,杜君平几度想提出,问问他到底是谁,但知问也问不出所以然,终地没有开口。
    银盔老者看了看天色道;“天已渐明,你也该休息去了。”
    杜君平知他行将离去,急道:“前辈此番来到金陵,可是专为来寻找崖上之人?”
    银盔老者摇头道:“老朽乃是到金陵后才听说的,不想迟来一步,他已功得圆满了。”
    喟叹一声又道:“一着之失,满盘皆输,此人一经进入江湖,只怕情势要大加改变了。”
    杜君平大惑不解道:“前辈所指,可是九九会期之事?”
    银盔老者点头道:“他老人家原准备于九九会期中,与天地盟摊开底牌,作一总的了断,不想他们狡猾得紧,竟提前在金陵采取行动。”
    杜君平接道:“参与此次大会之门派不下数十之多,天地盟纵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恐怕也难于得逞。”
    银盔老者喟叹一声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天地盟既公然齐迫各派前来会盟,自是早有预谋。”
    杜君平不以为然地冷笑道:“我就不信天地盟有办法能强迫数十个门派之人,听命于他们。”
    银盔老者知他少年气盛,不知江湖上之险恶,当下轻轻拍着他的臂膀道:“此类事情说起来似乎不可思议,但世间事往往难以预料,就拿今晚之事来说,若不是你亲眼目睹,也断不相信音律亦能杀人。”
    杜君平暗暗点头忖道:“是啊,这等事情当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银盔老者紧接又道:“你也不用为这些事灰心,有他老人家为你作主,天大的事也能解决。”
    杜君平略感不快地道:“他老人家虽然给了在下甚多的恩惠,但也加重了我心里上的负担,老实说,在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前,在下不敢对任何人寄以信任。”
    银盔老者大为骇异道:“你是听了什么人的谗言,竟对他老人家也起了怀疑。”
    杜君平轻吁一口气道:“没有人对在下进谗言,在下只是自己有这感觉罢了。今后我要自作主张,不能听人摆布了。”
    银盔老者闻听之下,神色骤变,沉声道:“孩子,你这种想法太过危险了,他老人家为杜门之事,可谓费尽心血,料不到你竟辜负了他老人家一片苦心。”
    杜君平感喟地道:“我现在有些明白了,他就是铁髯苍龙肖铮,已经有人见他在金陵露面,在下原先有些不信,现在见着你后,那就可以断定不会错了。”
    银盔老者全身一震,厉声道:“你胡说,他老人家明明已去飘香谷,怎会来此。”
    杜君平冷冷道:“就算在下胡说好了,不过我总觉得内中的情形太过复杂了,如果他当真是盟主,为什么不向盟友公布内幕,而竟甘心让人藉他之外为祸江湖,如他不是肖铮,也必是武林知名之士,何用藏头露尾,始终不透露真实姓名。”
    银盔老者听后心中似是甚为激动,沉忖半晌方道:“孩子,你不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思乱想了,委实因为内中有不得已的苦衷,是以一再瞒着你,这事于你有益无害,好在真象不久即可大白,你还是忍耐点罢。”
    杜君平点头道:“但愿如此。”
    银盔老者又道:“天已快亮,你仍回丐帮去吧,天地盟之会凶险异常,你切不可冒险前去。”
    杜君平应道:“多谢关怀,在下知道了。”
    银盔老者知他心中仍存甚多疑窦,但似急事在身,无暇细说。当下匆匆对他挥了挥手,腾身疾奔而去。
    杜君平此刻亦感到事态十分严重,想起天地盟的会期只有今日一天了,自己亦该早作准备才是,他乃意志十分坚强之人,觉得杜门之事,不应寄望于旁人,应该自己挺身而出,与天地盟作一了断。
    他原与云梦山人约定于夫子庙见面,看看天色已然破晓,遂匆匆赶入城内往夫子庙行去,向庙主一打听,果有一位道爷在庙内借住。
    当他跨步进入客房之时,云梦山人也刚好把早课做完,一见他来到,长眉微微一皱道:
    “你可知道情势已然有变化?”
    杜君平点头道:“在下略略知道一点。”
    云梦山人又道:“情势目下既然有变,咱们的预定计划也得改一改了。”
    杜君平朗声笑道:“不错,在下决定以本来面目,堂堂正正地进入会场。”
    云梦山人见他神色有异,大感诧异道:“杜兄忽然改变主意,可是有所感触而发?”
    杜君平慨然言道:“先父乃是天地盟的副盟,在下要以他老人家的后人身份,参与此会。”
    云梦山人沉忖有顷道:“天地盟召开此会,决无好意,杜兄若以真正身份进入,不大妥当吧。”
    杜君平朗声笑道:“乔装进入与公然进入并无分别,如若他们果真有什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乔装进入照样无法避免。”
    云梦山人神色凝重地道:“杜兄既有此决定,老朽也不便阻拦,但不知可有什么成算?”
    杜君平摇头道:“毫无成算,为了申雪父仇,即令粉身碎骨,在所不惧。”
    云梦山人轻吁一口气道:“边荒四异中,除去百毒门主擅使百毒外,北妖亦是使毒高手,此点不可不防。”
    杜君平道:“暗中施毒乃是意料中事,与会之人俱是老江湖了,自然想到了这点,另外有件可虑之事,只怕都不会料到。”
    云梦山人名人轶事大感惊异道:“杜兄指何事而言?”
    杜君平随把在山崖下,所见之事详说了一遍。
    云梦山人骇然大惊道:“此事老朽亦曾听家师说过,只是此类音律,尚须配合稀世之宝琴才能相得益彰,照杜兄刚才所说,证明此人已获得一具宝琴了。”
    杜君平想了想道:“此人不见得便是天地盟之人,咱们大可不必为此担心。”
    云梦山人喟叹一声道:“但愿如此。”顿丁顿,复又哈哈笑道:“至于天地盟所用之毒,老朽已配了百余颗解毒丹,他们可谓弄巧成拙。”
    杜君平问道:“道长已知他们用的是什么毒?”
    云梦山人点头道:“你可记得蝎娘子请老朽医病之事?据老朽判断,此毒乃是百毒门主所配制,他是用来考量我师徒能耐的,老朽当时虽可为他解去,可是我没有这样做,或许他们当真会认定老朽无能为力。”
    说着从怀中取出二瓶丹药来,一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杜君平道:“你把此瓶丹药带在身上,说不定到时可以用得着。”
    杜君平接过丹药闻了闻,丹药呈暗绿色,带一股辛辣之气,甚是难闻,顺手纳入怀中道:
    “如若他施用旁的毒物,又当如何?”
    云梦山人笑道:“此丹能解百毒,恁毒的毒物尚且能解,旁的毒名人轶事品,自然不在话下。”
    杜君平又道:“至时道长去是不去?”
    云梦山人慨然道:“此是义不容辞之事,岂有畏缩之理。”
    心念一转之下,复又道:“咱们去时每人怀中带上几个绒布卷,万一对方以琴声对付群雄,咱们就用绒布把耳朵塞上,听不到声音,自然不会受感染。”
    杜君平大笑道:“妙啊,这办法虽笨,但不失为有效之策,咱就这么办。”
    云梦山人修为深湛,见多识广,他并没有杜君平那么乐观,微微一叹道:“此不过是想象而已,事实上能不能管用尚在两可之间,但愿咱们是备而不用。”
    杜君平突然想起药中王之事,话题一转道:“道长近日可会见着令师?”
    云梦山人摇头道:“他老人家近日似乎很忙,很久不曾见着了。”顿了顿又道:“倒是有件事情,老朽甚是难解。”
    杜君平急问道:“道长有何难解之事?”
    云梦山人道:“老朽近日默察金陵情势,不仅边荒四怪的人马全到,连昔日四大副盟的人,也都来了,老朽真弄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
    杜君平沉忖有顷道:“这也不是什么难解的事,据传闻昔日四大副盟,俱是获选后失踪,安知他们不是与先父一样,为人所暗害,他们的门人属下,自然要展开追查,是以都来了金陵。”
    云梦山人叹道:“这只是推断而已,究竟哪方是敌,哪方是友,一时之间实难判别。”
    杜君平立起身来道:“咱们不要尽是谈论这事了,谈些别的好吗?”
    云梦山人笑道:“老朽一生在草药堆里渡过,除了药性外,我是什么都不懂。”
    杜君平突然灵机一动道:“道长可知世上有没有一种药物,能以改变人的性情?”
    云梦山人想了想道:“自然是有,只是老朽却没有试验过呢,你问这个干什么?”
    杜君平道:“在下在想着天地盟的事。”
    云梦山人笑道:“不用想得太多了,明天便是会期,说不定有场狠斗,你休息一会养养精神吧。”
    杜君平起身道:“好吧,道长你请休息,咱们明儿再见。”
    举步行出客房,堪堪行至大殿,只见阮玲与王珍并肩行了进来,不觉甚为意外地道:
    “阮姑娘,你们也来了?”
    王珍飞步上前道:“平哥,我们找得你好苦啊。”
    杜君平微微一笑道:“谁着你们找我来着?”
    阮玲面现不快之容道:“你原说来一趟金陵便即赶回飘香谷,如何直到如今仍没有回去。”
    杜君平怔了怔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等着我办?”
    阮玲悄声道:“此间人杂,到我姊妹下处再谈吧。”
    两姊妹领着杜君平来到一处僻静小巷,推门进入一所民房道:“我姊妹来金陵已经好几天了,据丐帮说,你和修罗门下混在一起,可有此事?”
    杜君平点头道:“不错,修罗七煞俱已来到金陵了。”
    阮玲并不感惊讶,徐徐道:“如此说来你对目前局势已然十分清楚了。”
    杜君平摇头道:“在下是弄糊涂了,根本分不清何人是友何人是敌。’阮玲不悦道:“原来你到现在仍然敌友不分?”
    杜君平冷冷道:“在未明白暗害先父的真凶是谁以前,我能说谁是友谁是敌?”
    阮玲喟叹一声道:“这也难怪,好在真象不久便可大白,到时你便可以分清敌我了。”
    杜君平点头道:“但愿如此。”话题一转道:“姑娘此来可是参与天地盟的大会?”
    阮玲摇头道:“我姊姊没有参与此事的必要,不过却是为此会来的。”
    杜君平感慨地道:“各路人马俱为此会赶来了金陵,我真不知将要产生如何的一个结局。”
    阮玲哼了一声道:“我可以告诉你,那将是一个血肉横飞,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盈野的凄惨局面。”
    杜君平吃了一惊道:“当真会如此吗?”
    阮玲长叹一声道:“你认为我是危言耸听?”
    杜君平朗声笑道:“事情早晚得作一个了断,能够早些掀开底牌,倒是一件痛快事。”
    阮玲面容一整道:“他老人家也亲自赶来金陵了,只是到目前为止,尚未发现天地盟中的首脑人物。”
    杜君平接道:“孟紫琼她算得是主脑人物吗?”
    阮玲摇头道:“她不过是受利用而已,真正主脑人物,还算不上她。”
    杜君平转脸见王珍坐在一旁,默不作声,遂问道:“珍妹,刚才你不是说要寻我吗,究竟有什么事情?”
    王珍看了阮玲一眼道:“他老人家原准备将你召回,分派一些事情与你干,但因时机迫切,等不及了,是以另行派了旁人。”
    杜君平又问道:“公孙大叔与薛姑婆可好?”
    王珍道:“两位老人家都奉派办事去了。”
    杜君平想了想道:“你们二位没分派事情?”
    王珍欲言又止,终于住口不言,阮玲接道:“我姊妹奉命陪伴你。”
    杜君平朗笑道:“在下并非三岁孩童,何须人陪伴。”
    王珍见师姐既然吐露,索性直言道:“他老人家不准你去参与此会,以防万一出事。”
    杜君平冷笑道:“是以派你二位来看住我。”
    阮玲正容道:“不错,此是长者之命,你必须遵从。”
    杜君平冷冷道:“此事在下不能从命。”
    他乃个性倔强之人,当下激动地道:“在下刚才已然说过,至今仍然敌友难分,你叫我听谁的?”
    阮玲大为震骇,失惊道:“你今天是怎么了?”
    杜君平冷冷道:“天地盟的盟主乃是铁髯苍龙肖铮,据我所知,他老人家就是肖铮,内中究竟有何隐情,令人难以想象。”
    阮玲大惊道:“这事你是听谁说的?”
    杜君平道:“此是在下暗中意会出来的,是以在下必须亲自参与此会,弄个明白。”
    阮玲轻叹一声道:“你既然知道了,妾身也不瞒你,他老人家确然是真正盟主,只因另有难言之隐,是以没有对你明说。”
    杜君平甚为感慨地道:“在下并非忘恩负义之徒,对我明说又何妨。这两年来,在下不啻是盲人骑瞎马,到处乱闯,以致一无所成。”
    阮玲接道:“你不用太过自责,你在江湖所作所为,他老人家十分满意,即令你不提起,金陵会后,他老人家也准备把真象对你说明。”
    此时杜君平激动的情绪稍定,徐徐言道:“在下已然与人约定,明晨一定得去,不然将会误了大事。”
    阮玲为难地道:“你若前去,叫我姊妹如何对他老人家交代?”
    杜君平道:“你可把事情推在我的身上,纵然见怪,有在下承担。”
    阮玲沉思有顷道:“此行甚是凶险,如若你一定要去,咱们一道去如何?”
    王珍接道:“也该有我一份。”
    阮玲狠狠瞪了她一眼道:“你当这是好玩的吗,你不能去。”
    王珍素来敬畏这位师姐,气得小嘴一嘟,便不言语。
    杜君平道:“珍妹如若想去,就让她去吧,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一宿过去,次日一早,杜君平便偕同阮玲姊妹,先行会合了云梦山人,齐往天地盟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分坛行去。此处杜君平与云梦山人乃是旧地重游,不用寻找,一径行至大门。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分盟对这次请各派前来会商,筹备十分周到,各路口都派有向导接待之人,门首张灯结彩,犹如办喜事一般。
    杜君平等一行人,被接待至门首,出来迎接的,赫然仍是那位黑袍老者,一见云梦山人,哈哈笑道:“道长也来了,欢迎,欢迎。”
    看了杜君平等一眼道:“这几位是哪派高人?”
    云梦山人忙代引见道:“此位是杜君平兄,乃是杜副盟的哲嗣,那位阮姑娘与王姑娘,系飘香谷谢谷主的高足,俱是代表师长来的。”
    黑袍老者拱手笑道:“久仰,久仰。”
    阮玲冷冷道:“尊驾可是关外来的?”
    黑袍老者一怔,此人乃是东三省有名的魔头,外号黑风怪,隐迹已久,想不到阮玲竟能一口道出他的来历,当下也不否认,点点头道:“兄弟张炎。”
    阮玲又道:“有位赵三麻子可是高足?”
    黑风怪张炎极是不悦地冷冷答道:“那是当年手下的一个小弟兄。”
    杜君平想起在华山受他威迫之事,从旁插言道:“在华山承蒙厚赐,在下至今难忘,有天还得向尊驾讨教一番。”
    张炎朗声笑道:“好说,好说,兄弟随时等候便了。”一侧身道:“各位请至客厅待茶。”
    云梦山人也不谦让,大步行入门内,随有人一径将他们引导至客厅。
    此时厅内已然来了不少的人,只是不见修罗门下,几人分别坐下,阮玲对江湖情势较熟,暗中细一打量,来到之人竟有大部分是掌门人,不禁暗暗点头,忖道:“各派掌门人都亲自来到,想是暗中都有了准备。”
    在天地盟方面,除了黑风怪周旋于宾客之中外,尚不见其他之人出面,想是时间尚早。
    云梦山人年事虽长,但他从不在江湖走动,认识之人有限,一经入座,便即闭目养神,杜君平与阮玲都是后生小辈,也极少有人注意。
    不多会,丐帮帮主四海游龙陆贾,偕同护法夏楚,亦已来到,他虽明明见杜君平等人在座,却不上前招呼,与在座之人一一颔首后,随即就坐。
    此时祁连山主褚一飞、雪岭居士韩三公、黑白双煞项英、项杰、大力殃神彭虎、铁掌开碑罗定远等人,亦均陆续来到,黑白两道人物,同聚一堂,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是以场面甚是尴尬。
    四海游龙陆贾目视黑风怪道:“今天主人究竟是谁,何不请出来相见?”
    张炎拱手答道:“此会乃是天地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分坛所约请,自然是由分坛坛主古当家的主持。”
    目光四下一扫,见场中正派人士,大都出现鄙夷之色,复又道:“古当家的位列边荒四异,乃是本盟新近聘任的副盟……”
    但听人群一声暴吼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闹,凭她那老苗婆,也配做副盟?”
    张炎冷笑道:“此是盟主的金谕,诸位如不服气,等会尽可说话,”顿了顿,见人群并无随声附和之人,复又道:“今日约请诸位前来,最重要的是对诸君引见四大副盟,就便对本盟今后的推广,作一番商谈。”
    突然人群中又一声暴吼道:“黑风怪张炎算得什么东西,亦敢在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言乱语。”
    丐帮帮主四海游龙陆贾,德高望重,隐然成为正宗门派中领袖人物,当下起立徐徐道:
    “诸位请稍安勿燥,此刻尚非说话之时。”
    经此一来,喧闹的人开始缓缓静了下来,黑风怪知道众怒难犯,不敢多言,缓缓退到屏风后去了。
    四海游龙陆贾见在场之人已恢复冷静,遂又言道:“在座的同道们,有的是天地盟的盟友,有的是新加入的同道,姑不论以后情势发展如何,今天咱们最重要的一件事,乃是要见见盟主肖大侠。”
    人群轰然答道:“对啊,肖大侠自当选盟主后,即未见在江湖露面,咱们确有要求一见的必要。”
    陆贾知道江湖上人,俱对此事,存有甚多疑窦,即令那祁连山主等黑道人物亦不例外,当下又道:“各位都知天地盟成立之始,曾选出了四大副盟,如今四大副盟突然换了边荒四异,究竟不知这四位副盟是如何来的,等会也得问个明白。”
    武林中人名人轶事大多领袖欲极强,祁连山主、雪岭居士俱属一方雄主,在江湖上的地位,并不低于边荒四怪,虽因有不得已的苦衷,屈处于天地盟之下,但叫他们听命于边荒四怪,确实是一百廿个不愿意,故陆贾提出此议后,无不正中下怀,心中甚是高兴。
    正值群雄议论纷纷之际,突然屏风大开,露出一座金碧辉煌的佛堂,供台之后一排坐了五人,右首二位是东魔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西怪公羊毂,左首是南毒莫怀仁、北妖古兰香,中央是一位蒙面宫装少名人轶事妇。
    群雄先是一怔,随即讶然。四海游龙陆贾排众而出,朗声言道:“今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分盟邀请各派前来,竟用这种排场接待,那是全不将各派放在眼里了。”
    当中蒙面宫装少名人轶事妇徐徐立起道:“陆贾,你先用不着挑眼,容本座把话说完后再挑眼不迟。”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5-5-16 01:01 , Processed in 0.218750 second(s), 24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