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丹心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二十一回误陷险境
    张炎忙道:“只要郭兄有这意思,兄弟倒可做个引荐之人,至于担任什么职司,那就要看二位的造化了。”
    修罗王道:“老朽一点微末之技,得以附骥尾,已经是心满意足了,何敢再有奢望。”
    张炎宽慰道:“那倒并不尽然,如若你的功夫,果能尽职,盟主尚有补救之法,他能令人于一昼夜间,功力增强一倍有余。”
    修罗王大惊道:“有这等事情?”
    张炎道:“在下虽未亲见盟主真面目,但知他胸罗万有,确有神鬼难测之能。”
    杜君平十分向往地道:“我们入盟之后,不知能不能见着盟主的金面?”
    张炎立起身来道:“那是一定有的,兄弟暂时先行一步,二位住在什么地方,不妨留下个地址,到时兄弟亲来拜望。”
    修罗王亦起身拱手道:“一切拜托,兄弟静候佳音。”
    张炎离船后,杜君平哼了一声道:“此人我认识,他外号黑风怪……”
    修罗王对他丢了一个眼色,徐徐道:“蒙他看得起咱们爷儿,答应引荐入盟,倒是十分难得呢!”
    杜君平故作兴奋地道:“那时郭伯伯你是掌门人,晚辈便是掌门大弟子。”
    修罗王笑骂道:“你不用得意过早,人家不一定要咱们呢。”
    只见金凤由内舱缓缓行了出来,冷冷道:“二位入盟已是定局,不过若是另有所为,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的好,免得枉送性命。”
    修罗王点头道:“谢姑娘的指点,我们深表谢意。”
    金凤冷笑道:“喝酒吧,我们吃这行饭的人,可不愿卷入江湖是非漩涡。”
    修罗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人生也和喝酒一般,越是性烈的酒,越够意思,老是干平淡淡,那又有啥意思。”
    杜君平朗笑道:“伯伯说得对,有道是货卖识家,晚辈学了这点功夫,有机会一展所学亦是快事。”
    金凤关切地望了他一跟,欲言又止。修罗王看在眼里,不觉微微一笑。
    杜君平起身道:“伯伯,咱们回寓所去吧,说不定黑风怪会来回信呢。”
    修罗王推杯而起,笑了笑道:“你该问问金凤姑娘,她答应不答应让你去。”
    金凤笑道:“老爷子你老别取笑,小女子有什么权利阻止他不去。”横了杜君平一眼又道:“不过我得提醒二位,盟主精明强干,任何人欺蒙不了他,而且……”
    她似心有顾忌,话到唇边,竟然住口不言。
    修罗王微微一笑,举步行出舱外,杜君平跟着立起,金凤行近他身旁,悄声道:“我不送你了,一切小心,记住,可别轻易吞服丸药。”
    杜君平见她含情脉脉,一片关切之容,不由暗暗一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点点头道:“多承关怀,在下记住了。”快步行出舱外,修罗王听力敏锐,在外听得明明白白,故作不闻。
    二人回到栈房,店铺差不多都已打烊,修罗王打了个呵欠道:“咱们睡了吧!”
    杜君平随即回到房中,只见椅上端然坐着一个人,正是那位黑风怪张炎,当下故作欣然地道:“尊驾深夜来访,必有好消息。”
    黑风怪笑道:“幸不辱命,二位入盟之事,已得副盟允诺,不过还得与令伯父商量一下。”
    杜君平欣然道:“他刚睡下,咱们这就找他去。”
    领着黑风怪,行至修罗王房中,把前事说了一遍。
    修罗王沉忖有顷道:“好倒是好,只是太急迫了些,迟几天可好。”
    黑风怪道:“九九会期转眼即到,现在入盟正是时候,再迟就来不及了。”
    修罗王迟疑道:“我爷儿俩此来乃是畅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倘若加盟,短期内势难回燕京,总得想法子捎个信回去呀!”
    黑风怪朗笑道:“我道是什么要紧的事,原来只是一点家务小事,那容易办,包在兄弟身上便了。”
    修罗王点头道:“那就这样办吧,咱们何时起程?”
    黑风怪道:“当然就是此刻。”跟着又道:“二位加盟之时,可用东海派之名,自可见重于盟主。”
    修罗王点头道:“兄弟遵命就是。”
    黑风怪立起身来道:“时间不早,咱们走吧!”
    当先行出门外,三人齐展轻功,从后院跃出,黑风怪轻轻一击掌,黑影中立时驾来了辆黑油布蒙盖的篷车,黑风怪当先跃入,并取出二块黑布道:“暂时委曲二位,请把眼睛蒙上。”
    修罗王接过黑布道:“若有必要,兄弟遵命就是。”
    随即将跟蒙上,杜君平亦跟着蒙了双目。
    但听车把式一声吆喝,车轮转动,往前驶去,急驶了约有半个更次,只觉车身渐渐颠簸起来,似乎是在山区行走。
    修罗王与杜君平虽都蒙上了双目,但凭听觉与记忆,忖度车辆行驶的方位似是在钟山山区。又过了顿饭时间,车行忽止,黑风怪低声道:“到了,下来吧!”
    二人摸索着跳下车,由黑风怪引导,向宅子内行去,直到室内,方始将黑布掀开,睁眼一看,竟已置身于一栋巨宅之内。
    黑风怪指着一个院落道:“依例入盟时,先得通过一项考验,二人请随我来。”
    当先在前领路,只见走廊之上,并列了两排高大的蒙面武士,各执锯齿金刀,高高举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成一个人字形的窄弄,黑风怪举步行入,杜君平紧随在后。此种阵仗,虽无敌对行为,但若两边武士存有恶意,刀尖一落,二人俱难逃一死。可是修罗王与杜君平艺高人胆大,险上都微露笑靥,神情甚是从容,毫无畏惧之色。
    通过走廊,已到一座小小神堂之前,黑风怪轻声道:“二位小心顺答问话。”
    只听神座之内,传来一个苍劲的嗓音问道:“二位请自报姓名。”
    修罗王朗声道:“在下东海派郭良,率领弟子杜朴,久慕本盟威名,诚心加盟本派。”
    神座之内哼了一声道:“仅是仰慕本盟威名?”
    修罗王答道:“东海派远在海隅,乃是一个小派,兄弟此番来到中原,一方面是观摩中原武学,一方面亦俱有弘扬本派之意,近闻本盟扩大组织,容纳各派入盟,兄弟有幸得以入盟,实是千万之幸。”
    神座之内又道:“本盟基本盟友三十六派,乃是暗合三十六天罡之数,近觉所容纳之数已然太少,决定再扩大,征求七十二十门派,以成七十二地煞,藉符上天上百零八星宿之数,同时每一盟友,俱可自成一香堂,广收门徒,故与你扬门派之旨,并不相悖。”
    修罗王称谢道:“本派得以攀龙附凤,皆盟主之赐,今后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神座之内冷冷道:“本座并非盟主,但你有此存心,本座自当转达盟主。”说完声音寂然。
    杜君平细味那嗓音,似从不曾见过此人,黑风怪适时行入,拱手道:“恭喜两位,第一道关总算过了。”
    修罗王诧异道:“难道要经过许多道关才可入盟?”
    黑风怪点头道:“不错,一般的盟友,经过暗中考查,以及随行护法查问,也就可以了,如若担任职司,仍得经过许多考察才行。”
    杜君平故作不解地道:“据说天地盟乃是三十六派掌门人共商组成,然后再互举盟主,发号施令,彼此在地位上,都是平等的,怎的如今变了。”
    黑风怪看了他一眼道:“若是那般松弛,怎能产生力量,故盟主决定改变盟规,另立章程……”
    杜君平恍然道:“原来如此,我们能先拜谒一下盟主吗?”
    黑风怪摇头道:“盟主日理万机,他忙得很,怎能常与盟友见面。”
    片刻时间后,即有一个黑衣江湖人,匆匆行了过来道:“你们二人是新加盟的吗?”
    杜君平答道:“不错,你找我们何事。”
    黑衣人爱理不理地道:“跟我来。”转身往内行去。
    杜君平大为不悦道:“这厮好生无礼。”
    修罗王暗用传音叮嘱道:“忍耐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们随他去吧。”举步当先跟在黑衣人之后。
    黑风怪森森一笑道:“大事己定,兄弟不陪你们去了。”拱拱手转身径自而去。
    杜君平快步追上修罗王道:“这里不知是不是天地盟的总坛?”
    修罗王用传音答道:“到里面再说呢,此间纵不是总坛,亦必是极其重要之所。”
    黑衣人行走甚速,穹弯曲曲,行的尽是走廊甬道,而且两边俱有明晃晃的万年灯照明。
    修罗王经验丰富,暗中默察形势,已然觉察出这座宅子建造得大异寻常,此时三人已行入一条曲折的甬道,黑衣人冷冷关照道:“两位紧跟着我,不可错行一步。”
    杜君平冷笑道:“不劳费神,我们知道了。”
    黑衣人突然伸手在墙壁一按,但听轧轧一阵声响,倏然露出一个月洞门来,行入门中,里面豁然开朗,竟是一个院落,院落之内,布置着许多盆景以及假山鱼池之类,装点得倒也十分雅致,只是不见天日,也没树木花草。
    穿过院落,乃是一座大厅,里面灯烛辉煌,散坐着不少服色各异的江湖人,杜君平细察之下,只见祁连山主褚一飞、雪岭居士韩三公等人,也赫然在内,只是各人面上均无表情,有的默然坐着,有的在看书,也有对奕的,对三人的来到,恍若未见,心中不觉大为惊异,暗暗对修罗王使了个眼色。
    修罗王此刻神态十分严肃,他似在思索一件重大问题,对杜君平带着讯问的一瞥,毫未留意。
    黑衣人领着二人,穿过大厅入内,来到一间小房间之内,屋内盘坐着一个身御黄衫,貌像十分狰狞的披发老者,黑衣人躬身道:“敬禀总管,又有两位盟友奉派来这里。”
    披发老者蓦地双目睁开,射出冷电似的两道眼芒,对二人一瞥,然后对黑衣人道:“可曾蒙本盟恩典过?”
    黑衣人躬身答道:“还不曾,一切望总管卓裁。”
    披发老人哼了一声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闹,这是谁干的糊涂事?”
    黑衣人又道:“二位乃是东海派,系黑风怪张炎引荐,已经护坛使者朝过相。”
    披发老人沉哼一声道:“知道了,你去吧。”
    黑衣人躬身一礼,快步行了出去。披发老人朝修罗王看了看道:“尊驾来中原多久了?”
    修罗王道:“兄弟来中原不及一月。”
    披发老人又道:“尊驾身为一派掌门人,远居海隅,不啻南面王,何放要加入本盟。”
    修罗王微微一笑道:“人各有志,兄弟因觉着那种生活太过呆板了,是以来中原寻找一点刺激。”
    披发老人纵声大笑道:“其志可嘉,其情可悯,但却愚不可及。”
    修罗王故作不解道:“尊驾此话是何用意?”
    披发老人敛去笑容,沉下脸来道:“老夫乃是一时感慨之言,于你何干?”
    修罗王又道:“老丈尊姓大名。”
    披发老人冷冷道:“老夫姓名久已不知,早把它忘了。只知祖居燕山,你叫燕山老人好了。”
    修罗王心里一动,他对中原事物甚是熟悉,尤其是老辈人物,记得十余年前,江湖有这么一位人物,生性冷僻怪诞,武功自成一派,对名利之心甚是淡泊,不知怎的竟落到了天地盟。当下一拱手道:“久仰,久仰,原来老丈就是十余年前,享誉燕赵的燕山老人。”
    披发老人哼了一声道:“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的事提他有个屁用。”随从身上取出两粒丹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二人道:”此丹乃是盟主的恩典,每人入盟均可服下一颗,据说可养气提神,助长功力,吞下去吧。”
    修罗王与杜君平伸手接过,修罗王把丹药凑到鼻子上嗅了嗅道:“此刻就服下吗?”
    披发老人道:“向例必须当着老夫之面服下,然后再分派职司。”
    杜君平接道:“倘若入盟之人不肯即刻服下呢?”
    披发老人瞪了他一眼,冷冷道:“这是于自己有益之事,来的人多半都及时服下,有时老夫不耐烦了,便先点了他的穴道,然后一捏下巴,代劳他放人嘴内,倒也省事。”
    修罗王微微一笑道:“不用老丈费神,我们服下了。”手一抬把丹药送入嘴里。
    原来当双方对话之际,修罗王早把丹药掉成了本门的丹药,杜君平也是如法炮制。不过他手法没有修罗王熟练,掉换之时,已落在披发老人眼里。当下有意无意地提醒道:“在聚贤厅内,没服丹药的可谓绝无仅有,就算当时瞒过,事后也可查究出来。”
    杜君平冷笑道:“在下甚为不解,此丹既是本门的恩典,入盟之人求之尚不可得,何用人来强迫服下?”
    披发老人沉哼一声道:“年轻人最好少说话,此去东厢一O三、一O四两单间,是你们的住所,去吧!”他似极不愿说话,不断地挥手令行。
    修罗王点头道:“好,我们这就去。”
    领着杜君平行至东厢,果有两个单间空着,里面被褥俱全。
    杜君平道:“看来咱们得在这里呆上几天了。”
    修罗王神色凝重地道:“我猜那两颗丹药必有原因,不过这燕山老人倒是怪得很,为什么不强迫咱们服下呢?”
    杜君平接道:“是啊,他明明看见晚辈掉换丹药,却故作不见。”
    修罗王沉忖有顷道:“这两天咱们可故作痴呆,静静观察,我想这座聚贤厅内,一定隐藏有许多江湖上难以获得的秘密。”
    杜君平想了想道:“莫非这就是总坛?”
    修罗王道:“目前还难肯定。”稍顿又道:“走,咱们到大厅看看去,不过你得记住,多看少说话。”
    二人沿着挂满万年灯的甬道,缓缓踱到大厅。只见大厅之内,疏疏落落,坐有十几个人,祁连山主褚一飞赫然也在座。
    修罗王此刻已收敛眼神,痴呆呆地往一边行去,杜君平知他有意做作,也两眼发直地行到另一边,他有心要试试祁连山主,就在他不远的一张条凳上坐下。细察那褚一飞,目光似已失去了昔日的光彩,望着墙壁只是发呆,当下心里一动,突用传音对他说道;“喂!祁连山主。”
    祁连山主似是猛然一惊,四下望了望,不见动静,仅又恢复了常态。
    杜君平突又传音道:“你在这里好吗?与山主比起来,哪种强些?”
    祁连山主身躯一震,脸上倏现怒容,拍案怒道:“这里有奸细。”霍地立起,往前直冲而去。原来在他身前不远之处,有一位年在五旬的江湖人,正自喃喃自语,祁连山主不管三七二十一,举手一掌朝他劈去。
    那江湖人似非弱者,一跃而起,举手一封,两掌接实,发出轰然一声巨响,震得各自退后一步,祁连山主一击不中,怔了怔,突然猛冲向前,双掌齐挥,一口气之内出了八掌,掌掌都是凝足功力,掌劲汇成一股狂飚,卷向了江湖打扮的老者。
    那老者怒目圆睁,大吼一声,挥掌迎上,又硬封硬挡地接下祁连山主八掌,潜力暗劲激荡下,直震得厅内桌翻椅倾,一片哗啦劈啪之名人轶事声。
    厅内之人就像看热闹一般,有的拍掌大笑,有的高声叫好,竟没有一人上前劝解。杜君平见状十分惊异,缓缓走近修罗王身畔,暗用传音问道:“伯伯,这些人好像已经失去理智了。”
    修罗王摇了摇头道:“未必见得。”
    这一阵喧哗,早惊动了燕山老人,匆匆行了进来,大喝道:“住手。”
    祁连山主与那老者倒也听话,应声停手,竟不再打,燕山老人冷峻的目光在两人脸上一瞥,嘿嘿笑了两声,转身入内去了。
    修罗王冷眼旁观,心中了然,倒背着手,缓缓回到房中,杜君平跟着行入道:“伯伯,你看出一点端倪吗?”
    修罗王冷冷笑道:“这是极其容易了解之事,难道你看不出来?”
    杜君平迷惘地道;“请恕晚辈愚昧,我实在看不出来,难道是丹药力量,促使祁连山主如此?”
    修罗王道:“他没有吃药,真正吃了药的,是那些拍掌叫好的人。”
    见杜君平怔怔只是望着自己,又道:“燕山老人给我们吃的丹药,或许确有使人迷失本性之力,但江湖上人,哪个是老实的?只怕真正吞下去的人并不多,祁连山主和咱们一样,并没有吞下丹药,但为了取信于燕山老人,所以才这样做作一番。”
    杜君平不解道:“伯伯怎知他们没服下丹药?”
    修罗王笑道:“大凡本性迷失之人,行为多半难于控制,刚才祁连山主打斗,老夫就看出他们发掌出招,都极有分寸,表面乍看似乎在拼命,实际和喂招差不到哪里。”
    杜君平复又问道:“像这些情景,燕山老人不会看不出来,同时谁吞下了,谁没吞下,他也清楚,为什么容忍不管呢?”
    修罗王笑了笑道:“并非不管,他是在暗中考查,万一无法将这些人收为自用,一定另有处置之法,不过目前我们还不知道罢了。”
    杜君平心中甚是着急道:“咱们不该来这里的,万一不能出去,岂不误了九九会期。”
    修罗王微微笑道:“老夫既领你来此,便有办法领你出去,现时尚早,等几天再说吧。”
    说着闭目养神,再不说话。
    杜君平心中将信将疑,缓缓退出,回至房中,关上房门。
    正待调息做一会功课,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当下起身问道:“是哪位?”
    门外应道:“你先把门开了,老夫有话对你说。”
    杜君平一伸手把门开了,只见雪岭居土韩三公,一脸诡笑的踱了进来,随手将门关上,道:“请恕者朽冒昧,我有几句话问你。”
    杜君平对他素无好感,冷冷道:“你和我素不相识,有何话说?”
    韩三公微微一笑道:“你们是哪个门派的?”
    杜君平道:“在下乃是东海派。”
    韩三公笑道:“老朽闯荡江湖数十年,从不曾听说过有个东海派。”
    杜君平冷笑道:“那是你孤陋寡闻。”
    韩三公倏地一伸手,朝他手腕扣去,嘴里却道:“江湖上任何一派的武功,老夫到眼便知。”
    杜君平身子一侧,立掌如刀,忽地向他手腕劈去,韩三公原是存心相试,一击不中,手腕一沉,身影电疾地扭转,手掌奔电似地仍向杜君平的手腕搭去。
    杜君平冷笑道:“你是自找没趣。”脚下一飘,忽的一式灵蛇掉尾,手腕一翻,已把韩三公的手腕扣住。
    这一式不仅快捷无比,而且大出对方意料之外,韩三公一惊之下,急运玄功往回一夺,可是那双手腕就和上了一道铁箍一般,竟没夺回。
    韩三公一生在江湖闯荡,无论武功阅历,都可列入第一流,当时便知不妙,不退反进,肩一沉猛向杜君平的右肩撞去,空着的右掌更不闲着,一拍手拍向对方的灵台死穴,不仅应变神速,出招更是毒辣异常。
    杜君平哼了一声,手上一回劲,就势松手往后一抖,韩三公万没有想到他会来这一手,身不由主地顺着他的手劲往前连抢出三四步,才算把势子收住。
    杜君平冷冷道:“在下若要伤你,只须趁机从后发出一掌,尊驾不死也得重伤。”
    韩三公老脸一红,半晌无言。
    杜君平复又道:“尊驾找我究竟何事,快说吧!”
    韩三公喟然叹道:“二位想是新近加盟之人,是以不知已然身入危境。”
    杜君平故作不解道:“这就奇了,我师徒远从海外来中原,过去与本盟从无仇隙,入盟后也未犯过盟规,今安居于此,有何危机?”
    韩三公冷笑道:“你是真的不知,还是故意做作?”
    杜君平正容道:“我与尊驾初次见面,何故要做作?”
    韩三公唉声叹道:“凡属来到此间之人,俱都是天地盟认定对本盟有危害之人,你老老实实将丹药吞下,或许可以苟全一时,如是乖巧,不肯马上就吞服丹药,那就死期不远了。”
    杜君平冷笑一声道:“你别在小爷面前胡说八道,我绝不信会有这种事。”
    韩三公点头道:“我知这话说出来你不会相信,不过那也无关紧要,反正到时你自会明白,记住老朽一句话,咱们都是难友,一旦有事,理应同舟共济。”
    杜君平默然不语,既不表信任,也不再反驳。
    韩三公拱拱手道:“老朽言尽于此,告辞。”转身行出房去。
    杜君平心中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丛生,他想不透这只老狐狸会对天地盟突然变得不忠实起来,着实令人难以置信。正自迟疑难决之际,门外又起一阵敲门之名人轶事声,以为是修罗王来到,急步至门首将门一拉,讵料,来的并非修罗王,而是燕山老人,不禁大感意外道:“你寻我有事吗?”
    燕山老人名人轶事大步行入房中道:“自然是有事。”
    杜君平将门掩上道:“但不知有何事赐教?”
    燕山老人哼了一声道:“你胆子倒不小,居然敢于深入本盟心腹之地卧底。”
    杜君平故作不解地道:“尊驾此话在下甚是不解,想我师徒远从海外前来,加入本盟,难道有什么不对?”
    燕山老人仰面一阵大笑道:“这事只能瞒过黑风怪等人,岂能瞒得了老夫。”
    杜君平暗自提气凝功,只待燕山老人有何不利举动,便即暴起发难一举将其制住。
    燕山老人一阵狂笑之后,随即敛去笑容道:“初生之犊不怕虎,老夫倒佩服你这份勇气,只是你们太过不识时务了,武林之中,大小门派何止千百,倒看看哪个敢于公然与天地盟相抗。”
    杜君平不以为然道:“你们未免太过自信了,我倒不信这许多门派,竟没敢于与天地盟敌对之人。”
    燕山老人冷冷一笑道:“有自然是有,不过他们离灭亡已经不远。”
    杜君平乃是毫无心机之人,怎知燕山老人他是以话套话,当下怒容于色道:“在下绝不信天地盟能一手遮天,把异己之人俱都除去。”
    燕山老人森森笑道:“你这叫不打自招,你既如此痛恨天地盟,为何又设法加盟?不是别有用心又是什么?”
    杜君平恍然大悟,才知自己一时大意说漏了嘴。于是一跨步挡在门边,冷冷道:“尊驾纵然识破了在下的行藏,可惜为时已晚。”
    燕山老人名人轶事大笑道:“你的意思是要杀人灭口?”
    杜君平缓缓手掌提起道:“情势逼人,在下不得不这样做了。”
    燕山老人缓缓往床上一生,微微笑道:“此处乃是本盟心腹之地,老夫只须一声喊叫,立刻便有人来,你武功纵然高强,恐怕也无把握一举将老夫击毙。
    杜君平怔了怔道:“胜算虽然不多,但总比坐以待毙好些,尊驾也别太过得意了。”
    燕山老人摇了摇手道:“你且稍安毋躁,听我说,老夫若是对你果有恶意,天地盟有的是摆弄人的办法,何用老夫亲自动手。”
    杜君平甚感意外地道:“尊驾既无恶意,来此何为?”
    燕山老人轻喟一声道:“老夫可以看得出,你脸上戴有人皮名人轶事面具,倘你能以真实身分相告,老夫亦将对你说实话。”顿了顿又道:“你那同伴也不是真面目,此人既敢于领你来此,料也不是泛泛之辈。”
    杜君平摇头道:“你不用拿话来套我,在下绝不能答应你这条件。”
    燕山老人甚感失望地道:“你不肯以真实身份相告,那是表示没有合作的诚意。”
    杜君平冷冷道:“这得看你是不是真有诚意,我们身在险地,不得不小心一二。”
    燕山老人点头道:“也好,我看老夫不说实话,你们是绝不会相信的了。”稍停又道:
    “此地名为聚贤厅,实际乃是天地盟的改造所,凡属对本盟存有不忠之心,俱关入此地予以改造。”
    杜君平冷笑道:“人的本性出自天生,任何人也无法将他改造成另一种性格之人。”
    燕山老人突然压低嗓音道:“老夫告诉你,那是绝对可能的。”
    杜君平暗暗吃惊道:“但不知如何改造法?”
    燕山老人道:“此是一项大秘闻,本不当泄露于你,但为了取信于你,老夫不得不说了。”
    见杜君平极其留心地听着,紧接又道:“任何武功高强之人,他不能长时间不吃饭,不饮水。”杜君平打断他的话头道:“难道他们在水里下毒?”
    燕山老人轻喟一声道:“天地盟有一种药物,能令人失去一切记忆,变得脑子里混混噩噩,形同痴呆。”
    杜君平恍然大悟道:“可是进门时你所给的丹药?”
    燕山老人摇头道:“那颗丹药乃是道道地地的培元固本之补品,服下之后有益无害。”
    杜君平甚为不解道:“既然果是补品,何故一定要大家服下,不愿服的尽可随他去,免得服下之人心中忐忑不安,这于天地盟有害无益。”
    燕山老人道:“凡属走江湖的武林人物,都不是好惹的,明明是好药,放心吞下去的,并没有几人,可是本盟之人,却可藉此机会,暗中考察来人。”
    杜君平冷笑道:一个城府探沉之人,喜怒不形于色,岂能一眼便看出。”
    燕山老人道:“那也无关紧要,任何武功高强之人,只要他进了聚贤厅,便算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永无重见光明之日了。”
    杜君平不服气地道:“难道大家不会冲出吗?”
    燕山老人摇头叹道:“此厅深大同腹,机关重重,如何冲得出去。”
    杜君平手上凝功,暗暗作势,冷冷道:“倘若大家群起而攻,并将总管擒住,严刑拷问,不信得不到出困之法。”
    燕山老人点头道:“主意虽好,可惜老夫和你们一样,也不知如何才能出困。”
    杜君平道:“在下绝不信一个总管会无法出去。”
    燕山老人见杜君平不相信他也无法脱困,不由喟然叹道:“天地盟为了建造这点地方,不知死了多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工巧匠,纵是精通土木建筑之人,若无原图,亦是寸步难行,老夫乃是待罪之人,他们能让我知道吗?”
    杜君平听后心中不禁着急起来,急道:“照此说来,里面的人是无法出去了?”
    燕山老人道:“出是可以出去,但出去之后,已然是一个浑浑噩噩,任人摆布的白痴了。”
    杜君平愤然道:“我不吃东西,料他也无法把我怎么样。”
    燕山老人点头道:“此地的水井本是山泉,可是他们在上流堵截住,每天渗入一定数量的药,你总不能不喝水,喝了水便着了道了。”
    杜君平想了想道:“那么你为何不会中毒?”
    燕山老人道:“老夫身为总管,自然不能让我中毒,他们会在一定的时间,送解药给我。”
    杜君平沉忖有顷道:“承蒙老丈指诚相告,我想你一定另有心腹的话要说。”
    燕山老人点头道:“自然,老夫若不是有意相助,也不会尽泄出心中之秘了。”
    杜君平甚感奇异道:“在下与老丈素不相识,而且这聚贤厅中进出的高手极多,为何不找上别人而找到在下?”
    燕山老人点头道:“此间大是有理,我若不对你说明,你心中定必疑窦丛生。”喟叹一声又道:“实不相瞒,老夫入盟之时,倒甚得他们器重,只因老夫对本盟之所作所为,常表不满,是以才被贬到此间,老夫已是七十开外的人了,对名利之心原极淡泊,贬到此间也并未感到有何不满,不过对事盟的作为却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杜君平接道:“老丈是否三十六盟友之一?”
    燕山老人道:“老夫虽非盟友,但对本盟的宗旨倒极其赞同,不想竟会演变到此地步,这与黑道帮派何异?”长叹一声接道:“老夫此刻虽已觉悟前非,但已后悔莫及,黑夜扪心自问,深感惭愧,故时时均在作补过求功的打算,只是身在困中,后悔已经迟了。”
    杜君平复又问道:“难道你身为总管也不能自名人轶事由吗?”
    燕山老人摇了摇头道:“老夫已经说过,这是贬谪,与囚并无多大分别,除非他们暗中考查,认定你确已改过,才有自名人轶事由的机会,可是这种事千人中也难找出一人。”话题一转又道:“老夫自决定作补过求功的打算后,便时时留意进入此厅之人,可是要找一位真正能担当大事之人,谈何容易,天幸你二位来到,老夫一眼便看出,乃是非常之人……”
    杜君平笑道:“老丈太以高抬了我们了,在下只怕难以担当重任。”
    燕山老人摇头道:“老夫阅人甚多,什么样人也难逃老夫这双老眼,两位神光内敛,步履沉稳,分明内功已达登堂入室的上乘境界,令师固不待言,尤令老夫惊异的还是你,似你这般年岁,便有此种成就的,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杜君平道:“不用尽自夸奖了,待我把家师请来,再细细谈吧!”
    燕山老人连连摇手道:“不可如此,倘令师一来,事情便难保机密了,你将咱们所商量好之事,转达令师也是一样。”
    倾耳朝外听了听,见没有什么动静,继续又道:“聚贤厅顾名思义,乃是天地盟的储才所,当他急需用人之际,便将饮食中的药物增多,厅内之人便都变得浑浑噩噩,然后再以一种恐怖的事件或者是音响,驱令大夥儿由一条街弄往外跑。”
    杜君平将信将疑地打断他话头道:“来此之人具都是老江湖了,在下不信他们会没有一点定力。”
    燕山老人长叹一声道:“老夫原也不信,可是我自己便曾经过,那是一点不假,当药性发作之时,只觉脑际空空洞洞,形同痴呆,然后他会按各人功夫的深浅,令你经历许多恐怖与惊险,井用一种近乎瑜珈的邪门功夫,使你只知惟他之命行动。”
    杜君平沉忖有顷道:“这药物既如此厉害,从今以后我们不能再食用了。”
    燕山老人冷笑道:“老夫若不是事先对你泄露,任何精明之人也难觉察。”随从身畔取出两个小油纸包道:“近年来老夫积蓄下这点解药,你可与令师带在身畔,稍觉身体有点不对劲,便服下一颗,可保无事,到时老夫会通知你们如何应付。”
    随即起身道:“我得走了,此事万勿对旁人泄露,切记,切记。”
    杜君平点了点头,将解药随身收藏好,心中仍是将信将疑。
    燕山老人又叮嘱了几句,出门扬长而去。
    杜君平容他走后,急至修罗王房内,将遇韩三公与燕山老人之经过细说了一遍。
    修罗王徐徐道:“韩三公之事且搁到一边,燕山老人所说的话倒值得注意呢!”
    凡属武学上有成就之人,大都懂得一点药性,修罗王独霸方,为一派之主,对药物更下过一番工夫,随将桌上茶水倒出一杯,细细品尝了一番,慨然叹道:“此人的用心委实可怕,若不说破,即令是药中王,只怕也难觉察。”
    杜君平接道:“咱们是依着燕山老人的话做呢,还是另行设法?”
    修罗王沉忖有顷道:“近日老夫已将各处通路,俱都暗中察看过了,此厅只怕是在山腹之内,除了咱们进来的通道是进口外,决然另外还有出口。”顿了顿又道:“老夫原准备等察看明白了,伺机将燕山老人制住,迫他说出开启之法,今既有此变化,那就更得留意了。”
    杜君平突然道:“燕山老人的解药能靠得住吗?”
    修罗王把解药凑到鼻孔嗅了嗅,又用舌尝了尝,只觉一股辛辣之气直冲脑门,头脑顿觉一清,摇头喟叹一声道:“好险,这几天咱们果已吃下不少的迷名人轶事药,若不是燕山老人有意相助,那可糟啦!”
    杜君平奇道:“伯伯怎知已吃下迷名人轶事药了?”
    修罗王叹道:“这解药之内,渗合了许多烈性药品,且有毒物在内,常人一嗅这药味,必定眼泪鼻涕齐流,决难忍受,可是老夫嗅了之后,竟然神志清明,若不是体内另有药性相抗,怎会如此。”
    杜君平原不懂得这些,经修罗王一提,倒觉他的话甚是有理,遂道:“如此说来,咱们该先服下一颗才是。”
    修罗王摇头道:“你错了,燕山老人既已获罪于天地盟,他已不是心腹了,自然暗中尚有监视之人了。”
    杜君平心中暗暗点头,果然姜是老的辣,顾虑比自己周到得多。
    修罗王见他默不作声,复又道:“你可去前厅看看动静,但应记住,多看少说话。”
    杜君平应了一声,退出门外迳往前厅行去,只见大厅之上,散坐着足有二三十人,心中暗暗吃惊,忖道:“怎的人越来越多?”
    突然耳衅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道:“小哥,请借一步说话。”回头一看,只见雪岭居士正拿眼望着自己,遂也用传音回道:“老丈是与我说话?”
    雪岭居士点头道:“正是,且请到老夫房间来。”
    杜君平想了想,觉得对方既不认识自己,料不致有何不利举动,当下点了点头。
    韩三公所居乃是七十八号单间,与修罗王所居,隔了二三十号,当下轻轻推门进入,只见屋内除了韩三公外,尚有五六人,祁连山主褚一飞,与那打架的老者,也赫然在内。大夥儿见他来到,都欠了欠身,韩三公举手一让道:“小哥就请在坑上坐吧。”
    祁连山主道:“这几位都是邻近单间之人,我们每天在一块闲聊惯了,故不致引起人的注意。”
    杜君平接道:“但不知诸位有何见教?”
    韩三公长叹一声道:“我等俱都是入盟的盟友,不想未见其利,先蒙其害,被囚禁于此间,咱们如若不早些设法出困,早晚必遭奇祸。”
    杜君平不以为然道:“本派与天地盟无怨无仇,此次加盟亦是诚心诚意,他们没有理由加害我师徒的。”
    祁连山主冷笑道:“你别想着那些好事了,天地盟广征盟友,意在收罗与他卖命之人,想我等大都是一派之主,自然不肯随他摆弄,故他必须另设毒谋,使大家非听命于他不可。”
    杜君平道:“纵欲大家为他卖命,用此欺蒙手段,就是关大家一辈子也没用。”
    韩三公接道:“因此老夫才确定他关咱们这些人在此,必有毒谋,尤其近日来的人天天增多,看来他们很快就要发动了。”
    杜君平冷笑道:“杀咱这些人并非难事,只须断绝饮食便行了,但要想为他所用,可就决定在我们了。”
    韩三公摇头道:“小哥,你还年轻,你不会明白这些的,江湖上事无奇不有,他们有办法让大脑丧失灵智,任由他摆布。”目光朝大夥儿一瞥又道:“时机迫促,不容咱们再犹豫了,咱们必须采取行动,死里求生。”
    另一虎面老者接道:“韩兄之言极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挺而走险,咱们只须出其不意制住燕山老人,迫他说出开启之法,便不难出困了。”
    祁连山主点头道:“兄弟就是这个主意,事不宜迟,咱们不如即刻便采取行动。”
    韩三公沉忖有顷道:“经兄弟近日观察所得,燕山老人的武功似乎在我等之上,其余在厅内执役之人,倒看不出有何出奇之处,兄弟的意思是推定四位专门对付燕山老人,其余的对付执役之人,定可一举得手。”
    那与祁连山主打架的五旬老者接道:“韩兄只提到燕山老人与执役之人,没有提到被囚之人,这不大妥当吧!”
    祁连山主笑道:“兄台可记得那天与兄弟在客厅打架之事?由那天的情景看来,难友绝不会出手干预。”
    韩三公起身道:“凡事不冒点凶险是不行的,现在由兄弟与祁连山主,再加上两位去对付燕山老人,其余可分别对付那些杂役,下手愈狠愈妙。”
    又对杜君平道:“请小哥转告令师,请他负接应老朽之责,只要能擒住燕山老人,事情便成功了。”
    杜君平徐徐道:“此事还容与家师商量。”
    韩三公急道:“你快去吧,迟则不及。”
    杜君平急行至修罗王房中,将事情经过细说了一遍,修罗王唉声一叹道:“此策不失为一条死里求生之策,但此刻情势有变,如此一来反倒提高他们的警觉了。”
    杜君平道:“依伯伯的意思该当如何?”
    修罗王道:“燕山老人虽得罪于天地盟,但终归是总管,天地盟必有万全安排,以维持他的地位,暴乱有害无益,快告诉他们切莫操之过急。”
    杜君平大惑不解道:“伯伯不是也主张劫持燕山老人吗,如何现在又改变了?”
    修罗王叹道:“那是不得已而为之,近日老夫暗中细察,被选的人当中,竟夹有不少的内奸呢!”
    杜君平急道:“他们就要有所举动,如何是好?”
    修罗王长身而起道:“能阻止固好,万一不能阻止,我们要站在燕山老人一边了。”
    杜君平瞪大眼睛道:“伯伯此举是何用意?”
    修罗王喟叹一声道:“老夫大过低估了他们,以致陷身此地,尚幸遇着燕山老人,倘若燕山老人不幸被格杀,出围之望便更微小了。”
    杜君平恍然大悟,急道:“晚辈此刻去阻止还来得及。”
    翻身出房,急行至韩三公的房中,此时韩三公等人已整装待发,当下悄声对韩三公道:
    “家师令在下转告诸君,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韩三公把眼一瞪道:“他不同意?”
    祁连山主插言怒道:“放屁,此刻还岂容他来阻挡。”
    杜君平把脸一沉道:“尊驾说话客气一点,听与不听是你的事,怎可出口伤人。”
    韩三公急上前劝止道:“有话好说,切不可事情未办,便先自伤了和气。”
    杜君平只觉一股忿怒之气直冲了上来,大步行出室来道:“我师徒没有跟着你们走的必要,告辞。”
    祁连山主一横身将他拦住,冷笑道:“想走,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杜君平朗笑道:“莫非诸位连我师徒也在对付之列?”
    祁连山主哼了一声道:“说不得只有得罪了。”
    倏然一伸手,劈胸抓来。他内力充沛,出手带起一股强烈暗劲。
    杜君平举手一格道:“尊驾看错人了。”
    双方一触之下,祁连山主不自主地退了一步。心中大吃一惊,他绝未想到,对方小小年纪,内力竟如此浑厚。
    韩三公见双方已然破脸,急跨一步将门堵住,冷冷道:“我等对你绝无恶意,但也不能任由你说走就走,我看你还是委屈一下吧!”
    杜君平怒不可遏,挥手一掌劈去,一股雄浑掌力,直撞了过去。
    室小人多,动起手来极不好施展,韩三公原是当门而立,只觉杜君平推来的一掌,力道极是强劲,不肯于此时耗损真力,一侧身闪到一旁。
    杜君平此刻功力已极深厚,于愤怒中击出一事,力道足以裂石开碑,但听轰然一声震响,把一扇石门震得四分五裂石灰纷飞。
    当下纵身一跃飞出房来,长长吁了一口气。
    韩三公等人见他这一掌之威竟是如此雄猛,齐感一怔,祁连山主厉声喝道:“时机已迫,咱们快找燕山老人去,迟则不及。”
    众人被他一语提醒,纷纷往后院奔去。
    杜君平举袖抹去了额上汗珠,只觉这院内愈来愈热,恍如置身蒸笼之内,心中甚感奇异,暗忖:“此刻乃是八月天气,该不会如此燠热,其中必有缘故。”
    适于此时,修罗王缓步行了过来,对他招手道:“快来房内,老夫有话对你说。”
    二人进入房中,修罗王随手将门带上道:“你先把解药吞下,迟则不及。”
    杜君平依言取出解药吞下,却不明修罗王为何要他此时吞服解药。
    修罗王容他服下解药之后,这才摇头一叹道:“此人手段果真毒辣无比,若不是燕山老人说破,老夫决难想到这些事。”
    杜君平仍不解道:“却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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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燕山老人
    修罗王指着他额上的汗珠叹道:“此刻聚贤厅内的人,每个人的体内,都含有他们下的迷名人轶事药,他们倘若要加速药性的发作,便将此厅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度升高,使你汗流不止,一个人名人轶事体内的水份不足,已很容易晕眩,再加上药性的刺激,那就更难忍受了。”
    杜君平恍然道:“照此说来,他们的毒计已经开始了?”
    修罗王点点头道:“照时令来说,三伏虽过,初秋仍还是炎热的,原不足为怪,但此厅位在山腹之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凉无比,没有燠热的理由,方才老夫细辨厅内的空气,竟有烟火味,这证明他们在上风燃有薪炭,升高地穴的热度,是以老夫断定他们已发动毒谋了。”
    此时厅内已是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杂乱的脚步声,修罗王霍然惊道:“咱们快去看看燕山老人。”
    举步当先行出门外,匆匆往后院赶去。
    杜君平紧随在他身后,只见厅内被囚的难友,个个脸现茫然之色,就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往来奔跑,后院却是一片喊杀之名人轶事声。
    修罗王唉声叹道:“咱们迟来一步,只怕误了不少的性命。”
    杜君平举目望去,但见后院走廊之上,横七竖八,倒卧着许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内中有难友,亦有天地盟之人,而韩三公与祁连山主等人,却正在与一难友模样的人拼命,双方似都已濒力竭声嘶之境。
    而燕山老人却端坐在一条巷弄之内,弄口有一重铁栅拦阻,韩三公等人根本无法接近。
    远远望见修罗王与杜君平来到,急用传音道:“地室之门不久即将开启,二位即速吞下解药,跟随大伙出去,沿途可尽展所学,越过难关,但有一事必须记着,你们的举动要学得和难友一模一样,方可脱离此难。”
    杜君平亦用传音答道:“难道此行仍有许多惊险?”
    燕山老人慨然叹道:“聚贤厅之人俱已中毒,也可说经此门出去后,便是天地盟的爪牙鹰犬了,二位能否安然脱离,那要看你们的机智和运气了。”
    修罗王插言道:“兄台难道不出去?”
    燕山老人道:“此刻尚非其时,地穴之门已启,二位快走吧,你我后会有期。”
    杜君平举目望去,果见后院墙壁现出一扇石门来,厅内难友燠热难当,齐向门内涌去。
    此时韩三公等人已停止打斗,也向石门奔去,修罗王细察那些难友,只觉个个目光迟滞,形同痴呆,只顾往前奔跑,不禁暗暗一叹,轻声对杜君平道:“咱们也该走了,记着,咱们绝不能露出痕迹来。”
    杜君平点头称是,也向石门奔去,入内但觉跟前一黑,后面石门已然封闭,当下运足目力察看,似觉是在一条窄长的地道中行走,地方既小,又密不通风,如非具有一身功夫,简直是寸步难移。
    就在石门封闭的同时,头顶突然传来一阵阵极其怪异的声响,似鬼嚎又似兽鸣,令人听来毛骨悚然,杜君平一面提功守护心神,一面用传音对修罗王问道:“伯伯,你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么?”
    修罗王沉忖有顷道:“此音响含有震颤心弦的魅力,恐不是好路数。”
    杜君平怒气勃勃道:“此种邪魔外道,若让他主宰武林那是没有天理了。”
    修罗王若有所感道:“此项怪音对你我自不发生作用,但对那些受药物禁制的难友,恐怕大有影响呢!”
    杜君平方待答言,只见前行的难友,一个个步履踉跄,东倒西歪,恍如喝醉了酒一般,黑暗之中虽看不清各人脸上的颜色,但由那惊恐的呼叫声中,可以猜想到俱都受到了极大的惊恐,心中不由大感吃惊。
    修罗王急用传音道:“你看出来了吗,玄虚就在这里了,咱们也不能人露痕迹了。”
    杜君平不耐烦地道:“这地道之中太过闷人了,咱们快点走好吗?”
    修罗王轻轻将他一拦道:“对方既设下这陷阱,暗中必有监视之人,不能让他看出破绽来。”
    这条隧道足有三里来长,两边宽约四五尺,犬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俱是参差不齐的岩石,脚下崎岖不平,高高低低,都是鹅卵石,踉跄前行的难友,不时被绊倒,而那刺耳的怪声却越来越大,回音四应,恍如遍山鬼哭,甚是难耐。
    前路渐渐透进光来,难友中除极少数功候差的,尚在隧道挣扎前行外,大部份都跟上来了。
    修罗王突对杜君平传音道:“前面就是出口了,务必小心,不可大意。”
    杜君平用手摸了摸剑柄,亦用传音道:“如若出口突有袭击之人,晚辈可不能再忍了。”
    修罗王道:“性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关,自然不用顾虑,不过……”
    突然-阵震耳欲聋的波涛之名人轶事声入耳,掩盖了他下面的话。
    杜君平举目看去,原来出口竟是一片削壁,下是万丈深渊,那震耳的波涛声,即是由深涧之内传来。
    难友们此时药性惧已发作,再经沿途那些恐怖的怪音侵袭,大都失去灵智,个个目光痴呆,望着深不见底的绝涧发呆。
    杜君平暗用传音对修罗王道:“伯伯,咱们怎办?”
    修罗王道:“不用急,他既让大家由这条路走,必定可以接应大家出去。”
    果然,就在这时,山岩突然垂下一条长索来,同时岩上传来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的嗓音道:“盟主特命兄弟前来接应,诸位请沿索垂下去。”
    上面垂下一条不明来历的绳索,下面是探不见底的绝涧,前途凶吉难料,但地道中的难友,却如奉圣旨般,争向绳索奔去。
    岩上又传来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的嗓音道:“这绳索一次最多只能负担三个人,请诸位按次序下去。”
    地道中的难友,大部都是武林中一流高手,个个武功高强,既有绳索凭藉,胆气立壮,一个个捷逾猿猴,瞬刻之间已下去了一半多。
    修罗王对杜君平一呶嘴,一伸手把绳索抓住,杜君平知他要趁人尚未全下之际下去,于是身形一跃,也把绳索抓住,手脚并用,晃眼已落下数丈,只见下面黑沉沉地,竟不知是何光景,但手上的绳索已尽,只得一松手,身形往下疾落。
    他内功已有深厚根底,一面提着丹田一口气,一面极运目力下看,隐约似见下面有一堆乱石,并有人影晃动,于是双臂一抖,轻飘飘地落了下去,修罗王也随着飘落。
    此时大部份人都已落下,杜君平细察四周情景,才知是落在半悬岩的一堆乱石之中,这片乱石宽有三丈左右,长约五六丈,仍是上不靠天,下不着地,大家定了定神,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但觉眼前人影一闪,落下了二人,穿一袭黑衣,连头脸都被盖住,只留二只眼睛在外,每人的胸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又绣有二根白骨与一颗白骷髅,鬼气森森,甚是可怖。
    二人落地之后,目光四下一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森地道:“你们都是哪坛的兄弟,可自报姓名。”
    这批劫后余生的难友,受药物禁制,早已失去记忆力,俱都低头苦思,竟记不起自己的姓名来历。
    杜君平暗骂道:“见你的活鬼。”
    黑衣人见大家都不作声,满意地森森一阵怪笑,随即沉声道:“妆等俱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分坛的弟子,因误中敌方诡计,陷身地道,本座奉盟主金请前来助汝等脱险,此去危机重重,沿途均有敌方之人截杀,汝等务必小心。”
    修罗王暗用传音对杜君平道:“你明白了吗,这些难友俱已失去记忆力,由他怎么说都会信以为真,此去必有多人遭难,一方面他们可藉此加深难友们的仇恨,另一方面除去一些在聚贤厅已被认定为不稳之人。”
    杜君平亦用传音道:“他们既已动杀机,咱们亦应出手了。”
    修罗王点头道:“他们所谓敌方的埋伏,实际就是天地盟之人,你不妨相机剪除,但不可出声说话。”
    就这说话工夫,黑衣人亦已把话说完,大步行至悬岩下招手道:“一个挨一个往这面来,本座要清点一下人数,看看是不是都到了。”
    难友们依言一个一个行了过去,黑衣人对每个人的面庞都端详一眼,然后摇着肩膀道:
    “上去吧,记住,若让人擒住就休想活命。”
    一个个轮下去,渐渐挨到杜君平了,当下赶紧将目中神光敛去,踉跄行至黑衣人身前,目光一和他的目光相触,心头顿时咚的一跳,只觉他眼神之中,隐隐似有一种令人无可抗拒的魅力,赶紧澄神凝志,将心神护住,适于此时,黑衣人的巨灵掌又在肩上拍了一下,立有一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寒之气透体而入,全身不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还幸他早已提功戒备,适时将真气运转,才算把那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寒之气排出了体外,抬头向悬崖望去,难友俱已运用壁虎游墙功夫,鱼贯而上,于是也杂在人群之中,游了上去。
    从乱石堆到悬岩之上,相距约有七八丈高下,如内功根基不固,那是绝对无法上去,但同行之人个个武功不弱,俱都顺利爬上。
    悬岩之上,乃是光滑滑的石岩,穿过石岩,则是黑压压的一座黑松林。
    黑衣人指着黑松林道:“此去必须穿过前面那片林子,才有脱困之望,但林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暗,敌方设有重重埋伏,想要闯过去,谈何容易。”
    见难友们都没有作声,复又道:“青龙坛下的弟子,由本座率领,白虎坛下的弟子,由白虎坛主率领,分二路冲出,现在就可分开了。”
    难友们浑浑噩噩,谁也不知自己是哪个坛下的,任由两个黑衣人随意分配。修罗王与杜君平紧挨在一块,被分在青龙坛下。
    两个黑衣人各率领近二十余名的难友,分两路直向黑松林内冲去。杜君平心里明白,所谓敌方定是黑衣人恫吓之词,可能所谓埋伏,就是天地盟之人。
    果然,难友们一经入林,林中倏起一阵慑人心弦的怪啸,跟着群山响应,瞬刻之间,整个的林子都被怪啸声浪掩盖,令人听来,浑身起鸡皮疙瘩,止不住直打寒战。
    黑衣人沉声喝道:“都到这里来,一切听本座令谕行事。”
    说来也怪,这些人名人轶事大部份都是江湖享有盛誉之人,平日颐指气使,俨然一方雄主,但于聆听黑衣人令谕之后,俱都如奉纶旨的行了过来。
    黑衣人把大家集中一处之后,黑影中已然发现敌踪,黑衣人招手叫过二人,吩咐道:
    “命你两人先去林中搜查一遍,快去快回。”
    二人躬身领命,飞身跃出,往前奔去,不及盏茶时刻,倏然传来两声惨号,想是二人已然了帐。
    黑衣人闻声哼了一声,又叫过二人道:“前去之人已然遇险,你二人此去务必小心。”
    二人唯唯授命,急奔而去,刹那惨叫之名人轶事声又起,二人又已遇难。
    修罗王冷眼旁观,只觉领命之人,神色自若,十分恭顺,大有视死如归之态,心中甚觉骇然,暗忖:“这究竟是一种什么功夫,竟然使这些老江湖视死如归,毫不顾及性命?”
    正自思忖之际,耳衅又传来黑衣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森的嗓音道:“敌方手段毒辣,咱们已有四人遇难,什么人愿去为他们报仇雪恨?”
    只听人群轰雷似地答道:“我们都愿意去。”
    黑衣人目光在大家脸上一扫,沉哼一声道:“内中有二人为何不说话?”
    说着往前一越身,指着杜君平与修罗王喝道:“本座命你二人在前开路,不得有违。”
    杜君平怒容于色,张口正待说话,修罗王已然抢先接道:“属下遵命。”率先往前行去。
    杜君平见修罗王如此,知道必有深意,遂也跟在后面行去,暗中却以蚁语传音道:“伯伯,你为何答应替他在前开路?”
    修罗王答道:“四下埋伏的,明明都是天地盟之人,想是试探这些难友们,是不是都已为他们所用了。”
    杜君平恍然大悟道:“伯伯是不愿意让他们怀疑咱们并没有中毒?”
    修罗王点头道:“咱们必须深入其内部才能找出天地盟真正的幕后主持人,目前装得越像越好。”
    杜君平又道:“刚才前去踩探之人俱已死难,咱们此去料将遇伏,到时如何应付?”
    修罗王冷冷道:“可以尽展一身所学,大开杀戒。”
    杜君平愕然道:“如此一来岂不触怒他们。”
    修罗王笑道:“他们所要的,乃是能完全听命于他之人,而且武功越强越好,杀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此时二人已前行了约百来步,修罗王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湛,运足目力前看,已然发现两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倒卧血泊之中,当下暗用传音对杜君平道:“小心,再前行几步便将遇敌了。”
    杜君平点了点头,暗暗将真气提聚,如此又前行了约三五十步,倏然怪啸之名人轶事声大作,刹那全山响应,令人听来毛骨悚然。
    修罗王脚步微微一室,突地,两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悄没声地分向二入脑后玉枕穴上袭来。
    杜君平早有准备,忽地脚下一肇,让开了那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扬掌发出一记劈空掌力,一股巨大的潜力,挟着呼啸之名人轶事声,直撞了过去。
    暗中袭击之人,似不曾料到杜君平的掌力如此浑厚,惊噫一声,身形一闪,闪入一株大树之后,但听轰然一声震响,掌风击在树杆之上,只震得枝叶纷飞,哗啦乱响。
    杜君平一击不中,身随掌进,犹如一道闪光,飞向来人扑去,黑影中已然发现那是一个连头脸俱被包没的黑衣人,于是手一扬,又是一掌劈去。
    黑衣人似知厉害,急忙又二闪身,向树后闪去,可是杜君平存心不让他脱出手去,右掌掌势才出,左手已疾逾奔电地探出,刚即把他去路挡住。
    就他手掌堪堪要沾上对方衣衫之际,一条人影已悄没声地由他背后袭来。
    树林之内,漆黑一片,四下又有啸音搅扰,不仅目难见物,听力亦大打折扣,尚幸他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湛,突感身后似有一阵微风吹刮,疾地收回手掌,反手一掌击出。
    此一掌旨在自救,力道用到十成,但听一声狂号,身后暗袭之人,竟被震得身形腾起,滚出一丈多远。
    杜君平这面伤了一人,修罗王那面亦连伤了二人,彼此会在一处,仍继续前。
    此时啸声已然停止,四下静悄悄的,杜君平暗对修罗王道:“咱们要不要回去通知那个青龙坛主一声?”
    修罗王摇头道:“你该记住,咱们都是丧失记忆力之人,只须勇往直前,其余的事都不用管了。”
    杜君平点头称是,举步当先而行,只见林边一排站着六七人,俱是黑衣窄袖,头脸都被包没之人,只有为首一人身披玄衣大氅,面罩青纱。
    杜君平不言不语,举步直冲过去。但听一声暴喝,寒芒电闪,四把金刀,挟着风声劈面袭来。
    杜君平身形地一偏,长剑出鞘,一式云龙三现,寒芒一闪之下,人已藉势前冲了五尺,脱出了围攻,而对他进袭的四人中已有二人手臂沁沁渗出鲜血,金刀当啷落地。
    这一式乃是修罗门的绝学,端地快逾电闪,诡秘异常。身披玄氅的蒙面人,似是大出意外,脸上青纱无风自动,一横身挡在杜君平身前,举手一掌推出,一股巨大的潜力直撞了过来。
    杜君平存心显露,不退反进,手掌一翻,也打出一股掌力,硬碰硬地迎了上去。
    蒙面人暗骂一声:“找死。”猛一提劲,力道又加添了二分,两股潜力一触之下,蒙面人闷哼一声,暴退三尺。
    杜君平亦觉心头猛地一震,当下猛一提气,把身形立稳,又缓缓往前趋近。
    蒙面人张口喷出一块瘀血,忽地一旋身,疾奔而去,那批黑衣人见首脑已走,也跟着急奔而去。
    杜君平面无表情,回头望了修罗王一眼,举步直赴林外,此时天色已经破晓,他迎着晨风深吸了一口气,正待辨识一下所处方位。
    蓦地一条人影飞射而至,落地竟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紫袍老者,双目冷电似的在杜君平脸上一瞥,倏地纵声一阵狂笑。
    杜君平因恐露出破绽,是以不便出声说话,但觉他笑声洪亮,震得林梢败叶纷纷坠名人轶事落,心头枉跳不已,不由暗惊道:“此人的内功怎的如此深厚?”
    紫袍老者狂笑了一阵,陡地往前一赴身,伸手往杜君平的脸上抓去,出手快捷,隔着老远便隐隐觉出有一股疾风袭到。
    杜君平对他的狂妄自大,极是不满,明知他这一招旨在揭去自己的面幕,并无袭之意,却不肯闪让,左臂一抬,翻腕朝抓来的手掌扣去,右掌五指齐弹,径袭前胸五处大穴,出招快速,去势疾逾奔电。
    紫袍老者料不到杜君平使出如此凶险的招式,百忙中右臂一沉,把抓出的手掌缩回,左掌乘势推出,企图以深厚的内力,硬接下杜君平弹出的指风。
    讵料,掌风与指劲一触之下,只觉对方的指劲尖锐如锥,直透入掌风之内,不禁大吃一惊,脚下一用劲,硬生生把冲出的身形撤回。
    此老一生狂傲,极少遇上敌手,不想在一个不知姓名的少年手下,吃上一个哑巴亏,顿时暴怒起来。
    修罗王冷眼旁观,只见紫袍老者白里泛红的脸上,突然升起一层紫气,不禁心里一动,急用传音喝道:“贤侄你快退下,容我来应付。”
    不容杜君平回答,缓缓往前一跨步,挡在他身前,倒背着双手,一语不发。
    紫袍老者暴怒之下,竟把从不轻易施展的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真气运集,意欲一举搏杀对方,忽见人影一闪,已然换了一个举止沉稳的古稀老者,不由一怔,沉喝一声道:“尊驾是谁?”
    修罗王摇了摇头道:“老夫已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紫袍老者怒道:“难道对本门派都忘了?”
    修罗王想了想道:“老夫乃是青龙坛下的弟子。”
    紫袍老者怒极,厉声喝道:“你满嘴胡说。”
    突然远远传来一个冷峻的嗓音道:“他说的都是实话,尊驾也许是气糊涂了。”
    杜君平回头一看,只见青龙坛主领着那批难友缓缓行出林来。
    紫袍老者一见青龙坛主来到,顿时省悟,但仍心有不甘地道:“不论他是哪个坛下的,老夫得称称他究竟有多少斤两。”
    青龙坛主冷笑道:“此刻正需用人之际,尊驾岂可逞一时意气,我看免了吧。”
    紫袍老者怒气勃勃,突地一旋身,疾奔而去。
    青龙坛主嘿嘿冷笑了两声,举步行至修罗王身前,拍着他肩膀道:“你二人干得很好,回坛后本座当禀明盟主,升你二人为香主。”
    修罗王装作痴呆地咧嘴一笑,杜君平早把目中神光敛去。
    呆呆立着默不作声。
    青龙坛主满意地笑了笑,挥了挥手道:“此去已渐入坦途,大家随我来。”领着一行人当先疾行。
    杜君平暗察四下的形势,所去的方向,竟仍是黑风怪领去的那地方,心中不由暗骂道:
    “原来他是明欺大家已丧失灵智,又领大家回到老地方了。”
    杜君平所料果然不差,青龙坛主领着大伙儿在群山中转了约一个来时辰,已来到一处秘谷,谷内新盖有一座寺院。
    青龙坛主把大家直领入后殿,吩咐大伙儿就在禅房中歇息,不可行动,自己却径自入内去了。
    同行的难友们倒也听话,各自盘膝坐下,闭目养神,竟没有一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
    杜君平细察所处的禅房,似是在山洞之内,随用传音对修罗王道:“伯伯,这所寺院从外面看很小,里面却大得很呢!”
    修罗王亦用传音答道:“聚贤厅就在此寺的后面,这所寺院纵不是总坛,亦必是天地盟根本重地。”
    杜君平又问道:“咱们如今该怎么办?”
    修罗王答道:“他们既对咱们深信不疑,那是再好没有了,且不要急,等些时再见机而作吧。”
    二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数语后,青龙坛主巳匆匆行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大汉,每人抱了一包衣服,对着大伙儿拍拍掌,沉声道:“咱们此刻处境甚是危殆,随时均有遭受袭击可能,诸位务必把精神养足。”
    又指着地下的包袱道:“包袱内的衣服可每人取一件穿上,免得动手时无法辨识。”
    两个大汉迅即把包袱打开,每人掷给衣服一套,大伙儿依言将衣服穿上,竟是一套连头脸都被包没的黑色劲装。
    杜君平暗忖:“这样倒好,不论遇上谁,均已无法辨识了。”
    青龙坛主容难友们改扮完毕,又吩咐送上菜饭来,让大家饱餐了一顿,难友们大都是在武林道上有声名地位之人,但此刻却如饿了甚久的囚犯一般,食物到手,立时风卷残云,吃了一干二净。
    因门口通道俱有看守之人,为了怕引起对方疑窦,杜君平与修罗王都安份守己地呆在禅房之内,禅院处在山窟之中,不论白天晚上,均用万年灯照明,在里面之人,根本无法分辨昼夜。
    但修罗王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内功数十年,每日功课均有一定时刻,虽处暗室之中,仍能辨别昼夜,看看时间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鼓,暗暗碰了杜君平一下,用传音对他说道:“你去各房看看那些难友,不知他们还能不能运功调息。”
    杜君平一脸惶惑地道:“若是还能运功呢?
    修罗王喟然叹道:“那就证明天地盟此法不仅毒辣,而且将一网打尽武林中人。”
    杜君平甚是不服地道:“晚辈终觉权术只能用于一时,必不能成功。”
    修罗王感慨地道:“这个自然,不过咱们如是没有解药,岂不也和难友们一般,也都做了他们的爪牙鹰犬。”长叹一声又道:“到某一时期,他们便可驱使这些迷失本性之人,到处攻杀,直到异己全都灭绝为止,试想到了那个时候,还有哪个门派能够存在?”
    杜君平一时无言可对,举步行出禅房,到各房转了一转,只见那些难友们,俱都安居房内,调息运功,既没有人在外走动,亦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之人,心中大感惊异,急步回转禅房,把所见的情景,对修罗王说了一遍。
    修罗王沉忖有顷道:“既是这样,咱们也不可在一起了,你也去调息一番吧,免得他们动疑。
    杜君平依言回到禅床之上,堪堪盘膝坐好,外面已传来一片脚步声响,青龙坛主大步行入禅院,高声喊道:“总坛有令,本坛即刻出去公干。”
    于禅房安息的难友,闻声纷纷行了出来,鹄立在禅院之中,呆呆出神。
    青龙坛主目光四下一扫,沉声道:“适才总坛传下令谕,着本座率领坛下弟子,即速前去听候差遣。”
    青龙坛主似是迫不及待,容大家把衣服换好,立时催着起程,领着一行人在山区转了约有半个时辰,已然快到平原了。
    杜君平突然灵机一动,暗用传音对修罗王道:“伯伯,咱们解药尚有剩余,何不取出两颗将祁连山主与韩三公的药性解去。”
    修罗王想了想道:“这二人俱是老奸巨滑之人,解去药性未必能为我用,说不定还会坏了咱们的事呢。”
    杜君平天性忠厚,为人任侠,觉得自己解救他们,并不指望有何还报,那又何必顾及那么多呢,当下又道:“他二人也算得是武林道上有声名之人,纵不能为我用,总还不致坏咱们的事呢。”
    修罗王微叹一声道:“你在江湖阅历尚浅,怎知人心险恶,既一定要救他,那就给他们服下吧。”
    杜君平依言轻轻一拉韩三公与祁连山主,暗用传音说道:“那面有山泉,下去喝几口如何?”
    韩三公与祁连山主俱是老江湖了,虽然记忆力失去,灵智泯灭,却仍想到他此举决不是仅仅为了喝几口山泉,是以都随着行至溪边。
    杜君平先行蹲下身子,每人塞了一颗解药,急用传音道:“二位快把解药服下,等会我再为你们详说。”
    二人略事迟疑,立即将药掷入嘴里,捧起山泉喝了几口,杜君平也喝了几口,随即立起身来。
    青龙坛主已于此时行了过来,见他三人喝了水便返回,并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也就没说什么。
    杜君平紧跟在韩三公的身后,过了约有顿饭时间,韩三公突然回头对杜君平看了一眼,用蚁语传音道:“兄弟的药力已然行开,真是多谢你了。”
    杜君平答道:“不错,二位现已恢复灵智,今后如何做法在下管不着,但望不要泄露我师徒的行藏才好。”
    祁连山主与韩三公齐声道:“小哥请放心,兄弟虽不才,岂有恩将仇报之理。”
    此时一行人已行至平原,杜君平举目四望,原来仍在金陵城郊,不禁暗暗点头。
    青龙坛主领着大伙儿行至一座坟堂之前,随即挥手让大伙儿停下,对着坟堂躬身行礼道:
    “青龙坛主率领盟下弟子恭候差遣。”
    只听坟堂内传出一个冷森森的嗓音道:“有多少个可用的弟子?”
    青龙坛主躬身禀道:“共廿四名俱可派用。”
    坟堂内又道:“很好,待白虎坛下来后,即刻行动。”
    青龙坛主躬身应了一声,退了回来。
    一行人静静候了约有盏茶时刻,又一批黑衣人急行而来,当先一个胸前锈有文叉白骨与骷髅的黑衣人,抢步上前对坟堂躬身行礼道:“白虎坛恭候差遣。”
    坟堂内冷冷哼了一声,半晌方道:“如何这时才来?”
    黑衣人惶恐答道:“因在途中出了点变故,是以来迟。”
    坟堂内人冷笑道:“这不是理由,今晚由白虎坛充为头阵,将功折罪。”
    黑衣人如奉圣旨,又一躬身道:“谢使者恩典。”
    坟堂内人沉声喝道:“时刻已经不多了,立即起程。”
    黑衣人答应了一声,领着同来的那批黑衣人,转身疾奔而去。
    坟堂内人复又喝道:“青龙坛也可以走了,事完仍来此地覆命。”
    青龙坛主应声道:“属下遵命。”转过身来一挥手道:“跟我来。”当先疾奔。
    杜君平见他行走的方向乃是城内,随用传音对修罗王道:“伯伯,难道他们竟公开在城内杀人?”
    修罗王点头道:“看样子确是如此。”
    杜君平又道:“他们一下派出两个坛的弟兄,对手怕不简单呢,但不知是不是丐帮。”
    修罗王接道:“不论是攻袭什么门派,不到万不得已,咱们绝不可泄露身分。”
    杜君平点头道:“晚辈也是如此想法。”
    突然,韩三公对他凑了过来,暗用传音道:“今晚乃是咱们脱身的好机会。”
    杜君平亦用传音回道:“二位尽可请便,我师徒尚没打算离开。
    说话之间,一行人已然行入城内,果然所奔的方向是丐帮行坛。青龙坛主举步当先,一跃而人,余人也跟着跃入,而韩三公与祁连山主却趁机悄悄溜之大吉。
    杜君平看在眼内,故作不见,一跃进入墙内。只见院内已然剑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张,白虎坛主宰领的一批人已经早到,正与丐帮对峙中。
    丐帮这面除了帮主四海游龙陆贾护法夏楚外,尚有青衫客尹仲秋,以及妙手书生马载等人。
    青龙坛主一跃入场,森森一阵冷笑,指着四海游龙喝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帮主何故执迷不悟。”
    此时两坛的黑衣难友已然把阵势摆开,四海游龙知道这场拚斗势所难免,徐徐地道:
    “兄弟早知会有这么一天,尊驾既是奉命而来,也用不着说那么多废话了。”
    白虎坛主厉喝一声道:“好,咱们手底下分个强弱。”
    白虎坛主面对丐帮帮主,竟然毫未放在跟里,这并非是他有什么惊人之技,而是有恃无恐,因知手下这些弟子,俱都是各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英,非等闲之人可比,合十余派之力,对付一个丐帮,自然是绰有余力,当下一声震喝道:“都给我上,擒住丐帮帮主的居首功。”
    白虎坛下弟子早已蓄势待发,轰然一声,一拥而上,齐向四海游龙陆贾奔去。
    四海游龙沉哼一声道:“好莽的打法,你们眼底下果真是没有丐帮了。”
    暴喝声中,左右八大护法齐出,迎了上去,立时展开一场惨烈拚斗。
    白虎坛下弟子,不仅人手众多,而且个个武功不凡,八大护法每人一个,仅只接下了八人,余人仍奋力向四海游龙冲来。
    四海游龙与青衫剑客、妙手书生同立一处,三人俱是行家,一见那些黑衣人的身手,脸上骇然色变,只觉来人不仅个个身手矫健,而且内功俱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无比,绝非一般普通江湖武士可比。
    青衫剑客长剑一摆,暗用传音对四海游龙道:“陆兄你看出来了么,今晚情势只怕有些不妙,还望早作打算。”
    四海游龙手中竹杖一抡,挡退了攻来的两个黑衣人,点头应道:“尹兄说得是,不过敌势虽强,只怕他们还难于讨得便宜。”
    青衫剑客急道:“莫非贵帮尚有后援?”
    四海游龙道:“只须挺过三更,他们便无法奈何了。”
    二人仅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数语,已然连连遇险。妙手书生急得厉声喝道:“二位是怎么啦,大敌当前难道还存什么仁慈之心?”
    青衫剑客朗声笑道:“你急个什么劲,量这批不能见人的鼠辈,也无法把兄弟怎么样。”
    手上剑势一紧,顿时光芒大盛,涌起一片耀眼剑花。四海游龙也于此时,展开了丐帮祖传杖法,青芒闪闪,逼得涌来的黑衣人纷纷后撤。
    白虎坛主存心补过求功,厉声喝道:“使大家陷身地道中的就是他们,今晚务必将他们收拾,以解心头无穷之恨。”
    身形一跃,也加入了斗场。白虎坛主这席无中生有之言,竟具无穷之力,坛下黑衣人似乎俱被激怒,亡命前攻,有的竟施出两败俱伤的横蛮打法。
    丐帮在人数上本已占劣势,黑衣人再施用此种不要命的打法,败象立现。
    杜君平冷眼旁观,心中大急,急用传音对修罗王道:“伯伯,咱们若不动手,丐帮恐怕要糟呢!”
    修罗王亦用传音道:“丐帮乃是一个大派,力量决不止此,你不用替他担心。”
    杜君平不以为然道:“眼看他们就不行了,晚辈可不忍心看着他们遭劫。”
    修罗王徐徐道:“难道你没看出来,青龙坛下之人,一个也未插手,如若咱们一动,青龙坛下势必加入,那样岂不是弄巧反拙?”
    杜君平天生侠肠,虽觉怪罗王言之有理,但激于一腔义愤,忍不住冲口说道:“伯伯若是怕事,那就由我一人出手好了。”
    修罗王把脸一沉道:“不准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闹,看伯伯眼色行事。”
    杜君平见他已现愠意,便不敢再言语了。
    这时丐帮的情势已然越来越不利了,八大护法中,已有四五人负伤。
    四海游龙竹杖一紧,直冲人人群之中,大喝道:“往后堂撤。”八大护法应声后撤。
    白虎坛主厉笑道:“想走可没那么容易呢。”身影一跃,把去路挡住。
    四海游龙竹杖一起,劈面点来,沉喝道:“闪开。”
    白虎坛主只觉他这一杖之势,看似平淡无奇,实际隐藏着极其凌厉的杀着,不敢正面迎挡,一侧身闪了开去,八大护法就势一冲,上了阶沿。
    四海游龙竹杖再起,幻起一片青芒,硬生生把后面冲来的黑衣人挡住,端的一夫当关,勇不可挡。
    白虎坛主大吼道:“今晚若不能把丐帮收拾下,一个也别想活着。”
    抡起两支判官笔飞扑上来。
    妙手书生朗笑道:“相好的,你少冒点火气好不好。”
    长剑一震,洒出七八朵剑花,劈面攻来,这一式乃是昆仑派不传之秘,威力绝伦,复又把白虎坛主逼退了二步。
    可是,白虎坛主虽被逼退,坛下的黑衣人却已蜂涌攻了上来,这批人个个俱有一身功夫,四海游龙与青衫剑客武功虽高,却难挡住这撑山倒海似的攻击,转眼又被困住。
    青龙坛主静立一旁,已是大感不耐,沉喝一声道:“咱们也不要闲着,上!”纵身一跃,朝四海游龙扑去。
    讵料,他的身形才起,修罗王的身形也已跃起,后发先至,早到了他的顶门之上,及至青龙坛主觉出风声有异,急忙收势下坠时,已然不及,只觉后心如遭千斤重击,砰然一声,摔落地下。
    杜君平暗中蓄势已久,见修罗王已然动手,也展开飘香步法,疾扑白虎坛主。
    白虎坛主亦是久经战阵之人,忽觉身后似有人偷袭,疾地一个旋身,沉喝道:“你是谁?”
    杜君平急道:“坛主小心背后。”
    白虎坛主百忙之中头也不回,双笔往后一封,出招快捷,应变尤为神逮,可惜他顾到后没顾及前,就在他双笔封出的瞬间,眼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芒一闪,一个身子已被杜君平挥出的剑芒齐腰斩断,他用的这一式,正是修罗剑法中最具威力的“飞云掣电”,对方身形尚未倒下,杜君平的剑已入鞘。
    杜君平与修罗王只一出手便将两个坛主击毙,照常理来说,必定招致黑衣人的围攻,可是,黑衣人俱是心神丧失之人,竟都视若无睹,仍然照旧地猛攻丐帮之人。
    修罗王急用传音对杜君平道:“可伺机将他们一个个点倒,切不可伤他性命。”
    杜君平点了点头,举步正待施为。
    蓦地里后堂飞出两条人影,一个身材高大,一个纤小玲珑,直扑入黑衣人群中,但见人影晃动,扑通之名人轶事声连响,瞬刻已被点倒了四五人。
    杜君平细察那纤小人彭的身法,用的竟是飘香步法,不由一怔,暗怪叫道:“咦?”
    来人身手矫健,晃如电掣风飘,黑衣人武功虽都不弱,但不出盏茶时间,俱都被点倒,只余下了修罗王与杜君平。
    高大人影直扑修罗王,纤小人影奔向了杜君平。修罗王不想于此时露面,手一扬打出一股掌力,冷冷道:“朋友,歇着吧,兄弟用不着你劳神。”
    修罗王位列四大副盟,内功已臻化境,随手一击,便具无穷威力。
    高大人影绝未想到黑衣人中,竟有这等高手,大袖一拂,也打出一股潜力,两股潜力一触即收。尽管双方俱未用出全力,但彼此心里有数,齐感一怔。
    奔向杜君平的纤小人影,也和高大人影一般,认定一举便可得手,可是事实却大出她意料之外。
    杜君平突见纤小人影向自己攻来,身形屹立不动,左掌忽的往上一托,抓向对方攻来的手腕,右掌顺手一式“玄鸟划沙”斜削而出。
    纤小人影来势如电,突遭杜君平凌厉地反击,退的更快,就和有人在后牵扯一般,倏忽退出几丈。
    口中惊呼道:“咦!想不到今天遇见高手了。”
    修罗王不愿此刻暴露身份,急上前二步,徐徐言道:“二位请勿误会,兄弟并非天地盟的爪牙,你们把这些人点倒,意欲如何处置,就尽快施为。”
    高大人影顿了顿道:“尊驾尊姓大名,是哪路的朋友?”
    修罗王笑了笑道:“咱们是友非敌,你不用多问了。”
    高大人影知道对方既不肯说,问也问不出所以然,遂对着后厅连击三掌,只听一阵脚步击响,行出了三人,一个玉面朱唇,赫然竟是杜君平,紧挨着他的,是两位白衣女郎。
    修罗王一怔,急用传音对杜君平问道:“此人是谁?”
    杜君平道:“此人便是药中王闻人可前辈。”
    修罗王大惊道:“此人年将八十,竟然如此年轻,果真是摄生有术。”
    药中王快步行至院中,怀中取出一个绿玉瓶,拨开塞子喂给点倒的黑衣人每人一颗丹药,他行动极是熟练快速,仅一转眼工夫,三十余人俱已喂遍,长吁一口气,将身形挺直,徐徐言道:“以此药能不能解去他们身中之毒,在下实无把握。”
    高大蒙面人与纤小蒙面人,俱是面对修罗王与杜君平立着,对药中王之言并未接腔,显然尚具戒心。
    药中王复又言道:“于兄,烦你先解开二人试试。”
    高大蒙面人一弯腰,迅速解开了两个黑衣人的穴道,药中王随手将二人扶起,徐徐道:
    “兄台试想想你的出身来历,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力了?”
    黑衣人长长吁一口气,双目睁开,讶然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药中王自我引见道:“在下姓杜名君平,此地乃是丐帮的行坛,兄台元气大伤,暂不要说话。”
    说着对白衣姑娘招手道:“阮姑娘,请拿一盅百花仙露来。”
    两个白衣姑娘乃是阮玲、王珍姊妹,每人手中都执有一把玉壶,一个羊脂小玉杯,随即倾了半盏百花仙露,递给药中王。
    药中王接过玉杯送到黑衣人唇边道:“此是飘香谷的百花仙露,兄台服下大有裨益。”
    飘香谷的百花仙露宇内闻名,珍贵无比,远远便有一股异香沁入鼻孔,黑衣人乃是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如何会不识货,谢了一声,一饮而尽。
    药中王睹状信心大增,朗声道:“幸不辱命,请再把其余的人穴道都解开吧。”
    高大蒙面人与纤小蒙面人立时身形一飘、落在院中,手挥脚踢,顷刻之间把被点倒的黑衣人穴道俱都解了。
    药中王如法炮制,令每人饮下半盅百花仙露,足足用了一个更次,黑衣人才算都复了原。
    四海游龙早已命人点上灯烛,预备茶点,延请大伙儿至大厅坐下。
    高大蒙面人与矮小蒙面人,因不愿露面,于解开黑衣人穴道时即乘乱往后厅行去。
    四海游龙复又行至修罗王身前拱手道:“今晚多亏二位拨刀相助,先行除去两个坛主,为本帮消除了这场劫难,兄弟这厢先谢过。”
    修罗王摆手道:“不用多礼,事情并未了结,贵帮还宜即速应变才是。”
    四海游龙吃了一惊道:“愿闻其详。”
    修罗王大步行人厅中,目光对着厅内群雄一瞥,徐徐言道:“在座诸君,必是各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英,因受好人甜言引诱,加盟天地盟,不想天地盟心怀叵测,把各位诱入聚贤厅中,复于饮水之中加入迷名人轶事药,使各位灵智泯灭,变得浑浑噩噩,任由其摆布。”顿了顿,见群雄俱在留神听着,继续又道:“今晚青龙、白虎两坛主,率领大伙前来攻袭丐帮,乃是奉有严命,发令之人就在城外等候覆命,今诸君灵智虽复,恐怕天地盟不会就此轻轻放手。”
    此言一出,厅中立起一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动,群情激昂,齐声吼道:“我等正要寻他,他若前来那是自寻死路。”
    修罗王疾忙摇手道:“诸位稍安毋躁,徒逞一时之愤,于大局并无裨益。”顿了顿又道“天地盟蓄意独霸江湖,筹划非止一日,今忽于九九会期即将来到之时,突然对丐帮发动攻击,其用心不难想见。”
    四海游龙突然插言道:“大侠所言极是,他命各位前来袭击本帮乃是一石两鸟之计,不论双方胜或负,都免不了死伤,如此一来,于天地盟无损,但却收到排除异己之功,那是最合算不过的了。”
    修罗王接道:“兄弟认为如诸位一般受害的,决不止眼前这些人,而和丐帮一般受攻击的,也决不止是丐帮,今晚咱们既已揭开了这奥秘,何不将计就计,来个以牙还牙。”
    修罗王朗声一笑道:“诸位如若果有为江湖一伸正义之心,就请听兄弟一言。“随即说出一番话来。
    群雄齐声吼道:“此计甚妙,我等俱愿唯兄台的马首是瞻。”
    修罗王朗声又是一阵大笑。
    夜色迷蒙中,两队形如鬼魅的黑衣人,捷逾飞鸟地由金陵,城中奔出,向一片乱坟中奔去,行至一座坟堂前,俱都把身形停下,为首两个黑衣人,躬身对坟堂行礼道:“青龙坛主与白虎坛主参见使者。”
    坟堂内传出一个冷森森的口音道:“事情如何了?”
    青龙坛主躬身答道:“幸不辱命,除了四海游龙不在行坛外,一个都未漏网。”
    坟堂内森森笑道:“此话当真?”
    青龙坛躬身道:“属下岂敢蒙蔽使者。”
    坟堂内又是一阵森森怪笑,其声犹如夜枭,令人听来极是刺耳,半晌方才歇止,跟着冷冷吩咐道:“做得很好,可各领坛下弟子前去山下林边候命。”
    青龙坛主略事犹豫,终于领着坛下弟子,朝山下林边奔去。
    这座林子位于钟山脚下,甚是茂密僻静,青龙坛主和白虎坛主对四周约略察看了一番,随命坛下弟子分散立着,静候变化。
    约摸候有盏茶时刻,林中幽灵似地闪出一位蒙面青袍老者来,沉声道:“青龙、白虎两坛主过来。”
    青龙与白虎坛主上前躬身道:“参见坛主。”
    青袍老者摆摆手道:“免了。跟着又道:“此役本盟可有损伤?”
    青龙坛主躬身答道:“除了伤者不计外,死了两人。”
    青袍老者哼了一声道;“死者是谁?”
    青龙坛主答道:“祁连山主褚一飞与雪岭居士韩三公。”
    青袍老者冷笑一声道:“原来如此。”扭头一指道:“你看那是谁?”
    青龙坛主抬头一看,只见黑影之中赫然立着两个人,正是韩三公与褚一飞,不禁色变道:
    “原来他们临阵偷跑了,哼!”
    青袍老者冷冷道:“老夫早经得到传报,燕山老人那匹夫吃里扒外,与汝等暗中勾结。”
    说着仰天狂笑道:“别以为妆等得到解药便可无事,那可大错特错了。”
    青龙坛主知道行藏已为对方识破,再无乔装必要,当下也一阵朗笑道:“老夫倒要看看你们下一步棋究竟有什么可怕的。”
    青袍老者点头道:“不见棺材不流泪,此乃人之常情,咱们不妨走着瞧。”
    一指青龙坛主身后的黑衣人道:“你可着他们过来。”
    随行之入迷名人轶事药已解,个个神智清朗,于此空阔之处,不惧对方暗算,不待青龙坛主开言,一齐行了过来,同声道:“我等都已在此,有何本领尽管施为。”
    青袍老者默然不答,对峙约有盏茶时刻,突然纵声大笑道:“现在行了,谁有能耐上前与老夫对拆三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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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巧遇药王
    白虎坛主怒道:“只怕你接不下小爷三招。”跨步上前,呼地一掌,一股巨大潜力直撞了过去。
    青袍老者似是不曾料到对方功力如此浑厚,面色微微一变,侧身一让,闪了开去。
    白虎坛主大喝一声,又一掌攻来,这一招较前掌更形威猛,掌劲挟着啸声,匝地卷来。
    青袍老者侧身让过,嘴里森森笑道:“老夫倒不信你有三掌之能。”
    白虎坛主原是杜君平所改扮,屡受对方嘴上轻薄,只觉一股忿怒之气直冲上来,丹田真力再聚,举掌正待攻出,突觉胸间一阵剧痛,真力竟无法再聚,不由大吃一惊。
    就这当儿,人群中倏起一阵狂呼,一位黑衣人口喷黑血,仰面翻倒,跟着狂号之名人轶事声再起,紧跟着又有人倒了下去。
    青龙坛主乃是修罗王所改扮,目睹此项意外变化,心中也大感惊异,急问道:“怎么了?”此时人群已一片惨号,三十余人中,已有二十余人倒下,余人也都摇摇欲坠。
    青袍老者见状哈哈笑道:“他们体内原就存有慢性穿肠之毒,再经这片草地上之毒引发,不死才怪呢。”
    修罗王此时也感腹内隐隐作痛,不由心中大怒,沉哼一声道:“好毒辣的手段。”突地往前一纵身,疾向青袍老者扑去。
    青袍老者森森笑道:“你……”
    话未出口,手腕已为对方扣住,下由大吃一惊,急运功往回一夺,可是手腕就如上了一道铁箍一般,竟没夺回。
    修罗王一式“飞索缚鲸”,将青袍老者手腕扣住,沉声喝道:“把解药拿来。”
    青袍老者玄功再运,猛力往外一挣道:“没有那么容易的事。”
    修罗王哈哈笑道:“既落在老夫之手,就别想再脱出手去了。”
    双方嘴上说话,暗中较劲,一则青袍老者的手腕落在对方之手,再则修罗王功高一筹,片刻之间便已分出胜负,青袍老者额上汗珠就像水浆般渗出,已无暇再说话了。
    修罗王左掌缓缓举起,冷冷道:“尊驾若再不把解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老夫只须手掌一落,那时就后悔奠及了。”
    青袍老者咬牙切齿,苦撑着只是不说话。
    站在一旁的杜君平,经过一阵调息后,已将毒性逼住,缓缓行了过来道:“他若有解药必然在身上,待晚辈搜搜他身上。”
    举手正待搜查。
    修罗王沉声道:“不可造次,此人一身是毒,不要着了他的道儿。”
    杜君平闻声把手往回一缩,乘势将青袍老者的面幕掀去,脱口呼道:“原来是南毒。”
    修罗王呼呼冷笑道:“很好,天地盟的许多毒谋,俱出自此人之手,咱们把他带回去好好盘问盘问一下。”
    杜君平依言拍手刚去点他穴道,突地一道剑光呼地从林中飞射而出,拦腰卷来,势道极是迅快凌历。杜君平顾不得下手,脚下一点,往后连退两步,睁眼看时,竟是一位蒙面锦衣公子,不由心里一动,张口刚想喝问,可是来人不容他开口,剑势犹如飞云掣电,着地卷来。
    修罗王细察来人剑式,不禁怒火上升,厉声道:“孩子,不用客气,宰了他。”
    杜君平亦已看出锦衣公子的剑路正是修罗门的独门剑法,一反手将剑撤出,一面封架,一面暗用传音道:“兄台的来路在下已知,你若是受人胁迫不妨对我说。”
    锦衣公子浑如未觉,一味猛攻,修罗门的剑法以迅快着称,杜君平只守不攻自是吃亏,被迫得连退了几步。
    修罗王原拟胁迫青袍老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解药,因蒙面锦衣公子突然出现,致令心情甚是激动,一个疏神,竟被青袍老者猛力一挣,夺回了被扣的手腕,脱兔般往林中奔去。
    修罗王冷笑一声,举步向蒙面锦衣公子行去。
    杜君平虽在与锦衣公子动手,目光却不时看着修罗王,见他行了过来,心中大急,急用传音道:“兄台速退为妙,等会就来不及了。”
    蒙面锦衣公子哪知他是存心照顾,以为对方故意用话恐吓,手上一紧,剑势更急,犹如怒海狂涛,直卷了过来。
    杜君平无奈,大喝一声,出剑还攻,便听一片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击声起,双方硬碰硬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了三招,杜君平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湛,几招硬拼,只震得锦衣公子手臂酸麻,心头狂跳不已,这才知道对方的武功高出自己甚多,知道不能讨好,乘隙把剑一收,疾奔而去。
    修罗王沉喝一声道:“站住!”举步便追。
    杜君平伸手一拦道:“伯伯,不用追了,由他去吧。”
    修罗王怒道:“这畜生绝对容他不得。”
    杜君平叹道:“或许他有难言之隐。”顿了顿又道:“况且此刻咱们还不能露出真实身份,就算擒下了他,也不知如何发落。”
    修罗王沉忖有顷,突然改用传音道:“丐帮安排的人想已追踪下去,咱们不用去丐帮了,且寻个地方安歇,天地盟必然已有防备。”
    杜君平亦用传音道:“这些难友如何处治?”
    修罗王道:“不用管了,这是丐帮的事,他们已服下药中王的辟毒丹,何惧区区之毒。”
    杜君平突然想起身中之毒,这会竟已无事,知是预先服下的辟毒丹起了作用,暗暗点头道:“咱们走吧?”
    修罗王呼地将身上黑衣撕去,朗笑道:“老夫这些天来,屈辱算是受够了。”
    杜君平亦将黑衣撕去道:“前辈这片仁心,以后必将在武林传诵千古。”
    修罗王大笑道:“孩子,你是几时学会了替名人轶事人戴高帽子呀?”
    杜君平挠头道:“晚辈说的是真心话。”
    修罗王举步前行道:“从此刻起,咱们已然一步一步隐入危机,且先找个地方养养精神吧。”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二人名人轶事大摇大摆进入城中,就在通街寻了个旅店歇下,修罗王知道杜君平的内力,正自突飞猛进之时,不能间歇,遂吩咐道:“晚间说不定有事,趁此刻空闲,你好好做做功课吧。”
    杜君平想起多日未做功课,依言回到房中,径自运起功来,等到功课完毕,已是未牌时分了。急行至修罗王房中,只见修罗王正自手擎茶杯,在与金凤说话,不由一怔。
    金凤见他来到,欠身一笑道:“想不到吧?”
    杜君平冷冷道:“你的耳目倒是真灵。”
    金凤微微笑道;“若不是老爷子着人通知,小女子哪里会知道二位已经回转了。”
    杜君平看了修罗王一眼,复又道:“我爷儿俩的遭遇,黑风怪想必已经告诉你了。”
    金凤摇头道:“小女子不过一个风尘女子罢了,谁会告诉我这些事。”
    杜君平冷冷一笑,随在一张椅上坐下。
    修罗王哈哈笑道:“难得金凤抽暇光顾,今天咱们尽情一醉如何?”
    金凤急忙起身道:“小女子出来很久了,不敢领受,待二位去船上时再奉陪吧。”
    修罗王大失所望道:“姑娘不肯赏光?”
    金凤格格笑道:“老爷子言重了,下次小女子一定叨扰就是。”弯腰福了福,姗姗行出房去。
    杜君平忍不住问道:“伯伯何故召她来?”
    修罗王笑道:“你以为伯伯果真是为了女色?”
    杜君平急忙摇头道:“晚辈不是这个意思。”
    修罗王面色一整道:“此女武功不俗,混迹风尘必有原因,老夫断定她不是天地盟的耳目,便是另有苦衷。”
    杜君平仍不解道:“她若果是天地盟的爪牙,咱们的行藏岂不尽泄?”
    修罗王笑道:“老夫正要她如此。”
    杜君平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
    修罗王突又道:“你解救的两只老狐狸,亦来到此间了,这两个反复小人不知在弄些什么鬼?”
    杜君平怔了怔道:“前辈说的可是韩三公?”
    修罗王道:“正是这二人,老夫当时便不主张解救他们,今既在此出现,这证明他们已然暗中与天地盟拉上了线,要不早已远走高飞了。”
    杜君平皱了皱眉道:“我真不明白天地盟在弄些什么鬼,何以尽收容一些不成气候的人物。”
    修罗王喟叹一声道:“这种事毋怪你想不通,天地盟的幕后主持人,目的在清除异己,是以任何魑魅魍魉,俱都收容,这般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反正只是利用他们打击各派人士,正派人士若要消除这些人,也得付出不少的代价。”
    杜君平点头道:“我明白了,他们目的只是造成江湖上的紊乱,等到羽毛已丰时,便可为所欲为了。”
    修罗王立起身来道:“所以老夫断定这次九九会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
    提到九九会期,杜君平不禁忧容于色道:“九九会期已在眼前,晚辈该回飘香谷一趟,不然那些前辈真不知会如何着急呢!”
    修罗王笑道:“管他呢,让那些老鬼们着急去吧,咱们干咱们的。”
    杜君平想了想道:“晚辈终觉这不是办法。”
    修罗王突然压低嗓音道:“近日江湖紊乱已极,天地盟这帮人固在暗中捣蛋,而正派人士却也乱得很,究不知谁在主持大局。丐帮固有此雄心,但力有不逮,只怕要等到九九会期之后,才能看出一点端倪,你何必一定要急着出面呢?”顿了顿,见他没有开言,复又道:
    “老夫与令尊虽无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但志同道合,今既已进入江湖,定必替你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杜君平起身深深一揖道:“深谢伯伯高谊,只是晚辈觉得杜门之事,仍应由晚辈自己来解决才是正理。”
    修罗王拍着他的臂膀哈哈笑道:“伯伯并无越俎代庖之意,我要做的也只是从旁帮助罢了。”说着大步行出房来道:“金陵乃是六朝古都,咱们有幸来此,正该畅游一番才是,何苦老呆在屋里。”
    杜君平跟着行出,只见对面客房匆匆行出二人,远远便拱乎道:“原来贤师徒也在这里,幸会,幸会。”
    修罗王抬头见是韩三公与祁连山主,不由哈哈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人相逢,二位如若有兴,咱们这就共谋一醉如何?”
    韩三公与祁连山主互换了一个眼色,同声笑道:“兄台有兴,弟等理应奉陪。”
    修罗王大笑道:”好,好,这个东该由我来做。”
    杜君平心中大感不快,但修罗王既已答应,他自然不便反对。几人出了店门,直到闹区一座迎宾楼内坐下,小二过来伺候道:“爷们吃点什么?’修罗王抢先吩咐道:“一桌上等酒席,两缸陈年绍兴。”
    杜君平因不愿看韩三公等二人的奸狡面孔,一入座便把目光朝客座望去,客座之中,生意买卖人固是不少,但也有一小半江湖人,最惹眼的是一个中年文生,倚窗而坐,表面虽是一派斯文,但隐隐有一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之气,他似有所觉地望了杜君平一眼,脸面泛起一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笑意,只看的杜君平心头不自主打了一个冷战。
    此时修罗王已然与韩三公高谈阔论起来,韩三公是有意试探,不断询问海外情况,修罗王原就居于海外,自然如数家珍,反倒把韩三公与祁连山主唬住了。
    杜君平虚应干了两杯,仍自留意着座上,只听一阵楼梯声响,上来了三个女的,头一个手扶龙泉拐,正是飘香谷的总管薛姑婆,后面跟着阮玲、王珍姐妹。
    三人要了点酒菜,一面吃喝,一面低低谈论,薛姑婆嗓门粗大,破锣似地道:“这小子说不定是给哪个臭丫头迷住了,竟把大事都给忘了。”
    阮玲不以为然道:“平弟不是那样人,晚辈倒担心他受了任长鲸的计算。”
    薛姑婆冷笑道:“你总是帮着他,可是他心眼里可没有你,什么烂货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像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的那丫头,还有蝎娘子,哪一个是好的?”
    阮玲红着脸道:“姑婆,请你不要说了好不好?”
    薛姑婆重重哼了一声,便不言语了。
    王珍接道:“我也是这般想,任长鲸那晚将他劫走至今下落不明,真把人急死了。”
    薛姑婆不以为然道:“任长鲸是修罗门的人,咱们于他有救命之恩,岂有恩将仇报之理。”
    阮玲叹了一口气道:“珍妹所说确是事实,近日任长鲸突然不见踪影,必有原因。”
    薛姑婆霍地站起身来道:“咱们找他去,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找不着任长鲸就向修罗门要人。”
    杜君平暗叫道:“不好,我若再不出面,她们势必会与修罗门起冲突。”
    心中想着,暗中却偷瞥了一下修罗王的眼色,只见他神色自若,仍自与韩三公等谈笑生风,倒是韩三公与祁连山主,似乎十分留意在听着薛姑婆说话。
    这时薛姑婆已然盼咐小二结帐,韩三公暗对祁连山主施了一个眼色,祁连山主立起身来道:“两位请宽饮几杯,兄弟有点俗务先行告退。”
    修罗王知他要跟踪薛姑婆,哈哈笑道:“咱们今天是不醉不休,褚兄何故就走?”
    祁连山主苦笑道:“兄弟已不胜酒力,而且确有事情要办,改天再陪两位吧。”
    拱了拱手又道:“兄弟先行一步。”
    杜君平哼了一声道:“伯伯何故对他们如此客气,晚辈见了他们就觉恶心。”
    修罗王把脸一沉,叱喝道:“胡说,此二位乃是江湖前辈,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暗中复用蚁语传音道:“你见着那文生没有,此人名人轶事大是可疑。”
    杜君平装作一副受了委曲的样子,跟在修罗王身后低头不语。
    修罗王复又道:“这一来倒好,借韩三公之口,将你失踪之事传给天地盟。”
    杜君平担心地道:“薛姑婆性子甚是暴躁,万一与贵派起冲突岂不惹厌。”
    修罗王笑道:“你不用担心,此事老夫自有安排。”
    二人一前一后行出酒楼,暗中虽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表面却一点看不出来,容他二人走远,韩三公突从暗巷中行了出来,悄悄掩入酒楼,行至中年书生身畔,低低道:“这老贼滑得紧,属下迄今未套出他的口风。”
    中年文生冷冷道:“海外从未听过有这么一派,说不定就是修罗门,你要多留点神。”
    韩三公躬身道:“属下遵命,不过修罗一派,现虽来到中原,可并没见有什么出群拔萃的人物。”
    中年文生哼了一声道:“修罗一派,人物极盛,修罗老鬼虽失功力,余人仍不可不防。”
    顿了顿又道:“此一老一少似是专冲着本盟来的,你与褚一飞断非其敌,只可暗中盯着,等摸清底细,本座自有安排,去吧!”
    韩三公躬身正待退下,中年文生突又道:“如有动静,可向金凤处传信。”
    韩三公领命行出酒楼后,中年文生冷笑了两声,亦下楼扬长而去。
    修罗王领着杜君平返回旅店后,突然神色凝重地吩咐道:“老夫得易容出去一趟,你可守在屋内不可行动,两只老狐狸来问时,就说我不胜酒力已经睡下了。”
    杜君平点头答应,随即替他将门扣上,回到自己屋内,呆了不及顿饭时间,韩三公与祁连山主并肩行了进来,见他端坐屋内,随问道:“令师呢?”
    杜君平起身道:“他老人家不胜酒力已睡下了。”
    韩三公哈哈笑道:“令师果是海量,老朽自愧不如。”
    杜君平委实不愿与他说话,淡淡一笑道:“家师只是好客而已,他也喝不了多少。”
    韩三公跨步行入房中,二人自行找着椅子坐下,随又道:“贵派武功超绝,令人佩服,不知与修罗王有没有渊源?”
    杜君平摇头道:“修罗门杨威海外,本派小帮小派,哪及得上他们。”
    祁连山主接道:“修罗门自修罗王归隐后,并没听说有什么特殊人物,小哥何必自谦。”
    杜君平知他俩是来问口风,当下微微一笑,默不作答。
    韩三公见了不说话,倒没话好说了,干咳了两声,突又开言道:“近日铁髯苍龙已然传出龙纹金牌,邀请天地盟的盟友,以及黑白两道的主要门派,齐集泰山松鹤观,商讨扩大天地盟范围之事,不知贵派可曾接到请柬?”
    杜君平摇头道:“本派小帮小派,怎会在人家眼里,再说,此次聚贤厅之事还未了呢,他们岂会邀请本派。”
    韩三公正容道:“那倒未必见得。”
    杜君平冷笑道:“二位亦是身受其害之人,难道还会相信他们?”
    祁连山主接道:“聚贤厅之事,据说是北妖与南毒的主意,总坛并不知情。”
    杜君平冷冷道:“不管怎样说,当时咱们如若没有解药,此刻仍是青尤坛下的一名无知无觉的弟子,这该是事实。”
    祁连山主脸上一红,讪讪道:“小哥相救之情,老朽没齿难忘,今后必有所报。”
    杜君平朗声笑道:“在下只是说明天地盟不可信赖,绝无施恩求报之心。”
    韩三公从旁插言道:“小哥所言极是,咱们为了查明此事真相,九九会期亦应去一趟泰山。”杜君平道:“去与不去,尚容家师定夺,在下无权主张。但盼天地盟能如二位所说,他是出于诚意。”
    韩三公与祁连山主同声道:“我想天地盟纵有称雄江湖之心,亦不致当着天下武林之面,敢冒天下大不韪。”
    只听窗外一阵朗笑道:“这番热闹有得瞧的了,铁髯苍龙传出龙纹金牌,邀请全体盟友在泰山议事,面杜飞卿之子杜君平,亦以乃父血剑为凭,传书各派,颂请主持公道,究竟谁是谁非,局外人委实难以明白。”
    韩三公急抬头看时,修罗王已大步行了进来,不禁失惊道:“兄台此言由何得来?”
    修罗王目光在二人脸上一扫道:“此事江湖上沸沸扬扬早已传遍,二位岂有不知之理?”
    韩三公想了想道:“据传闻杜君平已被修罗门下掳去了修罗岛,怎的又出来了个杜君平。”
    修罗王道:“这个兄弟就不明白了。”
    祁连山主紧接道:“武林之中,不肖之徒极多,此一杜君平极可能是别人假冒。”
    修罗王严肃地道:“近日江湖宵小横行,公道已不复存在,若不痛加整饬,必将酿成大患。”
    祁连山主与韩三公互望了一眼,同声道:“兄台若有伸张武林正义之心,弟等愿附骥尾。”
    修罗王大笑道:“郭某岂敢妄言,兄等把我太以高抬了。”
    韩三公起身拱手道:“兄弟所言乃是由衷而发,以贤师徒之能,足可与天地盟一争长短,倘若登高一呼,势必群山响应,到时大事必成。”
    修罗王喟然叹道:“并非兄弟矫情,度德量力,自觉委实无此能耐。”
    韩三公与祁连山主原以经这番做作,必可套出对方真实口风,不想修罗王守口如瓶,毫不露口风,倒叫二人莫测高深,无计可施,干坐了一会,告辞回房。
    杜君平容二人走后,低声问道:“伯伯刚才哪里去了?”
    修罗王微微一笑道:“我自是寻找本派之人。”
    杜君平又问道:“刚才所言血剑传书之事,可是真的?”
    修罗王点头道:“事情果是不错,此事必是药中王的主意。”
    杜君平沉忖有顷道:“用晚辈名义的,当然是药中王,但主意绝不是他出的。”
    随将自己在飘香谷墓陵之中经过说了一遍,跟着又道:“当日在飘香谷之时,他老人家唯恐晚辈带着先父遗物,在江湖行走多有不便,是以着我将剑留下。”
    修罗王若有所悟道:“由此点看来,他们是准备在九九会期作一了断了。”
    杜君平接道:“九九大会日期已近,既择定在泰山松鹤观,咱们也该去了。”
    修罗王道:“不用忙,咱们应该在金陵再等两天,然后起程。”
    杜君平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知他耳目甚多,此举必有作用,遂道:“这两只老狐狸成天守在这里,讨厌极了,咱们设法摆脱才好。”
    修罗王微微一笑道:“此事易办,咱们今晚便吩咐店家替咱们雇辆大车,言明去山东,然后如此这般,岂不是便摆脱他们了?”
    杜君平笑道:“妙极,晚辈现在就去办。”
    急步行出房来,高声把小二叫到跟前,就在院内吩咐道:“烦你替我们雇辆车,我爷儿俩要去泰山进香。”
    小二迟疑道:“大车倒是有,恐怕他们不愿走这么长远的路呢。”
    杜君平冷笑道:“此去泰山乃是大路,多给车资哪有不干的,快去替我们办好,决少不了你的一份酒钱。”
    小二听说有赏,立刻眉开眼笑,连声道:“小的这就去办,明天一早决误不了您老的事。”
    杜君平取出一锭银子掷给他道:“除了车资,剩下的都赏你。’小二见那银子乃是十足纹银,约有二十多两重,心中大喜,他知雇辆车花不了十两银子,自己足可剩下一半,接过银子,诺诺连声,连忙雇车去了。
    次日一早,杜君平与柜上结过账,偕同修罗王大摇大摆行入车内,车把式是一个三十上下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壮汉子,鞭子一挥,车辆转动,飞向城外奔去。
    修罗王眼角一扫,已然发现有人在后跟踪,不禁冷冷一笑。
    车行甚速,晃眼已然出城,来到一处林边,当大车穿林而过之际,迎面驰来一辆大车,二车一错而过,修罗王轻轻一碰杜君平,身形一掠已然闪身进到来车里,杜君平亦步亦趋,也如法炮制,落到了来车。
    二人身法快捷,又有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遮掩,可说是人不知鬼不觉,车行快速,杜君平才行坐好,车已出林,修罗王指着林外缓缓跟踪的两匹快马道:“等会自有人收拾他们,咱们不用管他们了。”
    两车型式颜色都不一样,那些跟踪之人,做梦也没想到二人中途已然换车,仍然遥望着前车追了过去。
    来车乃是修罗王预先安排,径自将二人载至一所大院落之内,车帘掀处,院内一排站立了五六人,当中二人正是修罗王的大弟子郝雄与总管孟雄,双双躬身迎迓岛主。
    修罗王摆了摆手,领着杜君平大步行入厅内,郝雄与盂雄跟着进来,侍立两旁。
    修罗王看了二人一眼,徐徐道:“事情办得如何?”
    孟雄躬身禀道:“具体己办妥,只是三公子迄今不见踪影,只怕己遭天地盟的暗算。”
    修罗王哼了一声道:“他受那贱婆娘的诱名人轶事惑,已然背叛师门,老夫这些年来的心血算是白费了。”
    郝雄吃了一惊道:“三师弟果真如此糊涂?”
    修罗王道:“此是为师亲自所见,如若不是顾全大局,为师当场便把他废了。”顿了顿又道:“你七师妹呢,这孩子一向任性,你得管着她点。”
    郝雄躬身道:“七师妹近日情绪不好,弟子已再三规劝,她倒很听话。”
    修罗王点了点头道:“暂时还不能让她知道为师已然功力恢复之事。”
    郝雄躬身称诺,退到一旁。
    修罗王目光复又投向孟雄道:“本派可曾接到龙纹金牌与血剑传书?”
    孟雄道:“接到了,是岛上近日着人来通知的。”
    修罗王朗声笑道:“本派已有十年不曾过问中原之事,这番老夫倒要单独斗斗这批人。”
    郝雄满面迷惘地望了杜君平一眼道:“那血剑传书可是杜公子所为?”
    修罗王微微一笑道:“其中玄奥,久后自知,你暂时不用问了……”
    转过脸来正待与杜君平说话,突然-个青衣汉子匆匆行了进来,躬身行礼道:“启禀岛主,有一位蒙面人求见。”
    修罗王点头道:“请他进来。”轻轻一挥手道:“你们回避了。”
    孟雄与郝雄悄悄往后面退去。
    不多会青衣汉子领了一位高大蒙面人进来,修罗王起身迎了上去,哈哈笑道:“既来了这里就不用掩饰了,兄台何不以真实面目相见。”
    来人锨去面幕,哈哈笑道:“若不如此,怎能瞒过那批魔崽子的耳目。”
    当来人行入之时,杜君平已然认出是丐帮帮主四海游龙陆贾,只因此刻尚不能露出真实身份,是以默不作声,仍以晚辈身份跟在修罗王身后。
    修罗王似是预料陆贾会来到,见他面幕掀去,立刻拱手道:“陆帮主大驾亲临,有何见教?”
    陆贾哈哈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一来是道谢,再则有事当面请教。”
    修罗王侧身一让道:“请坐下再谈。”
    陆贾坐下道:“兄台可是东海一派?”
    修罗王微微一笑道:“兄弟是何门派,似乎与跟下大局无关,兄台何不直截了当说明来意。”
    陆贾点头道:“兄台既然真名人轶事人不露相,兄弟就不便多问了。”顿了顿又道:“天地盟传出龙纹金牌之事,兄台也知道了?”
    修罗王点头道:“此是江湖上的大事,焉有不知之理。”
    陆贾喟叹一声道:“龙纹金牌可以伪造,原不足为奇,奇的是铁髯苍龙亦已出现江湖了。”
    修罗王笑道:“肖铮并没有死,出江湖走走那也是极其寻常之事。”
    陆贾摇头道:“此事绝不寻常,他已出手伤了本派数位高手,而且是伤在他的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神功之下。”
    杜君平听后大吃一惊,急插言道:“可曾有人亲见,此人长得什么模样?”
    陆贾想了想道:“据负伤之人述说,此人红脸苍髯,身材高大,武功路子与铁髯苍龙一般,不是他还有谁?”
    杜君平若有所悟地道:“若果真的是肖盟主,或许是场误会。”
    陆贾摇头道:“绝不是误会,以往各派之人,俱都怀疑肖盟主或许身患重疾,受了奸人的胁迫,但由此事看来,以往一切恶行,俱是他的主张了。”
    杜君平不以为然道:“在事情真象未明之前,帮主岂可如此武断。”
    陆贾大感意外道:“少侠何故一再帮着他说话?”
    修罗王假意对杜君平喝道:“长者之前,岂有你说话的份儿。”复又对陆贾言道:“咱们长话短说,兄弟甚望知道陆兄的来意。”
    陆贾叹道:“丐帮自不量力,公然出面与天地盟抗衡,虽有不少人暗中帮助,力量仍嫌单薄,那晚兄台师徒大显神威,格杀天地盟两个坛主,所用武功似是修罗一派,是以兄弟不揣冒昧前来,还望兄台念在同道份上,为中原武林保存一份公道。”
    修罗王微微笑道:“兄台这样说,倒叫兄弟有口难辨了。”
    随即敛去笑容道:“既承陆兄看得起本派,我也不妨实说,帮助贵帮乃是正事,反正咱们是友非敌。”
    陆贾深吁一口气,立起身来抱拳道:“敬谢兄台千金一诺,告辞。”
    双手一拱,大步行了出去。
    修罗王点了点头道:“此人倒有几分骨气呢!”
    杜君平接道:“伯伯!咱们下一步棋该当如何?”
    修罗王沉忖有顷道:“眼下情势有变,老夫倒要斗斗这位冒名铁髯苍龙肖铮之人。”
    杜君平欣然道:“也算晚辈一份。”
    修罗王点头道:“这个自然,不过此人忽于九九大会之前出现,必与九九大会之事有关,老夫倒甚耽心真的铁髯苍龙遇害了。”
    杜君平摇头道:“我不信铁髯苍龙已遇害,也许他与伯伯的情形一样,已然遇救。”
    修罗王笑道:“世间岂有如此愚笨之人,明知人家没死,仍然弄出一个冒名的人来。”
    杜君平紧接道:“也可能他遇救之事旁人不知,仍认定他死了。”
    修罗王微微一笑道:“好了,我不与你争论这些了。”当下敛去笑容吩咐道:“此人忽然出面与丐帮为敌,证明对方已存在九九会期之前摧毁丐帮之心,咱们既在金陵,便该助他一臂之力。”
    杜君平点头答道:“伯伯说得极是。”
    修罗王又道:“此事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了,老夫另派人接应。”
    杜君平与丐帮情谊深厚,心里比他还急,当下一口答应,辞别修罗王径往丐帮行去。此时仅只上更时分,行至丐帮门首一看,门已上锁,里面漆黑一片,心里不禁踌躇起来,暗忖:
    “他们已然挪地方了,该往哪里去找呢?”
    突然,暗影中一人沉喝道:“什么人?”
    杜君平回头见是一位三十上下的蓬头叫化,遂道:“在下东海门下,兄台可是丐帮的弟兄?”
    逢头叫化对他仔细打量了一番,低低道:“敝帮已搬往城外清凉寺,兄台有何见教?”
    杜君平道:“在下须面见帮主,他既在城外,在下就去城外见他吧。”
    将手一拱,大步往城外行去。一出城门便把轻功展开,急行了约有三五里,突见前面有位白衣姑娘,亦向同一方向奔行,身材极似阮玲,错以为就是阮玲,急忙脚下一加劲,猛扑了过去。
    前面白衣姑娘以为有人暗袭,突然身形一偏,举手一掌拍出。
    杜君平只顾往前奔跑,不曾防到对方会出手袭击,眼看对方出手一击之势,犹如铁锤击岩,兜面卷来,百忙中举掌一封,砰的一声,两掌接实,震得他前行的身形陡止,心神猛地一震。
    白衣姑娘双肩连晃了两晃,心头大感惊奇,抬头一看,来人竟是一位白面书生,不由怒道:“你莫非瞎了眼?”
    杜君平被她无故击了-掌,心中已现微怒,不想她出口就骂,心中更觉气愤,忿然道:
    “你是何人,怎的出口便伤人?”
    白衣姑娘冷冷道:“刚才看你出手,好像有几分气候,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杜君平冷笑道:“姑娘的功夫也不弱,如是一定要显露,在下奉陪。”
    白衣姑娘突然一声娇叱,挥掌直攻了过来,顷刻之间已连攻了三掌。
    杜君平只觉她的掌法威猛绝伦,招招犹如巨斧开山,铁锤击岩,暗暗惊奇忖道:这宗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掌法,由一个年轻女子施出,真个还少见呢!心中想着,手掌已凝聚功力,展开还击。
    双方不仅都走的是刚猛路子,而且招式也有些相同,刹那之间,场中掌声呼呼,沙飞石走,声势十分惊人。
    白衣女子初出江湖,以为自己的武功已然天下无敌,不想遇见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竟与自己势均力敌,心中大感气恼,她乃天性残酷好杀之人,当时便存下必杀对方之心,娇叱一声掌法一变,招式突然变得缓慢直来,纤掌一举,缓缓一掌推来。
    杜君平见她这一招突然改变了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劲,出掌无声无息,不由心里一动,但他亦是生性极其好强之入,岂肯在一个小女子面前示弱,立时丹田一凝气,劲贯双臂,挥腕一掌迎出。
    他因不识对方这招玄奥,是以仍与往常一般出招,掌劲发出后,忽觉自己急如巨浪排空似的潜力,滚滚前推,竟然毫无阻力,便知内有蹊跷,疾地掌劲一收,斜跨三步,只觉身上一热,隐隐似有一股热风袭上身上,当下大喝一声,呼地一掌朝袭来的热浪推去。
    杜君平自经红脸老人集三大高手之力,为他打通经脉后,功力已到收发由心之境,虽在匆促之间发掌,仍然威猛绝伦,掌劲汇成的潜力,狂飙似地卷了过去。
    白衣女子所使的那招掌法,乃是久已在江湖绝迹的烈焰掌,对方若以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劲迎挡,那股无声无息的烈焰暗劲,立化回旋热浪,由两侧袭来,伤人于无形。
    杜君平见机得早,兼以力道已能收发由心,掌劲发出一半立即撤回旁闪,是以仅被边缘的热浪扫着一点,且在适时发出了第二掌,伤得尚不重。
    白衣女子不虞对方应变如此神速,烈焰掌发出后,正拟乘势出招击死对方,而杜君平的掌劲已排山倒海似地卷来,只得纤掌一举,也发出一股掌力迎挡。
    双方出招先后不同,用力大小有别,两股力道一触之下,白衣女子只觉胸间如遭千斤重锤,娇呼一声,连退三步,身子摇了两摇,立即闭目不动,显然已负内伤。
    杜君平于这一招硬撞之下,身形屹立不动,但觉头脑如遭火灼一般,闷热难忍,不由大感吃惊,急把脚步立定,暗运玄功抗拒。
    双方对峙片刻,白衣女子突然一声娇喝,腾身而起,凌空扑了过来。
    杜君平蓦地双目睁开,朗声笑道:“你是哪里偷学来的龙腾八式?”
    脚下一垫劲,身子笔直地拔起,恰与白衣女子扑来的身子迎个正着,双方凌空发招,翱翔搏击,一连两个盘旋,真气已使尽,复落回地面。
    白衣女子胸间激烈起伏,满面俱上杀机,喘息着道:“你中了姑娘的烈焰神掌,热毒入侵内腑,三日之内必死。”
    杜君平虽觉全身烧热难忍,但他功力深厚,仍能强自忍耐,朗笑道:“区区伤势还要不了小爷的命,可要再拼三掌试试?”
    自衣女子内伤极重,表面虽极力忍耐,可不敢再与人家硬拼掌力,冷笑道:“你已是快死的人了,姑娘犯不上和你拼命。”说完话一扭身疾往林中奔去。
    杜君平摇头暗暗一叹,忖道:“这姑娘究竟是哪条道上的人,怎会龙腾八式?”
    此时热毒已然入侵,只觉头脑昏昏,浑身犹如火烫一般,知道自己伤势极重,不能在此久呆,当下强提着一口真气,踉跄前奔,行了约有三二里,已至一处林边。
    只听林中一声沉喝道:“什么人?”
    杜君平怔了怔道:“此地可是丐帮?”
    林中人怒哼一声道:“我问的是你,怎不自报名号。”
    林君平心中烧热难忍,怒火不自觉地上升,怒道:“你不说难道我不会自己找去。”举步直冲入林。
    林中人名人轶事大怒,暴喝一声道:“打!”呼地三点寒星劈面袭来,劲风嘶嘶,手劲似乎不小。
    杜君平冷笑道:“雕虫小技也来小爷面前卖弄。”举手一掌劈出,一股强大掌劲,震得射来的暗器斜向林梢飞射。他却头也不回,仍自前奔。
    林中人似知来了劲敌,不敢再行现身阻挡。
    杜君平顺着林中小径,踉跄奔有百十来步,只听前路一声暴喝道:“相好的,你也太以小看丐帮了。”声随人到,迎面奔来了三个叫化,当先一人正是他所熟悉的护法夏楚,当下立定脚步道:“夏护法,难道这就是贵帮待客之道?”
    夏楚一怔道:“尊驾是谁?”
    杜君平冷笑道:“贵帮主今日新去拜访家师,难道如此健忘?”
    夏楚恍然大悟道:“小哥是东海门下?”
    杜君平点头道:“在下一时不慎,于途中中了烈焰神掌,无暇久留,面谒贵帮帮主转达数语便走。”
    夏楚大感吃惊道:“烈焰神掌?”
    杜君平点头道:“不错,不过在下自信还能撑得住。”
    夏楚朗声一笑道:“小哥请随我来。”说罢当先领路。
    杜君平一面随他前行,一面沿途暗察,已然觉出四下戒备十分森严,不由暗暗点头。行了约有里许,已然来到一处古刹之前。
    夏楚回头侧身对客道:“敝帮暂借这座古刹为行坛,小哥请进。”
    杜君平也不谦让,跨步入内,细看古刹,外表虽显破旧,里面看来,规模似是不小,而且十分静肃洁静。
    夏楚粳着他直入掸房,但听里面传出一个洪钟也似的嗓音道:“几位小兄弟因不明小哥来意,多有得罪,请小哥万勿介意。”
    一阵脚步声响,四海游龙从里面迎了出来。
    杜君平拱手道:“在下也性急了些,如何能怪他们。”
    四海游龙把他让入禅房坐定,徐徐道:“小哥要见兄弟,有何见教?”
    杜君平答道:“帮主可知铁髯苍龙重履江湖的消息?”
    四海游龙点了点头道:“已有耳闻,但一时尚难证实。”
    杜君平复又道:“九九会期已然快到,铁髯苍龙突在金陵出现,其意似在丐帮,家师因感帮主高义,特着在下前来送信,并听候帮主差遣。”
    四海游龙极其留意地听着,直到他说出听候差遣之事,似乎十分意外,长叹一声道:
    “令师料事如神,兄弟十分佩服,实不相瞒,本帮近日已有几位高手,伤在那老贼龙腾八式之下。”
    杜君平大吃一惊道:“龙腾八式乃是肖大侠独门功夫,照此说来果然是他了。”沉忖有顷复又道:“此事内中或有别情,在下不认为此人就是肖大侠。”
    四海游龙喟然叹道:“兄弟也是如此想法,肖大侠一代人杰,侠名久着,于此垂暮之年,岂有如此倒行逆施之理。”顿了顿,继续又道:“但与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之人,所说年貌武功,甚至衣着,均与肖大侠往常一般,倒叫兄弟煞费思量了,世间岂有如此相似之人。”
    杜君平强忍热毒煎熬,接道:“在下刚才途遇一位白衣女子,亦是朝贵帮这面行来,因言语误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几招,她不仅武功博杂,而且纯是刚猛路子,亦会龙腾八式,在下一时大意,竞误中了她的烈焰神掌。
    四海游龙脸上神色立变,半晌方道:“她伤了小哥之后哪里去了?”
    杜君平哼了一声道:“她比在下好不了多少,被在下回敬一记‘搏浪击锥’,够她受的。”
    烈焰神掌是久已绝迹江湖的武功,而“搏浪击锥”却是铁髯苍龙肖铮独门绝学,四海游龙身为丐帮之主,见闻何等广博,聆听之下心中大感惊异,愕然道:“小哥果是中了烈焰神掌?”
    杜君平知道自己面上罩有面幕,旁人无法看出,于是手掌一抬道:“帮主看看在下的肤色便知。”
    四海游龙细察之下,只见他白皙的手掌一片通红,触摸之下,犹如火烫一般,不禁吃惊道:“小哥伤势如此沉重,还应及早疗治,事不宜迟,兄弟马上着人去请大夫。”
    杜君平立起身道:“不用了,在下话已传到,就此告辞。”
    四海游龙愕然道:“小哥何必见外,你所中伤势不比一般,内伤委实大意不得。”
    杜君平亦知这种热毒非比寻常,但为了不使身份泄露,只有强忍了,当下举步行出禅房道:“帮主好意在下心领,在下必须赶回,将此事禀告家师。”
    四海游龙因与对方并无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虽明知此项热毒迟廷不得,却不便强留,微微一叹道:
    “小哥执意要走,兄弟也无法强留,那就请快回吧。”
    杜君平双手一拱,大步行出古刹,立即展开轻功,往城里疾奔,一口气奔到修罗王所居大宅,抬头一看,门已上锁,不禁眉头暗皱,一纵身跃过院墙,直入大厅,晃着千里火简,各处一照,里面用具,甚至被褥俱在,只是人影全无。
    经过这阵奔跑,热毒已然发作,胸中犹如火烫油煎,抓起桌上茶壶,也不管是茶是水,咕噜、咕噜饮尽,踉跄奔到床前,往床上一倒,他原意是欲用本身真气,逼出体内热毒,蓦觉头脑一昏,昏厥过去。
    当杜君平强忍伤势,奔出丐帮之后,接着丐帮又跃出一位玉面少年,暗中跟踪在杜君子的身后,他跃入修罗王所居的巨宅后,玉面少年亦小心翼翼地跃入,忽见杜君平昏厥,慌忙赴近床前,用手一摸,只觉他肌肤犹如火炭一般,不禁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幸我身边带有飘香谷时百花仙露,不然连我也没办法。”急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了半盏百花仙露灌下,复又骈指如风连点了他几处穴道,长吁一口气道:“此子根基深厚,骨格奇佳,与我那杜家侄儿,堪称伯仲,今晚幸是遇着我,若任由他呆到天明,便神仙也难救了。”
    百花仙露乃是飘香谷秘方调制的仙品,对祛除火毒,尤具特效,杜君平服下之后,再经玉面少年以独门手法打通经脉,身子顿感一轻,人亦悠悠醒转。
    玉面少年又从怀中取出两颗丹药,递给他道:“兄台身中热毒,虽为百花仙露解去,但余毒且未除尽,把这丹药服下。”
    杜君平一听百花仙露四字,精神不由一振,抬头细看,玉面少年原来是自己的替身,也就是宇内驰名的药中王闻人可,心中不禁十分感动,连忙接过称谢道:“尊驾援手之情在下没齿难忘。”
    药中王微微一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小事何足言谢,快服下吧!”
    杜君平依言将丹药纳入嘴内,入口清香,随津化去,竟无一点渣汁。
    药中王复又道:“兄台可速运气行功,加速药效,兄弟在此为你护法。”
    因眼前之人乃是药中王,杜君平放心将真气运转,只觉天机泰然,不久便入无我之境,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刻,霍然惊醒,只听檐头传来一阵衣袂飘风之名人轶事声,原先以为是药中王,便不曾留意。缓缓跨下床来,只觉全身轻飘飘地,舒畅已极,正待出声呼唤。
    突然一个全身劲装的女子,挺立门外,冷冷喝道:“你是什么人?”
    杜君平藉着星月微光,已然认出那是修罗王的七弟子易晓君,遂朗声答道:“在下乃东海门下。”
    易晓君冷冷道:“深夜来此何事?”
    杜君平眉头一转道:“郝大哥命在下在此等候他。”
    易晓君将信将疑道:“果是我大师哥着你在此?”
    杜君平冷笑道:“难道谁还骗你不成。”
    易晓君哼了一声道:“量你也不敢。”想了想突又道:“此是本派临时驻足之地,轻易不让人知,大师哥决不会约你来此,况且他今晚另有公干,也无暇来此会晤你。”
    杜君平暗中叫糟,自己随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讲,竟被她问出了破绽,随又道:“郝大哥确是如此,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易晓君面罩寒霜道:“姑娘绝不信有此事,你休在我面前耍花槍,还是老实说的好。”
    杜君平面现难色道:“此地只是空屋一所,如不是与他相约,在下来此何事?”
    易晓君想了想道:“既是这样,姑娘也不难为你,走吧!”
    杜君平跨步行出房来,忽又停下脚步道:“孟总管哪里去了,姑娘一人来此何事?”
    易晓君先是一怔,旋即勃然道:“姑娘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杜君平朗声笑道:“姑娘的事在下自然是管不着,但问问也不打紧。”
    易晓君似是突然想起一事道:“近日金陵盛传东海来的师徒二人,武功极是高强,为我海外门派增色不少,想来就是你与令师了。”
    杜君平微微笑道:“承姑娘谬赞,在下果是东海门下。”
    易晓君冷笑道:“闻名不如见面,今晚有幸得遇高人,姑娘倒要见识见识东海派高招。”
    杜君平摇头笑道:“东海派武功哪及得上修罗门,姑娘切莫听那些谣言夸张。”
    易晓君霍地跨前两步道:“那不相干,今晚你若不显露一番东海派的绝学,休想出这屋子。”
    杜君平心中大感为难,他知女孩子家多半好胜,一旦动手,胜负都难讨好,但势又不能说明身份。
    就在这时,檐头呼地落下一条人影。跨步行向卧房,突见两人剑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张之势,不觉一怔。
    易晓君一眼敝见来人,脱口呼道:“杜兄,原来你已没事了?”
    来人乃是药中王,易晓君听他亲热地呼唤,倒把她弄糊涂了。
    杜君平忙为他引见道:“此位易姑娘乃是修罗门第七位高徒,她过去男装时,原与杜兄相识,怎的你竟忘了?”
    药中王乃是老江湖了,经这一提,心中立刻明白大半,便知此女与杜君平必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不觉哈哈笑道:“易姑娘这一恢复女装,倒把在下弄糊涂了。”
    易晓君本已大为不悦,经他这一解说,才回嗔作喜,款步上前道:“你这一向去了哪里,真把我找苦了。”
    药中王故示神秘地唉声一叹道:“一言难尽。”
    杜君平暗暗好笑,他知此刻如若不走,等会极难措词说话,就趁易晓君行向药中王之际,悄悄一纵身飞向居住檐头,竟自走了。
    那易晓君因杜君平的失踪,不知费了多少心血寻找,此剩与假杜君平久别重逢,心头充满喜悦,自不会留意杜君平的举动。
    但药中王却不同,他由刚才杜君平的引见,联想到他的身份,觉得此人突然出面为自己消除窘态,那是明知自己不是真的杜君平了,此人纵不是杜君平本人,也必是与杜君平极其亲密之人,当下脱口呼道:“此人不能让他走。”呼地身形拔起,尾随疾追。
    杜君平的飘香步法何等迅捷,晃眼间已脱出了视线之外,药中王追了几条街,追不上他,只得把脚步停下,想到易晓君刚才亲热之态,惟恐遇上她露出马脚,赶紧闪身没入暗巷,径自走了。
    再说杜君平躲开了二人之后,觉得修罗王既命自己暗助丐帮,必具深意,于是掉转头来,再往丐帮奔去,行了一程,只见暗影中闪出药中王朝他微微笑道:“兄台刚才何故不辞而别?”
    杜君平笑道:“只因易姑娘逼着在下动手,是以藉机躲开她。”
    药中王又道:“兄台识得杜君平?”
    杜君平点头道:“有过数面之缘。”
    药中王想了想道:“你们是在何处见过面。”
    杜君平微现难色道:“你认为在下在说谎?”
    药中王大笑道:“兄弟便是杜君平,不知兄台所认识的是那个杜君平?”
    杜君平不虞他会单刀直入,自报姓名,当下怔了怔道:“如此说来兄弟所见的杜君平是假的了?”
    药中王笑了笑道:“真真假假,以后自知,此刻何必深究。”话题一转又道:“兄台深更半夜往城外跑,想是有紧急之事要办。”
    杜君平一指前面密林道:“我想拜望丐帮帮主。”
    药中王朗声笑道:“妙极,兄弟与丐帮稍有瓜葛,那就一道去吧。”
    如何至今不知,是以总存下几分戒心。
    药中王乃是丐帮座上常客,一路畅行无阻,到达古刹之前,杜君平停下脚步道:“深夜闯关,不嫌太过唐突吗?”
    药中王微微一笑道:“兄弟与陆帮主乃是忘年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分彼此,进去何妨。”
    跨步当先进入。杜君平随在身后,直入禅房之内,一个小叫化迎了出来,躬身道:“帮主已然出去了,二位请到客房歇息吧。”
    药中王微感意外道:“深夜之间有何急事?”
    小叫化道:“据本帮弟子紧急传报,似已发生了极大的事情。”
    杜君平吃了一惊道:“什么大事?”
    小叫化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显然他还没弄清此人的来历,是以不肯实说。
    药中王徐徐道:“这位少侠不是外人,有话尽管说好了。”
    小叫化这才轻吁一口气道:“近日本帮弟子被杀极多,而且对方下手极毒,大有赶尽杀绝之势,今晚帮主又得到传报,本帮派出的八大护法,亦已遭到袭击,是以亲自赶去救援。”
    药中王又问道:“对方想是天地盟了,但不知八大护法在何处遇险。”
    小叫化想了想道:“据说在钟山之南。”
    药中王沉忖有顷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打个接应。”转脸对杜君平道:“兄台可有此兴致?”
    杜君平点头道:“此为义不容辞之事,岂有不去之理。”
    药中王似是心头十分着急,转身大步行出古刹道:“咱们行动愈快愈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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