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丹心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三回官道劫镖
    杜君平默默起身告辞,回到客寓换了衣服,重又回到镖行,进入房中,只见厉若花独自一人,手托香腮坐在那里,不由一怔道:“你有什么事吗?”
    厉若花轻吁一口气道:“我想找你聊聊天。”
    杜君平挥去身上的尘土道:“宫主降尊纾贵来到一个镖师房中,不怕人家物议吗?”
    厉若花冷笑道:“他们敢。”
    随又轻叹一声道:“整天谈的都是打、杀、斩,真是腻了,要不然就是宫主长,宫主短的喊个不停,一派巴结恭维,叫我怎能不烦。”
    杜君平道:“外面玩腻了,可以回到爹娘身边,膝下承欢,享享天伦之乐。”
    厉若花感喟地道:“要是娘还在时,还用你说吗,我爹他是成天不在家的,叫我跟谁说话去?”
    此时春娥已替他们掌上灯来,轻声道:“宫主,后面有事请你。”
    厉若花不耐烦地道:“等会再说,去拿饭来,我和杜护法在外间吃。”
    杜君平道:“不必了,我已经吃过了。”
    厉若花道:“吃过了陪我吃,快去拿来。”
    春娥答应着退了下去,不一会便在外间摆好了杯筷,跟着酒菜也送上来了,厉若花硬拉着杜君平一同坐下,她似乎内心很烦闷,一上来便连干了二三杯酒。
    就在这时,人影一闪,似风吹落叶般飘下来了一个高大的青袍老者,缓步跨入厅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森地道:“你们吃酒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厉若花一见来者,兴奋地跳起身来,张口便喊道:“爹……”
    老者忙对她使了个眼色,厉若花会意,于是忙改口道:“贾伯伯,你几时来的?”
    老者徐徐地道:“刚才不久。”
    厉若花又为杜君平引见道:“这是我爹爹最好的朋友贾伯伯,他最是疼我。”
    杜君平站身行个礼,随即让老者上坐。老者也不谦让,坐下后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
    “令尊也是武林中人?”
    杜君平摇头:“在下自幼便是孤儿,身世一点都不知道。”
    老者思索了一会道:“武林姓杜的不多,有个杜飞卿你可知道?”
    杜君平心头咚地一跳,忖道:这不是秘笈上的那个名字吗?
    但表面仍然摇摇道:“没听说过。”
    老者呵呵笑道:“这样一位有名的剑客你会没听说过?”
    杜君平道:“在下从未在江湖上走过,是以孤陋寡闻。”
    老者又道:“那么令师又是哪位呢?”
    杜君平道:“是一位玄门道长,但不知他的法号。”
    老者笑了笑追:“这也是常有的事。”
    厉若花打断了话题道:“这位杜兄的武功不错,人也挺老实的,侄女已作主升他护法,贾伯伯你说好不好?”
    老者皮笑肉不笑地点头道:“你的眼力很不错,怕只怕是鸡窝里养不住凤凰。”
    厉若花并未听出他言外之意,又道:“你如认为护法不合适,等过些时候再着他主持一个分号不就行了。”
    “你说的对。”老者哈哈笑道:“我明天便叫你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派他去管个分号如何?”
    厉若花兴奋地道:“真的?那我真要谢谢你啦。”
    老者突然面容一整道:“再几天便是你娘的忌辰,你明天一早就赶回去吧,你爹爹在家等你呢。”
    厉若花不高兴地噘着嘴道:“过几天不行吗?”
    老者沉声道:“你爹说过,非回去不可。”
    厉若花无可奈何地道:“去就去好了,爹总是这般不近人情,人家还没有玩够嘛。”
    老者立起身来道:“我们后面去吧,你爹还有话要我告诉你呢。”
    厉若花等走后,杜君平回到房中,料想厉若花此一去不会再来了,关门睡下,等到两个丫环走去,立即翻身跃起,溜出客房,展开飘香步法,疾向后宅飞去,这宅子虽是戒备森严,仍被他巧妙闪过,潜上房檐,偷眼对里一看,只见里面灯火辉煌,坐着不少人。
    上座是那位秦总管,四下散坐着约有十几个高矮不一,服装各异的江湖人,而且有几个是带着伤的,容城分号的铁算盘盘周通也在座。只不见厉若花和那老者。
    只听秦总管道:“东主对这件事很震怒,不仅把轻易不露面的四位护法派出,自己也亲自进入江湖,料他逃不出手掌,只是九洲镖行自成立以来,还没栽过这么大的跟头,如果我们不能查出一点端儿,也太显得无能了。”
    铁算盘周通苦着脸道:“来人身手矫健,出剑如电,属下若不是一把漫天花雨的铁算子,只怕也已命伤剑下。”
    另一个年约六旬上下的黄衫老者接口道:“这批人乃是处心积虑,存心一举把镖行整垮,是以一动手便拔去了好多分号,路上走的镖也全数被劫,这证明是一伙武功极高的帮派。”
    秦总管捋着颔下鼠须道:“由带伤弟兄伤口看来,极似海外的那一派,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大家从此刻起,留神戒备,老朽推想,他们该向总号下手了。”
    铁算盘周通压低嗓音道:“属下觉得那位新来的……”
    秦总管摇手打断他的话头道:“他决不是一路,此事东主已知道了,不必提他。”
    目光扫过全场,正待继续开言,蓦地一抬头冷哼-声道:“朋友,既然来了为何不大大方方亮个相呢?”
    杜君平一惊之下,以为自己行藏败露被看破,正待撤身退下,蓦听房脊一阵森森怪笑,白光连闪,笃,笃,一连七把银色小剑,似一串寒星,插在秦总管的面前茶几之上。
    秦总管怒喝一声,呼的长身而起,灰鹤般扑向檐头,杜君平此刻已看清了来人乃是一个长身玄衣人,而且连头脸都被遮住,他此来似乎是察看动静,小剑掷出,人已如一道青烟般向墙外飘去。
    来人和他同仇敌忾,一念好奇,竟身不由己的,也展开身法,尾随迫去,飘香步法为武林一绝,而起步又和来人不差先后,是以追了个首尾相接。
    黑衣人似乎极感意外,冷笑一声,霍地回身出剑,好快的剑法,刹那间已连攻了七剑,这七剑就和七个人同时出招一般。
    杜君平料不到他出手如此狠毒,而且一声不响,但情势由不得他出声分说,也许是性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关时本能的反应,这一迎击便用了全力。但见一阵剑光连颤,不仅封开了对方攻来的七式,还在间不容缓中回敬了三式。
    黑衣人嘿嘿笑了两击,长剑一撤,殒星泻地似地向一条黑巷中落去。
    杜君平原为结识对方,不想竟引来一场误会,黑衣人一走,倒把他怔在那里了。这时秦总管和镖行中人都纷纷追到,秦总管朗声道:“是杜护法吗?”
    杜君平应声道:“在下无能,竟被他跑了。”
    秦总管拍着他的臂膊道:“来人好辛辣的剑法啊,刚才幸亏是你老弟,换了别人,只怕早伤在他剑下了。”
    杜君平笑道:“总管夸奖了。”
    秦总管嘿嘿笑了两声道:“他既来到京城,那是自投罗网,不怕飞上天去。
    随又吩咐道:“各位且请去歇息,老夫自有道理。”
    于是,各分号拨来的人,都纷纷散去,杜君平也回到自己房中。
    九洲镖行之事,到此暂时搁下。
    且说京城各家镖行,自从九洲镖行开业后,生意日见萧条,牌子老、历史久的还可勉强支撑,一些小的镖行早已关门大吉。
    这天镇远镖行大镖头金刀无敌黄大中,闲着无事,正在院内逗着画眉鸟,突然镖伙引来一位头缠白布的波斯人,对他打躬道:“家主人请黄大镖头过去谈谈生意。”
    黄大中看了他一眼道:“贵上是什么人?”
    波斯人道:“珠宝商,他家世代都以经营珠宝为业。”
    黄大中点点头道:“好吧,老朽这就过去,但不知贵上住在哪里?”
    波斯人道:“就住在前门不远的一栋宅子里,大镖头若去时,小的会在门口等候。”
    波斯人走后,黄大中对镖伙们吩咐了几句,披上了件英雄衫,随即出门上马驰去。果见那波斯人站在一所小合院的古宅前,于是跳下马来道:“就是这里吗?”
    波斯人点了点头,突然一阵马蹄声响,一连又驰来了三匹马,也在门口停下,黄大中抬头一看,竟都是同行,一位是金龙镖行的镖头,铁臂虬龙郑经,稍后是四海镖行的镖头八卦刀郭南翁,再后是长风镖行的镖头八步凌波宗子荣。可说都是京城历史悠久的一流镖行。
    铁臂虬龙郑经等见黄大中来到也是一怔,彼此拱手打着哈哈道:“黄兄也是来这宅子的?”
    黄大中敛去笑容道:“正是。”
    八卦刀郭南翁满面不悦地道:“什么贵重的东西,值得把四家镖行都请了来。”
    黄大中道:“不管怎样且等见了主人再说。”
    波斯人操不大纯熟的京话道:“几位请进来吧,家主人正在厅中等候呢。”
    四位老镖头互望了一眼,随着那波斯人,来到客厅前,波斯人抢前把帘子搭起。跟着一位身着锦衣长袍的俊美公子迎了出来,含笑举手道:“几位请坐。”
    宾主坐定,锦衣公子不待大家开言,开门见山便道:“在下有一批宝物,必须限期送到金陵,因九洲镖行近日一再出事,是以劳动各位来商量一下。”
    黄大中道:“但不知这批宝物价值多少?”
    锦衣公子道:“这很难说,除了银子约有三五十万两外,珠宝的价值是难以计算的,至于酬劳一节对镖行来说,三年也赚不到这么多的银子。”
    数目虽大,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显然心里都在盘算考虑着。
    锦衣公子若无其事的从怀里取出一叠银票来,拣出四张,每人面前放了一张道:“银子可以先付,但得四家联合保送。”
    默然半晌,八卦刀郭南翁才开言道:“一则货物的数目太大,再则近日路途不清静,容我们商量妥了再回答你们如何?”
    锦衣公子摇了摇头,轻喟地道:“就因为近日出事太多,才找你们四家联合保送,想不到你们竟不敢承担,看来只好再去找九洲镖行商量了。”
    金刀无故黄大中哈哈-阵狂笑,朗声道:“老朽决定接下这笔生意了。”
    看他的举止表情,似是下了最大的决心。
    八步凌波宗子荣不甘示弱,随声接口道:“好吧,姓宗的也答应卖这趟命。”
    锦衣公子目光转向铁臂虬龙郑经二人道:“已有两家答应了,二位的意思怎样?”
    八卦刀郭南翁徐徐接口道:“他们二位老哥既已答应,我们还有什么话说呢。”
    锦衣公子大喜,对着四人一个罗圈揖道:“那就-切拜托了,东西是现成的,因为金陵方面催得紧,明天就请上路,行不行?”
    四个镖头把银票纳入怀中,告辞道:“既接下了这笔生意,什么时候上路都行,我们回去稍稍打点一下,就是明天上路吧。”
    四人行出了那栋四合院后,心情不约而同地沉重起来,铁臂虬龙郑经首先开言道:“此人来历不明,付出许多银子保这趟镖,其中定有蹊跷,黄兄不觉答应得太爽利了。”
    黄大中叹了一口气道:“你我都是刀口上舐血的人,混了一辈子,虽略具虚名,谁又积蓄了多少?是以兄弟决意答应下来。再说此去金陵乃是官道,合你我四家之力,料想不会出差错。”
    他这番话说在大家心坎里,是以大家都无异议,各自回家准备。约定次日五更出城。
    一宿过去,次日城门才刚刚开启,六辆满装箱笼的大车,在二三十匹怒马簇拥下,威威武武奔出城来,平日由京城出来的镖车也不在少数,但数这趟镖特别,每一辆车上,都插着四家镖行的旗号。
    江湖上的消息传播得最快,也不知是谁首先把这消息传出,瞬刻便传遍了江湖,黑道豪强、绿林巨盗,处处快马飞传,约集高手,意图劫掠这批波斯来的宝物。
    古语说得好:“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这行镖车一经出城,便已被人盯上。
    就在镇远等四大镖行,联合保这趟镖的消息传出的同时,九洲镖行也得到了这个消息,秦总管立即调兵遣将,暗地布署,但却严禁把这事泄漏给杜君平。
    而杜君平却因镖行连日没有动静,也懒得去见秦总管,乐得清闲自在,每日都到街上闲逛,有时也去看看名胜古迹。
    这天,偶尔在一家酒馆,听到四家联合保一趟镖的消息,心里不禁一动,暗忖:近日九洲镖行连续失事,被劫的珠宝银两不在少数,四家镖行居然敢接生意,倒有些蹊跷呢!于是匆匆赶回镖行,一径入内求见秦总管,一个丫环出来答道:“秦总管已出去了,今晚只怕不能回来,杜护法如若有事,明天再来好了。”
    杜君平心中顿时了然,付道:“他这番出去,只怕与那趟镖有关呢。”
    回转房中,推说不舒服,着春娥等不必打搅,径自闭门睡下,暗中却把那套花匠的衣服换了,悄悄跃出墙外,一路循着大道向南奔去。
    再说金刀无敌黄大中等一行人,沿着大路南下,为了谨慎起见,决定每日按着驿站的路程走,不到天黑便歇下,免得贪赶路程出事。如此一天也不过走六十里而已。
    哪料出城走不到四五十里,便已出了乱子,镖车被一行江湖人拦住,当先一人,赫然竟是九洲镖行的秦总管秦奇。
    黄大中十分动怒,拍马上前拱手道:“秦老哥也是吃镖行饭的,难道要在光天化日下公然抢劫?”
    秦奇哼了一声道:“黄大镖头请别误会,兄弟只是想看看镖车里的东西。”
    黄大中把脸一沉道:“办不到。”
    秦奇冷笑道:“黄兄在江湖上混了多年,怎的一点人情世故都不通。九洲镖行连续出事,失去珠宝镖银不计其数,这批宝物来路不明,我们查看一番,于老兄的面上并没有什么过不去。”
    黄大中道:“贵号的镖银是在什么地方丢失的?须知我们是由京城出来的呢。”
    秦奇冷冷地道:“兄弟不想同行伤和气,请你们的东主出来说话,再不请把贵东主的姓名和店号说出,果是有名有姓的正当商号,兄弟立即让路。”
    这一席话顿时把四个老江湖问的张口结舌。
    半晌,八卦刀郭南翁方道:“我们开的是镖行,东主既信托我们,便得把东西平安保送到地头。”
    黄大中接道:“中途查看人家的东西,那是吃镖行饭的大忌。”
    秦奇冷笑道;“替强盗保镖你们也干吗?”
    跟着把脸一沉道:“兄弟不想多罗嗦,贵东主既没来,那就请几位把镖车退回去,容见了贵东主把事情查明以后再上路。”
    于是黄大中也把脸沉下道:“镖车既已上路,便是我们的责任了,贵号如果想查看,不妨派人跟去金陵,要我们再走回头路,那是绝对办不到。”
    秦奇仰面一阵嘿嘿狂笑道:“好吧,几位既一昧贪恋着那几两银子的花红,兄弟只好得罪了,等见过真章后,再去找你们的东主来评理好了。”
    黄大中一回手,把金刀撤在手中,朗声叫道:“秦老哥要手底下分是非,那就由兄弟来奉陪了。”
    秦奇鹞眼一翻,寒声道:“此事本来是冤有头,债有主,与你们毫无关系,而你们要往浑水里淌,以后都别后悔莫及。”
    这话听在四个镖头的耳内,心中顿生警惕,只是事情已如箭在弦,不得不发。
    秦奇蓦地一声震喝道:“凭你们几个哪配老夫动手,来人啦,先把镖车与我看住。”
    喝叫声里,身后罗列的高手,早向镖车扑去。金刀无敌黄大中大喝一声,金刀化作一道长虹,迎面截住,可是对方似乎早已安排好了,一阵狂笑声起,人群中飞起四条人影,分向四个镖头扑去,立即展开一场凶猛绝伦的搏斗。
    黄大中白发飘飞,双目喷火,大喝道:“老夫与你们拚了。”
    金刀霍霍,奋力猛攻,一派进攻招式,那确实是在拚命,但他的对方绝非庸手,一把铁算盘挥动生风,不让他越雷池一步。
    就在这时,耳畔突然传出来一阵细若蚊蝇的传音道:“他们既是九洲镖行的人,不怕没处找,各位不必打了,快退下来。”
    声音虽极微,却字字清晰,隐约似是锦衣公子的嗓音。
    黄大中久走江湖,经验丰富,心里不觉一动,当下高声道:“今天我们认栽,等回去后再找他们算帐。”
    金刀一撤,径往来路退去,八卦刀郭南翁等见黄大中一退,知道大势已去,也纷纷撤招退了下来。
    秦奇哼哼冷笑道:“你们能够见机,总算是便宜了。”
    争斗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经结束,九洲镖行的人,纷纷赶到镖车前,竟没有一个损伤,秦奇随即吩咐道:“把镖车上的东西取下来,每人拿一件,设法进城到镖行会齐。”
    他为了清点数目,亲自站在一旁监督,大家七手八脚把车打开,里面满满都是大箱笼,可是每个箱笼下都压有一支火筒,车门一开,冷开吹入,火筒立燃。
    秦奇见状大惊,厉喝道:“快闪开。”
    当先撤身暴退。
    可是为时已晚,但听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跟着乒乒乓乓六辆车一齐爆炸,刹时火光冲天,硝烟迷漫,四下血肉横飞。
    秦奇虽是见机得早,仍然被炸去了一条手臂,当下忍着痛,四下一看,带来的二十几个高手,除了铁算盘周通,幸保不死外,几乎全军覆灭,到处是断臂残肢,焦臭的血腥味,随看晚风送入鼻孔,凄惨已极。
    他二人虽是穷凶恶极的江湖凶煞,见了这种惨状,也觉心胆俱寒,铁算盘周通忍着伤痛,一面替秦奇包扎断臂,嘴里却狠狠地咬牙道:“这必定又是那伙人干的,有天找到他们,一个个都把他们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万段……”
    话犹未了,只听黑影中一人冷冷接口道:“不用找了,本公子就在这儿等着你们呢。”
    周通这一惊非同小可,若在平时,足可以应付,此刻在重伤之下可就有些胆寒了。”
    来人一步一步向前逼近,森森地道:“他们都已去黄泉路上作客,单单留下你们两个人,不嫌太寂寞了吗?”
    铁算盘周通一面暗中凝功,嘴里却沉声道:“总管留神,此人剑势奇快……”
    这一说话分神,但见剑光一闪,他已中了一剑,鲜血喷射,缓缓倒了下去,秦奇老奸巨滑,趁着对方攻击周通之时,骤起发难,大喝一声,掌势骤发,一阵蚀骨寒风,挟着如潮暗劲,当头压下,他功力深湛,全力一击果是惊人。
    黑衣人身形微撤,嘶嘶一连两剑,把掌劲卸去。殊料,秦奇原是以进为退,掌力一发,人已借势腾身而起,往密林中疾射而去。
    黑衣人森森笑道:“我就不信你还能逃出本公子的手掌。”
    只听身后一个深沉的嗓音沉喝道:“你说得对,看你今晚还能选出老夫的手掌心吗?”
    黑衣人名人轶事大吃一惊,剑随身转,呼的-个大飞旋,已然面对着来人,那是一位身材高大的青袍老者,也用一方青纱盖着脸。
    双方静立片刻,青袍老者缓缓地道:“你是自己了断呢还是要老夫动手?”
    黑衣人不声不响,就趁对方说话之时,骤起发难,一片剑光,挟着嘶频刺耳的怪啸,当头卷了过去。
    青袍老者哼了一声道:“好小子,你真毒辣得可怕。”
    长臂疾抬,就和两只铁钳般,硬向剑幕中抓去。
    黑衣人似知遇了强敌,剑光连闪之下,已然换了剑路,但任是如何变换,青袍老者仍是从容不迫地应付。双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了二十余招,黑衣人已是微微气喘。
    晃眼间,又是十几招过去,黑衣人的剑势更形缓慢了,情势显得极是危殆,青袍老者冷森森地哼道:“难道你到这个时候还不束手就擒吗?老实说,老夫如不是想留活口,早把你一掌劈了。”
    黑衣人仍然一声不响,拼命支撑,蓦地,一个灰袍老者飘身射入场中,一声不响,挥剑便向青袍老者攻去,他出剑并不快,但却具有一种无形威力。
    青袍老者一面挥掌封架,一面出声大喝道:“阁下是谁,报个名来。”
    灰袍老者脸上既无表情,也不出声,只是闷声地运剑攻击,倒把青袍老者大部份的攻击接了过去,黑衣人得到这个喘息的机会,手中的剑光突然大盛,刚才因为对方所制,缚手缚脚,无法展所长,这时压力已去,那种迅速的剑法才得尽量展开。但见一片呼呼剑幕,不断在青袍老者的身后左右盘旋,着着攻的都是要穴。
    黑夜荒郊,遇见两位这样的神秘人物,青袍老者越打越觉心寒,虽然他一生高傲无比,也不得不萌退志,突在掌上一凝功,连发二掌把对面的灰袍老者逼退,就势一长身,灰鹤般向一片密林中射去。
    黑衣人插剑入鞘,望着灰袍老者正待开口,而灰袍老者几乎在青袍老者离开的同时,也飞身向暗影奔去,此人就是尾随镖车而来的杜君平,他隐身林中把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
    他对黑衣人对付九洲镖行的毒辣手段,暗中也摇头乍舌不已,但为了同仇敌忾,仍然出手救了他一命,唯恐秦总管回去会找他,是以急匆匆地往回疾奔,回到镖行已快天明。
    刚刚把衣服换下藏好,钻入被窝内还没有睡熟,门外已传来敲门声,于是故作大梦初醒,打着呵欠问道:“谁呀?”
    外面传来春娥的声音道:“我是春娥,秦总管着人来请你呢。”
    杜君平暗叫道:“好险。”
    当下披身而起道:“天亮了吗?快盛盆水洗洗脸。”
    春娥急道:“回来再洗吧,他在等着你呢。”
    可是,杜君平仍然就着盆里的冷水冼了把脸这才随着她入内。
    只见秦总管一脸焦黄,左面扎满布带,颓然坐在椅上,另外还散坐着几个人,于是故作惊讶地问道:“总管负伤啦,这是怎么一回事?”
    秦奇摇了摇头,抬头示意他坐下,指着一个黑袍雷公嘴的老者道:“这位是本行护往黑煞姚康,姚大侠。那位是玉面无常靳大鹏,靳大侠。”
    杜君平起身抱拳道:“在下杜君平,见过二位护法。”
    姚康和靳大鹏欠了欠身,齐声道:“免礼,坐下吧。”
    杜君平肚内冷笑了两声,自顾坐下,不再答腔。
    姚康闪着两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目光,瞥了杜君平一眼,道:“你今天唾了一整天?”
    杜君平冷冷地道:“你是问案还是聊天?”
    姚康哼了一声道:“谁有闲工夫和你聊天。”
    杜君平仰着脸道:“那就恕在下不答复了。”
    姚康跳起身来怒道:“为什么不说?”
    杜君平冷冷地道:“不高兴答你怎么样?”
    姚康怒笑道:“好呀,你认为宫主看上你了便可目中无人,哼!换了老夫可管不了你那么多。”
    杜君平霍地立起身来道:“你嘴上干净点,姓杜的可不是任人侮辱的。”
    他知事情已快到摊牌的时候,乐得大闹一场借故离开。
    秦总管坐在那里,对他们的争吵,并没有加以制止,这予杜君平无形中似是一种暗示。
    黑煞姚康一声不响,蓦地一欺身,闪电般伸手向他手臂抓去。杜君平傲然屹立,容他手指堪堪沾上衣报,忽的身形一晃,已然到了他身后,手掌暗运功力往前轻轻一送。
    姚康的功夫本就不俗,只为一念轻敌,吃了一个暗亏,顿时面上变成了猪肝色,回头一看,杜君平仍然站在原地,当下恐吼一声,十指箕张,腾身飞扑过来。
    这种凌空搏击的式子,内功不到相当火候,决不敢轻用。
    杜君平看准了来势,身形仍然屹立不动,等到他身形已成头下脚上之势,忽地脚下一动就势将一张坐椅往前一推,用它代替了自己,飘香步神奇无比,争的只是分秒之差。
    黑煞姚康箕张的十指劲力已然发出,眼看对方已入掌握,忽觉手上抓的并不是肉体,而是硬硬的木头,但听咔嚓连响,-把椅子已然被那股劲抓得四分五裂。
    杜君平虽仗飘香步轻易闪开,也看得暗暗心惊,只听秦总管冷冷地道:“姚兄,脾气发够了没有,大敌当时,这样闹不像话吧?”
    黑煞姚康本就羞怒难当,听了秦总管这番责难的话,更是火上加油,怒吼道:“老夫和这小子誓不两立。”
    杜君平冷冷地道:“大护法,在下和你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呀?几句口舌之争总还没有杀人劫螵来得重要吧?”
    黑煞桃康暗中凝功,一步一步向他趋近,气乎乎地道:“爷爷早知你不是东西,非杀你不可。”
    杜君平沉下脸来徐徐地道:“姚大护法如若再气势相逼,在下可就不客气了。”
    双方正自剑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张之际,一条人影鬼魅般由后宅飘了出来,举手一掌向姚康背上按去。
    此人来得既突兀,出手又快速绝伦,姚康全神贯注杜君平,眼看就要伤在对方的掌下。
    杜君平蓦地一声大喝道:“留神后面。”双掌一翻,一股激疾的掌力,迎着来人的掌风击去。
    双方掌力一经接触,只觉对方那股力道软绵绵,冷森森地,隐隐具有一种无可抗拒的弹力,心神猛震之下,人已连退了两下,当下猛的扎桩将下盘稳往,迅速将真气运转一周天,觉得十分畅顺,这才举目向去人看去。他万想不到此人就是厉若花喊贾伯伯的那位青袍老者,这确把他怔住了。
    那位黑煞姚康虽经杜君平替他把大部分掌力接去,仍被掌风边缘扫中,踉跄向前冲出三步,一口鲜血从口鼻中喷了出来,回头见伤他的是青袍老者,立刻面如死灰,低头不敢出声。
    此时秦总管和在场的人都巳立起身来,厅内鸦雀无声,青袍老者双目冷电般全厅一扫,寒声道:“大敌当前,竟还这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闹,具是死有余辜。”
    复又对杜君平道:“刚才的一切我都看见了,他这般对你逼迫,你仍在危急中救他,足证胸怀豁达,心地仁慈,姚康应该惭愧死。”
    说着大步径往下首坐下,复又对姚康厉声喝道:“你总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旁人都不如你,现在你该明白了,他刚才居然把老夫那一掌接下,你自问办得到吗?他一个年青人尚且有这种涵养,你是枉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混了这么多年。今天本该重责,如今暂且从宽,罚你在总坛反省-年,快与我滚!”
    姚康躬身答道:“谢东主恩典。”转身疾奔而去。
    杜君平虽然受到青袍老者的嘉许,心中却是后悔不迭,觉得自己又一次显露武功,实是不明之智。
    青袍老者发落了姚康后,扭脸对秦总管问道:“被拔去的分号已经派人接替了吗?”
    秦奇恭答道:“都已派人去了。”
    青袍老者突然展露一个难得的笑容,对杜君平道:“老夫本想着你去主持一个分号,但总号人手太少,你暂以护法身份在这里呆些时,你的意思如何?”
    杜君平欠身道:“在下初出茅庐,恐怕有误镖行的大事,护法一职愧不敢当。”
    青袍老者道:“就这么办,不用推辞了。”
    跟着一阵嘿嘿冷笑道:“老夫自入江湖以来,还没逢过这种敌手,想不到这次居然栽在一个后生小辈手里,真是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
    这阵笑声显然是发泄内心的愤怒,是以极其尖锐刺耳,令人不寒而栗,杜君平暗运神功镇定心神,泰然端坐,神色自若。
    老者似是愤怒又似感既说完这番话后,倏地把脸一沉,重重哼了一声道:“他既冲着九州镖行来,我可顾不得那么多了,早晚我要他看看老夫的手段。”
    说着,起身往后宅去了。他这种言谈举动,那无疑地是本行的东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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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困禁魔穴
    杜君平见没有什么事情派他去做,也起身回到室中,想不到厉若花竟又在他房中。暗中不觉皱了皱眉,厉若花这次却大反常态,一脸都是怒容,见他进来后,对着春娥挥手道:
    “你们都与找出去,不奉呼唤不准进来。”
    杜君平其名其妙地望着她道:“什么事这般神秘?”
    厉若花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为了你。”
    顿了顿又道:“我真不明白你的意图,为什么要到九洲镖行来?”
    札君平不耐烦地道:“我早就对你说过了,为的是挣几两银子。”
    “呸!你真是在哄鬼。”厉若花气愤地道:“你原来是华山派的门徒,不知怎么得罪了天地盟,竟传出鬼令判你的罪。后来你二师伯为了救你,不惜背叛师门,把你送了出来,对是不对?”
    杜君平大吃一惊道:“你是听谁说的?”
    厉若花唉声一叹道:“天下竟有你这种笨蛋,既已逃得一条性命,为什么不隐姓埋名,高飞远走,偏偏要来到九洲镖行,而且用的是真实姓名,本来面目。”
    杜君平道:“天地盟所判乃是莫须有的罪名,在下问心无愧,何用躲藏?”
    厉若花摇摇头叹道:“他们判定了你的罪名,你住哪里诉冤去?凡属在盟的武林同道,都可对你格杀勿论。而且九洲镖行又是……唉,这件事真把我难死了。”
    杜君平道:“宫主不必担心,在下自己的事情,自己会了断。”
    厉若花皱眉只是摇头道:“你这种死心眼的人,真叫人又气你,又可怜你。我真后悔不该认识你,以致惹来一身烦恼,这……这……怎么办呢?”
    杜君平见她一片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不禁大为感动,要知他已届成名人轶事人之年,虽从未想到儿女之情,却也并非毫不知人情世故之人,当下缓缓行近她的身旁道:“宫主对在下如此关切,在下十分感激,为了不想连累九洲镖行,还是马上离开这里吧。”
    厉若花道:“我认为你还是暂时留在这里不要乱跑,今晚我好好地想一想,明天早上我们再决定对策,你看好不好?”
    杜君平徐徐地道:“我一定要听你的安排,那也只好如此了。”
    厉若花面上愁容稍减,复又柔声道:“你千万己着我的话,务必忍耐点,姐姐决不会害你的。”
    此刻这魔女真情流露,现出无比的关切。杜君平目送她走后,暗忖道:“想杜君平堂堂男子汉,岂可受一个女子的恩惠,此事万万不可,还是走吧。”
    举步向外行去,突又转念道:“不管怎样,总得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抬头看了看窗外,只见月影西斜,时间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二鼓,心里突然一动,迅速把门关了,熄去灯火,飞身向窗外掠去,他对这栋宅子已了如指掌,瞬刻之间便已到了后宅。只见右花厅灯火明亮,似还有人在谈话。
    他尽情施展飘香步,接近花厅,偷眼向里望去,只见那青袍老者正和一个黄衫老者对面坐着,此人他在飘香谷见过,正是那河东叟牧上官延龄,心中不觉恍然大悟。
    只听上官延龄道:“盟主目前最迫切的有两件事,一个是飘香谷主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有一件就是姓杜的孤儿。据赵二麻子说,此子八九是那人之后。”
    青抱老者道:“飘香谷主生死虽是一个谜,兄弟却认为她纵然没有死,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尤其是华山那个姓杜的孩子,更是不成气候,犯不着费那么大的劲。”
    上官延龄奸狡地笑了笑道:“近来听说那个姓杜的投到镖行里了,不知厉老知道不知道?”
    青袍老者故作惊讶地哦了一声道:“敝镖行里的人数太多,兄弟倒确实没有留意呢。”
    上官延龄道:“厉老不妨着人查一查,兄弟急着要去复命呢。”
    青袍老者面容骤变,双目闪射出二道可们的光芒,半晌方强压下来,冷冷地道:“天地盟下高手不下千万,一个乳臭未干的陔子,到手便可擒来,何用劳师动众,小题大做。”
    上官延龄深悉老者性格,不敢十分相逼,拱手告辞道:“既然厉老这方面有强敌侵犯,兄弟也不敢勉强了,说不得我们只有自己去着手搜查。”
    青袍老者也不挽留,随即起身道:“那就偏劳几位了,恕老朽不远送。”
    上官廷龄辞之后,飞身向墙外掠去。杜君平也身形一飘,紧随身后,岂料,上官延龄才行飞出,四千立即飞起四五条黑影,杜君平暗中一惊,赶紧将身子一伏,还幸未被对方觉察。
    暗暗尾随着对方,越过两道大街,见那些人影都聚集一处,落入了一家客寓,这才缓缓跃登一株古柏之上,偷眼向内观望。
    这才发现上官延龄的同伴竟有五六人之多,一个身体胖大,手执两颗铁胆的虎面老者,似是一行人的首脑。目光炯炯望着上官延龄道:“此行结果如何?”
    上官延龄道:“厉老言词闪烁,不知是何用意。”
    虎面老者哼了一声道:“明明在他镖行,他为什么庇护那小子。”
    上官延龄接道:“听说他有一个独生女儿,还是……”
    虎面老者敛去笑容道:“这话到有几分说法,不过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何等高傲之人,只怕其中还有别的缘故。”
    突地,一阵洪钟也似的嗓子插口道:“我真不明白盟主近来的行事,越是人家认为鸡毛蒜皮的事,他越是认真,就拿这小娃来说,不过是个未出师的孩子罢了,也值得这般小题大做?”
    杜君平听这说话之人,口音十分熟悉,仔细一看,才知是那晚到过飘香谷的铁叉吴刚。
    虎面老者横了他一眼道:“你总是这般火爆脾气,你怎知这事不重要呢?”
    顿了顿又道:“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之意老夫已猜着几分,如今你我既奉命而来,好歹要把他弄回去,如若没有活的,就是死的也罢,总得有个交代。”
    上官廷龄道:“厉老如果别具用心,把人庇护在他的麾下,你我又拿他有什么办法呢?”
    虎面老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沉的手中铁胆一阵揉搓,嘿嘿笑道:“老夫自有叫他乖乖把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来的办法。”
    杜君平倾耳细听,暗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办法,能令那魔头就范。”
    讵料,虎面老者谈了几句话后,竟然各自回房去睡了。
    他判定九洲镖行正全力对付强敌,暂时还不会顾到这些事,况且他已明明看见青袍老者回绝对方,是以决定先看看动静再说,好在自己是自名人轶事由之身,一旦有事,仍有脱身的能力。
    一宿过去,次日竟不见厉若花来到,心中正自奇异之际。
    青衫老者已一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地走了进来,杜君平起身让坐,青袍老者沉声道:“现在没有工夫和你闲谈,快些收拾一下随老夫上路。”
    杜君平微感意外地道:“可是又出事了?”
    青袍老者道:“老夫打算带你到蜗居暂住些时,你意如何?”
    杜君平因详知昨晚之事,以为他出于一番好意,或者是出于厉若花的恳求,心虽不愿,但又觉得如能借此机会,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些时日的武功,到是有益无损。随答道:“东主既有此意,在下遵命就是。”
    随着青袍老者步出客房,门外已准备好了一辆黑油布的四套车。二人坐入车内,放下帘子便是严密异常。
    一路车行极快,而且沿途都有接应之人,稍稍进点饮食,换过马匹后,立刻又起程,连日连夜的赶了三昼夜,马车已进入了一个群山环抱的深谷中。
    青袍老者沿途极少说话,这时才开言道:“到了,这谷内就是老夫的家,只怕江湖上知道的人并不多。”
    杜君平故作不解地道:“镖行正是多事之秋,东主把在下领来家里,倒叫在下好生不解呢。”
    青袍老者淡淡一笑道:“当然有原因,等会你就知道,前面就是家了,咱们下车吧。”
    跳下车来,顿觉心境一宽,果然这是一处修心养性的人间乐土。
    二人踏着萋萋芳草,行过一座朱栏小桥,再穿过一片竹林,已到一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前。青袍老者原是走在前面,此刻突然往回一退,伸手虚虚一让道:“请进。”
    杜君平忙道:“还是东主先请吧。”
    青袍老者抬起手按在他背上道:“你来我家总算是客,不用谦虚了。”
    杜君平还待谦让,老者手掌突地一拂,连点了他挂膀、凤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促等五处穴道。
    老者将他制住后,沉喝一声道:“先把他带上去。”
    里面立刻奔出四个青衣使女来,把他架入屋内,往一间暗房一推,随即把门关上。
    杜君平虽聪颖绝伦,但无论如何,也无法猜透老者的用心,若说他怀有恶意,早在京城便可动手,何须用三天三晚的工夫跑来这里下手?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刻,突然一阵脚步声响,房门开处,青袍老者缓步行了进来,伸手在壁上一按,倏然现出一个窗户来。老者指着窗外道:“你看那是谁?”
    杜君平举目看去,只见一个巨大的铁笼内,吊着一个衣衫槛楼,满面血污的大汉,先是一怔,继而倏然省悟,那不就是在苗山常给他和奶妈送米送柴的公孙大叔!
    老者森森地道:“此人你该认识,他就是金陵分号的主持人,外号快斧手的公孙乔。”
    杜君平失声叫道:“公孙大叔是好人,你为什么把他弄成这个样子?”
    老者大笑道:“你别着急,还有呢。”
    伸手往壁上一按,左面的窗户也开了,映入眼帘的,又是一个同样的大铁笼,里面坐着一个篷头垢面的少女。
    此女虽是篷头垢面,他却一眼便已认出,竟是阮玲,他真不知对方怎么会知道他们认识。
    老者见他双手微微发抖,脸上神色大变,不禁得意地冷冷笑道:“老夫并没有意思一定要他们的命,如果你能答应老夫一件事,立刻放了他们。”
    杜君平原是一个极富情感之人,眼看他们都是因自己而陷魔掌,禁不住热血沸腾,高声吼道:“他们与你无怨无仇,为问这等戏弄他们?”
    老者面无表情地道:“老夫向来做事但求遂心,不问用何手段。”
    杜君平怒吼道:“你要我答应你什么才肯释放他们,说吧!”
    老者点头道:“看来你到是蛮重义气的。”
    顿了会又徐徐地道:“说起来这件事极是容易,只须把你爹遗下的剑谱给我,立刻可以换回两条人命。”
    杜君平说话的声音本就极大,再加上两声怒吼,早把铁笼内的阮玲和公孙乔惊动。那公孙乔伤得极重,仅只睁开眼来看了看他,阮玲似乎没有什么损伤,立刻抬起头来叫道:“杜兄弟切莫听他鬼话,你给了他,我们照样地活不成,何况这事关系重大,那是万万不可。”
    杜君平摇头道:“这事我弄糊涂了,我爹爹是谁我至今不知,更没有留下什么剑谱。”
    老者冷冷地笑道:“你还装什么蒜,杜飞卿难道不是你爹?”
    跟着又仰面笑道:“那晚和黑衣人联手攻击老夫,那不说是杜飞卿的剑法吗?其实我早该想着是你了。”
    杜君平此刻才知,自己的一切早被对方看破,同时也恍然想起红脸老人着他把剑谱毁去的用意。怒哼道:“不用梦想,册子早被我烧掉了。”
    老者并不因此失望,不徐不疾地道:“册子烧了,那证明你早巳读熟,你可以用笔写出了。”
    杜君平怒极而笑,仰天笑道:“你就是把我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万段,也无法逼我写出来。”
    老者冷冷的道:“这个老夫相信,因此我才把他们请来,我要叫你死了也落个不义之名。”
    随即指着铁笼道:“本门有一种‘魔火焚髓’的功夫,凡属被伤的人,要经过三天三晚忍受的痛苦,直到骨髓灸枯才行死去。”
    杜君平乃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心头不觉一震,怒道:“你不用拿这个来吓唬我。”
    老者一双眼何等厉害,察颜观色,早已看出他的心意,后又道:“老夫言出必践,你只要答应把剑谱写出来,他们即刻可以释放。”
    杜君平默然不语,显然已有允意。
    阮玲大急,尖声叫道:“杜兄弟,你不要管我们了,杜伯伯的剑法独步宇内,倘若落入这批邪魔之手,你将是杜门不肖子孙,落个骂名千载。”
    铁笼内的快斧手公孙乔一声暴吼道:“平儿,不用替我耽心,你大叔这条命值不了几文钱,万万不能答应他。”
    杜君平猛地一抬头,沉着脸扬声道:“我们已经不慎落到了你老魔手里,杀剐都任由你了,如若要谈判的话,且先把他们二人放了。”
    青袍老者想了想道:“这事老夫可以依你,并且还给你们一个叙旧的机会。不过老夫得提醒你,本门的独门点穴手法可不是随便能解的,如果你们轻举妄动的话,真气流逆,血脉立刻爆裂而死,那时可别怨老夫言之不预。”
    杜君平不由自主地哼一声,心知他也许是实话,不一会工夫,素手龙女阮玲、快斧手公孙乔由两个青衣背剑使女带到房来,阮玲还不怎样,公孙乔却是显得十分萎顿。
    老者目视杜君平道:“你们可以好好商量一番,老夫决不相逼,不过时间限定今晚,明晨老夫等着你的答复。如果不能让我满意,嘿嘿嘿,那时候的滋味可就有点不好受呢。”
    老者走后,阮玲突然上前抓住杜君平的手臂,两眼泪珠顺颊泉涌流下,半晌方呜咽着道:
    “都是我害了你。”
    杜君平摇了摇头,轻轻抚着她的手道:“不用伤心,那事等会再说,我先看看公孙大叔的伤势。”
    公孙乔入房便不支跌坐地下,此刻却挣扎着站了起来,沉痛地道:“孩子,你总算长大成名人轶事人了,大叔见了你,真不知有多高兴,不幸的是我们都落入了魔掌,唉……”
    他原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只是身上遍体鳞伤,更因穴道被制,无法运功疗伤,是以痛苦非常,勉强说了几句话,身形已是摇摇欲坠。
    杜君平急忙双手将他抱住,激动地道:“大叔,你不用着急,剑谱我已读熟,明天写给他就是了。”
    “呸!”公孙乔愤怒地嘶叫道:“你怎的这般糊涂,放眼武林,能够胜过那魔头的,就只有你爹了,虽然你爹已然遇害,却留了了这本剑谱,是以他还有点顾虑,若一旦让他们得着剑谱,武林便将陷于万劫不复。”-
    阵回答竭声嘶吼,公孙乔额上的汗珠似黄豆般的滚落,人已颓然僵卧地下。
    杜君平大急,连声叫道:“大叔……大叔……”
    公孙乔微弱地摇手道:“大叔一时还死不了,你快和阮玲姑娘谈谈吧。”
    札君平悔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集,霍地站起身来,只见阮玲正闪着一双秀目凝视着他,遂切齿道:“看来他就是杀我爹的凶手了。”
    阮玲冷静地道:“别那么火爆的,你且静下来,容我慢慢说与你听。”
    当下托着他席地坐下道:“刚才那青袍老者就是外号东魔的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不知怎的投入了天地盟,他虽在江湖上名气极大,可是和他齐名的人还多得很,邪派中的北妖、西怪,南毒等都不输他,争夺盟主更不够格。他此番谋夺剑谱,不知是那魔头的授意,还是他自己的主意。”
    杜君平皱着眉道:“你所说的魔头究竟是谁?”
    阮玲叹了一口气道:“天地盟的盟主。”
    杜君平又道:“听说天地盟的盟主是铁臂苍龙肖铮肖大侠,此人并非魔道。”
    阮玲点点头道:“不错啊,此人当年和令尊在江湖上并称乾坤双绝,不知怎地夺得盟主后性情竟大变,极少在江湖露面,所作所为实在叫人不敢恭维。”
    杜君平还待再问时,阮玲连连摇头道:“此刻我们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寸金,暂时不要谈这些吧。”
    阮玲尽量抑着内心的焦灼,徐徐地道:“一着走错满盘皆输,我并非不知你处境危险,但当时判断,认定强敌当前,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决无法顾及到这事,万料不到他竟会去帮着那批人,更坏的是你使出了你爹的剑法,招致他提前发难。”
    杜君平道:“你是怎样落入他们手里的?”
    阮玲幽幽地道:“也是我一念之私,暗中前去察看你和那魔女的举动,不想,遭了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的暗算。”
    她此刻虽然是满脸愁容,篷头垢面,但吐露这话后,仍觉娇羞不胜,缓缓把头低了去。
    杜君平道:“刚才承你把天地盟的事略略告诉了我,并使我知道了我爹的往事,以后我知道怎样做了。”
    阮玲睁大眼睛点了点头。
    杜君平接着说道:“在你们想像中,有你和静缘师姐一旁监视,又有那位银面人和六君子等人暗中保护,我可以万无一失。”
    深深吁了一口气又道:“你们却没想到,一个糊糊涂涂,一切听人安排的人,他怎能分清敌我,再说他纵有高手暗中保护,也不能时时守在他身旁。”
    阮玲惊奇地望着他道:“你说得都对,我真想不到你料事竟然如此周密。”
    杜君平摇头道:“小弟乃是就事论事,如若你们不是别具用意,何苦让我去冒险?”
    他仰望着窗外悠悠白云,不言不语,沉思半晌,突又开言道:“据我猜想,也许天地盟主便是杀我爹的仇人,那位红脸老人是爹极好的朋友,也就是暗中策划替爹报仇的人,不过照常情来说,他应该把我安顿在一处秘密地方,让我安心练剑,到剑术大成之时,再去与仇人决一生死……””
    阮玲打断他的话头道:“你能知道那是更好,这样也不枉费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了。”
    杜君平摇了摇头道:“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却故意让我以真面目出现江湖,这是出乎常情之事,因此我想到他一定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也许是时机迫切,不容许等到我剑术练成,要不就是他已成竹在胸,早已有了妥善安排。”
    阮玲惊出声道:“你这些话实在使我惊奇,我不知你如何想出来的。”
    杜君平徐徐地道:“你认为我说错了?”
    阮玲摇头道:“不,不,实在大有理由。”
    杜君平道:“这样说来你一定知道-?”
    阮玲诚挚地道:“我只是奉命行事,怎能知道这么多的事,不过细想起来,你这种推断也正是我平日感到不明白的事,只是无处问罢了。”
    杜君平缓缓立起身来,道:“我们扯得太远了,明天的事究竟如何应付?”
    阮玲跟着站起来道:“你记着,无论他用什么惨酷的刑法收拾我们,你绝对不能答应他……”
    杜君平打断她的话题道:“那不是办法,我真耽心公孙大叔受不了。”
    只听公孙乔微弱的喊道:“平儿,你不用管我,公孙大叔已经不行了,人生免不了一死,那剑谱却关系着武林千百人的劫运,你千万不能写给他。”
    杜君平低声安慰道:“大叔,你静静地养神吧,说实在话,就算你和阮玲姐拚却一死,仍然于事无补,他仍不会放过我的。不如我答应了他吧。”
    阮玲大惊,抓住他的臂膀连连摇撼,悲声道:“你决不能这样做,不能……决不能……”
    杜君平冷静地推开她的手,低声道:“你听我说,我明天答应他,让他先放你们,然后你同公孙大叔找个农家养伤,等到伤势好了,找个机会突然分头逃,虽然这样逃脱的机会仍不多,但只要一个人逃脱了,我便有希望得救了。”
    阮玲摇头道:“这方法不行,你用假的剑招瞒不了他的,他的武学比你高深多了。”
    杜君平道:“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我想他决定不会亲自监视你们,若派其他的高手跟踪,你们纵然不敌,脱逃总归有望,别忘了飘香步法是独步武林的绝学。”
    经这一说,阮玲信心大增,求生之念油然而生,话题一转道:“你为什么不仔细想想那本秘笈中,有没有解穴的手法?”
    杜君平叹了一气道:“想过多遍了,如是能够解得开,我早就替你解开穴道了。”
    阮玲也知各门各派封穴的手法截然不同,一个不巧,极易弄成终身残废,是以不再作声。
    杜君平突然盘膝坐下,闭目不言不动。阮玲也不去惊动他,过了足足有半个更次,才缓缓睁开眼睛,摇摇头道:“难,难,我实在没有把握。”
    阮玲急道:“没有把握的意思,那是说你已经想到了?”
    杜君平点了点头,跟着又摇了摇头。
    阮玲又道:“此时唯一可行之策,你先从我试身上试试,万一有什么不对,那是命该如此。”
    杜君平沉吟了一会道:“我们先选个小穴试试,如若情形不对,还能有补救的办法。”
    缓缓行近阮玲身旁,举起手掌,在她挂膀穴上拍了两下。
    不论封穴和解穴,施行的人必须内力充沛,才能使经脉畅通或者是阻塞,他费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搜索枯肠,虽然澈悟了解穴之法,可是仍然白费心血。
    阮玲全身打了一个寒战,只觉经脉之内,猛如万蚁钻动,痒酥酥,火辣辣地难受已极。
    杜君平见她面容大变,额上汗珠直淌,心知要糟,赶紧五指连弹,又为她恢复了原状。
    总算他预先便已防到这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阮玲长长吁了一口气道:“不用再试了,纵使你懂得如何解穴,可是你自己穴道被封,内力无法提聚,一个不巧,反而误事。”
    杜君平焦灼地道:“此路既然行不通,我们得另想其他方法了。”
    阮玲道:“现在你该想想如何应付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了,终不成你真的把秘笈写给他。”
    杜君平猛然省悟道:“先父的剑术只有七招,共二十一式,载在秘笈的最后一页,当时因为时间大过迫促,我虽记得式子,但只练了一招便辍下了。”
    阮玲道:“当时令尊仗剑江湖,邪魔闻风丧胆,是以都想得到他的剑谱,无论如何你不能使它落入魔道之手。”
    杜君平仰望着窗外隐隐透进的亮光,徐徐地道:“天已亮了……”
    他的语调是极平和缓慢,却不啻是一声震憾心弦的死亡钟声,内中包含着无限凄怆和悔恨……
    阮玲缓缓由地下立起身来,长长吁一口气道:“今日也许是我生命的末日,杜兄弟,你务必记着剑谱关系武林千百人的生死,切不可因我们二人的生死而误了大事。”
    顿了顿又道:“宁可粉身碎骨,断不可把秘笈泄露,这样姐姐虽死,九泉下也可瞑目了。”
    当一个把生死置之度外之时,神志反到显得极其清朗,这虽是最后诀别的遗言,语调却是镇定而坚决,毫无悲哀的意味。
    她似一个虔诚的殉道者,决心以身啖魔。
    杜君平仍然目视着窗外的曙光,突然沉声道;“阮姐姐你放心,只怕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短时间还无法称心如意,你等着瞧好了。”
    且说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把阮玲和公孙乔送入暗房后,心中得意非凡,他总算先一步把人弄到手了,并且还有两个人质,他可以用这二人的生死,胁迫杜君平就范,以他的武学造诣和功力,三个月便可得其神髓,那时……他忍不住哈哈一阵得意的狂笑。
    突地,一个青衣使女,急急行了进来,低声禀道:“天地盟的使者虎面铁胆司徒景、河东牧叟上官廷龄求见。”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怔了怔,眉梢倏现杀机,寒声道:“请!”
    随又吩咐道:“贵客前来,着她们好好伺候。”
    青衣使女会意,口中答应着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工夫,厅外传来一阵震耳的笑声。软帘一掀,进来了两个人,一个虎面虬髯,满面横肉,一个猴形矮子,颇下蓄着一绺山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哈哈笑道:“深夜前来打扰,实是大过冒昧,还望厉兄包涵。”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冷冷森森地笑道:“好说,好说,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谷已有十余年未有外客踏入,二位前来实使篷壁生辉。”
    虎面老者正是绰号虎面铁胆的司徒景,约略寒喧了几句,随即话入正题道:“弟等奉命缉捕杜飞卿之子杜君平,听说此人已落厉兄之手,不知可有此事?”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并不正面回答,却沉着脸反问道:“二位的消息从何而来?”
    司徒景诡秘地哈哈一笑道:“兄弟来时,顺便替令嫒若花姑娘带来了一封家书。”
    怀中取出书信,双手送上。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暗吃一惊,急急接过节信一看,上面寥寥写了几行字:“爹,他们定要我去天地盟一趟,女儿只好去了,儿若花叩。”
    书中之意明明说出她此行并非出于本意,既非本意,那自然是有人强迫她去的。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自老妻弃世后,就只留这个女儿,平日爱若掌上明珠,此刻得知被人绑架,叫他如何不怒,只是生性沉鸷毒辣,喜怒不形于色,当下轻轻把书信往桌上一放,哈哈笑道:“这孩子也太以任性妄为了。”
    上官廷龄插言道:“如若厉老不放心的话,俟小弟送杜家娃儿回去之时,叫她即速回转便了。”
    他表面虽是客气非凡,实际无异说明,若不把杜君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他们,厉若花绝不会释放。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哪听不出之理,当下暗中一咬牙道:“既然盟主一定要缉获杜君平归案,兄弟自当尽力,也许马上便可履命了……”
    说着把脸一沉,厉声地道:“兄弟平生只得此女,如若有个三长两短,厉某可是翻脸不认人,那时别怨兄弟得罪朋友。”
    上官延龄哈哈笑道:“厉老放心,兄弟一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差,定然着人护送令嫒回来,决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就是。”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厉笑道:“那就足感盛情了。来人啦,把那姓杜的小子带出来。”
    不一会工夫,两个青衣使女将杜君平挟着推出厅来,带到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身前。
    司徒景哈哈笑道:“厉兄果是神通广大,原来早已把他擒下,难怪兄弟到处扑空。”
    上官延龄目视司徒景道:“我们这就动身吧。”
    说着先行立起身来,司徒景揉着铁胆哈哈笑道:“这件功仍该是厉兄的,兄弟决不掠美,一定据实向盟主禀告。”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面无表情,随手在杜君平的背上一推一拂,扬声笑道:“此子穴道早经兄弟封闭,无须捆名人轶事绑,就此着他上车吧,途中决不虞他飞上天去。”
    杜君平经他一推一拂之下,隐隐觉出他已把封住的穴道解开,另又封了几处穴道,心中不觉疑窦丛生。
    门外马车早已备好,仍是载杜君平来谷的那辆马车,上官廷龄坐上车辕御车,司徒景在车厢内看着杜君平。只听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扬声说道:“二位一路小心,恕兄弟不远送了。”
    司徒景拱手笑道:“岂敢,岂敢,人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们,便没有厉兄的事了。不出十天定可见到令嫒回家就是。”
    二人深恐夜长梦多,一路策马狂奔,那司徒景更是双目炯炯,不住地往车厢外四周察看。
    杜君平天资颖悟,他对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之解穴封穴,认定必有深意,只不知是恶意抑是善意?见司徒景全神贯注车外,立刻暗中试着提气运转,竟发觉他被封之穴,极有分寸,只要内功稍具根基,便可自行冲开。
    他自服下千年何首乌后,功力大为增进,更兼不断的勤修苦练,渐渐已把药力融入在本身真气之内,是以主穴一经解开,便能提气运转,不用顿饭工夫,穴道已次第冲开,只以对方有两个人,而且都是高手,是以不敢轻举妄动,仍然僵卧车厢之内。
    此时车离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谷已有二十多里,司徒景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用脚踢了杜君平道:
    “喂!小子,你爹的遗物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了?”
    杜君平故作如梦初醒地答道:“我爹除了留下一支剑和一本破册子外,什么也没有。”
    司徒景精神一振,急道:“可是你爹的剑谱?”
    杜君平点点道:“好像是的,可是我看不懂,前几天被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从身上搜掠去了。”
    司徒景大吃一惊道:“真的被他夺去了?”
    杜君平没好气地道:“谁骗你不成,这本破册子如果不是先父的遗物,我早就把他扔了。”
    司徒景突然一声高喝道:“快停车。”
    上官延龄急把车停下,伸进一个头来道:“什么事?”
    司徒景暴吼道:“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已经得手,怪不得他爽爽快快地把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们。”
    上官延龄大笑道:“你真是杞人忧天,他的宝贝女儿还在我们手里呢,哪怕他不肯乖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来吗?”
    司徒景生性暴烈,却是粗中有细,冷笑道:“你这话虽是不错,难道他不会抄下一本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来吗?”
    上官延龄恍然大悟,急道:“这事我们得立即报知盟主,哼!盟主可不是好说话的人呢。”
    扬鞭正待重行策马前行。
    蓦地一个樵夫打扮的中年大汉,由路旁闪了出来,大斧一挥,猛向马蹄斩来,上官延龄怒声喝道:“找死吗?”呼的一鞭兜头抽去,讵料御车的两马,蓦见有人突袭,忽聿聿一声长嘶,双双连人立起来,带连着车身猛震,重心顿失,身形往后一仰,那鞭竟结结实实打在马头上。
    两马负痛野性大发,嘶鸣咆哮,没命地往前狂奔。这原是瞬间发生之事,车内的杜君平早已蓄势待发,耳际间上官延龄的喝叫声,便知有人截击,猛地一长身,犹如脱箭离弦,向车厢外疾射而出。
    司徒景全神贯注车外,蓦见杜君平冲出,不禁大出意外,暴吼一声,也冲出车来。上官廷龄于双马发狂之际,亦已飘身落地,马车无人驾御,任由双马带着向坡下冲去。
    司徒景和上官廷龄落地闪目四下一看,只见那樵夫手横大斧,威风懔懔的卓立路的中央,而杜君平却负手站在山根之下。
    司徒景大怒,呼的一掌劈出,一股雄浑的掌劲,劈面推来,樵夫冷笑道:“你要跟大爷较劲?”
    突地翻掌出招,蓬地硬接了一掌,双方同感心神一震,不由自主的都退了一步。司徒景知遇劲敌,心头暗暗一惊,掌上加足劲力,再待再度击出,上官延龄已横身拦在他的身前,寒声道:“朋友,你是哪条道上的?”
    只听身后一阵震荡耳鼓的笑声传来,大笑道:“我们已经十余年不出江湖了,大概早被人忘啦。”
    上官延龄疾快转过身来,只见一个独臂叫化,高高立在岩石之上,哈哈狂笑不已。目光转处,复又发现另外还有四个人,分立在道路两旁,不禁恍然想起久未在江湖露面的辣手人物来,脱口惊讶地道:“原来是六君子驾临,失敬,失敬。”
    叫化敛去笑容,连道:“好说,好说,姓杜的是我兄弟们早已下过定金的主顾,任何人不得损伤。”
    上官廷龄错会了他的意思,扬声笑道:“朋友,你动手晚啦,东西早已入了东魔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之手。”
    万里独行客奚容哈哈狂笑道:“彼此、彼此,只要没有人要他的命,我兄弟旁的事决不过问。”
    司徒景生性急燥,见杜君平往原路奔去,也腾身急追,可是,就在他身形堪堪跃起之时,忽的-条钓索迎面袭到,迫得他不得不猛把真气收敛,重又落回地面。只见一个渔翁打扮的老者,哈哈笑道:“阁下带走他可以,但得先试试能不能冲出我们六爻阵。”
    上官延龄为人极工心计,默察形势,急急道:“兄弟乃是奉命办事,你们既挺身管这闲事,我们也犯不着伤了朋友和气,回去据实向盟主禀报就行了。”
    接着一拉司徒景对他使个眼色道:“司徒兄,咱们走吧!”
    司徒景久闻六君子之名,刚才和秦岭樵夫硬对了一掌,更知道传言不虚,只得悻悻转身,偕同上官延龄疾奔而去。奚容哈哈笑道:“总算你们见机得早,便宜你们了。”
    滇池钓客道:“杜君平又向原路奔去了,快赶去看看吧,别又落入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的手里了。”
    奚容摇头道:“不用啦,老叫化可以保证他没事。”
    六君子聚在一处,密商了一阵,径自向来路奔去。
    杜君平于六君子现身之际,便知足可应付司徒景和上官廷龄,他关心着公孙乔和阮玲的生死,顾不得自己人单势孤,循着山径重又往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谷奔去。
    进入谷内,景物依然,只是没看见一个人影,心中大感惊异,放腿疾向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所居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舍奔去,踏入厅内,只见两个青衣使女倒卧地下,知已发生变故,猛又向囚禁自己的暗室奔去,口中大喊道:“乔大叔……乔大叔……”
    可是静悄悄的,不见-个人影,情急之下,猛运功力,一脚将门踢开,内里竟是空荡荡,暗忖:莫非有人把他们劫走了?
    翻身重又回转客厅,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地下的青衣使女,原来是被人点了睡穴,随即将穴道拍开,劈头一句便问道:“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哪里去了?”
    青衣使女睡眼惺松,见解穴的竟是昨天被囚的少年,不由大为震骇,顿时睡意全消,结结巴巴答道:“主人于你们走后,也跟着出谷了。”
    杜君平急又问道:“那位姑娘和一位大叔呢?”
    青衣使女惊愕地摇了摇头,半晌方道:“大概是她的同伴救去了。这谷内只留下我们二个人,主人走后不久,我们便被人点了睡穴。”
    杜君平暗暗点头,来人如不是银面人,便是飘香谷的人,他知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的使女都会武,而且个个都不弱,非有过人的武功,难于将她们制住。当下暗暗思忖了一会,便即向谷外奔去。
    出了群山,举目四望,只觉荒凉一片,竟连个人影都望不见。他已两天没进饮食了,尽管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湛,仍觉饥火中烧,十分难受。
    正自徘徨之际,突见两点黑影,流星般从身前飞掠而过,他目光锐利,虽只一瞬间,已看出那是一只苍鹰追逐着一只白鸽,遂迅速从地下拾起两块石子,抖手掷出,卟、卟两声,全都打中,苍鹰受伤较轻,迅速冲霄而起,晃眼没入云端,鸽子仅只滑翔了二三丈远,便即掉下地来。
    杜君平暗叫一声惭愧,飞奔上前,把鸽子抓到手中,低头一看,讶然叫道:“原来是只信鸽。”
    他的原意只是打来聊以充饥,不意鸽脚上竟缚有一个小竹管,竹管之内赫然有卷小字条。
    匆匆取出一看,里面竟写了许多字迹,大意是说:“剑谱已入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之手,人已被六君子截下,现已擒得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之独生女充人质,落脚清凉寺候命。”
    这字条前后都没有署名,但一看便知是司徒景和上官延龄送给天地盟的报告。心中不觉踌躇起来。虽然他和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处在敌对地位,但厉若花总算对他不错,大丈夫恩怨分明,无论如何该帮她一次才对。
    此刻他也顾不得烤鸽子吃了,约略辩别了一下信鸽飞来的方向,展开轻功往前飞奔,一口气跑了十余里路,方才找到了一处镇集,于是放缓脚步,找了家客寓住下,向店家一打听,果然离镇不远有座清凉寺。
    这一来他倒着急了,先行饱餐了一顿,又至衣店买了一件青袍和一方青纱,回房按着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的衣着打扮了一下,又默默思忖,他说话的语调神态,这才照着店家的指引,往清凉寺卉去。
    清凉寺建造在一处山坳之内,规模还算不小。也许是他们临时落脚之处,一路并无哨卡埋伏,跃登瓦面,四处察着了一番,只有后院一排平房尚有灯光,缓缓趋近一看,里面竟还有人在坐着喝酒。
    正是虎面铁胆司徒景、河东牧叟上官延龄,此处还有三四人曾在旅店见过,只是不知姓名罢了,心知他们既落在这里,厉若花也一定在这里了。翻身正待跃下,忽见对面廊下人影一晃,他目光何等锐利,早看出那是一个青衣窄袖的江湖人,跨着一把腰刀在廊下晃来晃去。
    不禁暗暗点头,心知厉若花必定关在那屋子里。当下展开飘香步法,倏忽之间已到了那人身后,出手如电,不费吹灰之力,便把那人点倒。只是他江湖阅历毫无,竟不知用手去托,卟通一声倒下地来。
    这时他也顾不得许多了,潜运功力,猛的把门一推,那门应手而开。只听里面一个娇音惊呼道:“爹,我早知你会来的。”
    接着一个娇躯已向他猛扑过来。杜君平沉喝道:“快随我走。”
    那黑影是厉若花,微嗔道:“人家穴道还未解开呢。”
    等到杜君平问清被制穴道,并为她解开时,外面已传来一个粗暴的嗓音喝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三,刚才什么响声?”
    厉若花被他们幽禁了几天,一腔怒火正无处发泄,飞身跃出门外,劈面一掌向那人攻去。
    来人哼了一声道:“丫头,你想逃可没那么容易呢。”
    来人猝不及防,竟被杜君平逼退二步。他适时沉喝道:“我们走吧!”
    飞身一掠,上了房檐。厉若花也借势脚上一垫劲,飞扑檐头。蓦听半空一声厉喝道: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你简直欺人太甚。”
    呼的数条人影,如飞射到,当先一人,正是虎面铁胆司徒景。
    杜君平自忖空拳难以为敌,呛的一声长剑出鞘,厉声对厉若花道:“你只管走,这里有我来应付。”
    厉若花自幼跟随乃父闯荡江湖,大风大浪不知经过多少,此刻有爹爹在身旁胆气更壮,哪把对方放在眼里,娇喝一声,便要出手。杜君平轻轻把她一拦道:“不用你管。”
    此刻司徒景等已把二人围在中央,一则震于东魔的威名,再则未得天地盟回示,是以不敢贸然出手。杜君平手横长剑,一手挽着厉若花,大步往前行去。
    司徒景厉喝道:“站住。”
    杜君平立定脚步道:“你对厉某竟敢这般无理。”
    司徒景囚禁他的女儿,自觉理亏,一时到想不出适当的借口,半晌方道:“要走也行,把剑谱留下来。”
    杜君平哼了一声道:“老夫不愿与你多费唇舌,容见了盟主时我倒要问问他。”
    司徒景深知天地盟尚须借重这些邪魔,不敢过份相逼,但又不甘就此罢手,是以面现犹豫之色,竟不知如何是好,杜君平心中暗笑,一拉厉若花又往外闯。
    蓦地,侧里-声暴喝道:“滚回去!”
    一个使锯齿刀的中年壮汉,迎面一刀斩来。
    杜君平早已凝足功力,他既冒东魔之名,便得像他的性格,冷哼一声,剑走偏锋,迎着来势一点一绞,忽地一剑削出,但觉剑光一闪,中年壮汉的一条右臂,已带着那柄锯齿刀,直奔房脊,狂嚎一声,伤处鲜血迸射,踉跄往前一栽,几乎落下房去。
    杜君平头也不回地大步前行。司徒景呆了一呆,突地高声怒吼道:“好啊!你竟用杜飞卿的剑法来伤自己人,等见了盟主咱们再算这笔帐。”
    杜君平一声不响,蓦地身法展开,向黑暗中奔去,厉若花娇喊道:“爹,你慢一点不行吗?”
    可是,任他如何喊叫,前面的杜君平竟是愈跑愈快,距离也越拉越远,尽至消失不见,气得她噘着嘴,自言自语地道:“爹永远是这样的古怪脾气。”
    只听暗影中一个苍老嗓音接道:“是花儿吗?”
    厉若花正自满肚子委屈,一听那嗓音,复又喜道:“爹,你原来没有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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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神秘总坛
    来人果是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一见爱女安然无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的脸上,现出一丝难见的笑容,抚着她的秀发道:“难得你竟逃出来了,以后可不许再乱跑了。”
    厉若花眨着一双大眼,迷惘地道:“爹,你说什么,刚才不是你救我出来的吗?”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摇头道:“爹自得知你被掳后,料定他们一定会朝这条路上走,是以连夜赶来,还没有打听到他们在哪里落脚,如何救你?”
    厉若花睁大眼睛只是摇头道:“这就把我迷糊死了。”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厉若花把刚才遇救的经过详说了一遍。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极为用心的听着,脸上颜色不断的变换,容她说完,这才长吁一口气,徐徐地道:“此人既然使用杜飞卿的剑法,也许就是他了。”
    厉若花急道:“他是谁?”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把脸一沉道:“不许你多问。”
    厉若花把嘴一噘,不敢再问,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似是心情十分沉重,半晌方又慨然叹道:“厉某纵横江湖数十年,看来要栽在两个后辈手里了……”
    说着倏然快步向前行去,厉若花跟着身后,心里却是满腹狐疑。
    再说杜君平摆脱了厉若花后,一路往前疾奔,他必须要赶在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父女之前到达京城,摆在眼前的有两件事他得查明,第一,那位专和九洲镖行作对的黑衣人,究竟是何来路?第二,与他同时进入九洲镖行的,还有王宗汉和李俊才二位少年英侠,此刻不知情况如何,他们进入九洲镖行,是何居心?”
    九洲镖行是天地盟的分坛或者是副盟,已经没有疑问,而且他已有意无意之间,使二者间生了裂痕,不问结果如何,于自己这面总归是有利无害,现在他必须运用机智暗查出天地盟的总坛所在地。
    京城已经在望了,他仍是穿着那件青色长袍,往前奔走,突然道旁茶棚之内,走出一个玉面朱唇的少年公子来,对他招手道:“杜老这里来。”
    杜君平只觉这少年面容熟极,但一时又想不起来,随道:“公子尊姓,如何认得在下?”
    少年微微笑道:“您老是忘了,前几天还去我家收帐呢?怎么忘了?”
    随上前拉着他的手臂道:“家父近日买了几件古董,正等着您老替他鉴赏呢。”
    不由分说拉着他就走。杜君平心中暗自纳闷,因是少年对他连使眼色,也就不便再问,随着少年离开官道,从小路抄向-片竹林,不久便到达一小寺院之前。
    少年举手敲了二下,寺门呀地打开,出来应门的竟是一个女尼,那少年不言不语,直接到了佛堂之内,这才卟哧一笑。
    杜君平正待开言询问,禅房缓缓行出一个女尼来,口宣佛号道:“杜兄弟一路辛苦,请先歇歇吧。”
    出来的女尼竟是阮玲的师姐静缘,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少年原来是长林玉凤王珍。
    工珍容他坐下后,这才一本正经地道:“京城风声正紧,各方高手纷纷赶到,你这身打扮能瞒得过谁?”
    静缘接着开言道:“前番玲妹不慎,落入厉魔之后,你又突然失去下落,真使贫尼急煞,还幸得以无事,以后务必小心。”
    杜君平点点道:“师姐说得极是。”
    跟着又道:“但不知阮师姐与乔大叔现在哪里?”
    静修答非所问地道:“他们已经没事了,不过公孙大叔还得修养些时。”
    杜君平见她不肯吐露,也就不再问了,话题一转,笑向王珍道:“珍妹妹,烦你再替我把容貌变易一下行吗?”
    王珍笑道:“可是可以,但得答应我一件事。”
    杜君平道:“能够答应的,我一定答应。”
    王珍俏皮地笑道:“我替你易容后,咱们一道走。”
    这事的确不难,但却有许多不便,杜君平想了想,目视静缘道:“师姐的意思如何?”
    静缘道:“只要你不嫌她顽皮,就领她去吧,反正她在寺内也是呆不住的。”
    杜君平笑道:“好吧,我答应你了。”
    王珍大喜,立刻替他改扮起来,又取出一张人皮名人轶事面具给他蒙上,瞬间便成了一位年约二十四五的少年书生,和王珍的一身贵公子打扮,倒也相称。
    二人相偕走出寺外,王珍道:“你准备去什么地方?是寻幽览胜呢?还是另有重要的事?”
    杜君平苦笑道:“我哪有时间寻幽览胜,自然是办事情。”
    王珍神秘地一笑道:“你好像很忙似的,到底是忙什么呀?”
    杜君平摇了摇头,他说不出究竟现在要去办什么事。
    王珍见他半晌没有做声,复又格格笑道:“你若没有事情赶着去办,我这里倒有件事情呢。”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字条来,递给他道:“这是人家给你的,你瞧着办吧。”
    杜君平接过字条一看,上面写了几行字:“与九洲镖行作对的一派,颇有来历,他们亦是冲着天地盟来的,不想东魔竟作了替死鬼。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生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毒辣,决不会就此罢手,一时采取报复,对方准会吃亏,汝应设法解救,此人以后于你极有用处。”
    字条前后均未署名,可说是无头无脑。杜君平看了半晌,摇头道:“此人究竟是谁,叫我如何帮助他呢?”
    王珍笑了笑道:“如果你想帮他的话,现在正是时候。”
    杜君平急道:“那就烦珍妹领我去吧。”
    王珍抿嘴笑道:“当然可以,但你得先陪我玩够了,到时候自然会领你去。”
    说着又附着耳朵悄声道:“除此之外,你有空时还得把杜伯伯的剑法传我几招。”
    杜君平正容道:“我已得传贵谷的飘香步法,传你几招剑法,可说是礼尚往来,当然可以。”
    王珍急急摇手道:“不行,这与传飘香步法扯不上关系,倘你认为是礼尚往来,我情愿不学。”
    杜君平诧异道:”为什么?”
    王珍笑了笑道:“这是你和我私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条件,与旁的事扯不上关系。”
    杜君平点头道:“不管怎么说都行,我答应以后传你几招就是。”
    王珍大喜道:“小妹先行谢过杜兄。”
    二人一路进城,王珍绝口不谈找人这事,只是东逛西逛,直到日已西斜,杜君平实在有些忍不住了,立定脚道:“逛够了没有?我们该办正事了。”
    王珍此刻确也玩腻了,格格笑道:“咱们先找个僻静的地方吃饭,再慢慢把事情告诉你。”
    杜君平无可奈何地随她进了一家饭馆,王珍见里面没有什么惹眼的客人,这才轻声说道: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自从一着失算,吃了一个大亏后,已改变主意,各地分支号虽还有人守着,却是有名无实,暗地里把所有高手调集,准备一举把海外来的那股力量消灭。”
    杜君平道:“他处心积虑,设计圈套,逼迫我拿出剑谱,哪有空闲对付旁人?”
    王珍道:“他手下高手甚多,原用不着自己动手。”
    杜君平想了想道;“你这消息从何面来?”
    王珍笑道:“他们的一举一动哪能瞒过我们。”
    杜君平不以为然地道:“充其量他不过是天地盟的一个分坛罢了,我们专来对付他又有什么用?”
    王珍点点头道:“不错,九洲镖行果是天地盟的燕赵分坛,除了九洲镖行外,还有川湘、西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共四个分坛,据说分由西怪、北妖,南毒三个老魔掌管。”
    杜君平骇然道:“照此看来邪门中四个老魔,都被他们拉拢过去了,这岂不是违背当年天地盟的宗旨了吗?”
    王珍哼了一声道:“谁说不是,可惜的是我们始终寻不到天地盟的总坛。”
    杜君平激动地道:“既到这种地步,大家便该退盟,再不听他的约束。”
    王珍叹了口气道:“武林最重信诺,盟书上都有各派掌门人的誓言和亲笔签押,谁能背弃师长的信誓?况且天地盟势力浩大,为了本派的安危,大都不肯强自出头。”
    杜君平接道:“是以大家都默认忍受?”
    王珍摇头道:“那也未必见得,短时间的沉寂,说不定就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奏。”
    杜君平为恐耽误事情,立起身来道:“我们该走了。”
    王珍也跟着立起,两人相偕走出店门,缓缓在街头行走,王珍突然将杜君平一拉,闪入暗弄之内,杜君平方待询问,她已放腿往前疾奔,杜君平只得跟着她跑。
    眨眼已越过数条街道,行至一栋古旧的大宅子后门,王珍这才悄声道:“那人就落脚在这里。”
    杜君平当先跃入,里面是一座大花园,穿过花园,再越过两个小院落,已到上房,一路静悄悄地,不见一条人影。
    此宅既是住宅,照理不该没有人,这种出乎常情之事,倒加深了他的警惕,心中正自疑惑不定时,突见瓦面人影一晃。
    杜君平暗用传音道:“珍妹留神,此人不像宅内的人。”
    他一面通知王珍,一面暗中察看,除了发现有好几人在瓦面戒备外,又在地面发现了数具倒卧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王珍此刻也看出情形有异,比着手式告诉杜君平道:“我们只怕来晚了。”
    杜君平复用传音道:“既有人戒备,便证明人还没有走,你跟着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
    二人运用飘香步法,闪过了屋上戒备的人,偷眼向里看去,只见花厅灯光通明。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端坐在椅上,两旁排列了四个服装各异的中年人,地下倒卧着一个锦衣公子。
    只听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恻恻地道:“你现在已尝着魔火焚髓的滋味了,说是不说?”
    地下躺着的锦衣公子,沙哑着嗓音,竭力嘶叫道:“老贼别梦想,你就是把本公子挫骨扬灰也不会说。”
    杜君平早就听老魔说过,魔火焚髓歹毒异常,而这锦衣公子竟能忍受,顿起惺惺相惜之心,正自心中踌躇,如何下手救援之际,耳畔突起一阵传音说道:“解除魔火焚髓,应先行封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经,然后以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真气,驱除经脉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毒之气,再饮下一杯百花仙露,可保无事……”
    杜君平心里一动,举目正待搜寻传音的藏身处,蓦地一条人影飞至,好快的身形。只觉眼前一花,扑通,扑通,瓦上几个巡风的已同时倒下。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猛地一抬头,沉喝道:“什么人?”
    站在厉魔两旁的四个中年人,几乎在他出声喝问的同时,飞射出厅,四人脚尖才堪堪点着房檐,-股无与匹敌的巨大暗劲,已迎面袭到,四人同声暴喝,八只手掌齐扬,猛向暗劲推去。
    讵料,掌劲发出,犹如击在浮云软絮上一般,轻飘飘地,毫无着力处,但却隐隐有一股弹力,把四人弹得凌空飞起,翻痕着向墙外落去。
    这原是瞬间发生之事,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追在四人之后跃出,眼看这情景,脸上骇然色变,厉声道:
    “朋友,既找上了厉某,就该让见识见识。”
    只听黑影中哈哈笑道:“好说,好说,老夫可没有那闲工夫陪你。”
    呼的一条人影飞向墙外掠去。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的近数月来,连连受挫,已失去了往昔的沉鸷,冷哼一声,跟踪疾扑。
    这真是天假其便,杜君平猛的长身跃起,飞入花厅,一伸手先行闭住了锦衣公子的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经脉,就地挟起,住外飞奔,一口气掠过了数十道房脊,方才落入一小弄之内。
    王珍由后面赶上道:“师姐清修之地,不可去打扰她,小妹已找好一个地方,我领你去。”
    说罢当先引路,转弯抹角,来到一处四合院前。来不及叩门,飞身越墙而入。
    里面尚有灯光,显然主人预知他们要来,杜君平心急锦衣公子的经脉封闭太久,怕他受不了,当先跨入,赫然厅前站着手扶朱拐的白发婆婆。
    正是飘香谷的总管薛姑婆。
    杜君平怔了怔,道:“原来薛姑婆也来了。”
    薛姑婆道:“老身为你护法,你快替他疗伤吧。”
    杜君平也不客气,举步进入,把锦衣公子放在木榻之上,依照传音人的吩咐,运用本身的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真气,缓缓输入对方体内,为他冲开穴道,约摸过有一顿饭时间,锦衣公子已然醒转,长长吁了一口气,把双目睁开。
    王珍早为他准备了一小盅百花仙酿,轻声对他道:“把这吃下后,立刻运功活血,余毒自尽,切不可开声说话。”
    锦衣公子虽萎靡不堪,仍不脱那桀骜之性,接过小盅一饮而尽,径自闭目端坐。
    杜君平功力虽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湛,经过这番疗伤,亦感极为疲备,正待借机坐息一会,突觉一清香沁入鼻孔,不由精神一振,睁目看时,王珍正自把一小盅百花仙酿送到他唇边,示意他喝下。
    他本无饮用这种灵药仙品的必要,但以盛意难却,只得喝下,但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之气,直透十二重楼,精神顿觉畅旺,舒适已极,暗中行动一周,便即振衣而起。锦衣公子也适时双目睁开,一跃下床,对着杜君平拱手道:“兄台贵姓?承蒙相救,日后必有所报。”
    杜君平笑道:“小弟姓杜,些须小事何足挂齿。”
    锦衣公子朗笑道:“兄弟记下了,告辞。”
    身形一掠,飞身墙外飘去,身法美妙轻快、迅捷,杜君平急喊时,人影已杳。
    只听门外薛姑婆哼一声道:“原来果是那老怪物的门下,这就难怪他目中无人了。”
    杜君平缓步行出道:“婆婆适才怎讲?”
    薛姑婆道:“有其师便有其徒,公子和珍姑娘出生入死,把他救出魔掌,他竟谢都不谢一声,这和那老怪物的性格是一模一样,再则他所用的身法,也瞒不过老身的双眼。”
    说了半天,杜君平仍是不明白,复又问道:“婆婆所说的老怪物是谁?”
    薛姑婆道:“目前你不必问这个了。”
    举步行入客厅坐下,杜君平和王珍也跟着进入客厅。
    薛姑婆端起茶盅连呷几口,缓缓开言道:“老身和珍姑娘另有急要之事,马上便要走了,有几件事必须事前向公子转达。”
    干咳了二声又道:“老身生就急躁脾气,说话不喜絮絮叨叨,也不愿人打岔,有不明白你的记着,等我说完了再问。”
    杜君平暗笑忖道:“还说不絮叨,话没说先来个开场白。”
    但他禀性淳厚,对长者一向极其尊崇,当下端容道:“婆婆有话尽管吩咐,晚辈决不会中途打岔。”
    薛姑婆这才话入正题道:“自从你离开华山后,心中一定存有许多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除了有些事还得你慢慢去体会外,老身今晚可以择要向你说明:第一,你不必急于知道金牌主人是谁,也不可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第二,明知你是鬼关令符追缉之人,何以让你在江湖行走?而且还让你投入九洲镖行?这是不合情理之事,但却情非得已……”
    杜君平点点头,却不敢开声答话。薛姑婆道:“这一切都是为你作的安排,是以故意让江湖上人传言,让武林各派都知道杜大侠遗孤并未遇害……”
    她似乎渐渐勾起了内心许多抑梦,长叹一声道:“令尊杜大侠突然遇害之事,江湖上传言极多,并有不少血性朋友挺身而出,到处追查,但始终查不出一丝线索,慢慢也就冷淡下去了,可是又有谁知道这是一项关系着武林千百人生死的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呢?”
    王珍见这位素来心直口快的老姑婆,一改常态,两眼竟已隐泛泪光,连忙上前替她斟上一杯热茶,轻声道:“薛姑婆,时间不早了呢。”
    薛姑婆掏出汗巾,在眼上擦拭了一下,复又开言道:“时间不多,咱们长话短说,公子被‘鬼头令符’追缉之事,业已传遍江湖,现已由少林派出面,邀请各派在泰山松鹤观集会,并已派出四位高僧来这,护送你去泰山,当面查询此事。请公子即快速恢复本来面目。”
    杜君平忍不住插言道:“照此看来,晚辈报仇有望了。”
    薛姑婆哼道:“哪有这么容易。”
    望了他一眼,接道:“他们问你话时,对你往昔可推年幼不知,只说剑谱是公孙大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的,飘香步是奶妈教的,投入华山是公孙大叔的请托就行了。”
    杜君平复又插言道:“学会飘香步何用对他们说呢?”
    薛姑婆立时起身道:“你不会什么瞒不了人家,说出来更好,时间不容许老身多说了。”
    杜君平道:“晚辈如何能找到那四位高僧呢?”
    薛姑婆道:“丐帮耳目遍天下,丐帮帮主也经少林邀请,你只一出面,便有人会找到你。
    记住,江湖人心险诈,不可随便对人推心置腹,就算是武当少林也不例外。”
    杜君平还待再问时,只听外面一个苍老嗓音沉声道:“老婆子你有完没完,老汉腿都站酸啦。”
    薛姑婆接道:“忙什么,你先走吧。”
    转脸对杜君平又叮咛了一番,这才领着王珍,向门外行去。
    杜君平在那四合院呆了一宿,翌晨醒来,天已不早,一个老妪替他端上点心茶水,匆匆漱洗毕,吃过点心,便准备出门。
    老妪突然送来一张字条,低声道:“姑娘嘱咐公子,此行关系重大,说话务必小心。”
    杜君平看了她一眼,嘴里漫应道:“知道了。”
    展开字条一看上面写道:“一切均不出他老人家所料,如遇一位走方郎中,务必留意,但不可露出痕迹。玲字。”
    一看便知是阮玲所写,随手将字条毁掉了,这才扬长出门。
    杜君平经过一次大难之后,对江湖上的险恶,已有进一步的认识,是以暗中便已留神,当他行过几条街道,正准备进入一家饭馆之际。
    突地,小弄中闪出两个胖的大僧人,双掌合十道:“小施主可是杜大侠的后人杜公子?”
    杜君平心里有数,故作愕然道:“大师是哪所寺院的高僧,如何认得在下?”
    走在前面的僧人哈哈笑道:“贫僧觉明、觉慧乃是少林派僧人,奉敝掌门人法谕,专程前来促请少侠去一趟泰山松鹤观。”
    杜君平见他满面横肉,一身匪气,绝不像六根清净的出家人,压根儿就看不顺眼,当下把眼一扬,冷冷地道:“在下还有事情要办,泰山暂时我不想去。”
    觉明怔了一怔,似对他的回答,大出意料之外,半晌方道:“本派甘冒大不韪,出面邀请各派为少侠澄清冤屈,若你推辞不去,那显然是自知理亏了。”
    杜君平朗声笑道:“贵派此项义举,在下感激不尽,只是天地盟别有用心,各派虽有主持公道之意,只怕也是力不从心。”
    觉明摇头道:“天地盟领袖武林,接纳江湖纷争,案件何止千百,处理不当之事,有所难免,少侠不必误会。”
    杜君平心道:他并非天地盟的人,何用为他辩护。
    是以心中又加添了几分不快,只以事前已有决定,遂顺水推舟道:“贵派掌门人一番美意,在下如若不去,那是显得太以不近人情,不知大师准备何时起程?”
    觉明欣然道:“此刻即起程,还能赶上驿站歇息,贫僧带路。”
    说罢当先举步便行。
    觉慧将身一闪,让杜君平紧随觉明之后,这举动表面是谦让,暗中分明含有监视之意。
    杜君平故作不知,大步跟在觉明之后。
    三人都是内功修为有素之人,脚下极是快捷,不出顿饭工夫,已然行出了十余里。
    突然,一阵哈哈狂笑,路旁闪出一位锦衣公子来,身后跟随了一位锦衣大汉和一个少了一目的黑袍者者,对着觉明沉声喝道:“站住,本公子有几句话问你。”
    觉明霍地收步,对他打量了一番道:“你是对贫僧说话?”
    锦衣公子仰着脸道:“此间没有旁人,当然是对你说话!”
    觉明忍着气道:“小施主是哪派的门下,何以要拦阻贫僧赶路?”
    锦衣公子冷笑道:“转告贵派掌门人,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他的用心瞒不过我。”
    觉明面貌虽凶狠猛撞,心思倒极缜密,耐着性子合十道:“小施主你误会了,贫道此番前来邀请杜少侠,于他有益无害。”
    锦衣公子哈哈一阵狂笑,目光转向杜君平道:“杜兄请别误会,此行于你并无裨益。”
    杜君平于锦衣公子现身之时,已然认出就是昨晚救出之人,当下抱拳道:“兄台一番美意,兄弟十分感激,只是我若不去泰山,倒显得理亏心虚了。”
    锦衣公子冷冷地道:“你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若强行阻搅,岂不是多此一举。”
    觉明打蛇随棍上,口宣佛号道:“若不是杜大侠含冤,敝派岂敢干冒天地盟的大不讳。”
    锦衣公子哼了一声道:“传语贵掌门人,此行杜少侠若受了半点委屈,莫怪本公子翻脸无情,那时就有你们少林派的好日子过了。”说罢,一闪身让出道来,对杜君平拱手道:
    “有道是会无好会,筵无好筵,一切还望兄台多自珍重,免致后悔莫及。”
    杜君平拱手谢道:“兄台金玉良言,兄弟自当永铭肺腑,你我后会有期。”
    锦衣公子朗声大笑道:“不管怎么说,兄弟不插手便罢,一经插手,不到事情了结,决不干休。”
    言罢身形一跃,倏忽没入道旁丛林之中,后随的两个属下,也跟踪跃去,觉明沉哼一声道:“此话从何说起,敝派掌门人一番苦心,倒落得一个别具用心。”
    杜君平喟叹一声道:“此人古道热肠,对在下关心太切,那也不能怪他。”
    聆听锦衣公子一番言语之后,表面他虽不动声色,暗中却又加添了几分小心。
    觉明停下脚步道:“此去松鹤观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咱们是投店呢,还是赶一赶?”
    杜君平道:“在下急于见贵派掌门人,咱们赶一赶罢。”
    觉明看了觉慧一眼,觉慧点头会意,蓦地一齐腾身而起,高声道:“贫僧为少侠领路,请随我来。”
    不及顿饭工夫,已然到达松鹤观前,杜君平默察这庙的规模和形势,觉得比起华山文殊道院的规模来,并不逊色,只是略有些违反庙宇建造的常规。
    许多各派高手聚集在此,四周戒备十分森严,觉明通过哨卡之时,都低声用暗语对答。
    杜君平心中暗暗忖度:照此情形看来,少林此番竟是不惜与天地盟为敌了。觉明把杜君平领到观内,吩咐觉慧道:“烦师弟陪杜少侠在此歇息一会,愚兄这就去晋见掌门人和观主。”
    两人在客房约呆了盏茶时刻,觉明由后面匆匆走了进来,对杜君平合十道:“敝掌门人得知少侠来到,十分欣慰,立命贫僧请少侠云房会叙话。”
    杜君平立起身来道:“贵派对在下如此关切,在下十分感激,烦大师领在下去吧。”
    随着觉明穿过两座大殿,再经一条长廓,始到观主的云房前,四个佩剑童子,分列门前,觉明对道童点头打了个招呼,便即推门进入。
    杜君平闪目细看,云房之内对面坐着一僧一道,僧人阔嘴高颧,身材伟岸,穿一袭灰布僧衣,甚是威严,道长中等身材,年在六旬左右,满面红光,颔下四绺长髯飘垂,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概。只见他入内,含笑招呼道:“贤侄远来辛苦,请坐。”
    杜君平怔了怔道:“观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召,不知有何教谕?”
    道长含笑道:“贫僧清虚,与令师华山三鹤均是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好友,不知他们近来可好?”
    杜君平黯然摇头道:“实不相瞒,晚辈此番离开华山,乃是背师逃出的,说来真是罪孽深重。”
    清虚道长喟然叹道:“贫僧久已不问江湖事了,贤侄触犯天地盟禁律那件事,如不是灵空上人这番出面,贫道也无法知道,你该先向上人谢过。”
    杜君平这才知道,那僧人便是少林掌门人灵空上人,当下起身一揖道:“上人古道热肠,不惜开罪天地盟,为晚辈主持公道,这厢先行谢过了。”
    灵空上人口宣佛号道:“出家人原不该过问江湖之事,只是少林既为武林一脉,既知少侠负此冤屈,岂能袖手不管?”
    顿了顿又道:“令尊杜大侠,当年行道江湖,侠名久著,受他恩惠之人何止千百,老衲不过是受人委托出面面已。”
    杜君平复行坐下,目视清虚道长道:“此次前来松鹤观的门派,有哪几个?”
    清虚道长瞥了灵空上人一眼道:“邀请的门派有九个,除了华山不便出面,武当还没有来到外,大部分都派了人来。据说没有被邀请的黑白两道人物,也来了不少呢。”
    灵空上人接道:“由此看来,可知公道自在人心,老衲的意思,除了查究赵大麻子的事外,对于令尊之死,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杜君平忍不住插言道:“上人所邀请的门派,是不是都已加盟天地盟?”
    灵空上人点头道:“这个自然,若是没有加盟,岂能过问天地盟之事。”
    杜君平复又问道:“上人怎知在下的身世?这件事会不会弄错?”
    灵空上人沉吟了一会道:“老衲前些日子也有这个想法,今晚一见少侠后,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尽释,你不仅面貌像极令尊,就是言谈举止,也相仿佛,那是决不会错了。”
    提出身世这事,杜君平心头顿觉悲痛万分,凄然道:“上人既然认得先父,对于他老人家遭人杀害之事,谅来可以猜着几分。”
    灵空上人慨叹一声道:“令尊和天地盟的盟主肖大侠,江湖人尊为乾坤双绝,功力各有所长,据说当年争夺盟主之前,两人事先曾有默契……”
    杜君平插言道:“结果肖大侠违约了?”
    灵空上人并不正面作答,缓缓地道:“当年武林中有位杰出的女侠,她不仅美若天仙,武功也另成一派,和乾坤双绝都是腻友,于是肖大侠和令尊提出条件,美人、名位各得其一,免得一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两败俱伤。”
    喟叹-声又道:“天地盟成立之日,肖大侠果然一帆风顺,得登盟主的宝座,之后不知是何原因,那位女侠也投入了肖大侠的怀抱……”
    杜君干急问道:“先父当时可曾到场?”
    灵空上人摇头道:“杜大侠虽是天地盟发起人之一,但成立之日并未露面。”
    清虚道长接道:“当时各派都极感诧异,事后才知他已遭人暗算……”
    灵空上人口宣佛号道:“出家人四大皆空,原不该论人长短,但对这件事,老衲不能不略抒己见,以令尊之绝世神功,普通一般武林人,岂能对他加害,是以……是以……”
    长叹一声,住口不言。杜君平见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分明有所顾虑,忍不住插言道:
    “此间没有外人,还望上人畅所欲言。”
    灵空上人这才又道:“最近天地盟突传‘鬼头令符’要将少侠处死,老衲这才澈悟,分明此是斩草除根的狠毒手段,唉!……”
    杜君平怒发冲冠,厉声道:“照此看来,铁髯苍龙肖铮是暗害先父的主凶了?”
    灵空上人口宣佛号,垂眉合十,不置可否。清虚道长徐徐地道:“此事内情复杂,怎可断语,贤侄,凡事务必三思。”
    杜君平心中转忖,激动的情绪,不自觉地渐渐平复下来。
    灵空上人蓦地双目睁开,注视着他道:“老衲心中有许多疑窦,须从少侠身上证实,务望少侠据实相告。”
    杜君平目光触到灵空的眼神,心头倏感一懔,只见他那两道利刃似的目光中,隐隐含有一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恐怖意味,令人怦怦心跳不巳,当下徐徐地道:“在下知无不言。”
    灵空上人道:“凡属令尊的好友,都知你母亡故后,并未续娶,究竟是谁将你救出魔掌?”
    杜君平想了想道:“大概是那位公孙大叔吧!”
    灵空上人又道:“快斧手公孙乔虽算得是扛湖一流高手,但他不懂剑术,更不擅那种神妙无方的轻身工夫,莫非少侠另投有名师?”
    杜君平心里一动,忖道:果然不出所料。
    嘴里缓缓答道:“公孙大叔只教我普通拳掌功夫,轻功是奶妈教的,至于先父的剑术,在下连皮毛都没学着,目前虽懂得几招,那是在华山学艺以后的事了。”
    灵空上人点头道:“少侠请勿多疑,老衲只是想从这方面,查究一下令尊被害之事,别无他意。”
    杜君平微微笑道:“晚辈没有那个意思,上人只管问吧。”
    灵空上人沉吟了一会,猛地一抬头道:“你去过飘香谷没有?”
    杜君平摇头道:“晚辈在华山足不出户,脱离师门之后,不得不投入镖行混口饭吃,哪有工夫东奔西跑。再说我也不认识飘香谷主。”
    灵空上人略感失望地道:“飘香谷主与令尊交往甚密,近日江湖传言谢谷主也已亡故,唉,人事沧桑,老成凋谢,这件无头公案越来越难了断了。”
    静坐一旁的松鹤观主,徐徐接道:“夜已深沉,杜世兄远来辛苦,先请去歇息吧。”
    杜君平对这位玄门长者,极具好感,当下欠身答道:“晚辈暂时告退,到时晚辈自当尽我所知,当众陈述。”
    不待灵空开口,立起身来,转身向门外行去。
    此时已将近三更,观内之人,大部都已睡了,两个童子上前引路,把他安顿在一间客房之内,低声道:“杜兄请安心歇息,但不要乱跑,免生误会。”
    杜君平得知清虚道长和华山派有渊源后,心中略安,掩上房门,倒头便睡。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只听门外一人轻轻敲门道:“杜兄起来了吗?”
    杜君平应声道:“是哪位呼唤在下?”
    顺手把门开了,只见一位锦衣公子当门而立,不觉讶然道:“兄台是何时来的?”
    锦衣公子跨步入内坐下道:“想不到吧?兄台动身之后,小弟也暗中跟来了,那老和尚昨晚问了些什么?”
    杜君平道:“都是有关先父遇害之事。”
    锦衣公子冷冷一笑道:“哼!杀父之仇岂可借助他人之力,即令他们真的有心相助,你也应自作主张。”
    杜君平点头道:“兄弟说得极是。”
    锦衣公子道:“在下姓任草字长鲸,说话素不喜转弯抹角,还望兄台不要见怪。”
    此人生性高傲,不喜多言,近日突然对他关切倍至,使他深感诧异,当下淡然一笑道:
    “兄弟并非心胸狭窄之人,何况兄台说的都是金玉良言,怎会那般不尽人情。”
    任长鲸从怀中取出一个蜡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他道:“此是本岛特制的信号,若有急难求援之事,撕去蜡衣,弹入空中,见风即能爆裂燃烧,兄弟便可立即驰援。”
    杜君平不便推辞,接过纳入怀中,拱手谢道:“兄台义薄云天,小弟感激不尽。”
    任长鲸朗声笑道:“点点小事挂在唇边,那就不是道义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说罢举步向门外行去。
    杜君平跟着送出,任长鲸将他一拦,正容道:“近日来泰山的江湖人极多,鱼龙混杂,敌我难分,兄台不用送了,我不希望他们得知你我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事。”
    杜君平刚回转房中,走廊突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门帘一掀,进来了四五位江湖人物。
    为首一人,生得尖嘴猴腮,双目炯炯生光,穿一袭齐膝黄衫,劈头一句便问道:”娃儿,你就是杜飞卿的后人?”
    杜君平愕然立起道:“在下正是姓杜,尊驾高姓大名。”
    黄衫老者把脸一翻,重重哼了一声,身侧一位披宝蓝英雄衫的中年人,抢先说道:“这位乃是人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大侠的赫连前辈。”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森森地道:“老夫与令尊曾有数面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此来专为证实一件事。”
    杜君平仍然冰冰地道:“在下对先父的事,知道的极有限,我看尊驾还是另找高明吧。”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脸上杀机隐隐,沉哼一声道:“问一句话不行吗?”
    杜君平扬着眉道:“那要看是什么话了。”
    这时,大殿之下,突然传来一阵云板声,一个道童匆匆赶来,对着杜君平道:“观主请杜兄到大殿叙话。”
    转过脸来,又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等人道:“敝观主欢迎诸位光临,并请移驾大殿共商大事。”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森森地笑道:“很好,我们且去大殿看看。”
    此人喜怒无常,刚才因受杜君平顶撞,大有骤下毒手之意,此刻似是改变了主意,当先举步向大殿行去。
    跟来的人都唯他马首是瞻,也急步跟了上去。杜君平深觉此观是非太多,心中已打定主意,只待见过武当派的掌门人,便即离开此观。
    目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的背影消失,也举步向大殿行去,还未进门,便有一股浓烈酒香,沁入鼻孔,原来大殿之上,已丰丰满满,摆了十几桌酒筵,而且有七八成的人已经入席,踏入殿门,立有两个道童,迎了上来,领着他往当中一席走去。
    这一席上坐的是灵空上人、松鹤观主,还有一位貌相清癯,年在七旬以上的老道长,另有一僧两俗,他曾在飘香谷见过,那是蛾眉普静禅师、青城青衫剑客尹仲秋、昆仑妙手书生马载。
    清虚道长先为他引见那位老道长道:“这位就是武当派掌门人云霄子,贤侄快上前见过。”
    杜君平拱手道:“为先父之事,劳动道长鹤驾长途劳顿,在下实是衷心难安。”
    云霄子摇手道:“少侠不用客气,此乃贫道份内之事,理当略效微劳。”
    清虚道长又为在座诸位人,一一引见。彼此寒喧了几句,这才各自归座。
    杜君平暗中默察赴席的人,年纪竟都在中年以上,形形色色不下四五十人,由此可见少林和武当在武林中的号召力果是不小。
    酒过三巡,灵空上人缓缓立起,对众合十,高宣一声佛号,他内力充沛,其声铿锵,喧闹的人声立止。
    灵空上人目光扫过全场,徐徐地道:“武林之中,自从天地盟创立以来,总算平静了好几年,可是,不幸的是……”
    说到这里话音一顿,喟叹一声又道:“本派和武当派都是出家人,秉承祖师遗训,从不参与江湖恩怨,此次出面邀请诸位前来泰山松鹤观,实是情非得已……”
    他目光缓缓转到杜君平身上,示意他立起,复又抚着他的肩膊道:“此子乃是乾坤双绝中,神剑杜飞卿的后人杜君平,也是天地盟‘鬼头令符’追缉下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犯……”
    此言一出,人群立起一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动。
    灵空上人徐徐又道:“杜大侠一生尚义行侠,仅留下这点骨肉,老衲实不忍心眼看他负屈枉死,是以甘冒大不讳,邀请诸侠前来,把实情弄个水落石出。”
    只听人群中一声暴吼道:“万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为首,此子既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行,只怕枉费上人一番心血了。”
    妙手书生霍地立起身来,注视着人群道:“说话的可是闪电金刀顾大侠?兄弟到要请问顾兄,他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行可是你看见的?”
    一个身披古铜色大衫的老者,呼地从座中立起,冷笑道:“如是没有真凭实据,‘鬼头令符’是如何发出来的?”
    妙手书生马载不甘示弱,从身上掏出一本小册来,当众一晃道:“天地盟的所作所为,实难令人信服,兄弟这本册子内,记载有百件以上,均属天地盟的恶行,并有活口可资见证,绝非兄弟信口雌黄。”
    灵空上人,口宣佛号打断两人的话题道:“两位稍安毋躁。听老衲一言,少林和武当早在东邀各派以前,便已派人查过,天地盟确有许多不当之处,这事或许盟主被蒙蔽了。”
    只听人群一阵嘿嘿冷笑道:“杜飞卿死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无存,引起江湖颇多传言,如今他的独子又将在‘鬼头令符’下处死,诸位都是明达之士,请问世间还有天理吗?”
    武当云霄子缓缓立起,不徐不疾地道:“当年盟主望重一时,与杜大侠并称乾坤双绝,断无故加罪之理,内中或有别情,不如推举数位德高望重之人,亲往天地盟查问,殊免各走极端。”
    天地盟近年来的作风,武林人名人轶事大都不满,云霄子提出此项办法,立时获得大众附和。
    灵空上人脸上掠过一丝诡笑,高声说道:“老衲与云霄道长均属义不容辞,不知还有那几位愿意同去?”
    话音才落,人群中立时走出了五六人,依次是峨嵋普静禅师、青城派的青衫剑客君仲秋、昆仑派的妙尹书生马载、川南神拳鲍方、丐帮护法夏楚,都是武林中一时之选,并各自代表一个门派。
    云霄子缓步行出座来道:“诸位既都同意贫道此议,不如此刻便起程。”
    普静等同声道:“道长说的极是,此事愈早愈妙。”
    云霄子又道:“贫道已多年不在江湖走动,哪位知道天地盟的总坛所在?”
    几人同时一怔,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竟无一人出声说话。云霄子喟然叹道:“这就是肖大侠的不是了,想那天地盟,乃是武林排解难分之所,怎可故示神秘,令人无处寻觅呢?”
    此时大殿之上议论纷纷,竟无一人能够说出。灵空上人跨步行近云霄子身旁道:“我们此刻就起程吧,贫僧已然着人去打听了,料想不致有误。”
    云霄子将信将疑道:“上人既如此说,那就请上人带路如何?”
    灵空上人脸上挂着一丝狰狞的冷笑,举步向殿外行去。
    云霄子目视松鹤观主道:“请道兄暂由杜少侠在贵观住几天,此行无论结果如何,贫道必定回泰山一趟。”
    松鹤观主点头道:“贫道专候道长佳音。”
    云霄子等一行人走后,群雄也纷纷散去,杜君平极为不悦地对松鹤观主道:“晚辈虽承几位好意,替我申雪冤屈,可是让晚辈久住泰山,我可无法遵命。”
    清虚道长颇感诧异地道;“住在本观并无不便,贤侄何故要走?”
    杜君平轻叹一声道:“晚辈实不堪因我之故,让这玄门清修之所,染上一片血腥。”
    清虚道长愈感奇异地道:“贤侄此话叫贫道好生难解,莫非除了天地盟外,你另结仇怨?”
    杜君平摇头道:“观主不用再问了,在下所言决不是危言耸听。”
    清虚道长朗声笑道:“松鹤观虽与世无争,但也并非是胆小怕事之辈,贤侄你尽管住下来。”
    杜君平立起身来,坚决地道:“晚辈此刻非走不可。”
    清虚道长喟叹一声道:“贤侄既一定要走,贫道不便强留,只是天地盟之事未了,你什么时候再来松鹤观?”
    杜君平摇头道“此事永无了期,观主等着瞧吧!”
    说罢深打一躬,举步向观外行去。
    清虚道长未再挽留,只是摇头慨叹。
    来人果是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一见爱女安然无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的脸上,现出一丝难见的笑容,抚着她的秀发道:“难得你竟逃出来了,以后可不许再乱跑了。”
    厉若花眨着一双大眼,迷惘地道:“爹,你说什么,刚才不是你救我出来的吗?”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摇头道:“爹自得知你被掳后,料定他们一定会朝这条路上走,是以连夜赶来,还没有打听到他们在哪里落脚,如何救你?”
    厉若花睁大眼睛只是摇头道:“这就把我迷糊死了。”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厉若花把刚才遇救的经过详说了一遍。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极为用心的听着,脸上颜色不断的变换,容她说完,这才长吁一口气,徐徐地道:“此人既然使用杜飞卿的剑法,也许就是他了。”
    厉若花急道:“他是谁?”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把脸一沉道:“不许你多问。”
    厉若花把嘴一噘,不敢再问,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似是心情十分沉重,半晌方又慨然叹道:“厉某纵横江湖数十年,看来要栽在两个后辈手里了……”
    说着倏然快步向前行去,厉若花跟着身后,心里却是满腹狐疑。
    再说杜君平摆脱了厉若花后,一路往前疾奔,他必须要赶在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父女之前到达京城,摆在眼前的有两件事他得查明,第一,那位专和九洲镖行作对的黑衣人,究竟是何来路?第二,与他同时进入九洲镖行的,还有王宗汉和李俊才二位少年英侠,此刻不知情况如何,他们进入九洲镖行,是何居心?”
    九洲镖行是天地盟的分坛或者是副盟,已经没有疑问,而且他已有意无意之间,使二者间生了裂痕,不问结果如何,于自己这面总归是有利无害,现在他必须运用机智暗查出天地盟的总坛所在地。
    京城已经在望了,他仍是穿着那件青色长袍,往前奔走,突然道旁茶棚之内,走出一个玉面朱唇的少年公子来,对他招手道:“杜老这里来。”
    杜君平只觉这少年面容熟极,但一时又想不起来,随道:“公子尊姓,如何认得在下?”
    少年微微笑道:“您老是忘了,前几天还去我家收帐呢?怎么忘了?”
    随上前拉着他的手臂道:“家父近日买了几件古董,正等着您老替他鉴赏呢。”
    不由分说拉着他就走。杜君平心中暗自纳闷,因是少年对他连使眼色,也就不便再问,随着少年离开官道,从小路抄向-片竹林,不久便到达一小寺院之前。
    少年举手敲了二下,寺门呀地打开,出来应门的竟是一个女尼,那少年不言不语,直接到了佛堂之内,这才卟哧一笑。
    杜君平正待开言询问,禅房缓缓行出一个女尼来,口宣佛号道:“杜兄弟一路辛苦,请先歇歇吧。”
    出来的女尼竟是阮玲的师姐静缘,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少年原来是长林玉凤王珍。
    工珍容他坐下后,这才一本正经地道:“京城风声正紧,各方高手纷纷赶到,你这身打扮能瞒得过谁?”
    静缘接着开言道:“前番玲妹不慎,落入厉魔之后,你又突然失去下落,真使贫尼急煞,还幸得以无事,以后务必小心。”
    杜君平点点道:“师姐说得极是。”
    跟着又道:“但不知阮师姐与乔大叔现在哪里?”
    静修答非所问地道:“他们已经没事了,不过公孙大叔还得修养些时。”
    杜君平见她不肯吐露,也就不再问了,话题一转,笑向王珍道:“珍妹妹,烦你再替我把容貌变易一下行吗?”
    王珍笑道:“可是可以,但得答应我一件事。”
    杜君平道:“能够答应的,我一定答应。”
    王珍俏皮地笑道:“我替你易容后,咱们一道走。”
    这事的确不难,但却有许多不便,杜君平想了想,目视静缘道:“师姐的意思如何?”
    静缘道:“只要你不嫌她顽皮,就领她去吧,反正她在寺内也是呆不住的。”
    杜君平笑道:“好吧,我答应你了。”
    王珍大喜,立刻替他改扮起来,又取出一张人皮名人轶事面具给他蒙上,瞬间便成了一位年约二十四五的少年书生,和王珍的一身贵公子打扮,倒也相称。
    二人相偕走出寺外,王珍道:“你准备去什么地方?是寻幽览胜呢?还是另有重要的事?”
    杜君平苦笑道:“我哪有时间寻幽览胜,自然是办事情。”
    王珍神秘地一笑道:“你好像很忙似的,到底是忙什么呀?”
    杜君平摇了摇头,他说不出究竟现在要去办什么事。
    王珍见他半晌没有做声,复又格格笑道:“你若没有事情赶着去办,我这里倒有件事情呢。”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字条来,递给他道:“这是人家给你的,你瞧着办吧。”
    杜君平接过字条一看,上面写了几行字:“与九洲镖行作对的一派,颇有来历,他们亦是冲着天地盟来的,不想东魔竟作了替死鬼。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生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毒辣,决不会就此罢手,一时采取报复,对方准会吃亏,汝应设法解救,此人以后于你极有用处。”
    字条前后均未署名,可说是无头无脑。杜君平看了半晌,摇头道:“此人究竟是谁,叫我如何帮助他呢?”
    王珍笑了笑道:“如果你想帮他的话,现在正是时候。”
    杜君平急道:“那就烦珍妹领我去吧。”
    王珍抿嘴笑道:“当然可以,但你得先陪我玩够了,到时候自然会领你去。”
    说着又附着耳朵悄声道:“除此之外,你有空时还得把杜伯伯的剑法传我几招。”
    杜君平正容道:“我已得传贵谷的飘香步法,传你几招剑法,可说是礼尚往来,当然可以。”
    王珍急急摇手道:“不行,这与传飘香步法扯不上关系,倘你认为是礼尚往来,我情愿不学。”
    杜君平诧异道:”为什么?”
    王珍笑了笑道:“这是你和我私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条件,与旁的事扯不上关系。”
    杜君平点头道:“不管怎么说都行,我答应以后传你几招就是。”
    王珍大喜道:“小妹先行谢过杜兄。”
    二人一路进城,王珍绝口不谈找人这事,只是东逛西逛,直到日已西斜,杜君平实在有些忍不住了,立定脚道:“逛够了没有?我们该办正事了。”
    王珍此刻确也玩腻了,格格笑道:“咱们先找个僻静的地方吃饭,再慢慢把事情告诉你。”
    杜君平无可奈何地随她进了一家饭馆,王珍见里面没有什么惹眼的客人,这才轻声说道: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自从一着失算,吃了一个大亏后,已改变主意,各地分支号虽还有人守着,却是有名无实,暗地里把所有高手调集,准备一举把海外来的那股力量消灭。”
    杜君平道:“他处心积虑,设计圈套,逼迫我拿出剑谱,哪有空闲对付旁人?”
    王珍道:“他手下高手甚多,原用不着自己动手。”
    杜君平想了想道;“你这消息从何面来?”
    王珍笑道:“他们的一举一动哪能瞒过我们。”
    杜君平不以为然地道:“充其量他不过是天地盟的一个分坛罢了,我们专来对付他又有什么用?”
    王珍点点头道:“不错,九洲镖行果是天地盟的燕赵分坛,除了九洲镖行外,还有川湘、西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共四个分坛,据说分由西怪、北妖,南毒三个老魔掌管。”
    杜君平骇然道:“照此看来邪门中四个老魔,都被他们拉拢过去了,这岂不是违背当年天地盟的宗旨了吗?”
    王珍哼了一声道:“谁说不是,可惜的是我们始终寻不到天地盟的总坛。”
    杜君平激动地道:“既到这种地步,大家便该退盟,再不听他的约束。”
    王珍叹了口气道:“武林最重信诺,盟书上都有各派掌门人的誓言和亲笔签押,谁能背弃师长的信誓?况且天地盟势力浩大,为了本派的安危,大都不肯强自出头。”
    杜君平接道:“是以大家都默认忍受?”
    王珍摇头道:“那也未必见得,短时间的沉寂,说不定就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奏。”
    杜君平为恐耽误事情,立起身来道:“我们该走了。”
    王珍也跟着立起,两人相偕走出店门,缓缓在街头行走,王珍突然将杜君平一拉,闪入暗弄之内,杜君平方待询问,她已放腿往前疾奔,杜君平只得跟着她跑。
    眨眼已越过数条街道,行至一栋古旧的大宅子后门,王珍这才悄声道:“那人就落脚在这里。”
    杜君平当先跃入,里面是一座大花园,穿过花园,再越过两个小院落,已到上房,一路静悄悄地,不见一条人影。
    此宅既是住宅,照理不该没有人,这种出乎常情之事,倒加深了他的警惕,心中正自疑惑不定时,突见瓦面人影一晃。
    杜君平暗用传音道:“珍妹留神,此人不像宅内的人。”
    他一面通知王珍,一面暗中察看,除了发现有好几人在瓦面戒备外,又在地面发现了数具倒卧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王珍此刻也看出情形有异,比着手式告诉杜君平道:“我们只怕来晚了。”
    杜君平复用传音道:“既有人戒备,便证明人还没有走,你跟着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
    二人运用飘香步法,闪过了屋上戒备的人,偷眼向里看去,只见花厅灯光通明。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端坐在椅上,两旁排列了四个服装各异的中年人,地下倒卧着一个锦衣公子。
    只听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恻恻地道:“你现在已尝着魔火焚髓的滋味了,说是不说?”
    地下躺着的锦衣公子,沙哑着嗓音,竭力嘶叫道:“老贼别梦想,你就是把本公子挫骨扬灰也不会说。”
    杜君平早就听老魔说过,魔火焚髓歹毒异常,而这锦衣公子竟能忍受,顿起惺惺相惜之心,正自心中踌躇,如何下手救援之际,耳畔突起一阵传音说道:“解除魔火焚髓,应先行封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经,然后以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真气,驱除经脉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毒之气,再饮下一杯百花仙露,可保无事……”
    杜君平心里一动,举目正待搜寻传音的藏身处,蓦地一条人影飞至,好快的身形。只觉眼前一花,扑通,扑通,瓦上几个巡风的已同时倒下。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猛地一抬头,沉喝道:“什么人?”
    站在厉魔两旁的四个中年人,几乎在他出声喝问的同时,飞射出厅,四人脚尖才堪堪点着房檐,-股无与匹敌的巨大暗劲,已迎面袭到,四人同声暴喝,八只手掌齐扬,猛向暗劲推去。
    讵料,掌劲发出,犹如击在浮云软絮上一般,轻飘飘地,毫无着力处,但却隐隐有一股弹力,把四人弹得凌空飞起,翻痕着向墙外落去。
    这原是瞬间发生之事,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追在四人之后跃出,眼看这情景,脸上骇然色变,厉声道:
    “朋友,既找上了厉某,就该让见识见识。”
    只听黑影中哈哈笑道:“好说,好说,老夫可没有那闲工夫陪你。”
    呼的一条人影飞向墙外掠去。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的近数月来,连连受挫,已失去了往昔的沉鸷,冷哼一声,跟踪疾扑。
    这真是天假其便,杜君平猛的长身跃起,飞入花厅,一伸手先行闭住了锦衣公子的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经脉,就地挟起,住外飞奔,一口气掠过了数十道房脊,方才落入一小弄之内。
    王珍由后面赶上道:“师姐清修之地,不可去打扰她,小妹已找好一个地方,我领你去。”
    说罢当先引路,转弯抹角,来到一处四合院前。来不及叩门,飞身越墙而入。
    里面尚有灯光,显然主人预知他们要来,杜君平心急锦衣公子的经脉封闭太久,怕他受不了,当先跨入,赫然厅前站着手扶朱拐的白发婆婆。
    正是飘香谷的总管薛姑婆。
    杜君平怔了怔,道:“原来薛姑婆也来了。”
    薛姑婆道:“老身为你护法,你快替他疗伤吧。”
    杜君平也不客气,举步进入,把锦衣公子放在木榻之上,依照传音人的吩咐,运用本身的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真气,缓缓输入对方体内,为他冲开穴道,约摸过有一顿饭时间,锦衣公子已然醒转,长长吁了一口气,把双目睁开。
    王珍早为他准备了一小盅百花仙酿,轻声对他道:“把这吃下后,立刻运功活血,余毒自尽,切不可开声说话。”
    锦衣公子虽萎靡不堪,仍不脱那桀骜之性,接过小盅一饮而尽,径自闭目端坐。
    杜君平功力虽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湛,经过这番疗伤,亦感极为疲备,正待借机坐息一会,突觉一清香沁入鼻孔,不由精神一振,睁目看时,王珍正自把一小盅百花仙酿送到他唇边,示意他喝下。
    他本无饮用这种灵药仙品的必要,但以盛意难却,只得喝下,但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之气,直透十二重楼,精神顿觉畅旺,舒适已极,暗中行动一周,便即振衣而起。锦衣公子也适时双目睁开,一跃下床,对着杜君平拱手道:“兄台贵姓?承蒙相救,日后必有所报。”
    杜君平笑道:“小弟姓杜,些须小事何足挂齿。”
    锦衣公子朗笑道:“兄弟记下了,告辞。”
    身形一掠,飞身墙外飘去,身法美妙轻快、迅捷,杜君平急喊时,人影已杳。
    只听门外薛姑婆哼一声道:“原来果是那老怪物的门下,这就难怪他目中无人了。”
    杜君平缓步行出道:“婆婆适才怎讲?”
    薛姑婆道:“有其师便有其徒,公子和珍姑娘出生入死,把他救出魔掌,他竟谢都不谢一声,这和那老怪物的性格是一模一样,再则他所用的身法,也瞒不过老身的双眼。”
    说了半天,杜君平仍是不明白,复又问道:“婆婆所说的老怪物是谁?”
    薛姑婆道:“目前你不必问这个了。”
    举步行入客厅坐下,杜君平和王珍也跟着进入客厅。
    薛姑婆端起茶盅连呷几口,缓缓开言道:“老身和珍姑娘另有急要之事,马上便要走了,有几件事必须事前向公子转达。”
    干咳了二声又道:“老身生就急躁脾气,说话不喜絮絮叨叨,也不愿人打岔,有不明白你的记着,等我说完了再问。”
    杜君平暗笑忖道:“还说不絮叨,话没说先来个开场白。”
    但他禀性淳厚,对长者一向极其尊崇,当下端容道:“婆婆有话尽管吩咐,晚辈决不会中途打岔。”
    薛姑婆这才话入正题道:“自从你离开华山后,心中一定存有许多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除了有些事还得你慢慢去体会外,老身今晚可以择要向你说明:第一,你不必急于知道金牌主人是谁,也不可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第二,明知你是鬼关令符追缉之人,何以让你在江湖行走?而且还让你投入九洲镖行?这是不合情理之事,但却情非得已……”
    杜君平点点头,却不敢开声答话。薛姑婆道:“这一切都是为你作的安排,是以故意让江湖上人传言,让武林各派都知道杜大侠遗孤并未遇害……”
    她似乎渐渐勾起了内心许多抑梦,长叹一声道:“令尊杜大侠突然遇害之事,江湖上传言极多,并有不少血性朋友挺身而出,到处追查,但始终查不出一丝线索,慢慢也就冷淡下去了,可是又有谁知道这是一项关系着武林千百人生死的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呢?”
    王珍见这位素来心直口快的老姑婆,一改常态,两眼竟已隐泛泪光,连忙上前替她斟上一杯热茶,轻声道:“薛姑婆,时间不早了呢。”
    薛姑婆掏出汗巾,在眼上擦拭了一下,复又开言道:“时间不多,咱们长话短说,公子被‘鬼头令符’追缉之事,业已传遍江湖,现已由少林派出面,邀请各派在泰山松鹤观集会,并已派出四位高僧来这,护送你去泰山,当面查询此事。请公子即快速恢复本来面目。”
    杜君平忍不住插言道:“照此看来,晚辈报仇有望了。”
    薛姑婆哼道:“哪有这么容易。”
    望了他一眼,接道:“他们问你话时,对你往昔可推年幼不知,只说剑谱是公孙大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的,飘香步是奶妈教的,投入华山是公孙大叔的请托就行了。”
    杜君平复又插言道:“学会飘香步何用对他们说呢?”
    薛姑婆立时起身道:“你不会什么瞒不了人家,说出来更好,时间不容许老身多说了。”
    杜君平道:“晚辈如何能找到那四位高僧呢?”
    薛姑婆道:“丐帮耳目遍天下,丐帮帮主也经少林邀请,你只一出面,便有人会找到你。
    记住,江湖人心险诈,不可随便对人推心置腹,就算是武当少林也不例外。”
    杜君平还待再问时,只听外面一个苍老嗓音沉声道:“老婆子你有完没完,老汉腿都站酸啦。”
    薛姑婆接道:“忙什么,你先走吧。”
    转脸对杜君平又叮咛了一番,这才领着王珍,向门外行去。
    杜君平在那四合院呆了一宿,翌晨醒来,天已不早,一个老妪替他端上点心茶水,匆匆漱洗毕,吃过点心,便准备出门。
    老妪突然送来一张字条,低声道:“姑娘嘱咐公子,此行关系重大,说话务必小心。”
    杜君平看了她一眼,嘴里漫应道:“知道了。”
    展开字条一看上面写道:“一切均不出他老人家所料,如遇一位走方郎中,务必留意,但不可露出痕迹。玲字。”
    一看便知是阮玲所写,随手将字条毁掉了,这才扬长出门。
    杜君平经过一次大难之后,对江湖上的险恶,已有进一步的认识,是以暗中便已留神,当他行过几条街道,正准备进入一家饭馆之际。
    突地,小弄中闪出两个胖的大僧人,双掌合十道:“小施主可是杜大侠的后人杜公子?”
    杜君平心里有数,故作愕然道:“大师是哪所寺院的高僧,如何认得在下?”
    走在前面的僧人哈哈笑道:“贫僧觉明、觉慧乃是少林派僧人,奉敝掌门人法谕,专程前来促请少侠去一趟泰山松鹤观。”
    杜君平见他满面横肉,一身匪气,绝不像六根清净的出家人,压根儿就看不顺眼,当下把眼一扬,冷冷地道:“在下还有事情要办,泰山暂时我不想去。”
    觉明怔了一怔,似对他的回答,大出意料之外,半晌方道:“本派甘冒大不韪,出面邀请各派为少侠澄清冤屈,若你推辞不去,那显然是自知理亏了。”
    杜君平朗声笑道:“贵派此项义举,在下感激不尽,只是天地盟别有用心,各派虽有主持公道之意,只怕也是力不从心。”
    觉明摇头道:“天地盟领袖武林,接纳江湖纷争,案件何止千百,处理不当之事,有所难免,少侠不必误会。”
    杜君平心道:他并非天地盟的人,何用为他辩护。
    是以心中又加添了几分不快,只以事前已有决定,遂顺水推舟道:“贵派掌门人一番美意,在下如若不去,那是显得太以不近人情,不知大师准备何时起程?”
    觉明欣然道:“此刻即起程,还能赶上驿站歇息,贫僧带路。”
    说罢当先举步便行。
    觉慧将身一闪,让杜君平紧随觉明之后,这举动表面是谦让,暗中分明含有监视之意。
    杜君平故作不知,大步跟在觉明之后。
    三人都是内功修为有素之人,脚下极是快捷,不出顿饭工夫,已然行出了十余里。
    突然,一阵哈哈狂笑,路旁闪出一位锦衣公子来,身后跟随了一位锦衣大汉和一个少了一目的黑袍者者,对着觉明沉声喝道:“站住,本公子有几句话问你。”
    觉明霍地收步,对他打量了一番道:“你是对贫僧说话?”
    锦衣公子仰着脸道:“此间没有旁人,当然是对你说话!”
    觉明忍着气道:“小施主是哪派的门下,何以要拦阻贫僧赶路?”
    锦衣公子冷笑道:“转告贵派掌门人,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他的用心瞒不过我。”
    觉明面貌虽凶狠猛撞,心思倒极缜密,耐着性子合十道:“小施主你误会了,贫道此番前来邀请杜少侠,于他有益无害。”
    锦衣公子哈哈一阵狂笑,目光转向杜君平道:“杜兄请别误会,此行于你并无裨益。”
    杜君平于锦衣公子现身之时,已然认出就是昨晚救出之人,当下抱拳道:“兄台一番美意,兄弟十分感激,只是我若不去泰山,倒显得理亏心虚了。”
    锦衣公子冷冷地道:“你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若强行阻搅,岂不是多此一举。”
    觉明打蛇随棍上,口宣佛号道:“若不是杜大侠含冤,敝派岂敢干冒天地盟的大不讳。”
    锦衣公子哼了一声道:“传语贵掌门人,此行杜少侠若受了半点委屈,莫怪本公子翻脸无情,那时就有你们少林派的好日子过了。”说罢,一闪身让出道来,对杜君平拱手道:
    “有道是会无好会,筵无好筵,一切还望兄台多自珍重,免致后悔莫及。”
    杜君平拱手谢道:“兄台金玉良言,兄弟自当永铭肺腑,你我后会有期。”
    锦衣公子朗声大笑道:“不管怎么说,兄弟不插手便罢,一经插手,不到事情了结,决不干休。”
    言罢身形一跃,倏忽没入道旁丛林之中,后随的两个属下,也跟踪跃去,觉明沉哼一声道:“此话从何说起,敝派掌门人一番苦心,倒落得一个别具用心。”
    杜君平喟叹一声道:“此人古道热肠,对在下关心太切,那也不能怪他。”
    聆听锦衣公子一番言语之后,表面他虽不动声色,暗中却又加添了几分小心。
    觉明停下脚步道:“此去松鹤观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咱们是投店呢,还是赶一赶?”
    杜君平道:“在下急于见贵派掌门人,咱们赶一赶罢。”
    觉明看了觉慧一眼,觉慧点头会意,蓦地一齐腾身而起,高声道:“贫僧为少侠领路,请随我来。”
    不及顿饭工夫,已然到达松鹤观前,杜君平默察这庙的规模和形势,觉得比起华山文殊道院的规模来,并不逊色,只是略有些违反庙宇建造的常规。
    许多各派高手聚集在此,四周戒备十分森严,觉明通过哨卡之时,都低声用暗语对答。
    杜君平心中暗暗忖度:照此情形看来,少林此番竟是不惜与天地盟为敌了。觉明把杜君平领到观内,吩咐觉慧道:“烦师弟陪杜少侠在此歇息一会,愚兄这就去晋见掌门人和观主。”
    两人在客房约呆了盏茶时刻,觉明由后面匆匆走了进来,对杜君平合十道:“敝掌门人得知少侠来到,十分欣慰,立命贫僧请少侠云房会叙话。”
    杜君平立起身来道:“贵派对在下如此关切,在下十分感激,烦大师领在下去吧。”
    随着觉明穿过两座大殿,再经一条长廓,始到观主的云房前,四个佩剑童子,分列门前,觉明对道童点头打了个招呼,便即推门进入。
    杜君平闪目细看,云房之内对面坐着一僧一道,僧人阔嘴高颧,身材伟岸,穿一袭灰布僧衣,甚是威严,道长中等身材,年在六旬左右,满面红光,颔下四绺长髯飘垂,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概。只见他入内,含笑招呼道:“贤侄远来辛苦,请坐。”
    杜君平怔了怔道:“观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召,不知有何教谕?”
    道长含笑道:“贫僧清虚,与令师华山三鹤均是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好友,不知他们近来可好?”
    杜君平黯然摇头道:“实不相瞒,晚辈此番离开华山,乃是背师逃出的,说来真是罪孽深重。”
    清虚道长喟然叹道:“贫僧久已不问江湖事了,贤侄触犯天地盟禁律那件事,如不是灵空上人这番出面,贫道也无法知道,你该先向上人谢过。”
    杜君平这才知道,那僧人便是少林掌门人灵空上人,当下起身一揖道:“上人古道热肠,不惜开罪天地盟,为晚辈主持公道,这厢先行谢过了。”
    灵空上人口宣佛号道:“出家人原不该过问江湖之事,只是少林既为武林一脉,既知少侠负此冤屈,岂能袖手不管?”
    顿了顿又道:“令尊杜大侠,当年行道江湖,侠名久著,受他恩惠之人何止千百,老衲不过是受人委托出面面已。”
    杜君平复行坐下,目视清虚道长道:“此次前来松鹤观的门派,有哪几个?”
    清虚道长瞥了灵空上人一眼道:“邀请的门派有九个,除了华山不便出面,武当还没有来到外,大部分都派了人来。据说没有被邀请的黑白两道人物,也来了不少呢。”
    灵空上人接道:“由此看来,可知公道自在人心,老衲的意思,除了查究赵大麻子的事外,对于令尊之死,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杜君平忍不住插言道:“上人所邀请的门派,是不是都已加盟天地盟?”
    灵空上人点头道:“这个自然,若是没有加盟,岂能过问天地盟之事。”
    杜君平复又问道:“上人怎知在下的身世?这件事会不会弄错?”
    灵空上人沉吟了一会道:“老衲前些日子也有这个想法,今晚一见少侠后,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尽释,你不仅面貌像极令尊,就是言谈举止,也相仿佛,那是决不会错了。”
    提出身世这事,杜君平心头顿觉悲痛万分,凄然道:“上人既然认得先父,对于他老人家遭人杀害之事,谅来可以猜着几分。”
    灵空上人慨叹一声道:“令尊和天地盟的盟主肖大侠,江湖人尊为乾坤双绝,功力各有所长,据说当年争夺盟主之前,两人事先曾有默契……”
    杜君平插言道:“结果肖大侠违约了?”
    灵空上人并不正面作答,缓缓地道:“当年武林中有位杰出的女侠,她不仅美若天仙,武功也另成一派,和乾坤双绝都是腻友,于是肖大侠和令尊提出条件,美人、名位各得其一,免得一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两败俱伤。”
    喟叹-声又道:“天地盟成立之日,肖大侠果然一帆风顺,得登盟主的宝座,之后不知是何原因,那位女侠也投入了肖大侠的怀抱……”
    杜君干急问道:“先父当时可曾到场?”
    灵空上人摇头道:“杜大侠虽是天地盟发起人之一,但成立之日并未露面。”
    清虚道长接道:“当时各派都极感诧异,事后才知他已遭人暗算……”
    灵空上人口宣佛号道:“出家人四大皆空,原不该论人长短,但对这件事,老衲不能不略抒己见,以令尊之绝世神功,普通一般武林人,岂能对他加害,是以……是以……”
    长叹一声,住口不言。杜君平见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分明有所顾虑,忍不住插言道:
    “此间没有外人,还望上人畅所欲言。”
    灵空上人这才又道:“最近天地盟突传‘鬼头令符’要将少侠处死,老衲这才澈悟,分明此是斩草除根的狠毒手段,唉!……”
    杜君平怒发冲冠,厉声道:“照此看来,铁髯苍龙肖铮是暗害先父的主凶了?”
    灵空上人口宣佛号,垂眉合十,不置可否。清虚道长徐徐地道:“此事内情复杂,怎可断语,贤侄,凡事务必三思。”
    杜君平心中转忖,激动的情绪,不自觉地渐渐平复下来。
    灵空上人蓦地双目睁开,注视着他道:“老衲心中有许多疑窦,须从少侠身上证实,务望少侠据实相告。”
    杜君平目光触到灵空的眼神,心头倏感一懔,只见他那两道利刃似的目光中,隐隐含有一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恐怖意味,令人怦怦心跳不巳,当下徐徐地道:“在下知无不言。”
    灵空上人道:“凡属令尊的好友,都知你母亡故后,并未续娶,究竟是谁将你救出魔掌?”
    杜君平想了想道:“大概是那位公孙大叔吧!”
    灵空上人又道:“快斧手公孙乔虽算得是扛湖一流高手,但他不懂剑术,更不擅那种神妙无方的轻身工夫,莫非少侠另投有名师?”
    杜君平心里一动,忖道:果然不出所料。
    嘴里缓缓答道:“公孙大叔只教我普通拳掌功夫,轻功是奶妈教的,至于先父的剑术,在下连皮毛都没学着,目前虽懂得几招,那是在华山学艺以后的事了。”
    灵空上人点头道:“少侠请勿多疑,老衲只是想从这方面,查究一下令尊被害之事,别无他意。”
    杜君平微微笑道:“晚辈没有那个意思,上人只管问吧。”
    灵空上人沉吟了一会,猛地一抬头道:“你去过飘香谷没有?”
    杜君平摇头道:“晚辈在华山足不出户,脱离师门之后,不得不投入镖行混口饭吃,哪有工夫东奔西跑。再说我也不认识飘香谷主。”
    灵空上人略感失望地道:“飘香谷主与令尊交往甚密,近日江湖传言谢谷主也已亡故,唉,人事沧桑,老成凋谢,这件无头公案越来越难了断了。”
    静坐一旁的松鹤观主,徐徐接道:“夜已深沉,杜世兄远来辛苦,先请去歇息吧。”
    杜君平对这位玄门长者,极具好感,当下欠身答道:“晚辈暂时告退,到时晚辈自当尽我所知,当众陈述。”
    不待灵空开口,立起身来,转身向门外行去。
    此时已将近三更,观内之人,大部都已睡了,两个童子上前引路,把他安顿在一间客房之内,低声道:“杜兄请安心歇息,但不要乱跑,免生误会。”
    杜君平得知清虚道长和华山派有渊源后,心中略安,掩上房门,倒头便睡。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只听门外一人轻轻敲门道:“杜兄起来了吗?”
    杜君平应声道:“是哪位呼唤在下?”
    顺手把门开了,只见一位锦衣公子当门而立,不觉讶然道:“兄台是何时来的?”
    锦衣公子跨步入内坐下道:“想不到吧?兄台动身之后,小弟也暗中跟来了,那老和尚昨晚问了些什么?”
    杜君平道:“都是有关先父遇害之事。”
    锦衣公子冷冷一笑道:“哼!杀父之仇岂可借助他人之力,即令他们真的有心相助,你也应自作主张。”
    杜君平点头道:“兄弟说得极是。”
    锦衣公子道:“在下姓任草字长鲸,说话素不喜转弯抹角,还望兄台不要见怪。”
    此人生性高傲,不喜多言,近日突然对他关切倍至,使他深感诧异,当下淡然一笑道:
    “兄弟并非心胸狭窄之人,何况兄台说的都是金玉良言,怎会那般不尽人情。”
    任长鲸从怀中取出一个蜡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他道:“此是本岛特制的信号,若有急难求援之事,撕去蜡衣,弹入空中,见风即能爆裂燃烧,兄弟便可立即驰援。”
    杜君平不便推辞,接过纳入怀中,拱手谢道:“兄台义薄云天,小弟感激不尽。”
    任长鲸朗声笑道:“点点小事挂在唇边,那就不是道义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说罢举步向门外行去。
    杜君平跟着送出,任长鲸将他一拦,正容道:“近日来泰山的江湖人极多,鱼龙混杂,敌我难分,兄台不用送了,我不希望他们得知你我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事。”
    杜君平刚回转房中,走廊突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门帘一掀,进来了四五位江湖人物。
    为首一人,生得尖嘴猴腮,双目炯炯生光,穿一袭齐膝黄衫,劈头一句便问道:”娃儿,你就是杜飞卿的后人?”
    杜君平愕然立起道:“在下正是姓杜,尊驾高姓大名。”
    黄衫老者把脸一翻,重重哼了一声,身侧一位披宝蓝英雄衫的中年人,抢先说道:“这位乃是人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大侠的赫连前辈。”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森森地道:“老夫与令尊曾有数面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此来专为证实一件事。”
    杜君平仍然冰冰地道:“在下对先父的事,知道的极有限,我看尊驾还是另找高明吧。”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脸上杀机隐隐,沉哼一声道:“问一句话不行吗?”
    杜君平扬着眉道:“那要看是什么话了。”
    这时,大殿之下,突然传来一阵云板声,一个道童匆匆赶来,对着杜君平道:“观主请杜兄到大殿叙话。”
    转过脸来,又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等人道:“敝观主欢迎诸位光临,并请移驾大殿共商大事。”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森森地笑道:“很好,我们且去大殿看看。”
    此人喜怒无常,刚才因受杜君平顶撞,大有骤下毒手之意,此刻似是改变了主意,当先举步向大殿行去。
    跟来的人都唯他马首是瞻,也急步跟了上去。杜君平深觉此观是非太多,心中已打定主意,只待见过武当派的掌门人,便即离开此观。
    目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的背影消失,也举步向大殿行去,还未进门,便有一股浓烈酒香,沁入鼻孔,原来大殿之上,已丰丰满满,摆了十几桌酒筵,而且有七八成的人已经入席,踏入殿门,立有两个道童,迎了上来,领着他往当中一席走去。
    这一席上坐的是灵空上人、松鹤观主,还有一位貌相清癯,年在七旬以上的老道长,另有一僧两俗,他曾在飘香谷见过,那是蛾眉普静禅师、青城青衫剑客尹仲秋、昆仑妙手书生马载。
    清虚道长先为他引见那位老道长道:“这位就是武当派掌门人云霄子,贤侄快上前见过。”
    杜君平拱手道:“为先父之事,劳动道长鹤驾长途劳顿,在下实是衷心难安。”
    云霄子摇手道:“少侠不用客气,此乃贫道份内之事,理当略效微劳。”
    清虚道长又为在座诸位人,一一引见。彼此寒喧了几句,这才各自归座。
    杜君平暗中默察赴席的人,年纪竟都在中年以上,形形色色不下四五十人,由此可见少林和武当在武林中的号召力果是不小。
    酒过三巡,灵空上人缓缓立起,对众合十,高宣一声佛号,他内力充沛,其声铿锵,喧闹的人声立止。
    灵空上人目光扫过全场,徐徐地道:“武林之中,自从天地盟创立以来,总算平静了好几年,可是,不幸的是……”
    说到这里话音一顿,喟叹一声又道:“本派和武当派都是出家人,秉承祖师遗训,从不参与江湖恩怨,此次出面邀请诸位前来泰山松鹤观,实是情非得已……”
    他目光缓缓转到杜君平身上,示意他立起,复又抚着他的肩膊道:“此子乃是乾坤双绝中,神剑杜飞卿的后人杜君平,也是天地盟‘鬼头令符’追缉下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犯……”
    此言一出,人群立起一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动。
    灵空上人徐徐又道:“杜大侠一生尚义行侠,仅留下这点骨肉,老衲实不忍心眼看他负屈枉死,是以甘冒大不讳,邀请诸侠前来,把实情弄个水落石出。”
    只听人群中一声暴吼道:“万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为首,此子既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行,只怕枉费上人一番心血了。”
    妙手书生霍地立起身来,注视着人群道:“说话的可是闪电金刀顾大侠?兄弟到要请问顾兄,他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行可是你看见的?”
    一个身披古铜色大衫的老者,呼地从座中立起,冷笑道:“如是没有真凭实据,‘鬼头令符’是如何发出来的?”
    妙手书生马载不甘示弱,从身上掏出一本小册来,当众一晃道:“天地盟的所作所为,实难令人信服,兄弟这本册子内,记载有百件以上,均属天地盟的恶行,并有活口可资见证,绝非兄弟信口雌黄。”
    灵空上人,口宣佛号打断两人的话题道:“两位稍安毋躁。听老衲一言,少林和武当早在东邀各派以前,便已派人查过,天地盟确有许多不当之处,这事或许盟主被蒙蔽了。”
    只听人群一阵嘿嘿冷笑道:“杜飞卿死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无存,引起江湖颇多传言,如今他的独子又将在‘鬼头令符’下处死,诸位都是明达之士,请问世间还有天理吗?”
    武当云霄子缓缓立起,不徐不疾地道:“当年盟主望重一时,与杜大侠并称乾坤双绝,断无故加罪之理,内中或有别情,不如推举数位德高望重之人,亲往天地盟查问,殊免各走极端。”
    天地盟近年来的作风,武林人名人轶事大都不满,云霄子提出此项办法,立时获得大众附和。
    灵空上人脸上掠过一丝诡笑,高声说道:“老衲与云霄道长均属义不容辞,不知还有那几位愿意同去?”
    话音才落,人群中立时走出了五六人,依次是峨嵋普静禅师、青城派的青衫剑客君仲秋、昆仑派的妙尹书生马载、川南神拳鲍方、丐帮护法夏楚,都是武林中一时之选,并各自代表一个门派。
    云霄子缓步行出座来道:“诸位既都同意贫道此议,不如此刻便起程。”
    普静等同声道:“道长说的极是,此事愈早愈妙。”
    云霄子又道:“贫道已多年不在江湖走动,哪位知道天地盟的总坛所在?”
    几人同时一怔,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竟无一人出声说话。云霄子喟然叹道:“这就是肖大侠的不是了,想那天地盟,乃是武林排解难分之所,怎可故示神秘,令人无处寻觅呢?”
    此时大殿之上议论纷纷,竟无一人能够说出。灵空上人跨步行近云霄子身旁道:“我们此刻就起程吧,贫僧已然着人去打听了,料想不致有误。”
    云霄子将信将疑道:“上人既如此说,那就请上人带路如何?”
    灵空上人脸上挂着一丝狰狞的冷笑,举步向殿外行去。
    云霄子目视松鹤观主道:“请道兄暂由杜少侠在贵观住几天,此行无论结果如何,贫道必定回泰山一趟。”
    松鹤观主点头道:“贫道专候道长佳音。”
    云霄子等一行人走后,群雄也纷纷散去,杜君平极为不悦地对松鹤观主道:“晚辈虽承几位好意,替我申雪冤屈,可是让晚辈久住泰山,我可无法遵命。”
    清虚道长颇感诧异地道;“住在本观并无不便,贤侄何故要走?”
    杜君平轻叹一声道:“晚辈实不堪因我之故,让这玄门清修之所,染上一片血腥。”
    清虚道长愈感奇异地道:“贤侄此话叫贫道好生难解,莫非除了天地盟外,你另结仇怨?”
    杜君平摇头道:“观主不用再问了,在下所言决不是危言耸听。”
    清虚道长朗声笑道:“松鹤观虽与世无争,但也并非是胆小怕事之辈,贤侄你尽管住下来。”
    杜君平立起身来,坚决地道:“晚辈此刻非走不可。”
    清虚道长喟叹一声道:“贤侄既一定要走,贫道不便强留,只是天地盟之事未了,你什么时候再来松鹤观?”
    杜君平摇头道“此事永无了期,观主等着瞧吧!”
    说罢深打一躬,举步向观外行去。
    清虚道长未再挽留,只是摇头慨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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