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丹心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六回神风堡主
    杜君平行出松鹤观后,心中暗暗思忖着,只觉少林掌门人灵空上人,不像名门正派有道高僧,尤其对他此次邀约之事,更觉用心难测。
    出观约摸行了两三里许,突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赫连刚从路旁闪身而出,冷笑道:“原来你并非杜飞卿之子。”
    杜君平大感奇异,暗道:此人为何一再询问?当下冷冷答道:“是与不是,似乎都与尊驾无关吧?”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并不恼,徐徐地道:“如若果是杜飞卿之子,为何连埋骨之所都不去看看,为人子者,就是这样的吗?”
    杜君平大吃一惊,急道:“尊驾知道先父的墓地?”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道:“你若是杜飞卿之子,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日,可来金陵寻找,另有紧要之事对你说,但切宜守密。”
    杜君平将信将疑道:“尊驾既是专程赶来泰山,为何此刻又不明说?”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摇了摇头道:“老夫原以为事情极为容解,此刻才知内情复杂万分,暂时还以不说为妙。”
    纵身一跃,没入林中。
    蓦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四个手执禅杖的僧人,飞步而来,内中一个身披灰布袈裟的白眉僧人,打量了他两眼,停步合十道:“小施主尊姓大名?”
    杜君平拱手还礼道:“在下姓杜,草字君平。”
    白眉僧人面现惊讶之色道:“施主莫非就是乾坤双绝杜大侠的后人?”
    杜君平点头道:“不错!”
    白眉僧人低宣一声佛号道:“贫僧了凡,现为少林寺罗汉堂首座。”
    杜君平道:“原来是少林高僧,失敬,失敬。”
    了凡道:“传闻各派为了少侠之事,均已来松鹤观聚会,少侠为何立在这里?”
    杜君平笑道:“禅师迟来一步,他们已经走了。”
    了凡大吃一惊道:“敝掌门人可曾来到?”
    林君平颇感意外地道:“他已领着峨嵋等七派高手,赶去天地盟的总坛了。”
    了凡复又道:“请问松鹤观主去了没有?”
    杜君平道:“去的人数已够,是以他没有去。”
    了凡急道:“如若施主现无急事,请随贫僧再去一道松鹤观如何?”
    杜君平心知四僧来此,必有重大事故,随道:“此去松鹤观不远,在下替禅师带路。”
    举步当先向松鹤观行去。
    几人到达观前,只觉里面静悄悄地,不见一个人影,心头不由咚地一跳,急步奔进观内,赫然四具道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僵卧在台阶之上,正待弯腰翻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验看,突地,一股柔和暗劲,从身后推来,一惊之下,挪身往旁一闪。
    只听了凡沉声喝道:“不许动他。”
    举起禅杖,轻轻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翻开。只见死者双睛凸露,面呈灰黑色,道袍却是完好无损,分明是中毒身亡。
    杜君平被了凡暗用掌力把他推开,心中甚是不快,见这景象,才知人家乃是一番好意。
    了凡把四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一一翻过验看,死状都是一般,不禁连声念佛道:“好毒辣的手段啊!
    只怕清虚道长也凶多吉少了。”
    杜君平道:“咱们且去云房看看。”
    了凡取出几颗丹药来,每人分给一颗道:“他们既用这种手段,还是小心点好。”
    杜君平见他们都将丹药含在嘴里,也将丹药丢入嘴里,举步前行,一路之上,又遇见不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只是寻遍全观,不见清虚道长的影子。
    了凡慨叹一声道:“清虚道长被他们掳去了。”
    杜君平道:“禅师如何知道他已被掳?”
    了凡道:“此事极为明显,遇害的人,都是中了外来的毒物,并非饮食中吃下,那证明来袭的凶徒中,必有一位使毒的能手,清虚道长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湛,虽已中毒,仍能挣扎反击,故云房中有打的痕迹,如今既寻不到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自然是毒发被擒了。”
    杜君平听了了凡的分析,想了想道:“禅师怎知松鹤观会有变故?”
    了凡喟叹一声,压低嗓音道:“实不相瞒,敝掌门人失踪将近一年了。”
    杜君平骇然道:“难道来松鹤观的灵空上人,他不是贵掌门人?”
    了凡禅师略事沉吟道:“敝掌门人乃是德高望重的高僧,向不轻易踏入江湖,即令有此必要,也必告知各位长老,以及各院首座,何至私自来此参与武林恩怨?”
    杜君平细想灵空上人的举止,以及说话神态,觉得此言大是有理,随把所见所闻,细述一遍。
    了凡禅师寿眉微蹙道:“敝掌门人修为深湛,喜怒不形于包,纵使动怒,仍不出恶声,岂会有那种江湖豪强言语,此事只怕大有蹊跷。”
    杜君平又道:“他曾说过,已经暗地着人访查天地盟的总坛所在,可有此事?”
    了凡禅师摇头道:“敝派严奉祖训,不参与江湖恩怨是非,极少过问江湖之事,前番应邀为天地盟观礼,那是迫不得已。”
    杜君平点点头道:“照此看来,此人果然不是贵派掌门人了。如此看来与他同行的人,只怕都难逃毒手了!”
    了凡复又道:“施主若不嫌贫僧冒昧,不妨此刻随贫僧暂去嵩山一避。”
    杜君平朗声笑道:“谢禅师的美意,在下虽然不才,倒要看看他究竟用什么手段来对付我。”
    了凡摇头慨叹了一声,合十道:“贫僧言尽于此,施主前途珍重。”
    提起禅杖,领着三僧飞向原路奔去。
    杜君平再度在观内四周巡视一番,找不出什么可疑的痕迹,也就举步出现,寻路下山。
    突地,路旁闪出一位少年公子,将他一拉道:“快随我来。”
    杜君平呆了一呆,这才认出她是阮玲,随道:“你总是这般故作神秘,到底何事如此紧要?”
    阮玲横了他一眼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们意欲一网打尽,殊不知这批人都是陈年老江湖,早在沿途都留下了暗记。”
    杜君平道:“你是说灵空上人?”
    阮玲点头道:“正是,此人恐非少林掌门人,七派高手不察,竟然随着他去天地盟,定然凶多吉少了。”
    跟着面容一整道:“丐帮的夏楚,已在沿途留下暗记,咱们沿着暗记跟下去。”
    杜君平道:“事不宜迟,我得改扮一下。”
    随着行入林中,把王珍替他预备的那套衣衫换了,蒙上面具,重又走出林来。
    两人相偕前行,阮玲细察夏楚所留的暗号,方向竟是指向西南,不禁皱眉道:“看来路程好像极远呢。”
    杜君平道:“任是海角天涯,在下决然追踪到底。”
    阮玲若有所感地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事情由你而起,而你竟安然无事。”
    杜君平叹道:“我也是这般想,或许是暗中有人为我化解。”
    阮玲道:“这种推断虽不无道理,还有一层道理,你想着没有?”
    杜君平道:“在下无能,还得向姑娘请教呢。”
    阮玲微微一笑道:“一般人唯恐被人偷窥,多把贵重之物,封藏密室,但遇大的强盗,仍然难免被夺,聪明人往往将贵重东西,放置明处,反到可以保全,这层道理,你该体会得到。”
    杜君平恍然若有所悟道:“是了,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怀疑在下并非是杜门的后人,或许就是这原因。”
    阮玲道:“最低限度,你已在江湖上掀起了一阵狂涛巨浪,逼得对方不得不提前发动。”
    杜君平冷笑道:“据我看来,他们使的手段,简直是愚不可及,稍具江湖阅历之人,均可一目了然的。”
    阮玲不以为然道:“你别把事情看得太容易了,表面是愈平庸,事情发展愈是难测。前途凶吉,此刻还难预料。”
    跟着话题一转道:“咱们此行即令能够找到天地盟的总坛,仍是无法将他们奈何。”
    杜君平瞥了她-眼道:“明知此事难以如愿,那又何苦空跑这-趟?”
    阮玲突然停步道:“咦!怪事。”
    杜君平四下察看一番道:“什么?”
    阮玲朝左面一指道:“他们怎地折身那面去了?”
    两人匆匆赶行了三四十里,前路愈走愈是荒凉,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
    阮玲停住脚步道:“看来咱们要在荒野露宿了。”
    杜君平笑道:“风餐露宿,乃是武林人的家常便饭,这也没有什么。”
    阮玲抹了一块大石坐下,掠着鬓边乱发,四下望了望道:“歇歇再走吧,此去随时均有遇险的可能哩。”
    杜君平突然倾耳细听道:“有人朝这面来了。”
    阮玲举目向前路望去,竟不见人影,杜君平一拉她的衣袖道:“咱们且避一避,看看是什么人物。”
    不一会工夫,果见两条人影,飞也似地掠到,竟是一个黄衫老者与一个发须猬立的道装老者。
    杜君平认得那黄衫老者,乃是芒山闪电金刀顾凌云,遂用传音对阮玲说道:“这两人是天地盟的爪牙。”
    阮玲也用传音说道:“道装老者是宇内闻名的百毒门主,想不到竟投入了天地盟。”
    只听百毒门主道:“此地乃是必经之路,咱们坐下歇歇吧。”
    顾凌云道:“此去神风堡不远,有半个时辰便可到了。”
    垂眉闭睛,竟不再说话。
    杜君平暗用传音道:“他们似乎在等候什么人。”
    阮玲却答非所问地道:“久闻神风保乃是千手神君东方玉明的住所,难道他和他们串通了?”
    杜君平对江湖上事事物物都极是陌生,并不知千手神君是何许人物,是以并未在意。
    阮玲见百毒门主暂时没有离开之意,心中大感焦急,复用传音道:“这样耗下去,说不定会误了大事。”
    杜君平道:“如若他们不走的话,那只有和他们赛一赛脚程了。”
    突地,百毒门主一阵嘿嘿笑道:“娃儿,出来吧,老是躲着行吗?”
    阮玲知道行藏已露,暗中推了一下杜君平,而杜君平早挺身而出,缓缓行近百毒门主身前道:“此处旷野无人,偶尔在树荫之下打盹,这也碍着你们的事?”
    百毒门主双目炯炯,注视着他道:“把你那面具取下来,老夫要看看你是什么变的。”
    杜君平冷笑道:“凭什么?”
    百毒门主冷冷地道:“娃儿,在老夫面前张牙舞爪,那可是自讨苦吃。”
    闪电金刀顾凌云沉哼一声,插言道:“此人就是自称杜飞卿之子的人,咱们得好好审问一下。”
    阮玲一推杜君平道:“咱们与他素不相识,理他则甚,走吧。”
    说着举步便行。百毒门主厉声喝道:“回来,老夫并没有着你走。”
    杜君平原是一个极易冲动之人,早激起了满腔怒火,停下脚来冷冷地道:“你凭什么不让我走?”
    百毒门主端然盘坐着道:“凌云兄就与我教训教训他吧。”
    顾凌云不觉一怔,百毒门主又笑道:“闪电金刀名震江湖,老夫今天倒可开开眼界呢。”
    顾凌云似乎对他颇为忌惮,心中虽然不愿,仍然勉强趋近杜君平道:“娃儿,撤出你的剑来。”
    芒山派在江湖之上,声名虽不十分响亮,毕竟他是一派掌门人,自不愿先行撤出兵刃。
    阮玲闪身拦在杜君平的身前道:“顾大侠既一定要赐教,在下奉陪。”刷的一声,撤出一支一尺来长的晶莹短剑。
    顾凌云哪把她放在眼里,仰着脸冷冷道:“你可以进招了。”神态狂傲已极。
    阮玲脚下突地一飘,连人带剑,直撞了过来,不仅出招迅捷,身法更是奇快无比。
    顾凌云暗中一懔,他以闪电二字驰誉,而对方竟敢攻其所长,自然是有恃无恐,当下身形一旋,金刀出鞘,但见金光连闪,瞬间巳发出了七招。
    可是,对方一经趋近,犹如附骨之蛆,任你如何腾挪闪避,那支冷森森的短剑,总在前后左右盘旋,空有一身功夫,竟无施展余地。
    这是以快制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仅十余招,顾凌云已累出了一身臭汗。
    阮玲轻灵的步法,配上迅捷无伦的剑招,打来得心应手。
    但旁观的杜君平心里明白,她是占了近身相搏的便宜,如果先行让顾凌云把刀法施用,她就无法施展这种伎俩了。
    突地,顾凌云一声暴吼,身形猛然往后一撤,一条左臂已软敦垂下,鲜血洒红了上半身子。
    百毒门主缓缓立起身形,冷冷地道:“原来闪电二字,仅是徒具虚名。”
    顾凌云大吼一声道:“那可未必见得。”
    蓦地一趋身,猛向阮玲攻去,但见一片金芒飞洒,倏忽把她圈入闪闪刀光之内。
    阮玲原先取巧占得先机,此刻被顾凌云夺去先机,仓卒之下,竟无还手之力,全仗着飘香步法迥旋闪避,形势岌岌可危。
    杜君平忍不住叫道:“顾朋友,你若再逞一时之念,致使失直过多,那可是自讨苦吃呢。”
    顾凌云一阵猛攻之后,运气止住的创口,又复进裂,刀法无形中缓了下来,阮玲趁机往后一撤,高叫道:“你已无再战之能,我若杀了你也不算英雄,还不快些住手。”
    顾凌云扔下金刀,把破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往伤口一缠,狠狠瞪了百毒门主一眼,转身疾奔而去。
    百毒门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恻恻地笑了两声,举步趋近杜君平道:“别人都认定你是假冒,只有老夫不以为然。”
    阮玲挺着短剑,高声道:“平弟,撤出剑来,只要不让他沾身,咱们定可应付。”
    百毒门主敛去笑声,冷峻地道:“此间一片荒凉,你们纵有后援也已无能为力,还是乖乖随老夫走吧!”
    杜君平呛啷一声,撤剑出鞘,沉喝道:“玲姐你让开,我先斗斗这老毒物。”
    百毒门主嘿嘿笑道:“老夫一生玩毒,还会让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娃脱出手去?你若不信,不妨运气试试。”
    两人同吃一惊,暗中提气运功一试,真气果已运转不灵。
    显然中了他的手法,只是想不透是如何中的毒。
    百毒门主得意地森森笑道:“此刻该相信了吧?”
    说着缓缓向他逼了过来。
    突地,叮当一阵铃响,一个走方郎中,不知何时来了场中,沙哑着嗓音嚷道:“老毒物,你也太没出息,怎地欺侮两个后生晚辈,不怕江湖人耻笑吗?”
    百毒门主霍地转过身来道:“阁下是谁?”
    走方郎中哈哈笑道:“我这一身打扮,你该认得出来,有道是货卖识家,你那些玩意儿该卖给我才是。”
    百毒门主怔了怔,竟是素不相识。走方郎中伸手从怀中取出两颗丹药,掷给阮玲道:
    “你把这丹药吞下去,你两人站远些。”
    阮玲接过丹药,先行自己吞了一颗,另一颗塞入杜君平的嘴里道:“咱们退后点。”
    此时百毒门主和那走方郎中已是剑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张,百毒门主手掌高高抬起,绕着走方郎中,缓缓移动。
    走方郎中的衣衫,突地如气球般鼓起,离开身子约摸半尺左右,忽地爆起一篷轻烟,晚风吹拂,瞬即飘散。
    只听他哈哈笑道:“这种玩意,吓唬孩子倒差不多。”
    百毒门主突地停下脚步,道:“尊驾是准备手底下分高下呢?还是从‘毒’上较量。”
    走方郎中道:“两件悉听尊便。”
    百毒门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恻恻地道:“兄弟一生玩毒,尊驾如若能在毒上胜过我,兄弟立即隐姓埋名,再不在江湖走动。”
    走方郎中微微笑道:“如何较量,你可划出道儿来。”
    百毒门主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在他面前晃了晃道:“瓶内有两颗丹药,你可任取一颗,你我双方把丹药吞下,静坐一柱香的时间,然后各走各的路。”
    走方郎中笑道:“这到是新鲜的比试办法,兄弟极愿一试。”
    百毒门主复又道:“兄弟事先说明,丹内之毒剧烈无比,纵然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也无法将毒逼住。常人只须一沾唇,便无救药。”
    阮玲插言道:“这种比法不公平,丹药是你配的,那自然配有解药。”
    百毒门主厉笑道:“老夫身为一派掌门人,岂能用那卑劣手段。解药是配的有,但是否能支持一柱香时,老夫自己也无把握。”
    随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道:“里面有解药两颗,两个娃儿各持一颗,一等时间来到,给我们每人喂下一颗,这样可公平?”
    走方郎中脸上一片凝重之色,注视着百毒门主,良久方道:“很好,兄弟接受莫兄的挑战了。”
    杜君平与阮玲依言拿了一颗解药,百毒门主从百宝囊中取出一支龙涎香,用千里火简燃着,插在两人面前。
    此时两人都盘膝对面坐下,相距不及三尺,百毒门主面无表情,把丹药倾入掌内,缓缓伸至走方郎中面前道:“兄台可以任取一颗。”
    走方郎中且不去取丹药,徐徐地道:“如若你我都得以不死,如何分胜负?”
    百毒门主颇为不耐地道:“兄弟悉听吩咐。”
    走方郎中朗声一笑,取过丹药,扔入嘴内。百毒门主看了他-眼,迅速将丹药纳进大嘴之内,双方立即闭目不言不动。
    这确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死亡赌注,虽然不是那种断臂残肢,热血飞溅的凶杀,却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紧张气氛。
    杜君平与阮玲,分持着两颗解药,目光盯着两人,心情紧张万分。
    时间一分一秒,静静溜过,渐渐双方的脸上,都起了可怕的变化,走方郎中的脸色,缓缓转青,一件竹布长衫,犹如波浪起伏无风自动,显然在受着极其痛苦的煎熬。
    百毒门主突地双目圆睁,猬毛似的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根根站立,形象可怕已极。
    阮玲一手持丹药,一手紧抓着杜君平,满面都是恐怖之色,轻喊道:“我很害怕。”
    杜君平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目光投向那支龙涎香,虽然晚风吹拂下,那香燃的很快,可是在他看来,实在太过缓慢。
    看看地下的龙涎香已燃烧去了一半,但百毒门主却已呈现不支之态,双目渐渐合上,满面凄厉之色,原是青渗渗的一张脸,缓缓泛起一重黑气。
    偷眼再看走方郎中,脸上青气已渐除,情势反倒比前缓和多了。
    突地,阮玲失声叫道:“不好,他恐怕支持不住了。”她心地善良,虽与百毒门主处在敌对的地位,眼看他身形摇摇欲坠,不由心头大急。
    杜君平看了看龙涎香,还剩下半寸来长,再看百毒门主时,双目又复睁开,但已失去神采,头颈亦已缓缓垂下。
    阮玲大急道:“现在就给他吃解药好吗?”
    杜君平伸手一拦道:“他一生玩毒,定可再支持些时,香已不多了,你此刻给他吃下,那是害了他了。”
    阮玲只得将手缩回,恰在这时,呼呼一阵寒风刮过,燃到尽头的龙涎香,爆出几颗火星,随即熄灭,但听卟通一声,百毒门主仰面倒下。
    阮玲一惊,赶紧将解药喂入百毒门主嘴内,唯恐他无法下咽,又把水囊的水,倾了些在他嘴里。
    杜君平也在这时,将解药送进走方郎中之口。约摸过有盏茶时间,走方郎中立起身来,连连摇头道:“好厉害,世间竟有这种剧烈的毒名人轶事药。”
    百毒门主也适于此时,翻身坐了起来,先从怀中摸出一块药丢进嘴里咀嚼,长叹一声道:
    “老夫认栽了,你有什么吩咐?”
    走方郎中缓缓说道:“此刻尚非其时,到兄弟有求之时务请莫兄千金一诺。”
    百毒门主一阵惨厉狂笑道:“兄弟承诺之言,永无更改,告辞。”
    放步狂奔而去,走方郎中吐出一颗珠子来,色呈深绿,托在手中连连摇头道:“今晚若不是仰赖这颗千年蛇胆,说不定早已没命了。”喟叹一声,又道:“这老毒物果然厉害,竟能承受得起这种剧毒!”
    阮玲接道:“前辈为何不下手将他除去,留着他终是江湖祸害。”
    走方郎中摇头道:“谈何容易,今晚若让他把家私尽量抖露,真不知鹿死谁手呢。”话风一转又道:“你们两人,今晚所为,不失正人君子之风,此人一向恩怨分明,极重前诺,今后或可免去许多麻烦哩!”
    杜君平插言道:“晚辈可以请教前辈的名讳吗?”
    走方郎中微微笑道;“此刻尚非其时,二位前途珍重,老朽尚有一点俗务,得先走一步了。”
    摇着串铃,飘然隐入林中。
    这时东方已渐霹曙光,天际幻出万道金霞,杜君平迎着晨风吸了一口气道:“我们该赶路了。”
    阮玲道:“咱们的行藏已然落在敌方眼里,此去凶吉难卜,该先找个地方进点饮食,把精神养足,强敌当前,不可不慎。”
    杜君平突地一声朗笑,指着前路道:“不用了,你看,人家迎客的已经来了呢。”
    阮玲顺着杜君平的手指方向望去,果见几匹健马,迎面驰来,马上人物衣着,赫然是天地盟的人物装束,不由暗中一懔道:“想不到神风堡会是天地盟的总坛。”
    杜君平目光疑视着来人道:“天地盟组织遍及武林,当年虽只三十六个门派加盟,如今可不知添了多少黑道人物,神风堡是不是总坛,还很难说呢。”
    此刻来骑已到前面,为首一个年约四十上下的壮汉,翻身下马,远远抱拳道:“敝堡主得知二位侠驾光临,极为欣慰,务着在下送来马匹,恭迎回堡。”
    杜君平大步行近来人道:“贵堡主可是人称千手神君的东方大侠?”
    壮汉躬身道:“千手神君正是敝堡主。”
    阮玲插言道:“兄台身御天地盟的服色,莫非天地盟的总坛也设在这里?”
    壮汉道:“敝堡仅是天地盟的临时行坛。”
    阮玲又问道:“传闻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人,率领七派高手,已来贵堡拜会堡主。”
    壮汉冷冷道:“在下只是奉命迎宾,尊驾有话,俟见了敝堡主再问不迟。”
    杜君平心知他即令得知内情,也不敢随便吐露,遂道:“既是这样,就请兄台带路吧。”
    来人原带有几匹空马,于是一齐跃登马背,由壮汉在前引导,纵骑前奔,约摸行有盏茶时刻,已然遥望着一座巨型古堡,矗立在林荫深处,依山傍水,极其雄伟。
    阮玲暗用传音对杜君平道:“千手神君自夺得天地盟的副盟主后,深居简出,极少在江湖行走,此人当年独树一帜,为人介于邪正之间,等会见着他时,务必小心应付。”
    杜君平也用传音回答道:“九派高手都已来了神风堡,说不定会掀起一场巨大风波。”
    阮玲再度叮嘱道:“有关你身世之事,尽量含糊其词,如若他们怀疑,你也用不着多作分辩。”
    马行极速,不多时便已到了神风堡前,一位手执旱烟袋,头袋瓜皮帽的青袍老者,从里面迎了出来。
    壮汉连忙上前引见道:“此位乃是本堡皇甫总管。”
    青袍老者抱拳哈哈笑道:“老朽皇甫端,二位远来辛苦,请里面坐。”
    杜君平与阮玲也抱拳还礼,同样客套了几句,随着老者进入客厅坐下。
    杜君平开门见山,出口便问道:“请问皇甫总管,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人,可曾前来贵堡?”
    皇甫端惊讶道:“少林武当掌门人,轻易不涉江湖,莫非有什么重大事故?”
    杜君平微微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此番前来贵堡,确然有些事故。”
    皇甫端哈哈笑道:“少林,武当名门大派,掌门人联袂同行,果是武林一件大事,只是兄弟并未闻知有贵客来堡之事,莫非少侠弄错了?”
    杜君平摇头道:“错不了,除了少林灵空上人、武当云霄道长外,另有峨嵋普静禅师、昆仑妙手书生共是九个门派的高手,他们此来乃是面见肖盟主,查问几件天地盟的案情。”
    皇甫端恍然若有所悟,点头道:“这就是了,敝堡仅是天地盟的行坛,盟主并不常驻此间,他们意在谒见盟主,自然不会来这里了。”
    阮玲忍不住插言道:“此间既是天地盟的行坛,总管一定知道总坛设在哪里了?”
    皇甫端哈哈笑道:“所谓行坛,不过是因为敝堡主乃是天地盟的副盟主,有时来到敝堡住上一两天,并不实际在此地发号施令,是以老朽也不知总坛没在何处。”
    杜君平道:“贵堡主东方大侠,他该不会不知道吧?”
    皇甫端摇头道:“肖盟主如若不愿让人知道总坛设在何地,自然也不会告知敝堡主。”
    杜君平又道:“在下意欲拜见贵堡主,烦请总管代为通报一声。”
    皇甫端哈哈笑道:“敝堡主既着人迎接二位来堡,哪有不延见之理,此时时间尚早,等用过酒饭,再领二位前去晋见不迟。”
    阮玲暗用传音对杜君平道:“此人言词狡猾,笑里藏刀,得对他小心一二。”
    杜君平也用传音回道:“丐帮的暗号明明是指向这里,他们却推说不知,内中定有蹊跷。”
    他们二人虽都戴有面幕,旁人无法察看脸上的表情,可是皇甫端的一双眼何等厉害,一看便知他们是在用传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却故作不知。仰脸看看天色,道:“天色不早,敝堡主的早课想已完毕。”
    正自谈论之际,一个书童模样的少年,匆匆走了进来,附在皇甫端的耳畔,说了几句话。
    皇甫端立起身来道:“适才小厮前来传报,敝堡主已在大厅接见几位来客,并请二位少侠过去谈话了。”
    随着皇甫端匆匆进入议事大厅,果见厅内有十几位来客在座,一位貌像清癯,身披古铜色大衫的老者,端坐在主位之上,料是千手神君东方玉明了。
    皇甫端领着二人,直趋老者之前,代为引见道:“这位就是杜君平少侠,那一位是他的同伴……”
    阮玲忙道:“在下阮玲。”
    东方玉明哈哈笑道:“老夫欣闻杜大侠已有嗣传其衣钵,心中十分快慰,是以急于一见。”
    随即起身为厅中来客一一引见,来人中有峒崆铁剑书诸向荣,黑白双煞项英、项杰、祁连山主褚一飞,大力殃神彭虎,雪岭居士韩三公等十余人,都是黑白两道知名人物,阮玲却是暗暗心惊。
    天地盟行坛之内,居然有许多黑道中的凶煞,自然事不寻常。
    东万玉明回归本座,徐徐地道:“杜大侠过世虽多年,但死因至今不明,江湖上许多友好,甚至不知他有没有后人,这次风闻少侠出道江湖,无不为故人庆幸,不过却也感到有些意外……”
    干咳了二声,复又道:“在座诸君,大多与令尊有过数面之雅,少侠能不能把身世向他们交代一番呢?”
    杜君平目光向全厅一扫,缓缓地道:“堡主如果认为有说的必要,在下可以就所知的奉告,不过在下知道的极为有限。”
    东方玉明接道:“江湖上朋友,都对令尊之事,极其关切,少侠理应向大家说明。”
    杜君平看了阮玲一眼道:“在下预先声明,我知道的极为有限,不知诸位希望知道的是哪些事?”
    崆峒铁剑书诸抢先开言道:“世兄可知杜大侠是如何死去的?”
    杜君平黯然摇头道:“在下不仅不知先父是如何死的,甚至连自己的身世,也是不久以前才知道的。”
    铁剑书诸向荣又道:“令尊埋骨之处总该知道吧?”
    杜君平长叹一声道:“说来惭愧,先父葬身何地连我自己也不明白,真是愧为人子。“铁剑书诸冷笑道:“这样说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
    千手神君迅即插言道:“少侠想是在令尊遇害之前,便已被人抢出,但不知此人是谁?”
    杜君平道:“在下自幼是在一处农家生长,有位公孙大叔常来看顾,想来是他将在下救出。”
    白煞项杰插言道:“令尊的剑谱可是公孙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的?”
    杜君平颇感不耐地道:“此事似乎与先父之死无关。”
    项杰仰着脸冷笑道:“人心难测,你一问三不知,哪能令人不疑。”
    杜君平眼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如同会审一般,心中大感不是滋味,他原是极易冲动之人,不觉怒道:“在下冒名人子,脸上有何光彩,何况对诸位并无所求,信与不信都无关紧要。”
    项杰重重哼了一声道:“你乃鬼头令符追捕下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犯,竟然冒然杜飞卿之子,换取江湖同道之同情,以图掩饰罪行。哼!除非那些自翊名门正派,沽名钓誉之徒才会上当,大爷早就认出了你的原形,你还是从实招来的好!”
    杜君平霍地站起身来道:“在下此番来到天地盟,便为洗刷冤屈,是什么人告发的,可以着他出来对质。”
    千手神君面色一沉,高声说道:“少侠且请坐下,听老夫一言。”
    目光一扫全厅,接道:“老夫姑且假定杜大侠遭人暗算之后,遗物为一位江湖人所得,但此人为天赋所限,无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成上乘剑术,于是从穷乡僻壤之中,物色了一位根骨极佳之农家子,授以剑术,并在江湖上传言,指认此子便是杜大侠的后人,诸位以为如此推论,可在情理之中吗?”
    在坐之人均点头称是,千手神君复又说道:“那农家子极小便被收养,当然不知身世,便认定自己确是杜门的后人,是以心怀坦荡,理直气壮……”
    他这一番揣测之言,入情入理,不仅来客都深信不疑,连杜君平自己,也觉满腹狐疑,不自觉地把目光转向阮玲。讵料阮玲神色自若,微微一笑道:“神君料事如神,在下极是佩服,不知神君可曾猜透这位收养农家子的江湖人,他的用心何在?”
    千手神君朗声笑道:“有道是人死留名,豹死留皮,杜大侠一代神剑,此子若能得他衣钵,日后定必名震江湖,而此人仗义抚孤,自然也在江湖传为美谈了。”
    杜君平此时心中,真是百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集,颇有无地自容之感,慨然说道:“照此说来,在下身世果已成谜,我若不把此事查明,从此永不在江湖走动。”
    一长身,飞向檐头射去。
    蓦地,大厅一声沉喝道:“你还想走吗?”
    呼的一道劲疾掌风,从斜里直击向他腾起的身躯。
    杜君平身在空中,陡的身形一偏,顺手拍出一掌,砰的一声,两股力道接实,只觉心神一震,真气立懈,复又落回地面。
    发掌之人,乃是铁剑书诸向荣,跨步趋近杜君平,目露凶光,寒着脸说道:“老夫并非以大欺小,有意和你过不去,只因你这一出江湖,竟然为武林引来无边杀孽,万万留你不得。”
    杜君平此时已是满腔怒火,呛啷长剑出鞘,横剑当胸,道:“不论在下是否杜门之后,我在华山足不出户,你们无故发出鬼头令符,欲置我于死地,这是不是斩草除根的狠毒手段?”
    铁剑书诸仰面一阵哈哈大笑道:“老夫若不让你把杜飞卿的剑法,尽量施展一番,定然死不瞑目。”
    他口气虽是托大,可不敢过份轻视,一翻腕也把仗以成名的铁剑撤出。
    此时大厅散坐之人,均已纷纷起立,围了上来。玩玲忖度当前情势,心中焦急异常,杜君平纵令能战胜铁剑书诸,也无法击败厅内的许多高手。
    她自幼随着飘香谷主,闯荡江湖,机智绝伦,处此险要之境,仍然镇定如常。偷眼一看,千手神君仍然端坐不动,那位皇甫总管,亦已悄悄由后厅行出,待立在千手神君之侧,目光却望着自己。心中顿时一动,突用传音对他责道:“神风堡主乃武林前辈,用这种手段对付两个年青人,不怕江湖同道耻笑吗?”
    皇甫端聆听了她的传音,未回答,只是极具深意的微微一笑。
    阮玲冰雪聪明,料定其中定有蹊跷,于是住口不言,举目向前望去,杜君平已然和铁剑书诸动上了手。
    杜君平用的竟是杜飞卿独创的“大千剑法”,旁人只觉他运剑动作,笨拙异常,一招一式,缓慢施展,而对敌的铁剑书诸,仅只攻守了三五招,便已觉出情形有异。
    只觉对方的剑势,波澜壮阔,浩瀚无边,自己的剑式一经投入,恍如一叶扁舟,航行大海,随时均有被吞噬之危,不由心中大骇。他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剑术数十年,默察情势,立时招式一变,真力贯注剑身,意欲以深厚的内力,破解对方的绵绵剑势。
    讵料,攻击力道加大,对方的反应亦随之加大,隐隐似有一股无形柔和之力,将自己发出的力道卸去,剑招不由自主的随着对方运转。
    这种情势,在旁观者的跟里,无不惊诧万分。大力殃神彭虎性情最是暴戾急燥,忍不住一声暴喝,呼的一拳从侧面击来。
    一股急劲风,撞入杜君平的剑影之中,只见剑光微微颤动了一下,又复绵密如初。
    黑白双煞项氏兄弟,互相低语了一番,霍地从腰间将兵刃撤出。项英是一对子母金环,项杰却是一长一短两枝判官笔,高声喝道:“向兄小歇,让我兄弟来接几招。”
    大力殃神厉笑道:“慢着,彭某还没领教呢。”
    双拳一抢,突向圈内攻去。黑白双煞不言不语,同时一纵身,舞动兵刃,竟从杜君平的背后递出。情势一变而为以四攻一。
    杜君平身在群雄围攻之下,把心一横,掌中长剑猛一加劲,把攻来的招式一齐接了下来。
    他此刻已然体念出这套剑法的神奇处。只要剑式展开,四方攻来的拳风劲掌,无论多么强劲,均能化解于无形,是以他遭受四大高手的夹击,仍能从容应付。
    阮玲于大力殃神、黑白双煞同时出手之际,心头大急,反手撤剑出鞘,但当她目光投向斗场之际,自行又把身形收住。
    她幼受名家薰陶,见识超人,由杜君平从容运剑的神态中,可以判定他至少还可以支持二三百招以上,惟恐引出更多人的围攻,是以停步不前。
    千手神君眼看群雄纷纷出手,竟似没有他的事一般,坐着不言不动。
    祁连山主褚一飞,为人沉鸷,城府极深,目睹杜君平在四大名家夹击之下,虽是守多于攻,但并无惊惶失措,难于应付之感,心中暗暗忖度:“此子如若再假以时日,成就定不在杜飞卿之下。”
    同时飞快又起另一个念头,暗道:杜飞卿的剑法果是神奇,如能设法将此人制住,带回山去,逼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剑谱,那时天下第一神剑,非我莫属。思念及此,霍地从座上立起,高声喝道:“诸位请暂住手,听我一言。”
    铁剑书诸等四人联手攻击一个少年,竟急切无法得手,正自羞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集,耳闻祁连山主喊叫,不觉一怔。
    杜君平迅即住剑收式往后一撤,阮玲快步行近他的身旁低声道:“你快运息一会,我来应付他们。”
    祁连山主微微笑道:“并非兄弟多嘴,你我均是江湖上人,能不结怨,总以避免为宜,这等后生小辈,杀之于事无补,何苦与他计较。”
    雪岭居土韩三公早已听出他言下之意,突然插言道:“我等俱属客人,如何处置,理应由千手神君作主。”
    千手神君徐徐接道:“他是否杜飞卿之子,都与你我无关,但他乃是‘鬼头令符’追缉下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犯,即已来到神风堡,若不把他留下来,以后拿什么向盟主交代?”
    韩三公接道:“是啊,在座诸兄均属天地盟的一份子,如若轻易让他走,岂不显得我辈太以无能?”
    大力殃神彭虎怒气勃勃,暴吼道:“凡属鬼头令符的罪犯,武林人均可格杀勿论,他终是祸患。”
    祁连山主哈哈笑道:“彭兄少安勿躁,他既已进了神风堡,料他飞不上天去,这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兄弟办理如何?”
    千手神君接道:“褚山主所言极是,兄弟的意思,以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天地盟处置较妥。如若杀了他,老夫脸上也不好看。”
    杜君平怒极,扬声笑道:“劝你们死了这条心吧,要在下留下没有那么容易呢。”
    祁连山主忙上前劝道:“杜世兄不可如此,神君对你绝无恶意,天地盟亦并非全不讲理的魔帮,事情总归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何苦走极端呢?”
    杜君平正待答言,突然耳际传来一阵细微的传音道:“你尽管安心留在神风堡,若再起冲突,老汉纵有维护之心,恐亦无能为力了。”心里不觉一动,随道:“士可杀不可辱,在下纵然无法抗挡你们的围攻,但若我束手就擒,却也没有那么容易。”
    祁连山主微微笑道:“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人,既已亲去天地盟总坛,对世兄所受冤屈,自然可以解释清楚,你尽可放心前去。”
    杜君平想了想道:“在下原就有意面见盟主,我要问问他,杜门与他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祁连山主见他已渐入彀,心中大喜,当下故作感慨地叹一口气道:“天地盟统率武林,处理江湖上恩恩怨怨之事,不下千百件,自然难保每一件都尽如人意。你也不必难过,是非总有澄清的一天。”
    杜君平道:“是呀,铁髯苍龙侠名久著,誉名江湖,如若不是被小人蒙蔽,那就是为雪私仇了。”
    祁连山主拍胸道:“杜兄请放心,兄弟可以担保,此事必然是被小人蒙蔽了,肖盟主在武林地位崇高,岂有公报私仇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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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红衣女郎
    杜君平默然不语,心中却在暗暗思忖:此人言词虽甚恳切,但不知用心何在?
    阮玲暗用传音对他说道:“我们目前人单势孤,你还是暂时答应他吧。”
    杜君平亦用传音答道:“此人在江湖上的声名如何?”
    阮玲道:“是敌是友,一时极难分别,此人在江湖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狠毒闻名,当然不可尽信。”
    雪岭居士韩三公缓步趋近杜君平道:“老夫与令尊有数面之雅,我可与褚兄负责陪你去天地盟,但话得说回来,世兄倘若欲逞一时之忿,仗剑闯斗,即令你能冲出大厅,神风堡机关埋伏极多,仍是寸步难行。”
    杜君平还未及答话,大力殃神已然一声暴吼道:“住口,你们二人一答一和,究竟是何用心?”
    韩三公微微一笑道:“彭兄总是那般暴躁,兄弟不过是对故人之子,略尽心意,开导他一番,难道错了不成?”
    大力殃神怒道:“用不着那般猫儿哭耗子,装出一副假慈悲,何不当着众人,着令他招供?”
    祁连山主冷冷地道:“你认为那样人家会答应?”
    大力殃神哼道:“不答应也得答应,他若再逞凶,大爷一拳活劈了他。”
    祁连山主扬声笑道:“彭兄纵有霸王之勇,但对这件事却是无能为力。刚才神君已然说过,把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兄弟了,兄弟定不会让神君失望。”
    大力殃神看了千手神君一眼,又对铁剑书诸看了看,见大家都默然不语,禁不住浓眉一场道:“诸位究竟存的什么心?”
    韩三公对杜君平使了一个眼色,暗用传音道:“世兄快随老夫闯出厅去。”
    杜君平怔了一怔,耳畔又传来一个苍老的嗓音道:“你随他闯吧,免得夜长梦多。”
    细听那口音,好像是总管皇甫端,心中不禁暗暗叫怪。
    祁连山主于韩三公举步之时,也朝他一呶嘴,轻喝道:“快走。”
    举步便行。
    杜君平与阮玲互看了一眼,随即行出厅外,耳际隐隐传来厅内高声争论之名人轶事声,却没人拦阻。
    祁连山主与韩三公脚下极快,领着他二人,穿过一所小院落,再经一条曲折走廊,已来到一座花园之内。
    祁连山主停下脚步道:“神风堡系江湖四大名堡之一,寸木片瓦,尤不独具匠力,暗含五行生克之机,进入之时,似是平淡无奇,再要出去,那就势比登天还难。”
    阮玲接道:“尊驾果真有意领我们去天地盟总坛?”
    祁连山主望了韩三公一眼道:“天知道总坛设在什么地方,兄弟此举无非是暂时为你们解一下围罢了。”
    略顿一顿接道:“别看我们都是神风堡的座上客,实际不啻笼中之鸟,谁也无法再行脱离此堡。”
    杜君平大为惊异道:“诸位都是加盟天地盟的门派,他们岂可这般无礼?”
    祁连山主苦笑道:“不用提这些了,此间主人千手神君还不是和我们一样。”
    杜君平骇然道:“神风堡系他所建,为何无法出入?”
    祁连山主压低声音道:“本堡的机关埋伏,当然难不着他,可是有一种无形的约束力,使他不敢轻易跨出神风堡一步。”
    阮玲忍不住插口道:“既然明知不能出去,你为何要如此做作,难道不怕他们动疑?”
    祁连山主突然改用传音道:“兄弟来堡已经一年余,暗中揣摩,对本堡的机关埋伏,已略略摸一点头绪,送你们去总坛,原是一种借口,暗中却奉有说服与监视的令谕。兄弟因觉出你比杜世兄较有心机,是以对你明说。”
    阮玲点了点头,亦用传音道:“贵堡发号施令难道另有其人?”
    祁连山主道:“正是,此人从未露面,但却是神风堡冥冥中的主宰,兄弟比铁剑书诸等人,多用了点心机,是以堡内之事知道得多一点。今晚之行乃是一项生死赌注,你可事先问问你那同伴,他若不愿,就犯不上去冒这个险。”
    阮玲暗暗思忖了一番,随即对杜君平转达了祁连山主的意图。
    杜君平想了想道:“他们只有二人,出去之后,不怕他们再出花样,咱们就答应与他合作如何?”
    阮玲觉得除却冒险一试,确然也无别法,遂对祁连山主道:“敝友同意与尊驾合作。不过我得事先声明,既是同舟共济,便应彼此坦诚,不可暗存陷害之心。”
    祁连山主朗声笑道:“老夫何等之人,岂屑对一个后生晚辈失信。”
    此人外貌忠信,内怀奸诈,处处收敛芒锋,不肯处于主动。
    祁连山主招手将三人引至树荫下,轻声道:“据兄弟所知,此花园之内,一草一木,都独具匠心,乃是一座五行奇阵,出得此阵,有一道高约二丈的围墙,围墙外是护城河,河中荷花丛中,暗藏垫脚之梅花桩,可以借以飞渡,过了护城河,便是所说的迷林了。”
    杜君平忍不住问道:“照此看来,尊驾一定精通先天易理之学了。”
    “自然是懂得一点,是以敢于冒险一试,但仍得通力合作。如若步法一乱,便满盘皆输。”
    阮玲接道:“我们均以山主的马首是瞻,如何合作,山主尽管吩咐。”
    祁连山主抬头看了看雪岭居士道:“韩兄有何高见?”
    韩三公微微笑道:“他们俱都愿意听命,兄弟自然也无话说。”
    祁连山主长身而起道:“既然都无异议,那请恕兄弟放肆了。兄弟的职责是领路,必得全神贯注,辨识方向,无法与人动手。”
    轻哼了二声,目视杜君平道:“杜世兄长于剑术,请为兄弟护法,抗拒那暗中袭击之人,出手要狠辣,不可心存仁厚,遗留后患。”
    杜君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阮玲笑了笑道:“时光已经不久,咱们该起程了。”
    祁连山主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此刻日正当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普照,果是大好机缘,兄弟领路,诸位务必看着兄弟的步法,在后跟进,不可失去联络。”
    说着举步前行。杜君平手按剑柄,紧随在他身侧,韩三公抢前一步,尾随在祁连山主之后。
    阮玲极其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不过她走在最后,到也正中下怀。如若他们一有对杜君平不利之举,她定可看得出来。
    四人缓步进入园中,但觉和风荡漾,阵阵花香扑鼻,放眼望去,竟是一片无限花海。阮玲自幼受飘香谷薰陶,深明五行生克之理,初入之时,还能看出一点端倪。行了约有三五十步,形势突变。心头一懔,举目向祁连山主望去。
    只见祁连山主满头汗水淋漓,每前行二三步,便停下闭目深思,再没有初入之时那般轻巧快捷了。
    杜君平与祁连山主并肩而行,暗暗皱眉,忖道:这座花园占地并不广阔,如何这般难行?
    此时祁连山主似是遇了极大的困难,长叹一声,盘膝坐下,闭目不言不动。
    雪岭居士忍不住出声问道:“褚兄,你是怎么啦?”
    阮玲冷冷地道:“不要打搅他,他正在绞尽脑汁呢。”
    雪岭居士回首狠狠瞪了她一眼。
    阮玲冷笑道:“你若不服气,不妨移动两步试试。”
    雪岭居士经她一提,顿生恶念,暗暗凝功掌上,反手一掌,背拍面出。呼的一股急劲掌风卷起,直撞前胸。
    他和阮玲一前一后,相去不过二三尺,阮玲除了硬接他的掌力外,就只有左右闪避了。
    如若一移动脚步,势必变动方向,是以这一着歹毒异常。
    阮玲自幼行走江湖,早对他二人深具戒心。雪岭居士才一动念,她已警觉。暗中一提气,笔直的拔起,就势空中拔剑,凌空一式五丁开山,直劈了下来。
    雪岭居士原图一掌逼她移动脚步,不料掌力发出,竟然落空,一股森森剑气,已当头罩下,听风辨位,击来之剑极是锋利,不敢用掌硬接。霍地一个旋身,横挥二步,身形就势转了过来,嗔目正待喝骂。
    讵料,目光触处,一片花海茫茫,早失去了对方的踪影。
    不由大骇,忙出声喊道:“褚兄,兄弟已迷失方向,快拉我一把。”
    可是所得的回应是一阵沙沙松涛之名人轶事声,心头又是一惊,但他为人深沉,略一定神,立时有了主意,暗忖道:“褚一飞一时半刻,决然不会移动。我与他们明明相隔只有几步,我只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移动,他们一开口说活,我便循声扑了过去。”
    阮玲-剑将雪岭居士逼离原地后,脚落实地,仍在原来的地方,举目看去,只见雪峙居士闭目立在身前不及五尺的地方。暗道:“这只老狐狸果然老辣。”
    她是存心要让他陷入阵中,当下故意出声道:“韩三公,你怎么不过来?”
    那韩三公早已暗中蓄势,闻声立即飞跃而起,朝相反的方向扑去。
    阮玲暗暗冷笑不已,然深知凡属陷入此种阵中之人,极易产生错觉,明明人在他身旁,听来却似在远处。
    杜君平为人极重然诺,他的职司是为祁连山主护法,明知后面似有动响,他并不回头,只徐徐问道:“阮兄,后面可是遇敌了?”
    阮玲跨步行至雪岭居士所立的位置,低声道:“雪岭居士暗施掌击,意欲令我陷入阵中,没想到自食恶果,他已陷阵腹了。”
    杜君平喟然叹道:“世间竟有这等狠毒之人,武林之中哪得不纷争迭起。”
    祁连山主缓缓立起身来,道:“神风堡内果是藏龙卧虎,此人学识高过老夫甚多。
    他沉吟了一会,又复行坐下道:“杜世兄仍为我护法,老夫若能在天黑以前参透玄机,咱们仍有闯出去的希望。”
    杜君平扭头对阮玲道:“在下为山主护法,阮兄请留心四周的动静。”
    阮玲嘴里答应着,心间却在不住盘算,神风堡的布置这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巧,祁连山主决然无法冲出堡去。同时又想起自己所负的使命,她乃奉命陪同杜君平,暗察各派动静,前来神风堡,也是有人暗中示意。如今虚实未明,怎能暗中逃走,是以心中十分后悔。
    突地,一阵传音入耳,急促地道:“姑娘可速横跨二步,再前行三步。”
    心里一惊之下,抬头向杜君平看去,而杜君平也似有所警觉,转脸对她望来。
    阮玲心思灵巧,迅忙对他呶了呶,举步往前横里跨去。杜君平果然也得着她同样的传音,但他总觉就此抛弃祁连山主,于情理上说不过去,是以迟疑地对坐着的祁连山主看了一眼。
    祁连山主虽是闭目沉思,仍然时时留意着二人的动静,耳闻身后脚步声响,蓦地双目睁开。
    但就在杜君平微一迟疑之际,突有一股强大吸力,从侧面袭来,使他身不由主的向横里跨出两步。
    祁连山主急喊道:“杜世兄,你们绝不可乱跑。”
    可是,就这一瞬间,二人已踪迹全无。不禁长叹一声,自言自语地道:“这番已是白费心机了。”
    再说杜君平被那股突来吸力一拉,不自主的横跨二步,举掌正待迎击,只听一个苍劲的嗓音喝道:“少侠切莫误会,快抓着竹竿随老汉来。”随即伸过一根竹竿来。
    杜君平一伸手把竹竿抓住,阮玲跟着抓紧他的衣袖。
    由那人拉着前行了约有盏茶时刻,眼前豁然开朗,原来仍在花园之内,接引他们的,是一位蒙面老者。
    杜君平松开竹竿,拱手谢道:“承蒙老丈接引,在下这厢谢过了。”
    蒙面老者并不作声,招手把二人引至一座亭阁之内,举起竹竿在柱上一点,轧轧一阵声响,亭内石桌忽的挪开,露出一个地道来。
    杜君平与阮玲骇然互看了-眼,老者却迫促地轻声道:“二位快随我来。”说着当先进入。
    杜君平近来迭经风险,阅历大增,已然觉察老者似无恶意,一拉阮玲,也跟着进入,耳闻轧轧声响,地道入口又复关闭,眼前瞬即一片漆黑。突地,前路闪起一道黄光,老者已然把千里火筒晃着,这才看清,系置身于一条长长的地道之中。
    老者行走极快,竟不再出声招呼,二人急展轻功跟上,弯弯曲曲,前行约有二三百步。
    来到一座石室之前,老者举手在兽环上轻扣两下,石门呀然开启,走出一个青衣童子,轻声问道:“来了吗?”
    老者吁一口气,掀去面上青纱,侧身让客道:“老汉实有不得已的苦衷,二位万勿见怪。”
    杜君平看他一眼道:“在下早已猜着尊驾就是皇甫总管,不知接引在下来此何事。”
    皇甫端道:“家主人在里面等候,请进里面再详谈。”随吩咐青衣童子道:“快领二位去见主人,我得往前面去了。”
    他似尚有急事,匆匆又转身行去。
    青衣童子关好石门,引导着二人,穿过石室,向一座月洞门内行去。
    进入月洞门,乃是一座小小佛堂,千手神君端然坐在神座黄幔之中。
    杜君平暗暗纳闷忖道:“此人为何如此神秘?”
    只听千手神君徐徐地道:“请恕老夫唐突,杜世兄怀中的龙纹金牌请借一观。”
    杜君平愕然一惊,暗忖:“他如何知道我身怀龙纹金牌?”
    阮玲却抢先躬身代答道:“神君言重了,金牌理呈送神君验看。”
    她既已代为回答,杜君平自然不便推辞,随从身上将金牌取出,上前双手送上。
    千手神君接过金牌,细看了一番,喟然一声长叹道:“且喜故人无恙,武林这场滔天风波,或有平息之望。”
    复把金牌递给杜君平道:“二位心中定有许多疑窦,此刻老夫无暇细说,待过些时口,真相自明,再说脑子里问题装的太多,反到容易分心旁骛,耽误艺业进展。”
    杜君平大为不悦,暗道:“又是一个闷葫芦。”
    只听千手神君徐徐又道:“老夫无暇久陪二位说话,你们可在石室之内,潜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功夫,饮食皇甫总管自会着人照应,老夫得暇,亦会来此,指点一二。”
    杜君平忍不住问道:“神君乃是本堡主人,复为天地盟四大副盟主之一,对本堡之事,难道作不了主?”
    千手神君长叹一声道:“一言难尽,老夫若不是具有难言之隐,岂惧这批鬼魅魍魑。”
    阮玲插言道:“我们须在此室呆多久?杜兄弟突在江湖失踪,不怕他们动疑吗?”
    千手神君点头道:“此问极是,怛你尽可放心,江湖之上已然有另一个杜贤侄出现,他们断不会动疑。至于在此呆上多久,那就得看他的进展了。”
    顿了顿又道:“晨间老夫默察他的剑法,已然有了三四成的火候,勤练自然得登堂奥。
    明年九九之期,乃是天地盟盟友大会之日,会前剑术如能大成,那就再好没有了。”
    杜君平想了想道:“依晚辈猜想,了却这段公案,似是非我出面不可,只是晚辈百思难解的是,为何不让找安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艺,而要在江湖跑上这么一圈?”
    千手神君慨然叹道:“在你未入江湖之前,莽莽江湖,究是谁家天下?没有人敢评断。
    是以不得不挺而走险,迫使对方提前发动。经这一来,情势果有转变……”
    说着仰面一阵狂笑道:“必竟公道自在人心,那魔头手段虽辣,仍然无法一手遮盖天下人耳目,恶报恐亦不远了。”
    他似心中积隐了许多抑虑,笑声竟是凄怆异常,半晌方才收敛。长叹一声,缓缓地道:
    “杜贤侄已熟记剑谱,你二人可好好琢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老夫不能久留此间。”
    但听一阵轧轧声响,神座倏隐,黄幔也缓缓掩上。
    杜君平望着阮玲道:“事情越来越离奇,真把我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涂了。”
    阮玲道:“为你之事,他老人家可谓绞尽脑汁,如今你既得有这么一个清静的地方练剑,正应摒除一切杂念,潜心艺业,用不着为旁的事操心。”
    杜君平想了想道:“玲姐说得极是,剑法上有许多决窍,我尚无法领悟,如今有你在旁印证,真得好好的练一练呢。”
    阮玲嫣然一笑道:“你不怕我偷学你杜门的不传秘学?”
    杜君平也笑道:“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何用说那见外的话。”
    突然觉出这话大有语病,不禁俊脸一红,急又补充说道:“他老人家既着你与我同行,自然是具有深意。”
    他不补充倒好,这一补充更显露骨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阮玲顿时满面通红,突然扭转身子,缓缓向前行去。
    杜君平大惑不解,急步赶上道:“玲姐,你生气了?”
    阮玲低头不语,杜君平大窘,用手摇着她的香肩,惶恐地道:“小弟刚才确是无心之言,如有唐突的地方,玲姐务必原宥。”
    说着深深一揖。
    阮玲止不住卟哧-笑,扭过身来嗔道:“谁怪你来着?此刻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寸金,还不赶紧定了心来练剑。”
    杜君平这才一块石头落地,缓缓收摄心神,从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剑谱,这事暂且搁下不提。
    再说武当云霄道长一行人,随着灵空上人,行出观外,前行不及半里,果有两个僧人从道旁闪身而出,合十道:“弟子觉明、觉慧,参见掌门人。”
    灵空上人一摆手道:“罢了,着你们打听之事,可曾摸着线索?”
    觉明合十躬身禀道:“据闻似是设在神风堡,不知确是不确?”
    灵空上人口宣佛号道:“老衲意先去神风堡拜望一番东方施主。”
    于是,一行人立即取道神风堡,不过暗地里,各人均为自己的安危,作了一番安排,俱都抽空留下暗号,招集本派高手前来接应。
    神风堡位处蒙山,几人脚程均极迅快,不及三天,已然进入山区,灵空上人当先领路道:
    “穿过前面那座松林,离神风堡就只有半日路程了。”
    云霄道长喟然叹道:“但愿此行得以面见肖大侠,天地盟再不加整顿,武林势将引起无边杀孽。”
    灵空上人冷森森地道:“凡事见仁见智,极难速下定论,当年天地盟自鸣高洁,将许多门派,摒斥门外,便是一大失策。”
    云霄道长愕然道:“上人所指,究系哪些门派?”
    灵空上人扬着脸道:“边荒四异何等声威,如何不邀请加盟?”
    此时一行人已然穿过了松林,聆听他此种议论之后,无不大为惊异。
    妙手书生大笑道:“高论,高论,想那东魔、南毒、北妖、西怪,哪一个不是满手血腥,天地盟如容这等邪魔进入,成何体统?上人名门高僧,发此议论,着实令人百思难解。”
    灵空上人哼了一声道:“武林原无是非善恶,弱死强存,各凭艺业。所谓名门正派,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东西。”
    云霄道长霍地停下脚步,沉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灵空上人把脸一抹,厉笑道:“你此刻问我已经迟了。”
    神拳鲍方怒喝道:“公羊毂你好大的胆子。”
    此时一行人均已认出,灵空上人原来是西怪公羊毂所假扮,立时四下一分,将他三人围住。
    公羊毂背负着双手,仰面哈哈大笑,对场中剑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张之阵势,连正眼都不瞧一下。
    神拳鲍方大怒,挥手一举捣出,不料,拳才到一半,蓦地狂吼一声,不知怎的,竟跌坐地下。
    青衫剑客离他最近,急步上前扶起,刚一弯腰,突闻胸间一阵绞痛,不觉恍然大悟,失声喊道:“不好,只怕咱们已中了他的暗算。”
    一行人中,以云霄道长的修为最深,早已觉出情形有异,暗中急运玄功逼住毒势蔓廷,可是竭尽所能,竟然无法阻止,不禁喟然一声长叹。
    此时一行人均已毒发,纷纷跌坐地下。公羊毂目露凶光,森森怪笑道:“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如有遗言,趁早快说,等会就来不及了。”
    见大家都闭目无言,复又指着松林道:“这座松林经过南毒莫怀仁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心布置,就是大罗神仙,穿过林中,也难逃一死,你们留下暗号招人,那不过让松林之内,多添几个怨鬼罢了。”
    蓦地,松林之内,传来一声冷笑道:“别得意,只怕未必见得。”
    嗖的一声,由林中飞出一条人影,落地竟是一位猿背蜂腰的玉面少年,背负着双手,缓步向西怪趋近。
    觉明、觉慧同声惊呼道:“他就是杜君平。”
    玉面少年冷冷地道:“不错,区区正是杜君平,你们还算有眼力。”
    公羊毂怔了怔,突地一声厉喝道:“宰了他。”
    觉明、觉慧双双骤起发难,两支禅杖,挟着呼呼风声,一左一右闪电般横扫而出。
    玉面少年哈哈一笑,肘下飞起一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芒,但听虚虚一阵破空怪啸,剑芒忽敛。觉明、觉慧两僧像醉了一般,摇晃着缓缓仆地倒下。
    从撤剑攻敌到纳剑归鞘,仅不过是转眼工夫,出手之快,无以复加,公羊毂纵具一身邪力,也觉暗暗心惊。
    玉面少年若无其事,举步行近云霄道长,掏出一个玉瓶,递了过去道:“烦道长分给每人一颗,在下还得向老怪物领教两手。”
    公羊毂为他先声所夺,一时竟无出手之意。
    玉面少年向他招招手道:“借用尊驾一句话,咱们弱死强存各凭艺业。不过你还得要快,如果等到他们把毒解去,便没有机会了。”
    公羊毂独霸西荒,一向心狠手辣,就在少年说话之时,早把真气运到十成。蓦地一声大喝,双掌齐发,不攻当面之敌,却向正在运功疗伤的云霄造长一行人攻去。
    他功力深湛,出手又狠又疾,一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力强劲,急如狂潮怒浪,匝地卷起,玉面少年亦是老江湖,表面故作骄狂,暗中早已留神,当下长笑一声道:“你那点鬼心思瞒不了我。”
    身形一闪,双掌疾翻,硬碰硬的迎着那股掌风推去。
    西怪公羊毂数十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修功力,掌劲何等威猛,少年竟然毫不偷巧,硬碰硬接,实是犯了武林大忌。
    公羊毂肚内暗骂道:“小子你是寻死!”掌劲猛又回添了二成。
    砰!两股掌力接实,场中呼呼卷起一阵旋风。
    公羊毂心神猛震,只觉对方掌劲隐隐似有一股强纫弹震之力,将他震得血翻气涌,蹬蹬退了两步。
    玉面少年脸上仍是毫无表情,昂然屹立,连衣角也没有闪动一下。
    公羊毂又惊又怒,双掌再度举起,缓缓提起胸际。
    玉面少年冷冷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尊驾既无力将区区搏杀,这样缠斗下去,后果如何你该知道。”
    公羊毂向以心黑手辣闻名,忖度目前情势,自知搏杀少年已然无望,偷袭七派掌门人亦不可能,心念一转之下,顿萌退志,倏地-个旋身,飞奔而去。
    玉面少年并不追袭,转过身来,对着云霄道长拱手道:“道长身中之毒想已解去,神风堡不用去了,请各位速回本派,日下武林乱象已萌,还应早作准备。”
    云霄道长起身稽首称谢道:“若非少侠及时赶到,后果实难想象。”
    玉面少年躬身道:“道长不必客气。以后仰仗道长之处正多,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青衫剑客等人纷纷起立,一齐拱手称谢。
    玉面少年复又道:“诸位此番遇险,归根结底,仍是为了杜门之事,区区若不能稍效微劳,岂不有负诸位一片苦心?时间已然不早,诸位请绕道下山,在下还得去挡退后来之人,俾免误入毒林。”
    深打-躬,放腿身往松林中奔去。
    妙手书生慨然叹道:“有子如此,杜飞卿死应瞑目了。”
    青衫剑客怒气勃勃,扬声叫道:“以今日之事看来,天地盟必已遭逢剧变,我等身为盟友,己能坐视。”
    神拳鲍方接道:“尹兄说得极是,肖大侠若是仍任盟主,岂容这枇邪魔混入,我等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云霄道长徐徐道:“贫道自得知飘香谷主突然仙逝之讯,心中便已动疑,诸位既有此心,贫道愿附骥尾。”
    一行人自遭暗算后,俱都动了真怒。是以群情激昂,重又向神风堡进发。
    再说玉面少年,穿林面过,先行用剑剖去一片树皮,运用金钢指力,写了一行宇:“林中有毒,入林者死。”这才重又上路。
    突地,前路一阵誉铃声响,奔来了三匹快马,当先一位锦衣公子,率领着一位锦衣大汉与一个少了一目的黑袍老者。
    锦衣公子一眼瞥见玉面少年,远远便喊道:“杜兄,久违了。”
    玉面少年怔了怔,旋即省悟,拱手笑道:“兄台可是去神风堡?”
    锦衣公子道:“不错,传闻少林、武当掌门人,亲率七派高手,已然去了神风堡,是以赶来看看热闹。”
    玉面少年眼珠一转,微微笑道:“兄台仅仅是为了看热闹才去神风堡?”
    锦衣公子微感不快地道:“你是明知故问。”
    玉面少年故作失惊地道:“在下与兄台相识不久,如何得知兄台之事。”
    锦衣公子冷冷地道:“兄弟原以为你是坦荡君子,谁知也是个城府深沉之人,倒是看走了眼呢。”
    玉面少年暗暗叫糟,忖道:“不好,如若替他得罪了这位朋友,岂不前功尽弃?”于是忙赔笑道:“兄台误会了,在下不是那个意思。”
    锦衣公子哈哈笑道:“不用提啦,反正你我是友非敌。”跟着敛去笑声道:“兄弟往回路走了,请同去神风堡为妙。”
    玉面少年微微笑道:“既是这样,兄弟领路。”
    举步当先,朝山径行去。
    锦衣公子跃身下马道:“山路崎岖,倒是步行稳便。”
    二人一路疾行,将近黄昏时刻,已然遥望见了神风堡,玉面少年停下脚步道:“你我是明闯还是暗进?”
    锦衣公子回头看了一眼,说道:“等兄弟两个属下来了之后,咱们再商量如何?”
    玉面少年选了一块山石坐下道:“咱们用点干粮,歇息一会吧,晚上或许有番恶斗也不一定。”
    说话之间,锦衣大汉与眇目老者已到前面,锦衣大汉恭谨地道:“属下因安置马匹并嘱咐后随之人,是以迟来一步。”
    锦衣公子傲岸地道:“据说神风堡颇多机关埋伏,今晚你要多用点心。”
    锦衣大汉躬身道:“等会属下仔细瞧瞧,料想也不会有什么出奇之处。”
    锦衣公子又道:“无论如何不能弱了咱们修罗门的名声,知道吗?”
    锦衣大汉一躬身道:“属下遵命。”
    玉面少年突然想起一事道:“请问令师可还健在?”
    锦衣公子颇为意外地怔了怔,缓缓答道:“托福,他老人家身体还算硬朗。”
    玉面少年感慨地道:“令师已有十余年没进中原了,世事沧桑,这十余年,武林已远非昔比了。唉……”
    玉面少年一付老气横秋之态,倒把锦衣公子弄糊涂了,望了望他,突然道:“你好像和家师认识?”
    玉面少年点点道:“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突然觉出不对,复又接道:“当时兄弟还小得很,经家师告知,才得识令师修罗王前辈。”
    经这番解说,总算遮掩过去。此时,日头已渐西沉,山风雾霭,缓缓由山间升起……
    锦衣大汉立起身来道:“时间尚早,属下先去探看一番,免得临时误事。”
    锦衣公子大剌剌地道:“你去吧!”
    转过脸来又对眇目老者道:“他们都来了吗?”
    眇目老者答道:“就在前面不远,未奉呼唤,是以不敢着令跟随。”
    锦衣公子道:“暂时还用不着他们,不跟着也行。”
    玉面公子对于进入神风堡之事,并不关心,径自闭目养神。
    突地,吵目老者道:“前面有人来了。”
    玉面少年缓缓把眼睛睁开道:“怎的多了两个人?”
    锦衣公子抬头向来路望去,果见四个僧人之后,又多了两个俗装少年。不禁哈哈笑道:
    “今晚神风堡风云际会,竟然来了这么多人,倒是有趣得很呢。”
    晃眼之间,四僧二俗已到前面,见了锦衣公子等人不由愕然怔了怔。内中一个白眉僧人,一眼看出玉面少年在座,口宣佛号道:“原来少侠尚未进堡。”
    玉面少年抬头看他一眼道:“贵掌门人可曾来到?”
    白眉僧人道:“据说已偕云霄道长来了神风堡。”
    玉面少年哈哈笑道:“那个冒牌货乃是西怪公羊毂,已为在下一掌惊跑,禅师说的可是他?”
    白眉僧人口宣佛号道:“原来如此。贫僧也已料到事有蹊跷,是以连夜赶来。”
    同来的两个俗装少年,也于此时趋近了玉面少年,同声喊道:“杜兄久违了。”
    玉面少年暗皱眉头,但仍假作歉然道:“久违,久违,二兄也是去神风堡吗?”
    身着儒衫的少年,摇着纸扇道:“小弟乃是奉家师召唤赶来,杜兄可曾见着他们吗?”
    此时玉面少年不得不用点心机了,故作迟疑道:“令师是……”
    儒衫少年忙接道:“家师妙手书生马载,在九洲镖行因事不便,故未对杜兄透露师门。”
    玉面少年哈哈笑道:“想来姓名也是假的了?”
    儒衫少年道:“姓名到是不假,李俊才三字,一字都未改换。”
    玉面少年暗记心中,又对着-位浓眉大汉道:“兄台的姓名有无改换,免得小弟错呼失礼。”
    浓眉大汉纵声笑道:“兄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宗汉三字,用的就是本名,家师外号青衫剑客。”
    五面少年所遇难题,迎刃而解,起身为二位与锦衣公子引见道:“此位乃是修罗门下……”
    锦衣公子并未起身,傲岸地接道:“兄弟任长鲸,二位名门高徒,久仰,久仰。”
    王宗汉豪放性格,一笑置之,李俊才却是大为不悦。摇着纸扇,径自转过身来。
    玉面少年何等人物,早已看在眼内,随即话题一转道:“二位的令师,在下午间已然见过,并解救了他们一次危难,此刻的行踪,可就不知道了。”
    李俊才想了想道:“这个兄弟就不知道了。”
    白眉僧人突于此时,打断二人话题道:“贫僧们此刻便去拜见堡主,几位是同去呢?还是另怍打算?”
    李俊才道:“在下既与禅师一路前来,自然仍是作一路走,一切均待见了家师,再作决定。”
    玉面少年笑了笑道:“诸位请吧,兄弟与任兄约定在先,恕不偕行了。”
    容得白眉僧人等走远,复又对锦衣公子问道:“任兄今晚是看看呢?抑是有意进攻?”
    任长鲸道:“得看形势来决定,如是千手神君果然与天地盟串通一气,那就不得不放手一拚了。”
    玉面少年朗声笑道:“兄弟也是这般打算。”
    突地,一阵衣袂飘风声起,锦衣大汉嗖地射落身旁,躬身禀道:“属下已把全堡形势,略略察着了一番,果是独具匠心,十分气派,各方布置,也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巧!”
    任长鲸迅即截住他的话头道:“可有把握闯进去?”
    锦衣大汉道:“今晚不用闯进,因由进堡的大道,直至议事大厅,神风堡均派有接待之人,据闻堡主已然传令,凡属来堡之人,都接待至大厅。如若咱们暗闯,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任长鲸仰面笑道:“说得对,修罗门下,自应该由大门堂堂正正进入。”
    伸手抓住玉面少年手腕道:“杜兄,咱们这就走吧。”
    玉面公子微微一笑,举步便行,一行人循着大道,走了约有两盏茶时刻,已然望见堡门。
    果然沿途都有接引之人,就无阻碍地,径人名人轶事大厅,只见大厅之内,已然坐满了人,武当云霄道长亦在座。遇见玉面少年来到,远远便起身招呼。
    妙手书生马载哈哈笑道:“你来得正是时候,千手神君已然答应,今晚把事情作一了断。”
    玉面少年冷冷道:“包括西怪毒害各位前辈之事?”
    马载突把笑声敛住,怔了怔道:“这事我们到还没有提呢。”
    玉面少年复又问道:“是什么人出面交代?如若是千手神君,只怕难以作主了。”
    于是各自归座,竟没有人再出声说话。约摸过有盏茶时刻,后厅响起一阵脚步之名人轶事声,千手神君东方玉明,偕同总管皇甫端缓缓行出。目光环厅-扫,哈哈朗笑道:“诸位侠驾光临,神风堡可谓篷毕生辉了。”
    大步进入主位坐下,又复朗声说道:“诸位的来意,兄弟已然略略知道一点,只是天地盟统率武林各派,每日处理纷争不千百余件,诸位查问的究属哪一桩?”
    云霄道长徐徐开言道:“盟主近日可曾前来贵堡?”
    千手神君摇头道:“已有许久没来了。”
    云霄道长又问道:“盟主如今驻脚何地?如若有急事,怎样与他联系?”
    千手神君干咳了一声道:“这一问倒难住兄弟了。盟主驻脚之地,兄弟确然不知,所有传谕用的信件传递,用的都是信鸽。”
    妙手书生从中插言道:“神君乃是副盟,对天地盟之事,能作几分主?”
    千手神君略事迟疑道:“那要看事情性质如何。”
    妙手书生又道:“就以神剑杜飞卿的事来说吧,其子杜君平自幼在华山派学艺,绝不会在江湖行走,如何突传鬼头令符,加以莫须有之罪。”
    千手神君哈哈笑道:“这件事早已成为过去,鬼头令符亦已收回,至于挟嫌诬告之赵三麻子,亦经本盟处以应得之罪。”
    说着把睑一沉,厉声喝道:“把东西拿上来请大家过目。”
    偕下答应了一声,立有一个身穿天地盟服色的壮汉,双手棒了-个朱漆托盘,走了进来。
    盘内赫然一颗人头,鲜血淋漓,似是割下不久。
    群雄见后,无不骇然。千手神君冷冷地道:“这般处置,交代得过去吗?”
    妙手书生神色懔然道:“盟主勇于认错,兄弟十分佩服,不过仅这一件,仍然难令兄弟满意。”
    千手神君仰面打个哈哈,寒着脸道:“要如何才能让马大侠满意?”
    妙手书生哼了一声道:“兄弟甚望知道,除了原有三十六个加盟门派外,天地盟近来增加了多少门派?”
    千手神君避而不答道:“天地盟之宗旨,在平息武林争端,赞助之人,自是越多越好,近年有无增加,兄弟尚不清楚,明年九九会期,盟主必然有个交代。”
    神拳鲍方厉声道:“盟友俱不知情,盟主怎可任意招收盟友?”
    千手神君冷冷说道:“鲍兄指控盟主随意招收盟友,能不能举出事实?”
    神拳鲍方怔了怔,竟然哑口无言。
    云霄道长朗声说道:“贫道有件控案,望求神君接纳。”
    不待千手神君回答,跟着又道:“西怪公羊毂,假冒少林掌门人灵空上人,暗施毒谋,意欲毒杀贫道等八人,请神君即传鬼头令符,拘捕此人,处以应得之罪。”
    千手神君缓缓道:“此人如此毒辣,果应处治,只是兄弟无权传鬼头令符,容兄弟传报总坛,再行覆命。”
    各派来时气势汹汹,经千手神君一番辩驳,竟然无言以对,大厅顿时沉寂下来。
    干手神君微微一笑道:“诸位远来,兄弟原应稍尽地主之谊,只以近日江湖风波迭起,不便屈留各位,如若再没有旁的事,各位可以请便了。”
    他委婉传下逐客令,倒把大家怔住了。任长鲸霍地立起身来道:“堡主事事推诿,实难令人满意,若不叫盟主亲自出面,何能塞江湖悠悠众口?”
    千手神君望了他一眼,徐徐道:“请问小哥是哪派门下弟子?”
    任长鲸傲岸地道:“在下修罗门下任长鲸。”
    千手神君脸上微现惊讶之色,摇摇头道:“老朽所能答复的就是这些了,诸位不能满意,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任长鲸冷笑道:“堡主身为副盟,岂能事事不知,今晚如不将盟主的行踪见告,休怪在下放肆。”
    站在千手神君身旁的皇甫总管,勃然作色,千手神君却是神色不变,纵声笑道:“果是初生之犊不怕虎,我来问你,令师修罗王,亦是四大副职之一,如何不知盟主的行踪,却反来问我?”
    任长鲸倒被他问住了,半晌方道:“家师远居海外,早已不问中原之事了。”
    千手神君冷冷道:“老朽潜居神风堡,何尝又过问了江湖之事?”
    任长鲸冷笑道:“这种掩耳盗钟之言,谁会相信?”
    讵知千手神君并不动怒,哈哈朗笑两声,霍地转过身来,举步往厅后走去。
    任长鲸怒喝道:“话没说完,如何就走。”
    讵知,就这刹那工夫,大厅突起一阵震耳的轧声,四下山摇地动,眼前一片漆黑,情势大乱。
    玉面公子于千手神君朗笑旋身之际,蓦地一声大喝道:“诸位快随我来。”
    声随人起,捷逾飞鸟似地疾往大厅外退去,云霄道长等人陡然警觉,纷纷往外飞掠。
    可是,仍然慢了一步,云霄道长仅只一步之差,竟已无法找到出口,后随之人,亦都纷纷停下身来,举目四顾,大厅景物全非,四壁俱都换上了黑黝黝的铁板,忧如一座黑狱,不禁面面相觑,半晌说不出话来。
    神拳鲍方怒道:“东方玉明人面兽心,鲍某与他誓不两立。”
    任长鲸冷冷道:“现在鬼吼乱叫有什么用?我劝你还是留点精神吧。”
    他出言虽是无状,但此时此地,鲍方倒也不便和他计较,重重哼了一声,闭口不言。
    任长鲸扭脸对身后的锦衣大汉道:“限你两个时辰之内,为我找到出口门户。”
    锦衣大汉躬身领命,立即四下查看,任长鲸冷哼一声,随即退到一旁,径自闭目养神……
    那玉面少年见机得早,飞身射出大厅,堪堪脚落实地,一股寒风迎面袭到。听风辨位,知是刀剑之类的兵刃,就势脚下一旋,单掌骤举,嗡的一声,把一个黑衣大汉震得凌空飞起,仰面摔入花坛之内。
    紧接着一阵暴喝声起,四把锯齿刀,分四面袭来,玉面少年朗笑一声,左手分花拂柳,推出一道凌厉掌风,右臂随身一转,剑芒展处,血雨纷飞,袭来四只手臂齐折。他一出手间,连伤五人,脚下更不停留,双臂猛地一抖,一鹤冲天,飞向西南方位落去。
    只听树荫下一个冷冷笑声:“你以为仅仅懂得一点先天易理之学,就可畅行无阻?”
    玉面少年停步,轻喝道:“阁下什么人?”
    人影一闪,暗影中飞出一个红衣女郎,望着他掩口笑道:“你问我吗?江湖上无藉无名,说出来你也不会知道。”
    玉面少年颇感意外地道:“劳驾认识我?”
    红衣女郎吃吃笑道:“大名鼎鼎乾坤双绝的后人,如何会不认识?”
    玉面少年眼看这女郎一副妖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荡之态,心中不由一动,朗声笑道:“姑娘好像不是本堡之人?”
    红衣女郎点点头道:“你猜对了,小妹果不是本堡之人。”
    玉面少年道:“既非本堡之人,为何拦阻在下?”
    红衣女郎格格笑道:“谁拦阻你来着?”一闪身让开路道:“小妹有件事想与你商量,这件事情乃是两得其利,彼此有益之事,你能答应我吗?”
    玉面少年笑道:“既是彼此有益,在下洗耳恭听。”
    红衣女郎指着堡外道:“你我俱都困在此堡,小妹自信有办法可以冲出机关埋伏,只是艺业低微,难以抵挡沿途截击之人,如若二人结伴,妹妹就没有这层顾虑了。”
    玉面少年微微笑道:“这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倒也公平,在下答应了,咱们现在走吧。”
    红衣女郎笑了笑,扭转娇躯,竟往正西坎位奔去。
    玉面少年看在眼里,并不出声,举步随在她的身后。红衣女郎低低笑道:“我不能和你比,你不畏毒,我可办不到。”
    玉面少年心中暗暗叫怪,红衣女郎对堡内各种机关埋伏,似极熟悉,转眼之间已奔出花园,进入迷林之内,侧面轻笑道:“这迷林还幸没有施毒,不然我也没有办法。”
    玉面少年轻吁一口气道:“幽禁本堡之人极多,有几人能够似你我一般冲了出来?”
    红衣女郎道:“你好像不久之前来过一次,是如何出去的?”
    玉面少年骇然暗忖道:“这妖女来路可疑,可得小心一二。”
    随答道:“那是误打误撞,由南方走出去的,当时并不知什么危险呢。”
    红衣女郎摇头乍舌道:“还说没有危险呢,就那一片布有桃花瘴的泥沼,就够人受的了,何况泥沼之外,另设有许多毒物。”
    玉面少年不过信口开河,据传闻所知,随口说说,而少女竟能如数家珍道出,顿令他又加深丁一重戒心。
    二人堪堪出了迷林,即将穿过一处乱坟之际。迷林之内突起一阵叱喝,跟着掌风呼呼,一片林木折断之名人轶事声,似是有人在林中动上了手。
    红衣女郎侧耳细听,只觉打斗之名人轶事声时远时近,渐渐又向林边接近,不由失声道:“此人遭遇强敌,仍然心神不乱,倒是难得呢。”
    蓦地,林中飞起一溜星光,波的在空中爆炸开来,刹时空中五彩缤纷,犹如施放烟火一般。
    红衣女郎道:“此人在投放信号,传报同道了。”
    玉面少年临风伫立默然不语,似在静看事态演变。
    此刻空中火花已渐熄灭,突地前路旋风般赶来了一批武士,锦衣窄袖,身披大衫,个个身高体大,威武整齐。到达林边,立即雁行拥开,每人手中,撤出一支雪亮弯刀,目光炯炯,注视着林中。
    突然,呼地从林中射出一个锦衣公子,紧接又是呼、呼两声,陆续飞出一个锦衣大汉与一个眇目黑袍老者,俱都衣衫破碎,气喘吁吁。似是经过一番惨烈拚斗。锦衣公子正是那位修罗门下的任长鲸,出林之后,对着那批武士,厉声喝道:“速与我把这林子烧了。”
    锦衣武士轰然一声答应,纷纷四散搬运枯枝烂叶,准备纵火。
    红衣女郎暗中一拉玉面少年道:“此人侥天之幸,得以逃出迷林,不思即速逃走,竟然着令这批蠢汉纵火,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玉面少年道:“纵火烧迷林,不失为釜底抽薪之策,怎么行不得?”
    红衣女郎冷笑道:“等着瞧好了,咱们犯不着受那鱼池之殃,还是趁早赶路吧。”
    拉着他的衣袖,硬往前奔。
    玉面少午心中暗作盘算,任长鲸已然身高险地,纵然遇敌,他有这许多属下,断不致无法脱身。是以任由她拉着前奔。急行了约有两顿饭时间,红衣女郎始行长吁一口气,把脚步放缓。
    玉面少年笑道:“你我总算顺利离开了神风堡,姑娘准备去哪里?”
    红衣女郎眼球转了两转,卟地笑道:“你呢?”
    上面少年仰望着天空悠悠白云,感喟地道:“行踪不定,四海为家。”
    红衣女郎偎近他身旁,握着他的手道:“你为什么不寻找你师父?”
    五面少年双又手一摊道:“在下已被华山派除名,哪来的师父呀?”
    红衣女郎咬着嘴唇想了一会道:“据说飘香谷之徒阮玲,常相你在一起?”
    玉面少年暗骂道:“你不用拿话来套我。”表面却若无其事的道:“那是因为先父的关系,只能算是认识而已。”
    红衣女郎格格笑道:“不用瞒我了,人家谢谷主早就有心把她配给你呢。”
    玉面少年大笑道:“我真叫活见鬼了,想那谢谷主早已仙去,何来此话?”
    红衣女郎撇了撇嘴唇冷笑道:“不用骗我,不久以前尚有人见着谢谷主,谁说她死了?”
    玉面少年冷冷道:“也许他是在黄泉路上遇见,在下可从没见过。”
    红衣女郎玉面紧靠着他的臂膀,格格笑道:“算你会说话,我不与人磨牙了,说真的,你总该有个去处呀?”
    玉面少年略事沉吟道:“如若姑娘有兴致,不妨陪在下去一趟武当,在下要把各派掌门人陷落神风堡之事,转托他们传告江湖。”
    红衣女郎突然一指前路道:“你看,武当的道士们不是已经赶来了吗?”
    玉面少年抬头看去,果见一行八个道士,飞奔而来,不禁摇头暗叹道:“你们赶来不过让神风堡外多添几条怨鬼,于事何补?”
    晃眼之间,道士已到面前,看着他们二人,微微一怔,玉面少年用传音道:“贵掌门人偕同峨嵋等七派掌门人,均已身陷神风堡,诸位力量太薄,不可轻举妄动。”
    内中一个灰髯道士,打量了玉面少年两眼,脸上倏现惊容,亦用传音问道:“少侠是哪派高足?”
    玉面少年答道:“在下杜君平,所言决非虚假,道长看着办吧。”一闪身让开道路,大步往前行去。
    灰髯道士将信将疑,见他使用传音说话,知有原因,不便再问,领着一行人又往前路奔去。
    玉面少年突然停步,逼视着红衣女郎道:“你问了我半天,此刻该轮着在下问你了。”
    红衣女郎愕然道:“你要问我什么?”
    玉面少年冷峻地道:“北妖古兰香是你什么人?”
    红衣女郎大吃一惊道:“我也不知道。”
    玉面少年严厉地道:“你说是不说?”
    红衣女郎退后二步,玉手缓缓伸入怀中……
    玉面少年哈哈一笑,蓦地往前一趋身,疾边奔电般的一把将她手腕攫住。红衣女郎明明看着他出手,就是闪避不开,气得她跺脚道:“你说要怎样?”
    玉面少年冷冷道:“你还是老老实实说的好,免得在下落个逼供之名。”
    红衣女郎气得粉面通红,狠狠道:“你不用狠,等会就有你瞧的,不信你就运气试试。”
    玉面少年大笑道:“百毒我尚且不怕,岂惧你这么魔小丑?”
    手指倏然一加劲,红衣女郎顿时痛澈心肝,两颗泪珠夺眶而出。可是她竟忍着痛不作声。
    玉面少年又道:“我要问你究竟是何人主使,居然对我暗下毒手?”
    红衣女郎忍着痛,恨声道:“对你说也不打紧,我叫蝎娘子杜珍娘,家师正是边荒四异中的北异。”
    玉面少年把手一松,朗笑道:“蝎娘子人如其名,可惜的是你把人看错了。”
    双目冷电似地瞥了她一眼,继续又道:“你既明知在下不畏毒,竟又暗施借物传毒之法,借机在我衣袖下毒,你以为我不知道?”
    蝎娘子凑上两步,扶着他的臂膀,嗲声道:“好啦!你就饶了小妹这次吧。”
    随又嘟着小嘴道:“若不是千手神君严令叮咛,小妹何苦如此害你?”
    玉面少年肚内不住冷笑,表面却不动声色,平和地道:“你我无怨无仇,在下也知,必是他主使。”
    蝎娘子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故作娇痴,扭着蛇腰嗲声道:“你能知道就好。”
    玉面少年正自暗中思忖,如何从此女身上,套出一些内情,突地一阵辔铃声响,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马上坐的,乃是一位背剑宫装少女。
    蝎娘子一见那少女,赶紧把头别过,玉面少年对来人并不认识,只是他江湖阅历极深,见这情景,便知事有蹊跷,不由多看了两眼。
    宫装少女突地把马一勒,欢然叫道:“杜兄,原来你在这里,害我寻得好苦啊。”
    玉面少年怔了怔,心知又是一项难题来了,随即顺口答道:“姑娘寻找在下何为?”
    宫装少女幽幽地道:“我来向你解释爹爹的那件事。”
    玉面少年朗声一笑道:“过去之事提他作甚,不用说啦。”
    宫装少女看了蝎娘子一眼道:“她是你的朋友?”
    玉面少年未加思索,顺嘴说道:“才认识不久。”
    宫装少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着脸道:“你知道她是谁?”
    玉面少年不加思索地道:“蝎娘子杜珍娘。”
    宫装少女厉声尖叫道:“不长进的东西,你明知她是谁,还要和她在一起,我算认识你了。”
    玉面少年莫明其妙,睁大眼睛道:“这也不碍你的事呀?怎的出口伤人?”
    宫装少女呆了呆,突地带回马,双手掩面,狂奔而去,倒把玉面少年弄糊涂了。
    蝎娘子格格笑道:“好啊,这番把心上人得罪了,还不赶紧上前赔罪,再发呆就来不及了。”
    玉面少年这才恍然大悟,暗暗叫苦,忖道:“此女不知是哪派的门下,这场误会以后真得大费唇舌呢。”
    蝎娘子见他只是发呆,越发笑得花枝乱颤。
    玉面少年冷冷道:“有什么可笑的?”
    蝎娘子知他此刻心中极是不快,于是止住笑声,飞过一个媚眼,道:“东魔父女在江湖上的名声,比起我师徒来,也清白不了许多。而她竟把我视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娃荡妇,足以令我忍不住好笑。”
    玉面少年暗中点头忖道:“原来她是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的女儿。”
    表面仍满面沮丧之容,轻声叹道:“不管怎样说,她总是一番好意。”
    蝎娘子感慨地道:“是啊,这叫先入为主,说来说去,还是怨我杜珍娘在江湖上声名太坏,以致人人都对我存有几分厌恶之心。”
    玉面少年杨着脸道:“知道就好,如能从此洗心革面,仍然来得及,在下言尽于此,咱们就此分头赶路吧。”
    话音刚落,突然似有所觉地一抬头,举目向前路望去,只见十余壮权,簇拥着一乘彩舆,一左一右站立了二个人,左面是一位手执旱烟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老者,右面是一位搓铁胆的虎面大汉。
    玉面少年朗声一笑道:“恭喜二位都做官了,不知是在哪个衙门当差?”
    上官延龄把脸一沉道:“少说废话,副盟主驾临,还不赶快上前谒见。”
    玉面少年仰着脸道:“是哪个副盟主?”
    上官延龄道:“自然是神风堡主千手神君了。”
    玉面少年摇头冷笑道:“在神风堡时已然见过了!”
    上官延龄寒着脸道:“可知未经堡主令谕,私行潜出神风堡该当何罪?”
    玉面少年吃地笑道:“在下既非神风堡之人,亦非天地盟的属下,来去随我心意,旁人似乎管不着。”
    上官廷龄哼了一声,转脸对彩舆躬身道:“此人对副盟主大是不敬,请示该当如何发落?”
    只听舆内一个冷森森的嗓音道:“带回去!”
    上官延龄答应了一声,再度转过身来,对玉面少年沉喝道:“副盟已然下令,着你即速随老夫回堡听候发落。”
    玉面少年扬着脸道:“如若在下不肯听呢?”
    虎面铁胆蓦地一声大喝道:“违令者死!你瞧着办吧。”
    玉面少年道:“在下既无听命于你的必要,自然是要违令了,可是我也不想死。”
    虎面铁胆司徒景怒道:“废话!”
    霍地往前一趋身,伸手朝他手腕抓去。
    玉面少年昂然屹立,容他手指快要沾着肌肤,忽地一翻腕,三个指头闪电似地扣上了对方脉门,司徒景大吃一惊,猛地往回一缩,虽然险险避过了这一招,仍被指风刮了一下,麻酥酥的劲力顿失。
    他一上来便吃了个哑巴亏,如何咽得这口气,大喝一声,掌心一吐,一股急劲内家掌力,劈胸卷去。
    玉面少年面无表情,冷冷一哂,单掌一举,迎着掌风推去。砰的双方硬拚了一招,司徒景身子往后晃了两晃,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
    玉面少年纹丝不动,仍在原地站着。司徒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数十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修内力,竟然不敌一个少年人,羞怒之余,厉吼一声,揉身再进,双掌运转如飞,连续攻出七掌,招招都是全力施为,数道劲疾狂飚,组成一股巨大洪流汹涌澎湃朝少年卷去。
    玉面少年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毫光?”
    双掌一阵翻飞,竟又硬封硬挡把七掌接了下来。
    砰、砰连声暴响,司徒景只觉胸中血气翻涌,踉跄疾退,嘴角汩汩流下两行鲜血。
    上官延龄见又惊又怒,烟杆一挥,呼的朝玉面少年漩玑穴上敲去。
    玉面少年冷冷道:“你们二人联手,或可支持几招。”
    伸出两个手指,突向杆影中夹去。
    上官延龄沉喝道:“分光掠影手法并非稀有绝学,看招。”
    旱烟杆撒出一片乌光,已然把仗以成名的打穴招式施出。
    玉面少年一声朗笑,忽地伸手一抓,竟把旱烟杆抓住,上官延龄用劲一挣,旱烟杆纹丝不动。
    双方暗自加劲,僵持有片刻,谁都没把对方拉动,却把一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钢打造的烟杆,硬生生地拉长了二寸。
    蝎娘子忽然趋近少年,尖声喊道:“杜兄弟,小心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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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毒蝎娘子
    玉面少年不虞有诈,疾地往旁一挪步,蝎娘子就势把手一扬,洒出一片乌光,兜头罩下。
    玉面少年与她相距仅三四尺,又在毫无防备之下。眼看乌光闪动,飞蝗般袭来,仓促把左臂一抬,先行把头脸护住,同时身形急挪,尽力侧避,虽然险险避开了正面,左臂仍然中了三四根细如牛毛的暗器,只觉伤处麻酥酥地,就和蚂蚁叮了一口似的整条手臂顿感运转不灵。
    心头一惊之下,顿悟此是北妖的独门睹器乌芒刺,歹毒无比,暗中急运玄功阻止毒性蔓延。
    蝎娘子高叫道:“他已中了本门的独门暗器乌芒刺。这一奔跑,发作更快,咱们快追下去。”
    上官延龄厉叫道:“还不快与我站住,难道你想死吗?”
    玉面少年脚程极快,晃跟已奔出二人视线之外,突地折转方向,往斜刺里奋力又前奔了约有十余里,手臂毒伤渐渐发作。只觉眼前发黑,半身麻木,不禁暗叹一声忖道:“看来这番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沟里翻船了。”
    此时日渐西沉,停步举目四顾,突始前面松林之内露出一角红名人轶事墙,不由心头大喜,求生之念油然而生,急步向松林奔去,入林才知仅是一处倒塌了一半的破庙。暗道:“不论有没有人帮助,好歹得先设法将身上伤毒解去。”
    这种乌芒刺果真利害,玉面少年虽具有一身混元气功,竟仍难阻止剧毒蔓延,踉跄奔到偏殿,身形已摇摇欲坠,勉强把身子靠倚在墙壁上,咬牙挣扎着伸手入怀取药,蓦觉一阵头晕,颓然往地下倒去。
    突地,黑影中一声惊呼,奔出一条倩影,飞快将他身形抱住。
    玉面少年体力虽已不支,神志尚清,睁眼见扶着他的,乃是一个娟秀的妙龄少女。随有气无力地道:“我囊中有药,先把绿玉瓶中的丸药喂我二颗,再用马蹄铁取出乌芒刺……”
    话到一半,人已不支,头一仰,竟昏厥在少女怀中。
    抱着他的少女,幽幽叹了口气,迅速从他怀中搜出药瓶,倒出二颗丸药,塞进他嘴里,复又拔出短剑,将他手臂衣袖割裂,只见整条手臂肿得圆滚滚的,伤口汩汩渗出腥臭黑水,不禁垂下泪来,泣道:“你若早听贱妾的话,也不会遭到那贱婢的毒手。唉……”
    她颤抖着玉手,用马蹄铁把乌芒刺一一取出,又掏出汗巾替他把伤口擦拭干净。
    玉面少年适于此时把双目睁开,急道:“不可沾上那毒水,我怀中有颗珠子,可取来放在伤口滚擦,自可将毒吸出,然后……”
    那少女突地倾耳听了听,失惊道:“他们追来了。”
    急从地下将玉面少年抱起,闪身进入那破了半边的禅房之内。
    她堪堪把玉面少年安置好,两条黑影已疾射进林来,正是蝎娘子与上官延龄,这时天色虽已昏暗,但景物依稀可辨。
    只听蝎娘子道:“他已中了三四支乌芒刺,纵是金刚不坏之身,也决难走远,说不定就藏在这破庙之内。”
    上官廷龄接道:“咱们搜一搜。”
    突地,暗影中缓缓踱出-位黑袍老者,沉声道:“什么人?还不与我站住。”
    上官延龄吃了一惊,抬头一看,竟是东魔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忙赔下笑脸道:“原来是厉老,何以深夜呆在这荒凉破庙之内?”
    黑袍老者仰着脸,冷冷道:“兄弟召了几个属下来此会面。不知上官兄来此何事?”
    上官延龄道:“在下奉命追赶一个要犯,不知厉老曾见有人从此经过吗?”
    黑袍老者道:“是什么要犯?兄弟到不曾见有人从此经过。”
    蝎娘子插言道:“他已中了乌芒刺,决逃不了多远,只怕就藏在禅房之内。”
    黑袍老者把眼一翻,星目寒芒暴射,沉哼道:“你的意思莫非是怀疑老夫庇护了你们追击之人?”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与北妖古兰香,同列边荒四异,蝎娘子如何不知道厉害,只因有上官廷龄在旁壮胆,是以冲口说出,此刻见他发怒,心中暗暗胆寒,忙赔着笑脸道:“晚辈怎敢怀疑老前辈,只因为刚才确然见有人影,闪入禅房之内,是以随口问一声。”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道:“那是小女厉若花。”
    蝎娘子格格笑道:“既是若花妹妹,何不请出来相见。”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冷竣地道:“不用了,你们趁早走吧!”
    只听来路之上,传来虎面铁胆司徒景的嗓音道:“厉兄切莫误会,兄弟此来乃是上命差遣,岂可空回?”
    司徒景一经来到,上官延龄胆气立壮,接口朗笑道:“禅房之内,既是厉姑娘,让我们进去查看又何妨。”
    说着举步便行。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伸手一栏,沉喝道:“站住,汝等前番掳去小女之事,老夫还没有算这笔帐呢。”
    司徒景大步赶到偏殿,寒着脸道:“那是因为厉兄私心自用,迫令兄弟不得不用点心机。”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怒道:“这样说来,你们眼里根本就没有老夫这个副盟了?”
    司徒景也沉下脸来,厉声道:“厉兄以副盟身份相威迫,实令兄弟为难已极,司徒景乃是奉命行事,如若不让兄弟进去查看,叫兄弟如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差?”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心中大怒,颔下长髯无风自动。双目闪露出一片杀机,缓缓向司徒景逼去。
    司徒景有恃无恐,暗中提聚功力。双方正自一触即发之际,突地禅房内闪出一条倩影,娇喊道:“爹爹,他们要进来就让他们进来吧。”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长吁一口气,闪身让开,指着司徒景道:“今天你口口声声说是追击要犯,老夫让你一步,以后咱们走着瞧。”
    拉着厉若花的玉手,缓步往庙外行去。
    司徒景与上官延龄,原也无意得罪这位魔头,见他离开,也不拦阻,举步正待入内查看。
    蓦地,庙外一声大喝道:“里面的人都与我滚出来。”
    司徒景缓缓转过头来,只见一位锦衣公子,昂然屹立在星光之下。身后一排站了十几个锦衣武士。不觉重重哼了一声道:“又是此人。”
    锦衣公子见里面没有反应,复又喝道:“你们都是聋子不成?”
    蝎娘子一步三扭,当先走了出来,格格笑道:“小兄弟,对人说话怎可这般无礼?”
    来人正是修罗门下任长鲸,他原在迷林边缘,喝令属下烧毁迷林,却为锦衣大汉劝阻,他的意思是迷林方圆广有数十里,必有许多江湖人迷失在内,如若焚烧起来,那些人岂不活活被被烧死?
    任长鲸行事虽然任性,并非全不讲理,是以接纳了忠告,率领属下,撤离迷林,却于途中接获属下的传报,得知杜君平遭人暗算之事。
    他为人极重义气,聆听之下,又急又怒,立刻追踪赶来。
    岂料,话还没有说完,一阵急风扑面,任长鲸已直趋身前,厉声道:“杜君平哪里去了?”
    蝎娘子一怔道:“他已中了本门独门暗器乌芒刺,十二个时辰之内必死,我们也正在寻他呢。”
    任长鲸大喝一声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先宰了你再和他们算帐。”
    剑光一闪,拦腰卷到。
    蝎娘子料不到他说打就打,一怔之下,挪身急退,可是,任长鲸剑法何等迅速,一经展开,有若急风骤雨,漫天都是剑影,连展了几个身法,竟无法脱出圈外。她武功虽不弱,但为任长鲸取得先机,以致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上官延龄见状,知道再不出手,蝎娘子必死无疑,疾快纵身跃出,抡动旱烟杆,把任长鲸的攻势接下,才使蝎娘子脱险。
    任长鲸手指锦衣武土一声大喝:“你们速进庙内搜查,务必把杜公子找着。”
    身后的锦衣武士立即四下分开,飞向庙内冲去,司徒景与蝎娘子横身拦阻,可是锦衣武士个个武功高强,除几人和他们接战外,余人仍然冲进了破庙。
    片之后,又都纷纷退出,高声向任长鲸禀道:“启禀公子,里面没有人。”
    任长鲸霍地反剑往回一撤,剑指着上官廷龄道:“你们究竟把杜公子弄到哪里去了?”
    上官延龄道:“老夫也正在搜寻,如若已经擒获,来这荒凉破庙作甚?”
    任长鲸低头想了想,猛抬头喝道:“都与我住手。”
    那批锦衣武士,聆听之下,纷纷撤招退到一旁。
    就在此时,一位锦衣大汉飞奔前来,对着任长鲸躬身道:“岛主已传下令谕,请公子即速回海外。”
    任长鲸吃了-惊道:“莫非有什么变故?”
    锦衣大汉道:“变故倒没有,属下揣摩岛主的意思,似是不准咱们再过问中原武林之事。”
    任长鲸挥挥手道:“着他们撤回去。”
    霍地扭转身形,疾奔而去。
    锦衣大汉率领着那批锦衣武士,也跟着离开破庙。
    司徒景道:“杜君平此刻想已毒发,咱们务必把他寻着。”
    说着当先向林外奔去。
    再说玉面少年被少女抱入禅房,从他身上取出蛇珠,在伤处来回滚动,隆起的手臂,随着滚动的蛇珠,缓缓消了下去。
    不过她手上虽在疗伤,心神却全部贯注外面,突然听出说话的是爹爹,不禁心里一宽,低声对玉面少年道:“你能运气行功吗?最好趁此刻中毒不深,把余毒排出,免致留下后患。”
    玉面少年这时已可行动,从怀中又取出二颗丹药服下,微微笑道:“多蒙姑娘关心,在下已经不碍事了。”
    少女失惊道:“怎么好得这样快?”
    正面少年摇摇头道:“实不相瞒,在下并不畏毒,今天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沟里翻船。”
    说着立起身来,朝外面看了看道:“姑娘还是出去吧,免致令尊为难,在下暂且告辞。”
    纵身一跃,穿出窗外,晃眼没入黑影之中。厉若花一呆,突然想起爹爹实不应此时和天地盟决裂,遂急急奔出禅房。
    玉面少年跃出破庙,前行不及半里,突然路旁闪出两个壮汉,同声喝道:“站住。”
    玉面少年不言不语,突地长剑出鞘,挥手一剑向黑衣壮汉劈去。黑衣壮汉吃了一惊,双双往旁一闪。但少年出剑何等迅快,身随剑进,划起一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芒,又向二人卷去,但听一声惨叫,左面一个壮汉已应声倒地。
    右面壮汉一呆,砰的前胸结实挨了一掌,仰面倒翻了出去。
    玉面少年一举将二人击倒,纵身跃到中掌的壮汉身旁,挥手点了死穴,随将他身上黑衣剥下,穿在自己身上,把脸一抹,取下人皮面幕,竟是一位丰神俊逸的中年书生。摇头笑了笑,自言自语地道:“想不到我闻人达竟替名人轶事人家做了半天儿子,杜飞卿泉下有知也该含笑了。”
    说着展开身形,投入暗影之中。神风堡虽到处布下天罗地网,却无法阻止这位神秘人物。
    且说杜君平在神风堡地室之中,潜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杜飞卿留下的拳经剑谱,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三月,过去在茅屋之内,他是独自揣摩,这次则是和阮玲共同探究印证,是以进境极速。
    这天二人正自拆招印证之际,皇甫总管突然走了进来,神色十分严肃地道:“二位快收拾一下,速离此地。”
    杜君平愕然问道:“此是堡主的意思?”
    皇甫端点头道:“堡主原意是要二位留此一年半载,但此刻情势有变,不能再留二位了。”
    杜君平道:“现在就走吗?”
    皇甫端道:“地室之中有一条地道,直通堡后的百花亭,二位出亭后直向北行。必须走出六十里外,始可歇息,时间不多,二位快走吧。”
    不容二人再问,举步当先领路,循着隧道向堡后行去。
    杜君平、阮玲随在他身后走了一程,忍不住又问道:“不知本堡发生了什么变故?”
    皇甫端慨叹一声道:“此事一言难尽,等见了令师之后,自可明白。”
    杜君平茫然道:“你说的是家师白鹤道长?”
    皇甫端摇了摇头,他似心情十分沉重,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杜君平见问不出内情,遂默然不再作声。阮玲忍不住插言道:“莫非是囚禁贵堡内之人,群起反抗,致令贵堡无法控制大局?”
    皇甫端冷笑道:“那批人岂能为害本堡,他们早已被释放出堡了。”
    阮玲沉思了一会,抬起头来道:“我明白了,想是贵堡主暗中为人挟制,已到无力自拔的地步。深怕容留我等在此,为贵堡招来大祸,是以决心遣离贵堡,对吗?”
    皇甫端大感意外地回头看她一眼道:“前面就是出口了,二位小心去吧。在地室练剑之事,切不可对外人说起。”
    阮玲何等聪颖,察言观色,已知自己的推断不错,是以不再多问。正容道:“总管放心,小女与杜兄决不会对外人提起此事。”
    皇甫端伸手在墙上摩抚了几下,一阵轧轧声响,隧道之中突然露出一个小门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随着射入。
    杜君平与阮玲久处黑暗之中,骤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双目竟一时无法睁开。耳闻皇甫端轻声道了一声珍重,石门已然关闭。
    杜君平深深吸了一口气,运集目力看去,才知两人已置身于一座荒僻的亭阁之内。
    阮玲紧记皇甫端之言,一拉杜君平道:“咱们往北面赶一程吧。”
    杜君平一语不发,举步便行。二人都具上乘轻功,翻山越岭,直到黄昏时刻,才行出了山区,来到一处镇集,默算路程,六十里只多不少。
    阮玲指着镇集道:“咱们且在这镇上歇息吧。”
    两人进入镇集。阮玲停下脚步,指着一家饭馆道:“这家饭馆看样子倒蛮洁净的,咱们就在这里吧。”
    杜君平抬头一看,果见一家大饭馆,矗立在大街转角处,横着一方金字招牌,大书“聚宾楼”,不禁微微一笑道:“倒看不出一个小小市集,竟有这种规模的饭馆。”
    说着跨步当先进入。
    这饭馆规模果是不小,地方也甚宽广洁净。店小二迎上前来,引着二人进入一间僻静的雅座。阮玲随口点了几样菜,便挥手令小二退出。
    杜君平向阮玲道:“据说天地盟有四大副盟,究竟是哪四位?”
    阮玲倾耳四下听了听,也许是时间还早,座上并没有几个人,这才道:“加盟天地盟,共有三十六门派,除了盟主是凭自己的声望武功夺取外,副盟主则是由每九个门派推举一人,襄助盟主处理事务。”
    杜君平道:“姑娘可知四个副盟主是谁?”
    阮玲摇摇头道:“小妹除了知道家师是由峨嵋,昆仑等九个门派推举的外,其余三人,实在不大清楚。”
    杜君平轻吁一口气道:“在下近日来,把所有之事逐个推敲,觉出那铁髯苍龙肖铮,既能得膺盟主之选,必有可取之处,怎会膺选之后,倒行逆施?是以心中怀疑,如若三个副盟联合弄权,只怕盟主也无法阻止呢。”
    阮玲惊异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的见识果是高人一等,小妹也曾这般想过,只是不知另外三个副盟是谁,是以无法查考。”
    杜君平复又问道:“你可知东魔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他是哪些门派推举的?”
    阮玲摇了摇头,突然向门外呶了呶嘴。
    杜君平举目向外看去,只见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偕同厉若花,并排走了进来,那厉若花似是心事重重,坐下后便双手支颐,低头不语。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吩咐小二作了几样菜,随即沉着声道:“爹爹知道你的心事,只是此刻我已势同骑虎,一步都乱来不得。”
    厉若花噘着嘴道:“咱们住在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谷何等悠游自在,何苦要出来争强斗胜?”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深沉一叹道:“你还是小孩子,知道些什么?不要胡说了。”
    厉若花惨然一笑道:“爹,女儿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可不是小孩子了呢。”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漫应道:“嗯!这个爹爹知道……”
    恰在这时,小二送上菜来,打断了他二人的话头。
    杜君平改用传音对阮玲道:“这个魔头怎会来到这里?莫非是去神风堡?”
    阮玲也用传音道:“神风堡虽已为天地盟控制,但这些魔头仍有几分惮忌,他不会进去的。”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辚辚车声,嘎然在门首停下,却是一辆黑油布密封的大车。随着车上跳下两个人,一个黑脸膛,身披大衫,一个穿半截黄衫,年在五旬以上。二人似是赶了许多路,满头满脸尽是黄尘,在门外停下一阵,才走进门来。抬头发现东魔父女在座,急上前施礼道:“厉老莫非也是去神风堡?”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道:“老夫正是去神风堡,二位何事如此紧急赶路?”
    黄衫老者压低嗓音道:“奉命押送华山云鹤道长去神风堡。”
    杜君平在隔室听得清清楚楚,霍地立起身来,阮玲急伸手将他拦住。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对于押送云鹤之事,并未在意,举手一让道:“二位请坐下先喝两杯。”
    黄衫老者和黑脸膛汉子谢了一声,随即坐下,他们似是十分饥饿,一经坐下,便狼吞虎咽吃起来。
    厉若花于黄衫老者说出押解华山云鹤道长之事后,神情突现不安,脸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睛不定,好半晌没有做声。此时突然起身出座,笑哈哈的走到黄衫者者身旁,娇笑道:“大叔一路风尘仆仆,极是辛劳,侄女敬你一杯。”
    黄衫老者立起身来,哈哈笑道:“姑娘不必客气,老朽自己来。”
    厉若花左手酒杯递出,右手倏然撤出短剑,疾逾奔电地猛往黄衫老者胸前一插。
    黄衫老者狂吼一声,仰面倒下。
    她这一举动不仅黑脸膛汉子莫名其妙,连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也大出意料之外。毕竟他经验丰富,应变神速,一见爱女闯下大祸,蓦地一长身,伸手先把黑脸膛汉子点倒。铁青着脸,逼视着厉若花喝道:“你疯了吗?怎的出手便伤人,你知道他是谁?”
    厉若花镇定地道:“女儿早知他是天地盟的使者。”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怒喝道:“既知他是天地盟的使者,为何无故杀他?”
    厉若花道:“女儿要解救华山云鹤道长。”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大感意外道:“你和云鹤道长认识?”
    厉若花摇了摇头,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厉声道:“即令你要救他,也该先与爹爹商量,如今叫爹爹如何对盟主交代?”
    厉若花道:“这事并不难,咱们先把云鹤道长救下来,再把二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放入车内,让马车拉着他们去神风堡,料他无法查出是咱们杀的。”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低头想了想,突然-指点了黑脸膛汉子的死穴,一手提了一个,大步往门外行去。
    厉若花飞快奔至大车前,拉开油布,果见车内僵卧着一个灰髯道士,随问道:“道长可是华山派的云鹤道长?”
    灰髯道士有气无力地应道:“贫道正是云鹤。”
    可是身子并未挪动,也许他是不能动。
    厉若花不禁有此为难,虽然她常在江湖走动,并非一般世俗儿女的拘束,可是,毕竟那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而且满身血污。
    突地,一个悲愤的嗓声自身后,激动地吼道:“请闪开,让我来吧。”
    厉若花急扣转头来,只见杜君平满面焦灼地立在身后,心中大喜,如释负重地道:“你来得正好。”
    一闪身飘落地面。
    杜君平跳入车厢,俯下身去,轻轻喊道:“师伯,你还认得平儿吗?”
    云鹤道长身负极重的内伤,而且被人制住数处要穴,俯伏车内,眼虽看不见,听力依然未失,早已听出是杜君平的声音,遂答道:“是平儿吗?你怎知师伯有难?”
    杜君平匆匆替他把穴道解了,轻轻用手托起,飞身跃出车厢。
    云鹤道长的穴道既解,血脉通畅,已能行动,当下一挺身,飘落地面。闪眼四下一看,只见东魔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正把两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摔入车厢,把马一拍,双马拉着无人驾御的大车,飞向镇外奔去,心中大是惊异,看着杜君平问道:“平儿,你怎会和他们一路?”
    杜君平摇摇头道:“弟子并非与他们一路,是他们先行出手救了师伯,弟子才上去把师伯扶出来,难道师伯不认识他们?”
    云鹤道长极感意外地摇了摇头,漫应道:“倒有过数面之缘……”
    厉若花上前行礼道:“道长受惊了。”
    云鹤道长稽首道:“承蒙姑娘援手,贫道这厢谢过。”
    厉若花瞟了杜君平一眼道:“都是自家人,道长不必客气。”
    此时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已把大车料理完毕,在门外冷峻地叫道:“若花,咱们该走了。”
    在情理上,云鹤道长必须向对方打个招呼。于是远远稽首道:“厉兄,久违了……”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只作不见,径自转过身去,厉声道:“若花,你走是不走?”大步往门外行去。
    厉若花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对杜君平道:“你有空可来九洲镖行找我。”
    又匆匆向云鹤道长打个招呼,急步向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追去。
    云鹤道长目光何等锐利,不禁喟然一叹。
    阮玲冷眼旁观,始终未发一语。
    杜君平离开华山派已有一年多,此刻见着师伯,心中百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集,急趋近身来道:“师伯如何会落入他们之后?”
    云鹤道长愤然叹道:“一言难尽……”
    阮玲突于此时插言道:“神风堡高此甚近,咱们不可久留,还是早走为妙。”
    云鹤道长看了阮玲一眼道:“这位姑娘是……”
    杜君平急代引见道:“她是飘香谷主谢谷主的高足,阮玲姑娘。”
    云鹤道长微感惊讶地道:“原来是谢谷主的高徒,失敬了!”
    阮玲趋前福了福笑道:“前辈夸奖了。”
    旋即敛去笑容道:“前辈伤势如何?还能赶路吗?”
    云鹤道长朗声一笑道:“这点伤势贫道还能挺得住,咱们这就走吧。”举步往外行去。
    杜君平急步赶上道:“弟子替师伯雇辆大车去。”
    云鹤道长把眼一翻道:“不用了,咱们先赶一程再说吧,早离这是非之地为妙。”
    三人约摸行了顿饭时刻。
    杜君平恐师伯伤势恶化,遥指着山下一所寺院道:“咱们去那寺院歇歇腿吧。”
    云鹤道长身负重伤,全仗数十年修练的一口真元之气,将伤势压制,经这一阵急促的赶路,已然有些不支,遂点了点头,转身向寺院奔去。
    阮玲突然停下脚步道:“杜兄可随令师伯前去,小妹就此告别。”
    杜君平大感意外道:“姑娘有何急事?”
    阮玲道:“目下情势大变,小妹必须即刻赶回谷去。杜兄护送令师伯回山后,也请来飘香谷相见。”
    杜君平心中虽有许多话要问,但见云鹤道长已行出一箭之地,只得点头道:“姑娘前途珍重,在下多则一月,少则十天,必定赶到飘香谷候教。”
    目送阮玲走后,急步赶上云鹤,只见他举步踉跄,面色大变,急上上前搀扶道:“师伯伤得很重吗?”
    云鹤道长喘息着道:“内腑被人用重手法震伤,未能及时疗治,已然聚结成疤,只怕难以好了。”
    杜君平大吃一惊道:“师伯这伤有多久了?”
    云鹤道长一阵剧烈咳嗽,吐出一口淤血,身形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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