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丹心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十二回闭关墓穴
    厉若花点头道:“这事我明白。”想了想又道:“这里没有旁人,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天地盟燕赵分坛的全部高手,已然调集在飘香谷的四周,只须我爹-声令下,立即可以进攻。”
    阮玲心头一懔,但表面仍然镇静如初,微微一笑道:“你爹爹手下的那点力量,不一定能把飘香谷怎么样。”
    厉若花冷冷道:“若是以往,当然不知鹿死谁手,但此刻情形不同,我爹已接盟主指示,第一,飘香谷主并未死去,而是在闭关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神功。第二,杜飞卿的后人杜君平,已然进入飘香谷,极可能也是闭关练功……”目光对着公孙乔与阮玲一扫,接道:“因此,盟主着令我爹调集所有高手,趁机向飘香谷进攻,无论谷内的一草一木,都须详细搜查,务必寻出飘香谷主的下落,必要时盟主亲临察看。”
    阮玲素饶机智,心中虽是十分骇然,并未形诸颜色,公孙乔可有些沉不住气了,霍地立起身来道:“此话当真?”
    厉若花仰着脸冷冷道:“我用不着骗你,而且就在一两天之内发动,要想约人也来不及了。”顿了顿又道:“我爹本无心与飘香谷为敌,但这是奉命行事,他不能不做。”
    阮玲心急一转,立刻明白她的用意,故作惋惜地道:“令尊一方雄主,在江湖上声名何等响亮,难道甘心听命于天地盟,为他鹰犬?”
    厉若花哼了一声道:“你不用拿话来挖苦我,我爹虽然加盟天地盟,他自有他自己的主张。”
    阮玲摇头道:“你这是违心之沦,我知你爹的性格,他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飘香谷与九洲镖行并无过节,他决不是自己愿意如此做。”
    厉若花立起身来道:“时机甚是迫切,咱们闲话少说,我今天是来传达我爹的意思,如果杜君平答应接掌九洲镖行,他愿意立即退出天地盟归隐。”
    阮玲早知她会提出此项要求,遂道:“除此外可有附带条件?”
    厉若花摇头道:“没有了,我知他性情执拗得很,你们有把握为他应允下来吗?”
    阮玲冷笑道:“这是你们一厢情愿的事,我们为什么要替他应承下来?”
    厉若花道:“若不应承,那就是死路一条,现飘香谷四下通路均已封锁,就是你们几人也别想出得去。”
    公孙乔倏然一阵哈哈宏笑道:“只怕设有那么容易吗?谢谷主虽然死去,飘香谷也不是轻易受人欺的,你们猜想杜君平在此闭关,但事实他现不在谷内,我们为什么要替他答应下他不愿为之事?”
    厉若花冷冷地道:“这不是强求之事,答不答应都在你们了。”瞥了阮玲一眼,又道:
    “至于杜君平是不是在闭关,你们自己心里明白,我懒得与你们争论。”
    阮玲暗暗对王珍使了一个眼色。
    王珍倏然拔剑而起,指着厉若花道:“你们进攻飘香谷,你即然来了,还想走吗?”
    厉若花怒道:“你们要想把我当作人质,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阮玲倏然一趋身,快逾电闪,一把扣住了她的脉门。厉若花正自与王珍答话,不防她会突击,兼以飘香谷手法神奇无比,竟被抓个正着,阮玲乃是有心计算,立刻手上一紧,跟着出手点了她二处穴道,微微笑道:“姑娘别介意,我们乃是迫不得已。”
    厉若花原是一片好心,私自前来飘香谷送信,不料反而作了人质,只气得满面通红,尖叫道:“早知你们如此不讲理,就让他们把飘香谷夷平也不干我的事。”
    阮玲仍是满面笑容,歉疚地道:“我知姑娘确是一片好心前来送信,可是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厉若花穴道被制,颓然坐下道:“你们不要以为把我当人质,便可稳操胜算,须知我爹是作不了主的。”
    王珍面容一整道:“小妹亦知这不是万全之策,但时机已迫,不能不这样做了。”
    经此一试,阮玲已知厉若花确无恶意,遂改用悄声附着厉若花的耳朵道:“我知姑娘极是爱他,令尊要他掌理九洲镖行,亦是有意成全他。只是他此刻正在闭关练一门功夫,万一受到惊扰,便有走火入魔之虞。”
    历若花闪着双眼道:“当真是这样吗?”
    阮玲道:“小妹没有对你撒谎的必要,贤父女如是真爱他,便应设法拖延三天,令他得竟全功。”
    厉若花微一叹道:“实际说来我们也是身不由已。”
    阮玲伸手将她穴道解开道:“令尊也是武林前辈,当年雄踞一方,何等声威。加入天地盟之后,名义虽是副盟,却得事事听命于人,相形之下,实在有些不合算。”
    厉若花立起来道:“可能容小妹见他一面吗?”
    阮玲摇头道:“此刻正在紧要关头,如何能够打扰?”
    厉若花想了想,面现坚毅之色道:“我知姐姐一定不会骗我,小妹就此告辞,我当尽一切力量,务必把进攻之事,延缓二三天。”唉声一叹接道:“万一不行,那就得请诸位另行设法了,不过厉若花决不负他就是。”
    阮玲察颜观色,已知其意,诚挚地道:“贤父女的处境,小妹深知。我们各尽所能便了。”
    厉若花默默无言,低头疾步行出厅去。
    王珍按剑目视阮玲道:“玲姐……”
    阮玲挥挥手道:“厉姑娘不是无信之人,让她走吧。”
    快斧手公孙乔侧身让出路来,面上却是一片迷惘之色,但他素来信服阮玲,心中虽有不愿,却没有出声阻止。
    阮玲容厉若花远去后,面上现出一片焦灼之容,对转王珍道:“珍妹,你去看看薛姑婆的伤势怎样了?”
    只听身后一个沙哑的嗓音沉声道:“不用担心,我老婆子一时半刻还死不了。”
    阮玲回头-看,只见薛姑婆拄着朱拐,缓缓行出厅来,不禁失惊道:“薛姑婆,你怎的出来了?”
    薛姑婆怒哼一声道:“想当年谷主在日,江湖上谁个敢大胆擅进飘香谷半步。如今谷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未寒,居然连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也欺上门了,真的气死我也。”
    阮玲叹口气道:“你老人家稍安勿躁,并非是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敢来欺负咱们,他乃是受了天地盟的指派。”
    薛站婆厉声道:“天地盟又能怎样?”
    阮玲端过一把椅子扶她坐下道:“你老人家内伤未愈,目前咱们还有顾虑,能够忍耐,总以忍耐为好。”
    薛姑婆生性急躁,宁折不弯,明知阮玲所说乃是实情,仍觉气愤难消。
    快斧手公孙乔呆立了一会,知道没有自己插嘴的余地,遂对阮玲道:“玲姑娘请陪薛姑婆,老朽告退。”
    阮玲点头道:“那就偏劳乔大叔多费点神。”
    公孙乔行出厅外,阮玲复又对王珍道:“珍妹,你去把咱们谷内的人分派一下,凡属可以动身的,都挑选出来,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既已奉命前来,咱们不能不预作准备。”
    王珍答应了一声,举步正待行出,薛姑婆倏然说道:“慢着。”王珍立定脚步道:“薛姑婆还有什么吩咐?”
    薛姑婆道:“咱们谷内中也有一二十人手底不弱,可是叫她们去与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过招,岂不是枉送性命。”
    阮玲接口道:“不劳你老人家多虑,晚辈只是分派她们戒备,不到必要时,不会让她们动手,再说她们所要对付的,并非是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而是对付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的那般爪牙。”
    薛姑婆点头道:“这样说倒还差不多。”
    阮玲望了望天色道:“今晚乃是最紧要的关头,过了今晚,到明日午时,咱们的大功便可告成。”
    薛姑婆突然面现忧虑之色,半晌方道:“我所担心的还是那一口子,如若她来,我老婆子真不知如何应付。”
    阮玲镇定地道:“一切都由我来应付。”
    薛姑婆道:“万一她要强进谷主的墓陵,我老婆子可是毫无办法。”
    阮玲胸有成竹地道:“这事晚辈已思之再三,如果真的她要一意孤行,晚辈只有采取最后一策了。”
    薛姑婆怔了怔道:“难道你要与她动手?”
    阮玲慨然道:“情势迫人,也只好如此。”
    薛姑婆张口正待说话,似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但立即顿口不言。她虽禀性刚强急躁,并非全不明事体之人,她对阮玲的谨慎机智,素所信任,知她能说出这种话,多少是有所倚仗。
    此时天色渐黑,阮玲起身对薛姑婆道:“请你老人家仍回静室,晚辈得出去分派一下。”
    行出厅外,四下转了一遭,只见各处要口,俱已分派了警戒之人,位置与相互间距离,甚是恰当,一旦有事,各方均可呼应,不由暗暗点头,觉得王珍年纪虽小,办事到是有条不紊。
    此时她已快接近谷主的墓陵。只见王珍飞步迎了过来,轻声道:“是玲姐吗?我已把冬梅、秋菊她们四人分派在墓陵的四周了,并且佩带了蝎尾飞芒。”
    冬梅、秋菊等四女,乃是飘香谷主的贴身四婢,不仅武功己深得谷主传授,而且深谙合击之术。所带的蝎尾飞芒乃是飘香谷的独门暗器,体积细小,施用的手法亦甚特殊,专打人身各穴。
    阮玲赞许地点点头道:“愚姐各处都看过了,你布置得很好,比愚姐强多了。”
    王珍笑道:“玲姐怎么调侃起我来了,谁不知你是女中诸葛,我哪里赶得上你。”
    阮玲经师妹一番夸奖,心里十分受用,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
    阮玲方待问起快斧手公孙乔之事,谷中倏然传来一阵喝叱之名人轶事声,不禁面容倏变,急道:
    “珍妹请留在墓陵,愚姐去谷中看看。”
    展开飘香步法,飞向谷中奔去,远远便见一条纤细人影,御风般迎面飘来,身法速度,竟与谷主不相上下,心头不禁猛地一震。
    但听一阵鸭似的怪叫声起,薛姑婆手抡朱拐,飞向来人迎击,大喝道:“什么人?还不与我站住。”
    来人立定身子,冷冷道:“是我。”
    薛姑婆就和鼓是了气的皮球,被钢针戮了一下似的,立时盛气全消,竟然怔在那里了。
    来人乃是一位宫装丽人,飘身趋近薛姑婆问道:“阮玲在吗?”
    此时阮玲已然赶到,应声道:“小女子便是阮玲,是哪位唤我。”
    宫装丽人对她上下打量两眼道:“原来你就是阮玲,听江湖上传言,你已自命谷主了,可有此事?”
    阮玲明知来人是谁,却故作不识,徐徐答道:“此是先师的遗命,似乎与旁人无涉。”
    宫装丽人冷笑道:“长幼尊卑有序,谷主虽死还有我在,你这般做法,眼里哪有我这位师叔。”
    阮玲故作恍然大悟,裣任道:“原来是师叔驾临,请恕侄女不知之罪。”
    宫装丽人哼了一声道:“飘香谷向例不得容留外人,据说你竟收罗了许多江湖亡命之徒,可有此事?”
    阮玲摇头道:“侄女的所作所为,均系按照谷规行事,不敢稍事陨越,岂敢如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为。”
    宫装丽人冷笑道:“你还敢抵赖,现放着快斧手公孙乔在此,你还有何说。”
    阮玲躬身道:“乔大叔乃是好人,侄女容留他看守谷口,并没有什么不妥。”
    宫装丽人冷森森地道:“公孙乔在此倒还情有可原,你容留杜君平,却又怎么说?”
    此时谷内已传来一片杀声,阮鸡心中甚是焦灼,但仍然十分镇定地道:“杜师弟已经离谷了。”接着秀眉一挑道:“进攻本谷之人,可是师叔带来的?”
    宫装丽人道:“我已替代师姐应任天地盟的副盟,现正率人搜查要犯。”
    阮玲正色道:“谁是天地盟的要犯?师叔率领外入侵袭本谷,那是全不把本派放在心上了。”
    宫装丽人哼了一声道:“好个利口丫头,你竟编排起师叔来了。”
    阮玲霍地一回头,高声喝道:“薛姑婆劳您驾,速去各处巡视,凡有擅进本谷之人,一律按谷规处置。”薛姑婆一直呆在那里,静静看着二人对话,此刻才如梦初醒,嘴里应了一声,脚下却没有行动,阮玲霍地从腰间取出一支绿玉如意来,高声地道:“本座传如意金谕,薛姑婆你还不快走。”
    薛姑婆满布皱纹的脸皮抽动了两下,欲言又止,终于敛容躬身道:“老身谨领金谕。”
    一旋疾奔而去。
    宫装丽人哼了一声道:“好啊,你竟敢取出祖师的如意信符来压制我,哼……”
    倏地一欺身,伸手向如意抓去。她是存心获夺如意,出手快逾电闪。
    阮玲早防到这着,疾把如意一收,手上短剑倏举,一式孔雀开屏,将身子护住。人已在银光电闪中,旁移五尺,仗剑沉声道:“师叔请放尊重些。”
    宫装丽人暗察她的剑势,施用的颇似祖传“护法三剑式”,心中微懔,怔了怔道:“师叔要考量考量你,有没有能耐保有如意信符。”
    阮玲冷冷道:“先师既将如意信符传我,自然得传我护法三剑式。”
    宫装丽人一指山后道:“谷主可是葬在山后?”
    阮玲点头道:“正是。”
    宫装丽人道:“快领我去瞧瞧。”
    阮玲耳听四周喊杀之名人轶事声,徐徐道:“谷中有事端,改天再瞧吧。”
    宫装丽人举步前行,坚持道:“我哪有许多时间等待,今天非瞧瞧不可。”
    阮玲也不阻拦,徐徐地跟在她身后道:“师叔夤夜来谷,究竟是为了何事?”
    宫装丽人冷冷道:“江湖传言你师父乃是诈死,本座务要查个水落石出。”
    阮玲娇笑道:“师叔对江湖传言,好像十分信赖,但依侄女看来,件件都是无中生有。”
    宫装丽人冷哼一声道:任你口舌生莲,本座今晚要看个究竟。”
    阮玲心中暗暗着急,表面仍不动声色地随在她身后。
    蓦地里,黑影中一声娇喝,一排闪出四个青衣背剑的女郎,娇喝道:“来人是谁,还不与我站住。”
    宫装丽人看了一眼,冷冷笑道:“生前随待左右,死后看守坟墓,真是难得啊。”
    来者正是梅兰竹菊四婢,一见宫装丽人来到,一齐躬身行礼道:“婢子参见葛姑娘。”
    宫装丽人挥手道:“不用多礼,快领我去谷主的陵墓。”
    冬梅抗声答道:“请恕婢子不能从命。”
    宫装丽人把脸一沉道:“贱婢,你也敢来违拗我命?”
    冬梅敛容道:“婢子只知道服从谷主令谕。”
    宫装丽人冷冷道:“老谷主已死,飘香门中俱应听我之命。”
    冬梅等四婢各抱长剑,神色庄严,仍由冬梅答话道:“婢子虽系下人,已蒙祖师慈悲,列入本派门墙,自应唯谷主之命是从,还望姑娘见谅。”
    宫装丽人气极而笑,格格一阵狂笑道:“照此说来,你们大概还要与我动手。”
    冬梅肃容道:“如若姑娘强行闯斗,说不得婢子们只有得罪。”
    宫装丽人冷冷哼了一声道:“凭你们也配与本座动手?”扭脸高声道:“与我拿下。”
    但听一声大吼,暗影中蓦地跳出一位手持双叉的大汉,直向四婢冲去,左掌铁战一举,直取冬梅,右手铁战横扫千军,劈向了秋菊。
    冬梅认得此人,乃是有名的莽汉铁叉吴刚,当下一声冷笑,闪身避开迎面攻来的铁战,跟着剑诀一领,长剑已快逾电闪的攻出。
    吴刚双叉原是虚招,腕上一凝功,双叉化作一道乌光,猛向攻来的长剑迎去,他素以臂力见称,意欲以雄猛的内力,一举将对方兵刃砸飞。
    讵料,剑光一闪,冬梅的剑势已收,跟着剑气森森,身后已涌来一片剑影。
    吴刚大吼一声,双叉齐举,横扫而出,但见剑光连闪,涌来的剑影忽敛,两支长剑已悄没声地向肋下攻来。
    吴刚粗中有细,已知遇上劲敌,赶紧潜沉真气,一个旋身,急挪五尺。
    可是,四婢的合击之术,缜密无比,招式一经展开,但见漫天剑影纵横,一波一波地涌了上来,已不容他喘息余地。
    吴刚又急又怒,双叉轮动如飞,不住地遮拦截砸,怒吼如雷。
    宫装丽人见吴刚一上来便即受制,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秀眉四下一扫,自己所带之人竟没有跟来,心中不由暗暗着恼,她虽骄狂任性,可并不是毫无心机之人,心知必有变故,是以隐忍不发。
    双方默然相对有一盏茶时刻,但听一阵衣袂飘风声起,虎面铁胆司徒景、河东牧叟上官延龄双双飘落在宫装丽人身前,躬身禀道:“谷内俱已搜查过了,并无杜君平的踪影。”
    宫装丽人冷冷道:“不用再搜了,本座已然察知那小子藏身之所。”
    司徒景又一躬身道:“莫非在墓陵之内?”
    宫装丽人且不答理他的话,仰着脸道:“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来了吗?”
    司徒景躬身道:“早已来到,现在谷外候命。”
    宫装丽人冷笑道:“本座限他三日内将事办好,但竟胆敢不听令符,想是不要命了。”
    司徒景不便插言,深打一躬,退到一旁。
    宫装丽人抬头看了看双叉吴刚,面现不耐之容,冷冷道:“你二人过去把那混小子换下来。”
    司徒景与上官廷龄同时答应了一声,双双跃出,径奔斗场。
    突地,暗影中一声娇喝,二点乌光分向二人袭来。司徒景朗笑一声,举袖一拂。
    宫装丽人急道:“那是蝎尾飞芒,挡不得。”
    上官廷龄为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奸狡,见对方暗器袭来风声有异,便知不是普通暗器,手中旱烟杆急舞,幻出一道乌光,将面门护住,险中又险将飞针躲过。
    司徒景冒冒失失,妄想用真力将飞针震飞,那料飞针吃他内力一挡,突然拐弯,忽的一个回旋,闪电似地钉入了他的右臂,等到宫装丽人喝叫,已是不及。
    宫装丽人目光何等锐利,已然看得清清楚楚,沉声喝道:“快运功闭住穴道,不然它会循着血液,攻入心脏。”
    司徒景知她所言是实,急运玄功将穴道封闭,这样一来,已然无法再行动手。
    上官延龄挥动旱烟杆,再度前扑,暗影中又一声娇喝,几丝乌光,奔电似地向面门袭来,急切之中,不知如何破解,只得就地一式“懒驴打滚”翻出五尺,才险险将暗器躲过。
    宫装丽人跟着二人狼狈神情,脸上一片铁青,眉梢杀机隐现,极其不屑地哼了一声道:
    “简直都是废料。”
    就在这时,四周蓦起一阵杀声,数十位身着黑衣的蒙面江湖人,蜂拥向墓陵冲来,为首一位青袍老者,当先奔至宫装丽人的身前,拱拱手道:“本座迟来一步,倒累副盟久候了。”
    宫装丽人哼了一声道:“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你身为燕赵分坛主持人,竟敢如此疏慢,该当何罪?”
    青袍老者乃是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他如何受得了这般斥责,冷笑一声道:“此事本座自会对盟主陈说,不劳费心。”
    宫装丽人伸手掏出一面小小龙纹金牌,举在手中道:“龙纹金牌在此,不用向盟主陈说了,对本座说一样。”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不禁一怔,面上倏现凄厉之容,半晌方道:“本座并未独犯盟律,你取出龙纹金牌又是什么意思?”
    宫装丽人冷厉地道:“你故意怠忽职守,廷缓二日进攻飘香谷,本应依律处断,本座格外施恩,暂不追究,现令你于天明以前,进入墓陵,不得再违。”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虽然心头十分激动,但他仍然顺从地躬身答道:“本座恭聆法谕。”
    此时他的面色难看已极,一声不响,举手一招,立有数人趋近他的身旁恭立待命。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一指墓陵,沉声道:“吩咐下去,着他们分三路进入墓陵,如有人拦阻,格杀勿论。”
    这几人都是他得力的属下,闻听吩咐后,齐声答应着退了下去。
    蓦地,黑影中行出一位白衣少女,娇喝道:“且慢。”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抬头看了一眼,只觉来人年纪甚轻,也可说并未成年,当下沉声道:“姑娘尊姓?”
    白衣少女道:“小女子王珍,乃是奉谷的二代弟子,你等一等,待我去问她。”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略感意外道:“你去问谁?”
    王珍指了指宫装丽人,快步朝前行去。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张口正待喝止,想了想终于忍下,并对属下之人,挥手示意,令其暂缓行动。
    宫装丽人瞥见王珍行了过来,哼了一声道:“刚才使用蝎尾飞针的可是你?”
    王珍朗声道:“不错,谷主停棺之处何等神圣,岂容外人凌犯。”
    宫装丽人冷冷道:“你知我是谁?”
    王珍裣衽道:“我知你老人家乃是本门的师叔。”
    宫装丽人哼了一声道:“既知长者在此,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与我站一边去。”
    王珍柳眉一扬,抗声答道:“师叔如此行为,委实令人费解,晚辈即为本谷的弟子,岂能坐视。”
    宫装丽人怒道:“你师父死因不明,我为本门长辈,自有权查问。”
    王珍接道:“师叔察看自无不可,但师父墓陵何等神圣,岂能让这些野男人来践踏。”
    宫装丽人被她顶得无话可说,一时倒怔住了。
    王珍又道:“师叔要查问师父的死因,或者看看墓陵,那是理所当然之事,何用带着许多外人前来,将来传入江湖,定然引起旁人耻笑。”
    宫装丽人被她把话绕住,想了想道:“快着他们回来,墓陵之内,用不着他们进去了。”
    阮玲站立一旁,见王珍突然出面责备,唯恐将宫装丽人激怒,正待出声喝止,想不到竟被她三言二语把了装丽人打动,心头一块石头落地,便不言语了。
    宫装丽人回头一瞥阮玲道:“快着她们住手,不用再打了。”
    阮玲应声对围困铁叉吴刚的梅兰竹菊四女,遥遥作了一个手式,四女立即一撤招,退到一旁。
    此时吴刚已是满头大汗,狼狈不堪,四女自动退去,倒把他弄糊涂了。
    宫装丽人没好气地一声沉喝道:“还不与我滚了回来,简直气死我了。”
    吴刚满面飞红,抹着汗水,缓缓退了回来。
    宫装丽人复又吩咐上官廷龄道:“着他们俱都候在这里,任谁不得擅进墓陵。”
    上官廷龄躬身答应着,立即把话传了下去。
    宫装丽人冷眼察看,见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一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地立在那里,忽觉此人用他的地方尚多,实在不应过份冷落他,当下一声娇笑道:“厉老有何不快之事,莫非生我的气了?”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勉强一笑道:“岂敢,岂敢,老朽自知没有尽到应尽之责,还望副盟多罗包涵。”
    此人虽然性情高傲,究竟是城府深沉之人,在事情未决裂之前,毫不露声色。
    宫装丽人复又笑道:“厉老言重了,我想你没有听命贸然进袭本谷倒是对的,如今没有他们的事了,请厉老着他们回去。”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想不到事情变化得如此之快,怔了怔道:“现在就撤吗?”
    宫装丽人点头道:“是,厉老若是有事,亦可请便,本座带领之人,也该到了。”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当着许多属下的面,受她一番斥责,心中甚是恼怒,只因有所顾虑,未便立即翻脸,但心中已然恨她入骨,现既这般说,自是求之不得。
    于是拱手一礼道:“此间既已没事,老朽就先行告退了。”
    言罢,率领着属下,扬长行出谷去了。
    宫装丽人容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走远,招手把上官延龄叫到面前,低低吩咐了几句,上官延龄不住地点头,伸手把盘坐在地下的司徒景拉起,又对铁叉吴刚招了招手,匆匆行出谷去。
    阮玲见她把领来之人,一个一个都打发走了,心中大感奇异。
    就在上官廷龄行出不久,谷外忽又行来了八个劲装疾服的女郎,每人背上都插着一支长剑,行至宫装丽人身前,躬身行礼。
    宫装丽人冷厉地道:“你们为何这时才到?”
    为首的劲装女子,躬身答道:“只因路上出了一点小事,是以来迟。”
    宫装丽人黛眉微皱,泛起一片怒容道:“何事这等重要,竟连本座的令律也置诸脑后?”
    劲装女郎惶恐答道:“属下原不敢延误,只因途中发现了杜飞卿的儿子杜君平,欲乘机将他擒获,不想他贼滑得紧,竟被他逃走了。”
    宫装丽人甚感意外地道:“有这等事情,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劲装少女肯定地道:“属下们都看得清清楚楚,绝对错不了。”
    宫装丽人一摆手道:“这事不用提了,他早晚跑不了。”
    猛地一抬头,秀目直盯着阮玲道:“领我去谷主的墓陵,现已无外人,你该没有话说了。”
    阮玲道:“今天已然晚了,天明再去吧。”
    宫装丽人冷哼道:“本座哪有许多闲工夫等你,你去是不去?”
    阮玲庄容道:“师叔今晚是以何身份前来本谷?”
    宫装丽人不加思索地道:“本座乃是你的长辈,这该不会错。”
    阮聆沉下脸来道:“师叔既已自承乃是本门的长辈,那就好说话了,不过既属本门之人,想来知道本门的祖训,在谷主之前,任是辈份再高的长辈,亦须听从谷主的令谕。”
    宫装丽人怔了怔,突然大怒道:“谁封你为谷主,筒直是一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言。”
    阮玲寒着脸道:“晚辈继承师业,乃是本派师祖遗训,谁要违犯,那可是大道不道之事。”
    宫装丽人冷笑道:“你不用抬出祖师来压我,本座向来不吃这一套,就是你师父在时,她也没法把我怎样,何况是你。”
    阮玲暗中思忖,觉得现在不过才四鼓,高明天还有一个多时辰,无论如何得捱过去,可是怎么才能阻止她呢?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宫装丽人见她默不作答,突又开言道:“你以为倚仗着谷主的信物在手,便可压制本座,哼!那你可打错了主意。”
    阮玲素饶机智,知道此刻若是惹翻她了,自己这方面实力不够,定难阻止她进入墓陵,万一因此惊搅了陵内之人,不仅前功尽弃,且有走火入魔之危,心念一转之下,突然喟叹一声道:“晚辈自知年青识浅,艺业低微,难应大任,只以,师叔已久脱离师门,谷主弥留之际,又复谆谆告诫,付以重责,晚辈受师门培育厚恩,虽粉身碎骨,难报万一,岂敢畏难卸责?”
    宫装丽人不待说完,冷笑一声道:“胡说,本座身为飘香谷的门下,谁说我脱离了师门?”
    阮玲复又一叹道:“师叔果有重返师门之意,晚辈岂敢自称谷主,自当将本谷之事恭请师叔掌理。”
    宫装丽人铁青着脸,冷冷道:“不用在本座面前,鼓簧弄舌了,本座何等之人,岂会为你所惑。”
    阮玲喟然叹道:“晚辈纯是出于一片诚意,岂敢哄骗长者。”
    宫装丽人面色稍和道:“难得你还能记得我这师叔,老实说吧,本座此番来谷,并无掌理本谷之意,一则是查明谷主的死因,再则是唯恐你姐妹年事太轻,为匪徒哄骗,败坏了本谷名声。”
    阮玲正容道:“晚辈姐妹幼受师门大德,对师门戒律,时时刻刻都牢记在心,不敢稍有陨越,这点师叔大可放心。
    宫装丽人冷哼一声道:“听你们嘴里倒是说得蛮好听的,为何不让本座进入墓陵查看?”
    阮玲故作为难地道:“此事请恕晚辈尚有难言之隐。”
    宫装丽人微哂道:“有何隐衷,难道对师叔也不能说?”
    王珍突然插言道:“谷主临终之时,曾吩咐晚辈姐妹,她老人家生前为盛名所累,难免结有仇家,是以在墓之内,预先作了一番布置,以免有人暗中前来毁坏她老人家的遗体。”
    宫装丽人深悉师姐的个性,此事或许是实情,表面却故作不信地道:“胡说,墓陵即令布置有消息机关,难道还能瞒着你二人不成?”
    王珍道:“事实确是如此。”
    宫装丽人素知王珍天真无邪,口没遮拦,或许说的是实话,略作沉吟道:“就算果有此事,本座也得进去看看。”
    阮玲接道:“黑夜之间,究有许多不便,师叔何必急在一时,天明之后,晚辈着她们准备香烛,陪师叔一道进去,这样可好?”见她已有允意,复又说道:“师叔如若重回师门,实是本谷之福,晚辈情愿退位师叔掌理本谷。”
    宫装丽人虽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奸狡,但自视甚高,料定阮玲姐妹,不敢在自己面前弄鬼,见阮玲态度十分诚恳,心里竟有些活动起来。”
    就这当儿,薛姑婆悄然从暗影中行了出来,对阮玲低声说道:“杜公子来了。”
    阮玲故作愕然地偷瞥了宫装丽人一眼,道:“他在哪里?”
    薛姑婆道:“老身已把他安置在阁子里了。”
    阮玲点了点头,似乎怕让宫装丽人知道,竟没再开言。
    宫装丽人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纯,听力何等敏锐,早把她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冷哼一声道:“薛婆子,你好大的胆子。”
    薛姑婆吃了一惊道:“姑娘说什么?”
    宫装丽人冷笑一声道:“你胆敢将一个不相干的臭男人收容谷内,那可是大违祖训之事。”
    薛姑婆惶恐地道:“此人乃是谷主生前特许之人。”
    宫装丽人把脸一沉道:“胡说,如果确是谷主特许,连她也有不是了。”举步直向亭阁行去。
    阮玲暗中长吁一口气,但表面却故作惊恐地道:“此人确是谷主特许,望师叔手下留情。”
    宫装面人充耳不同,疾步奔向亭阁,她带的八个劲装女郎,紧随在她身后。
    但闻亭阁之内一声朗笑,跃出一位风神朗俊的玉面少年,正是神剑杜飞卿的后人杜君平。”
    宫装丽人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鬼鬼祟祟,来到本谷,意欲何为?”
    杜君平朗声一笑道:“风闻有人进攻本谷,是以特地赶来看看,究竟是何人与飘香谷过不去。”
    宫装丽人哼了一声道:“口气倒不小,你管得了吗?”
    杜君平面色一沉道:“在下受谢谷主的嘱托,不论何人,但有对飘香谷不利之举,均不容坐视。”
    宫装丽人突然一阵格格娇笑道:“泥菩萨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自身难保,你可曾想到你乃鬼头令判下的罪犯?”
    杜君平俊眉掀动,扬声答道:“有关杜门之事,九九会期自有公断,不劳你垂问。”
    宫装面人冷冷笑道:“不用打那如意算盘了,本座身为天地盟的副盟,岂能纵容一个鬼判追缉下的罪犯,法外逍遥,置之不问。”
    杜君平知道今晚之事,决难善了,暗是早已凝神戒备,当下微微一笑道:“据在下所知,副盟乃是各派盟友推举,不知你这副盟是从何得来。”
    宫装丽人脸上倏现怒容,沉声道:“飘香谷主乃是各派推举的副盟,师姐已然仙去,自然该由本座承袭,这又有何不可。”扭脸对身旁的劲装女子挥手喝道:“给我拿下。”
    八个劲装女子答应一声,但听风声飒飒,已然各按方位,把杜君平围困在当中,八支长剑,寒芒闪耀,剑尖一齐指着杜君平。
    静立一旁的阮玲姐妹,故作惊恐地上前对宫装丽人裣衽道:“师叔暂请息怒,此人确是谷主特许进谷之人。”
    宫装丽人一摆手道:“没有你们的事,站到一边去。”
    杜君平也自朗声吩咐道:“这里的事你们不用管了,公孙乔身负重伤,得去看看他,还有墓陵那面,慎防有人暗袭。”
    他一言将薛姑婆提醒,立即一撤身,疾向墓后奔去。
    也亏得有此一着,原来宫装丽人明着把人遣走,暗中另行分派之人,俱已潜入了谷内。
    薛姑婆奔到墓后之前,情势已极危贻,一个黑袍老者正与梅兰竹菊四婢狠斗,另一位黑衫老者,已突破飘香谷门下弟子的拦阻,正扑向墓陵。
    薛姑婆怒吼一声,纵身扑前,挥手一拐向黑衫老者砸去,她于愤怒中出手,一杖之力,何止千斤。
    黑衫老者被迫地身形一窒,疾撤五尺。
    薛姑婆朱拐再举,恍如一阵狂涛骇浪,连续又攻出三拐,把黑衫老者又迫得退了五六步。
    黄衫老者应此重任,自非弱者,沉哼一声,双掌挥动,竟用一只铁掌,与她抢攻起来,双方均系武林中的一流高手,这一动上手,声势十分惊人,暂时难分高下。
    阮玲素饶机智,并非不知情势危殆,此刻杜君平一经出面,知道足可应付,悄悄一拉王珍,转身退去。
    宫装丽人断定飘香谷主没死,并从各方得来消息,暗中与天地盟为敌的那批人,似是以飘香谷为根据地,是以才发动一次大规模的搜查。
    她乃极其多疑之人,虽已得着本门的全部绝技,仍认定飘香谷的谷主谢紫云,握有本门不传之秘,此番诈死,或许是在暗中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神功,嗣见阮玲姐妹全力卫护墓陵,更动了她的疑心,只为自视过高,认定阮玲姐妹,决然无法反抗,此外她的布置乃是分批进袭,一批紧接一批,纵然谷内有备,也无法抗拒连番的攻击。
    不过她绝没想到,杜君平竟然公然出面与她动手,眼看杜君平气定神闲地立着,对分立四周的劲装女子,连正眼都不看一下,不禁一股怒火直冲了上来,沉喝一声道:“毁了他。”
    八个劲装女郎,是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心挑选出来的贴身女婢,个个精通剑术,且擅长一种联手合击之术。但听一娇喝,八支长剑齐举,攻势已然发动。
    杜君平朗声一笑,长剑出鞘,一式腾蛟起凤,化作数十道长虹般的剑影,分向攻来的剑影迎去。
    劲装女郎从那嘶嘶刺耳的剑啸中,已然觉出对方内力十分强劲迎面攻来的四支长剑,突然两下一分,擦身而过,第二波剑影,各自又到跟前。
    杜君平江湖经验丰富,深悉此种合击之术,变化无穷,不能全凭勇气,手中长剑一摆,虚虚向攻来的剑光一点,果然所料不差,剑式才行发出,掠身而过的四支长剑倏然折转,疾如电闪的向两肋卷来。
    杜君平大喝一声,左掌疾出,一股雄浑无匹的掌劲,直撞了过去。他内力深厚,掌势犹如狂涛怒浪,正震得剑光乱颤,阵式为之一窒。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瞬刻工夫,杜君平的剑式已然施开,一道强烈剑光,矢矫而起,幻作千重剑影,向四面扩展开来,方圆三丈的空间,尽在他剑光笼罩之下。
    劲装少女的合击之术虽然天衣无缝,十分缜密凌厉,一则阵势尚未展开,再则杜门剑术神妙无比,一经夺得先机,竟使之再无合围的机会。
    宫装丽人冷眼旁观,已然看出自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心创研的这套合击之术,短时间决然无法把对方困住,她乃十分好强之人,当下一声沉喝道:“都与我住手。”
    劲装少女正被杜君平凌厉的剑势,逼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转,根本无法施展合击之术,每人心头都十分焦急,她们深知宫装丽人个性,稍不如她心意,轻则受责,重者有性命之忧,此刻听她出言喝止,一齐收剑往后一撖,心头却是卜卜乱跳,不知将受何种责罚。
    宫装丽人一脸铁青,缓缓趋进杜君平道:“杜飞卿的剑法,果然与众不同,本座要亲自较量一番,你尽管全力施为,只要能胜得本座,我作主把鬼头令判撤回。”
    杜君平哈哈一阵冷笑道:“芳驾有此雅兴,在下当得奉陪。”
    宫装丽人冷冷道:“不用多说了,进招吧。”
    杜君平心知这妇人武功独特,乃是宇内有数的高手,当下暗暗将真力凝聚,举剑齐眉,缓缓道:“请亮兵刃。”
    宫装丽人姗姗往前行了两步道:“本座向不用兵器,你只管进招。”
    杜君平只觉一股怒火直冲了上来,手中长剑一抖,幻起斗大的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剑花,寒芒一闪之下,剑花忽的化成七朵,分向宫装丽人前胸点去。
    宫装丽人点点头道:“好剑法。”脚下一飘,斜挥五尺,将剑势让开,却不及时还击。
    杜君平一式落空,身形疾转,长剑带起一溜长长芒尾,又向宫装丽人拦腰卷去。
    宫装丽人存心要引起他的全力进攻,俾能暗中观察杜门剑法,长裙飘曳,又复闪出七尺。
    健腕一振,招式施开,疾攻而上。
    杜君平内力雄浑,招式神妙奇特,一经全力进攻,剑势宛如巨浪排空,层层剑影,凌厉已极。
    宫装丽人格格笑道:“这才够意思。”
    柳腰款摆,长袖舞动,随着剑式飘浮起舞,那么凌厉的剑势,竟连她衣角也没有沾着一点。
    杜君平心中又惊又怒,竟把宫装丽人没奈何!
    思转之下,倏然省悟,原来对方仗着神妙的飘香步法,自己一时心浮气躁,未能想到这事,以致徒劳无功。
    他目的只在拖延时间,并无争胜之心,见宫装丽人一味地飘挪闪避,只守不攻,遂也把式放缓,一招一招缓缓施展开来。
    剑术一道,首重精神意念,他一旦心平气和,全神运剑,表面看来,动作逐渐缓慢,实际威力却遂次增强。
    宫装丽人只觉所受压力愈来愈大,已不容她不还招了,心头一懔之下,暗自点头道:
    “此子果然聪颖,若假以时日,前途未可限量。”
    她心头如此转念,脸上已然杀机涌现,翠袖一抖,倏然展开还击。
    杜君平剑式施开,正感得心应手,威力逐渐增强之际,突感一股无形气劲,涌了过来,一时压力大增,运剑竟然大为吃力,而宫装丽人的两只翠袖,犹如两条怪蟒,矢矫飞舞,不时拂向要穴,招式奇特怪异,封架截格,均感吃力万分。
    经这一来,主客易势,杜君平原先所占的一点先机已然尽失,剑光也渐缩小。
    宫装丽人一心要把他毁在当场,一经展开攻势,她是毫不容情,一面运用短袖、缠、点、拂、砸,以无上剑术,掺杂于翠袖招式内运用,更不时施用指劲暗袭。
    她修为原就超过对方,再配合神妙无比的飘香步,打来愈显轻灵,双方缠斗有二百多招。
    杜君平已然呈现败象,一件青衫全被汗水湿透。
    宫装丽人得意地一阵格格娇笑道:“杜门剑法不过尔尔,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杜君平深知此刻危机一发,尽量压制心头激动,全力展开剑法,竟不开声答腔。
    要知杜门剑法,博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探,神秘无比,杜君平虽吃亏在内力稍逊,而又不懂对方飘香步法的神妙,但在只守不攻的情势下,宫装丽人一时之间,到也无法将他奈何。
    这时天色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五鼓,宫装丽人心中倏然省悟,暗忖:我此来并非与他比武,怎可放弃正事不办?心念一转,招式突变,决心速战速决,于短时间内将对方伤在掌下。
    这一来杜君平所吃的苦头便更大了,只觉四下压力如山,运剑已然有些转动欠灵,知道长此下去,必败无疑。
    但他亦是经验十分丰富之人,心知自己吃亏在不明对方步法,情急之下,蓦地一声大喝,剑光暴长,左掌乘势劈出,一股雄浑无比的掌劲,掺杂在剑势之中,汹涌澎湃,直向对方撞去。
    宫装丽人心知对方情急之下,舍长取短,冷笑一声,脚下一飘,避开剑势,蓦地举手一指弹出。这一指乃是她全身功力所聚,凌厉无比。
    杜君平攻出这一创一掌,原图挽回颓势,蓦觉一股锐风,穿裂掌劲,直射而入,不禁暗吃一惊,疾地收掌往后一撤。
    讵料,眼前人影一闪,一阵柔风骤起,忽由侧面袭上身宋,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战,急运神功抗拒,同时手上一紧,剑光暴长,先行将体形护住。
    宫装丽人借机神幻的飘香步法,运用独门的歹毒神功,暗伤了对方一掌,立即撤招后退,冷冷一笑道:“你已无再战之能,何不放下兵刃,随我前去天地盟。”
    杜君平只觉全身软绵无力,知道果已中了对方手脚,一面暗中运气抗拒,一面朗声喝道:
    “芳驾得意还嫌太早,看剑。”
    手中长剑飞舞之下,招式突变,竟把轻易不用的大千剑法施出。
    宫装丽人正自得意之际,忽觉对方的剑法,突然缓慢下来,而此种缓慢,绝非是真力已竭,而是似缓实快,似迂实奇,每一招中,都蕴蓄着极其玄奥的变化。
    她乃剑术行家,心中暗骇。这才觉出杜门剑法,果然不同凡响,但也更坚定了她斩草除根的决心,秀眉微皱之下,冷厉的一笑道:“这套剑法虽佳,可惜你已无运用之能。”
    杜君平凭仗一口真元之气,一连施展了十余式大千剑法,已觉真气难续,转动艰难,不禁暗中一叹。
    要知此种上乘剑术,极耗真元,他于负伤之际施出,自然是极其不智之举,当他勉强发出-招“勃海兴波”后,只觉喉咙一甜,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招式不自觉地一缓。
    高手过招,胜负之机决于瞬间,就这剑式一缓之际,宫装丽人已趁机而入,抬手一掌朝他肋下按去。这一掌看似轻飘飘地毫不着力,但却含蓄着极其强纫的潜力。
    杜君平喷出一口鲜血后,脚中稍觉舒畅,他乃久经大敌之人,就知这一缓之际,必然招致对方极为凌厉的还击,是故鲜血一经喷出,脚下已挪步疾退。
    可是,飘香步法何等快速神奇,他应变虽快,仍然晚一步,肩头已被那股潜力扫中,身不自主地连摇了两摇,几乎倒下,还幸他自幼多食灵药,并具有三四十年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纯工夫,身负两处重伤,仍能支持不倒,眼看宫装丽人如影随形地扑到。
    蓦地一声大喝,奋力一剑削出,这一剑乃是大千剑法中最具威力的一招。
    宫装丽人骤不及防,匆促中挥袖一搪,身形翩若惊鸿地飘退五尺,但听擦的一声,长袖竟被截下半幅,不由神色一变。
    杜君平自知难再动手,一剑削出,也不问有没有伤着对方,立即放腿疾奔。
    静立一旁观战的劲装女郎,同声娇喝,四下兜了上来,杜君平大喝一声,奋起余威,挥手一剑劈出,先行扑到的两个女郎首当其冲,一个长剑被强劲的潜力,震得脱手飞去,一个玉臂之上被剑芒割开长长一道创口。
    这八位女郎乃是宫装丽人一手调名人轶事教的护身女婢,武功非同寻常,就在杜君平击退那两个女郎的同时,其余六人已先后赶到,一片剑芒闪耀,硬生生将杜君平冲出的身形挡住。
    宫装丽人呼吁冷笑道:“难道你此刻还要作困兽之斗?”
    杜君平扬声喝道:“不用得意,究竟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手中长剑一振,猛向袭来的剑光迎出。他内力深厚,虽在重伤之余,剑势仍然十分强劲,迫得围困他的劲装女郎射纷后撤。
    宫装丽人名人轶事大怒,飘身疾进,沉喝道:“没有用的东西,都与我退下。”
    杜君平身负重伤,知道撤退绝非易事,于是脚步一停,暗暗提足真力,凝神待敌。
    宫装丽人脚步缓缓前移,冷峻地道:“你自问能挡得住本座全力一击吗?”
    杜君平大声喝道:“纵然不敌,也不会让你占多少便宜。”
    宫装丽人格格笑道:“这样说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
    杜君平哼了一声,缓缓把剑举起,脸上却是一片庄肃之色,凝立不动。
    宫装丽人见他神色庄肃,毫无伤痛悲苦之容,心里不觉暗暗称赞。
    就在这时,亭阁之上掠起一阵哈哈狂笑,嗖,嗖,半空呼的落下六个人来。
    宫装丽人霍地转身喝道:“什么人?”
    为首一位独臂叫化哈哈笑道:“我们六人一向同进同出,你该认得是谁?”
    宫装丽人突然省悟,哼了一声道:“原来是六君子。”
    独臂叫化果是六君子中的奚容,又一阵狂笑道:“你算是猜对了。”
    宫装丽人樱唇一撇,轻蔑地道:“六君子徒负虚名,本座看来,不过尔尔。”
    万里独行客大笑道:“六君子是否徒负虚名,等会咱们可以从手底下见分晓,用不着口舌争雄。”
    宫装丽人格格笑道:“凭你们要想与本座分庭抗礼,仍然差了那么一点点。”
    六君子过去在江湖上的声名,列于四怪之下,并不十分显赫,但此刻的六君子可就不相同了,十年面壁之功,已使他们功力大进,远非昔日可比了。
    万里独行客奚容知她十分轻视,当下插声说道:“六君子向不参与江湖门派之争,但有一事必须说明。”
    举起独臂一指杜君平道:“此人与我们订有十年之约,十年之内不容任何人伤害他。”
    宫装丽人冷冷道:“杜君平触犯了天地盟的戒律,盟主已下令追缉归案。”
    万里独行客奚容摇头道:“天地盟之事我们管不着,谁要伤害他就是不行。”
    宫装丽人沉下脸来道:“你们自问有这力量吗?”
    奚容扬声笑道:“很难说,不过我们极愿一试。”
    宫装丽人名人轶事大怒,罗袖倏然往前一拂道:“不信你就试试看。”一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潜力,随袖直涌了过来。
    奚容独臂一挥,也打出一股掌力,两股不同暗劲一触之下,奚容面色骤变,不自主地连退了三步,头上短发当地一齐立了起来。
    六君子心意相通,眼看奚容吃丁一个暗亏,其余五人霍地分开,各按方位站立,把宫装丽人围困当中。
    宫装丽人格格笑道:“你们尽管齐上,免得本座一个一个打发。”
    秦岭樵夫手斧道:“我们六人练有一个小小阵法,你若能够冲出,便算我们输了。”
    宫装丽人妙目四下一扫,冷冷道:“这倒很有意思,你们现在就可以发动了。”
    万里独行客奚容,被她一掌震得血气翻腾,直到此刻才把真气调匀,他掌理着六爻阵的枢纽,当下急行两步,先行在天元位上立定,高喝道:“留神,阵势就要发动了。”
    宫装丽人微微一哂道:“尽管请便。”
    奚容喝声:有僭了。”单臂一拳,呼地一掌击出,一股刚猛柔的掌劲,当胸撞来。
    宫装丽人天生异禀,已然尽得本门武学奥秘,尤对先天易理之学,更具深湛造诣。她已从六人所立方位,看出了六爻阵的端倪,当下身形微微一偏,闪开了奚容的掌劲,脚下不退反进,一抬脚下金莲,倏忽冲到了秦岭樵夫的面前,秦岭樵夫大喝一声,当胸一斧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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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阴风老怪
    可是,宫装丽人身法飘忽如风,犹如飞絮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业已随风向滇池大侠飘去。
    此时阵式已然发动,但见人影闪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飞舞,指风掌劲,参杂在闪闪寒芒中飞射,一波一波涌过来,声势甚是骇人。
    宫装丽人心头一懔,轻敌之念立刻减去了几分,此刻才领略到士别三日便须刮目相看的道理,暗忖:六君子的武功果比以前进步多了,倒得小心应付呢。
    此时六爻阵的威力已愈来愈强,宫装丽人仗着她轻功美妙,步法神奇,暂时还能应付。
    适才狠斗宫装丽人的杜君平,并非真的杜君平,他见六君子现身后,便知危机已然过去,当下强提着一口真气,疾步向谷外行去,他因身负重伤,极须寻一个僻静地方疗伤,还幸一路均无人拦阻截击。信步在乱山中奔了一程,自知难再支持,不觉颓然一叹,随在一块石上坐下。默运全功,察看了一番伤势,已然发觉宫装丽人所用,乃是一种极其歹毒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功,自己为了假扮杜君平,竟未把药囊带上,只有随身所带的几颗普通丹药,当下摸出了两颗吞下,竟欲先行把伤势稳住再说。
    讵料,吃下丹药不久,突然腹内大感不适,竟已无法再提真气,这一惊非同小可,暗叫道:“不好,这是一种什么功夫,怎的如此厉害?”
    一个练武之人,只要真气不散,任是再厉害的伤势,亦可缓缓自疗,一旦真气涣散,那就非得借用旁人之力,或者是药物来治疗了。
    就在这时,一条倩影循着山路,迎面飞奔前来,他身负重伤,耳力已然失聪,等到发觉有人前来,藏躲已是不及。
    来人远远便发现了他,高声道:“是杜兄吗?”
    他听那口音十分熟悉,却想不起是谁,来人行走极快,晃眼已到前面,却是一位极其秀丽的青衫女子,见他步履跄踉不稳,一把将他手臂抓住,柔声道:“杜兄,你伤得根重吗?”
    他喘息着道:“还好。”顿了顿复又道:“请恕在下眼拙,姑娘你是谁?”
    青衣女子愕然道:“小妹厉若花,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假杜君平点了点头道:“姑娘好像救过在下一次性命,那是在下误中蝎娘子暗器之时。”
    厉若花满面忧容地道:“你提那些事干什么,咱们还是早些寻个地方疗伤吧。”
    假杜君平想了想道:“姑娘如若有意帮助在下,就烦你去旅店替我把药囊取来。”
    厉若花摇头道:“这样不妥,我先把你带到我住的地方,然后派人去取药。”
    假杜君平轻喟一声道:“你的住处离这有多远?看来在下是无法步行前去了。”
    厉若花大吃一惊道:“这般说来,你连真气都无法提聚了?”
    假杜君平黯然一叹道:“暂时是如此,只要药囊取到,再重的伤势也不妨。”
    厉若花想了想道:“小妹住所离此不过七八里的路程,我背你去吧。”
    假杜君平乃是久已成名人物,怎肯让一位年轻姑娘背着,当下苦笑摇头道:“这怎么行?”
    厉若花心里一急,疾步上前扶住,顺手点了他的睡穴,就势背起,放腿疾奔。
    再说阮玲姐妹自假杜君平露面后,心里稍安,急忙退下,先行各处察看了一番,只见各处布下的哨卡,大部份都已死伤殉难,只是不见公孙乔。
    这些死伤之人,有的久随谷主,有的是自幼收容的孤儿弃婴,眼看她们俱遭横死,止不住流下泪来,王珍悲恸地叫道:“元凶就是她一人,有天我要把她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万段。”
    阮玲强忍悲痛道:“徒悲无益,你快去寻公孙乔,我得去墓陵看看,怕的是薛姑婆独力难支。”说罢放腿向墓陵奔去,远远便见薛姑婆白发飘飞,正自与一位黄衫老者,打得难分难解。
    另一处是一位黑袍老者,独对梅兰竹菊四女,此老掌力浑厚,招招有如巨斧开山,勇猛已极,但四女身法轻灵,步法飘忽,黑袍老者空自暴怒如雷,竟无法把四女奈何,而四女也只能暂时将他困住。
    阮玲心细如发,且不管斗场之事,飘身向墓陵奔去,只见墓前一排立了五位本谷门下,有一二人已然带伤,当下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举步进墓前,轻声问道:“可有人侵入墓内。”
    为首女子恭敬答道:“还幸没有人攻到墓前。”
    阮玲点头道:“很好,你们小心守着,我去助薛姑婆。”转身又向斗场行去。
    这时薛姑婆与黄衫老者已然渐渐分出胜负,那黄衫老者虽然武功高强,但薛姑婆占了兵刃的便宜,拐沉力猛,运转如飞,致令黄衫老者有许多招式施展不开。
    阮玲缓缓行近,徐徐言道:“本谷向来不问江湖之事,前辈何苦听人指使,前来进犯。”
    见他没有开声,复又道:“前辈如再不住手,等会可要自讨没趣。”
    黄衫老者与黑袍老者乃是同道前来,原没把这些年轻女娃放在眼里,此刻遭逢劲敌,才知事情并不简单。
    高手过招,生死只需毫厘之间,他这一分神,已予薛姑婆可乘之机,呼呼一连三招,把他迫退丈余。
    阮玲突然高声喝道:“住手。”
    薛姑婆收住攻势道:“老身已然取得先机,何故喊停?”
    阮玲轻喟一声道:“他亦是情非得已,由他去吧。”
    黄衫老者自知难以讨好,扭头看了黑袍老者一眼,只见他发须乱张,一脸怒容,仍在与四女拚搏,当下沉声喝道:“住手。”
    黑袍老者本就难以下台,闻声把掌一收,退了下来。
    黄衫老者铁青着脸道:“后援未到,看来凭咱们二人是难以进入墓陵了。”
    黑袍老者冷冷道:“你可曾想到本盟戒律?”
    黄衫老者点头轻喟一声道:“非是我等不尽力,面是事实难于得手。”
    蓦地暗影传来一个沉浑的嗓音插言道:“尊驾总算见机得早。”
    二老齐吃一惊,抬头望去,只见一位银面白发老者,缓缓丛林中行了出来。黑袍老者于华山截击杜君平之时,曾经遇见此人,自知不敌,沉哼一声道:“咱们走吧。”
    两人双双扭转身形,疾奔而去。
    薛姑婆望着银面人冷笑道:“只会装神扮鬼吓唬人,算什么英雄。”
    银面老者知她心里不大舒服,当下哈哈笑道:“老朽微末之技,怎及得薛姑婆绝伦超群,自然只好装神扮鬼,吓唬他们了。”
    阮玲举步行近银面老者,悄声问道:“如何?”
    银面老者点点头道:“大功已将告成,天明以前,几位都将潜离本谷,姑娘不妨再敷衍些时。”
    阮玲又道:“如若她果有真意接掌本谷,又待如何?”
    银面老者笑道:“此人野心勃勃,区区一派掌门人岂在她眼里。何况她此刻也无暇顾及。”
    阮玲点了点头,放步向亭阁前奔去,此刻她心情宽畅,再不惧有人强进墓陵了,赶到亭阁前举门一看,但人影如飞,掌风拳影,一片呼啸之名人轶事声,双方打得十分激烈。
    宫装丽人既无法冲出阵外,而六君子一时片刻也无法将她奈何。
    阮玲沉吟有顷,突然高叫道:“快请住手,不要再打了。”
    六君子原就无意与宫装丽人作生死之斗,闻声把阵一撤,都停下下来。
    宫装丽人一脸怒容,望着阮玲问道:“他们是你约来助拳的吗?”
    阮玲摇头道:“晚辈与他们素不相识。”
    宫装丽人哼了一声,目光落到万里孤行客奚容脸上道:“六爻阵不过如此,并未能把本座奈何。”
    奚容哈哈笑道:“可是你也没占便宜。”目光四下一扫,突见杜君平不在场,不禁怒喝道:“杜公子哪里去了?”
    宫装丽人所带的女婢同声道:“他已奔出谷去了。”
    奚容吃了一惊道:“他身负重伤,岂能容他独自乱跑,咱们快追。”
    当先飞步往谷外奔去。奚容一经行动,余人也跟着一齐奔出谷去。
    宫装丽人冷哂道:“简直是一群疯子。”
    阮玲从旁插言道:“师叔夜来辛苦,请里面歇息吧。”
    宫装丽人冷冷道:“不用了,领我到墓陵去。”
    阮玲见东方已泛起鱼肚白,天也快亮了,遂躬身答道:“晚辈遵命。”转身往墓陵行去。
    宫装丽人领着八个劲装女郎,紧跟在她身后,一行人到达墓陵之前,只见梅兰竹菊四婢,仗剑站立墓前,四婢见阮玲领着宫装丽人来到,脸上顿现惶恐之容。
    阮玲徐徐吩咐道:“梅香姐,烦你把墓门打开,师叔要拜奠谷主遗体。”
    梅香略一迟疑,终于上前把墓陵门开了,侧身闪到一旁,让出道来。
    阮玲举步前行道:“晚辈为师叔开路。”
    宫装丽人生性多疑,阮玲为她开路,正中下怀,缓缓迈步跟了上去。
    这座墓陵与普通一般古陵的建筑,差不多少,并无特别之处。
    阮玲把宫装丽人领至灵柩之前,侧身一让道:“这就是谷主的灵柩了。”
    宫装丽人于进入之时,早把陵内情况,仔细察看了一遍,并未发现有何可疑之处,现见师姐的遗体。就在眼前,不得不做作一番,当下悲声裣衽道:“你我姐妹已然多年不见,不想师姐竟已撒手西归,令小妹好不痛心。”表示她不是全无感情之人,也滴下几滴泪来。
    阮玲一旁劝道:“师叔且请节哀,咱们前面去吧。”
    宫装丽人点了点头,她此来目的,主要是察看师姐是不是真的死去,再则便是看有什么人物藏在谷内。现见师姐果已死去,同时谷主随身携带,寸步不离掌门人信物,亦已在阮玲手中出现,证明她确是死了,当下点了点头,当先行出陵外。
    阮玲紧随在她身后,试探着问道:“师叔听何人所进谗言,误信本谷窝藏匪类?”
    宫装丽人冷哼一声道:“那姓杜的小子便是明证,还能错得了吗?”
    阮玲接道:“杜兄弟乃是杜伯伯之子,想当年杜伯伯在日,与师父和师叔俱是志同道合之人,是以师父才特准他前来本谷,不然晚辈天胆也不敢如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为。”
    宫装丽人冷冷哼一声道:“不用提那死鬼了,提起他我就有气。”
    阮玲年事稍长,对往事记忆犹新,探悉杜飞卿与师父和师叔之间的一段微妙关系,立即住口不言。
    宫装丽人复又道:“你今已执掌了本派门户,一切望你好自为之,不可听信外人之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作非为,师叔事成之日,亦即本派光大之时。”
    阮玲躬身道:“晚辈谨遵师叔训诲。”
    宫装丽人微微颔首,扬长行出谷去。
    阮玲目睹宫装丽人率领之人,俱都退出谷外,不禁深深吁了一口气。这一晚的工夫,在她来说,几乎比一年还要来得长久。
    回到厅内,薛姑婆与王珍已然候在那里,阮玲劈头便问道:“公孙大叔的伤势如何?”
    王珍答道:“还好,服下百花仙露后,已然不碍事了。”跟着问阮玲道:“君平哥的大功已经告成了吗?”
    阮玲坐下沉吁一口气道:“想来已经告成了,详情愚姐尚不大清楚。”
    薛姑婆插言道:“据皓首摩勒于老说,情形极为顺利,只是目下还不能泄露。”
    王珍颇为意外地道:“谁是皓首摩勒?”
    薛姑婆道:“就是那位头戴银色面具的老人家,当年他时常来本谷走动,那时你还小,或许你不记得了。”
    王珍若有所悟地道:“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他。”
    阮玲打断王珍的话头道:“既已知道就不用多问了。”
    薛姑婆突然又道:“于老方才传来令谕,老身与阮姑娘即刻便要出谷。”
    王珍急问道:“我要不要同去?”
    薛姑婆道:“你暂时与公孙乔呆在谷内,待孙乔伤势痊愈,再另候差遣。”
    王珍噘着嘴不悦道:“真气人,每次都让我留在谷内,闷都把人闷死了。”
    阮玲沉脸说道:“珍妹怎的如此不明事体,你以为此番进入江湖为的是游玩?”
    王珍素来敬畏这位师姐,她认起真来,便不敢再言语了。
    薛姑婆起身道:“事情甚是紧急,不能久呆了,这就走吧。”
    阮玲跟着起身叮嘱了王珍几句,二人匆匆行出谷去。
    再说杜君平自睡上石床后,一直在半昏迷状态下,有时感到全身经脉怒张,似要爆裂,有时又感到身形轻飘飘的,直欲乘风飞去。
    他因事先已得到示意,在任何情形下,俱都紧咬牙关,竭力忍耐。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刻,突感心头积聚的一口闷气,恍似被阻止的洪流,得到宣泄一般,只觉心头一畅,人也突然清醒,不觉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把双目睁开。
    只见白眉老和尚、红脸老者,以及宫装妇人,俱都满脸疲惫之色,闭目盘坐,不言不语。
    杜君平乃是夙具慧根之人,见这情况,知道这几天内,他们不知费了多少力量,为自己完成了此项功果。当下不敢惊搅,暗中运功一试,只觉百骸畅通。
    这时几人似已调息完毕,红脸老者首先睁开双目,摇头轻轻一叹。
    紧接宫装妇人与白眉老和尚,也相继睁开双目。见杜君平愣愣坐着,微微一笑说,道:
    “不用发呆了,还不赶紧起来拜谢上人与伯伯成全之德。”
    白眉和尚口宣佛号道:“不用谢了,咱们还是早一步离开此地,免得又多生枝节。”
    红脸老者点了点头,随对杜君平吩咐道:“九九会期之日,是否让你露面,此刻尚无法决定。你先找地方呆上些时,等以后再说吧。”
    杜君平突然想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之约,遂道:“晚辈意欲趁此刻,去一趟金陵。”
    红脸老者沉思有顷道:“去一趟金陵自无不可,但得把容貌改一改。”
    杜君平躬身道:“晚辈遵命。”
    宫装妇人突然开言道:“记住,九九之前,务必来一趟飘香谷,切不可延误。”
    红脸老者起身道:“趁此刻天尚未明,咱们走吧。”
    几人起身行出灵堂,红脸老者又附着守门的青衣老者的耳朵,低低吩咐了一番,这才行出陵外。
    杜君平心中原有许多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但见三老的面容,均极其凝重,且都急着离去,便不好开口了,匆匆把王珍为他准备好的服色换上,戴起假面幕,顷刻便成了一位年约五旬的老者,行出陵外,那位青衣老者,亦已戴上银色面具候在外面,暗用传音对杜君平道:“此刻飘香谷风云弥漫,已有不少邪魔侵入,你一路务必小心,尽量避免与他们动手。”
    杜君平只极不解,亦用传音道:“既有邪魔侵入本谷,我等为何不去助阮姐姐一臂之力,光凭阮家姐妹二人,只怕难于应付呢。”
    银面老人摇头道:“不用了,你此刻尚不宜露面,况你那替身已然来到,万不得已时,老朽自当出面。”
    杜君平知道一切事情,事前均经周密计划,既不让自己插手,多说也是白费,见红脸老者与白眉和尚俱已离去,遂也展开飘香步法,疾往山下奔去。隐约之间,果见沿途不时有人影飘飞,只是他身法快速,旁人不易发现,轻而易举地便脱离了山间,径自取道金陵。
    再说那位假杜君平,被厉若花挟着,来到一处破庙之前。
    暗影中突然闪出几个劲装女子,轻喝道:“来人是谁?”
    厉若花道:“是我。”
    劲装女子闻听是宫主来到,一齐上前行礼道:“恭喜宫主独建此项大功。”
    厉若花把脸一沉道:“不用胡说,把他背回去好生安置。”
    接着又道:“不可声张。”
    这批女子俱是她的随身侍婢,见宫主正颜厉色,便不敢言语了,厉若花复又吩咐道:
    “荷香,立刻赶去市集招商客寓,把杜相公的药囊取来,越快越好。”
    吩咐已毕,这才步入庙内,这庙乃是天地盟燕赵分坛的行坛所在。除了厉若花所带侍婢外,有许多分坛之人,不过大部份俱已分派出去,只有这些女婢留守。
    厉若花进入库内,见里面冷冷清清,遂问道:“山主哪里去了?”
    女婢回道:“山主出去了,他老人家留下话,如若小姐回来后,不要再出去了。”
    厉若花又问道:“他可曾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女婢回答道:“大概不久就要回转了。”
    厉若花挥手道:“吩咐下去,着她们小心戒备,面生之人,一律挡驾。”
    女婢答应着退了下去。厉若花深吁一口气,行至榻前,伸手拍活了杜君平的穴道。
    杜君平睁眼一看,已然置身破庙之中,当下徐徐坐起道:“多谢姑娘施救,还望差人替我把药囊取来。”
    厉若花微微一笑道:“不用操心,我已着人去了,不久便可回转。”
    杜君平暗中一提真气,蓦觉胸间一阵剧疼,鲜血直涌上来,迫使他赶紧将功散去,倏然一叹。
    厉若花见他面色突然大变,不禁吃了一惊,急问道:“你怎么啦?”
    杜君平喟然一声,摇了摇头道:“我不该妄用真气。”
    厉若花捱着榻沿坐下,柔声安慰道:“你不用着急,我爹不久便可回来,他老人家一定有办法为你疗治伤势。”
    杜君平摇头道:“不用了,只须药囊取到,在下便有办法治疗。”接着又一声慨叹道:
    “这婆娘果真厉害,还幸是我,若换了旁人,不死也得落个终身残疾。”
    厉若花点了点头,复又用埋怨口吻说道:“你这人也真是,明知自己内力不及她深厚,何苦强自出头。”
    杜君平唉叹道:“你哪知这事内情,我若不出面,此后果更不堪想象。”
    厉若花冷笑道:“大不了把飘香谷主的遗体毁了,难道还会有什么更可怕的事?”
    说到这里,她似突然想起一事,复又道:“阮玲曾对我说,你在谢谷主墓后之内闭关练功,可有此事?”
    杜君平心头一震,忙道:“不错,在下本有这个打算,后因情况变化,便不敢贸然闭关了。”
    厉若花长吁一口气道:“幸亏有这改变,不然真个是危险极了。”
    此时荷香已替杜君平把药囊取到,杜君平赶紧接过,先行取出一颗丹药吞下。跟着又倒出一些药末在掌中,抬头对荷香道:“烦姑娘倒点水给我。”
    荷香应声替他斟上一盏白开水,杜君平接过迅速把药末吞下,随即闭目调息,再不言语。
    厉若花把杜君平弄来之后,心中则以忧喜参半,矛盾万分,她知此人乃是天地盟鬼头令判下追缉之人,爹爹现掌燕赵分坛,即令爹爹不管,仍难保消息不外泄,如传入天地盟的耳内,爹爹可是大大地不利。
    正当她心中忐忑难安之际,荷香悄悄行入禀道:“东主已经回来了。”
    厉若花暗吃一惊,急把门掩上,吩咐荷香道:“你守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出去看看。”
    跨步行出门外,堪堪走到大殿,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率领了一批属下已然到了大门之前,厉若花抢前两步喊了声爹
    突然瞥见他面色铁青,一片怒容,竟吓得把下面的话噎住。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大步行人殿内坐下,随即吩咐道:“与我传下去,限一日之内,务必把姓杜的小子找到。”
    殿下哄答一声,立有数人快步行出殿去。
    厉若花暗吃一惊,试探着问道:“爹,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竟然如此着急。”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怒气冲冲道:“仍是那小子的事情。”
    厉若花呆了一呆,又道:“她既要咱们撤出,便该没有咱们的事了。”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哼了一声道:“咱们的人虽已撤出飘香谷,可是谷外仍是咱们的界地,如何能辞其咎?可恨她竟请出龙纹令牌威迫为父……”长叹一声,住口不言。
    厉若花知他说的是宫装丽人,想了想道:“她为何一再与姓杜的作对,不知寻到姓杜的后又将对他如何?”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摇头道:“管她呢,咱们只是奉命行事,把姓杜的找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她,便没有咱们的事了。”
    厉若花突然道:“爹,我真不明白,爹爹在武林中,声名何等赫耀,武林各派,谁不对咱们礼让三分,为何要投入天地盟做什么副盟,如今事事都得听命于人,实在太不合算了。”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把脸一沉喝道:“女孩子懂得什么,以后不准你乱说。”
    厉若花哪知老父此刻的心情,听了老父的斥责之言,不禁把嘴一噘,低头不再作声,心里暗暗盘算,如何设法把老父说动,使他脱离天地盟才好。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平生只得此女,爱逾掌上明珠,眼看爱女已渐长成,表面虽没明说,暗中早已留意择婿之事,只是他眼界甚高,平日所见少年,无一合他心意,自杜君平、李俊才、王宗汉投入镖局,便有意于三人中选择一人。
    嗣后发觉三人均属敌方之人,便打消了此念,无奈厉若花与杜君平特别投缘,而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也觉这少年不错,坏就坏在杜君平乃系天地盟指名缉捕之人,权衡轻重,不得不放弃此念。
    可是,厉若花情有独钟,自邂逅杜君平之后,竟一反常态,不仅一反过去放荡刁蛮的作风,连衣着打扮也变得朴素起来。
    她原非放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娃,这一转变无形中恢复了她端庄文静本质,恍如一位极有教养的大家闺秀,知女莫若父,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冷眼观察,心中雪亮。一面庆幸爱女有此改变,一面暗暗叹息,深知爱女此项愿望决难达成。
    他虽有心屈从爱女之意,无奈事与愿违,最感头痛的是,杜君平始终把他认作邪魔外道,不屑与之交往。但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外号东魔,岂是好惹人物,既无法收为己用,便存下了非杀杜君平之心,认为只有如此,始可绝去爱女之望。
    父女二人各怀心事,相对沉默了一会,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必竟舐犊情深,唉声一叹道:“花儿,你去歇息吧。为父还得出去巡视一番,事完咱们便可回山了。”
    厉若花摇了摇头,突然仰起脸,缓缓地道:“爹,一个人为什么一定要生儿育女?”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怔了怔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倘若绝了子嗣便是不孝。”
    厉若花目含泪光,凄凉地道:“如若子女不才,惹上杀身之祸,定然更为不孝了。”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随口答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突然觉出不对,目光直盯着她道:“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些事来?”
    厉若花淹下泪来,啜泣着道:“请恕女儿不孝,我恐怕难以久侍膝下了。”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大吃一惊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快对爹说,爹决不会责备你。”
    厉若花呜咽着道:“倘爹不能放过他,女儿也不想再活下去了。”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听她无头无脑,说出这番话来,思忖再三,突然省悟,急道:“你见到他了?”
    厉若花点了点头。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复又问道:“他现在哪里?”
    厉若花正待开言,突然门外匆匆行进两个人,一是玉面无常靳大鹏,一是黑煞姚康,俱是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得力属下,对他行礼已毕,双双侍立一旁。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抬头看了二人一眼道;“情况如何?”
    靳大鹏望了望厉若花一眼,欲言又止。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目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芒一闪,沉声道:“有什么事快说吧,不用吞吞吐吐。”
    靳大鹏支支吾吾地道:“点子已然找到,只是……只是……”
    望了厉若花一眼,立即住口不言。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干霍地立起身来道:“他在哪里?”
    黑煞姚康干咳了两声,接道:“他已身负重伤,有人亲见他已被宫主背回来。”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颇为意外地扭头对厉若花喝道:“此事可真!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厉若花此刻突然坚强起来了,抬头徐徐说道:“就在云房之内,难道爹爹真的要把他解送天地盟?”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严哼了一声道:“我为天地盟的副盟,自然得听命行事。”
    厉若花冷笑道:“爹爹虽然名义上是副盟主,可是这个副盟比起以前的山主来,可就差多了。”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两眼一翻道:“胡说,难道现在爹爹就不是山主不成?”
    厉若花撇了撇嘴唇道:“现在的山主比以前就不同了,事事得听人家的支使,人家叫咱们往东,咱们就不敢往西。”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大怒,他乃极其桀骜之人,当着属下之面,被女儿一番抢白,大感恼怒,厉声道:
    “你是越来越不像话,竟敢编排起为父来了。”
    厉若花幽幽一叹道:“女儿怎敢如此。我只觉爹爹虽尊为天地盟的副盟,实际除了咱们自己原有的叔伯外,天地盟的任何人咱们都无法支使。相反的,咱们还得战战兢兢,听人支使,动不动要以盟规论罪,我真不知这是为什么。”
    经厉若花这番言语,使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又想起在飘香谷内受辱之事,心中十分不乐。他此刻已然势若骑虎,若要脱离,谈何容易。
    厉若花见爹爹沉吟不语,复又道:“咱们何若一定要加盟于天地盟,任由人主宰。”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沉忖有顷道:“可是咱们也不能因这小子的事,无故得罪天地盟。”
    厉若花喟然一叹道:“女儿知道爹爹的心里十分痛苦,我不希望爹爹此刻得罪天地盟。”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摇了摇头道:“只怕不可能了。”
    厉若花急道:“为什么?”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沉哼一声道:“那婆娘屡次对为父无理,无非是试探为父的反应。为父纵横江湖数十年,岂甘受一婆娘之辱……”略顿一顿又道:“为父已决定即日便回山,再不过问天地盟的事。”
    厉若花想不到爹爹转变得这般快,一时倒怔住了,她知爹爹并不讨厌杜君平,但因天地盟的令谕,他不得不遵从,现决定不管天地盟的事,自然也不再为难杜君平了。
    忍不住脱口道:“爹,你真好……”
    侍立一旁的玉面无常靳大鹏,黑煞姚康,彼此看了一眼,靳大鹏忍不住开言道:“启嘉东主,此事还宜从长计议。”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双目冷电似地对他一瞥道:“为什么?”
    靳大鹏心头一震,但仍抗声道:“即令咱们要脱离天地盟,也不宜在此刻,更犯不着为这小子甘冒不韪。”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何尝不知兹事体大,他一方面是暗中屈从爱女的心意,一方面也委实受不了宫装丽人的窝囊气,是以才决心孤注一掷。当下目视黑煞姚康道:“你的意思如何?”
    黑煞姚康徐徐道:“属下认为加盟天地盟原就失策,但此刻已然势如骑虎,公然与之决裂,却也犯不着。至于姓杜的少年,咱们不如暗中释放,这四下俱是本山之人,料不致泄露。”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点头道:“此议大是有理,咱们就这么办。”话尚未说完,一个劲装汉子,匆匆行了进来,躬身禀道:“天地盟上官使者求见山主。”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眉头微皱道:“请他进来。”
    不多一会,上官延龄已随着劲装汉子行进庙来,拱手哈哈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又得劳动厉老的大驾了。”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冷冷道:“上官兄可是奉了金牌传谕前来。”
    上官延龄不由一怔,旋即省悟,摇了摇头道:“厉老不要取笑。”
    随即面容一整道:“搜查杜氏遗孤之事,不知进行得怎样了?”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冷漠地道,“不曾得到回报。”
    上官延龄又道:“副盟着兄弟向厉老传言,燕赵分坛或有奸细混入,请厉老多加留意。”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哼了一声道:“燕赵分坛俱是兄弟的多年属下,决不致有心怀异志之人。”
    上宫廷龄道:“据说杜君平已为厉老的属下藏匿,还望厉老严加查究,免增不必要的误会。”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勃然色变道:“这消息从何得来?”
    上官延龄微微一笑道:“厉老不用生气,兄弟只是奉命传语,有无此事等会自可明白。”
    当下立起身来道:“兄弟不多打扰,就此告辞。”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满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冷冷道:“恕兄弟不送了。”
    上官延龄道:“岂敢,岂敢。”扬长行出殿去。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容他走远,不由连连冷笑,显然他内心十分激动。
    厉若花道:“此人前来难道就是专为传达那一句话?”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冷哼一声道:“他此来传言,无异对咱们提出警告,说明咱们的一举一动,均无法逃过天地盟的耳目。”
    厉若花面现忧容道:“咱们该怎办?”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长叹一声道:“都是你与为父惹来的麻烦。目下别无他法,可将他换服易容,藏于篷车之内,咱们即刻回山。”
    又对玉面无常吩咐道:“把咱们人都撤回来,准备起程回山。”
    玉面无常惶惑地道:“万一天地盟追问,咱们如何交代?还望山主三思。”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霍地立起身来,沉声道:“不用多说了,老夫自有道理。”
    玉面无常深悉山主的性格,不敢多问,缓缓退了下去,径自各处传谕去了。
    再说杜君平自服下药散之后,便即闭目调息疗伤,他根基深厚,又深道药理,经过一番调息,药力已然行开,伤势顿时好了八成。他知危机已过,立即跳下榻来,行至门后,正待推门出去,门外已传来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的声音,遂把脚步停下,暗中把他父女所说的话听得明明白白。
    他的职司,除了将身为饵,假冒杜君平外,还得相机拯救被天地盟胁迫之人。从他父女的对话中,得知东魔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仅不过是被利用的外围而已,并不能参与天地盟真正的机密。
    不由暗忖道:“由此看来,边荒四怪也并非对方核心人物呢?”
    容得玉面无常等人行出后,他才缓缓踱出来,拱手哈哈笑道:“厉老此种明智之举,在下心中甚是佩服。”
    此时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脸上表情甚是难看,内心的感受尤为复杂。他乃极其自负之人,想起九洲镖行之事,可说完全坏在锦衣公子与杜君平两个年青人之手。
    虽然因为爱女的关系,没有接受天地盟的令谕,把受伤的杜君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但也不愿轻易将他放过,此刻见他行出,不自觉地重重哼了-声。
    厉若花唯恐乃父盛怒之下,出手将他伤了,赶紧上前将杜君平拦住道:“你伤势未痊,怎的乱跑。”暗中急使眼色,制止他说话,并暗对父呶呶嘴。
    杜君平轻轻将她拉开,直趋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身前道:“在事情尚未公开决裂前,厉老径自把人撤走,难道不怕因此将天地盟触怒吗?”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沉哼一声道:“这是我的事,不劳你垂问。”
    杜君平又道:“为今之计,厉老似乎不应与她公开决裂,一切还等到九九会期之后。”
    顿了顿,默然不语,复又道:“在下自信尚有能力冲出魔掌,她们纵然对厉老责怪,无非是一个防患不严之罪。倘若公开决裂,恐非贵派之福。在下言尽于此,告辞。”说完举步向门外行去。
    厉若花从后赶上,急喊道:“杜兄弟,你能走。”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也沉喝一声道:“与我回来。”
    杜君平停下脚步道:“姑娘救助之恩,在下必有还报,刚才所言之事,还望三思。”身形一掠,呼地射出了庙门,厉若花急喊道:“你不能走。”
    可是杜君平去势如电,早已到了二三十丈外。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一脸铁青,沉声道:“不用喊了,由他去吧。”
    厉若花不禁怅然若失,一脸懊丧之容。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满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寒着脸道:“这畜生如此狂傲,有天为父总要让他吃足苦头。”
    只听门外一人冷冷接腔道:“厉老放心,他绝对跑不了。”
    人影一闪,司徒景缓步行了进来。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暗吃一惊,脸上顿现不快之容,司徒景复又道:“副盟唯恐厉老属下人手不足,特命上官兄与兄弟安排接应之人,周围百里之内,俱已派有本盟之人,料他逃不出掌握,只是此人由庙内行出,还望厉老有所说明。”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虽是老奸巨滑之人,但自恃身份,怎肯对司徒景这类人物说谎抵赖,只重重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厉若花没好气地道:“他暗中潜入庙内,窃名人轶事听我父女谈话,我们一时问不警觉,以致让他跑了,难道这又有什么不对?”
    司徒景冷冷一笑,道:“此事幸亏只落在兄弟眼里,若是旁人,却是大大地不便呢。”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扬声厉笑道:“承情,承情。司徒兄的隆情高谊,厉某领受了。”
    司徒景乃是奉命而来,目的只是用话点破对方,见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脸上隐泛怒容,不敢过份露骨,哈哈一笑道:“岂敢,岂敢,厉老言重了。”拱手一礼,出庙扬长而去。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心中甚是恼怒,半晌方道:“好啊,她既对厉某来这一手,我倒要看看她怎生将我奈何。”
    厉若花一心记挂着杜君平的安危,但因老父正在盛怒之下,竟不知如何是好。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霍地立起身来道:“走,即刻随为父回山。”
    厉若花此刻已知事情十分严重,当下柔声劝道:“爹,这样不太好吧。”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怒气冲冲道:“为父一生纵横江湖,武林谁不对我敬重三分,这贱人如此作贱人,真真气死我也。”
    厉若花复又劝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又不是盟主,何苦与她生这闲气。”
    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此刻心中实是难受已极,他虽尊为四大副盟,可是除了加盟之日,曾见一次盟主之面外,从没有再见过盟主之面,一切号令,或是差人,或是信鸽,也从不曾征求过他的意见。今因屡受宫装丽人闲气,决心脱离。可是,他有自知之明,天地盟今非昔比,他若背叛,势必招来奇祸。当下长叹一声道:“为父何尝不知,但情势迫人,已然由不得咱们了。”
    此时,属下的群雄已纷纷回来,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平满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在大殿踱了几匝,似是下了最大决心,霍地立定脚步,沉声吩咐道:“查点人数,即刻上路。”
    部下哄答一声,鱼贯行出庙去。
    厉若花见情势发展至此,不仅毫无喜悦,自觉隐隐似有一种不祥预兆,袭上心头,暗暗叹息一声。低头跟在老父之后,行出庙去。
    再说杜君平连夜离开飘香谷,直奔金陵,这一路之上,因他已改换装束,竟没遇上麻烦,安然无事地抵达了石头城。当晚找一个客寓住下。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赫连仲与他相约之时,并不曾说明时间与约晤地址,只告诉了自己的住处。一问店家,才知赫连仲所居之所,是在寓城约有七八里地的一处山村。
    他因急于得知爹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所在,翌晨一早便即按址寻去,费了半天工夫,才在山根找到了一处小村落,村前垂柳流水,十分幽静,行至村口,却不见人影,当下高声问道:“村里有人吗?”
    但觉人影一闪,绿荫中行出一个青衣童子,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问道:“尊客打听谁?”
    杜君平赔笑道:“在下姓杜,应约前来拜访赫连前辈。”他因有求于人,言语甚是谦敬。
    青衣童子摇摇头道:“客官来得不巧,家主进城去了。”
    杜君平大失所望道:“不知何时回来。”
    青衣童子沉吟道:“难说得很,有时三五天,有时三月两月,极难定准。”
    杜君平想了想道:“既是这样,在下只有过几天再来了,倘若赫连前辈回来时,请对他禀报一声,就说在下来过了。”
    青衣童子沉忖有顷道:“客官现住哪里?”
    杜君平道:“在下现任城内悦来客栈,在没有见到赫连前辈之前,暂时不会离开。”
    青衣童子点头道:“小的记住了,家主人不在家,恕我不便留客。”
    杜君平道:“算了,在下改天再来。”别了童子,转身回城。
    午饭时,杜君平方在食厅中用膳,心中正思着如何才能找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探问父亲埋骨之地,突见一个貌相清癯的灰袍老者行近桌边,低笑道:“兄台一人独酌,不嫌寂莫吗?”
    杜君平瞥了老者一眼道:“老丈如不嫌弃,何妨坐下共酌?”
    老者也不谦逊,一屁名人轶事股就在杜君平对面坐下了。
    杜君平招手把堂倌叫来,替老者添了一付杯筷,老者也不谦让,酒到杯干,一连干了几杯,这才深叹一口气道:“兄台如已吃饱,咱们另找个地方谈谈如何?”
    杜君平微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只觉此貌虽然甚是衰弱,说话中气倒十分充足,心里不禁一动,推杯而起道:“在下初来贵地,客中正感寂寞,老丈如此推爱,自是求之不得。此刻就走如何?”
    老者领先行出酒楼,一直将他引出城外,就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一处岩石堆中坐下道:“此处人迹罕至,咱们正好畅谈。”
    杜君平拱手道:“在下可以请教老丈尊姓大名吗?”
    老者哼了一声道:“我且问你,你果是杜飞卿之子杜君平?”
    杜君平暗吃一惊,霍地立起道:“你究竟是谁?”
    老者冷森森地道:“老夫赫连仲,在江湖上跑的人,大概不会不知。你今天若不实话实说,这滔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就是你葬身之地。”
    说着把脸一抹,露出本来面目,果是泰山松鹤观所见的那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
    杜君平为了取信于他,亦把面幕揭下道:“老丈此刻总该相信了吧?”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双目冷电似地在他脸上一扫,点点头道:“果然是泰山所见之人,只是老夫仍只能将信将疑而已。”
    杜君平甚为不解地道:“难道你认为在下是假冒不成?”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道:“只因江湖盛传有两个杜君平,究竟何者是真,哪个是假,老夫无法知道。”
    杜君平轻叹一声道:“除了为人子者,竟欲一尽孝道外,一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于旁人何用?”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者怪道:“话虽不错,可是杜大侠之事,已掀起江湖一场巨大风暴,老夫仍难对你尽信。”
    杜君平甚是不悦道:“老丈既邀约在下前来,想是与先父生前有过交往,今在下不远千里来到,为何又推三阻四,故意为难在下?”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沉思有顷道:”好吧!你把面幕戴上,老夫这就领你前去。”
    说罢当先举步,领着杜君平行了约有一二十里,已然到了一处山野僻境。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展开身法,疾向一处狭谷奔去,到达谷内,随在一处依山所建的坟墓前停下道:
    “这座青坟就是令尊杜大侠坟墓了。”
    杜君平举目见那石碑之上,刻有一行楷书“河间杜飞卿之墓。”不禁触发父子天性,悲喊了一声…爹……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固可勉强做作,但此种发乎内心的哀痛,那是无法做作的。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经验何等丰富,经察之下,已然确认他真正是杜君平,遂上前劝道:“孩子,人死不能复生,徒悲无益。”
    杜君平大哭一场,把内心的衰伤尽情发抒了一番,方才渐渐止住眼泪。转身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一揖道:“承蒙前辈替先父收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晚辈感激不尽。”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喟然叹道:“江湖上均认老夫乃是邪魔外道,独杜大侠不弃,推诚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夫自感力薄,不能与他报仇雪恨,这点小事不过略尽心意而已,何足言谢。”
    杜君平复又道:“前辈既有机会为先父收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想亦知道先父遇害的经过?”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点了点头,拍着一块岩石,示意他坐下道:“此事说来话长,你且坐下,容老朽慢慢说与你听。”
    杜君平依言坐下。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干咳了两声,徐徐言道:“老朽虽在武林薄具声名,自问惹不起你那仇家,是以令尊遇害之事,从不曾对任何人谈起。怕的是一朝泄露,不仅于事无补,且将招来杀身之祸。”
    深叹一口气又道:“老朽行将就木。对生死之事,原没看得那么重,但若老朽一死,杜大侠的怨仇,便将永沉海底了。”
    杜君平点了点头道:“前辈所说极是。”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又道:“前些时江湖突然传出消息,天地盟发出鬼头令判,缉获杜大侠的遗孤,老朽便知此事大有蹊跷,是以赶来泰山松鹤观察看。”顿了顿又道:“此去原不指望有何收获,嗣后细察贤侄的言谈举止,竟大有父风,才知杜大侠果然有后,且已艺成进入江湖,是以才微露口风,看看你的动静。”
    杜君平深吁一口气道:“晚辈原想早日赶来金陵,只因许多俗事未了,是以直到此刻才来。”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长叹一声道:“老朽于泰山仅对你说了几句话,不想竟引来了许多麻烦,老朽并非怕事之人,只为要留这张活口,才委曲求全,东藏西躲。唉……”
    杜君平恍然大悟,原来他如此诡秘谨慎,乃是为了逃避追索他的人,当下甚为诧异地道:
    “前辈乃是武林前辈,对方究竟是何许人,竟敢于公然向前辈寻仇?”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冷笑道:“这还用说吗,自然是杀害令尊的那帮人,他们处心积虑,竟欲先行掌握天地盟的大权,然后再图独霸江湖。”
    杜君平想了想道:“前辈与他们碰过面吗?”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摇了摇头道:“江湖上稍具声名之人,老朽大部份都认识,只是暗中掌握天地盟之人,却不知是何许人,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觉得更可怕。”
    杜君平深叹了一口气道:“晚辈对天地盟之事,已略略摸着一点头绪,老前辈如能将往事略加叙述,晚辈前后加以对照,便不难理出一个头绪来。”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仰望晴空,沉思了一会,徐徐地道:“十余年来,因天下太平,万民乐业,武林各派纷纷思痛,遂有天地盟之议,以图借此项同盟,消弭各派纷争。当时武林之中,杰出人材,不下数十位之多,而最得众望者,便是掌天地盟的铁髯苍龙肖铮,与令尊神剑杜飞卿,当时号称乾坤双绝。”
    “他们一个刚毅正直,一个倜傥风名人轶事流。武功亦在仲伯之间。而当时他俩的友好中,有一位巾帼英雄,不仅武功独特,而且貌若天仙。”
    杜君平忍不住插言道:“可是飘香谷主谢前辈?”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点了点头道:“不错,三人意气相投,十分莫逆。只是男女之间的友谊,与同性之间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多少有些差别。”
    喟叹一声又道:“虽然肖大侠练的童子功,终生不能婚娶,而杜大侠又是已有妻室之人,终不免惹起旁人议论。其中最为不满的,是一位武功高强的侠女,另外尚有一个行踪诡秘的侠士,此人才华绝代,貌赛潘安,武功亦不在乾坤双绝之下,只是心术不正,行事乖张。”
    杜君平打断他的话头道:“那位侠女可是飘香谷主的同门?”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道:“那就不大清楚了。”
    杜君平又问道:“老前辈可曾见过那位神秘侠士?”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摇头道:“此人行事怪诞,手段毒辣,且擅易容之术,有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极少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深吁一口气道:“话拉得太远了,你再别打岔,容我继续说下去。”
    杜君平此时心里巳然略略明白了一点,暗忖:“难道爹爹是那宫装丽人害死的?”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继续说道:“天地盟成立之日,乾坤双绝俱是盟主人选,可是令尊杜大侠性情淡泊,竟自一人南下金陵,傲游风月。根本没把天地盟之事放在心上。也是事有凑巧,我亦因不满天地盟将黑道人物摒于门外,竟没有前去观礼,而与杜大侠在秦淮河畔相遇。当时杜大侠游兴甚深,匆匆谈了几句话,便即进入了一艘极其讲究的游艇。”
    长吁一口气接道:“当晚老朽适有事夜行,突见杜大侠浑身浴血,踉跑向城外奔跑,不由大吃一惊,急忙尾随追赶,至到此处,杜大侠已然不支倒地。”
    杜君平神情紧张,急道;“当时可能言语?”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者怪摇了摇头道:“老朽见状,急赶上前,伸手准备将他扶起。而杜大侠却就地一滚,挪开数尺怒吼道:“不要靠近我。”
    老朽惊愕之余,仔细对他一瞧,原来他已面目全非,身上衣衫尽湿,地下遍是黄水,臭不可闻。老朽在江湖混了多年,已然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当下也顾不得别的了,急道:“兄弟名叫赫连仲,杜大侠有何事须兄弟效劳,请快吩咐。”
    杜大侠当时双目已无法睁开,强提一口真气道:“杜某不慎,被奸人于酒菜中下毒,暗害杜某之人,可能是……”狂吼一声,寂然无声,人已死去。
    杜君平满面垂泪道:“先父修为深湛,难道死时连话都无法说完?”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喟然叹道:“老朽在江湖闯荡半生,什么样的歹毒暗器都见识过。从不曾见过这般剧毒之物。杜大侠死去未及盏茶时刻,已化成了一堆黝黑的枯骨,真个令人惊心动魄。”
    杜君平悲恸地道:“照此说来,老前辈也不知先父是死于何入之手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长叹一声道:“老朽与令尊虽然道路不同。但他之为人,老朽素所佩服,既遇事哪有坐视之理。翌日便化装为一商贾,亦去秦淮河中邀妓买醉,经多方打听,才知在不久以前,秦淮河中曾来了几个外地的歌妓,并自备有游艇,但仅做几天生意,便不再露面。”
    杜君平怒吼道:“那几个歌妓定然是毒害先父的凶手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点了点头道:“很有可能,老朽问明此事之后,立即兼程北上,各方一打听,才知天地盟的盟友大会已完,并推选了肖大侠为盟主,另选千手神君东方玉明、修罗王单于坡、飘香谷主谢紫云、与令尊杜大侠四位为副盟。”
    “肖大侠乃是令尊的好友,他既已应任盟主,老朽自然该把心事通知他,讵料,问遍各个加盟的门派,竟没有一人知道总坛所在,更无法找到肖大侠其人。”
    杜君平拭着泪道:“之后老前辈便没有再见到肖大侠?”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点头道:“老朽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此人虽属邪魔外道,对杜飞卿似有一份真实情谊,跟着郑重叮嘱道:“此后你不用再去找我了,一切行动务必小心,在大仇未报之前,亦不宜常来此地。”
    杜君平点了点头道:“前辈所言极是。”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复又道:“老朽自知艺业低微,力量有限,但有生之年,绝不会放弃为老友尽一份心力。”
    他似是尚有甚多的顾虑,举目四下察看了一番,见没什么动静,接道:“咱们不宜在此久呆,老朽先行一步。”举步向谷外疾奔而去。
    杜君平望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逝去的身影发了一会楞,突然觉得此事大有疑问,第一,兵刃乃武林人寸步不离之物,爹爹既南下游玩,为何宝剑留在北方?
    第二、爹爹功参造化,纵然服下绝毒,也不可能马上就死?何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见他之时,业已面目全非,难道其中另有其人?
    先前估因乍见爹爹骸骨,悲愤填胸,方寸已乱,此刻冷静下来,才发觉有许多事情,根本无法连贯起来,想再问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已然离去。
    于是,他决心回到客寓,冷静地想一想,同时他极希望能见到阮玲,把她所知道的,互相印证一下,也许加以连串起来,可以得到一个结论。
    回到客寓,天色已经不早,此行他虽见到了爹爹的坟墓,那只是一个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仍然难确定是不是真实的,也因为这样,使他感到十分懊丧。
    这客寓在金陵城中,乃是一家历史悠久,客人最多的一家,一到傍晚,顿时热闹起来,杜君平正自倚在椅上,假寐思之际,突然人影一闪,进来一位篷头叫化,回手把门掩上,拱拱手道:“请恕老叫化来得鲁莽。”
    杜君平认得此人乃是丐帮护法夏楚,不觉一怔,他此刻仍戴着人皮面幕,不知对方怎会认得自己。
    夏楚见杜君干满面惶惑之容,不禁哈哈一笑,行近他身旁低声道:“丐帮唯一的长处,就是耳目众多,世兄来金陵寻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之事,我们已经知道了。”
    杜君平深知丐帮属于侠义一派,代出高人,无形中已成了武林中一大帮派,在江湖上享有盛誉,知他来寻自己,绝不会有恶意,遂道:“前辈寻我有何教谕?”
    夏楚悄声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处境已然十分危殆,此人平日所作所为,虽不十分正当,但亦无大恶,对方此番要对付他,目的是杀人灭口。”
    杜君平甚为诧异地道:“他并没有掌握什么秘密,对方何故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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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北妖蛇娘
    夏楚沉忖了一会道:“也许他掌握了一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是以对方要杀他灭口。”
    杜君平摇头道:“已事隔多年,为什么此刻才动杀人灭口之念?”
    夏楚道:“依老叫化看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早就在对方监视之下,一经有不利于他们的行动,他们便不会容他再活下去。”顿了顿又道:“不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亦非弱者,定然也想到了如何自保。”
    杜君平喟然一叹道:“为杜门之事,劳动许多武林前辈,而晚辈反到置身事外,实让我衷心难安。”
    夏楚正容道:“话不是这般说,此事关系武林正邪之消长,大家如再不觉悟,合力应付,势将沦于万劫不复之地。”
    杜君平突然问道:“天地盟九九会期转眼即到,不知已加盟的各派,将如何应付?”
    夏楚干咳了两声,徐徐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再说吧。”
    杜君平知他不肯透露,不便多问,想了想道:“前辈见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没有?”
    夏楚笑了笑道:“近来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行踪诡秘,很难找到他的住所,此番约你前来金陵,定然是大有用意。”杜君平轻吁一声道:“他约定晚辈前来,乃是看先父的坟墓,并述说当年先父遇害的经过。”
    夏楚沉吟半晌道:“令尊遇害之事,乃江湖一大隐秘,据本帮各方采集的消息,只怕没有如此简单,他对你怎么说?”
    杜君平随即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之言,转述了一遍。
    夏楚摇头道:“其中漏洞太多,不可深信,世兄你是明白人,当知你此刻的处境是如何的危殆,岂可轻易涉险,万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被对方逼迫,引诱你前来,若不详察,那是极易上当。”
    杜君平点头叹道:“晚辈亦知传言难以尽信,既有此线索,岂有不追查之理。晚辈既为人子,竟然置身事外,天下有这道理吗?”
    夏楚点头道:“世兄之言固是,毕竟你还年轻,对江湖之事知道得太少,纵欲尽心,亦无能力,必待真象大自之后,那时敌我分明,便可放手一拚了。”
    见杜君平默然不语,立起身来道:“老叫化言尽于此,九九会期将到,世兄前途珍重。”
    夏楚微一颔首,闪身退出房去。
    杜君平把各事细一思量,觉得夏楚之言前后大有矛盾,起先是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处境危殆,之后又说此人言不可尽信,真是令人无法理解,心中暗忖:“如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果已危殆,那证明他的话是可靠的,如若他是受人威逼,哄骗我来金陵,下一步便该对付我了。”
    他乃极聪明之人,略一思忖,觉得二者都有可能。敌方既已获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保有杜飞卿遇害经过之秘,以天地盟如此庞大的力量,自可随时杀人灭口,为何容留他活在世间?这说明了对方必已设法控制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并利用他来剪除同情杜门之人。
    丐帮耳目众多,必系觉着事有蹊跷,才由夏楚出面示警,想到这里,心头顿时懔然一惊。
    好在此刻艺业大进,对方如若正面来袭,足可应付。
    他此番来金陵,目的是寻找爹爹坟墓,虽然已经如愿以偿,但难深信,是以决心回飘香谷,待事情弄明白之后,再来挖取爹爹的骸骨不迟。
    当他算清房钱,行出店门之际,突然迎面行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王宗汉,一个是李俊才,他乡遇故知,心头不觉大喜,急上前叫道:“二位久违了。”
    王宗汉与李俊才同时一怔,看了他一眼道:“兄台尊姓,如何认得我兄弟?”
    杜君平也是一怔,低头一看,不禁哑然失笑,遂暗用传音道:“兄弟杜君平,此间不是谈话之所,咱们找个地方叙叙。”
    二人这才省悟,李俊才哈哈大笑道:“原来是李大叔,久违,久违。”
    三人随即进了一家酒馆,寻了一个偏僻的雅座坐下,李俊才甚感诧异地道:“杜兄怎的也来金陵了?”
    杜君平低声道:“兄弟乃是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之约来的,他要告知先父的埋骨所在。”
    王宗汉插言道:“可曾见着他?”
    杜君平道:“找是找到了,但不一定可靠。”喟然一声又道:“此人吞吞吐吐,似有许多顾虑,究不知是怎么回事。”
    李俊才摇着纸扇道:“此人江湖名声并不太好,杜兄还是防着他一点。”话题一转又道:
    “兄弟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杜君平笑道:“李兄说这话不是嫌太见外吗?”
    李俊才暗中四下一瞥,无可疑之人,遂低声道:“兄弟觉得江湖上似有两个杜兄,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杜君平大吃一惊道:“有这等事情?”
    李俊才又道:“在九洲镖行初次所见,那是兄台你,与我等同进神风堡的,似乎不是你。
    在那时与令师伯同行的,可能是你,进了索隐山庄之后,同出来的,又好像不是你,杜兄能稍作解说吗?”
    杜君平点了点头道:“实不相瞒,替身之事,小弟果曾听说过,但究竟是谁在做我替身,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恕我无法详告。”
    李俊才乃是极其机智之人,稍一思忖,便即明白,知道他的身后,必有老辈人物为他策划。遂点头道:“兄弟已经明白了,只要不是敌方之人,兄弟便放心了。”顿了顿又道:
    “小弟与王兄这番来此金陵,乃是奉师命差遣,杜兄如无紧要之事,咱们三人正可互相策应。”
    杜君平沉忖有顷道:“二兄既是奉命前来,想亦见着敝师伯了,不知武当之行,结果如何?”
    王宗汉插口激动道:“事情大出意料之外,武当派竟一口回绝,再不过问江湖之事,且传下法谕,所有在外行道的门下,俱都限期回山。”
    李俊才跟着又道:“不仅武当如此,连少林亦采同样行动,看来江湖已无是非公理可言了。”
    杜君平不以为然道:“少林、武当两派,俱是出家人,他不问江湖之事,乃是格于师训,这怎能证明江湖上就没有是非公理?”
    王宗汉笑笑道:“事情绝非如此,两派想是受了天地盟的暗中警告,迫不得已。”
    杜君平暗暗点头,感喟地道:“由此看来,天地盟的势力果是不小。”
    李俊才轻摇纸扇道:“不论事情变化如何,家师与尹大侠绝不会罢手,他老人家此番着兄弟前来,乃是风闻天地盟已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设立分坛,并由北妖古兰香兼掌。”
    杜君平道:“看来边荒四怪尽为天地盟收容了。”
    李俊才面现忧容道:“边荒四怪虽然各有所长,但并不足畏,最可怕的是,风闻另有几位久未露面的凶魔,亦已投入了天地盟了。”
    杜君平激动地道:“天地盟乃是武林堂堂正正的组织,怎的竟容邪魔外道渗入?”
    李俊才叹道:“盟友们愤愤不平的,也就是为了这事,可是真正挺身而出仗义执言的,并没有几人。”
    王宗汉突然插言道:“这些话都不用说了,提起来徒乱人意,还是谈谈咱们自己的事吧。”
    李俊才瞥了他一眼,端起酒杯呷了一口,目光却转向了靠窗坐的一位少年公子。
    杜君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少年身御白纺长衫,手摇纸扇,生得十分秀美,只是眼角眉梢,隐泛一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邪之气,显然不是什么好人物。
    李俊才用指沾着酒,在桌子上写了:蝎娘子杜珍娘六个字,随即用袖抹去,杜君平对扛湖人物不熟,并不知蝎娘子是谁,王宗汉心中顿时了然,蝎娘子乃是北妖古兰香首徒,既在此出现,天地盟设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分坛,那是果有其事了。
    就在这时,一个劲装疾服的江湖汉子,匆匆行了进来,对杜珍娘一躬道:“属下已打听得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就在城外不远的一处山村……”
    杜珍娘瞪了他一眼,对着王宗汉等人一呶嘴,江湖汉子立即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不自觉地转头对王宗汉等人看了一眼。
    李俊才摇着纸扇哈哈笑道:“大哥,昨晚泰淮河中那妞儿的歌喉,至今令我难忘,今晚可有兴致再去?”
    王宗汉微微一笑道:“贤弟有兴,愚兄自当奉陪。”
    杜珍娘本对他们三人十分留意,现见他们说的尽是些风花雪月,疑云顿减,低低吩咐了江湖汉子几句,起身扬长而去。
    杜君平急道:“不好,看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果有危险了。”
    李俊才笑道:“杜兄必竟太过厚道,似赫连仲这等人物,纵有危机与你我何干?”
    杜君平轻喟一声道:“不问他平日素行如何,至少这件事是因我杜门而起,兄弟如置不问,于情理说不过去。”
    王宗汉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杜兄之言极是,天地盟到处排除异己,咱们能保全一人,便保全了-份力量。”
    王宗汉在三人中,年事较长,他亦如此说,李俊才不好再说什么了。
    杜君平复又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的住处,小弟曾去过,如若二位有兴,咱们今晚不妨暗地去看看,如能见着他,顺便把消息透露与他,让他有个准备。”
    王宗汉看了看天色道:“天已不早了,咱们回去稍作准备,便可起程了。”
    他们三人并不住在一个店,出门约定了碰头地点,便即分手。杜君平回到店内,暗自调息了一会,突感一阵蟋嗦之名人轶事声传入耳内,他自经红脸老人,以无上神功,为他易筋洗髓,打通经脉后,功力已然大增,耳力洞察细微,蓦地睁开双目,只见一条五彩斑烂的小蛇,昂头伸舌,向床前游来。
    这所旅店位于人烟稠密的大街,何来此种赤练?心里一惊之下,举手一指弹出,但听叭的一声,蛇头应手被击成粉碎。
    当下一长身,跃出窗外,隐约似见一玄衣人在巷口一闪而逝,不禁暗暗点头,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然落在对方的眼内。沉思一会,径自往约定的地点行去,王李二人已然先至,当下把遭一蛇袭之事说了一遍。
    李俊才道:“这事定是蛇娘子的属下所为。”
    杜君平道:“谁是蛇娘子?”
    李俊才接道:“北妖古兰香,生长苗疆,惯于驱蛇使毒,收有四徒,一是日间所见的蝎娘子,一是蛇娘子,另有二徒亦是玩毒的专才,却不常在江湖走动。”
    杜君平甚感诧异地道:“小弟来金陵不久,且已改换装束,竟然仍难她们的耳目。”
    王宗汉接道:“咱们这就走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久处金陵,必然知道一点北妖之事。”
    杜君平点了点头,当先引路,三人一路疾行,不到初更时分,已然望见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的住所。
    李俊才招手把二人引至一丛树木之后,低声道:“咱们是明着拜访,抑是暗中守候?”
    杜君平道:“对方果要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下手,总在二更以后,咱们不如明着进去拜访。”
    王宗汉深以为然道:“为免惹起不必要的误会,自然是明着拜访较妥。”
    李俊才想了想道:“二兄既都同意明着拜访,小弟也不阻止,但不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在没有在家?”
    杜君平一长身道:“小弟已然来过一次,我来引路。”放步向村口奔去。
    只听暗影中一声沉喝道:“来人是谁,快请站住。”
    杜君平立定脚步拱手道:“我们是来拜访赫连前辈的。”
    对方沉寂了一会,忽然传来一个童子嗓音道:“家主人有请,几位进来吧。”
    杜君平举步当先行人,王宗汉与李俊才紧随身后,穿过一片竹林,已来到一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合之前,一个青衣童躬身揖客道:“家主人请几位入内。”
    李俊才心中大为不悦,暗忖:这老怪架子倒不小。
    杜君平因一直把他视作前辈,是以并未在意,入内是一明两暗,中间是客厅。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缓步由内行出道:“几位夤夜来此何事?”
    杜君平为王李二人引见,坐定之后,这才徐徐道:“前辈近日可曾觉出有什么警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怔了怔道:“世兄所指是哪方面的?”
    杜君平坦率地道:“自然是天地盟方面,他们已在金陵设立分坛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吃了一惊道:“世兄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杜君平随将见到蝎娘子,以及在旅店遭逢蛇袭之事细说一遍。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脸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睛不定的沉吟半晌道:“主持人定然是那老妖婆了,数日前她曾着人对老夫游说,为老夫一口回绝,此刻将前事对照,可见她已来到金陵了。”
    杜君平复又道:“今天蝎娘子复又提到前辈,可见她们对前辈十分看重。”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哼了一声道:“老朽既未收门徒,亦无属下,平日独来独往,纵然把我罗致去,也成不了什么事。”
    李俊才插言道:“江湖之事,很多事情难于预料,她们一心要罗致前辈,定必有她们的用意。”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沉忖有顷道:“诸位远道前来,老朽本应略尽地主之谊,只是目下有许多不便,恕老朽不留你们了。”
    李俊才乃是极其机智之人,觉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说得十分轻松,情绪却显得十分不安,知他必有隐衷,当下暗暗对杜君平使了一个眼色。
    杜君平会意,立起身来道:“实不相瞒,晚辈们此番来到贵庄,一方面是向前辈示警,同时也希望能对前辈有所帮助。”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哈哈一阵狂笑道:“老朽在江湖虽然声名不大好,可也并非怕事之人,我倒不信古兰香敢于对我怎样。”
    李俊才徐徐插言道:“古兰香今非昔比,她既受命前来,只怕要大干一番呢。”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哼了一声,默默不语,一时厅内显得十分沉寂。
    突然,一声尖锐狂叫,从村口传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霍地跳起身来,噗的一口将灯吹灭,沉声道:“几位暂时不要露面,待老朽出去看看。”飘身闪出了窗外。
    杜君平目光投向村口,暗用传音道:“二兄可曾听出那喊声吗?那分明是受极大的痛苦与惊吓发出来的,黑夜之间,得小心她们的毒物。”
    李俊才伸手从怀中摸出一把铜钱,分给二人道:“对付毒虫,最好用这个。”
    杜君平与王宗汉俱是胸怀磊落之人,纵不使用暗器,在这种情势之下,倒是最适合没有。
    于是,各自接过一把铜钱,纳入怀中。
    李俊才又道:“咱们不能呆在这屋里,还是出去吧。”
    杜君平道:“咱们分开行动,二位请做一路,从左面出去,兄弟从右面出去,等会到村口会合。”
    说着身形一掠.飞向窗外射去。此时村口隐隐传来喝叱之名人轶事声,当下展开飘香步法,脚踏林梢,犹如一缕青烟般向村口奔去,远远便见村口立着一位红衣少女,正在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谈话。
    只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森地道:“老夫早已与世隔绝,再不过问江湖之事,你们夤夜来此伤人,不嫌欺人名人轶事大甚吗?”
    红衣女子格格笑道:“赫连前辈你误会了,晚辈绝无出手伤人之意,刚才那位乃是他自找麻烦。”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沉哼一声道:“胡说,他们决不敢怠慢客人。”
    红衣女子冷笑道:“照前辈这般说,那完全是晚辈的不是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怒道:“出手便行伤人,自然是你的不对了?”
    红衣女子沉脸道:“晚辈以礼求见,他竟一再推说前辈不在家,这岂是待客之道?”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闻言心中愈怒,但他必竟是城府深沉之人,心念一转之下,强把怒火压下,冷笑道:“你是古兰香的门下?”
    红衣女子点头道:“前辈眼力果是不差。”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又道:“今夜来此何事?”
    红衣女子恭谨地道:“奉家师之命,请前辈去一趟金陵,有紧要之事相商。”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哈哈一阵冷笑道:“好大的架子,她不会自己来吗。”
    红衣女子又道:“家师日理万机,实在抽不出空来,是以着晚辈前来促驾。”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沉哼一声道:“你回去告诉她,我也没空。”
    红衣女子突然把脸一沉道:“家师令出如山,还望前辈委曲一下,务必去一趟。”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怒极而笑,仰天一阵怪笑道:“她算什么东西,竟然对老夫下令,简直是荒唐。”
    红衣女子冷冷道:“前辈果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亦是一方雄主,对方竟把自己当作属下看待,愈使他怒火千丈。当下一声大喝道:“老夫宰了你这猖狂的畜生。”呼地一掌推出,一股雄浑掌力,直撞了过去。
    红衣女子有恃无恐,身形一飘,轻轻闪过,寒着脸道:“前辈一味刚愎自用,等会可要后悔莫及。”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愈发大怒,呼地又是一掌攻来,他掌力雄浑,又是愤怒中发掌,势如狂飚怒卷。
    红衣女子身形再撤,高声道:“别再不知好歹,等会有你瞧的。”身形一闪,隐没林中。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呆了一呆,举步正待追去,耳际倏然传来一阵嘘嘘怪啸之名人轶事声,只见草丛中万头攒动,涌出一片蛇群,昂头吐舌,直向他冲来,不由暗吃一惊。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久走江湖,对这类的毒虫,并未放在眼里,哈哈一阵狂笑道:“我知你蛇娘子就只这点看家本领,我倒不信凭这几条蛇儿便奈何得了老夫。”双臂一抖,一鹤冲天,身形已登上了一株白杨树梢。
    远远复又传来红衣女子的格格笑声道:“你先别得意,还有呢。”
    蓦地半空陡起一阵嗡嗡之名人轶事声,一群黑蜂,恍似一片黑云般飞来,数量之多,几可遮满一二亩地。
    赫连仲原先以为身在高空,可以不畏毒蛇侵袭,此刻却成了蜂群攻击的显著目标,暗中四下一瞥,地下毒蛇已然布满,自己所处之杨树,距离竹林,足有七八丈远,若中途无法借力,决难飞渡,心中不由一懔。
    事情也是真怪,那些蜂群虽将他四周布满,却只是上下飞翔,并没有立即进攻,远远又传来红衣女子的声音叫道:“前辈你自信能抗击我的蜂群吗?”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知她在胁迫,冷笑一声道:“老夫闯荡江湖数十年,大风大浪不知经过多少,岂惧几只毒蜂。”
    红衣女子嗓音一变,沉声道:“既是这样,那就莫怪我们手段毒辣。”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知她将要发动,倏然引吭发出一声厉啸,他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湛,啸声犹如鹤唳九霄,久久不绝。
    就在他引吭长啸的同时,嗡嗡之名人轶事声大起,蜂群潮涌般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冲来。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早于发现蜂群之际,便折下了一支树枝,他外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练的是邪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真气一经运集,奇寒澈骨,他一面挥动树枝扫打,一面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功运出体外,一件黑袍恍如气球般鼓起。
    蜂群一经接近,不是被树枝扫落,便是被那奇寒蚀骨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冻死,无一能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之身。
    再说杜君平所处的竹林,距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所立之杨树约有七八丈远近,把这些情景看得清清,心里突然一动,已然思得一个破解之法,当下飘身跃下竹林,绕道飞向前村奔去。
    远远便见红衣女子,口含竹哨,站立在一株古树之下,身后站立了两个玄衣汉子,当下呼地一声,直向红衣女子扑去,沉声道:“把那些毒虫收回来。”
    红衣女子一惊之下,疾挪五尺,沉喝道:“你是谁?”
    杜君平一抬步已到了她面前,冷冷道:“不必问我是谁,叫你收回来你就收回来。”
    红衣女子一面惊讶这人身法之奇,一面暗中早已扣下一把乌芒刺,当下格格笑道:“就凭你一句话?”
    杜君平冷峻地道:“不错,在下是先礼后兵,把话说在前面。”
    红衣女子面色一变,娇喝道:“办不到。”蓦地把手一扬。
    可是,手才举起一半,只觉人影一闪,手腕已被对方扣住,顿时半身麻木,手上一松乌芒刺洒了一地。
    红衣女子身后的两个黑衣汉子,见红衣女子被杜君平制住,纵身上前抢救,杜君平冷笑一声道:“除非是你们不想让她活了。”用手一带,把红衣女子的身子迎着刀光推去,吓得黑衣汉子赶紧撤招后退。
    杜君平又一声沉喝道:“快把那些毒虫收回来。”
    红衣女子正是北妖门下的蛇娘子,她倒确有一股狠劲儿,硬是忍着痛不作声。
    杜君平正待手上加劲之际,蓦地里,轰、轰,连续传来几声爆响,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蓝淡淡的火花,突在蛇群中爆炸开来,见风即燃,地下立时涌起一片火光,四处熊熊燃烧起来。
    随着这几声爆炸,竹林中复又亮起一片火光,晚风吹刮下,似有一股浓烈药味,迎风飘散开来。
    这空中的黑蜂,一嗅着这气息,纷纷下坠,跌落地下,蛇群也似怕极这股药味,俱都掉头后撤,四散游走。
    树上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厉声叫道:“蛇娘子,你若再不把那些毒虫收起,等会游散开去,这一带的农家可就被你害苦啦。”
    其实,不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开口,红衣女子所带的黑衣汉子,早已取出竹管,呜呜吹了起来,一个声音十分尖厉凄怆,一个所吹的音调却又沙哑低沉。
    蜂群蛇阵,一闻竹笛,流水般向林外撤去。
    杜君平手一松,放开了蛇娘子,冷冷道:“今天饶你一次,下次再遇上我,可别怨在下手下无情。”
    蛇娘子是何等奸狡之人,细味他的噪声,绝不像六十上下人,冷冷一笑道:“大丈夫光明磊落,何故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杜君平冷冷道:“快滚吧,不用拿话激我。”
    蛇娘子斜睨了他一眼,格格笑道:“是不是见不得人?”
    突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从村口踱了出来,沉声道:“转告令师,老夫深感她的盛情,他日必有所报。”
    蛇娘子不敢再留,放步疾奔面去。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满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对着杜君平招了招手,杜君平缓缓行近道:“北妖门下,擅用这些毒虫,倒不易应付呢。”
    只听竹林中哈哈大阵大笑,李俊才手摇纸扇与王宗汉并肩行了出来笑道:“兄弟早就料到北妖门下,惯用这些毒物,是以才预备这些药物,今晚果然派上了用场。”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喟然叹一声道:“老朽也曾想到这事,是以借了几颗霹雳弹来,总算把她们赶跑了。”长吁一口气道:“咱们到那里再谈吧。”几人重回屋内,杜君平忍不住问道:“她们这般逼迫前辈,除了请前辈加盟外,是否另有他意?”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欲言又止,半晌方道:“世兄请不必多问,最好速离此是非之地。”
    杜君平甚感诧异地道:“为什么?”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摇摇头道:“不用多问,老朽不久便得离开此地。”跟着一阵狂笑道:“我倒不信这批恶徒能一手遮天,掩尽天下人耳目。”
    杜君平心知他必有难言之隐,不便再行追问,目视王宗汉二人道:“咱们走吧。”
    王宗汉起身来道:“咱们确实该走了。”
    三人辞出后,杜君平忍不住对李俊才问道:“李兄素来料事如神,可知北妖为何一再逼迫赫连仲?”
    李俊才摇着纸扇,徐徐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武功虽高,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而且他一向独来独往,从不树帮立派,亦无势力可言,北妖没有拉拢他的必要,再说北妖既已投入天地盟,势力强大,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这等人物,已不在她眼里,她所以一再寻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只怕是出于天地盟的授意。”
    杜君平恍然若有所悟道:“此话大是有理,可是她们太过小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了。”
    辛俊才摇头道:“这也不尽然,一则他们是采取暗袭,再则过于依赖这些毒物,以为只要放出两种毒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即便插翅难飞。”
    杜君平想了想又道:“李兄可曾料到她们的下一步骤?”
    李俊才沉忖有顷道:“如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对天地盟果真如此重要,今后必将寸步难移。”
    王宗汉突然插言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必然持有天地盟的某些秘密,不然天地盟不会对他如此看重。”
    李俊才深以为然道:“令尊遇害之事,他并不曾目睹,更不知主使之人是谁,就算他在九九会期出面作证,也不能说是天地盟所为。”
    杜君平点头道:“这话有理,可是除此之外,兄弟倒想不出还有什么重要隐秘。”
    李俊才沉思有顷道:“一般人推想天地盟大权已然旁落,盟主已不是肖大侠了,但肖大侠究竟情况如何?那取得天地盟大权之人又是谁,没有人知道,说不定这些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知道一点,是以天地盟不能放过他。”
    三人一路谈论,不觉已到城边,李俊才突然伸手一拦道:“咱们不用进城了。”
    王宗汉诧异道:“不进城又上哪里去呢?”
    李俊才道:“北妖既已在金陵设立分坛,自然得广布耳目,咱们的行踪,恐怕早已落在她们的眼里了。”
    王宗汉笑道:“咱们正要寻她,她们知道了又能把咱们怎样?”
    李俊才摇头道:“此刻不是凭武功决胜之时,我想天地盟并非要杀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灭口,而是意欲从他手中取得某件东西,咱们要探听这件事,就必须从暗中着手。”
    杜君平接道:“李兄的意思,咱们该怎么办?”
    李俊才沉吟了一会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乃是老江湖了,既知自身危机,自有趋避之法,只怕再不容易找到他了。如若咱们三人中,由一人来假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见机行事,或能从对方的口中,探出一点口风。”
    王宗汉摇头道:“不行,此事太过冒险了。”
    杜君平朗声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由小弟来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如何?”
    李俊才想了想道:“以杜兄的武功自不足虑,但对这些毒物,恐怕不是你所能应付。”
    杜君平豪迈地一笑道:“凡事都得冒几分风险才行,二位不必替小弟担心,咱们就这样决定了。”
    李俊才对杜君平脸上端详了一会道:“杜兄这张人皮面幕取下稍加修饰即可应用,虽然难以瞒过真正行家,但仍可蒙混一时,事不宜迟,杜兄请即随我俩回旅店,咱们马上开始准备。”
    王宗汉与李俊才是住在一家古老的客寓,房屋高大,占地甚广,二人占的是一个独院落的上房,倒是十分清静,李俊才一进屋内,脱下杜君平的面罩,揣摹着描绘起来。
    王宗汉去外面转了一圈回来,悄声对李俊才道:“咱们被人盯上了。”
    李俊才微微一笑道:“此是意料中事,北妖既在金陵立舵,哪有不广布眼线之理。”
    杜君平接道:“这样倒好,赶到天明之后,两兄可堂而皇之送我出去,小弟便不愁找不到她们的分坛了。”
    一夜之间,李俊才已为杜君平把面具弄妥,把王宗汉买来的黑袍穿上,果然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有七八分相似,又相互模拟了一番口音,这才由王李二人双双把杜君平送到店门前,相互一揖而别。
    杜君平明着与二人说话,暗中目光探射,已发现有两个江湖打扮的汉子,往小巷内一闪而逝,心中不禁暗暗点头。
    他现在的身份乃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当下一摇一摆,缓缓顺着大街前行,暗中一瞥,已发现有一个江湖汉子,掩掩藏藏跟了上来,心中暗笑,一转身径往一寒酒楼行去,选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下,要了几样菜,径自低斟浅酌着。
    在酒楼呆了约有半个来时辰,杜君平已然有些不耐,起身正待离去,突然一个中年文生缓步朝他行来,拱手微微笑道:“赫连兄久违了。”
    杜君平暗道:来了。当下也拱手一笑道:“请恕老朽眼拙,兄台是……”
    中年文生后又笑道:“兄弟姓古,近从苗疆来。”
    杜君平细味了他的口音,似有几分女腔,他这一提苗疆,心中立时大悟,哈哈笑道:
    “失敬、失敬,原来是古大掌门,老夫几乎不认识了。”
    中年文生微微一笑道:“小徒误解兄弟之意,以致冒犯赫连兄,兄弟甚感不安,风闻侠驾已来金陵,特地亲来促驾。”
    杜君平朗笑道:“好说,好说,老朽痴长几岁,岂能与后生小辈一般见识。”
    中年文生又道:“兄弟下处高此不远,此间不是谈话之所,请到那面一叙如何?”
    杜君平略作沉吟道:“古兄一定要老朽前去,老朽遵命就是。”
    偕同中年文生双双行出酒楼,突然一个堂倌模样的汉子,从后面追上道:“客官请等一等。”
    杜君平停下脚步道:“何事?”
    堂倌对他使了一个眼色道:“还有多余的银子没找给您老呢。”
    随即递上一些碎银子,内中井有一个小纸球。
    杜君平知有缘故,接过拣了一个大的递给他道:“赏你。”
    顺手把剩下的银子往怀中一塞。
    中年文生似乎没有留意这些,仰首傲岸地在一旁立着,杜君平转过身来道:“风闻古兄已加盟天地盟了,可有此事?”
    中年文生冷冷道:“此是盟主的抬爱,赫连兄如若有意加盟,兄弟倒可为你略效微劳。”
    杜君平道:“这事以后再说吧,肖盟主久不在江湖上露面了,不知现驻在何处?”
    中年文生怔了怔答道:“这个连兄弟也不清楚。”
    杜君平复又道:“古兄是何时见着他的?”
    中年文生道:“约在一月之前。蒙他看重兄弟,亲来苗疆邀约入盟,盛情难却,只得权充暂为他在金陵开创局面。”
    他回答得十分坦率,杜君平却是暗暗心惊,事情十分明显,天地盟如不是自信已有力量控制大局,绝不敢公然露面。
    此时二人已然行至一处巨宅之前,中年文生轻轻在兽环上敲了两下,双门立时开启,中年文生侧身一让道:“赫连兄,请!”
    杜君平坦然大步行入,只觉这座宅子,不仅建筑宏伟,而且布置得十分气派,俨然王公大臣的府第,所不同的是隐隐似笼罩着一层神秘恐怖气氛。
    中年文生把杜君平让至客厅坐定,首先开言道:“赫连兄一向独来独往,近日怎的竟也有了属下?”
    杜君平故作不解地道:“古兄之言兄弟实在不明白,何妨明说。”
    中年文生冷冷道:“就以前晚之事来说,府上似乎藏有不少高手。”
    杜君平哈哈笑道:“古兄误会了,前晚乃是几位友人路过,适逢令徒前来,并摆出蜂群蛇阵,他们一时气愤出手,可并非是兄弟的属下。”
    中年文生冷峻地道:“那几人是谁?”
    杜君平淡谈一笑道:“几个后生小辈,就是说出姓名来,你也不会知道。”
    中年文生哼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随即面容一整道:“兄弟此番请赫连兄前来,乃是向你打听一件事。”
    杜君平略感意外地道:“兄弟近几年来,深居简出,对江湖之事知道得不多,但不知古兄所问的是什么事?”
    中年文生冷峻地一笑道:“赫连兄请勿推辞,这件事你必然十分清楚。”顿了顿又道:
    “本盟正在寻找药中王闻人可其人,此人乃是你的乡亲,亦是好友,你绝不会不知道。”
    杜君平江湖情形不熟,根本不知药中王其人其事,当下因话答话道:“此人虽是兄弟的乡亲,但已多年不见了,老朽亦在寻找他呢。”
    中年文士哼了一声道:“赫连兄何苦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你知此事于你何等重要,如若故意推辞,那可是大大的不便呢。”
    杜君平朗声笑道:“好友多年不见,亦是人之常情,古兄这般苦苦相逼,那是明欺老朽无能。”
    中年文土森森一阵尖笑道:“兄弟原是尊重你几分,是以才好言相商,如照总盟的指示,那就不是这样了。”
    杜君平霍地立起身来,极为不悦地道:“老朽并非天地盟之人,总盟又当如何?”
    中年文上脸色变道:“赫连兄如此不给兄弟面子,于你可是大大的不便呢。”
    杜君平只觉一怒火直冲上来,突然回心一想,忖道:我此刻的身份乃是赫连仲,并不是为争强斗狠来的,何苦与她决裂,当下故作为难地唉声一叹道:“古兄要寻访我那闻人兄,究竟为了何事?兄弟确然久不见他了。”
    中年文士面容稍转道:“闻人可乃是当代神医,平日与人无争,本盟所以寻他,无非是请他医治几件疑难之疾,别无他意。”
    杜君平点头道:“若仅只是医病,兄弟见着他时,一定将贵盟的话传达。”
    中年文士摇头道:“救人如救火,这等事情岂能等待。”
    杜君平故作无可奈何地道:“依古兄之意又该如何?”
    中年文士沉思有顷道:“一时之间兄弟也想不出适当之策,来来,咱们先行去喝两杯,慢慢再设法吧。”随即吩咐摆酒。
    杜君平忙推辞道:“兄弟不擅饮酒,不必费事。”
    中年文士笑道:“江湖走动之人,哪有不会饮酒之量,赫连兄不用推辞了。”
    二人堪堪入座,突然行进了一个青衣汉子,低低在中年文生耳畔说了几句话。
    中年文生随即起身道:“赫连兄请稍坐片刻,兄弟去安排一点事情就来。”
    杜君平道:“古兄只管请便。”
    容他进入屏风后,突然想起酒楼堂倌模样之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事,随即悄悄取出一看,上面写道:“慎防苗疆虫毒。”
    上下款均没署名,也不知是何人所为,当下心中一懔,北妖生长苗疆,对使用蛇虫毒之事,乃是她的看家本领,如果有相害之意,那可是防不胜防。
    约有顿饭时间,中年文生已从后面行了出来,此时酒席已然摆好,中年文生揖客入座道:
    “兄弟与赫连兄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已久,今日杯酒言欢,亦是人生一乐。”
    杜君平哈哈笑道:“承蒙古兄抬爱,兄弟实是愧不敢当,但愿今后是友非敌。”
    中年文生也笑道:“倘蒙赫连兄不弃,兄弟倒有意委屈你在我这分坛充当一位护法。”
    杜君平摇头道:“兄弟艺业低微,哪里够格。”
    中年文生微感失望地道:“莫非赫连兄嫌我这庙小?如嫌太小,兄弟可以举荐兄台去总坛当一名使者。”
    杜君平笑道:“古兄会错意了,兄弟懒散已惯,已不习惯受那拘束。”
    中年文生点头道:“原来如此,实则充当护法也没有多大的事情。”话风一转又道:
    “有关药中王之事,务必请赫连兄设法,如能在九月以前找到,事情就好办了。”
    杜君平颇感为难地道:“并非兄弟推辞,近几个月来确实不知他的行踪。”
    中年文生突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一笑道:“总盟下令之时,曾指示本坛,在金陵为赫连兄体体面面办一次丧事,讣闻发得越多越好。”
    杜君平大感诧异道:“这是为什么?”
    中年文生森森地道:“想那药中王乃是赫连兄平生唯一好友,闻知你的死讯后,岂有不赶来吊祭之理?”
    杜君平哈哈笑道:“可是兄弟并不曾死。”
    中年文生冷峻地道:“死生之事任由你自择,不过死倒是值得的,死后定然极尽哀荣,面且我们会为你留下一份足使药中王信任的遗言。”
    杜君平敛去笑容道:“老朽闯荡江湖一生,原没有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不过我不想死时,要我死还不大容易呢。”说着霍地从座上立起身来。
    中年文生端坐不动,微微一笑道:“此刻已经由不得你了,不过兄弟可以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若你能说出药中王的住址,或者把他找来,可以免你一死。”
    杜君平心中甚是愤怒,但仍强自按捺,暗暗运气一试,竟发觉有些微中毒现象,知道已中了对方手脚,不过他此刻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仍能强自支持,微哼一声道:“你用这种手段对付老友,不嫌太以下流吗?”
    中年文生缓缓起立道:“此刻是你最后说话的机会,再迟便没有机会了。”
    杜君平怒喝一声道:“你休想从老夫的口中,得到药中王的消息。”
    中年文生缓缓趋近道:“赫连兄一定不肯吐露,看来我们只有采用最后一策了。”
    杜君平蓦地往前一趋身,伸手往中年文生的手腕扣去,他这一招乃是蓄势而发,出手疾逾奔电,中年文生明明见他出手,就是闪避不开,她乃一派宗主,武功自非等闲,当下手腕凝功,立时坚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铁,左掌一招“云锁神仙”,攻向了杜君平前胸五处大穴。
    杜君平右手用力一带,身形借势斜挪,左手一式“披荆斩棘”,封开了中年文生攻来一招,跟着手掌一招,拍向了对方的肩井穴。
    中年文生身为一派之主,在自己的分坛之内,被人将手腕扣住,心中恼怒万分,一塌肩让开了杜君子的一击,张开五只漆黑如墨的五指,猛向杜君平的面门抓去,手指未到,一股其寒澈骨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寒之气,已扑面袭来。
    跟着身后一声娇喝,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从厅后飞射而出,挥手一剑当头劈下。
    杜君平两面受敌,猛地一声,一抖手把中年文生摔了出去,就势一挪身,闪开了攻来的一剑。
    中年文生乃是北妖古兰香所乔装,她根本就没把赫连仲看在眼里,不想一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对方的武功比起自己来,竟似要高出一筹,心中不禁大为骇异。
    使剑的红衣女子,乃是她的首徒蝎娘子杜珍娘,见师父被人悬空摔出,急上前问道:
    “师父,你老人家没有受伤吧?”
    古兰香一脸铁青,冷笑道:“为师一时不察,几乎被他暗算,可是他这一妄用真气,毒性发作得更快。”
    杜珍娘扭过脸来对杜君平一瞥,只见他一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静立不动,以为他毒性已发,她要在师父面前逞能,娇喝一声,忽地一剑削去。
    杜君平蓦地双目睁开,举手一指弹出,他此刻内力已达收发由心之境,虽在毒发之际,劲力仍然十分强劲,但听当的一声震响,蝎娘子只觉手臂发麻,手中长剑已被震得脱手飞去,身不由主地被震退两步。
    古兰香见状心中大骇,她绝未想到对方内力,比自己想像中的竟要高出许多,心念一转之下,杀机顿起。可是,杜君平在愤怒中发出一指后,面色已然陡变,全身竟不住地颤抖起来。
    古兰香一阵得意尖笑道:“我以为你这几年滔光养性,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功,必定练成什么惊人之技,原来也不过如此。”
    杜君平因妄用真力,以致加速毒性发作,一时间,只觉五内如绞,真气已无法凝聚,不觉黯然一叹。
    蝎娘子长剑被震得脱手飞落,不觉羞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伸手入怀满扣了一把乌芒刺,扬手正待发出。
    古兰香沉声喝道:“留他活口。”
    蝎娘子噘着嘴道:“夜长梦多,留着他终是祸害,干脆把他杀了岂不省事。”
    古兰香瞪了她一眼道:“你知道什么,着家人先把他弄到后面去。”
    蝎娘子不敢违犯,立刻吩咐道:“把他拉下去。”
    古兰香从怀中取出一颗丹药道:“珍娘,你把这药给他吞下去,可以暂保他的性命。
    蝎娘子甚感诧异地道:“师父要替他解毒?”
    古兰香冷笑道:“他已中了为师的无相消功散,此刻功力全失,十二个时辰后毒发身死,只是此刻还不能让他死,故为师暂用丹药,延缓他毒发的时刻。”
    蝎娘子心中虽然不愿,仍然依言将丹药塞进杜君平口中,随即命人将他抬了下去。
    古兰香似是松了一口气,缓缓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下,她觉自己一到金陵,便为天地盟立了这件功劳,心中甚是喜悦,虽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并非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于天地盟却十分重要,心中正自盘算如何解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之时。
    突然一个蒙面宫装妇人,缓步行了进来,冷冷道:“古坛主,你倒轻闲得紧,怎么将杜君平当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赫连仲了呢?”
    古兰香暗吃一惊,霍地立起身来,她在分坛四周,均已布下了明桩暗卡,虽不敢说飞鸟难渡,但外人不经允许,断难轻易进出,可是来人竟悄没声地行了进来,叫她如何不惊,当下面容微变道:“尊驾什么人?”
    蒙面宫装妇人缓缓从怀中取出一面龙纹金牌,托在手中道:“你该认识这个?”
    古兰香又是一惊,敛容一躬道:“请令主赐示姓名。”
    蒙面宫装妇人冷冷道:“姓孟。”举起纤纤玉手,虚空做了一个手势,随即至椅前坐下。
    古兰香骇然暗惊,赔笑道:”原来是副盟驾临。”
    蒙面宫装妇人又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态,缓缓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古兰香忙道:“幸不辱命,赫连仲已为属下擒获,只是他不……”
    不多时,由两个青衣江湖人,将杜君平架入了客厅,在蒙面宫装妇人面前立着。
    蒙面宫装妇人对他上下打量一番,冷笑一声道:“把他的面罩揭下来。”
    古兰香心里一惊,暗叫惭愧不已,蝎娘子急步上前,轻轻在杜君平的脸上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幕来,顿时面带病容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变成了一个风神俊逸的玉面少年。
    蝎娘子过去认得杜君平,脱口惊呼道:“怎么会是他?”
    蒙面宫装妇人冷哼一声道:“你为何要假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老怪,快说了?”
    杜君平冷笑道:“我要看看你们,为什么到处寻找赫连仲。”
    古兰香此刻心中十分难受,杜君平与她对面谈了许多的话,她竟未发现对方的假冒,而宫装妇人一经来到,便即识破,显然自己差了一筹,为了挽回这个颜面,当下把脸一沉道:
    “你已服下了本门的无相消功散,如不给你解毒,子不见午,十二个时辰之内准死,如你能说出实话,本座网开一面,可以延缓你的死期。”
    杜君平瞥了她一眼道:“不用假慈悲了,在下从就没有把生死之事故在心上。”
    蒙面宫装妇人冷眼观看,见他白玉似的脸上,果已浮现一层灰黑色,知道他中毒甚深,心中忽地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触,怜惜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对古兰香一伸手道:“把解药拿来。”
    古兰香愕然道:“要为他解毒?”
    蒙面宫装妇人冷峻地道:“不用问了,拿来。”
    古兰香不敢违抗,只得将解药取出,递了过去,蒙面宫装妇人接过递给蝎娘子道:“给他服下。”
    蝎娘子偷瞥了师父一眼,姗姗向杜君平行去,伸手递给他道:“拿去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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