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头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三回夜入沙府
    “移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东,推给那个黑衣人,由他直接找沙九算帐,追回玉佩……”
    “好办法!”郭宝元道:“刘兄的意思,是要兄弟出面和那位黑衣人谈判了?”
    “当然!这件要先禀报知府大人,看看大人有什么更高明的办法。他历经生死,心中的创痛,比我们更为深刻!”刘文长道:
    “抉择之间,应该有所分寸的。”
    “刘兄!你可曾想到,如果那个黑衣人来个大开杀戒,闹得满城风雨,这庐州府会成了一个什么局面呢?”
    “除此之外,兄弟就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木门呀然而开,程知府竟然缓步行了进来。
    妙!跟在知府大人身后的,不是他的保镖,而是他的女儿程小蝶。
    小姑娘已换了一身绿色的紧身劲装,高腰剑靴、绿帕罩发,一副随时可以打架的装束。
    郭宝元留心的是程小蝶姑娘的兵刃,可是由头看到脚,瞧不出她的兵刃藏在什么地方。
    程知府的精神很好,笑一笑,道:“查出了原因没有?”
    “查出来了,是一件小小的窃盗案子,文长已经准备照着那黑衣人的要求,释放了他,不过……”
    “坐下谈!坐下谈!”程知府当先在一张椅上坐下,看上去似是已完全复元。
    原来,程知府已入室内,郭宝元、刘文长都已经站起身子。
    程姑娘紧跟父亲身后而立,看了郭宝元一眼,欲言又止。
    “案子虽小,但却牵扯了一个非常难惹的人物!”刘文长道:“这就是事情十分棘手的地方?”
    “牵涉了什么人?”
    “沙九!”刘文长道:“属下误判了此案,就是误认了沙九不会讹诈一个在酒楼上,打杂的穷小子……”
    “确定是误判吗?”程知府的语气,仍然很平和,道:“有没有明显的凭证?”
    “属下无能!误判可期,凭证难求!”刘文长道:“最重要的是沙九身份特殊,追回玉佩,有些困难了。”
    把经过详情,完全说了出来。
    这不但使郭宝元感到吃惊,连程知府也有些意外,更意外的是,刘文长又立刻提出了辞呈,道:“文长办案失误,牵连了大人受害,自知罪责甚大,即刻辞去掌理刑案之职,并请大人拿问下狱。”
    “这个……”程知府叹息一声,道:“此情此景之下,就是本府亲审,也有误判可能,关键在那黑衣人对本府威胁。如果没有本府受害之事,刘文长对此案的看法,是否也会改变呢?”
    “大人!玉佩确为唐明的家传之物,三木逼问,唐小弟,遍体鳞伤,虽然招供窃取财物……”刘文长道:“但却一直说不出玉钗、斑指的下落。文长和郭捕头走访唐夫人,细问玉佩来历,确是为唐家所有。这件案子,反追沙九,也无法追回原物,何况,兹事体大,大人也不便拚上前程,因为,明证难求啊!倒不如处文长一个误判之罪,或可稍息那黑衣人的怒火,也可保大人的平安、前程。”
    “郭捕头!抓到那位威胁本府的黑衣人,这件案子,是不是可以结案呢?”
    “那就冤枉了唐明……”郭宝元道:“大人!此案认真办下去,也是个难了之局,缉捕大盗,是郭某职责,属下愿全力以赴,生死不计。”
    “唉!想不到一件小小窃案,竟然惹起了如此巨大的风波……”程知府道:“唐明的冤案要翻,玉佩要追,黑衣人也要缉拿归案,不知两位的意下如何?”
    刘文长、郭宝元,全都听得呆住了。
    程知府笑一笑,道:“当然!事有本末,先追玉佩,为唐明雪冤,是公。再拿黑衣人问他伤本府之罪,因为事涉本府个人,暂列次要,两位愿不愿趟入这塘混水呢?”
    “大人!你要三思啊?”刘文长道:“此事非同小可,只为一块玉佩,值得吗?”
    “郭捕头!本府如若下令拘提沙九,你可有把握拘他到案?”
    “沙九中有不少护院的武师。”郭宝元道:“但料想他们还不致公然拒捕,大人真要下令拘提,属下自信可以办到,问题是要用什么罪名拘拿?”
    程知府笑一笑,目光却转注刘师爷的脸上,道:“文长!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如不能追回玉佩,唐夫人和唐明,能够罢休吗?那位黑衣人,真肯放手吗?”拿你下狱,或放你归籍,你又真能逃避过杀身之祸吗?”
    刘文长心神震动,道:“大人又得到什么讯息?”
    “不错!我又得了传话,要我们放了唐明,也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他的玉佩!”程知府道:“青天白日啊!他闯进了我养息的书房,告诉我,他不愿杀人,也不愿把庐州府闹得天翻地覆,我们错审案情,屈打成招,害苦了唐明,只要唐明不残废,唐夫人不追究,他也不愿多事。但如我们畏势罢手,不肯帮唐明追回玉佩,那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了。第一个,不放过你,也不会放过我和郭总捕头,无心之过,他可以原谅。但明知错失,不肯补救,绝不饶恕。”
    刘文长脸色大变,道:“他……他查得很清楚了?”
    “程姑娘!”郭宝元接道:“那黑衣人是否逃过了小姐的监视?”
    “他行动诡秘,我虽然很用心在戒备,仍然未能阻止他潜入寒舍……”程小蝶道:“但他离去之时,被我发觉,我们对了一掌,又被他躲过我一枚蝴蝶镖。”
    “蝴蝶镖?小姐是天凤女侠的门下了?郭某人失敬得很。”
    “蝴蝶镖出必伤人,但他却能轻易躲过!”程小蝶道:“那一掌,我也是全力施为,反被他震退两步,真要动手,我绝非他之敌。”
    郭宝元叹息一声,道:“单是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寒冰掌就是一种无法对付的武功,郭某人自知难挡一击。”
    说得很明显了,庐州府行中,就数他郭宝元武功最高,他如难挡一掌,别人更是不堪一击了。
    “这么说来,我们只有向沙九追回玉佩一条路了!”刘文长道:“就算不畏惧沙九的背景权势,但也得想一个完善的办法,要扣拿沙九的罪名才行。”
    程知府点点头,道:
    “这就要文长兄化番心思了,最好能先把玉佩取回手中。”
    “大人!请他过府吃饭,逼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玉佩!”刘文长道:“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原物,就收押不放,那方玉佩,虽然珍贵,但沙九大概还不会拿条老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只不过,这一来,就要把他的罪名坐实,单是一方玉佩,就显得小题大作了。”
    师爷就是师爷,想出的办法,果然是绝子绝孙。“办法是好,只不过控告罪证,有点逸出法外!”程知府道:“本府宦海浮沉二十年,还未曾作过这样的手脚。”
    “大人!手段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些,如能逼出玉佩,那就一切作罢!”刘文长苦笑一下,道:“这是以毒攻毒,如是大人不肯为之,只有暗取一途了。这方面,就要郭总捕头动动脑筋了。”
    “如果只取回玉佩,倒无不可。双方颜面上,倒还能保持得住,只要不让沙九抓住……”
    “大人!”郭宝元急急接道:“如能说动那黑衣人出手窃取,那就十九有望,他武功高强,来去如风,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程小蝶心中忖道:师父告诫我江湖上凶险狡诈,要处处设防。但这官名人轶事场上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诡计,比之江湖,实有过之。
    “郭总捕头如肯出面,说服那黑衣人,本府将不反对,只不过放走唐明的事,就要隐秘一些,走漏风声就有妨碍了。”
    说得很含蓄,但却面面顾到,的确是做官做久的人。
    “大人!属下想借重千金,助我一臂之力。”郭宝元提出了要求,而且是一针见血。
    程知府面有难色,目注刘文长,似有求助之意,但刘文长装作不懂,就是金口不开。
    庐州府中三个最重要的人物,把数百万府民,治理得风平浪静,官声卓著。但彼此间利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时,也一样句心斗角。
    “爹!让我参与吧!”程小蝶道:“事情虽然不够光明正大,但用心却无可厚非。”
    程知府笑一笑,道:“好吧!郭总捕,小女还是个孩子,经验不足,你要多多照顾了。”
    “郭某全力以赴,绝不让小姐受到委屈。”
    “总捕头!我去换套衣服,再来见你!”程小蝶扶着程知府缓步而去。
    送走了知府大人,刘文长回头一笑,道:
    “高明啊!千金小姐出马,知府大人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才是三人同心,其利断金了。”
    “刘兄!不要误会。”郭宝元道:“兄弟是真正需要程姑娘的帮忙,天风门下,向以轻功见长,要说兄弟有心拖知府大人下水,那可是天大的冤枉了!”
    “说的也是,开诚布公,肝胆相照,才能共渡难关。”刘文长笑道:“兄弟不知道江湖中事,但想天凤门,一定是一个强大门户,郭兄要好好地把握,宦海凶险,尤胜江湖,知府大人陷入愈深,这件事情就愈好办了。”
    郭宝元笑一笑,没有回答。
    因为,程小蝶来得很快,而且方巾蓝衫,竟是一个男人装束。
    “好!”郭宝元道:“姑娘易钗更装,办事就方便多了。”
    “郭总捕要准备如何下手?我又能如何帮忙呢?”
    “夜入沙府,取回玉佩……”郭宝元道:“以姑娘之能,大概已经想到那方玉佩,恐怕是另藏玄机!”
    “郭总捕要我作贼了?”程小蝶道:“不是要找那位黑衣人出手窃取吗?”
    “姑娘!那位黑衣人行踪飘忽,一时间,哪里找得到他!”郭宝元道:“事情的关键,在玉佩之上。玉佩到手,这件案子,就可以化解于无形之中,庐州府上下人等,也不会受其牵扯了。”
    “如果那方玉佩真的别有妙用,沙九必然珍而藏之,岂能轻易取到。”程小蝶道:“这恐怕不太易办!”
    “恐怕要用些手段了,吓唬沙九一下,也许就可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来了。”刘文长道:“当然!不能留下痕迹。”
    程小蝶吁一口气,道:“官字两个口,就算江湖中人,也甘拜下风了,是不是由我一个人去呢?”
    “不!郭某和姑娘同去。”
    程小蝶打量了郭宝元一阵,笑道:“你这总捕头的身份,庐州府有谁不识,一旦露出了马脚,捕头沦为窃盗,那可是一个大笑话了。”
    郭宝元只觉双颊发热,勉强一笑:“在下总不能让姑娘孤身涉险。”
    程小蝶道:“好吧!沙府中可有武功高强的护院保镖?”
    “这倒未曾听过,但也不能太大意,我去准备两套夜行衣服,顺便探听一下沙府中的情形,咱们二更之后出动。”
    “郭兄!咱们先送唐明回家如何?”刘文长道:“顺便请唐夫人宽限几日!”
    郭宝元点点头苦笑一下,道:“郭某干了十几年的捕头,想不到今夜要作贼!”
    夜色黝黑,今夜无月。
    三更秋风倍增寒意,满城灯火俱寂。
    但是紧临西北角的一处大宅院,仍然高吊着八盏风灯,灯光照射的地方,都在宅院的四周。
    也就是说,入夜之后,你想进入这座宅院,是一桩不太容易的事,不管你走哪个位置,都无法避开灯光。
    看不到有人巡视,但却给人一种处处有人在监视的感觉。
    “姑娘!想不到啊!沙九的府上,会有这样的布置!”穿着夜行衣服的郭宝元,低声对程小蝶说:“看不出有人防守,但却戒备森严,八盏风灯的位置,也布置得非常高明。”
    “不错!我们如想混进去,是有些困难了!”程小蝶道:“沙九究竟是一个什么样人物?怎么采取了如此森严的戒备呢?”
    郭宝元苦笑一下,道:“说来惭愧得很,庐州城中,有了这么一个人在,我竟然全无所知。”
    程小蝶道:“这是种隐秘的戒备,只要熄去灯火,就和一般的宅院,没有区别了。不过,如此森严的戒备,亦必有可观之处,不去探观一下,实有空入宝山的感觉,我去见识一下……”
    “姑娘……”郭宝元急急说道:“不宜太冒险吧!咱们先回去,再作商量。”
    “我去去就回。”程小蝶一拉帽沿,整个头脸,全套在帽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你这总捕头的身份,确实不易冒险,先回府衙去吧?”
    原来,这是一顶特制的头套。
    只见她飞腾而起,一跃三丈多高,娇躯斜飞,捷如灵猿渡枝,人影一闪,已飞入大宅院中。
    目睹程小蝶灵巧的身法,郭宝元自知难及,但也不便就此撤走,弃程小蝶于不顾。
    程小蝶身法虽快,但无法避开灯光,如若暗中真有监视,很难幸免。
    所以,郭宝元只好留下来,准备接应。
    程小蝶练了十年的武功,究竟有多少成就,自己也没有一个认知的标准,希望能在今夜中一试身手。
    她的举止虽有点胆大、勉强,但行动之间却很小心。
    身人宅院,立刻向一处房椽遮避的暗影中间去。
    “好身法!”一阵低沉的笑声,传了过来,道:“朋友!这里只是一处平常百姓的住家,和江湖中人,从无恩怨纷争。如果,你朋友实在手头不使,这里有纹银十两,可供十天半月之用,还请哂纳。”
    但闻砰然一声,一块银锭子投过来,接道:“请带着银两走吧!青山不改,后会有期,我们不送了。”
    程小蝶心中奇道:“还有这等事情,发觉你进入宅院,不予阻拦,还送十两银子的路费,师父告诉我不少江湖中事,却是从未提到过这等情形……”
    但闻低沉的声音接道:“朋友!我们无意和江湖道上的朋友结仇,可也不是怕事,拿着银子离去,那就一了百了。如果不肯赏脸,夜入民宅,非奸即盗,那就不能怪我们用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毒针的毒招招呼你了。”
    程小蝶目光转动,发觉隐身之处,是一座长形的砖墙、瓦舍,砖色很新,似是新建完成,但房中一片漆黑,门窗紧闭,不知是一所什么所在?
    忽然间,一道亮光,直射过来。
    程小蝶突然想到,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毒针,都是暗器中最霸道的东西,立刻一提真气,全身升起,抓住屋檐下的木椽,全身平贴上面。
    那是一种特制的孔明灯,光亮度很强,缓缓由壁间扫过,但没有毒针和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射来。
    “好个狡猾之徒,传来讯号,严密搜查!”仍然是那个低沉的声音。
    程小蝶虽然缺少江湖经验,但却是极端聪明的人,身陷危境,灵慧顿生,闻声辨位,听出那说话人似在一处较高的地方。而且,距离不远。
    估算出那人的方位,但却无法了解这宅院中的形势。想不出他停身在一处什么样子环境中。
    但见灯光闪动,似是有很多盏孔明灯在来回照射。
    程小蝶的隐身之处,被突出的瓦西遮住,灯光无法照到。
    不过,处境却更危险了。如果敌人四下合围而来,那时,再想避开,就很难如愿了。
    但此刻更不宜飞上屋面,在多盏灯光照射下,很难逃得过敌人的暗器追袭。
    唯一的办法,是留在这座宅院中。
    程小蝶仔细观察四周的形势,发觉房舍墙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之中,形成了很多死角,算计好灯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射的时间之后,不难避过。而且,反成了最好的掩蔽。
    想到就开始行动,在孔明灯光的诱导下,程小蝶行入一座跨院之中。
    糟了!程小蝶突然回想到,在灯光诱导下的运动,完全是盲无目标,灯光在一定范围内打转,自己也就跟着乱转了。
    这是一座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的院落,虽然不大,但小巧的假山、玲珑的荷池、几丛花树、百盆秋菊,布置非常幽雅。一排横列在荷池前面的厅房,似有雕栏护廓……
    夜色中无法看得十分仔细,但格局布置,已给人一种清雅不俗的感觉,室中的主人,必然是清高的雅士。
    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程小蝶急急隐入一丛花树之后。
    只见一个左手提着纱灯,右手执刀的长衫人,急步行了过来,身后,两个劲装大汉,手中握着兵刃,目光转动,不停地四下搜寻。
    长衫人在荷池前停了下来,高声叫道:“小文、小雅……”
    灯光照射下,程小蝶看清楚了,那荷池之上,有一座绿色小桥,跨过荷池,通往厅房。
    厅门开启,一个长发披垂的少女,当门而立,揉一下惺松睡眼,道:“原来是张副总管!进来坐吧!我去点灯……”
    “不用了!吵醒了先生没有?”长衫人尽量在压低自己的声音。
    长发少女凝神听了一阵,摇摇头,道:“好像没有,他二更过后,才上床就寝,可要我去叫醒他?”
    “不要!不要!让先生好好休息。”长衫人声音一变,转趋冷厉,道:“好好地照顾先生,今夜有贼人混入,我已在这‘迎香阁’四周布置下人手,你们只要呼叫一声,援兵立刻可到,先生身体不好,千万不能受到惊吓。”
    “是!我立刻叫醒小雅,守在先生的卧房门外。”
    张副总管对这个答复,似是极感满意,笑一笑,道:
    “小文!你是越来越善体人意了,这件事了之后,我会向总管建议,给你安排个好差事。”
    “多谢副总管提拔,不过,我三脚猫的把式,能够担负起什么大差事呢?”
    张副总管笑一笑,道:“总有办法可想的!转过身子,大步行离去。
    两个劲装大汉虽然紧随身后离去,但临去秋波,冷冷地向花树丛中看了两眼。
    小文掩上厅门,一切重归沉寂。
    程小蝶暗暗吁一口气,忖道:这沙九的公馆,究竟是一处什么所在,充满诡奇、神秘……
    正想站身子,突问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我就不相信,那个人会生出翅膀飞了出去?”
    另一个声音接道:“八卦罩明灯,既不见有人出去,肯定那个人还留在这座大宅院中,以形势看,这座‘迎香阁’和‘藏甲园’是他最容易潜藏的地方。‘藏甲园’警戒森严、寸步难行,这‘迎香园’是戒备最松散的地方,就可能是他潜入之地方。”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进去搜查呢?”第一个说话的人道:“只派人把这里围住,在四外巡视。”
    另一个答道:“大概是担心他情急之下,伤害到先生。那就得不偿失,反正天一亮,他就无处可逃,自会现形,这种事用不着咱们操心,走吧!到西边瞧瞧去,那里有几株大树,可以藏身。”
    “听说八卦罩明灯是一种很具有神通的布置,任何武功高明的人。都无法逃过宅内监视……”声音逐渐远去,难再听闻。
    程小蝶回头看去,只见数尺外一道高可及人的矮墙,隔开了这座迎香阁和大宅院的混淆、杂乱。这里就更显得独立和清雅了。
    这面一座矮墙,当然阻止不了具有武功的高人,但严厉的禁令,却使人不敢轻易涉足入这座小巧的花园庭院之内。
    程小蝶暗暗叫苦,但心中的好奇之感,却越发强烈。
    她坚持进入沙家大院时,就发觉了那灯经过一种高明的排列组合而成,才使得那些光亮,不留死角。
    果然是依人卦术数排列而成,但程小蝶不能明了的是具有神通的说法,也想不出要多少人力,才能监视到飞鸟难入。
    这里隐藏着一个很大的神秘,这里的人也行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密,只要被窥穿身份,必将遭杀人灭口。
    程小蝶摸一摸藏在身上软剑,和六枚蝴蝶镖,吸口气,缓缓站起身子,仰望天色,辨识一下方位,准备闯出去,手中摸到剑把,却又停了下来。
    “藏甲园”藏了些什么?为什么要警戒森严?
    这“迎香阁”中先生,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他受到极端的敬重,却又似被软禁于此。
    “快些趴下去!藏在花丛中……”声音很低微,而且是女子的口音。
    程小蝶只听她说话的急促,已知是心存善意,立刻隐入了丛花之中。
    但闻衣袂飘风,三个劲装大汉子,巨鹰掠空一般,飞入了庭院中。
    只见身法的快速、利落。已知是一流身手的人物。
    他们布开方位,似是要在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的庭院中,展开仔细的搜索。
    程小蝶恍然大悟,对方适才不肯搜查,是在等调集的高手赶来。
    这座小巧的花园庭院,绝无法掩藏住她,藏入花树丛中,只能避免被来人一眼就看到她。
    一共只有五六处花丛,很快就会被搜查出来。
    只见火光闪动,迎香阁木门突开,一个右手执着灯,左手握剑的青衣女婢,快步行了出来。
    三个手中执着长刀的大汉,准备向几处花丛搜查,但却被这突然的变化惊扰,停了下来。
    青衣女婢举起手中的纱灯,打量了三个人一眼,道:“想起来了,你们就是十三太保中的神刀太保了。”
    “不错!”站在左边的黑衣人微一躬身,道:
    “你是照顾先生的小文姑娘了。”
    “不!我是小雅,小文正在照顾先生吃药,刚才先生被张副总管带人来此搜查惊醒,气喘病发……”
    只听一阵咳嗽声,传了出来。
    “张副总管已经搜查过了?”黑衣人低声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请代我们向先生致歉意。”
    带着两个同伴,转身一跃,破空而去。
    “好高明的轻身功夫!”
    “姑娘见笑了……”声音在夜空中摇曳远去。
    程小蝶倒吸了一口凉气,忖道:一对一,我也许能和他们打个平手,三对一,我是绝非敌手了。
    灯光一闪熄去,“迎香阁”的木门也嘭然一声,关了起来。(实则未关)
    但一条人影,却爬行近花丛道:“矮墙外,有人监视,委屈你贴地爬行了,迎香阁木门关,自己进去吧!”
    一听声音,程小蝶已知是小文姑娘,低声道:“小文姑娘……”
    “有话见了先生再说,我要绕过荷池,你由桥上爬行过去吧!”
    小文的身子滚动,绕向一角行去。
    “见过了先生再说!”
    这句话有着强烈的诱名人轶事惑力,程小蝶不再犹豫,依言贴地爬行,过小桥遁入迎香阁去。
    虽然,她心中有着疑问?为什么小文不让她走同条路。
    阁门果然未闻,程小蝶行入阁中,小雅早已在门口,扶起程小蝶后,才轻轻掩上阁门,加了木栓,低声道:
    “先生在后面等你,跟我来吧!”
    程小蝶长长吸一口气,暗作戒备,紧随小雅身后,行入一座雅室中。
    一盏流苏宫灯,照得满室通明,一张很大的书案上,放置着文房四宝,房间四周都有很厚的帷幕垂遮,使灯光不能外泄,当然,日光也无法透入。
    是一种与世隔绝的布置。
    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一个青衫中年人,肤色苍白,似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了。
    只见他挥挥手,小雅关上了房门。
    很厚重的房门,关上之后,似乎连声音,也被阻绝了。
    “如果说话的声音不太大,外面就无法听到。”青衫人道:
    “你是否愿意让我见见你真正的面目?告诉我来此的原因。当然,你可以不说,我绝不会追问!我既然救了你,自然希望能帮助你离开这里,不过机会不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程小蝶取下头套,露出了一张娇美如花的面容,道:“你就是她们口中的先生?”
    “是位姑娘……”青衫人皱起眉头,道:“我姓吴。”
    “吴先生!我叫小程小蝶,多谢相救,感激不尽。”
    “别想得太简单,你只是暂时地脱离了危险……”吴先生道:“我不知道是否能掩护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到这里,用心何在?”
    “只因为一件讹诈案件。来这里是找沙九取回被他讹吞的玉佩
    “王佩?什么样的王佩?”吴先生问得很焦急。
    “一方翠玉佩,上面雕刻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的花纹。”
    吴先生很震惊,但却没有追问,闭上双目,沉吟了一阵,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才淡淡地道:“你是官府中人?”
    “不是的,但却有一点很密切的关系。”程小蝶仔细地打量了吴先生一阵,决定据实相告,说出了身份,也告诉吴先生郭总捕同来此地的全部经过。
    吴先生苦笑一下,道:“如是先被他们找到你,必会杀人灭迹。你本是千金小姐的身份,卷入了这么一种纷争之中,心中不后悔吗?”
    “沙九只不过是一个地方上的富豪、劣绅,为什么会有这种江湖上一流的高手护院……”程小蝶道:“戒备得森严,就算是王侯之家,亦有不如。”
    “是的!就算当今皇宫,也不过如此罢了。也许府邸小了一些……”吴先生道:“但拥有实力、高手。连江湖小一点的门派,也无法比得了。”
    “先生很受敬重,但看样子,似失去了……”程小蝶欲言又止。
    “程姑娘看出来了?”吴先生抬起双手,程小蝶看见一根白色的细索,系于身后,似是被这一道索绳捆着。
    但程小蝶想不通的是,这一种细小的索绳,怎么能困得往人?既然困他于此,为什么又那么敬重他?
    “这是天蚕丝绳,不畏刀剑,火亦难伤。”吴先生大概瞧出了程小蝶心中之疑,解释道:“它穿过了我的琵琶骨,系结一根铁柱之上,这一座迎香阁,也因为囚禁我而特别改建。”
    “先生!看上去似是一个读书人,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付你?”程小蝶心怀不忿地说。
    “唉!这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吴先生道:“我身受此劫,是因为我学识太博,能识多种文字。程姑娘!我的际遇说来话长,还是先谈谈你的事吧!”
    “我……能够离开这里吗?”
    “只有一个机会,天色大明时,他们八卦罩明灯熄去的时刻,你可以飞越围墙离去。”吴先生道:“但今夜有警,我相信他们的戒备,定会另有部署,难免会遇上一番截杀。刀、剑、轮、毒的十三太保,都有着一身非凡的技艺,你能不能逃过被杀的命运,那要看你的造化了。”
    “刀、剑、轮、毒,被称为十三太保,想来是十三个人了?”
    “是!刀、剑、轮,是以兵刃分组,各有三人!”吴先生道:“毒有四个人,两男两女,女用活毒,男用毒砂,逃过他们的毒手的机会,非常渺小。”
    “除此之外,晚辈是否还有别的选择?”
    “有!你可以留下来……”
    “留下来?那不是要危害到先生吗?”
    “我想会有办法!”吴先生道:“现在!你要自己作决定了。去和留,都有危险!”
    程小蝶沉吟了一阵,道:“好!我留下来。”
    吴先生点点头,道:“很痛苦的决定,但也很明智。小雅,去吧!发动第三号埋伏,先给他们一个错觉。”
    小雅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但小文却捧着两碗参汤,适时而入,道:“先生!喝碗参汤,补充一下体力,你已一日夜没有睡觉了。”
    吴先生接过一碗参汤,小文却转向程小蝶道:“姑娘!把这碗参汤喝了吧!吴先生是一位智者,相信他一定有救你的设计。但环境太险恶了,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你必须有对抗险境的体力。”
    程小蝶道:“谢谢你!小文姊姊。”接过参汤一饮而尽。
    吴先生也喝完参汤,小文接过两个瓷碗,转身而去,顺手带上房门。
    “先生!我能做些什么?”程小蝶道:“我相信爹和郭总捕,天亮之后,定会有所行动。”
    吴先生淡淡一笑,道:“令尊历经宦海,自有丰富的阅历。但不管他们有什么样的行动,都将一无所获。这里是白莲教一处重要的法坛,三位重要的法师,都集中在这里,他们在练一种极为重要的法器,才选择了这么一处,不引人注意的秘密所在。王守仁剿灭了白莲教的根据地,捕杀了徐鸿儒。但真正身具法力,精通邪术的三大法师,却成了漏网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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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隐身传技
    “沙九也是白莲教的人……”程小蝶听父亲说过,白莲教发动,数省混乱,死伤百万人以上,是当今严旨缉拿的叛徒。
    “沙九只不过是被拥作教主的虚位首脑,真正的权力,都握在三大法师手中。”吴先生道:“失败的时日不远,所以,三大法师决定了秘密起事的策略。他们不要号召部属,占据城池,却把力量集中江湖上,做多面的扩展,化整为零,以不同名称,在全国扩散。”
    程小蝶呆了一呆,道:“原来如此。勿怪父亲曾经说过,白莲教消散得太快了,一下子不见了踪迹,原来,他们潜隐入地下活动了?”
    吴先生点点头,道:“可怕的是三大法师,确都具有了非常之能,尤以常奇大法师,邪法非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能剪纸成马,撒豆成兵。一旦让他们气候形成,杀戮更甚往昔,就是朱家还能不能坐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也是一桩难料的结果了。”
    “先生能够制眼他们吗?”程小蝶想到一旦天下动乱,杀伐四起,必将是千万人头落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横如山、血流漂浮的残景,顿生忧国忧民之心。
    “常奇和我,结识甚久,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大乘仙道之学,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于星术卜奇技,彼此虽然相惜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但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次,他不惜施下毒手,因我于此,一则是怕我投身朝廷,日后与他为敌。
    二则是要我帮他译出一部天竺奇书,和解开九龙玉佩之秘,很不幸的是,他们近日中,竟然得到了九龙玉佩。”
    “那可是一方翠玉,上面雕刻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的花纹。”程小蝶急急问道。
    “不错!不知内情的人,也只能瞧出是一块很好的翠玉而已……”吴先生道:“但谁又能知道是关系着改朝换代的秘密呢?”“先生!那方玉佩,是否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了先生的手中。”程小蝶道:“真的会有那么大神奇力量吗?”
    吴先生点点头,道:“不错!玉佩关系着一个宝库,那里留存了朱元漳掠存的大批奇珍财物,和刘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三卷兵法,及一道遗诏。遗诏可起动五路潜于民间之兵,虽已事过百年,但据闻他们代代相传,遵守约定,不任朝官,不出仗政,除遗诏此密记之外,不与兵事。
    当年建文帝遗失九龙玉佩,无法解开个中之秘,致为燕王朱棣,攻破南京,建文帝纵火焚宫,出家当和尚,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关系国家兴亡的宝物呢?”
    “牵扯了如此一件大事!”程小蝶道:“真的是不可思议了。”
    “姑娘!常奇不知道在哪里听到了这个秘密,这也是大明朝历代皇帝最怕的一件秘密,能让它在世就此消失,那才是万民苍生之福。”吴先生道:“朱家的内争也好,白莲教争夺帝位也罢,都将使天下百姓受害。”
    程小蝶接道:“毁了玉佩,失去寻找宝库的线索,就可以使此事永远沉灭,让时间把它消失于无形之中。”
    吴先生道:“但白莲教练法如成,必然起事。除非能在他们起事之前予以破除,否则,很难避免一场杀劫。”
    “先生可有对付他们的办法?晚辈愿冒险离此,传出信息,请求家父相助。”
    “白莲教之事,数年之久,余悸犹存人心,如想号召教徒叛乱,似非易事,可怕的是常奇的练法,多少有了成就。唉!我被他废了武功,囚禁于此!”吴先生道:“破坏他的练法行动,已是有心无力了。”
    “小文、小雅,对先生忠心不二!”程小蝶道:“她们能不能代先生破除练法呢?”
    “小文、小雅,原是常奇派来照顾我,也是监视我的两个丫头。”吴先生道:
    “她们心怀母、姊受害的大仇,对白莲教怀恨极深,我也尽心力指点她们一些武功。只可惜,两人受限于资质,很难在短时间内,有所跨越,忠心有余,才智不足,托她们担当大任,难期有成。何况,她们曾追随常奇身侧,数年之久,积威之下,见即生畏。以常奇的精明,一眼就可在她们神色中,看出她们心中之秘,要她们破坏练法,那是害她们了,但如事通无奈,也只有用她们碰碰运气了。”
    程小蝶心中一动,道:“先生请看晚辈如何?能不能担当破坏常奇练法的任务呢?”
    吴先生微微一笑,道:“如若我没有看错,你已有很好的武功基础。”
    “晚辈从师玉天凤,不知前辈是否识得?”
    “原来是天凤门下,玉天凤孤芳独赏,不愿在江湖上一争长短,独自隐世而居,想不到竟也肯收下你这个弟子。但她两个师妹,却创出了一个武林门户,大概是想托借一点玉天凤的威名,号称天凤门……”吴先生微微一笑,道:“令师想必早已知道,既然没有查究,必是心中默认了。”
    “两位师叔夜访家师,请求下山主持天凤门……”程小蝶道:“家师虽然没有答允,可也没有反对她们擅用她的名讳,大概是被老前辈猜对了。”
    “令师孤傲自负,为了避免误会,我只能传你一些口诀,你能领悟多少,由你自己摸索了……”
    只听房门呀然,小雅疾奔入室,接道:“大法师回来了。”
    吴先生脸色微变,道:“三号埋伏呢?”
    “已经发动,而且,引动了三位神剑太保追出宅院之外,小婢正想归来,见到三盏红灯浮现。”
    程小蝶不能完全明白三盏红灯浮现,表现出什么意义,但想来必和常奇有关。
    果然是充满着妖异的组合,无法以常情测度。
    吴先生缓缓闭上双目,思索片刻,突然站起身子,出手如风,连点了程小蝶六处穴道。
    只听吴先生道:“小雅!去告诉小文,我已施展五遁大法,把这位程姑娘遁藏起来,他们纵然搜查入迎香阁来,也找不到她,你们要镇定如常。”
    小雅点点头,道:“先生果然身具奇术,小婢这就去告诉小文,毁去各种痕迹。”转身而去。
    吴先生急急拍开程小蝶被点中的穴道,说道:“姑娘!要委屈你一下了。”
    程小蝶吁一口气,道:“先生!这是怎么回事?真把人要糊涂了。”
    吴先生道:“小文小雅一直坚信常奇精通搜魂大法,我如不用遁术把你遁起来,她们心中的惴惴不安,用不着常奇追问,她们的神情之间,就会表现出来了。”
    程小蝶接道:“先生把我遁起来了,我怎么全无感觉?”
    “因为,我不会遁术,常奇也不会授魂大法,那只是一种武功和药物结合而成的障眼法……”吴先生道:
    “但对一般人却非常有效,使他们深信不疑。不过,白莲教确有一些邪门奇术,常奇用武功和药物,把它膨胀、夸张,就成了无所不能的大法师了。
    “程姑娘!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一旦事到临头,希望能镇静应付。”
    程小蝶点点头,道:“我明白了,现在,我应该如何应对?”
    吴先生道:“我被奇常毁去武功,但他没有想到,我练的玄门太乙神功,能在受伤时自护心脉,保留我三成功力,我又在他对我羞辱时,装出忿怒反击,使他误认我武功全失,这才放心的把我囚禁于此。
    但仍然用天蚕丝索,穿透了我的琵琶骨,以防我逃走,我精通土木消息之学,布下了几处机关埋伏,在我的卧床之下,有道窄小的空间,被我利用颜色错觉,布置了一处可以藏身之地。
    看是不易看出来,但如他们心中动疑,移动床位,就一下子找出来了,好在,这处地方,小文、小雅,都不知道。你可以暂时藏在那里,也正好借机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一下我传你的内功口诀,程姑娘谋事在人,成事在大。我不能保证后果如何?”
    程小蝶点点头,道:“有五成胜算,我们就可以赌一睹了。但不知二号埋伏,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布置?能引得三位神剑太保上当?”
    吴先生微微一笑道:“八卦罩明灯,是利用孔明灯的方位,布置成一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的光网,当然不止八盏灯笼,但灯笼的排列和聚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上给人的错觉,只看到八盏灯笼,再配合多面铜镜的反射,只要在光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射之处,人就很难避开了。
    所谓的第三号布置,只是一根索绳,吊块大桩,拉开卡簧,弹射而出。在光影下飞过,像人飞掠而行。只不过是想给常奇开个玩笑,让他人对八卦灯,闹几个笑话出来。想不到,竟然派上了用场。走吧!到卧室去,我告诉你藏身之法。”
    程小蝶道:“你还没有传我口诀呢?”
    “来不及了,你先藏好,初次试用,我还得检查一番,修补缺陷。那地方,正在卧床枕头之下,我们可以互通声息。不过,未听到我的声音,你不可擅自讲话,以免露出马脚,我能活动的地方不大,除了这间书房,就是卧室了。”
    程小蝶突然发觉了这位才气纵横的智者,在极为凄苦的处境中,仍然能童心不昧,天蚕丝索,穿透了他的琵琶骨,困住了他的人,但却因不住他的心。毁去他一身绝世武功,但却无法使他灰心丧志,他能在苦中寻乐,激发抗拒的勇气,以绝大的智慧,找寻着每一个能够运用的机会。而且,预作布置,以等待机会的来临。
    他能充分了解小文小雅的优点和缺点,也能够掌握运用。
    “先生!处逆境而能气不馁,志不情,果然具有大慧的智者!”
    “好啦!”吴先生打断了程小蝶的话,道:“快去躲起来吧!成败在此一举,你要持志以待,连小文、小雅,也不能知晓,只有让她们相信我以遁术,已把你移往一个不可预知的地方,她们才能理直气壮地和人争论,不会露出马脚。”
    那是床下一角,仅容一个人盘膝而坐,但吴先生利用颜色给人一种错觉,看起来床下一片空荡。但程小蝶能够清楚地听到外面的声音。
    书房和卧室,只是两个相连的房间,地方不太,而且聚音,用心倾听,可以听到很细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
    现在,程小蝶就清楚地听到了小雅的声音,问道:“先生!程姑娘呢?”
    “不是被我用通术遁走了吗?”
    “走啦!你是说程姑娘已经离开了这里?”小雅道:“那就不用怕他们搜查了。”
    “是啊!你自己何不查看一下?”吴先生道:“只有两个小小的房间,她又能藏在哪里呢?”
    听到物器移动的声音,小雅似乎是真的搜查起来了。
    程小蝶好担心被搜查出来!只要一移开木床,立刻就原形毕露。
    但小雅没有移动木床,因为,用不着移动,一眼就可以看得很清楚了。
    “先生!”小雅的声音,充满着惊喜,道:“遁术果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妙,那么大一个人,平空地消失了。”
    “安心去睡一会吧?天亮之后,他们要进来搜查,就让他们进来吧!”吴先生道:“程姑娘也许早已回到家中了。”
    “人既然不在这里!”小雅道:“当然不怕他们搜查了,先生也该睡一会了。”
    “是!我真的有点累了。”
    小雅转身而去,吴先生也登上床榻,先开始指点程小蝶坐息之法。
    程小蝶虽然感觉和师父所授的有些不同,但仍然依照施为,步入了禅定之境。
    一阵惊心动魂的笑声,把程小蝶由物我两忘中,惊醒过来。
    那是迫钻人心的笑声,同时,程小蝶也听到小文、小雅的惊叫声。
    是一种伤人的武功,程小蝶立刻运功抗拒。
    但闻吴先生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常兄!你明知兄弟已被你废了武功,这样鬼哭狼嚎的一个笑法,岂不是想要兄弟的老命吗?”
    “好说!好说!常某人数日不见吴兄,心中挂念得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岂不是有十几年不见了,今日得见,兄弟一高兴,就大笑起来,倒是忘怀了吴兄已失去武功的事了。”
    “算了!你常奇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此必有所为,说吧!究竟是什么事情啊?”
    “一来是探望吴兄的伤势,二来是想探问一下,那方玉佩,是不是真的九龙佩?”
    “大概不会错了,想不到世上真有此物,竟又被你找到了!”
    “运气!运气!常某人已登花甲之年,数十年来,除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武功之外,无时无刻,不在为天下苍生盘算,总算上天不负苦心人,虽然来得晚了一些,但总算还来得及。以兄弟我的修为而言,活上个百来岁,应属不难,就算十年征战,也还可以享个三十年的太平福气。”
    “听你的口气,似是真想当皇帝了?”
    “这有何不可呢?只可惜,吴兄不肯帮我一把,这裂土封侯的大位,只怕要和吴兄绝缘了。”
    “吴某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就算是皇帝的宝座,也不会放在心上。”
    “死亡呢?”常奇的声音,突然冷厉起来,道:
    “不管你才华如何卓绝,不管你武功如何高强,可是你也只能死一次,也许吴兄不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
    “谁说的,如果我吴某人看破了生死之关,岂会甘心在这座囚房中,为你译出天竺神书。”
    “说的也是啊!吴兄只要再把玉佩之秘解开,常某一定力行诺言,放吴兄离去,并致白银万两,足够吴兄图个下半世的欢乐。小文、小雅,已侍候吴兄近年,看样子,吴兄还算满意!”
    “唉!如果没有小文、小雅的细心照顾,吴某人,只怕也活不过这一年了。”
    “好!我正式把她们收列门墙,再送给吴兄为妾。”“常兄准备让我带着天蚕丝索,离开此地了。”
    “吴兄纵有此意,常某还舍不得这根天蚕索呢!此索虽然不畏刀、剑斩割,但却打的是个活结,解开玉佩之秘,我就先解去吴兄身上这个累赘,唯一的抱歉之处,是要吴兄再忍受一次抽出丝索的痛苦。
    “当然,吴兄如果愿意留下来,助我一臂之力,共创帝王之业,常某人就更欢迎了。”
    “吴某武功已失,雄心不再,老实说,失去了自保的能力之后,竟然有点怕死的感觉了。”
    “放心!放心!常某人绝不会让吴兄冲锋陷阵,这件事,咱们以后再谈,我不打扰了,小文、小雅,你们要好好地照顾先生,如若不能让先生活得愉快、满意,我要立刻处死你们,绝不宽待。”
    “是!小婢敬遵法谕。”
    小文、小雅,同声地回答。
    但闻步履之名人轶事声传入耳际,常奇似已离去。
    小文吁一口气,道:“先生!天已近午,可要准备午餐?”
    “好!你去准备。小雅去见大法师吧!”吴先生道:“他刚才不是示意你去见他吗?”
    “先生也看出来了?你的通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小雅心中坦然,大法师怎么问,我也不怕,刚才大法师施展‘鬼啸’神功,程姑娘如在此地,只怕早被他搜查出来了。”
    “说的也是!你坦我无惧,自不怕他的查问,早去早回,或等你回来,共进午餐。”
    “多谢先生!小雅感激不尽。”
    程小蝶听完了这番对话,心中感慨更多,吴先生既要运用二女帮她,又要防范二女出卖他,这中间得花费多少心机?
    这位被称为智者的吴先生,定然是江湖上一个很具名气的大人物,但程小蝶从未在江湖上走动过,无法猜出他的身份,但凭他传授的内功心法上,很快证实到效用神奇。“程姑娘!”吴先生的声音,传入了耳际,道:
    “你必须忍耐饥饿,你能在极短的时间中,抗拒了常奇的“鬼啸”魔功,那证明了你具有了过人的天份,内功基础扎根很稳,才能及时运气抗拒,你可能要打坐两三天不能离开。
    因为,常奇对我疑心甚重,我相信他会在暗中窥查,这段时间内,吃东西,对你也是种负担,记着我传你的口诀和内功心法揉合一处,但只能想,不能练,这对你这位出身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要求也许过份一些,但情势逼人,只有咬着牙忍受这番熬炼了。”
    程小蝶没有回答,但却不住点头。
    不知吴先生是否看到了程小蝶的神情,详传了一番内功心法之后,又传了三招武功口诀。
    只能想,不能练。程小蝶只好凭想象,把三招武功,容入内功心法之中。
    吴先生作了最坏的打算。他准备在常奇看出他译出的天竺神书中,暗弄玄虚之时,也准备一举毁掉玉佩。
    所以,他把一生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的武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萃,化繁为简,传给了程小蝶。
    三招武功,当然不能包括他所有的武功,但却是他最好的三招武学。
    因为,吴先生的推断,常奇如若仔细审看,一天内就可以看出毛病,就可能来追问他。
    至多两天,以常奇之能,定会发觉他在搞鬼。
    可是,事情却没有吴先生想的那么坏。
    不是他推算有误。
    也不是常奇的智慧消退,而是一种外在形势的变化,使常奇无法安下心,去细看那本天竺神书。
    庐州府的总捕郭宝元,集中了三十六名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锐的捕快,在两百名官兵支援下,竟然把沙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围住。
    唐夫人不但得到了通知,也亲眼看到了这次惊人的行动。
    只为了他们孤儿寡母一方玉佩,庐州府,竟然大动干戈,兵马、捕快一齐出动,弓上弦,刀出鞘,把沙九的府邸围住。世上竟有如此不畏权势的人?如此为民做主的好官,唐夫人感动极了。
    因为,这在庐州地面上,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但唐夫人却也为郭总捕头闹得六神无主,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原来——
    郭宝元请求她大力支援,庐州府的程大人,已为他们母子,拼上了前程不要,他郭宝元、刘师爷,也都拼上了老命,也希望唐夫人不要再保留什么?大家同心合作。
    当时,唐夫人一口答应。
    不过,唐夫人想的是,打官司出庭作证,就算五刑加身,也不能改口,害了程知府这个好官。
    但回来之后,越想越觉不对,如果是为了打官司预留后步,知府大人应该先把她提入府行,问个口供。
    最客气的作法,也会派刘师爷到她家里问问案情。
    所以,唐夫人经过了一番思量之后,感觉郭宝元是别有所求,隐隐有求助之意。
    唐夫人百思不解,只好和儿子商量,看唐明精神稍好时,遣退了大夫,道:“明儿!知府衙门,为什么旧案重审,放了你?”
    唐明摇摇头,道:“我也觉得奇怪!不但重审此案,而且,把几个折磨我的狱卒,重重的责打一顿,唉!世上有这样的好官,就算包文正还魂重生,也不过如此了。”
    “孩子!庐州府调动了兵马,也出动府中捕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锐,把沙家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围住了!”唐夫人道:“只为了追回咱们的玉佩,是不是有些奇怪呢?”
    “奇怪!有什么好奇怪的?那知府大人发觉了我含冤下狱,受尽苦刑。”唐明道:“翻案重审,怒责狱卒,决心帮我们追回玉佩……”
    “明儿!”唐夫人打断了唐明的话,道:“就算如此,也不用动用军兵,围困沙府啊!老实说,知府大人,用不着去麻烦沙府的,随便买一块翠玉佩回来,再找人雕上一些花纹,还给我们。”
    “不是我们的原物。”唐明道:“我们可以不要啊!”
    “你自小就带着玉佩,我相信你能认得出来。可是,你能提出证据吗?”唐夫人道:“就算能提出来,也得别人相信啊?”
    唐明呆了一呆,道:“母亲说的是!”
    “明儿!郭总捕头好像提出了一个请求?”唐夫人道:“似是要我们帮他点忙,为娘的想不出,我们有什么能帮他的?”
    唐明道:“孩子伤势未愈,如是伤势好了,倒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你……你能帮他什么?”
    唐明道:“跟着去沙府,为郭总捕头助助威呀?”
    “唉!几百位军兵出动,数十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干的捕快出马,还用得着你这个文弱书生不成!”唐夫人道:“但郭总捕头绝不会随便开口向人求助,这中间,难道有什么内情不成?”
    “是不是有人暗伸援手,逼得刘师爷翻了案情?”唐明道:“郭总捕头向我们求助,是……”
    “明儿!你猜的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唐夫人道:“问题是,那个人是谁?现在何处?”
    唐明摇摇头。
    “这件事透着稀奇,不过,不会是空穴来风,一定有线索可循!”唐夫人道:“我们都仔细想一想,近日中发生的事?”
    唐明道:
    “这些时日,我在狱中,不是养伤,就是挨打,如有另外的事,就算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也会记得很清楚。”
    “为娘倒是想起一件事了!”唐夫人道:“那是在你出狱之前,竟然有人先通知我……”
    “一个什么样的人?”唐明道:“如何才能再找到他?”
    “他叫我唐伯母,年纪自然不会太大,但我却记不得他的样子。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看清楚,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事了。明儿!这些年,我们日子过得很平静,除了这次玉佩被人讹诈的事件之外,没有一点风波,虽然,我们的日子过得艰苦。”“娘!能不能想办法,找到他问问看?如果真是他帮助我们,我们更应该知道原因,为什么要帮我们呢?”
    “娘也是这个想法,只不过,要如何才能找到他呢?”唐夫人道:“他突然而来,飘然而去,有如见首不见尾的神龙……”
    唐明道:“我们找不着他,只有想办法,请他来找我们了。”
    “对!可是我们怎么才能引他来此呢?”
    唐明沉思了一阵,道:“在门外挂上一面白布,写上感恩求见四个字,如是今天不来,晚上就挑起盏红灯,仍然不来,那就是不愿意见我们了,娘也可以据实回答郭总捕头了。”
    “说的也是!这种事,本就无可捉摸,只有尽其在我了。”唐夫人本身也能写字,用不着唐明帮忙,就写了个布匾,挂了出去。
    这时沙九府上,正闹得不可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沙九称病,不肯出见。但郭宝元和刘文长,在四个捕头、两个陪同,坐在沙府的客厅中,不肯离去。
    事实上,刘文长、郭宝元都在仔细观察,沙府中的男仆很少,年轻的丫环,倒是不少,单是在客厅中招呼郭宝元等一行人的,就有四个。
    但却只有两个年过百半的老仆人,守在门口。
    郭宝元仔细观察之下,发觉了那两个老仆人,似是经过了一番改扮,双目开合之间,神光闪动,似乎是有着相当深厚的内功基础,是很难对付的高手。
    再仔细看,四个守在厅中的丫环,也是步履轻盈,手脚利落,不是一般的弱女子。
    刘文长也发觉了一些可疑之处,沙府中的房子太多了,而且,大都是新盖而成。大部分的房子,都是门窗紧闭,不像是有人住的。
    但沙九不出面,刘文长、郭宝元心中有所顾忌,不敢下令搜查。
    出面的是张副总管,四十多岁的年纪,神情冷漠中带点傲气。
    他阻止了郭宝元等搜查,冷然说道:“要搜查,要知府大人的手谕才行。”
    郭宝元以多年的江湖经验,感觉到有不少强敌在暗中窥伺,对方似在争取时间,做某些布置。
    原本计划一下制住沙九,逼他同意搜查,以找出程大小姐。却未料到沙九不出来露面,竟把刘文长和郭宝元陷入厅中。
    大家都知道沙九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布政使的岳父大人,女婿的官位比庐州府的高出一大节,虽非直属上司,但这场冲突闹下来,吃亏的可能是庐州知府。
    两个百夫长眼看形成了僵持之局,自己是统兵的人,不便从中调解,悄然遛了出去。
    张副总管的态度,也越加强硬。
    感受到危机就在身边的人,是刘文长,不知何时,他竟被人点了一处穴道,感觉到全身酸软,呼吸困难,坐在太师椅上汗流侠背、全身抖动。
    “郭兄!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府行,请了大人的亲笔令谕再来不迟。”刘文长说得很辛苦。
    郭宝元脸色一变,道:“张副总管!这是怎么回事!”
    “刘师爷整日在书房中,动脑筋,想点子整人!”张副总管笑道:“这一次大驾亲征,看到了作捕快的辛苦,惊骇之下,大概是有点吓坏了。”
    郭宝元哈哈一笑,道:“看样子诸位是准备抗官拒捕了?这可是灭门大罪!”
    “那就要看你郭总捕头,怎么处理这个场面了?”张副总管道:“你自信一个庐州知府,能和一个布政使对抗,你就试试看吧!”
    郭宝元被激火了,大喝一声:“拿下!”
    陈刚立刻扑了上去,右手一探,抓向张副总管,张副总管翻腕拍出一掌。
    真的是翻脸拒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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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小蝶脱险
    陈刚变抓为掌,迎了上去。
    但闻蓬然一声,双掌接实,陈刚被震退了一步。
    张副总管却原地未动。
    “慢来!慢来!”刘文长大声喝止了两人。
    “刘师爷!他们是拒捕啊广郭宝元身躯移动,向张副总管欺去,准备亲自出手了。
    “再等候片刻!”刘文长道:“我已经派人通知了知府大人,大概就要赶到了,这是庐州府从未有过的头等大事,还是请知府亲自处理的好。”
    说话声音宏亮,似乎是已完全康复。
    原来!他又被人解了穴道。
    郭宝元转头看去,只见站在刘文长身侧的两个青衣女婢,悄然而去,竟然无法瞧出来是哪个出手暗算,哪个出手解穴。
    形势已经很明显,沙宅中人,已准备出手抗拒,但似是心中亦有顾忌,非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此下策,但拒绝搜查的决心,却十分坚定。
    郭宝元为难了,就算下令官兵攻入宅院,但两百个官兵,能否制名人轶事服住沙宅中的武师、高手,很难预料。
    三十六个捕快,虽是庐州府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锐,对付一般人犯,因是手到擒来,但对付江湖上真正的高手,就全无把握了。
    但最使郭宝元为难的,还是程大小姐的下落!
    她落入沙九宅院,真要惹火了对方,对方来一个杀人灭口,要他如何向知府大人交代?
    困难处还在无法挑明了说个清楚。正感为难当儿,突见一个婢女匆匆奔入,低声对张副总管说了数言。
    同时,郭宝元的耳际中,也响起了一个细微的声音,道:
    “打不得!这里潜藏了很多武林高手,这点军兵、捕快,绝对拼不过他们,真要拼起来,势将全军覆没。但也不能突然态度大变,郭总捕头费心应付了。”
    是程小蝶的声音,用的是传音入密之术。
    郭宝元心中稍定,躁急的心情,立刻平复下来。
    只见张副总管突然转向刘文长,一抱拳,道:
    “刘师爷!在下吃的是九爷的饭,拿的是九爷的钱,九爷要张某人往东,张某是不敢往西,现在九爷已决定抱病见客,正在洗脸更衣,请各位稍候片刻,九爷就可和刘师爷对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了。
    你们两位是王见王,九爷答应了,你们就可以搜查,我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得罪师爷的地方,还望你多多担待!”
    由硬到软,瞬息大变,使得心计多端的刘师爷,也为之暗暗佩服,忖道:六月天,变得好快呀!豪门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真是不让官府衙役,专美于前,软硬松紧,说变就变。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知府大人,也就要到了,他们两位当面说明,纵有什么误会,也许就一言冰消了。”
    你绕圈子,我转弯,针锋对刀尖,大家都把怒火往下压,打哈哈,也来个半斤八两。
    “如果是刘师爷能够作主,怎敢劳动知府大人移玉寒舍呢?”
    沙九披了一件淡黄披风,穿青绸子夹袍,在两个天蓝短衫长裤的美婢扶持下,步入大厅。
    他脸色姜黄,果然似抱病而起的样子。
    但郭宝元却留心上两个丫头,看她们穿着紧身的衣、裤,是一种非常利落的打扮,动手时,连衣服也不用撩一下了。
    “九爷!打忧了。”刘文长道:“害你老人家抱病出迎,真是不敢当啊!”
    “坐!坐!”沙九先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笑道:“什么事啊!这么个劳师动众法?”
    “九爷遗失的一方玉佩,已经追回奉还……”
    “对对对!”沙九打断了刘文长的话,道:“还有一枚玉斑指,和翠玉钗,是不是也追回来了?”
    刘文长道:“归还九爷的那方玉佩,不知现在何处?”
    “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他们收起来了,怎么?有什么差错吗?”沙九道:“还是窃盗翻了案?”
    郭宝元一直在暗中留心,不着痕迹的四下查看,希望能看到程姑娘。
    但他非常失望,程小蝶施出了传音之术后,就似乎突然消失不见了,这就使得郭宝元一直无法安得下心。
    依照常情而论,程小蝶应该和郭宝元照个面的,不知为什么竟然避开。
    郭宝元重复思索,肯定程小蝶传音方位,就在这大厅之内。
    但厅中有六个姑娘,都是沙府的丫环身份。
    郭宝元仔细看过六女,都未用过易容药物,那么,程小蝶又在哪里呢?
    “不错!唐明提出了很确实的证明,指出了那方玉佩为他家传之物。”刘文长道:“但以九爷的身份、财富,自然不会去讹诈一方玉佩,这中间,只怕有误会。所以,在下奉命来查问一下?”
    “这么一件小事,竟然劳师动众,包围了我的府邸,程砚堂也未免小题大作了。”沙九一顾左侧的女婢,接道:
    “去!把那方玉佩拿过来。”
    左侧女婢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沙九的回应,大大地出了刘文长意料之外。
    显然是沙九不愿把事情闹大,忍气吞声,准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一块翠玉佩了事。
    程小蝶显然在这座大厅之中,而且,也经过了一番易容改扮。
    她穿着一件宽大的蓝布大褂,一头花白头发,手中还拿着一把扫帚,站在大厅一角处,似是一个正在打扫厅房的佣妇,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住了,躲在大厅一角,不敢出来。
    原来,小雅在晋见大法师常奇时,郭宝元、刘文长正好带来了捕快、军马,把沙府给围困起来。
    遭此大变,常奇自无心情探问吴先生的事情。一面下令把大批刀、剑兵刃转入地下密室,一面要沙九装病拖延时间,让大部徒众,也都转入地下密室。
    二百军兵、三十六个捕快,绝不会放在常奇的眼中,但他不愿这样一处隐秘的所在,遭到破坏,击退来人不难,但势必引起大军围剿,白莲教重新啸聚的秘密,亦将暴露。
    但最让常奇顾虑的是,他花费了近年的心血练的邪术,即将功德圆满,绝不能使它再功败垂成。
    这种邪恶之术,尚未成形之前,不能移动,也见不得了光。
    常奇决定以最大的忍耐,以保全沙府这片基地。
    小雅被遣回迎香阁,也奉了密命,必要时处决吴先生,以保秘密。
    这些事,小雅全都告诉了吴先生。
    吴先生一番思索之后,决心帮程小蝶易容改装,让她乘乱混出了迎香阁。
    常奇在沙府中潜隐了不少教徒,男男女女,不下百人之多,除了十三太保之外,还有十几个武功高强的绿林大盗。
    白莲教有一套安定内部的办法,就是大量利用美色,所以常奇广收女弟子,大都以美色入选,这些人也就是常奇用以拢络人心的工具。
    沙九被捧为新任教主,表面上受尽尊崇,最让沙九满意的是,教中的女弟子,只要被他看上了,立刻可以随心所欲。
    常奇在沙家大宅院中,大兴土木,建筑了不少新的房子和地下密室,原本花木扶疏的大宅院,完全变了样子。
    沙九也是老狐狸一个,眼看景物全非,越想越觉不对,找常奇谈判,要常奇迁离沙府,本身也要求辞去教主之位。
    常奇虚与委蛇,答应把主坛移于他处,但教主的身份却不让沙九辞掉。
    沙九也发觉了沙府中的一切事物,都已为常奇所控制,真要翻脸,立刻可能被杀。何况,白莲教又是当今严令缉拿的叛徒,是抄家灭门的大罪,连女婿也保不住他,来硬的不行了,只有软求常奇放他一马。
    常奇答应给他三个月的时间,一定离开,他告诉沙九,人数看来很多,但真正要走,一天就可以走完,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庐州。
    沙九虽然不是很清楚。但隐隐知道常奇正在练制一批东西,赶得太紧了,反为不妥,只望余下三个月不要出事。却不料玉佩翻案,庐州府的文案和总捕头,带了兵马捕快,找上门来。
    那方玉佩究竟有什么用处,沙九并不清楚,而是常奇在无意中看到,颇似传言中的九龙佩,九龙佩的秘密,普天下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偏巧常奇就是极少数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以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的武功,出手夺取,简直是易如反掌。但他怕闹出事情来,利用沙九的身份,派人把唐明送上公堂,硬把一方玉佩讹诈过来。
    沙九听常奇说出经过,才了解前因后果,但他想不通知府大人怎么会为这么一件小事,牵引出若大风波。
    蓝衣少女手捧着一方翠玉佩,行入大厅。
    沙九取过玉佩看一阵,笑道:“是不是这一块玉佩呀?”
    “不是!”刘文长摇摇头,道:“那方玉佩上有花纹。”
    “这一块也有啊!”沙九把王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入刘文长的手中,笑道:
    “这是一块上好的翠玉,比这块还好的,只怕不多。斑指、玉钗,我也不再追了,回去请告诉知府大人一声,我沙九可是守法的良民,也有吃亏忍气的风度。这件事,到此为止,一笔勾销。
    如是贵府再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闹下去,我就不客气了,官司打到北京城,我沙九未必会输给你们庐州府。”
    “唉!九爷说的是!我也看得出,这是一块好玉。不过,唐明那块玉佩,是家传之物,论价值也许不如九爷这块翠玉佩值钱!”刘文长道:“但也许它有别的作用,九爷既然肯还,为什么不原璧归赵呢?”
    “这就有些刁难意味了!”沙九道:
    “你倒说说看,那方玉佩雕的是什么样子花纹?大小重量,开一个规格出来,看看我能否赔得出来?再不然,让他开个价钱也好,刘师爷,我这是息事宁人啊!”
    刘文长呆住了,沙九说的也有道理。而且,他也无法开出大小规格。
    事实上,那方玉佩上刻的是什么花纹,刘文长也已经记不得了。
    刘文长转头看看郭宝元道:“郭兄!九爷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郭宝元全部心神,都在想程小蝶的事,根本没听到两个人在说些什么?随口应道:“九爷可是答应了,让我们搜查一下了?”
    “什么?搜我的宅院啊?”沙九一下子脸红脖子粗了,吼道:“这是什么话呀?我要叫程砚堂给我一个交代!”
    说曹操,曹操就到,程知府在两个大汉保护下,快步行了进来,道:“九爷有什么吩咐?砚堂这里洗耳恭听。”
    沙九呆了一呆,道:“御驾亲征啊?”
    程知府道:“言重了,砚堂来此,一是向九爷请安,二是追查玉佩下落,三嘛……”
    “还有三哪?你倒说来听听!”
    “九爷府上窝藏有重要人犯,砚堂斗胆请求九爷允准……”
    “谁说的!我窝藏了什么人犯?”沙九色厉内荏地说。
    这一下,踏住沙九的痛脚。
    程知府心急爱女下落,指沙九窝藏人犯,也是指程小蝶被沙九拘留之事。当下一整脸色,道:“自是有人告密,沙兄如肯自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来,砚堂也不愿闹得沙兄家宅不安。”
    这是以退为进了,只要沙九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程小蝶,这搜查宅院之事,就可以免了。
    这真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沙九却听得脸色大变,心中像风车一般不停的转动,想不出一句适当的措词回答。
    “九爷!他们一定要搜查,就让他们搜查看吧!”
    说话的竟然是张副总管。
    沙九摇摇头,道:
    “如若搜不出可疑人物,老夫绝不罢休!”
    郭宝元上前一步,低声道:“大人!逼急了他们,他们会不会杀人灭口呢?”
    “这个……”程砚堂犹豫不决。
    程小蝶一提真气,施展传音术,道:
    “爹!我很好。这里非常危险,不能搜查,卖给沙九一个面子,退出去!我会尽快和爹见面。”
    程砚堂听得很清楚,陡然哈哈一笑,道:“九爷!你说一句,府上确没有扣押人?”
    沙九一皱眉头,道:
    “沙某府上,又不是衙门,为什么要扣押人呢?”
    “好!”程知府道:“砚堂相信九爷,刘师爷、郭总捕头!传令下去,全部撤走!”
    这又是个意外的转变,沙九愣了一阵,道:“程大人不搜查了?”
    “沙兄!情非得已啊!有人告了密,说你这里窝藏了大批人犯!”程砚堂放低声音,道:“那人也有相当的身份,砚堂如果不予置理,怕他向上告密,那时,就要多费你我一番唇舌了。沙兄!如果有朋友留居太久,让他早些回去吧!砚堂告退了。”
    抱拳一礼,向外行去。
    郭宝元心中一动,道:
    “庐州府中的捕快听着,咱们这番打扰九爷,大大的不智,九爷大人名人轶事大量,不见罪咱们,大家进来,给九爷见个礼,赔个不是。”
    三十六个捕快,一下子涌入大厅,抱拳的抱拳,作揖的作揖,立刻引起了一阵吵杂、混乱。
    原来,捕快之中,大部分人都已体会到郭宝元的心意,在大厅中制造混乱,推挤呼叫一阵,拥着刘文长、郭宝元离开大厅。
    程小蝶借那一阵混乱,离开了沙府。
    郭宝元招呼两个百夫长,撤除了沙府的包围。
    退回到庐州府行,刘文长摇摇头,道:“这大概就叫虎头蛇尾吧!你郭兄加上我刘某人,带了军马、捕快,浩浩荡荡地围住了沙府,吵闹了一个时辰,一个人也未抓得退了回来!”
    “文长!怎么把我忘了。”程知府缓步跨入了刘师爷办公的刑房,笑道:“小女说,要尽快和我们见面,可不知道是真是假?”
    “什么?大人见到了令媛?文长的双眼都看直了,怎么没有瞧到程姑娘?”
    “我也没有看到,只是听到她的声音!”程砚堂道:“她告诉我,要尽快赶来和我们会合,希望不要骗我们才好。”
    父女深情,溢于言表。
    “大人!”郭宝元道:“我也听到了小姐的声音。”
    “怪了!为什么?我就没有听到呢?”刘文长微微摇头。
    “程姑娘施用的是一种武功,叫作‘传音入密’,能把声音聚成一线,传入特定之人的耳中!”郭宝元道:
    “这要相当的内功修养,我就没有这个本领。”
    “总捕头太谦虚了!”程小蝶推门而入,接道:“我也是第一次施用,竟然没有露出马脚。”
    程小蝶已经更换了一身浅绿色彩裙,容光依然,娇丽动人。
    程砚堂喜道:
    “丫头,你把爹爹吓坏了。”
    郭宝元一抱拳道:“姑娘受委屈了。”
    “沙府中潜藏了一批江湖高手。”程小蝶道:“女儿如非遇上高人搭救,只怕很难生出沙府了。”
    程砚堂道:“既然是真的窝藏有匪人,你为什么不让我们搜查呢?”
    “他们是白莲教的余孽,不但武功高强,而且,精通法术!”程小蝶道:“小小一座沙家宅院,不啻铜墙铁壁一般,那点官兵、捕快,绝不是他们的敌手,真要拼起来,没有人能够生还。刘师爷就身受了他们暗算,但他们不愿意惹出麻烦,又解了刘师爷的穴道。”
    刘师爷脸一红,道:“不错!不错!我突然感觉到一阵不适,差一点晕了过去,但一阵,又突然恢复了清醒。”
    “白莲教的余孽,那是当下严令缉拿的要犯啊!为父这就通知将军府,点动大军,出动缉捕。”
    “对!”刘文长道:
    “这可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功劳,大人建此殊勋,可是青云有路,布政使的位置,指日可待了。”
    “不能急,就女儿所知,他们还有一段时间停留,不能离开。”
    “为什么呢?既是隐秘已泄,怎么留恋下去?”程知府道:“小蝶!这可是有关国家安危大事,如果不能把他们绳之以法,日后被查出内情,为父的这个四品皇堂的官位,恐是无法保得住了。”
    “大法师常奇,正在练法,行将功德圆满,是最紧要的关头时刻,不能轻易移动!”程小蝶道:
    “这也就是他们今天百般容忍,不肯和你们闹翻的原因。”
    “练法?练什么法?”刘文长道:“十年前白莲教起事,为大军剿压。但却传出了白莲教能施法术的传说,都被王守仁以黑狗血破除邪术。这方面,咱们也得准备一下才行。”
    “这一次,好像非常严重,女儿也不太明白详情,听说是种撒豆成兵的奇术,一旦术法成功,可抵十万大军!”程小蝶道:“动乱再起,那就不知道要伤害多少人的性命,破坏了多少安乐的家园了。”
    “这!该想个什么办法呢?”程知府道:“要不要为父的晋见布政使,以八百里快骑,申报入京,请皇上栽夺?”
    程小蝶摇摇头,道:
    “那又太慢了,这一来一往,没有一个月的时间,绝难完成。等到大军赶到,他们早已遁走了。”
    “先快调将军府,出动人马,把沙府围起来……”刘文长道:“再等皇上大军赶到,使贼人一网成擒。”
    “这个办法,虽然不错,但时间恐怕还来不及!”程小蝶道:
    “如果他们练法在十日之内功德圆满,我们围困沙府的庐州军马,正好是他们试法的对象。这一阵杀伐下来,能留下多少人,就很难说了,一旦兵败,庐州城,就可能是他们起事地方了。”
    刘文长呆了一呆,道:“是是是!姑娘思虑周密,文长万万不及。”
    “我不懂战阵兵学,但却受到了教我的高人指点。”
    “小蝶!”程砚堂道:
    “那位高人有没有指点你应付的办法呢?”
    程小蝶道:“他说,练法未成之前,余孽首脑常奇,绝对不会移动、离开。这次练法,是他重振白莲教的希望所寄,练法功德不到圆满之日,邪法就派不上用场。”
    郭宝元道:
    “那是说,在他们练法未成之前,是唯一攻他们的机会了?”
    “对!”程小蝶道:“不过,那里高手很多,又地处城内,大军无法施展,三五天未必能攻下那座宅院,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破坏他们的练法邪术,再予围困,逼他们弃械投降。”
    “说说容易,可是谁能去破坏他们的练法呢?”程知府道:“那个人要胆大心细、武功高强才行。”
    程小蝶目注郭宝元道:
    “我想郭总捕头心中,早已有适当人选,找他出来,我愿作他的助手,再借吴先生的指点,破坏练法的机会很大。”
    郭宝元道:“姑娘是指寒冰掌了?”
    “对!沙宅之中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勇高手,以刀、剑、轮、毒十三太保为主,如无特殊的武功成就根本就无法接近法坛,那里布守,定然十分严密,偷入法坛的机会虽有,但如无拒挡强敌之能,破坏法坛的机会就不大了。”
    “好!在下就去试试看!”郭宝元站起身子,向外行去。
    程小蝶起身相送,一面低声说道:
    “唐明的出身,玄秘莫测,总捕头不要追问太多,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只求借将,少谈玉佩的事。”
    郭宝元呆了一呆,道:“这……这是为了什么?”
    “如果,你知道了他的身份,你要怎么办呢?”程小蝶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出身?但只有那么一点联想,已经神魂难安了。”
    郭宝元忖道:危言耸听啊!这个小丫头灵光得很!刚出道就学会了持泰保盈……
    程小蝶叹息一声,道,“总捕头也许不太相信晚辈,我说一件事,你听听,再告诉我该如何处理。”
    郭宝元心道:我不信我近二十年的江湖阅历的道行,会被你这个初出茅庐的丫头难住,笑一笑,道:
    “好吧!姑娘最好想出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一下子能把我难住,彼此就可以少费很多唇舌了。”
    程小蝶道:“我说的只是比方,不能当真,自己别往牛角尖里钻,那就天下太平了。”
    “我这厢已在洗耳恭听了。”
    这时,两人已行入庭院之中。
    四顾无人,程小蝶停下了脚步,道:“窝藏白莲教的余孽,是什么罪名?”
    “抄家灭门。”
    “藏匿朱家子弟呢?”
    “你是说……”
    “臂如说,建文帝的子孙呢?”
    郭宝元呆住了,头上汗水淌了下来,道:“听说要夷诛九族。”
    “所以,交往要小心,他只是孤儿寡母的贫寒人家,为什么会有绝世高人暗中帮助他们,一方玉佩能值几何?白莲教不惜假沙九之名争取入手!”程小蝶道:“如是常奇夺取王佩时,杀了唐明,这就是成了江湖恩仇,也不会牵上官府了。”
    郭宝元兜头一个长揖,道:“多承指教,我是感激不尽。”
    “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程小蝶道:“我没有说,你也没有听,但破除白莲教余部,非得绝顶高手帮忙不可,家父升官事小,拯救千万苍生事大。”
    “郭某明白了,我只是去商请一个高手帮忙,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知道。”
    转身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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