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头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十八回红衣魔人
    吴一谔探首看去,右转的地道,也只有一丈多长,又向左面转去。
    九拐十八弯呐!等到程、苗二女到了身后,吴先生突然一长身,箭一般地向前射去。
    只听两声轻微的问哼传过来。二女急急赶过去,只见吴先生站在一堵门前,墙上靠着两个黑衣人。
    他们手中还举着刀,似是隐在转角处,准备偷袭,刀还未及劈出,人已被点了穴道。
    小方心中忖道:
    “吴先生的武功,果然比田长青高,而且还高出很多。”
    伸手在木门上摸了一阵,吴先生摇摇头,道:“常奇鬼得很,这座木门,相当坚牢,撞开它,必有一阵急矢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攻势,这等狭窄的通道中,很难闪避,诸位请退入转弯处……”
    “前辈,我先试试如何?”小方道。
    地道的形态,出了人的意外,预先布置,似已不太合用了。
    “好!”吴先生向后退了几步,隐入转角处,道:“撞开木门,就暴露了我们已入秘门的事,正式展开恶战,你们小心,尽量不要离我太远。但生死之间,还靠诸位随机应变了。”
    他展现出的武功,已使人人敬服,自是个个点头遵命。
    小方也不是莽撞的人,先行运气行功。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气功,起足十成,整个人就似一个大冰块。程小蝶等身在六尺外转角处,仍感到有寒气袭来。
    寒冰掌是以寒毒伤人,郭宝元心中忖道:“难道也有碎石开碑的威力不成?”
    但见——
    小方一个身子平平飞起,整个人向木门撞过去,蜷起的双腿,近门时突然蹬出。
    但闻一阵术门碎裂的大震,门被一撞而开。但小方人却借势升起,全身平贴在顶壁中,就像刻在上面的一件浮雕。
    果然是一阵急劲的强箭、毒针,蜂拥射出。
    箭劲之强,射入迎面墙壁的青砖上,深入了七、八寸深。
    程小蝶、郭宝元暗暗咋舌,就算穿着铁甲,恐怕也会被射穿。
    毒针是特号大针,也都有三寸多长,强劲的钉入了砖壁中。
    数量之大,钉满了一面墙壁,毒针、长箭加起来,至少有一百多支。
    “小方,你没事吧!”程小蝶急急地大声叫问。
    “很好啊!”小方道:“这些强箭毒针,都是机簧发射,强劲得很,一阵疾风冲出,笼罩了整个门面,可惜百密一疏,没有布置下射向顶壁的针箭。”
    “你还很高兴啊?人家担心你死了!”程小蝶嗔道:“现在要如何行动?”
    “门里形势开阔,一片黑暗!”小方道:“似乎上一处厅堂,我先进去,诸位等我招呼再进来。”
    但见人影一闪,吴先生已像一条急矢般射入门内。
    “抢功啊!老前辈。”随着喝叫声,小方人也蹿入了室中。
    看两人身法的快速,郭宝元暗叫惭愧,忖道:“如非由这些江湖绝顶高手介入,单只是这扇门,我们就冲不进去,如何能抓到常奇?”
    程小蝶、苗兰也开始行动,分由两侧,跃入门内。
    郭宝元回顾了两位捕快一眼,低声道:
    “人家不求名利,冒险患难,身先士卒,我们可是吃粮当差的人,不能让别人失望、笑话,死了是尽忠殉职,沉着点,不能忙中出错。”
    这番话果然激起了两个捕快的豪气,低声道:
    “头儿,放心吧!绝不会让你丢人现眼,咱们武功不好,那是没法子的事,但视死如归的勇气,绝不输人!”
    两个人挺起胸膛向门内行去。
    郭宝元紧随两人身后。
    小方说的不错,门内是个小厅,控制长箭、毒针的机具还在,但却不见敌人。
    吴一谔小方站在大厅中,似是正在运用目力搜寻。但厅中太暗了,看得十分吃力。
    这地方就看出郭宝元的经验了,伸手入怀,取出火摺子,用力一晃,燃起了一道火光。
    火光不大,但已足够帮助吴先生和小方,看清楚室中的景物了。
    “这里似乎是根本没人防守?”吴一谔道:“如果不是诱敌的死局,应该还有门户。”
    郭宝元行动快速地移动了室内几张桌椅,放在门口下面。
    “好!由郭总捕这等阅历丰富的人,我们就少了很多被困的机会。”吴一谔道。
    原来——
    此处如是布下了一个死局,必会有铁门之类的布置,藏于顶上。发动机关后落下来,把出口堵死,也把人困住。
    如有暗门机关,铁门一定设在门口的地方,郭宝元移动了桌椅,挡在那里,就是希望免去被困之危。
    这是累积而成的江湖经验,但必须要抢在第一时间动手,才能发挥效用。
    程小蝶暗暗记在心中。
    小方已开始在四壁搜查。
    吴一谔却凝聚内力喝道:
    “常奇,我进来,是成全你放手一搏的心愿,你要是凭仗机关布置拖延时间,那就不用以武功决生死了。咱们各用恶毒手段对抗。”。
    声音虽然不大,但地室中已回音不绝,绕过人的耳际转动甚久,才消失不闻。
    “你没有被强箭、毒针射死,可真是命大呀!”常奇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不要太逞强!针上剧毒,除了我配制的特别解药之外,一般解毒名人轶事药无法医治。吴兄,要不要兄弟送上解药?”
    显然,常奇无法看到这里的景象。不过,倒是很相信强箭、毒针的布置,一定可以伤人。
    “我很好!常奇,想杀死我,只怕要你亲自动手了。武功、邪术,都可以,但这些机关……”
    但闻蓬然一声,一道铁门落了下来。
    果然被郭宝元料中了。
    铁门砸破了两张桌椅,却仍被阻止住,无法再往下落,留了一个二尺多高空隙。
    够了!已经足可供人出入之用。
    小方、程小蝶、苗兰,都转过头去,望向郭宝元,点头向他致谢。
    郭宝元抱拳作了一个罗圈揖,表示出不敢当的意思。
    大家礼上往来,却没有发出一点声息。
    郭宝元取出第二只火摺子燃了起来,但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了一个捕快手中。
    室中景物,更为清明了。
    “吴兄奸得很啊!”常奇道:“竟然早在那里放下了阻挡铁门之物?”
    常奇已经发觉,铁门只能落下一半,这一计又落了空。
    “常奇,我的耐心已经被你磨光!”吴一谔道:“我们先从这地道烧起,再由假山上挖个洞灌油下去,烧上三、五个时辰。常奇,你是铁铸的也把你烧融成水了。”
    双方展开了心战对话。
    但吴一谔每一句话,都击中了常奇的畏惧、弱点。而且,做起来也非难事!
    “这可是沙九爷的公馆。”常奇道:“沙九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布政使司的女婿,封疆大吏呀!你敢火烧他的宅院吗?”
    “你还在坐井观天啊!”吴一谔道:“庐州府已申明上宪,调集了大队军马,围住沙府。沙九一条老命能否保得住?还有问题,还想保他的宅院啊!
    火烧沙家花园,一两个时辰,不闻吵闹哭嚎之名人轶事声,你该已心中明白,我吴某弄上几百桶桐油,也许有些困难,但对庐州府而言,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我怕他们连芝麻油、菜子油,全集中来,聚集几千桶,可也不是什么难事!
    常奇,你和你的一班弟子,就要成油炸人了,你应该还有一个时辰,想想如何抗拒这油火焚烧之法。”
    “吴兄,等一等!”常奇急急接道:“你真的和官府勾结呀!”
    吴一谔一指郭宝元,郭总捕头立刻接上口,道:“庐州府总捕头郭某在此,不是吴先生一再劝阻,说是已和你约好比试武功,郭某人哪里有这个耐性,在这里和你磨菇,早就放油点火了。”
    常奇听出是郭宝元的声音,一颗心都凉了,叹口气,道:“吴一谔,你一世英明,竟不珍惜。勾结官府,对付江湖同道,也不怕后人耻笑你吗?”
    “你不是江湖人!”吴一谔道:“你是造反的叛徒,白莲教的余孽,你可知道,你一旦兴兵作乱,要死伤多少人命?好了!我也想清楚了,不用和你讲什么诺言信用,我走了,官府怎么处置这件事,由现在起,和我全无关系了。”
    “不能走呀!”常奇大声叫道:“约好了一决胜负,怎可说了不算?吴一谔!常奇恨你入骨,我要亲手把你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万段。”
    任何人都听得出来,常奇的声音中,充满着焦急。
    “吴前辈!”郭宝元道:“何必和常奇这种人谈信用、诺言,他可是身犯死罪的要犯。”
    郭宝元火上加油。
    “一个区区府衙捕头,也敢如此放肆,本法师一现身,就先取你性命!”
    郭宝元还要开口,却被吴一谔摇手阻止。
    真是无声胜有声啊!
    常奇真的发急了,大声叫道:“吴一谔,常某这就放你们进来,让你见识一下真正高明奇术!”
    吴一谔仍不答话。
    只听一阵墙壁移动出的声音,灯光首先透了出来。
    一座门户大开。
    一条丈余长短的甬道之外,是一座非常大的地下厅堂,十二支儿臂粗细的大红烛,照得一堂通明。
    常奇右手执剑,左手拿着一枚法铃,当厅而立。
    左面是神剑三太保,和三个穿红衣、红巾罩头的人。
    三个人全裹在一身红衣之中,只露出六只眼睛。
    右面是六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死眉死眼的,看上去不带一点活人气息,手中各握着一支哭丧杖。
    常奇的秘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锐现身了。
    吴一谔冷笑一声,道:“你再不现身,我真要走了!”
    心中却暗自估计常奇的停身之处,已离开四合院中甚远了。
    原来,大厅堂是设在假山之下。
    吴一谔望着大厅堂中的形势,忖道:“常奇布置、计划,大都出我意料之外。他竟能在一年之间,建成了如此一座地下厅堂?虽然利用了假山之便,可也是工程浩大。看那些蒙头盖脸的红衣人,必有古怪!六个白袍执仗人,死气沉沉,形如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也非正当人物。看来,他秘藏的实力,十分强大,真的准备在这里决一死战了。”
    “进来呀!”常奇道:“是不是有些怕了。吴一谔,你最大的错误,是低估了本大法师的高深法术,你会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也会断送了你一条老命。”
    “小蝶!”吴一谔低声道:
    “情势有变,我低估了常奇隐藏的实力,去把田长青调进来,再调集二十名弓箭手,登上假山。二十名埋伏四合院的残垣断壁中,以阻止潜伏在沙府中的敌人增援。告诉花芳,由她和琴、棋、书、画,结合四十八名捕快,防守在花园……”
    “要不要调集一部分军兵进入花园?”程小蝶接道:“老前辈推断常奇外面有接应,晚蜚亦有同成感!”
    “花园地方不大,人太多,反而妨碍弓箭手的助战!”吴一谔道:“不过,要转告统兵的千总,后花园一出现敌人,要他选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锐的军士,分成十人一组,进入花园中支援,每次以五组为宜。
    如有伤亡,立刻补充,以前后夹击敌人为对敌之策,不可大军涌入,仍以防守沙府外面,阻敌逃亡为主。”
    “明白了!”程小蝶转身欲去。
    吴一谔又开口道:“要田长青把阿横、阿保也带进来,要两人各带一筒黑狗血。常奇的诡异,已让我有此难测高深了!”
    程小蝶听出事态严重,急急向外行去。
    小方集中了全神,打量六个白袍人和三个红衣人,心中一直在想,这些人怕不怕寒冰掌呢?
    诡异的装束,和那种阻气森森的神情,给人一种非我族类的感觉。
    常奇冷冷说道:“吴一谔,进来呀!你不是一直想和我一决胜负,我如约现身,开门迎宾,你怎么犹豫起来?”
    “我在想。”吴一谔道:“他们是人是鬼?”
    吴一谔在拖延时间了。
    他在等候田长青赶来助威。
    田长青本身的搏杀技艺,是武林中绝无仅有的高手。吴一谔虽然自信强他一些,却也只胜在内功稍深。
    七大高手的绝技,集向于一人之身,自然是非同小可了。
    “吴一谔,早知如此,本法师早就放你进来了!”常奇大声笑道:“看来!你还未练成驭剑术,我真高估你了?至于,他们是人是鬼,要你出手试试才能明白?”
    原来——
    他担心的是,吴一谔已练成了驭剑本领,不见吴一谔手中执剑,放下了心中的忧虑,但仍然出言一试。
    “吴某能不能驭剑取敌,你只好等着瞧了!”
    “你不会!”常奇大笑道:“这一点,我已经肯定了。”
    吴一谔低声道:“郭总捕头,一入厅堂,你们就守在门口,不用和他们动手,准备好,有机会,就喷出一些黑狗血,洒在红衣人和白袍人身上。”
    “是!”郭宝元应了一声,也以目示意了两个捕快。
    常奇站在灯火明亮处,相隔两丈左右,很难看清楚吴一谔这面的细微动作了。
    “老前辈!”苗兰道:“白莲教的邪术,真能役鬼呀?”
    她虽能役用毒蛇,却十分怕鬼。
    “不会是鬼!”吴一谔道:“可能是受邪法控制的人,就算是鬼吧!但我们已有黑狗血可以对付他们。”
    他听出了苗兰的声音在颤栗,只好用话激励她,稳住她的心情。
    临敌生惧,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功力和技艺,都要大打折扣。
    “小方!”吴一谔道:“我们配合拒敌。”
    “前辈,就算他们是鬼吧!”小方豪气干云地道:“可也得是会武功的鬼才行。”
    “小方,人怎么能和鬼打架呢?”苗兰道:“不要吓我呀!”
    “糟啊!”小方心中忖道:“小苗女玩长虫像玩草绳一样,放在袖中,围在腰里,看得我是心惊胆颤,她却乐而不疲。但却是怕鬼怕得如此个厉害法?不行,得安慰她几句才成!莫要她心中惊慌,打到要命处,忘记了放蛇助战。”
    心中转念,口中说道:“苗兰,世上没有鬼呀!鬼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曹地府中,怎么会跑来为常奇助战呢!”
    “可是,吴先生刚才就问过常奇呀。”苗兰道:“问他们是人是鬼?”
    “要命啊?要怎样才能解说得让她相信。”小方心中忖思着措词,但一时又想不出适当的话来。
    吴一谔也在自责,暗道:“南荒苗民,笃信巫医,巫医弄神装鬼,早已深入人心,苗兰虽然聪明,但也是小苗女啊!想不到一言错出,竟使她战志溃散。”
    “吴一谔,你敢不敢进来呀?”常奇发怒了,大声地喝道:“怎么堂堂的吴大侠,竟变得虎头蛇尾?”
    常奇目睹吴一谔趄不前,心中既高兴,又担心。
    高兴的是威慑敌人战志,担心的是吴一谔不打了,退出去,改用油火攻势。
    一阵步履声响,田长青带着阿横、阿保、程小蝶,疾奔而至。
    打量了灯火辉煌的厅堂一眼,笑道:“好一处地下战场,常奇,你有胆放手一战,希望是不死不休。”
    苗兰突然微微一笑,道:“来得好啊!我心正在害怕。”
    “怕什么?你身经百战。”田长青道:“怕过谁来?”
    “怕鬼呀!”苗兰道:“我不怕恶人,再恶毒的人,我也敢和他一决生死。可是我怕鬼呀!人哪里能和鬼斗?”
    “哪里有鬼?”田长青目光一掠三个红布包头的红衣人,和六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气森森的白袍人,笑道:“鬼是一阵烟,他们只是几个不太好看的畸形怪人罢了!”
    “是鬼我也不怕了!”苗兰笑道:“情郎既在侧,身入地府走一遭,死而何憾?”
    连两人的秘密也泄出来了,鬼也不怕啦!爱情的魅力,可真是大得很啊!
    当着吴先生之面,一向洒脱的田长青,竟也有些挂不住,两颊泛起了羞红。
    程小蝶又是一番想法,暗道:“苗兰是不是在向我示意,不可接近田长青?”
    小方也安心多了,事实上,刚才,他也有一些忐忑不安。田长青带来了三个人,也带来了一股豪壮之气。
    人多胆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霾尽去。
    “苗兰,你水性杨花,吃里扒外,本教中尽多英俊人物!”常奇道:“选男人为什么一定要勾名人轶事引外面的人?”
    “告诉你也没有关系!”苗兰道:“我们是老夫老妻了,如果生孩子,早已上学读书了。”
    可真是八岁少年强说愁,事情是不错,但措词大明朗,少了点曲折婉约,听起来,也就有些刺耳了。
    常奇呆了一呆,道:
    “你早就有了男人,我怎么不知道呢?你在教中二年多了,竟是从未去会过他?真能忍得住啊?”
    “我们进入中土,就是为了找他。”苗兰道:“苗女多情,从一而终,也心口如一。可不像你们中土女人,满口贞节道德,心中却红杏出墙。”
    忽然想到程小蝶就在身侧,大感不安,回头望了程姑娘一眼,低声道:“小蝶,我不是说你呀!”
    程小蝶摇摇头,微微一笑,心中忖道:还真被你说对了,我只不过接触过两个可爱的男人,田大哥和小方。但已经搅得我心都乱了,他们谁要占有我,恐怕我都没有能力拒绝!像你和花芳这样,千里寻情郎,十年不改颜色,确是非常可敬的女人!
    明教束人,中土女子,如非那些贞节教化,幼小就约束了她们,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她们不敢偷吃,可是敢在心中想啊……
    “常奇,我现在过去了。”吴一谔举步向前行去。
    阿横、阿保,放步要往前面抢,却被田长青一手一个拉住了。
    两人望了田长青一眼,心中似有不解。
    他们一向冲锋陷阵,行动在主人之前。这一次,怎么突然变了?
    “看我手势再出手!”田长青低声吩咐两人。
    阿横、阿保,只好点点头,紧随在田长青的身后。
    进入厅堂,吴一谔细作打量,大堂后壁,左、右都见门户,想是还有复室。
    广敞的大厅中,不见法坛,想是法坛在复室。
    “这就是你隐藏的真正实力了?”吴一谔指三个红衣人,和六个白衣人。
    “原来,你是在等他们!”常奇答非所问,目光转注在田长青和阿横、阿保的身上,接道:“人生无非是为名、为利。常某各送你们黄金万两、珍珠十颗,够你们一生享用了,何苦要为人拼命?”
    真是大大的贿赂,能让人怦然心动。
    可惜的是,错了对象。
    田长青有的是银子,苗兰珠玉宝石藏满了一座大山洞。
    “万两黄金啊?不过是六百四十斤重!”田长青笑道:“不够看啦,如何放在田某人的眼中。常奇,不用白费心机了!”
    苗兰接道:“是啊!我有一山洞珍珠宝石、翡翠奇玉,就不能留住他常住南荒,你那点黄金珍珠,如何会看在他的眼中?”
    常奇眼睛一亮,道:“一大山洞珠宝翡翠,要是能在本大法师手中,那就用处大了。苗兰,在教中两年多辰光,你怎么从未提过?”
    “我干嘛要告诉你?”苗兰笑道:“我的珠宝虽多,可是很难取得,那里有千条以上的毒蛇守护着,你敢去偷盗吗?”
    “如果是真的,常某人有什么不敢?你等着吧!杀了他们,我就押你到南荒取宝。”
    苗兰怔住了,想不到常奇竟然很认真在想这件事情?
    听起来很可笑了,常奇想以黄金、珍珠诱使田长青和阿横、阿保,脱离吴先生,想不到反被苗兰的藏宝诱动了心。
    “常奇,保住老命,钱才有用!”郭宝元道:“沙九的府邪,已被官兵……”
    “好了!这样的威胁,我已经听得耳朵生出了老茧。”常奇的态度大为嚣张起来,冷冷说道:“杀了你们这批人,还有谁能拦得住我。本法师一再忍让,是因为我高估了吴一谔的成就,可真是天下的笑话,自己把自己吓得不敢出战。
    常某人劝降你们,只为了爱惜人才,大军出动时,我需要很多统军的将才,你们既冥顽不灵,休怪我大开杀戒,对啦!我说过先杀你郭总捕头的。”
    右手一指郭宝元,一个红衣人突然飞身而起,整个人像一只弹起来的飞蝗,直向郭宝元冲了过去。
    阿横大喝一声,直飚而前,右手中一把缅刀闪起一道寒芒,迎头劈去,左手竹筒张开,喷向红衣人。
    吴一谔本想抢先迎战红衣人的,但这些人头脸都被红布包起,必有鬼怪之处。
    但见——
    阿横同时喷洒出了黑狗血,就未再抢先,但却全神戒备,准备接迎。
    以他过人的阅历智慧,也无法测出这红布包头的人,是什么怪物?
    黑狗血果有效用,使那红衣人的攻势一室。
    够了!这一室的空间,缅刀已斩在红衣的头上。
    缅刀锋利,这一刀,应该劈裂了红衣人的脑袋。
    但却只听一声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响,好像一刀劈在铁墩上,缅刀被弹了起来,阿横也被震得手腕发麻,缅刀几乎脱手。
    狗血喷了那红衣人一身,但他全身都在红衣的掩遮之下,狗血只能喷在衣服上。
    无法判断出是狗血的力量,还是阿横一刀之威,红衣人呆立了一阵,才出手攻向郭宝元。
    手中没有兵刃,但突出衣袖的五个尖长数寸指爪,加上伸直的右臂,形同一把光芒怪剑。
    完全不是一只人的手啊!似是一只巨熊之爪。
    他没有理会阿横劈中他的一刀的仇恨,目的是杀郭宝元。
    吴一谔右手一扬,一记劈空掌,横击过去。
    他功力深厚,这一掌之威,绝不在那迎头一刀之下,而且距离又近。
    掌力如巨许横击,红衣人闪避不开,被掌力震得飞了起来,摔倒五尺以外。
    这是致命的一击,就算是功力深厚的内家高手,也将被打得吐血而亡。
    吴一谔正想开口讥笑常奇,却瞥见那被击倒在地的红衣人,打了两个滚,又站了起来。
    不敢托大了。
    因为——
    遇上的敌人,带了一股莫可了解的神秘,全身坚如钢铁,刀劈不死。
    苗兰也做了准备,一扬手间,两条毒蛇,即可同时飞出。
    事实上,所有的人,都亮出了兵刃。
    郭宝元右手取出了铁尺,两个捕快,拔出了单刀。程小蝶右手横剑,左手挟了两支蝴蝶镖。小方也取出了白玉尺。
    这个红衣人重击打不死的怪异,使人心头震动,恐布加深。
    奇怪的是,常奇也很紧张,双目圆睁,看着红衣人的反应?
    如果,常奇此刻下令,另外两个红衣人,也出手攻击,局面的混乱和悲惨,情可预期。

举报

第十九回设坛施法
    吴一谔还保持了相当的镇静,全神贯注着红衣人的举动,心中却想着对付他的方法。
    红衣人站起后,未再展开攻势,似是受到很重的伤害。
    吴一谔没有等一下,抢先动了,微一挺身,膝未打弯,脚未移步,整个人向前滑动,左手探出,抓向衣衫。
    他想撕开他一身红衣瞧瞧,这人如何刀劈不伤,掌击不死。
    红衣人抬起右手,尖利如瓜的五指,迎击吴一谔的掌势。
    真是艺高胆大!吴一谔竟敢和他的右手硬碰,但在相触时,突然一翻左腕,扣住红衣人的右腕,顺势一带,使红衣人的身躯侧转,右手电光石火一般,快速点出。
    红衣人口中发出了一声咕的怪叫,一只左眼,竟被吴一谔生生挖了出来!
    说不出是什么招数了?艺入化境,对故应变,全在心念一动之间。
    吴一谔右脚飞起,蹬了出去。
    这一脚蹬在了红衣人的大腿上,以吴一谔功力之深,就算是一根木桩,也要被他一脚蹬断。
    但却未闻到骨折的声音,吴一谔却如一脚蹬在石头上,右脚微微一疼。
    但红衣人却被蹬得身子向后退开五尺。
    吴一谔的胆气神勇,也激发田长青的豪壮,哈哈一笑,道:“老前辈,是什么东西?是人?是鬼?还是传言中的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厅堂中所有的目光,都看得很清楚,那红衣人的一颗眼珠子,生生被挖出来。但不闻哀嚎惨叫,也未见血如喷泉!
    这种裂心摧肚的疼痛,是人都无法忍受,至少也会扣着受伤的眼睛,呼嚎两声。
    但那红衣人没有呼叫,后退了五尺后,终于站立不稳,一屁名人轶事股坐在地上。
    吴一谔看看手中的眼珠子,带有血迹,只是他身上的血,似是很少,吁一口气,道:“是人,只是身上的血太少了,整个人好像是用一层铁皮包了起来。”
    “那就没有什么好怕了!”田长青道:“他有弱点,也可以击倒。他现在,似乎已经无法站起来了。”
    果然——
    那红衣人挣扎着似想站起来,但却无法如愿。
    常奇脸色大变,冷冷说道:“吴一谔,你伤了他,他不会放过你的!”
    “算了!用不着装神弄鬼。”吴一谔道:“他是人,只是不知道被你用什么方法,把他们整得像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样?只算是一种活死人了。”
    “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研易数之学。”常奇道:“却不了解术法之能,他们如果是人?怎能忍受挖目之疼,而且还有余力,很快会站起来向你索命。”
    “真的是鬼呀?”苗兰打了一个寒颤。
    吴一谔目光盯在那坐在地上的红衣人,发觉全身抖动,似乎是有着无比的痛苦,却无法宣之于口。
    “苗兰!你看他疼得全身颤抖,只是叫不出声音而已。”吴一谔道:“他不是鬼,也不是传言中的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常奇也没有役使鬼、魅的法力。他们是人,只不过是被常奇用一种残酷术法,控制的人。”
    苗兰仔细看去,果如所言,胆气一壮。
    常奇却是火大了。左手法铃一阵摇动,口中也念念有词,六个白袍人开始移动身子,那坐在地上的红衣人也站了起来。
    这可是标准役施鬼魅的动作,而且效用立见。
    苗兰心中又冒起一股寒意,苗族中巫师作法,也和这个样子雷同。
    事实上——
    程小蝶、郭宝元、小方,也都脸色微变,但三人还可控制着自己,不像苗兰,全身已开始轻轻颤抖,人也往因长青的怀中偎去。
    田长青感觉到了,伸出手去,轻轻拍一下苗兰的香肩。
    就只是拍两下嘛!但却给了苗兰极大的勇气,低声道:“我真是没有用,怕什么呢?让你失望了。”柳腰一挺,摆出了一付迎敌的姿态,也亮出很少出鞘的兵刃,一把镶满了宝石的短刀。
    刀只有一尺多些,但却闪动着逼人的寒芒。
    田长青回顾了一眼,道:“好刀,叫什么名字?”
    苗兰眨眨眼,道:“叫冷月刀,是师门传下来的,据说是一位中土高手,到南荒窃取我们的宝库,被毒蛇咬中而死。他杀了近百条的毒蛇,还是无法逃过蛇咬而死。”
    吴一谔也看到了宝刀,目中奇光闪动,低声道:“田少兄,可否把苗兰姑娘的宝刀,暂借在下一用?”
    是向苗兰借刀,但却向田长青开口。
    老姜辣心啊!他心中明白,苗兰到此刻才亮出宝刀,心中定是对这把刀十分喜爱,不愿让别人见到,不到处境危恶万分、不肯出刀。
    看她视若至宝的样子,而且知道是一把好刀。如果开口借用,被她一口回绝,就很难开第二次口了。
    如果田长青也无法让苗兰把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来,那就是天下再也没有人能借到苗兰的刀了。
    “苗兰,把刀借给我!”田长青也怕苗兰拒绝,一拒绝,吴先生就很难看了。
    所以,自己开口借。
    苗兰微微一笑,道:“要我的性命,我也会给你,何况是一把刀!”取出一把金色的刀鞘,还刀入鞘,一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了田长青。
    小苗女用情如海深,连刀带路一起借,显是不准备再要回来了。
    田长青很感动,但大战迫在眉捷,也无法表示谢意,接过宝刀,看也未看一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了吴一谔。
    事实上,吴一谔给了他一更大的承诺,那就是还他自名人轶事由。
    玉佩伏兵诏令解除,他们就不用担负重大的责任,可以自名人轶事由自在地活下去。也可以畅开胸怀,行走江湖,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
    宝刀入手,吴一谔信心大增,朗朗一笑,道:“常奇,你的妖法魔咒念完了吗?”
    常奇行法需全神贯注,双目微闭,竟未看到苗兰亮出的宝刀,也未理会吴一谔的喝问。
    难道常奇不怕偷袭吗?
    事实上——
    他不用担心,因为法铃声动,六个白衣人已转过身子,一排横搁在常奇的身前,两个红衣人却仍然僵直地站着未动。
    是了,是两种身受不同禁制的人,指挥他们的方法,也不一样。
    常奇闭目行法,耗时甚久,六个白衣人,是受着法铃的指挥。奇怪的是只摆出了防敌的攻袭阵势,却没有出手攻击的意向。
    难道只是吓吓人?
    但吴一谔很快地明白了常奇的用心,是在拖延时间。
    难道常奇的练法,不用等到明天?可能很快就功得圆满?
    所以,对一切损伤,都不放在心上。口花花大言夸张,目的只在把时间拉长。
    “田少兄,我们不能等下去了,等下去就上了他的大当。”吴一谔道:“常奇在拖延时间!”
    田长青立刻警觉,这些诡异的行径,半真半假,只是在掩人耳目。
    心念转动,大喝一声:“杀!”
    人如怒矢,冲了上去。
    一声杀字,震耳欲聋,余音绕耳,全室回荡。是凝聚真气发出的内力,也是一种醒人心神的武功。
    “小方,不用出手!”吴一谔道:“防守为宜。”
    自己却缓步向前行去。
    阿横、阿保,待要冲上去,小方已急说道:“保护苗姑娘,结成双刀合壁阵。”
    两把缅刀同时横胸而立,挡在了苗兰身前。
    小方呢?踏前两步,挡在程小蝶的前面。
    三人一排横立,连郭宝元和两个捕快,也纳入保护中了。
    田长青已和六个白衣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了手,一阵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竟被挡了回来。
    六个白袍人手中的哭丧仗,不但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钢打成,而且,力道奇强,六杖同出,结成了一道铜墙铁壁。
    吴一谔准备援手,但六个白袍人竟未乘势抢攻。
    田长青低声道:“不可轻敌,是一流高手的功力。”
    “不要硬拚!”吴一谔道:“他们的行动不够灵活!”
    田长青点点头,道:“要想法子冲过去对付常奇,老前辈说得不错,常奇的练法,就要成功了。”
    “哈哈!两位既然猜出来了,常某人也不再隐瞒,再过一个时辰,诸位就会尝试到那种千军万马冲击的味道。”
    “就在这座厅堂上吗?”田长青道:“只怕一百人也容纳不下吧?”
    “他们不是人,前仆后继,悍不畏死。”常奇道:“像洪流一样,破闸而出,很快就会把你们掩没其中。常某要在庐州府大开杀戒,先拿程知府为常某祭旗,再杀他一个鸡犬不留!这庐州府也就是白莲教重举义旗的大寨了。”
    “只听你一番杀气凌人之言!”吴一谔道:“苍天也不会容许你练法完成。”
    “吴一谔,太晚了!我常某不用行法追杀你们。”常奇道:“单这座六鬼护法阵,就够你们打上老半天了。”
    常奇最大的痛苦,既不能败,也不能胜。
    败了全军覆没,人如被杀,练法的成败,自是无关紧要了。
    如果——
    全力出击,真把吴一谔杀伤或逐出地下厅堂,又担心灌油燃火,整座地下厅堂,完全消灭,人和练法,尽付火中。
    他要的是时间,最好把这些人绊住,不让他们退出去。
    吴一谔等是敌人,也可是护法的人质。
    所以,常奇不敢发动全力的反击。
    这大概是江湖上最奇怪的一场搏战了!
    “田少兄!还有余力再战吗?”吴一谔低声问道。
    “可以!”田长青举起了三棱剑。
    “打得潇洒一点!”吴一谔道:“引他们出手就成。”
    田长青点点头,他已经领会了吴一谔的用心。
    吴一谔缓行两步,和田长青并肩而立,右手紧握宝刀。
    但刀未出鞘,想是怕宝刀惊敌。
    田长青三棱剑一举,刺向一个白衣人的前胸。
    但六个白衣人一齐反应,六只哭丧杖结成一片光幕,田长青的三棱剑又被封了出来。
    忽然间,刀光闪动,两道寒芒卷袭而至。
    是阿横、阿保。
    他们眼见主人两度被封当回来,再也忍耐不住,彼此一打眼色,双刀并举飞斩过来。
    田长青吃了一惊,喝道:“小心呐!”
    喝声中,人也扑了上去。
    但见——
    人影闪动,寒光飞旋,一剑、双刀和六支哭丧仗,不停撞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接。
    这一次是真的恶战了,田长青已知六人厉害,生恐阿横、阿保,伤在哭丧杖下,全力运剑击出。
    他的功力深厚,这一全力出手,威力非同小可,每一剑上都带着千钧之力,左荡右挥,攻势凌厉无比。
    但遇上的阻力也很大,六个白袍人手中的哭丧杖,结成了一个连环阵,杖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拒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击中,闪出了串串火星。
    阿横、阿保,两把缅刀,攻势也很凶猛,但六个白袍六支哭丧杖结成网幕,十分坚强。三人合力猛攻了数十招,仍是难越雷池一步。
    小方也忍不住了,大步向前冲来,准备出手助战。
    程小蝶、郭宝元、苗兰和两个捕快,都不自觉的跟了上来。
    忽然红光闪,两个红衣人和神剑三太保,同时由两侧绕出,堵住厅门,开裂的厅门,也同时合拢起来。
    “退下去!”田长青剑如飞虹,接下了六支杖势。
    阿横、阿保,先行退下。
    田长青连攻三剑,也退后两步。
    常奇哈哈一笑,道:“现在,如若是灌下桐油,放把烈火,诸位就要一起殉葬了。”
    敢情,他早已存心把守在厅门口的人诱入厅,封了门户。
    小方叹息一声,道:“对不住了田大哥,我应该守在门口的,原来,他最大的顾忌,是怕我们退出去,放火烧他。”
    “现在放下兵刃,咱们还有得商量!”常奇道:“诸位都是统军的将才,追随常某,夺得大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日后,都不失封侯之位。”
    一指白袍人,接道:“他们和穿红衣的人,都是本座术法下造成的高手,武功如何?诸位已经领教过了。但他只是一勇之夫,不能统兵为将,我求才若渴,不计前嫌。吴兄……”
    吴一谔道:“说吧!”
    常奇道:“我封你为丞相之位,日后谋国施策、治理天下,全赖吴兄大才了。你读过万卷书,胸罗锦绣,埋没江湖之中,与草木同朽,这岂不是太可借了!”
    “听口气!你已似是承继大位的皇帝了?”吴一谔笑道:“就凭你六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几个红布包头,铁甲护身的人,能帮你取得天下?”
    “唉!吴兄,我缺少的,就是你这样治国安民的人才。”常奇道:“你如肯真心合作,大事就成了一半!”
    目光一转田长青接道:
    “少兄英武过人,胸藏韬略,是统帅雄兵的大将,如肯归服,这兵马大元帅一职,是非你莫属了。”
    小方听得心中一动,暗道:“这老妖人倒也有识人之能,田大哥本就是这一代玉佩伏兵中培养的帅才呀!”
    “听起来挺过痛呀!”田长青笑道:“我是元帅,兵在哪里?将又在哪里?兴兵作乱、争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可不是江湖夺名、武林争霸,凭一两人的武功就能成大事?”
    “你很快就能看到了!”常奇道:“藏千兵万马于一瓮之中,临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兵,个个勇往直前,不计生死,不争名利,由他们做为前躯。一两年内,组民成军,成百万雄师,当非难事。这次我东山复起,成算很大……”
    “我想通了?”吴一谔突然接口。
    “好极!好极!吴兄想通了,我之幸也!”常奇急急接道:“就请先就国师之职,策划起兵大事,夺得天下,再就相位。”
    吴一谔笑道:“我是想通了,你那三个红衣人和这六鬼护法阵,是怎么回事了?”
    常奇微微一怔,道:“这等区区小事,想它作啥!吴兄如若愿学,我可以传授术法给你,常某是真心邀请你啊!”
    “常奇!他们活得很痛苦,杀了他们,对他们是一种解脱,对吗?”
    常奇脸色一变,似要发怒,突然又放下脸,笑道:“吴兄,答非所问了。我们谈的是国家兴亡大事!”
    “他们是人,但却接上了熊爪,而且爪上还淬有剧毒!”吴一谔道:
    “他们的身上,也以手术裹以熊皮,再加上铁甲护身,且被你用药物饲养,他们本就是江湖高手,受过你一番手术折腾之后,已难有再回复人形的希望,只好听你摆布了。你给他们服用药物,使他们气力大增,再教导他们一些特别的扑杀的技艺,就成了你刀、槍不入的护卫了?”
    “胡说八道啊!”常奇大声叫道:“我如这样折腾他们,他们怎么还会听我的话。”
    “他们的听觉,也被你破坏了。所以,只能看你的手势行动,常奇,你可真是恶毒得很啊!”吴一谔道:“我相信你还有一种特别控制他们的方法,使他们对你唯命是从,但这已经无关重要了。”
    常奇冷然一笑,道:
    “谬论哪!谬论,可真是异想天开,胡说八道啊!”
    “老前辈!”田长青道:“常奇在拖时间,费尽心机的争取每一个拖延时间的机会,不用和他多费唇香了。”
    “急也不在一时,知己知彼,才能致胜啊!”吴一谔道:“我算过时间,今夜子时,才是他练法完成的时刻,还有六、七个时辰,可以够用了。”
    田长青明白了,吴一谔是套问杀死红衣人、白袍人的方法,找出他们的弱点,便于一击取敌。
    常奇自然也听得懂,但他却被吴一谔错下的一个判断,弄得更为惊喜。当下叹了一口气,道:“吴兄,兄弟有了你这么一个敌人,可真是寝食难安啊!何不化敌为友,共图大业。”
    吴一谔心头跳动了一下,忖道:“看样子!真是不能再拖延了,他的练法很可能就在一两个时辰内功德圆满。”
    但也不能太急,一急就露出破绽,如再被常奇瞧出了什么?改变方法、拖延辰光,就更麻烦了。
    这是斗智慧,也斗冷静的时刻,又要争取时间,不能急躁坏事!
    按下心头焦虑,吴一谔笑道:“红衣人的秘密,已经揭穿。至于这六位白袍人,兄弟就有些想不通了,他们骨瘦如柴,却又力大无穷,手中的哭丧杖十分沉重。常兄用什么把他们泡制成这样非人非鬼的高手?”
    “这个呀!简单得很。”常奇笑道:“半年辰光,就可培养成功。”
    “这么说来。”吴一谔道:“他们还是人了?”
    “役鬼亦非难事,百宝符录中记载甚明!”常奇道:“吴兄愿否见识一下,兄弟立刻就可以施展。”
    鬼话连篇哪!吴先生心中已确定了六个白袍人,也是常奇以药物控制制造成的死士,只是和红衣人方法不同,时间已不宜再拖延了。一面暗中运气准备先除去几个白袍人,破了他们合击之阵。
    心中主意暗定,口中却笑道:“吴某薄功名富贵,追求的是仙道大业!只可惜,机缘不巧,无法遇得名师。
    常兄能招役鬼魂现身,足见高明,那就施展一下,让兄弟开开眼界。也许会使吴某改变心意,为学术法,投入麾下。”
    常奇笑道:“说话算数吗?”
    “那要看常兄的术法,是否能使兄弟佩服了!”吴一谔道:“常兄请一展奇学吧!”
    “所谓的役鬼术!先要制造出鬼来。”常奇道:“真的鬼,就算可以用咒术拘来,可也无法和人动手,只能吓唬人,不能杀人。像吴兄这样的高手,只怕连吓也……”
    吴一谔一抱拳,接道:“总要见到,才能相信。”
    “好吧!”常奇突然由身上取出一个全身画满符咒的木偶,道:“白莲教……”
    吴一谔突然动了,借抱拳之势,已悄然抽出宝刀。
    只见一道青光闪动,电光也似卷了过去。
    就借常奇把左手法铃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右手的一刹之间,刀光已划过了两个白袍人的项颈。
    两颗人头已飞了出去。
    如是平常刀剑,也许还无法一举杀死两个人。
    但这一把宝刀啊!光如闪电过长空,刃断金玉,无坚不摧。
    常奇怒道:“吴一谔,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得狠啊!”左手中执的木偶,急急投向吴一谔,空出左手去抓法铃。
    原来,这些白袍人,都是在法铃控制之下。
    太晚了,吴一谔刀如神龙摆尾,回旋扫出,又有两个白袍人掉了脑袋。
    他不敢手软,生恐斩中他处,未必能使白袍人战力消失,出手就是切脑袋。
    但仍然看得人心惊胆颤,四个白袍人脑袋被宝刀切下,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未倒。仍然站着,而且也无大量的鲜血喷出。
    田长青的三棱剑快速刺出,一剑穿透了木偶。
    听到了一声轻响,似铁剑洞穿枯木的声音,也似是隐隐呼疼之名人轶事声。
    但让田长青惊异的是,那具木偶在极短的时间内,似乎是长大了不少。
    绝不是眼睛看错,因为距离太近了,田长青能肯定,常奇一抛之间,这具小木偶大了三倍以上。
    田长青心中忖道:“如果不是这一剑洞穿木偶,这具小木偶击中吴一谔时,会发生什么事情?”
    法铃声响,两个白袍人急挥手中哭丧仗,击向了吴一谔。
    但他们六人合击之阵已破,威力大减,已不足威胁到吴一谔这样的武林高手。
    何况——
    吴先生手中的宝刀锋利,又早已观察到他们出手的方式。
    不到十个照面,吴一谔又切下两个白袍人的脑袋。
    吴一谔收住刀势,喘口气,道:“常奇,再杀了两个红衣人,你就只好自己玩命了。”
    他连切了六个白袍人的脑袋,一气而成,只怕松了一口气,就无法再凝聚全身功力。
    现在——
    他最需要的是喘息一下,调匀呼吸。
    程小蝶、苗兰、郭宝元,连小方在内,全都看得呆住了。
    他们想不到世上会有如此凌厉的刀法,就是那一口气呀!连杀了六个高手。
    田长青也很佩服,他和白袍人动过手,知道他们的武功,自知绝无有这份功力,就算手握宝刀也不行。
    “阿保!这才是天下无敌的刀法。”阿横道:“我们这点微末之技,算得什么刀法?”
    两个拼命三郎的刀客,也看得佩服极了。
    大法师常奇,也看得目瞪口呆,望着吴一谔手中寒光闪闪的宝刀出神。神剑三太保吓得腿都发抖了,心中忖道:“这人出一刀,大概可以取走我们三条命!”
    厅堂中突然寂静下来,静得落计可闻。
    但闻一连蓬蓬之名人轶事声,打破了沉寂。
    原来,先被切去脑袋的四具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倒了下去。
    后面被杀的两具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也倒了下去。
    大概是他们的动手搏斗,伤了元气,倒得快了一些。
    两个捕快愣愣地站着,他们只看到人头飞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倒了。怎么被杀的,两个人根本就未看清楚。
    整个厅堂中,保持着神情不变的,只有那两个红衣人。
    他们只露出两只眼睛,也无法让人看得清楚。
    挣扎而起的那个红衣人又倒了下去,是仰脸倒了下去。”两只眼睛,也不转动了,看样子,不死也只余下一口气了。
    “你手中的刀!”常奇说出话了,道:“是一把宝刀,削铁如泥是不是?”
    经过这一阵调息,吴一谔已大部恢复,笑一笑,道:“不错!”是一把宝刀,虽然短小了一些,但却如你所说,削铁如泥。”
    “你哪来的这把宝刀?”常奇道:“一年前,我抓住你时,仔细地搜过你,绝没有这把刀的!”
    原来——
    刚才他只顾做势行法,竟未见到苗兰亮出宝刀的事。
    “别人的刀,我只是借来用一下……”
    “谁肯把这样一把刀借给人呢?”常奇接道:“但绝不会是你的,你如早有这把刀,天蚕丝索也困不住你,你早就已斩丝索而去。”
    “常奇,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不同之处了!”吴一谔道:“我的朋友,都是道义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他们肯把宝刀借给我。因为,他们相信我会还他,你呢?不相信任何人,也没有一个朋友。
    你周围的人,不是被你用药物、邪术控制住,听你摆布,就是屈服在你的凶威之下,唯命是从,敢怒而不敢言。”
    “我不懂啊?吴兄。”常奇道:“朝廷对你有什么好?你一不吃粮,二不当差,为什么你要出死力维护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弄个王侯大官干干呢?”
    “问得好!”吴一谔笑道:“我不是为朝廷出力,我不肯入仕,就是不愿为朝廷所用。我傲游天下,日看白云变幻,夜听松涛呼啸,生活得逍遥自在。但我不忍看生灵涂炭、万民遭殃。以你的为人,哪有一国之君的气度?
    当了皇帝,也不会是好皇帝,更不会比现在的皇帝强。我对付你,就算是积修善功吧!这是为公……”
    “我们还有私人怨恨,不错!我把你抓起来囚禁一年。”常奇接道:“可是,我没有亏待过你呀?日日酒食,美名人轶事女陪伴,你过得可是很舒服的日子。”
    “常奇,不谈你穿过我的琵琶骨,拴我以天蚕索的旧恨。”吴一谔道:“我未得脱身之前,你随时都有杀我之心,留着我一条命,只是要我帮你解开一些你自己无法解开的秘密。
    千句归一句,你这个人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恶毒于一身,练法成兵,邪术作乱。你自己想想看,是不是罪该万死呢?”
    常奇道:“听口气!我们是谈不下去了。”目光一掠田长青,道:“你也杀害了一条人命。”
    “我只是用剑刺穿了一截枯木!”田长青右腕一振,木偶裂成两半,散落地上。
    “他们是活的!”常奇一摇头,长发散披,形象顿呈诡异,冷冷接道:“你们不是希望见识一下邪法吗?现在,你们可以如愿以偿了。”
    说话之间,左手又从身上取出两支木偶。
    全身画满符咒,和第一支大同小异。
    “常奇!”吴一谔一扬手中的宝刀,道:“你心中明白,任何邪术,都无法对抗这种神兵利器。”
    “吴兄的意思呢?”常奇似是还不想真打。
    吴一谔道:“大开法坛,消除练法……”
    常奇突然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两支木偶上。
    吴一谔疾如流矢,攻向木偶。
    田长青也动了,身体向前滑动,三棱剑刺向常奇。
    小方和阿横、阿保,一个侧转,目光转动,既可看战况进展,又可预防两个红衣人,和神剑三太保突然攻击施袭。

举报

第二十回妖道自刎
    一口血喷在了两个木偶身上,说也奇怪,木偶突然暴涨数尺,像真名人轶事人一样高大。
    只是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吴一谔的宝刀已卷袭而至。
    金铁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果然厉害!宝刀过处,两个木偶立被腰斩两截。
    常奇似是早已计算好吴一谔的攻势,长剑斜刺,斩攻向吴一谔的咽喉。
    如若吴一谔回刀封架,就会错过腰斩两个木偶的机会。
    所以,吴一谔没有置理。
    但田长青的三棱剑,却早那么一点点逼上了常奇的前胸。
    常奇也许能一剑斩断了吴一谔的咽喉。
    但肯定会被田长青一剑穿心。
    常奇少了那一份视死如归的豪气。
    所以,他不肯同归于尽,只好回剑封挡。
    吴一谔斩了木偶,常奇也挡开田长青的三棱剑。
    “常奇,今日咱们要决一战死。”田长青暴喝声中,快速地攻出三剑。
    常奇也不慢,剑如轮转,硬把三剑封开。
    田长青怕他施展邪术,攻势暴烈,剑招绵连不绝,一剑快过一剑,逼得常奇不但无法抽出手来施展邪法,连挥手指挥两个红衣人的机会也没有。
    但常奇口还能叫,大声喝道:“杨俊,还不过来?……”
    叫了一半,突然停口。
    杨俊是神剑三太保中的老大。
    常奇叫了一半住口,是他想到了对方还有人在一侧监视,神剑三大保拚上了命也帮不了忙。
    现在最重要的是指挥两个红衣人出手,但两个人的耳朵被他整聋了,只能用手势指挥,但常奇却腾不出手来。
    吴一谔缓步行了过来,面对两个红衣人和神剑三太保,口中说道:“阿横、阿保,两位去帮田少兄助阵。小方带着其他人,去打开后壁复室,寻找法坛,小心暗算,这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了。”
    阿横、阿保,关心主人,逼近田长青和常奇动手之处,横刀戒备,准备见机会,就攻出一刀。
    小方带着程小蝶、苗兰、郭宝元两个捕快,绕过几人动手之处,行向后壁复室。
    吴一谔心中盘算过,先解决两个红衣人,凭手中宝刀之利,此事不会太难,这些红衣人,熊爪铁甲,非宝刀,还真难克制。
    目光却看向神剑三太保,道:“三位!是战还是逃?”
    七星剑杨俊道:“逃!怎么逃?”
    “打开门户走路啊!”吴一谔道:“我不想多杀人!”
    “我们明知不是敌手,吴先生想杀我们,尽管出刀,我们不反抗!”杨俊道:“只求一刀过喉,给我们一个痛快。但我们不能逃走!因为,我们无法打开门户。何况,外面军卒逾千,我们逃出去,也走不了。”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好人做到底。”吴一谔道:“点了你们穴道,以后的事,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杨俊道:“感激不尽,先生出手吧!”
    吴一谔点了三人穴道,目光才转注到两个红衣人身上,叹息一家,道:“杀了你们,你们死得很冤,但又不能留下你们,其实,你们活得也很痛苦,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
    宝刀疾出,两个红衣人首级飞落。
    他不能留下后患,要杀就斩下脑袋。不管毒人还是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斩下脑袋,就绝无再战之能。
    杀得如此顺利,吴一谔也有点大感意外!
    最妙的是两个红衣人根本没有想到反抗,也不预作戒备。
    显然,他们的神智,伤得十分惨重。
    吴一谔暗暗叹息一声,转身疾步,向小方等行去。
    厅堂后壁上,有两个门户,一眼可见。但两个门户关闭甚紧,小方用力推了两下,竟是分毫未动,是十分坚厚的青石做成。
    小方自知绝难用掌力震开,但室中又无可以借力之物,正自发愁,吴一谔已到身侧。
    “老前辈,石门坚实,撼它不动,有何高见?”
    吴一谔以询问的脸色转向苗兰。
    “没有高见!”苗兰道:“小方都没有办法,我会有什么法子!”
    吴一谔一扬手中宝刀,道:“姑娘意下如何?”
    “用刀削呀?”苗兰道:“我没意见,不过问问田长青吧?我,把刀送给他了。”
    “苗姑娘如没意见!田大哥那里有我担待。”小方道:“时机迫促,用不着问他了。”
    吴一谔暗用内力,宝刀转动,削出一个圆洞。足足有一尺深浅,还未洞穿。
    这扇石门果然厚实惊人!
    吴一谔见宝刀未损,胆子一壮,刀如削竹,片刻间挖出了一个两尺方圆的大洞,看石门厚度,至少有两尺上下。
    常奇发觉了,但他没有办法阻止。
    田长青正施展生平所学猛攻,剑势变化多端,忽刚忽柔、忽而急如流瀑、忽而如云舒展。常奇被这种怪异的剑法,闹得全神贯注,不敢稍有疏忽。
    他精神集中,却不知两个红衣死士,也被宝刀切下了脑袋。
    “吴一谔,不要破坏练法,那是老夫数十年心血所聚啊!”常奇的声音,有点近似哀嚎了,道:“毁去它,你会抱恨终身,那是武林中从未有过的成就!”
    吴一谔宝刀护顶穿洞而入。
    程小蝶、苗兰、小方,都是一蹿而过。
    但郭宝元就过得很辛苦了。他身体粗壮一些,缩骨神功,也不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前面拉,后面推的,才把他送入复室。
    两个捕快,根本未打算进去了。但却把手中两个储血的竹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了郭宝元。
    这里,果然是练法的地方。
    只见——
    一座铺着黄色缎子的法坛上,点着七支长明灯。一个穿着道袍,脸如满月,留着三绺长髯的道长,跪在法坛前,不停地叩拜。
    法坛上没有神像,只有两个木箱,坛前也没有供品,只有一个白玉盘,盘中留着血迹。
    “你就是二法师清风道人了?”吴一谔道:
    “常奇的六鬼护法阵,已经破了。三个红衣妖人,也被切去脑袋,很快,就要被生擒活捉了。”
    清风道人明知有人进入了法坛,但他竟目不转顾,也不计自己的安危,仍然不停地对着木箱叩拜。
    程小蝶、小方,都看得十分好奇,忖道:“两个大木箱子中,究竟藏些什么呢?真能有千军万马不成?真是不可思议的事!”
    虽然看到了,但心中都是有些不信。
    所以——
    他们没有干扰清风道人,只是冷眼旁观。
    法坛只有清风道人一个,任何变化,他们都自信有控制大局的能力。
    但见——
    清风道人缓缓站起身子,拿起身侧的木剑,在法台前面走动起来。前三后四,左五右七,好像舞蹈一样,转来转去。
    吴一谔心中明白,这就是道家踏斗布罡。
    置生死于度外,显然是行法正在紧要关头。
    吴一谔低声道:“郭总捕头,把竹筒准备好!”
    郭宝元正看得入神,他虽是见闻广博的人,可也没见过这等道家的诡异之学。闻言立刻醒悟,把手中竹筒,分一个给小方。
    程小蝶手中,早就握有一支。
    清风道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大声喝道:“走!”手中木剑,分向两个大木箱上各自推了一下。
    然后,双掌合十,闭目垂首,对着木箱,念念有词。
    没有人听出他念的是什么?
    但奇事发生了。
    两个木箱中,分别向外冒出白气,似是烧滚的开水,一股蒸气的热烟一般。
    两支木箱的盖子,缓缓起动、落下,箱中似有物要挣扎而出!
    “快!”吴一谔大声喝道:“把血污喷入箱中。”
    郭宝元、苗兰,奔向左侧木箱。
    小方、程小蝶奔向右侧木箱。
    吴一谔宝刀一挥,逼向了清风道人。
    箱盖忽然飞开,白烟浓起,隐隐间,似有很多小人,向外冒起。
    郭宝元、苗兰小方、程小蝶手执竹筒中的血污,立刻向箱中倒去。
    冒起的白烟,突然消止,一切恢复了正常。
    清风道人脸色一变,道:“你们喷的是什么?”
    “黑狗血!”吴一谔道:“是专克邪术的血污。”
    清风道人突然流下泪来,道:“功败垂成了,你们怎么知道用黑狗血?这是玄天正法,除了真正的黑狗血,任何血污,都毁不了他们。”
    “勿怪!你看上去有恃无恐。”小方道:“你不知道我们拿的是纯正黑狗血呀?”
    “一般来说,都不会这么认真,天意如此,夫复何言!贫道认命了!”
    突然反手一掌,击向天灵要穴。
    吴一谔一伸手,扣住了清风道人的右腕,道:“道长!为何求死?”
    “我练法失败,有何颜生于人世,你为什么要救我?”清风道人目中奇光闪动,望着吴一谔。
    “吴某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清风道人道:“什么感觉?”
    “你和常奇不同!常奇邪恶,你却有些仙风道骨。”吴一谔道:“练法必为常奇所迫,功败垂成,大错未铸,何苦一味寻死呢?”
    “唉!如是真正的有道之士,怎会行法练兵?”清风道人道:“虽是大法师逼我如此,但我如道心坚定,定会严词拒绝。你就是吴一谔吴先生了!”
    吴一谔道:“正是区区在下,道长听常奇提过吗?”
    “先生之名,久传江湖,就算常奇不提,我也早闻大名。你救我一命,也等于救了你们自己!”清风道人道:“可是练法是真的完了。”
    吴一谔微微一怔,道:“怎么说呢?”
    “先生是光明磊落的人,不知妖术之邪!一般的邪法,确怕狗血玷污。但这玄天正法,练成邪术,只有真正的黑狗血,才能破它!”清风道人摇摇头,苦笑道:“而且,还有一个解破之法。”
    吴一谔道:“怎么解破?”
    “以练法人的鲜血,可以解破。如若贫道以本身之血,喷在纸人上,他们虽受黑狗血的污染,但在贫道鲜血相助之下,仍可成形。而且,他们中和了练法人的元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血,更为凶悍!”
    “有这等事?”吴一谔吃惊了。
    小方、程小蝶都听得面色如土。
    清风道人接道:“吴先生请放心!此刻一切都成过去。贫道之血,必须在它们初受玷污时,予以中和,才有作用。现在,贫道之血,也没有办法挽救他们十余万生灵了!”
    “生灵?”程小蝶道:“你是说,它们都已经活了?”
    “是的,如非诸位那几筒黑狗血,你们现在已见到妖法创造的生命。”清风道人道:“一样的活蹦乱跳!”
    “玄得很啊?”小方道:“剪纸成马,撒豆成兵。只是一种神话,想不到真有此事?”
    吴一谔道:“道长,我们可不可以瞧瞧?”
    “可以!现在它们已成一箱废纸。但你看得仔细些,仍会有所发现!”
    吴一谔向前行去,打开纸箱,选出血污较少的一个纸人,迎着灯光看去!
    纸人剪得很好,须眉宛然,灯光下,果见纸人生出了红色的经络血管,但颜色极淡,不用心看,是很难看出来的。
    小方、程小蝶、苗兰、郭宝元,全都走了过去,也都从木箱中捡起一个纸人瞧看。也发觉了那些异征,个个心头惊骇不已。
    “这些纸人重新练法!”吴一谔道:“可能再生吗?”
    “不能!”清风道人回答道:“一个时辰之后,他们身上的异征,就会消失,成了真正的纸人。”
    “再行一次练法,需要多久时间?”吴一谔心中惊骇之下,做了最坏的打算,准备杀了清风道人,不让劫难再生,邪法流传。
    “常奇能用符咒,把木偶练成名人轶事人形!”清风道人道:“那只是邪法中的小技,要像贫道一样,把纸人练成十万大军,他做不到。贫道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功,却把毕生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力,都投在研练邪法之上。”
    小方双目中神光闪动,盯住清风道人,道:“这么说来,道长的邪法,还高过常奇了?”
    “是的!单以邪法而言,贫道超越常奇太多了。”清风道人道:“诸位也许不信!但贫道可以立刻表演一次小小术法,以博诸位一笑。”
    说表演,立刻表演,伸出从道袍中取出一张黄纸,和一把小剪刀,剪成了一个鹞鹰。
    所有的人都看得十分入神。
    因为——
    清风道人的剪纸技巧太好了。只不过片刻工夫,鹞鹰已成,而且十分形似。
    “诸位,这只是一张随手剪成的纸鹰,但却能够飞,栩栩如生。”
    清风道人咬破了舌尖,喷出一口血在纸鹰上,随手一投。
    立刻听到心翼振动的声音,在室中响起。
    一只黄色的鹞鹰振翅飞翔,在室中转来飞去。
    “神乎奇技呀!“程小蝶道:“片刻间能让纸鹰翱翔,费时数年行法步罡,拜出来的纸人,当是很勇武的战士了?”
    “是的!他们是天下无敌的战士。因为他们不怕死,但邪法不能练,它会遭天遣!无论如何高明的妖术、邪法,都无法获得成功。”
    清风道人语声一落,突然寒光一闪。那把剪鹞鹰小剪刀,刺入了心脏之中,自名人轶事杀了。
    这把小剪刀非常锋利,刺的又是心脏要害。
    清风道人立刻倒地而逝。
    “道长!为什么要死啊?”程小蝶道:“我们不会伤害你的,罪魁祸首是常奇!”
    “程姑娘,让他安静地去吧!”吴一谔道:“他在邪术、妖法上的成就,不但超越了常奇,也逾越了天道、自然。常奇敢于重整白莲教,准备再度兴兵作乱,全仗凭他在邪法上的成就。想一想,我们如晚到一个时辰,一场杀劫,就已在庐州展开了。”
    但闻一声轻响,那飞转的纸鹰,突然跌落地上,身上的血迹已干,仍化作一张纸剪的鹞鹰。
    小方捡起黄纸鹞鹰,看了一阵,叹道:“幻也、真也!无法分辨了。”
    吴一谔回顾了郭宝元一眼,道:“总捕头,功德无量!”
    郭宝元微微一怔,道:“吴先生!郭某坐享其成,哪来的功德可言。
    “唉!郭兄,论今日之功,郭兄最大!清风道长邪法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已达炉火纯青之境,练法之术,也是邪法最高深的玄天正法。”吴一谔道:“郭兄取来之血,如若稍有不纯,今日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郭宝元呆了一呆,暗道:狗血是不错,可是哪里全是黑狗,杀了二十条狗,只有三条纯黑狗,瞎猫碰上死老鼠,全被我带进来了。
    心中忐忑不安,口中却说道:“郭某奉命取黑狗之血,只有全力以赴。”
    “你要做了假,取了花狗、黄狗之血!”程小蝶道:“今天可要把我们全害死了!”
    郭宝元道:“郭某怎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违?”
    心里却直念神佛保佑!
    “烧了那些纸人!”吴一谔道:“留下来,总是祸害。”
    郭宝元抢先出手,常奇和清风道人的数年心血,尽付于火灰之中。
    “出去看看田大哥了。”苗兰早已忍耐不住。但她明白,要吴先生也出去,才是对付常奇的主力。
    “田少兄武功高强,定可手操胜券!”吴一谔说得虽然轻松,但人却穿洞而出。
    大家行入厅堂,搏斗早已结束。
    常奇被田长青铁剑穿心而死。
    但田长青也受了一点伤,正盘坐调息。
    苗兰、程小蝶双双奔向田长青。
    但程小蝶行近田长青时,立刻向后退了一步,不能和苗兰抢啊!
    苗兰目光上下转动,把田长青全身看个清楚,不见血迹、伤痕,才轻轻吁一口气,放宽忧虑。
    她不敢打扰田长青坐息疗伤,低声问向守侍身侧的阿横,道:“他伤在哪里?”
    “中了常奇一掌!”阿横道:“主人吐了两口血,就盘坐自行调息。”
    苗兰无限焦虑地看向吴先生。
    她对吴一谔了解并不太深,但也知道向吴先生求援,是最有用了。
    吴一谔微微一笑,行近田长青,缓缓伸出右手三指,搭在田长青的左腕脉搏上,切了一会儿,突然转向田长青身后,右掌拍在背心上。
    片刻之后,田长青一张口,又吐大口淤血,霍然站起,笑道:“常奇武功不弱,落掌之重,几乎要了田某之命!老前辈这份救命之情,田某记下了。”
    吴一谔宝刀早已入鞘,双手奉向田长青道:“如非宝刀之力,今日一战,鹿死谁手,还难预料?”
    田长青接过宝刀,立刻转给苗兰,道:“收起来!这是世上的宝刃利器,用处很大。”
    “宝剑赠君子,宝刀就送情郎了。田大哥,你收下吧!”
    田长青微微一笑,道:“苗兰,这不是你的,是你们门户传下的镇山之宝,我不能收,你也没有权利送人。”
    苗兰点点头,收下宝刀。
    如此一把宝刀,田长青两度经手,竟未多瞧一眼。
    “田大哥,我送你一样东西。”程小蝶取了碎了的九龙玉佩,分一半送给田长青。
    “是碎了的玉佩!”田长青伸手去接,手指竟然有些发抖。
    “田大哥好聪明!”程小蝶道:“吴先生送给我的,分一半给你,我不知道能不能还你自名人轶事由?”
    “十之七、八了。”田长青道:“好珍贵的一份礼物。”
    小方大声叫道:“好极了!田大哥,我可以到北京城去逛逛了。”
    田长青笑道:“还要看另一半的用途了。程姑娘如何运用它?才能确定你是否可以到北京去逛逛了?”
    “田大哥、小方哥,小妹会全力以赴,我爹不帮忙,我就离家出走,跟你们闯荡江湖去!”程小蝶道。
    “程姑娘,一句玩笑话,别放心上!”田长青道:“不过,确有一件事,要请姑娘帮忙!”
    “说吧!我一定会帮你办到。”程小蝶也不问什么事,就一口答应下来。
    “辞谢了你爹的邀宴吧!”田长青道:“我受了伤,还得养息几日!”
    “对!程姑娘,我也心领了。你如过意不去,溜出来请我喝酒,我小方一定奉陪!”
    程小蝶突然体会到了他们的心情,心目中一直压着一个叛逆的沉重担子,要他和做大官的人同桌饮宴,确实有些不对劲。
    想通了,程小蝶就点着头,答应下来,道:“小妹担起来了。”
    吴先生突然转向那些红衣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行去,撕开了他们身上红衣,果然他们形体,十分干枯,身上有铁甲护体,也顺手解了神剑三太保的穴道,但也废了他们武功。
    小方道:“奇怪呀!他们十分瘦弱,力气却是很大。”
    “药物和特别配制的食物,使他们逐渐的失去人的灵性。”吴一谔道:“成了一种练武机械,和杀人利器,这件事,并不太难!”
    言下之意,似是他也有这种本领。
    小方好奇心不输吴一谔,自行脱下了白袍人的衣服查看。只见他们枯瘦如柴,和红衣人形体大同小异。
    “原来是同一种方法,训练出两种杀手?”小方道:“只是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很了一些!一个好生生的人,折腾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不好好地把他们训练成武林高手呢?”
    “怕他们不听话呀!”程小蝶抢先回答了小方的问题,道:“有血有肉的人,就会有思想、知是非!常奇不敢重用明辨是非的人。”
    “他们是不一样的!”吴一谔道:“这些白袍人练的是一种枯木神功,练到一定境界,人会形同枯木,就如现在的白袍人一样。但突过了这一种境界之后,就会有所改变,是一种高明的神功。
    但常奇却似不想让他们突出这种境界,永远留在此一境界中,也用药物,毁了他们的神智。”
    “程姑娘!我想去看两位朋友……”吴一谔目光一掠程小蝶。
    “吴先生,你可不能不去啊?何况,小文、小雅,都还在我家里等你。先生给了她们承诺,不能言而无信!”
    “这就是我先要去看两个朋友的重要原因了。”吴一谔道:“一年不见我面,他们可以忍受。如若两年不见,他们会开始找我!超过三年没有讯息,就会大力搜查。
    他们都是创立了门户的人,弟子众多,一旦行动,那就天下大乱了。所以,我一定要先见他们,要阻止他们大举寻人的行动。”
    程小蝶道:“那要多久时间?”
    “两个月吧!两个月后,我一定登门拜访。事实上,你爹立此大功,至少也要花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把事情处理清楚。请郭总捕头把常奇、清风道人和这红衣人、白袍人脑袋带回去,盛入木匣,押赴京师面圣,提作证据。所以,我预定在两个月后去看你,当然,一定要给小文、小雅一个交代。”
    “也要成全晚辈!”程小蝶突然盈盈跪下。
    “起来!起来!小蝶,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如果环境允许,我会在贵府中,有一段相当时日的停留。一年来,常奇供名人轶事应我美酒佳肴,吃得已经习惯了,一时再改渴饮山泉,饥餐松籽的生活,好像已经有点不习惯了。住在官衙中,再好好吃它个一年半载。”
    程小蝶站起身子,道:“我会尽力为前辈安排个适合的环境,希望你能多留下一些时日。”
    “好!就这样一言为定,我先走一步了。”
    举步行去,一眨眼,人就消失不见。
    他走在田长青和小方之前,倒大出了郭宝元的意料之外。
    郭宝元心中有个打算!吴先生留下的一段时间,他要尽力招待一番,希望也能讨教一些武功。
    他这个庐州总捕头,也要在武功上,痛下一番工夫了!
    程小蝶行近田长青,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我会记住我说的话……”
    “唉!”田长青摇头接道:“不嫌弃,你就永远是我的小妹了。”
    程小蝶道:“谢谢大哥,我会很想念你的!”
    “兄妹之情,如同骨肉,做大哥的也会想念你这个聪明可爱的小妹子。”
    “那是说!日后,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了?”
    “一定有!我们借重之处正多,君子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淡如水,但却水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河永不绝。小蝶,我们很希望你能用智慧消弭去那些潜伏的危机。”
    “小妹会尽全力!但我不敢保证要多少时间?”程小蝶道:“也许要一年、两年……”
    “我们能等!”田长青道:“不用太急,水到渠自成。”
    程小蝶转向小方,道:“小方,你……”
    “我要听田大哥的。何况,我还要负起保护小唐的责任。所以,是真的很忙!你是令人怀念的朋友,小蝶!我会去找你的,但要等还我自名人轶事由之后。”
    田长青挥挥手,牵着苗兰走了。
    小方紧随在两人身后。
    郭宝元道:“沙府外,重重军士围困,希望不要闹出误会呀!”
    程小蝶道:“放心好了!那些军士,也许根本就不能发现他们的行踪。”
    “姑娘!这里的事?”
    你带几个捕头进来处理吧!你是老公事,自然懂得如何处理。然后,再跟我爹和刘师爷研究一下!你和刘文长,是我爹的两条臂膊啊!”
    程小蝶也缓步行出地下室。
    善后的事,会有一番公事上的机巧安排和说词,程小蝶不想管了。
    她最希望的是吴先生言而有信,能早些来看她。
    这数日经历之多,有如一场绚丽的梦境,激烈的搏杀,也几乎和人上了床……
    想起来有点羞喜,也有着重重凶险,一旦一切恢复正常了。程姑娘,竟有着一种失落感,她已不安于生活在深闺之中了。
    她要挣脱,要破茧而出,成为一只真正美丽的小蝴蝶,翱翔在花花世界上,传播快乐、传播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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