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头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十二回巧妙周旋
    天到掌灯的时分。
    小蝶就点了一盏灯,静坐在“迎香阁”的大厅中。
    但大门却紧紧地闭着。
    她现在还是小雅,心中在揣摸着小雅的音容笑貌,以便能摹仿到惟妙惟肖。
    但她仍希望大法师常奇,只是说一句威协的话,不会真来验明正身。
    可惜,她的希望落空了。
    门外响起了叩门之名人轶事声。
    程小蝶打起精神,开了木门,大法师常奇已当门而立。
    “小雅叩见大法师!虽然花了一番口舌,但总算幸未辱命。”
    “你是说……”常奇道:“吴先生已答应了要求?”
    “是!小文姊还在陪着他。”程小蝶道:“原想他是铁石心肠的人,却不料竟也和别的男人一样,一上床,迫不及待……”
    常奇两道冷厉的目光,盯住在小雅的脸上看。
    程姑娘一运气,脸上泛起两片红晕,娇羞不胜。
    羞态倒非是装出来的。
    她一个犹为处名人轶事女的姑娘家,硬充壳子,装出了才经过一场云雨巫山会,叫她如何不羞呢?
    也就是那股真正的羞态,瞒过了大法师常奇。
    只见他脸上泛起了一抹冷厉的笑意。
    “吴一谔!早知你仍未勘破色关,常奇早就把你收服了。高估你了,也浪费了我不少时间。”
    程小蝶暗暗忖:“原来大智者吴先生的名字叫一谔!”
    常奇的笑容突然凝住,声色也变得冷厉起来,道:“小雅,说!你们怎么说动他的,一字有虚,立刻要把你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万段。”
    果然是一个冷酷多疑的人!
    “大法师,小雅说的是实话啊!”
    “哼!吴一谔是何等人物。早已勘破情关,以你们两个丫头的中等姿色,如何能够使他动心。”常奇道:“我要听听详细的经过?”
    幸好是有准备了,吴先生的构思,果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密!程小蝶心中忖思着。
    “大法师,我们求他呀!小雅告诉他,如果我们不能和他有合体之欢,必受酷刑茶毒,那就生不如死了。”
    常奇又有了笑容,点点头,道:“他胸怀仁慈,是他很大的一个缺点了。”
    生恐再这么被盘问下去,可能会露出破绽。程小蝶急急接道:“大法师不相信,可以去看看啊!现在,他还和小文姊在……”
    她没再说下去,过犹不及,说的太多了,反而易露破绽。
    常奇笑一笑,道:“我要看一看,才能放心。”
    程小蝶心中暗暗骂道:
    “真是寡廉鲜耻。这种事,也能做得出来!”
    大法师举步向前行去,程小蝶只好跟在身后。
    推开木门,竟然直向卧室中闯了进去。
    程小蝶真想突然出手,一击杀了他。因为,常奇没有瞧出破绽,也似是全无戒备,还是忍下来了。
    床侧的木椅上,放着吴先生和小文的衣物。小文和吴先生,却并卧在木榻上。
    一床棉被,掩遮了一切丑态。
    “常奇,你是不是人?”吴先生很恼火,骂得十分恶毒。道:
    “竟然自己闯了进来?”
    小文也探出了头,无限羞态地道:“大法师,小文不能给你见礼了。”
    看到她双肩,和前胸,全无遮掩,分明是脱光了全身的衣服。
    常奇再多疑,也不能不相信了,哈哈一笑,道:
    “不用见礼!不用见礼!我要重重地奖赏你和小雅,也要提升你们的地位、身份!你们没有伤害到吴先生吧?”
    程小蝶心中一动,忖到:“这时刻,他连绳索系穿琵琶骨的事,也还没有忘记,要是拉开棉被,看一看,立刻露出马脚。”立时,暗中运功戒备,常奇只要一伸手去拉棉被,就全力出手击出。
    “常奇,你给我滚出去!”吴先生的脸都气白了。
    “好!好!兄弟这就走开。”常奇道:“其实,吴兄既然已跳入了水中,还怕湿了衣服吗?”
    “你走不走!”吴先生怒道:“是逼我死?还是要迫我拼命?”
    “这就走!这就走!还有两句话,说完就走!”常奇笑道:
    “吴兄千万不可寻死!”
    言下之意,并未把拼命的威协放在心上。
    “唉!常奇,你把我整得还不够吗?有屁就快些放吧!”
    “吴兄,人生美好,有很多艳福可享!不知吴兄是否改变了心意,肯和兄弟合作?”
    吴先生冷冷说道:“你这是乘人之危呀?”
    “常某是一片诚心。”
    “好!那就等一个时辰之后再来。”吴先生道:“最好再带来一些好酒好菜!”
    “好极了!一个时辰之后,常奇再来和吴兄把盏深谈。”
    转身向外行去。
    “慢着!”
    常奇已踏出卧室之外,闻言又回过头来,笑道:
    “吴兄还有什么吩咐?”
    吴先生道:“我要的是好酒、好菜!”
    “这个,包管吴兄满意。”常奇快步行出卧室。
    程小蝶送走大法师常奇,拴上了“迎香阁”的大门,又转向卧室行去。
    她对吴先生的布局佩服极了,也把常奇的卑下、丑恶,估算得点滴不漏。
    但她想不通的是,小文竟也会全力配合。
    两个人的动作都很快,事实上两个人只脱光了上身的衣服。
    程小蝶似乎豁出去了,一点也不扭怩,笑一笑道:“小文姊姊,表演得好极了,大法师完全相信了。”
    小文道:“我心里怕得要命,只要他拉起被子一看,那就全完了。小婢死不足惜,只怕会连累了吴先生。”
    吴先生微微一笑,道:“小文,由现在开始,你就不用再离开这‘迎香阁’了。”
    “对!跑腿端茶的事,都由小妹代劳。”
    程小蝶心中明白,吴先生有所顾忌,担心小文一离开“迎香阁”,脱离了吴先生的目光视距,就可能会失去控制自己的能力,全盘端出了吴先生的计谋。
    “也不用劳动你程姑娘了!”吴先生道:“我相信大法师会另派两个丫头,来照顾我们的生活。在他的看法中,小文、小雅已经是我的妻妾了。”
    程小蝶呆呆看着吴先生。
    小文也有着相当的聪明,已看出程姑娘心中之疑,笑一笑,道:“吴先生都告诉我了。小雅现在还躺在床下面,为了让姑娘行动方便,只有暂时委屈她了。”
    程小蝶释怀一笑,道:“现在,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呢?”
    “什么都不要做,你们借机会好好地坐息一下,等一个时辰之后,享受一顿最好的酒菜。”吴先生道:“拿出天蚕丝索来,我还要装作束缚未解。”
    小文转头看看,果然已不见了困住吴生先近一年的索绳。
    敢情她和吴先生并枕而卧,竟然没有发觉吴先生身上的束缚已解。
    这又增加了小文不少信心。
    “先生,等一下大法师带酒菜来,我和程姑娘是不是要避开呢?”小文道:“大法师和人谈论重要事情时,一向是不许人在一侧听闻。”
    “小文,你要记着,现在,你的身份不同了。”吴先生笑道:“我相信大法师对你也会客气很多,我希望你们留在我身侧,等到常奇请你们离开时,你们再离开不迟。”常奇来的很快,似乎还不到一个时辰。
    一切都如吴先生的推断,常奇的身后,还跟着四个捧着酒菜的丫头。
    似乎是已经仔细地挑选,四个丫头的姿色都不错,比起了小文、小雅,也都在伯、仲之间。
    程小蝶早已在厅中等候,带着了四个丫头,进入吴先生囚居的雅室之中。
    吴先生坐在轮椅上,小文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地站在身侧。
    常奇的目光一掠丝索仍在,就是这一条穿骨的索绳,限制了吴一愕的活动范围,只能在一明两暗的雅室中走动。
    室中早已点燃了灯火,四个捧着酒壶、菜盘的女婢,很快地摆好了酒杯碗筷。
    八个菜,一大壶酒,摆的是四付碗筷。
    果然是把小文、小雅也算上了。
    酒是好酒,菜是佳肴,是小文进入沙府以来,从未吃过的山珍海味。
    四个送菜的丫头,退走了两个,两个却守候在一侧侍酒。
    小文的感慨最深了,一向是侍候别人酒饭,今日反过来被人侍候,竟然有些不太习惯。
    酒过三巡,大法师常奇开了口,道:“小文、小雅,你们以后就是吴先生的夫人了,只要照顾吴先生的生活起居,让吴先生过得开心就好。打扫洗刷的事,就由这两个丫头帮你们了。”
    “用不着了!”小文道:“我和小雅已做惯了这些工作,每日闲着,也难排遣。吴先生的事又不多,大法师实不用再派人手帮忙。”
    “吴兄呢?”常奇笑道:“由此刻起,吴兄是我常奇的第一贵宾,要什么只管吩咐?”
    “小文说得对?‘迎香阁’地方不大。”吴先生道:“再加上两个人,就显得地方太挤了。”
    “说的也是!”常奇哈哈一笑,道:“也会扰了吴兄的雅兴啊!”一挥后,两个侍酒女婢,欠身而退。
    “吴兄,我已要人去查看了,如何解去你身上那道束缚?”常奇道:“只不过天蚕索刀剑难伤,火烧不断,必须要解开死结,才能使吴兄脱去围困!”
    “倒也不急!”吴先生笑道:“快一年啦!已经有些习惯了。”
    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呀!小文差一点笑出来。
    但她总算忍住了,常奇说的自然,吴先生也答的流畅。看两人若无其事的表情,小文突然感觉到长大了不少。
    吴先生端起酒怀,敬了常奇一怀后,笑道:“常兄,是否有事和兄弟说?”
    “果然观察入微,可是兄弟的神情上有了破绽!”自言自语地哈哈一笑:“吴兄,既然是瞧出来了,常某人倒是不便再瞒下去了。”
    “我这里洗耳恭听啦!”吴一谔道:“我能够效劳之处,绝不推辞。”
    “吴兄如此说,兄弟就放心了!”常奇道:“近日之中,情势有了一些意外变化,这个地方,好像不宜久留了?”
    “常兄可是准备转移吗?”吴先生道:“不知何时动身?”
    “难处也就在这里了!”常奇道:“最快也要十天之后,才能料理完此地杂务,只怕对方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
    吴先生道:
    “玉佩之秘,已解了十之七八。如非小文、小雅两个小美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闹得厉害,明天就可以完成一个全盘解析,只要稍作求证,就可以展开行动了。”
    真是老姜辣心啊!吴先生答非所问,很自然地说出了大法师常奇最关心,却又不好开口问的事。
    而且,把延误时间的错失,一下子扣到了常奇的头上。
    处处留心皆学问,程小蝶又学了一招反客为主的手法。只是小文却吓得脸上苍白,生恐常奇追究她们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闹之罪。
    常奇也不是省油的灯,打蛇顺棍上,道:“这真是一件大大的憾事,不知要拖延多少时日?”
    “一两天吧!”吴先生道:“最迟后天入夜时分,常兄就可以来听我的说明了。再立刻派人去求证几处疑点,这九龙玉佩之密,就可以完全揭出来了。”
    常奇极力想掩饰着心中的兴奋,但仍是掩饰不了眉宇间,那种高涨的喜悦。轻轻咳了一声,缓和心中的激动,道:“吴兄,九龙玉佩,是不是和传说中的一样?透露一二出来,也让区区一开茅塞。”
    小文心中奇怪,一向冷厉的大法师,怎么说话变了调啦!完全是一种恭谨求教的口气。
    “我不知常兄听到的,是什么样的传说?但玉佩之上的天竺文字,好像是说明了一处庞大的宝藏,和召集人手的遗命。至于,如何取得宝藏尚未勘破!”吴先生道:“也只剩下这个关键了。”
    “是是是!”常奇的声音,有此发抖了。
    “来!喝酒。”吴先生举起酒怀,道:“小文、小雅,你们也敬吴大法师一杯。”
    常奇一饮而尽,道:“吴兄,如果这一两天内有人攻袭沙家宅院,兄弟要如何才能保护吴兄的安全?”
    这本是极为关心之言,但程小蝶却听出了相反的含意,常奇在试深吴一谔了?
    “兄弟的武功,大概已恢复了三成左右,如果来人不是武功太高,我自信可以应付!”吴一谔道:“是什么人要攻沙家宅院,常兄似乎是有些担心啊?”
    真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人物,事情已到了火烧眉毛,常奇仍然不肯说出,除去吴先生束缚的承诺。
    “原来只是一个庐州府中的总捕头,现在好象有另一股极强大的外力介入了。”常奇道:“到目前为止,还是摸不清他们的底细,我们付出了河洛双槍等六人被杀的代价,也只是探出了他们有一批人手隐在一处竹林环绕的田园中。”
    “那就该派些高手摸上去,把他们一举歼灭呀。”吴先生道:“既然已找出了住处,还有什么好犹豫呢?”
    “可怕的也就在此了,常奇派出了一组具有相当实力的人手,竟是折羽而归?”
    那夜一战的经过,吴一谔早听程小蝶说过,但明知故问地道:“折损是否很重?为什么不加派高手再去呢?”
    “由三法师率领的七个高手,只有两个人回来。”常奇道:“她们是仗凭了毒物退去追兵,但仍然受了伤。”
    他没有说明退回来的是什么人?吴先生也未追问,却皱起了眉头,道:“事情果然严重,能留下三法师的人,放眼江湖,不会太多,会不会是大内高手在暗中捣鬼?”
    常奇的脸色变了,这显然是他最担心的事。
    “这就不清楚了。”常奇道:“兄弟几经思考,决定不再分散实力,与其派人袭敌,倒不如坐待敌来。沙宅地处城内,大军不易调动,而且一年经营,这里已有不少机关布置,集中力量和他们周旋,希望能拖个十天半月,不知吴兄的看法如何?”
    吴一谔沉吟了一阵,道:“很明智的决定,对抗强敌,不宜分散实力,就算是他们准备调集大军,也不是很快能够如愿。如果十天半月之后,大法师另有御敌妙策!这就是最好的决定了。”
    吴一谔的答复、表现,似是取得了常奇相当的信任,点点头,笑道:“能争取到半个月的时间,就算大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围住了庐州城,也不用放在心上了。问题在这十天之内,不知道他们出动些什么高手,我们能不能撑得过去?”
    双方谈得十分融洽,但程小蝶心中明白,这是一场高级的斗智竞赛,既要保住心中的秘密,又要试探出对方的虚实,全要在言语用词之间,圆润灵活,不着痕迹,取得对方的信任。”
    所以,程小蝶听得非常用心。
    “十三太保的技艺各有独到之处!”吴先生道:“可用做对敌的主力,再加上云集于此的江湖高手,应该算得上实力强大。
    江湖上一般门派,也难有这样的力量。不过,常兄不能轻易离开这里,由你坐镇,才是对抗强敌最重要的中流砥柱。”
    常奇沉思一阵,道:“不瞒吴兄说,折损的人手中,有五位列名十三太保之中,两个受伤,三个生死不明,三法师和一个驾车的铁卫弟子,也凶多吉少。
    这七人都算是本教中一级高手,另外还折损了六位教中的护法级的高手,两个被杀,四个下落不明,对方是否也有伤亡,我们是完全没有讯息。
    事实上,是我们不明敌情,敌方却好像对我们,有着相当的了解。想起来,真叫人恨得心火难耐。”
    “千万不可冲动啊!常兄。”吴先生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所以,我才忍了下来!”常奇道:“但有几个人,绝对不能放过!”
    “看常见恨的咬牙切齿!那是些什么人呢?”
    “庐州知府程砚堂,总捕头郭宝元。”常奇道:“他们是惹祸的根苗,渡过这场危难之后,我要把他们抄家灭门,鸡犬不留。府中那些文案、捕快也要一齐屠名人轶事杀,不留活口。”
    程小蝶只听得冷汗直冒,如若此刻常奇立刻下手,庐州府的捕快、护卫,绝对无能阻止惨案的发生。
    吴先生却点点头,笑道:“对!事有轻重缓急,先渡过危险时刻再说。”
    “所以,常奇想把吴兄转移至一处安全所在,以免决战关头,顾此失彼。”
    程小蝶心头一跳,忖道:糟啊!转移吴先生,岂不是立刻拆穿了把戏?
    小文更是心头狂跳,脸色都吓变了。
    吴先生倒还是神情自若地笑道:“如是死结不易解开,又如何移居别处呢?”
    “希望他们早解绳结,使吴兄自名人轶事由全复!”常奇道:“一旦无法如愿,兄弟准备拆了这座‘迎香阁’,也要把吴兄移往安全所在。”
    真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得很啊!什么安全所在。
    但也因此发觉了常奇对吴先生的畏惧。
    “常兄的神机妙算,兄弟一向敬佩。如何处置,吴某没有意见!”
    “看看吧!明天如果情势有变,就立刻转移吴兄。”常奇道:“吴兄如有以教我,但请畅所欲言。”
    “敌情不明,一时之间,吴某也想不出应付之法,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以常兄手中掌握的实力而言,倒也不用有所畏惧。”
    常奇哈哈大笑,道:
    “说的是!说的是!一有军情,兄弟就来向吴兄领教,你们新婚燕尔,我就不打扰了。”干了面前的酒杯,起身而去。
    程小蝶送走了常奇,重回雅室,道:“前辈,可要有应变措施?”
    “你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吧!”
    程小蝶道:“晚辈想使索绳复元,以免中途惊变。”
    “工程太大了,我看过,单是穿过墙壁,就要费番手脚,埋在草地之下……”突然住口,沉吟了一阵道:“丝索上的泥土不多,是否有一道铁管保护。”
    “晚辈没有发觉铁管,但就索绳查看,应该不错。”程小蝶道:“晚辈对铁链和丝索紧接之处,记忆的十分清楚,要能把天蚕丝索,穿过墙壁,只要一盏热茶的工夫,晚辈能完成接结和掩埋的工作。”
    吴一谔道:“好!今晚无事,咱们玩玩这个游戏吧!”目光转注到小文身上,接道:“你看,要如何处置小雅?”
    “她和我一样敬慕先生,我相信可以说服她!”小文道:“只不过,不能让她离开‘迎香阁’,单独会见大法师。我们都无法控制自己,大法师稍施手段,我们就会泄漏隐秘。”
    吴先生点点头,道:“你如有把握说服她,那就解了她的穴道。其实,让她藏在床下,对她也是一种保护,避开了这场大对决,对她未尝不是好事?”
    “吴先生!”小文道:“放出小雅,程姑娘要如何安排呢?”
    “这不用担心,我自有藏身之处!”程小蝶道:
    “小文姑娘,我知道你们的处境为难!但我们现在福祸与共,由不得一点疏失,小妹想问你几句话,希望你能据实回答。”
    “小文绝不隐瞒,姑娘尽管请问。”
    “小雅似和飞轮三太保中一位,交往很深?小文姊是否知道?”
    “知道!”小文点点头,道:“这是三个月前的事了,小雅被他制住了穴道,强行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以后,就有所交往,但他对小雅似是越来霸占越认真了。几度邀约小雅逃离沙府,小雅不敢背叛逃走,也舍不得我和吴先生,就一直拖了下来。他是飞轮三太保的老二,风火轮俞勉。”
    “但愿他们平安的度过这场风波,有情人终成眷属。小文姊,你呢?”
    吴一谔冷眼旁观,发觉了程小蝶的处事能力,圆融通达,却又思虑周全,忖道:哪里像个小姑娘啊!真是问案的高手,阅历很多的老江湖啊!
    “我也有!”小文道:“大法师夺去了我的贞操,神剑三太保中的老大七星剑杨俊,早在半年前又强占了我的身体,老实说,我和小雅都是依靠他们的保护,才逃过了其他人的欺侮。只不过,我没有小雅命好,杨俊对我只是男女间的肉欲之爱,没有相依之情。”
    “小文姊,小妹很抱歉,问了这么多不该问的事!”
    “别这样说!今晚上我滥竽充数,得以和吴先生、大法师同桌饮酒,使我长了不少见识。半宵之间,好象成长了数年!”小文道:“我这种残花败柳,自不足以身侍吴先生,我也明白了本身永无手刃复仇之望。此间事了,找一个尼庵,剃度出家,青灯黄卷,平安的度一生,我心满意足了。”
    “小文!”吴先生微微一笑,道:
    “我心中早已有了一个无法取代的倩影,我因追求金丹大道,辜负了她,但相许之情,终生不变。所以,我不能收你留在我身侧,误人青春,是一桩天地不容的大恶,何不求程姑娘收了你们,你还只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啊!”
    “我和小雅,都身受多人蹂名人轶事躏,哪里还配追随在程姑娘的身侧呢?”
    “小文姊,我没有这种成见,我也不是个安于闺阁的人,美名人轶事女江湖,本身就是一种武器。”程小蝶道:“两情相投,男女欢爱,不一定都是夫妻,被势所迫,舍身屈就,更谈不上罪恶。不过,我们先度过这一场劫难之后再说吧!两位愿意,小妹一定设法代为安排日后生活。”
    这番话,不但听得小文瞪大了眼睛,也让吴一谔有些吃惊了,这个闺门干金之女,似是已跳脱一般礼俗的束缚,有一种超越常人的思想。
    他们哪里知道,这是程小蝶由感而发,差一点就被田长青抱上了床。而且,这个情关还未过去,田长青随时想找她,她都无法拒绝,只因为千金一诺。
    江湖上千奇百怪,有很多无法捉摸的奇人!也就产生很多无法测度的奇事了。
    是形势左右人!也是无奈。
    有些事,你明明知道是陷阱,却又无法、也不愿避开它。
    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还是俊男、美名人轶事女的本身,真的就是一种武器。
    “程姑娘已经淬练铜心铁胆!”吴先生笑道:“等于多修炼二十年,只要心存大义,这小节,实也无法计较了。菩提本无树,何过明镜台。小文!把小雅抱出来,解开他的穴道,看看她是否有缘?”
    小雅听完小文的述说,点点头,道:“如果程姑娘不嫌弃我们,我很希望能做一个侍从丫头。关于小婢委身风火轮俞勉一事,只是想找一个保护的人,我们的身体虽已残破,但也不原任人糟蹋。但我和小文太脆弱了,无法以本身的武功自保。
    十三太保中,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把我们抓去玩弄一番,自风火轮俞勉把我视作他专属情人之后,就没有人再打我的主意了。
    我可以忍受蹂名人轶事躏,但俞勉受不了。半个月前,神刀三太保中的老大,调戏我,俞勉挺身而出,两个人差一点动手拼命,可是他这份认真热情,我还真是受不了!”
    程小蝶奇道:“为什么呢?”
    “因为,他阻碍我的工作!”小雅道:“我发觉女人和身体,也是一种力量之后,我很想让它发出大的效用。所以,我想勾名人轶事引天蝎手林立,学会用毒本领,武功玩法超越,学会用毒也不错,但天蝎手林立,竟然不敢碰我,还告诉我相见恨晚。”
    “小雅,你和小文无法在短时间,使武功突飞猛进。”吴先生笑道:“最大的原因,是你们的基础太薄弱,任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的技艺,缺少内力支援,都很难发挥出克敌的作用。
    我纵然细心传授,也无法越过这个缺憾,何况,你们的处境,也无法让你们安下心来苦练。”
    “那是说,我们如果有一个安心练武的环境,也能练出一身好本领了。”小雅接道:“吴先生,不要骗我们,我想知晓真实的情形?”
    “是真的!你们也可以练到相当境界,比起十三太保中任何一个,都不逊色!”吴一谔道:“当然苦练下去,还会进步。”
    “能练到十三太保那样的,我就相当满意了。”小雅道:“但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
    “一年!”吴一谔道:“非常辛苦的一年。”
    “真的吗?”小雅神情严肃地道:“我可以拚上一年不睡觉,不过,我们的底子那么差!”
    “小雅,你们已经打下了近一年的基础。”吴先生道:“我早已传了你们坐息吐纳之术,是一种很高的气功。老实说,大环境如不改变,你们就很难跨越出成就的局限,因为,我无法认真传授,你们也没有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环境。
    现在,看看运气了,如果突破了这两天的死亡之关,我保证你们的技艺,会脱胎换骨,转入新一重的境界。”
    “我负责给两位安排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武功的环境!”程小蝶道:“我们三个人一起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姑娘,我给你作丫头。”小雅道:“我的武功练好了,小姐可以省了不少事,有事丫头服其劳嘛!”
    这就看出了小雅和小文,有些不同之处了。小雅外柔内刚,有着旺盛的企图心,似想有所作为。但小文却表里如一,显得文静,有种认命的感觉。
    吴先生说传就传,立刻指点小文、小雅,两招避敌保命的身法,出刀取敌的奇袭功夫。
    程小蝶微微一笑,低声道:“先生,常奇的练法之处,似在沙府中一处新建的四合宅中,那所宅院独立于花园中间,要不要去探视一下’!”
    吴一谔笑道:“胆大的姑娘,你可真有一点天地不怕之勇啊!”
    “晚辈想通了!”小蝶道:“我们没有逃避的打算,与其以待敌,何不主动出击?”
    “不能冒险,那里如是大法师常奇的练法所在,戒备一定很森严!”吴一谔道:
    “他说要把我转移到一处地方,可能就是那个所在,我也想过这件事,常奇所说的事务待理,就是指练法而言,练法未成就无法派上用场。何不多等一天呢?也可以用这一天,让小文、小雅练出一点心得。”
    程小蝶被说服了,点点头,道:“说的是!晚辈也利用这点时间,多作一番思索、研练,临阵磨槍,不利也光啊!”
    目光转注到小雅的身上,接道:“来!我们换过衣服,既然真的在场,用不着我再冒充了。”
    两人换过衣服,程小蝶也恢复了本来面目,就独自在卧室坐息,以便应变。
    看她处事有条不紊,吴一谔也有些暗暗佩服了。
    常奇在第二天改变了主意,决定让吴先生留在“迎香阁”中,不过却派来了高手保护。
    派的是飞火轮三太保。
    风火轮俞勉自然是不放过这个讨好机会,先找上小雅说明来意。
    小雅表现得很大方,带他进入雅室晋见吴先生。
    俞勉看上去浓眉横目,但对吴先生却十分恭敬,躬身一礼,道:“我们三兄弟奉派保护‘迎香阁’,吴先生有什么指教,尽管吩咐。”
    口中说话,目光却不时扫掠过吴先生身上的天蚕丝索。
    吴先生微笑点头,道:“久仰三位飞火轮奇技,今日有幸保护‘迎香阁’,这时可高枕无忧。三位要什么尽吩咐小雅、小文,我的行动不方便,恐怕无法亲自招呼三位了。小雅,你带着他们四下看看,仔细地了解一下这里的形势。”
    “多谢先生!”风火轮俞勉一个长揖,差一点把脑袋碰在地上。
    心中乐呀!叫小雅陪他,可真是高招得很,俞勉转身一把抱住小雅道:“咫尺天涯呀!十来天没抱过你啦,想你想得心火都冲上头啦!”
    小雅没有挣扎,却踮起脚在俞勉的嘴角亲了一下,低声道:“放开我!让吴先生瞧见了,多羞人啊!”
    “他身上绑着绳子,离不开那座大房间啊!”风火轮道:“怕什么呢?”
    但他仍然放开了小雅。
    “你来了这里,机会多的是,但要避避耳目啊!”
    小雅又在俞勉脸上亲了一下,道:“老大,老三呢?是不是躲在一边看热闹啊!”
    “大哥和三弟识趣得很。”俞勉道:“他们守在荷花池边,帮我们把风啊!”
    小雅微笑道:“他们都对你很好啊!真像亲兄弟一样体贴。”
    “我们虽然是同门师兄!”俞勉道:“但相处得融洽,亲兄弟也没有这份情义,情同骨肉,大约就是这个光景了。”
    小雅吃了一惊,牵着俞勉一只手,跑到大厅一角坐下来,道:“你要小心啊!大法师要我和小文照顾吴先生,可是要我们全心投入。吴先生要什么我们都不能拒绝,大法师把吴先生囚在这里,但好像对吴先生很敬重!”
    俞勉脸色一变,接道:“他被穿了琵琶骨,难道还色心不退呀?可是被他吃过了!”
    “说的多难听啊!”
    “吴先生可是君子,不但没有抱过我,连调情、吃豆腐的话,也未说过一句。大法师要我们尽力奉献,也会暗示过吴先生,但人家就是不肯碰啊!
    我没有见过那样的男子,真是作之亲、作之师啊!不但是我,连小文帮他洗澡、换衣服,他都没有动过一次手。我心中好敬佩他,视他有如父兄。”
    “可敬!可敬!”俞勉道:“我刚才言语冒犯他,下一次见到他,我向他磕头请罪。”
    “那也不用了!”小雅道:“你骂他,只有我听到,我不会说出去,你为什么要不打自招呢?”
    俞勉道:“对对对!我这大脑袋里,全都装的石头,就是转不动。你要不肯守在身侧帮助我,这天下虽大,我可就寸步难行了。”
    目光四下一转,一下子把小雅搂入怀中。
    小雅也不再抗拒,闭住气让他又亲又摸地折腾了好一阵。
    风火轮对小雅是一往情深,但小雅却无法忍受他那股暴野劲,一口酒蒜味,两只大粗手,少了那一份细腻、体贴,引不起小雅的情火欲名人轶事望,小雅反抗无力,只好逆来顺受,每次都是闭着眼睛受折磨。
    所以,小雅就是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一下,也只敢亲他嘴角旁边。
    这“迎香阁”的厅房相当大,但却静得没有人,那是因为这里是禁地。严禁擅入,没有奉到常奇的令谕,风火轮也不敢来。
    小雅愈来愈懂利用武器了,竟然紧抱着俞勉,做出了相对的反应,忍受酒蒜的冲鼻臭味,给了风火轮一次主动的甜蜜长吻。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俞勉乐得差一点晕了过去,粗手粗脚地就要扒小雅衣服。
    小雅推开了俞勉的手,摇摇头,道:“在这里绝不可以。何况还是大白天,走吧!去见你们老大、老三,商量一下防守的事情,我也要回报吴先生,看看怎么和你们配合?”
    俞勉虽然欲火高涨,可也不敢太放肆,低声道:“小雅,今晚上一定要给我机会呀!我可快被憋死了。”
    小雅点点头,接道:“看看情形了,今晚上我会尽量想办法出来找你。”
    飞轮三太保看过四周形势,决心全力防守“迎香阁”,除了三个人外,还有四个江湖高手,加上一支梅花针筒,两只一发十支的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法师倒是颇有诚心保护吴先生,一共派来了十个人。
    小雅把针筒、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埋伏处,牢记于心,准备告诉吴先生。
    吴先生听完小雅的说明,笑一笑,道:
    “你做得很好,去准备一点吃的东西,掩上房门,和小文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我传你们的两招武功,说不定今晚上就要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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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三更恶战
    天色入夜,小文、小雅也都换上了劲装,各藏一把短刀,也替程小蝶取得了一套夜行衣服。连吴先生也换了一件黑色的长衫。
    风火轮俞勉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和小雅的约会,刚过初更,就摸进了“迎香阁”。
    小雅站在黑暗的厅中等候,迎着俞勉吁口气,低声说道:“我就知道你会闯进来,真是色胆包天啊?”
    “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小姑奶奶,我实在受不了啦!”俞勉一面说,一面抱起小雅往外行去。
    小雅狠狠咬了俞勉一口,嗔道:
    “现在不行!吴先生还未睡觉,二更过后,在门口等我,我会溜出来,跟你走!一直陪你到五更。”
    俞勉只好放下小雅,道:“记着啊!二更天一定出来,我去向老大告个假,二更过后,就偏劳他和老三了。”
    小雅点点头,暗暗叹息一声,忖道:二更之后,就要展开一场拼命的恶战。俞勉,对不住啦!你这个心愿,只怕是很难得偿了。我虽然不喜欢你,可也很感谢你这几个月对我的保护情意。希望你的运气好!能保住老命。
    俞勉退出了迎香阁,程小蝶已闪身而出,低声笑道:“他是很认真啊!我会跟吴先生说,出手时,留他一条命。”
    “不要为此分心!”小雅道:“他也是先出手制住我的穴道,然后强暴了我,虽然事后他对我用情很真,但这不能掩遮过去的罪过。”
    吴先生一身黑色长衫,带着小文也出现在大厅中。
    虽然只多了几步的距离,但吴先生却有重获自名人轶事由的舒畅,伸展一下双臂,低声笑道:“小文、小雅,你们潜伏在大厅中不要出去,不要燃起灯火,不论外面有什么变化?都不要去理会它,尽量不要和人接触,不到性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关,也不要和人动手。
    如果情势混乱到无法控制,譬如‘迎香阁’被大火烧了起来,你们就要凭仗自己的智慧逃命了。事后,去庐州府衙找小蝶姑娘。”
    小文、小雅点点头。
    “情形不会那么糟!”程小蝶道:“吴先生说的是万一,我相信吴先生会尽力照顾你们。”
    “我们明白。”小雅道:“我们也会尽力照顾自己,先生和姑娘也要保重!”
    吴一谔道:“好!就这么说定了。尽量留在房里不出去,我可能和常奇有场恶战,他不会放过我的!这世上,他要最先杀掉的一个人,那就是我!”目光一掠程小蝶道:“玉佩藏在床头下面,我已经毁去那部分文字,就算有人找到它,也要更费周折。”
    “先生!”程小蝶有些黯然道:“如若功力未复就不要勉强出手,我相信田长青可抵抗得住大法师常奇。”
    “就算我功力尽复,对抗常奇,也一样有很大的凶险。”吴一谔道:“纯以武功对搏,我不会输他,但他一身鬼蜮伎俩,就防不胜防了!”
    程小蝶想到大法师常奇绝技,遁术、飞剑、火莲花,不禁头都大了,有些紧张地说道:“是的!我听说他至少身负三种绝学,都不是一般武功,是邪术,也是奇技……”
    吴一谔一挥手,阻止程小蝶再说下去,笑道:“我知道,他有些邪门技艺,不过邪不胜正啊!对阵搏杀,犹如恶水行舟,再好的技艺,都要靠三分运气,尤其互相伯、仲的武功,就很难预言胜负了?”
    程小蝶突然明白了,有些事,只能放在心中,或是对某一个人讲,不能当众说出来。小文、小雅,对抗大法师常奇权威的心防,还未建立稳固,听得大法师炫人奇技,可能就心防崩溃,那就很难预料会出什么毛病了。
    可能中途背叛,再度倒向大法师,也可能突然逃走,死于混乱的搏杀之中,最坏的是自己吓自己,吓到心理崩散,自名人轶事杀身亡。
    事实上,常奇本身就带着一股凛人的邪气,多见他几次,就会受到感染、侵犯,屈服在他的权威之下。
    这是什么武功、邪法啊?程小蝶有些怕了,这个人绝不能留下来,今夜一定要把他宰掉。
    回头看去,只见吴先生挺立如山,就像大厅中坚立的一根铁柱,有独支大厦,力可擎天的气势。
    程小蝶眨动了一下眼睛,再仔细看去,只见吴先生面带微笑,一脸和蔼,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她终于明白了,真正的高人,都有着一种批柱中流的气势,给人一种安定的力量。
    真正的邪恶,也有着凛人心、寒人胆的侵犯力量,使你尚未与敌,气势已衰。
    这都是内功、技艺进入化境时,自然生出的一种力量,不用举手投足,而能慑人心志。
    吴一谔是真正的高人。
    常奇也是真正的邪恶化身。
    两个人都已经到了气势取敌的境界,难怪小文、小雅,一见大法师就心防溃散,任他予取予求。见到吴先生时,又能安静如恒,无畏无惧。
    两个小姑娘的言行举止,一直在受着这两大高人的气势影响。
    “程姑娘,太乙神功到了一种境界,有不受感惑的力量,不妨下点工夫!”吴一谔道:“那三招剑法,是我近一年静思中所得,溶合了各派剑法之长而成,练到纯熟之境,自会兼通剑法百艺,难以等闲视之……”
    他似是言未尽意,但却突然住口。
    程小蝶沉思了一阵,明白了,盈盈跪下,道:“长辈厚赐,小蝶这一生受用不尽了。”
    她这几日中的经历折腾,心智上最大的成就,是学会了思索、推敲,明白了吴一谔言未尽意的意思,是传继绝学的用心。他早已把生死置度外,准备和常奇同归于尽,留下绝技于程小蝶。
    但却未料到程小蝶二度混入了沙府,而且大胆地解去他天蚕丝的束缚,使他重获自名人轶事由。
    他博学多才,读过万卷书行过万里路,也知道这天蚕丝索的长度,预估出各种情况,但却不敢把这最后的一赌,托付给小文、小雅。
    “聪明的姑娘,起来吧!”吴一谔扶起了程小蝶,笑道:“我很庆幸?双目有识人之能,也相信玉佩藏甲中的高手,绝非弱者!”
    “不错!他们是真正的高手。”程小蝶接道:“小方的寒冰掌,一举间,制名人轶事服了三个神刀太保。田长青精通的技艺,能让英雌伏首,我无法了解,他是不是也会邪术?”
    吴一谔微微一笑,道:“技艺无正邪,全在寸心之间,他能纵横于力御百毒的两大门派之间,自非泛泛之辈,只望他们莫存轻敌之念……”
    木门呀然,风火轮俞勉又冲了进来。
    小雅一直在准备着应付这个急色之徒,怕他会迫不及待,冒冒失失地闯进来。
    还真是被她料中了,所以,俞勉一进门,就被小雅堵在了门口,低声道:“退出去!”
    “二更天了,我已向老大请了假!”俞勉道:“你不能再黄牛啊!”
    “不会了!再候一刻工夫,我就出去。”小雅连推带拥的,把风火轮推出门外。
    小姑娘有心机呀!明白风火轮发了牛性,硬挺立着不动,自己绝无法推他出去。所以,连身子也撞了上去,柳腰扭动,情热如火,说是推,倒不如说一把火把风火轮给烧了出去。娇躯在俞勉的怀中扭动,俞勉哪里还会有气力抗拒。口中喃喃地说道:“快些来呀!别让我等得心焦。”
    他全付精神,都投在小雅身上,竟然未看见吴先生、程小蝶就站在丈许外的大厅中间。
    虽然说厅中黑一点,但“迎香阁”外也未点灯啊?以俞勉的武功、目力,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只可惜,他的眼力,全看在小雅的身上了。
    小雅掩了房门,拭去顶门上的汗水,行近程小蝶,道:“烦呐!烦呐!这个粗俗的男人。”
    奇怪!她竟然不敢看吴先生。是心虚?还是有点愧疚?
    程小蝶伸出右手,轻轻在小雅的香肩上拍了一下,道:“你应付得很好!估算正确,御敌有术,了不起啊!小雅姑娘。”
    “羞死人了,女人的武艺全都搬出来了。”小雅道:“我怕他看到了先生,尖声大叫,那就搞砸了姑娘的计划了。”
    程小蝶点头微笑,心中是愈来愈喜欢这个勇敢、机智的姑娘了。
    突然间,响起了一声尖厉的竹哨声,划破了夜色的静寂。
    “传警哨声!”小文道:“有人攻入了沙府中。”
    迎香阁外,响起了风火轮俞勉破锣般的噪音,道:“小雅姑娘,不用出来了,有敌人闯进来啦!大法师还真有未卜先知之能!你要好好地躲起来,退了强敌,我再来招呼你。”
    他是真的爱小雅。
    小雅竟然显现了羞愧,对这个粗陋不受欢迎男人,表现出的真正的情爱,小雅的内心中,实也有点感动。
    轻轻的拍拍小雅,程小蝶道:“快和小文躲起来,听他吩咐,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现身!”
    举步向“迎香阁”外行去。
    吴一谔早已动了,他行近一扇窗前,打开了扇窗子,向外探视。
    今夜有月,虽非圆月,但下弦半圆,对目光强厉的武林人物而言,视物已甚清明。
    程小蝶微启“迎香阁”的木门,一闪而出,隐入了檐下的暗影中,凝聚眼神,向外探视。
    飞轮三太保,似是已然上了屋面,两个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和手握梅花针筒的人,也都分别藏身于“迎香阁”的两侧廊柱后面。
    摆明了他们是一支暗袭的奇兵,不会正面现身和敌人动手。
    程小蝶突然想到了那些背负圆筒的武土,分明都是暗施算计的伏兵。这批人手相当的多,如果暗器再经药物淬炼,剧毒强烈,真是一批很可怕的杀手了。
    两个善用毒器的高手,是不是训练这一批暗器伏兵的人物呢?
    听小雅提过,一个叫天蝎手林立,另一个呢?
    程小蝶很后悔没有仔细向小雅问清楚,现在虽然想起来了,却有着时不我与之感!
    蝎刺细小,如果这些伏兵,都是两大毒人训练出来的人,那手执梅花计筒的,很可能是林立的属下,怀抱连珠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人,是另一个毒人的杀手。
    现在是亡羊补牢,要尽快把这些暗器伏兵,通告田长青,使他们有所预防。
    程小蝶心中虽急,但却隐伏未动。
    传警的哨声,虽然不绝于耳,但田长青等却还是未出现。
    程小蝶摸出了三枚蝴蝶镖,待机出手,先解决掉“迎香阁”外,隐伏的暗器杀手,才能来去自如。
    田长青果然是一位莫可预测的人物,不知他隐身何处?竟然让防守森严的沙家宅院,查不出他的藏身所在。
    但见衣袂飘的声音,人影翻飞,在“迎香阁”外掠转、跃动。
    好像是府中巡查武士。
    这使得程姑娘有了另一种警悟,他们有一种辨识敌我的方法,使那些暗器伏兵,不会对自己人下手。
    真是可怕呀!森严戒备,有条不紊。大法师常奇,果然是一个非常人物,不但术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连行兵布阵,也似是很有心得。
    程小蝶惶惑了,有着无从下手之感,很想退回阁中,向吴先生请教一番。
    想归想,人却忍下了没有动,反复推敲该如何应付这个局面。
    幸好——
    吴先生清晰、低沉的声音,及时传入了耳际,道:
    “你选择的位置很好,不可轻举妄动,常奇布局很高,是以静制动的格局。那些隐伏的暗器杀手,以淬毒的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毒针施袭,杀伤力非常强大,但来人却也是非常人物,潜伏不动,冷静观察。
    我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方法发动?但常奇确实遇上了对手,程姑娘,千万不可率先出手啊!那不但会暴露我们的身份,也会搅乱了你朋友的计划。”
    程小蝶点点头,吁一口气。
    她不敢施展传音之术,回答吴先生。唯恐功力不足,不能控制得很好,暴露出停身位置。
    她相信,吴一谔既然发觉她停身之处,也会看到她的表示。
    吴先生看到了,道:“很聪明,也很谨慎,忍耐点等下去吧!”
    程小蝶又点点头。
    但闻俞勉破锣般的声音,传入耳际,道:“奶奶的!搞啥子玩艺,既然进了沙府,却又畏缩不动,等得老子心头冒火了。”
    声音就在屋顶上,虽然不大,程小蝶却听得清清楚楚。甚至,已推断他停身的位置。
    “老二,耐心点成不成?”一个很低沉的声音说道:“能如此沉着的人,必是一流的高手,神剑三太保,已在搜查。”
    “说的是啊!老大,我不懂府中这么一点地方,大家住了快一年,都已了如指掌,神剑三太保,怎么会查不出敌人藏在哪里?”俞勉道:“还有那个玩飞蝗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娘们,为什么不放了吸血飞蝗搜查敌踪呢?
    平日里只听那玩艺飞来飞去,嗡嗡之名人轶事声,叫得人心慌意乱,到上了紧要关口,却又他奶奶的抱着不放,真他妈的想不通啊?”
    程小蝶心中暗笑,忖道:“俞老二啊!你如知道了来人,是她心中的情郎,你只怕会气炸心肺了。”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俞老二,你敢骂姑奶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娘们啊,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是不是?”
    是花芳的声音!
    敢情,她就在“迎香阁”的附近。
    “老二,闭上嘴!”又是飞火轮老大的声音。
    他们都没有施展传音之术。
    不知是功力不够呢,还是有意让对方听到?
    但程小蝶肯定花芳的用心,是在传递一些讯息给田长青。如果花芳和苗兰肯放出吸血飞蝗和毒蛇,对付那些埋伏的暗器杀手,那就帮忙太大了。
    真是江湖生涯步步危,处处都得逞心机啊!
    忽然间,大法师出现了,来的是那么无声无息,似乎一直就站在荷池旁边。
    “要命啊!”程小蝶心中忖思:“会不会是常奇和吴一谔先打起来了?”
    只见——
    常奇举手一招,飞轮三太保由屋面上一跃而下,三个人没有说话,只是欠身一礼,行近到大法师的身侧。
    接着是花芳、苗兰,由不远的花树叶中飞身而起,落到荷池旁边。
    常奇道:“敌人只进来两个人,但行动诡诈,躲入了沙九的宅院之中。”
    程小蝶暗想:“原来如此,进来的可能是田长青和小方了!”
    常奇目光转动,不见有人发问,淡淡一笑,道:“我不会下令搜查的,以免闹得人声沸腾,鸡飞狗跳。他们自以为得计,但却不知给了我修正布置的机会。你们的职责是防守‘迎香阁’,不许有人侵入,也不用管别的事情了。”
    飞轮三太保、苗兰、花芳,齐齐躬身应命。
    大法师转身一跃,身形腾空,一闪而没。
    看到了大法师的飞跃身法,程小蝶自叹弗如!但更让程小蝶想不通的是。他出现在“迎香阁”的用心,难道就为了说几句话,让吴先生听到他的关心情谊?
    “程姑娘!我相信常奇已经发现了你!”吴一谔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也许他误认为我,竟然能忍下来没有行动,飞轮三太保可能没有发觉,但我相信两个毒女,已有感应。飞轮三太保一上屋面,就设法退回大厅。”
    程小蝶没有表示,因为她发觉飞轮三太保,六道冷厉的目光,正在四下探视。
    淡淡的月光下,很难有完全逃避的可能。
    “俞老二!”花芳突然开了口,声音很低,说道:“骂过我的人,都会要受到惩罚。”
    立刻吸引了飞轮太保的全部注意力,三个人六道目光,全都转注到花芳的身上。
    “骂已经骂过了,花姑娘,要如何惩罚在下?”俞勉忍不下这口气,但又不敢轻视花芳,一对日月青钢轮,已然握人手中,准备应变。道:
    “请你说出来吧?”
    剑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张了。
    程小蝶手扣蝴蝶镖,悄然落地,转向窗口行去。
    她的判断正确,吴先生已然开了窗门等着她,程小蝶穿窗而入。
    奇怪呀!这个角度,无法避开一个手执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监视。所以,程小蝶准备以蝴蝶镖还击。
    但却没有一点动静。
    也许,飞轮三太保听到一些声息,但他们全神注视着花芳,不敢分心。
    “姑娘,俞老二只是一句无心之言!”飞火轮太保的老大道:
    “何必如此斤斤计较呢?”
    “行啦!看在你安老大的份上,就此一笔勾销。”花芳说完话,转身一跃,隐入于花树叶中。
    “安兄,别见怪呀!”苗兰笑一笑,低声接道:“花芳不是真的责怪俞老二啊!”
    安老大微微一怔,道:“那是什么意思呢?”
    “笨呐!”苗兰道:“是对你安老大撒娇。”
    安老大一怔,苗兰已走入花树叶中不见。
    “原来是这么回事!”刘老三接了口道:“我们可真是笨呐?连发怒和撒娇都分不清楚?”
    “老三,少说话,当心祸从口出!”安老大阻止刘老三再说下去。
    刘老三立刻闭上嘴巴。
    看来,他们对两个役施活毒的美名人轶事女,还真有些心存顾忌。
    安老大摇摇头,道:
    “你们听到没有,刚才,好像一点什么声音?……”
    “是小雅啦!又不敢跑出来,心里一急,弄出了一些声音。这里三面都有人监视着,鸟也飞不过一只啊!”
    他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过,还真灵光,“迎香阁”内,传出了小雅幽幽的声音,道:“小心些呀!我可不想你受到伤害。”
    俞勉笑了,笑得好开心。
    安老大的怀疑也消退了,一个飞跃,上了屋面。
    几个小女人配合得丝丝入扣,飞轮三太保被耍得晕头转向,俞老二还有些洋洋自得。
    但程小蝶的心中,还是充满着疑问?低声道:“吴先生,我奇怪三个埋伏的暗器杀手,怎么像死人一样?”
    “你说对了!”吴先生道:“也许早已经断了气。”
    “你是说!他们已经被毒物咬死了?”程小蝶想到了,可是不敢肯定。
    “我不知道是她们哪一个下的手。厉害呀!死得无声无息,连常奇也没有瞧出来!”吴先生笑一笑,道:“但常奇已发觉了,‘迎春阁’的情形不对。”
    “都是晚辈不好!太逞能了。”程小蝶道:“我如躲在阁中不出去,就不会被他发觉。”
    “逃不过的!”吴先生道:“何况,我们已不准备再逃避了。现在,我唯一想不通的是!他准备用什么方法对付我们?”
    程小蝶点点头,道:“现在,我也不知道,小方他们要如何发动,我们要等下去呢?还是先点燃火苗?”
    吴一谔看看天色,道:“二更多一些,咱们等三更天,他们没动静,我们先点起一把野火!”
    “程姑娘!”小雅道:
    “我想去把那些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针筒取回来。我和小文武功差,但有了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针筒,或可以收到奇袭之效。”
    她事事向程小蝶请示,也表达出一个决心追随的讯息。
    程小蝶也敢作主,点点头,道:“好主意,小心点!别出了漏子。”
    小雅点点头,闪身而出,去取两个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针筒,也取到他们身上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箭和毒针,竟然还移动了三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摆个隐伏的姿势。
    “运气真不错!他们竟然没有发觉,我已经编好了应付他们的话。”小雅举起手中的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
    “我知道怎么用!小文,我教你。”
    她表现得很兴奋,吴先生也跟着点头微笑,心中却暗暗忖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真教人变奸变痴。
    小雅不知道,但吴先生看到了,已准备出手救她。
    可是——
    小雅没有遇上危险。因为,发觉小雅的人是风火轮俞勉。
    他由屋面上探出了半个脑袋,把小雅的一举一动,都看得十分清楚,不但没有阻止,还站起身子四下瞧看,帮小雅掩饰。为了保护小雅,连同多年兄弟也出卖了。
    程小蝶一直留心着吴一谔的眼神,所以,也看到了经过情形。
    她实在是个聪慧过人的姑娘,早已发觉了吴一谔武功仍在,耳目灵敏。这“迎香阁”四周任何变化,都无法逃过他的监视,跟着他的目光移动,就能见自己所不能见的情景。
    但更妙的是防守“迎香阁”的飞轮三太保,因俞勉爱慕小雅,给予了掩遮。苗兰、花芳更是全力帮忙,下手除了伏兵杀手。
    现在让程小蝶担心的是田长青和小方了!他们是否会因发觉了沙府中的防守森严,而改变心意?
    程小蝶又开始暗中思索应变之法,决定了燃起战火后,仍然不见反应,就借势冲出沙府。
    有了最坏的打算,心里定了下来,回头看去,只见吴先生面带微笑,道:“有了决定啦!”
    看来!连心中想什么,也无法瞒过吴先生了。程小蝶道:“晚辈想三更时分,燃起战火。如若不见接应,咱们就带着小文、小雅,冲出沙府?”
    “你、我或可幸脱!”吴先生低声道:“但小文、小雅是绝无走脱的机会!”
    “那总比完全陷在这里好些?”程小蝶道:“我会请求家父调遣大军,全力围攻沙府,烧了这整座庭院,也是在所不惜,绝不能让白莲教再啸聚力祸。”
    吴一谔点点头,道:“断事不让须眉,果决犹胜男儿。小蝶,你真的该献身庙堂,为冤辨屈,留在深闺中描花绣凤,实是屈辱大才了。”
    程小蝶道:“先生也赞同小蝶的愚见了?”
    “那是最坏的打算!绝用不上。但因有此一念!”吴先生道:“会让你感觉到后退有路,增长你放手施为的勇气。”
    “先生说绝用不上,为什么呢?”程小蝶道:“已然快近三更了。”
    吴先生笑道:“因为,我相信你的朋友!”
    “这……”程小蝶停止了争辩,因为,她看到了反应。
    数十道焰花、火炮,射入了沙府之中。
    有些是一般焰花,放射出美丽的焰花后,就爆响一声化为乌有。
    但有些却是加工特制,落地后,成了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火,遇上了干燥之物,立刻燃烧起来。
    不停落入庭院的焰火,似是早已经过选择,避开了沙家人住的房舍,集中在花园一带,“迎香阁”也受到波及。
    程小蝶不能不佩服田长青了,这个人设计出来的花招,既有效,又好玩。
    焰火、火炮的数量,非常庞大,不停地投入了沙宅家宅院,花园一带的新建房舍,全被爆竹的烟屑笼罩了,连花木也被燃着。
    一日工夫,要制造出如此大量的焰花、炮竹,除了收尽庐州各商店的存货之外,必要高逾平常数倍的价钱,才能使炮竹厂全力加工赶造。
    “好!好极了。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后浪推前浪,新人更比旧人强。”吴先生笑道:“这一招花俏无比,神效惊人,我也要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程小蝶脸上带笑,却心头悸动,暗道:“这个田大公子,真是鬼才!被这样一个聪明多智的男人,抱上床去,夺去贞操后,弃置而去,真不知是遗恨,还是一种甜美的回忆?”
    “程姑娘,大法师来了!”吴一谔低声说道:“这一场大战,很可能从这里先开始了。”
    程小蝶由沉思中清醒过来,抽出了围在身上的软剑,道:“老前辈,借重你老人家传授的三招剑法,我先出手试试!”
    定神望去,大法师常奇果然已停身在“迎香阁”外的空地中。
    这次是有备而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人,黑鞋黑头巾。程小蝶一眼就瞧出来,和那夜赶车人的穿着一样,是四大铁卫中人了。
    这些人的可怕处,是名不见经传,但武功却扎实得很。
    他们怀中抱刀,刀已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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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迎斗飞剑
    程小蝶就要向外闯,却被吴先生一把拉住,道:“等一下!先听听他说些什么?”
    这时,射入沙家宅院的焰花、炮竹,也停了下来。但烟云未散,火苗处处,不少背着兵刃的人在到处救火。
    布置好好的迎敌之阵,全被这一阵焰火给打乱了。
    常奇举手招动,飞轮三太保飞身下了屋面。
    但苗兰和花芳却未出现。
    微微一皱眉头,常奇高声说道:“吴兄,束缚已解,请出来吧!兄弟准备立刻撤走了。”
    吴一谔低声道:“小雅,告诉他我还在书房。”
    小雅呆了一呆,高声答道:“大法师,吴先生还在书房啊!”
    “好!去告诉吴先生,就说天蚕丝索已然解去,请他出来吧!”常奇冷冷地说道:“就说我已在阁外恭候!”
    小雅应了一声是!望着吴先生发呆,显示下面不知如何接口了。
    片刻之后,吴先生开了口,道:“常兄,丝索何时解去的?兄弟怎会全无感觉?”
    这番话很含糊,究竟是解了没解?也没有说得清楚。
    常奇哈哈一笑,道:
    “解了就好!解了就好!吴兄快请出来,咱们立刻撒走!”
    答的也妙,认定束缚已解了。
    程小蝶摇摇头,忖道:“常奇在搞什么鬼?”
    但听吴一谔笑道:“穿在琵琶骨上,可不是开玩笑啊?就算我武功仍在,可也是无法挣脱!”
    常奇目光凝注在不远处的青草地上,瞧了一阵,道:“小雅,仔细瞧瞧看,穿在吴先生身上的丝索,还在不在?”
    果然,常奇在用诈,到目前为止,他并未下令解去丝索。但心中却又怀疑吴一谔,已自行除了束缚。
    吴先生轻轻在小雅肩上拍了一下,道:“叫一声,摔在地上。”
    小雅倒也会装,哎哟一声!重重地坐在地上。
    这一下,最急的不是常奇,是风火轮俞勉,只听他大叫一声:“小雅!”直向“迎香阁”中闯来。
    常奇一把拖住风火轮,高声说道:“吴兄,你杀了小雅?”
    “抬举我了!吴某哪有你常兄的威风,出手就杀人啊!”
    “小雅怎么了?”问话的是俞勉。
    “她很好!俞兄请放心。只是被推一把,点了穴道。”吴一谔道:“保证是毫发无伤。”
    常奇道:“为什么?吴兄,你现在可是已到大厅中了?”
    “因为,小雅想杀我,我想这是你常见的命令吧?”吴先生道:“不错!我现在是在大厅中。”
    “吴兄已经脱困了,丝索没有那么长啊?”
    “常兄可是一直在耍我,根本就没有下令,让他们解我束缚,是吗?”
    “事实上,吴兄刚才已经到了‘迎香阁’外,藏身屋檐下面,对吗?”常奇大笑道:“自然用不着兄弟帮忙了?”
    “错了!那个人不是我。”吴一谔道:“兄弟也没有那么动人的身材!”
    程小蝶低头看看,衣服满合身的!不禁微微一笑。
    “不是吴兄,那是什么人?”常奇脸色变了,对这件事,似是很忿怒,喝道:“小文小雅,没有这份贴在屋檐下的能耐!”
    “区区可以吧?”
    是小方的口音,程小蝶一下子就听出来,凝目向外望去。
    一个黑衣人,由屋角转了出来,赤手空拳,缓步行来。
    不错!是小方。只是脸上抹了一片黑,掩去了本来的面目。
    看那份气定神闲的样子,已知不是个简单人物。
    “你是谁?”常奇道:“报上姓名来!”
    “寒字领头,寒天饮冰水,点点在心头的寒。你呢?看上去挺神气的,是不是大法师常奇?”
    程小蝶低声笑道:“寒字领头,把武功改成姓了!”
    吴一谔点点头,道。“很年轻啊!抹一脸烟灰,却装不出老气的声音。”
    “寒字领头,是什么意思?”常奇道:“是人的名字?还是绰号?”
    “这就要你大法师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八卦算一算了!”小方道:“恕不奉告!”
    常奇道:“吴兄,这可是你邀约来的朋友?”
    “不关吴先生的事。”程小蝶接了口,道:“大法师如不想全军覆没,最好的方法是弃械投降。”
    柔音清亮,完全是本腔本调,常奇听得虽然很用心,却听不出是什么人的口音?
    但小方听出来了,笑一笑,道:“你好啊!听到你的声音清亮,我们就放心多了。”
    “还不错啦!”程小蝶道:“你们来了多少人?”
    “不是很多,但足以对付他们了。何况,天一亮,大队的军马,就会开上来!”小方道:“那可是成千上万的大军啊!单是弓箭,就有十队,一千多人。”
    两个人隔着一堵墙,谈得热热闹闹,真假难辨?但却给常奇一种极大威胁。尤其是那些门人弟子们,听得心惊胆颤,斗志大受影响。
    先声夺人啊!
    吴先生微微笑,暗道:“这个千金小姐!倒是诡计多端。”
    常奇也感觉到了,冷笑一声,道:“不论是真是假,你小子是死定了!”
    “不一定吧?英雄出少年啊!”小方道:“不相信,你就出手试一试?”
    小文、小雅,可是从未看到有人敢如此顶撞、轻藐大法师。两个人看得又惊又怕,又有点莫名的兴奋。
    “属下先会他一会?”飞轮三太保中的刘老三,突然飞射而出,半空中双轮入手,划由两道轮风,攻向小方。
    攻势如电光石火,深得了一个快字,而且,攻势宽大,双轮笼罩了六尺方圆。
    小方被罩入了一片轮影之下。
    那一夜在田园,小方以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寒冰掌一举制住了神刀三太保。程小蝶没有注意,今晚上一定要看个明白。所以,集中全部的精神看。
    吴先生也看得很用心,他阅历丰富、见识广博,就是没见过寒冰掌如何伤人。
    但两个人都失望了,小方竟然没有还手,一退八尺,隐入屋角之后。
    刘老三虎吼一声,飞追而上,青钢轮带起一片啸风之名人轶事声。
    一个逃,一个赶,闪电般转过了屋角,脱离了众人视线,也没有了声息。
    常奇略一沉吟,道:“快跟上去看看……”
    “不用看啦!”小方缓缓由屋角后面转出来,接道:“区区既然来了,总要见识到大法师的绝技,才算不虚此行!”
    安老大厉声喝道:“你杀了刘老三?”
    “没有!还有一口气在。”小方道:“他是老三,你是老几?”
    “老大!”安老大取出青钢轮,缓缓迎向小方,道:“你用什么妖法伤了他,为什么未听到搏杀的声音?”
    他满胸激忿,但心中却又有一些恐惧,他想不通什么武功?能在一眨眼间,无声无息地放倒了刘老三,就算是大法师也做不到。
    “退回来!”常奇冷冷地喝道。
    安老大没有退,可也没有再前进。
    双轮平胸,摆出了一个攻敌的架势。
    “老三躺在墙根下。”俞勉道:“不见血,也没外伤。”
    “是不是已经死啦?”安老大道:“是死是活,你应该分得清楚吧!”
    两个人配合得很好,老大摆出架势;老二却从另一面绕过去,查看情形。
    “就是很难分得清楚!”俞勉道:“气若游丝,全身僵直,像是被一阵突来的冷风大雪给冻住了。”
    “寒冰掌,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寒冰掌!”常奇突然间想到了,这门歹毒的武功!点点头,道:“寒字当头,不错!不错!就是寒冰掌了。你们退回来!”
    这一次,安老大、俞老二,非常听话,青钢轮护着身子,退回到常奇身侧。
    “常某人久闻世上有寒冰掌这门武功,可是从未见过,今日倒要一开眼界了。”
    “请吧!”小方道:“我已经先行警告,寒字当头,你们听不懂,那可不能怪我?”
    大法师似是有所期盼,目光四下转动,瞧了一阵,脸上泛现出忿怒之色。但只一瞬间,又平息下来,道:“你诚心要见识常某绝技,却不能让你失望!”
    右手拔出背上长剑,左手食、中二指,抹过长剑,吹出一口长气,一道白芒,飞斩小方。
    “还是这一套啊!”小方口气托大,却心无小觑,右手由身上摸出了一把白玉尺,挥出一道凌厉的尺光,迎了上去。
    袭来的剑光,被一击两断。
    但小方仍觉到两股森森的剑气,由身侧掠过。
    攻来的一道白光,只是幻影,不是实体。但却有真剑伤人的锋芒,如非小方的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气功火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纯,白玉尺又是千年寒玉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击裂剑气,想避过这一剑攻袭,还真是不太容易。
    常奇点点头,道:“你也杀了三法师,见识过他的幻影剑气了?”
    “还是一种半邪术、半功力的成就。”吴一谔低声说:“常奇施用得毫不费力,足见高明。”
    “一口气,把剑气凝聚成形,飞起一道白光伤人。”程小蝶道:“岂不是传说中的剑仙了?”
    “常奇还未到这种境界!”吴一谔道:“毛病出在那一抹剑身上,可能是着一种药物帮助,能伤人,也能唬人。”
    “我听说大法师有飞剑伤人的本领!”程小蝶道:“而且,一次可发出三把之多!”
    “唉!我也听过。”吴一谔道:“但却想不通它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很想看到一次,希望能瞧出一点门道,以筹思破解之法。”
    程小蝶的心都凉了,原想以智者吴先生,以无所不知的渊博,对付大法师的飞剑、遁术、火莲花。至少,也可以解说出它的关键所在,及对付它的方法。想不到,吴一谔竟也是一无所知。
    “程姑娘,就武功修为而言,驭剑一击,是剑术中最高的境界。”吴一谔道:
    “张口吐出一道白光,瞬间飞行千里,取人首级于百里之外的剑仙之说,已完全超越了人类体能潜力,似乎只在于传言。
    但能以力御剑,击敌于十丈之内,确有可能,以其功效而言,似在驭剑术之下了。至于法术、符咒,能不能祭起宝剑伤人?在下就无法断言了。书有未曾经我读,这些诡异怪力之学,容或有之,但我从未见过。”
    程小蝶道:“如果传言不虚,我们今夜一战,岂不是要一败涂地了?”
    “看看吧!如果真有符咒邪异的怪力乱神之术,必有破解奇术之法!”吴一谔道:“白莲教以术法惑人,还不是难成大事?”
    只听常奇哈哈一笑,道:“好!再试试本大法师的飞剑奇术。”
    常奇似是在等待什么?一直在拖延时间,不停地四下瞧看!
    小方的心中也似有一把算盘,并不急于展开一场对决,手执白玉尺,和常奇保持九尺距离,不前进,也不后退。
    常奇缓缓由腰挂袋囊中,取出一个黄绫锦盒,启开封口,取出三把九寸八分的短剑。玉柄金鞘,十分华丽。
    淡淡月光下,隐隐可见玉柄上的花纹符咒。
    大法师抽出一剑,真是一柄小剑!扣去了玉柄长度,剑身大约有七寸左右。但莹晶耀目,显然十分锋利,怪异处,是剑身上有一些红色的纹线。
    程小蝶发觉了吴一谔的双目中神光奇亮,似是运足了目力查看,眼神如芒,果然是内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深无比。
    小方也在全神注视,手中的白玉尺,泛生出一层蒙蒙白气,好像已经把内力贯注在白玉尺上,全神戒备。
    只见——
    常奇神情严肃,口中念念有词,手中那把出鞘的小剑,突然光亮暴涨,剑身上的红线,也更为明显,是一种很复杂的图纹。
    真是不可思议呀!人世间真有奇术,白莲教也真通邪法。
    常奇握剑的右手一抖,小剑突然射向高空,高达三丈之后,暴长成两尺左右,一个旋转,向小方疾射过去。
    小方早已全神戒备,觑准来势,击出一尺。
    金玉相击,响起了一声,十分悦耳的脆鸣。
    剑势被震飞出八尺多远。
    千年寒玉尺,击退飞剑,未为所伤,小方的胆子大了不少。
    常奇却怒哼了一声,把另外两支玉柄小剑一齐投出。三剑并飞,绕着小方全身斩刺。
    小方也施出了全身解数,一柄白玉尺舞成了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白光,三剑围刺,竟难近身。
    金玉相击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奏仙乐,凶险中另有一种雅音奇趣。
    “这个年轻人的武功不错!而且内力也很深厚!看样子,还可以支撑一阵。”吴一谔道:“剑是百炼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钢的真剑,奇幻处,实足以惊心动魂,但威力却不足畏……”
    “老前辈!”程小蝶接道:“这是邪术!小方能支持多久呢?稍有疏神,必伤剑下。我们得想法子帮助他呀!”
    “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厚的武功技艺,可能拒挡住剑势,但无法彻底地阻绝。”吴一谔道:“破除邪法的时机,是在它邪术尚未成之前。”
    “这样说来,是没有办法了?”程小蝶有些气馁了,缓缓说道:“当年王守仁大破白莲教,是用黑狗血和一些传说秽物,不知道是否有用?”
    “不知道!”吴先生摇头笑道:
    “但兵法上围魏救赵之法,一定有用!”
    “对!术法虽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奇。”程小蝶道:“但彼施术法的是人,我去攻他!”
    “慢!慢!慢!”吴一谔道:“让我再看一会,常奇是如何催动三支飞剑,剑和人之间,是否有一种维系的机关?如果,这三支小剑落在了别人手中,是否一样能运用自如?”
    这是更深一层的见解了,追根求源,是从根本上破除常奇法术的探讨。
    程小蝶心中生出了无限的佩服。
    也许田长青早隐藏在一侧偷看?和吴先生一样,在寻求破解之法。
    世间存在着很多超越了人类智慧的事物,异微显现,人却无法了解它。
    只有具绝大智慧的人,博览群籍,胸罗万有,才能由异微中寻根究底。
    吴一谔是一位大智者。
    是否已看出了一些门道呢?
    转眼望去,只见大法师肃然而立。
    神情凝重,而且顶门上隐隐现出汗水。
    他虽然没有挥剑动手,但看上去却似很累。难道攻人的飞剑,真和他的精神有所连系?术法和人之间,有着灵犀相通。
    常奇是否在用一种精神力量,指挥着短剑攻敌?
    程小蝶茫然了,自知本身所学,实无法打开这个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想问吴先生,但吴先生,正看得全神贯注,那种如痴如醉的神情,不但是在看,而且,还用心在想。
    程小蝶不敢打扰了,一旦冲散了吴先生集中的思维灵感,可能延误他顿然而悟的机会。
    “姑娘!”小雅低声说道:“大法师真的会施飞剑?”
    “不错!”程小蝶道:“那是真的飞剑。不过,伤不了人!你看大法师累出了一头大汗,那人还能轻松地应付自如。”
    她心中明白,不能让大法师的权威,在小雅的心中活起来,
    “了不起啊!”小雅道:“一柄白玉尺,能抗拒住三柄飞剑。他姓方,是吗?”
    “是!他姓方。而且,年纪很轻,等这件事了,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小姐!”小雅打断程姑娘的话,接道:“我只是佩服他的武功,可没有和人家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意思。我知道,我自己不配呀!”
    程小蝶道:“小雅,不要心存块垒。你聪明、美丽、有胆识、有勇气,内功、技艺,都有了相当的根基。我相信有个一年半载的苦学苦练,定会有相当的成就。”
    “谢谢你,小姐!”小雅笑了,笑得很开心、很真诚,道:“被小姐夸奖得心都飞起来了。”
    “我是由衷之言!小雅。”程小蝶道:“也相信自己不会看错,白莲虽出污泥,但仍不失它的洁净。”
    “明白了!小姐。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全力以赴。”小雅道:“小姐如不嫌弃我,我要永远追随在小姐身侧。”
    程小蝶握住了小雅的手,小雅却缓缓跪了下去二抱住了程姑娘的双腿。
    这是相许的情意,程小蝶以关怀激起了一个少女向上的意志,使她提升了认知的价值,恢复了人性的意识尊严,但也征服了她的心。
    程小蝶扶起了小雅,低声道:“留心地看他们的搏杀动作,这可是武林中难得一遇的奇缘。”
    小雅点点头,笑了!但脸上泪痕依然。
    小方应付三支飞剑的刺斩,也愈来愈纯熟,愈有技巧了。
    他不再把白玉尺舞得风雨不透,那会大耗体力,使他无法长久地支撑下去。因为,任何内功深厚的人,也无法让体能无限制地大量消耗下去。
    小方现在对付三柄飞剑攻势的方法,是以静制动,看准了飞来剑势,白玉尺才封、点而出。配合步法的移动,灵活省力,竟能在三剑飞击中,从容应付。
    程小蝶也看出了三支飞剑的攻势,一直保持着一定的速度,也没有灵活的变化,暗作了一番估计,自己好像也可以应付这个局面。
    “大法师,这就是斩人于百步之外的飞剑哪?”田长青出现了,阿根、阿保,分随左右。两人的缅铁软刀已经出鞘。
    黑色的疾服劲装,目光左顾右盼,有如两只寻找猎物的黑豹。
    常奇转动双目,看了田长青一眼。道:“你是谁?”
    “在下名不见经传,不说也罢!”田长青冷然一笑,接道:“你派人到我田园中捣乱,闹得我家宅不安,我来不是挑衅,而是兴师问罪!”
    “就是你!”常奇道:“你杀了三法师?”
    “还有神刀三太保!”田长青亮出了三棱剑,笑道:“大法师要替他们报仇,现在正是时候,在下准备走了。此后,天涯海角,人各一方,再见面,恐非易事!常奇,良机不再呀!”
    一场杀戮之战,被他婉转的说出来,杀气淡了不少。但语气中软里有硬,摆明了非打不可。
    “大量的焰花、炮火,投入这里,引起多处火苗。”常奇道:“也是阁下的杰作了?”
    “见笑!见笑!雕虫小技尔!”田长青目光转注,四下瞧了一阵,笑道:“白莲教救火本领不错!竟然没有一处烧起来。”
    大法师常奇突然发声长啸,举手一招,三柄攻向小方的飞剑,突然飞来。
    好一个小方!竟然想留下一柄飞剑,跃身而起,狠狠地一尺砸下去。
    砸是砸中了,飞剑也被击落地上,但却很快的又飞起来,回到了常奇的手中。
    小方望着飞回去的小剑,呆呆出神,若有憾焉!
    这是很大的空门、破绽,如若常奇不是收回,而是攻出,这一个疏忽,可能就要了小方的命。
    小方没有伤在飞剑之下,但却引动了强烈的好奇心,非常希望能弄一柄回来,仔细地研究研究。
    常奇等待了很久,也多次示意。但一直没有效果,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喝道:“花芳、苗兰,你们在哪里?”
    “在这里!”
    声音由一处花树丛中传了出来,而且是苗兰。花芳一起回话,
    “你们为什么不施放毒物?错失了伤敌的机会?”大法师强忍着心中的忿怒,尽量使声音变得平和一些。
    “不行啊!我们受了伤!”这一次是花芳一个人回答。
    “受伤?”常奇大感意外地道:“什么人伤了你们?”
    “焰火、火炮啊!”花芳道:“疾如骤雨而来,真叫人防不胜防?”
    “焰火、火炮会伤了你们?”常奇自然不相信。
    “可是这样啦!”苗兰道:“我和花芳身上的毒蛇、飞蝗,经历过刀光、剑影,搏命拼杀。可是,从没有见过焰花、火炮啊?这连珠火花,惊吓了它们,一下子控制不住,反噬主人。”
    这就真假难辨了?常奇苦笑一下,道:“伤得很重吗?”
    “不轻啊!”苗兰道:“不过,死不了!”
    小方已行到田长青的身侧,低声道:“始料未及!这可是一次意外。”
    田长青没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
    时间,对田长青等有利,所以,他们不急。
    常奇有点急,但未料到变化得如此快速,又出他意外,心中在筹思应付之法,无法决定下一步的行动,吁口气道:“你们可以走出来吗?”
    情形的发展,使得神剑飞轮诸太保,已无法倚作主力。两个毒女就显得突出和重要了。
    因为——
    神刀、神剑、飞轮九家太保,武功在伯、仲之间,神刀三太保被人制住,生死不明。飞轮、神剑,也难起作用。
    但最让常奇寒心的是,飞轮三太保中的刘老三,就在他眼皮下转过一道墙,没了讯息。
    事实上,安老大、俞老二的战志、豪勇,也被刘老三的突然消失神秘过程,给吓得瓦解、冰消。
    愈想愈怕呀!
    “还不行!我和花芳正在运气逼毒。”苗兰道:“只怕还得个把时辰,才能行动。”
    常奇听出不对了,冷笑一声,道:“你们早已背判了我?三法师和神刀三大保,及一个随行铁卫,全都有去无回,生死不明?但你们两个人却能平安地归来,我早该想到才是!”
    “大法师!”花芳道:“我们也受了伤啊!今夜中,可是第二次受伤,又是伤在自己饲养的毒物之下,敷药、疗毒,别人都帮不了!”
    “那夜一战,我们损伤近半的毒物。”苗兰接道:
    “就是那数百条死伤的毒物救主,才保住了我们的性命。大法师如此多疑,可真是叫人寒心啊!”
    装的还是真像!常奇那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险精明的人,也被闹得有点糊涂了。一皱眉头,道:“你们说话分心,会不会影响了疗伤的进度?”
    “会是会呀!”苗兰道:“可是你大法师一定要问话,我们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来个听而不闻!置之不理吧?”
    常奇脸上闪掠过一抹冷笑,道:“既然能说话,想来也可以勉强行动了,何不走出来,让我看看?”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得很啊!真是耳闻是虚,一定要看过才算。
    花芳道:“大法师一定要看?”
    “是啊!”常奇道:“不见两位,我有些不放心!”
    “很难看啊!”花芳道:“我们正在用以毒攻毒的法子疗伤。”
    敌我双方,似是都被这番真假难辨的诡异对话,引起了很大的好奇,静静地站在那儿看情势发展?
    究竟是大法师常奇多疑呢?还是苗兰、花芳在联合欺骗?
    花枝拂动,苗兰和花芳现身了,两人手牵手地走了出来。
    看清楚两人的模样,连常奇也吓得心头一跳。
    苗兰全身上下,呆了数十只吸血飞蝗。
    花芳的身上,也盘绕六七条色彩不同的毒蛇,蛇口大张,好像都咬在花芳的身上。
    飞轮二太保,两个随身铁卫,更是看得头皮发炸。
    这好像不是装作,因为苗兰弄蛇,身上却叮了数十只吸血飞蝗。
    花芳是役施飞蝗的人,却咬了好几条毒蛇。
    两人脸上似带相当痛苦的神色,缓缓向大法师的身边走去。
    两个悍不畏死的铁卫,也不禁心生寒意,竟然退后了两步,连主也不保护了。
    说他们是害怕?不如说是恶心。这情景,看得人全身都不舒服。
    “好了!好了!停下来。”常奇那么定力深厚的人,也看得心头发毛。勿怪大家都不愿跟他们作邻居,搬远一些住了。
    苗兰、花芳停下脚步,距离常奇还有五尺左右。
    说起来也很奇怪,苗兰、花芳,都是很美的女人,面容秀丽、身材婀娜、体态风名人轶事流、娇媚诱人。
    “大法师!”苗兰道:“有什么差遣,但请吩咐?”
    “不,不用了!”常奇挥挥手,道:“你们退入花树丛中疗伤吧!本法师能脱出这次险境,我要重重地奖赏两位,也要重用两位。”
    形像恐怖,但也会令人感动。
    二女转过身子,缓步行入花丛,身上的毒蛇,身躯扭动,飞蝗展翼有声。
    “那么多的毒物咬在身上。”小方低声道:“真不知道他们如何还能活下去?”
    “你没听说吗?他们在疗伤啊!”田长青道:“互相役毒互咬,以毒攻毒。”
    “我宁可伤重而死!”小方道:“也忍受不了以毒攻毒的疗伤之法?”
    看来,他对那个景象有着相当的厌恶和畏惧。
    “大法师!”田长青的语气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但词锋却很凌厉地说:
    “两个小毒女,好像是没有办法帮你了?相信大法师还有绝技未曾施展?这座庭院中,花香浮动、绿草如茵,不失一处好战场。你要派人出战呢?还是要亲身临敌?在下这厢候教了。”
    常奇目光转动,看看安老大和俞老二,两个人竟然微微垂首,装作不知。
    他们的战志已溃,哪里还有迎战的勇气。
    “常某和阁下,似乎还没有必须置对方于死地的怨恨吧?何况,我还有要事待办!能罢手,就此罢手!不能罢休言和,不妨订一个后会之期,常某绝不爽约,舍命奉陪。”
    “我看,就是今夜最好!”田长青道:“一来是,我远行在即,无法延期。二则是,今夜你气势已溃,群属离心,是杀死你的好机会。在下实在不愿错失良机!”
    说的明白,也咄咄逼人。
    “杀死我?”常奇被激出了怒火,冷冷说道:“太狂了吧!真要激起我拼命之心,还不知鹿死谁手?”
    “你人单势孤啊!”田长青大笑道:“我们大援在后,士气如虹,如不一鼓作气,置你于死,岂不是纵虎入山吗?”
    “大援在后?”常奇道:“你是官方中人?厂卫班头?”
    “你说呢?大法师!束手就缚,也许可留你一条生路。”田长青不承认,也不否认,却提高了声音,道:“只拘首脑,属从不究,趁大军未到,留一份香火情缘,识时务的,逃命去吧!”
    这番话用真气送出,声闻数里。
    但闻衣袂飘动,人影闪跃,似乎是走了不少人。
    “小蝶!这个人很高明。常奇的气势并未溃散,却被他这一番喊话,击中了要害,不战而屈人之兵。”吴一谔道:“这个人是江湖高手,也是大将之才,深通兵法。”
    程小蝶点头微笑,心中却暗暗忖道:你如知道他敢和两个大毒女上床,你就知道他还有一种色胆包天的本领了。
    她对适才毒物绕身的景象,似也有着恶心和畏惧。连带着对田大公子的着恋之情,也淡化了很多。
    人!不论上智、下愚,都无法排除观感上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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