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血令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六章桃花令符
    谁料,南蕙的手臂一甩,大声道:“不关你的事,站到一边去!”
    蓝秀何曾受过别人这等叱喝,只是碍于常玉岚不好发作而已,气得粉面发白,望看常玉岚讲不出话来。
    常玉岚一见,生恐两人糊涂动手,忙道:“南蕙她是误会。”
    南蕙冷冷的道:“没有误会!只要你一句话而已,有什么误会?”
    蓝秀哪里知道是什么话,因此,对常玉岚道:“一句话?就为了一句话,被人家追成这个样子?扳看脸骂到船上来?”
    常玉岚挣红了脸,一时答不上话来。
    蓝秀更加的不悦,俏眼斜瞟了一瞟常玉岚,扭过脸来向南蕙道:“南姑娘,究竟是一句什么话?”
    南蕙皮笑肉不笑道:“你要问?”
    蓝秀道:“是的,”
    南蕙十分调皮的道:“只怕也是白问罢了,连当事的常三公子都回答不了,你能回答吗?”
    蓝秀微愠道:“料来难不倒我,你南姑娘只要问得合情合理。”
    南蕙瞧了一下常玉岚,冲着蓝秀道:“山上发现了一枚桃花令符。”
    “啊!”蓝秀不由惊呼。
    因为桃花令符乃是蓝秀一手设计,桃花林之会,可说是令符初现,也不过是蓝秀的第一步棋,要先把“令符”的招牌打出去,好做为下一步棋铺路,“桃花老人”陶林之所以当着天下武林之前,借丐帮弟子的闹事来一个下马威而已。
    直到眼前,桃花令符可以说是只“闻名”而已,并未真的颁发过,也可以说没有使用过。
    如今,南蕙既然说“发现了一枚桃花令符”,怎不会令令符的主人蓝秀大出意外的一惊呢?
    她忙不迭的问道:“真的吗?南姑娘,发出令符为了何事?”她一连几句,都是迫不及待,可见蓝秀内心的焦急是如何的迫切想知道下文。
    南蕙焉能看不出,她忽然脸色一沉,大声道:“哦!我明白了。
    这句话也不必问了。”
    蓝秀正要知道有关桃花令符的详情,闻言道:“为什么?”
    南蕙脚下缓缓后退,双手振腕作势,口中娇声叫道:“说什么真假令符,原来你们就是发出令符的凶手!杀人放火就是你们安排好的圈套!”
    常玉岚心知这误会越来越深,忙道:“这是从何说起……我们怎会……”
    谁知,南蕙已不等常玉岚解说,咬牙切齿的指着蓝秀道:“桃花林前的武林大会,你就是发帖之人,对也不对?”
    蓝秀苦苫一笑道:“可惜狂人堡还不成帮派,不然也有一份。”
    南蕙道:“你比常玉岚强多了,你做的事还有胆量承担,”
    蓝秀道:“常玉岚做了什么不敢承认的事?南姑娘,你可有个交代。”
    南蕙扬起眉头道:“你们狼狈为奸,分明是命人先埋伏在沿湖附近,趁月黑风高愉偷探上狂人堡杀人放火,亮出你们的血腥桃花令,想要扬名立万,杀狂人堡以敬八大门派,想要威吓武林。”她是越说越气,越说越觉得有理。
    常玉岚不由苦笑道:“南蕙,这是你一厢情愿的揣测之词,钻了牛角尖了。”
    蓝秀也淡淡的道:“桃花令符是会在江湖上出现,不是我说一句大话。还个至于用狂人堡来开刀。”
    南蕙勃然大怒。将手上的那枚檀木桃花令符向甲板上用力一丢。“笃!”的一卢,那枚檀木桃花令符,竟然有一大半刺进甲板之上,出手之重、心中之恨,可想而知。
    蓝秀一见盈盈一笑道:“南姑娘,你的腕力!”
    南蕙怒意丝毫不减,娇咳道:“杀了狂人堡的人,烧了狂人堡的房屋、就是这枚令符,而发令的人却不敢承认,收回去吧!没有胆了承认,又发得什么令符,丢人现眼,不怕笑掉人的大牙。”她侃侃而谈,朗朗道来,有冷嘲热讽。也有说不尽的愁与恨。
    这时.蓝秀一使眼色。莲儿已跨上前,拔下那枚檀木桃花令符。双手递到蓝秀的手上。
    蓝秀轻笑一声道:“这也算桃花令符?”她口中微微一笑,若不经意。然而她那两指捏着的檀木桃花令符,不知怎的,渐渐的变小了来,檀本木屑,顺着她的手指,纷纷落在甲板之上,紫红的粉未,堆成一小堆。
    蓝秀施用大力指法,捏碎了擅木桃花令符,依然没事的人儿一般,口中淡淡的道:“真的桃花令符,不会如此腐朽!南姑娘。
    这是假的!”
    南蕙不由一愣。她并不是被蓝秀的“大力金刚指”吓愣了,而是蓝秀指出桃花令符是假的,分明与常玉岚所说的不谋而合,足见常玉岚并没欺骗人。
    但是,她仍然不放松的道:“我要追问的,就是桃花令符的真假。”
    常玉岚久久没有说话,此刻忙道:“我说过是假的,你偏不信。”
    南蕙抢着道:“我要知道真的是什么样子?”
    常玉岚忙道:“迟早你会知道。”
    不料,蓝秀已紧接着道:“不要迟早,就是现在。”
    常玉岚不由一愣道:“现在?”
    蓝秀不理会常玉岚的话,侧面对莲儿道:“莲儿,到底舱取出本门令符,让南蕙姑娘见识一下。”她说完之后,也不理会常玉岚与南惠,莲步轻移,施施然,长发白衫衣袂飘动,径自走向船头的坐倚,斯斯文文的坐了下来。
    莲儿双手捧着一个尺来见方的纯银方盒,明亮亮耀日生辉。送到蓝秀面前。蓝秀眼也不瞧,只是道:“打开来,送给南姑娘看看。”
    莲儿应了一声:“是!”小心翼翼的打开银盒的盖子,缓缓走向南蕙。
    但见,黄绫衬底,盒内分三排,摆着九朵血玉桃花。每一朵都活鲜鲜的与真的桃花丝毫不差,色泽浅深有致,不但艳色逼人,而那一股清凉之意,沁人心脾。尤其令人心旷神怡的是,仿佛有阵淡谈的幽香。从银盒之中散发出来,似有若无,救人难以自禁的,舍不得移开视线、想多看一眼。
    南蕙凝视着那九朵血玉桃花,一时说不出话来。
    蓝秀早已娓娓的道:“这就是桃花令符。南蕙姑娘,你的手上功夫在令尊调名人轶事教之下,应该有些份量,你可以试试本门的血玉今符,假若你能用指法捏碎,江湖上从此没有桃花令符这档子事,我蓝秀也从此不再在武林中露面。”
    此言一出,在场的常玉岚最为焦急。
    因为,他叫知这“血玉”坚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钢,慢说是一般大力手法,就是锤打火煅,也休想动得分毫。
    常玉岚怕南蕙一使性子,真的去试一试,到时下不得台阶,事情必会僵下去,甚而恼羞成怒,翻脸动手,就难以收拾了。
    殊不知,南蕙虽然任性刁蛮,但却聪明绝顶。她焉能瞧不出蓝秀的神定气闲,所说的断然不假,心知这“血玉桃花”必非等闲玉器,自然大有来头,一定是坚如金石,否则蓝秀岂能以“隐退”为赌注。自己若是捏不碎毁不悼,无异是自取其辱。
    因此,她淡淡一笑道:“不必,我只要弄清楚桃花令符的真假,既然事情弄明白也就是了。”
    她说完之后,又对莲儿道:“莲姐姐,纪公子他的人呢?”
    莲儿将银盒盖起,口中应道:“服药之后,睡在公子床上,安静得很。”
    南蕙略一颔首,对蓝秀道:“狂人堡虽然不是我的基业,但是年来的栖止,这笔血债我要代为找回,湖中救命之德,改日再报!”
    她说完不理会常玉岚,转面对其余三婢道:“三位姐姐,烦将纪公了叫出来,要他与我同回青螺峰,”
    常玉岚闻言忙道:“南姑娘,纪兄的体内余毒未尽,而且又何必呆在狂人堡……”
    南蕙十分坚决的道:“纪无情有了丁伯伯的药材,谅会痊愈,我的事,就不敢烦劳你费心了……”
    她说完之后,拉起梅儿,钻进前舱。片刻,扶着尚在昏沉沉中的纪无情,又对常玉岚道:“再见!”
    她的脸上呆滞滞的毫无表情,探手向纪无情的睡穴点去。
    纪无情服药之后,昏昏沉沉,到了船头,被湖上凉风一吹,渐渐睁开惺忪睡眼,而今被南蕙点了睡穴,又软软的摇摇欲倒。
    南蕙趁纪无情将倒未倒,矮身将纪无情扛在肩头,弹身离船而起,头也不同,向青螺峰顶穿去,几个纵跃,已看不见影子。
    隆冬还没到,只不过是十月季节。
    汴梁城已是银装世界,粉堆的山河。
    浊浊滚滚的黄河,竟然结上一层薄冰,晶晶的闪着耀眼光芒,手掌大的鹅毛名人轶事片,密密麻麻的落个不停。
    通往司马山庄的道路,积雪怕有尺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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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山庄疑云
    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腾起四蹄,像是没有一蹄着地的飞奔,掀起地上积雪,溅玉抛珠般扬得老高。马尾,几乎翘得笔直,因为马跑得实在太快了。
    马,白得发亮。分明通体见汗。马上的人也是一色雪白的单衫,又是银灰的披风,扬得像一个小帐篷。
    按说,这等天气,马上人该穿深色的衣衫,或是狐皮貂帽才能御寒。但是,没有,雪白的衣袂振起,分明是夏季的服饰。
    人的呼吸,马的喘气,在冷风里,阵阵飘开。像是淡淡的烟云。随即又散得无影无踪。
    好快……一瞬之间,飞马已到了司马山庄的“迎宾馆”九龙堡之前。
    迎宾馆内的人,似乎已发现这一人一骑,一个精神烁矍的老者,已“呀!”的一声打开门来,钻出棉布暖帘,冒着扑面寒风迎雪而立。朗声道:“风雪连天,是哪位贵宾驾临司马山庄?”
    马上人用力一勒缰绳,那匹马长嘶一声,前蹄人立,硬生生停了下来。一式“花蕊迎风”,人已飘身下地,掀去斗篷的头盔,拱手道:“在下常玉岚,特来拜访贵庄少庄主。”
    迎宾馆内老者闻言,拱手道:“原来是金陵世家的常三公子。”
    常玉岚端详一下拱手道:“不敢!在下正是常玉岚,只是……”他瞧了一下那位老者,欲言又止。
    老者微微一笑,捋了一捋颌下的短须道:“公了为何欲言又止?”
    常玉岚忙笑道:“失礼得很!上次在下造访贵庄。迎宾馆乃是人称千佛手的伍岳伍老前辈主持。”
    “哦!”那老者若不经意的道.“伍兄另有差遣,万某在迎宾馆当值已有半载之久。”
    常玉岚拱手道:“原来如此,恕某失礼。敢问前辈怎么称呼?”
    “哈哈哈……”那老者未语光是朗声一笑,然后才道:“无名之辈,难怪常三公子不知。不过,我若伸出手来,也许经多见广武林家学渊博的三公子公有些儿印象。”他说着,原本双袖拥在胸前的双手,平平的竖着手指伸了出来。
    敢情那老者每只手只有三个乎指,而且是一个拇指之外,缺少小指与无名指,非常刺眼。
    常玉岚一见,内心不由悚然一惊。然而,他依旧面含微笑,拱手扬眉道:“有眼不识泰山、原来前辈是泰山三奇之一,人你六指追魂万方杰万老前辈。”
    “哈哈哈……”六指追魂万方杰又是一声狂笑,然后才收起笑声,不住的点头道:“果然家学渊博,没想到老朽二十余年不在江湖浪荡,你金陵世家的翩翩佳公子还知道有我们泰山三个老怪这个字号。”
    万方杰有些儿得意,更有几分倚老卖老的样儿,接着又道:
    “大雪纷飞,常老弟单骑而来,不知有何指教?”
    常玉岚有了前次初上司马山庄的经验,他知道迎宾馆的规矩,生恐“六指追魂”万方杰罗嗦,忙道:“在下是与贵庄少庄主司马骏有约而来。”
    万方杰闻言摇头道:“三公子来的不是时候,敝庄少庄主……”
    常玉岚只怕万方杰刁难,闻言不由抢着道:“司马骏兄若是不在庄内,在下也要转见司马老伯。”
    不料六指追魂万方杰更加摇头不迭道:“越发的办不到了。”
    常玉岚有些气恼,索兴道:“我愿按照贵庄的规矩,在万老前辈之前,斗胆闯一闯迎宾馆。”他说着,已一掀肩头的斗篷披风,就待作势向迎宾馆台阶上跨去。
    谁知六指追魂万方杰摇头不己道:“三公子,你误会了,迎宾馆你已不必再闯。”
    常玉岚出乎意外的道:“却是为何?”
    万方杰淡然一笑道:“迎宾馆的规矩,只是对初上司马山匪的人而说,凡是闯道一次的,在迎宾馆贵宾簿上留下大名,从此不再受迎宾馆的阻挠。”
    常玉岚色然而喜道:“原来如此。只是不能瞻仰老前辈你的绝学,未免失去机缘,甚是可惜!”
    万方杰颇为自得的道:“老了,自古英雄出少年,三公子的常门断肠剑有‘常门七剑、万邪断肠’的美誉,老夫早已仰慕。”
    常玉岚站在雪地里与他讲了许久,哪还有心再寒暄客套。因此,找回话题道:“既然如此,在下可以进庄去探望少庄主与司马世伯了?”
    那万方杰只是摇头。
    常玉岚早已不耐,朗声道:“却是为何?”万方杰见常玉岚有些着恼,淡然一笑,伸出只有三个手指的右手,指着迎宾馆照壁上道:“三公子,你只是没有注意那九龙照壁上的告白而已。”
    常玉岚顺着万方杰手指之处望去,不由大吃一惊,脸上变色。
    但见,整张黄纸,上面写着“严制”两个蓝字。另外,有一幅蓝色竹布,也是用白粉写看“家门不幸,突遭巨变,严守遗训,丧事从简”十六个碗大的楷书,触目惊心十分刺眼。
    常玉岚不解的道:“敢问前辈,贵庄是哪位宾天去世?”
    不料万方杰苦苦一笑道:“三公子,你……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常玉岚忙道:“在下实在是不知,所以才向前辈你请教。”
    万万杰踱了一步道:“严制的严字,不是说得够清楚了吗?再说,若不是本庄的老庄主过世,谁能有这个份量,使司马山庄闭门谢客,将这丧书告白帖在大门的九龙照壁之上。”
    常玉岚更为惊讶的道:“老庄主他……他归天了?是吗?”
    难怪常玉岚有此一问。司马山庄乃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一剑擎灭司马长凤算得上武林第一人,即使是八大名门正派,也要让他三分,俨然是武林盟主。若真的是司马长风不幸逝世,算是江湖中一件大事,焉有不人人相告,一十三省的黑白两道早已鼎沸的消息。
    为何常玉岚竟然毫无所知呢,
    即使是司马山庄不敢惊动武林,也挡不住各门各派前来吊祭呀。
    因此,常玉岚逼着六指追魂万方杰追问,人也已上了台阶。
    万方杰跨步拦在迎宾馆的大门之前,认真的道:“常公子,这是本庄的大事,可不是万某我可以信口开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言乱语的,该不用说明了吧?”
    常玉岚微微一笑,拱手道:“正因为在下相信万老前辈的话,所以一定要进庄,在司马老伯灵前献一柱清香,行个大礼,不然。
    以后少庄主知道常某过门不入,岂不失礼。”他说着反而退下台阶,慢吞吞的把马系好,忽地一扬声道:“常某出庄时再谢罪!”
    常玉岚对于司马长风的死讯,是千百个不相信,因为这是不可思议之事。
    司马长凤即使不是一门宗师,也算得知名的健者,哪有连个讣闻也不发,帖子也不散的道理。何况,生与死,乃是人生大事。
    假若司马山庄老庄主的噩耗不让江湖知道,而后司马骏如何做人。
    因此,常玉岚不再与六指追魂万万杰纠缠,系好骏马,冷不防之下,一叠蜂腰,人像一枝元宵节的“起花炮”,平地上拔二丈。
    斜刺里挥臂急转,越过迎宾馆的角门,直射血前,势头之快、快如闪电。
    常玉岚快,万方杰也不慢。他冷冷一笑,朗声喝道:“常三公子,你要越过迎宾馆,老朽可担当不起,还是请留步吧。”语未发,人先起,语已落,人也穿身疾射,超过了常玉岚,一式“峰回路转”,折腰挡住常玉岚的去路,却是身手不凡。
    常玉岚料不到万方杰会硬生生的出手拦挡,急切间身子下坠,矮身弓腰,方才没与万方杰撞了个正着。然而,颇为不悦的道:“老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万方杰苫笑声道:“嘿!职责所在,身不由已,还请多多谅解!”
    常玉岚不便发作,但是,心中乃一百二十个不悦。因为适才若是撞个正着,两人之一非死必伤,而且,或死或伤的必定是常玉岚,而不是万方杰。
    这并不是说万方杰的功力一定强过常玉岚。因为,常玉岚之所以提气跃起,目的是想在他人不防之下,越过万方杰,自然是没有做防身御敌的打算,迎面“子午”完全敞开,怎能受得了大力一撞呢?
    而反观万方杰,是存心比拚一下,撞出之前,早有应变的招式。他一方面将手肘翘起,另一方面将肩头斜撞向前,虽然与对方撞个正着,高则以自己的肩头硬撞,矮则以手肘对付,都不至于撞及内脏,使五脏遭受变击,即使是伤,也无大碍。
    外行人看不出其中奥妙,行家眼睛雪亮,心明为灯,常玉岚岂有不知之理。因之,他寒着脸道:“万老,适才你这一撞,不觉得十分危险吗?”
    万方杰并不避讳的道:“老朽情急之下,也就顾不得许多了。”他并没有致歉之意,反而有“即使动手,也要拦你不放”的意思。
    常玉岚心中更加气恼,也语含讽刺的道:“素仰泰山三奇都有功力过人之处,适才一撞,却已露出了奥妙,令人折服。好吧!既是万老你执意拦阻,那只好照着司马山庄的规矩行事。”
    万方杰尚未听出常玉岚言外之意,以为常玉岚是知难而退.笑着道:“多承谅解,不过我会将常三公子曾来过迎宾馆的事,伺机而报庄主。”
    常玉岚不假思索,紧抢着问道:“庄主?是……”
    万方杰老奸巨猾,岂竹不加警觉之理,也急忙抢着道:“禀知少庄主。”
    他料不到常玉岚不你的摇头道:“非也!非也!常某的意思是按照迎宾馆的规矩闯过迎宾馆,你万老当然拦挡个注,闯不过,只怪常某学艺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立刻打马就走。你看如何?”
    万方杰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踯躅半晌才道:“使不得!使不得!常少侠,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迎宾馆,恕老朽无法奉陪!”
    常玉岚不能再忍,忽的把脸一沉,厉声道:“既然如此,闪开!”他闷在心中的怒火,已爆发而,双腕突的疾振,不进反退.一双虎目之光,射出慑人威棱,肩头微微上扬,分明就待出手。
    六指追魂万万杰原是行家,自然看得出常玉岚一副跃跃欲动的架势。因此,暗自蓄功运力,警惕戒备,但是口里却道:“司马山庄有司马山庄的苦衷,也有司马山庄的权衡,别人是勉强不来的。”
    常玉岚沉声喝道:“在下可能要勉强了。”
    万方杰并不示弱的道:“老朽只好照接。”
    常玉岚冷哼声道:“哼!小心些儿!”他言出身动,双掌挫时,忽的一招“万魔皈宗”,两只手掌抖动之下,化为无数的掌影,漫天漫地的压向万方杰。
    万方杰成名有年,眼见掌山掌海,分不出虚实,辨不出方位,心中不由一懔,急切间闪身暴退丈余。
    然而,常玉岚掌势既成,又在盛怒之下,哪能让他闪躲开去,如影随形的粘贴而上,鬼魅般的掌影,更加如怒涛拍岸一涌而到。
    万方杰不由吓出一身冷汗,身子一矮,就地一个翻腾,连番滚出五丈之外,直到照壁之下,才勉强止住势子,挣扎看站稳脚跟,老脸红一阵青一阵,咬牙切齿的吼道:“好呀!常门七剑变成了血魔神掌,不怕坏了你金陵世家的名声吗?”
    这老怪一语道破他的功夫,也算是江湖经验老到。
    常玉岚心中也顿时一震。因为常玉岚自从在洗翠潭初见秘籍,就爱上了秘籍的掌法,又在南天雷的亲口相传悉心指导之下,大有进境。一则他天资颖慧,二则是心无杂念,三则他平时涉猎揣摸各门各派的武功下过功夫,故而事半功倍,只不过稍有生疏缺少股炼。经过了长时间的朝夕琢磨,不但能得心应手,而且运用得娴熟异常,反而把本身的常门剑法给放到一边去了。
    常玉岚何尝不知收敛,但在盛怒之下,便失去了控制,一招出手,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河奔腾既发难收。因之,他不管功夫被人喝破,反而朗声一笑道:“既然知道神掌的味道,为何不敢换上一招,却使出下三烂的招式。”
    万方杰老脸铁青,吼道:“乳臭未干的小子,你以为老夫怕了你,接招!”
    口中断喝声中,双手横剑几式,左手三指捏成剑决、右手三指分开了来,如叉形的钢刺,直取常玉岚的迎面大穴,却是惊人。
    这是“六指追魂”的绝招,可虚可实,看来平淡无奇,其实变化多端,叫人防不胜防。
    常玉岚一见,万方杰竟然使出的一招是武学之中最为普通的一招,初学者都知道的“指天划地”,不由心中好笑、暗忖,六指追魂乃是成名之学,万方杰为何……
    就在他略一分神之际,忽然,眼前指影一晃即逝,接着,从六指追魂万方杰另一手的三指剑诀尖锐如锥夹着嘶嘶破风之名人轶事声,快如电光石火,已离自己喉结大穴不远,压力不绝如缕,感到运气不顺,呼吸艰难。
    这一惊焉同小可,常玉岚心中暗喊声:“不妙!”一式“飞龙旋波”,霍地仰天后撤,弹身滑出三丈,险险闪过。
    万方杰冷冷的道:“不见棺村不掉泪,迎宾馆是硬闯得的吗?”
    武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重在争取先机。先前常玉岚一掌震退万方杰,是由于取得了先机。而万方杰出手逼退常玉岚,还是如出一辙毫无二致。
    有了这一来一往,彼此都心中有数。
    常玉岚料定六指追魂万方杰不致乘胜追击,因为适才一招险着。既是由于自己大意,又因不知对方招中套招的变化,所以算是“大意失荆州”,根本与功力无关。
    常玉岚料得个正着。果然,万方杰一招得手,并不接着施为,反而亮出六个怪指,摩娑了一阵,口中吃吃而笑道:“胆敢在司马山庄充个迎宾馆的执事,不会差到哪里去。常三公子,你以为老朽的话有些道理没有?”
    常玉岚闻言,仰天打了个哈哈,笑声高亢入云久久不绝,未发一言。
    万方杰摸摸自己的短须,偏着脑袋道:“怎么?为何只顾发笑?”
    常玉岚面带不屑之色,冷冷的道:“亏得你说出口来,又难得的是你脸都不红,令在不佩服!”
    万方杰愣了一下道:“此话怎讲?”
    常玉岚挺起胸膛,朗声道:“泰山三奇,虽非名门正派,也是扬名立万的老一辈武林知名之士,为今竟然成了司马山庄守门的的,看家护院的下人。你!唉!我常某都替你羞辱,居然你还洋洋自得,怎不教人好笑!”
    他侃侃而谈,那副气概,真的使万方杰的老脸铁青,三角眉皱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鼠眼之中,充满一片杀机,凝神睨视着常玉岚,久久不发一言。
    然而常玉岚心知自己的话大大伤了万方杰的自尊,料定他必然舍命一博。出此,功运双掌,打算硬接一招,试试六指追魂的深浅。
    六指追魂万方杰双目逼射出凶焰,脚下已缓缓移动,踩得地上积雪吃吃作响。双手虽然下垂,但骨骼咯咯发出轻响,分明是一触即发,意在全力而为。
    常玉岚表面上气定神闲,因为有适才六指追魂的一招“指天划地”,也不敢大意,暗暗力聚双掌,双眼平视盯在万方杰的双肩之上。
    这两人各人心中有数,外弛内张,都已蓄势准备一拼。
    雪花仍然未停。但是,气氛紧张得像一块铅,又像拉满了的弓。眼看两人势成骑虎,一场生死的搏斗即将展开。
    忽然,蹄声得得,轮轴嘶嘶。
    一辆黄锦帘幔的碧油车,在四匹枣红骏马拖曳之卜,小快步到了迎宾馆前照壁之下。
    架车的车辕上一声娇叱,鞭声“叭!”的凌空发出脆响——
    四匹马立刻停了下来。
    执鞭驾车之人跃身下马,手中长鞭一挥,叭的声打在迎宾馆的棉布软帘之上,发出“噗”的一声闷响,口中娇叱声道:“迎宾馆执事出来!”
    这一连串的变化,把常玉岚与万方杰的拼命架式给比解开了。
    万方杰舍了常玉岚,一个箭步迎上前去,朗声问道:“大胆的……”他的话没说完,油碧香车的帘幕掀起一角,噔!噔!接着从车内跳出四个淡黄官装的少女,分两侧同立在车前,纹风不动。
    先前执鞭驾年的少女,也回身对车内施礼道:“回夫人的话,金陵常三公子,也在这里。”
    常玉岚已看出油碧香车乃是百花夫人外出的代步车辆,对那几个随侍的少女。更加面熟,因此,跃身而前,迎着香车拱手道:
    “夫人怎的在大雪纷飞点水滴冻的时候来到开封?”
    百花夫人并未下车,只闻莺声燕语的在车内道:“你忘了我与司马骏有七日之约吗?”
    常玉岚个由笑道:“算来不止七天,只怕有七十天之久。”
    车内百花夫人轻盈的一笑,笑声如珠走玉盘,活似十余岁的少女喜极发出的娇笑之名人轶事声,然后道:“我已照会司马长风,真的把七天改为七十天,倒被你猜个正着。外面雪大,上车来吧。”
    常玉岚尚未答话。
    愣在一边的六指追魂万方杰窜步上前,拱手道:“年内敢是夫人吗?”
    看万方杰恭谨的神情,常玉岚大觉意外。因此,不等百花夫人回答万万杰的话,抢着向车内道:“司马山庄不准常某进入,夫人先请吧!”
    “哦!”车内百花夫人惊异的“哦”了一声,然后道:“谁敢拦你,上年来!”
    常玉岚闻言,回头对万方杰微笑道:“在下要上车了,您老下会拦阻了吧!”
    万方杰一脸怒容,迎着油碧香车拱干道:“夫人,迎宾馆奉命,除了夫人之外,任何人不得进入。”
    车内传出一声娇叱道:“放肆!任何人不准进入?那么我自己要一步一步的走进去罗。荒唐,皇帝的御街,也有人走来走去,司马山庄是皇宫大内吗?”
    万方杰心有未甘,忙道:“这个……”
    百花夫人有些生嗔,不等万分杰说下去,早已娇声道:“海棠,驾车!”
    先前手执长鞭驾车的少女应了声:“是!”忽的长鞭迎风一挥,有意无意的把鞭梢在万方杰眼前抖得“吧哒”作响,人已弹身上了车辕。四个少女也如穿花峡蝶钻进车里。
    常玉岚淡淡一笑,双目盯在万方杰的脸上,口中却对车内的百花夫人道:“在下跨下有马,就随在车后,算是为夫人护从吧。”
    车内百花夫人发出一声浅笑道:“也好。不过,如今你已不是金陵常玉岚,而是有了主了,做护从不是有些儿委屈吗?”
    常玉岚闻言,不由一阵脸上发烧。然而,搭讪着道:“在下曾经列在门墙,夫人不要自谦。”
    百花夫人并未答言,但是却发出一声轻微的幽然叹息之名人轶事声,接着道:“启车!”
    常玉岚不理会万方杰,解下马缰一跃上马。
    蹄声杂沓,车轮滚动。一行人越过迎宾馆,顺着宽敞箭道,向庄内缓步徐行。渐行,渐近了司马山庄的正门。一路上素幡飘飘。
    一阵钹鼓之名人轶事声,从庄内传了出来。
    车内的百花夫人轻声对骏马上与香车并肩而行的常玉岚问道:“怎么?庄内做法事?”
    常玉岚应道:“夫人还不知道吗?据说老庄主司马长风在前几天逝世了。””啊!”车内一声惊呼,帘幔掀起,百花夫人露出脸来,带着十分惊讶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色,意外的道:“真有这等事?”
    常玉岚在马上,正与百花夫人探出的粉脸近在咫尺,不住的点头道:“看样子似乎果行其事,可是偌大的司马山庄,为何不发讣闻,令人惑疑!”
    百花夫人蛾眉微颦,凝神道:“有这么巧的事?快!海棠,快!”
    叭!鞭声乍响,车速加快。转瞬之间,已到了司马山庄的大门。
    白纱札成一道彩楼,浮搭在大门之前。原本黑漆的大门,上面帖一副孝联,竹扎的气死风灯,早已罩上一层雪白纱布,蓝笔写着个大大的“孝”字。
    此时,迎宾馆想已把讯息传到庄内。
    大门一侧的丧乐早已奏赵,锁呐声暄,哀声动人。
    司马骏一身麻衣麻冠,抱着根哭丧棒,匍伏在临时搭在大门前的席棚草蒿上,头也不抬,悲伤愈恒。
    往来的堡丁,一式白布丧服,每人都是面带戚容。
    百花夫人与常玉岚缓步走进席棚。
    司马骏就地伏着,口中含悲道:“家门不幸,祸延先考,恕司马骏孝服在身,不便迎接。”
    百花夫人颦眉道:“少庄主,老庄主身体健朗,修为深厚,怎的会正当壮年岁月而遽归道山呢?”
    司马骏微微扬起脸来,有些儿憔悴的道:“先父因旧伤发作。
    又受了风寒,因而……”他说到这里,一阵抽泣,呜咽着说不下去了。
    常玉岚念及司马骏何三次拔刀相救之情,眼见司马骏平时英姿焕发,而今悲不自禁,也不由一阵悲酸,趋前几步,安慰的道:
    “人死不能复生,少庄主请多多珍重,节哀顺变。”
    司马骏挣扎着强忍悲凄又道:“先父弥留之际,嘱咐不准铺张,因此,连讣闻也不便散发,谢绝一切祭拜,还望多多原谅!”
    百花夫人略一扫视丧棚内一遭,此刻却道:“生死无常,我要到你父灵前点香行礼。”
    不料,司马骏匍伏上前稽首道:“哪敢经得起夫人行礼,挡驾!
    挡驾!”
    百花夫人道:“人死为大,有什么当不起。”
    常玉岚也道:“我是晚辈,一定要上香顶礼,否则真是罪过!”
    百花夫人连连点头过:“应该!应该!”
    司马骏略一沉吟道:“既然如此,我代父叩谢!”说着,挥手向身后之堡丁道:“动乐!”
    丝竹细吹细打,哀声动人心弦。四个堡丁捧着香烛金箔在前缓缓而行。
    常玉岚一袭白衫。两人也随着引路的四个堡丁徐徐而行。司马骏垂手低头,紧随在百花夫人与常玉岚之后。
    大厢上惨白灵幔,一众僧人均已回避,白烛高烧,香烟镣绕。
    一副黑漆铜棺,露出半截在灵慢之外,黄鱼灵位,上面宋体金字,写着:“显考司马讳长风大人之灵位”。十三色供品,一列排在灵位之前,外有五供银器,都擦得耀目明亮。灵枢案前,一个斗大的锡泊盆,一个小僮,跪在焚化盆前不断的添着金箔,烧起熊熊火焰。
    司马骏趋前几步,已伏到孝幕右侧匍伏下来,依俗答礼。
    百花夫人莲步轻移,徐徐的走到灵位之前,停了下来,一面四下巡视个够,一面端详那副铜棺。虽然礼生已点燃了三柱线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到她手上,但是,她却没有悲凄之色,只是不住的凝目四顾。
    却是常玉岚,接过礼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来的线香,不由一阵鼻酸,不由自己的双膝下跪,随着礼生的叱喝,着着实实的行了三跪九叩大礼。
    奇怪的是,百花夫人仅仅是将手中线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插在香炉之中,却对匍伏在地的司马骏道:“少庄主,令尊大人仙去,今后司马山庄是由谁执掌呢?”
    此言一出,连常玉岚也觉得是多此一问。因为,司马骏身为少庄主,乃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这还用问吗?
    自然,司骏也一脸的迷惑之色道:“晚辈虽然不才,但是责无旁贷,只有勉强撑持了。”
    百花夫人螓首微点道:“既然如此,应该广散讣闻,邀请武林同道,替老庄主风光一番,也算公开宣布今后司马山庄的主人是你才对。”
    常玉岚接话道:“夫人所说不错。骏兄,如有需要小弟效分之处,请不要客气。”
    司马骏沉吟片刻才道:“此事体大,容司马骏过了七七之期,再议不迟。”
    百花夫人淡然一笑道:“也好。”她口中应了声“也好”,人已转面对常玉岚道:“常三公子,今日天色已晚,外面风雪又大,我看我们得歇下来,明天再走了。”
    常玉岚道:“司马山庄老庄主的丧事繁忙.在下想不便在此打扰。”
    谁知,百花夫人连连摇头道:“偌大的司马山庄,怕没你的歇脚之处吗?依我看,我就住在‘荷风水棚’。你嘛,一个人就往在‘爱竹书屋’,好歹明天再走,也不争这半天一夜。”她似乎对司马山庄的环境十分熟悉,连水谢书房的题匾雅名,都说得特别顺溜。
    说完之后,领先步出灵堂,招手唤来驾车的海棠,吩咐了一番,最后才道:“常三公子是一个人,他可是有人侍候惯了。海棠。
    你安顿好了车马,就去爱竹书屋侍候常公子就寝。”
    这简直是喧宾夺主,一切都由她安排妥当,既不用司马骏操心,也由不得常玉岚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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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武林大会
    夜凉如水,朔风飒飒。
    爱竹书屋是在千竿翠绿的丛竹之中。此时,因雪飞六出,积雪把根根细竹压得弯了腰。东北风阵阵不息,有时把竹叶上已结成冰的积雪吹落了下来,打得劈拍作响,此起彼落,像是一种不规则而又清脆的乐章。
    打发走了恃候自己的海棠,常玉岚一时哪能入睡,对着萤火般的烛光,不住的遐想。
    关于司马长风的死.虽然目睹了铜棺灵位,也看到了司马骏的悲凄神色,不知怎的,常玉岚出自内心的问题依旧存疑,有几个解不开的结,在脑际翻腾起伏——
    司马长风不但在剑术上修为多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剑必先练气,血气双修之人,怎会突然一病不起?——
    司马山庄二十年来俨然武林盟主,一剑擎天的大名,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焉有不普告江湖之理?——
    司马骏既然克绍基裘,今后在武林之中,就应该有一定的地位,由少庄主一跃而为庄主,岂能闭门造车自封三齐玉而不宣告武林的道理?——
    即使遵照遗嘱“丧事从简”,也应该周知世谊亲友,焉能就此草草了事,只在司马山庄内殡葬?
    想着,他的狐疑越来越多,不觉对着荧荧烛火入了神,愣然不知所以。
    突然,笃骂笃!隔着窗子有人轻弹三声。
    弹指之人何时来到窗下,常玉岚竟然不觉,一惊之下,挥手扇灭蜡烛,矮身拨开商格,人且不急急芽出,却沉声道:“哪位?”
    窗外人并不回话,隐隐约约的向屋内招手,示意要常玉岚出去。
    常玉岚之所以没有闻声射跃而出,是怕慌忙之中,被窗外之人暗算。此刻见窗外人影招手,现出身影来不是隐于暗处,这才长身,翻过窗门,落在走廊之上。
    敢情,窗外是一个细纤的身材,一身藕色紧身劲装、奇怪的是蒙头盖脸,用一幅同色方巾扎得只露出一对十分灵活的大眼睛在外面。
    常玉岚看清之后,低声道:“台端何人?”
    那人不住的摇手,压低嗓门道:“不要多问,随我来就是。”说完,一拉常玉岚的衣角,另一只手递过一块三尺大小的紫纱方中,并且指指自己包扎得密不通风的样子,分明要常玉岚也蒙起脸来。
    常玉岚衡量这个女人并无恶意,便依着她蒙住头脸,露出眼睛。
    藕色劲装之人扯了扯常玉岚的衣角,然后才松手沿着书屋的墙脚,不由正面走,反而向屋后走友。
    常玉岚如影随形,也像一只灵猫,蹑脚迫踪而行。避过司马山庄的耳目,向书房后方遁去,渐渐远离竹丛,片到之后,已到了一堆乱石的假山脚下。
    假山的范围不小,一面临接荷花池,一面离入园的月洞门不过二五丈远。
    那人顺着假山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影伏身到了面对月洞门之处,向身后的常玉岚用手虚空按了一按,然后手掌连翻几下。
    常玉岚几乎笑了出来,他已领会得到,那人用手比划的意思。
    果然料得个差,那人一矮身,横躺在地上,一连几个打滚,滚出月洞门去。常玉岚自然是如法炮制。
    到了月洞门外,那人从花圃深入,探手取出两包衣服,敢情是下人打扮的孝服。她丢了一包给常玉岚,自己早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的套在藕色劲装之外。
    常玉岚感到此人的计划甚为周密,也把孝服套在身上,头上摘去蒙脸的紫中,罩上宽大的孝帽,盖到眉头,现身与那人相互望了,眼,互相微微全心一笑。那人在前,径向灵堂大大方方的走去。
    说也奇怪,司马山庄既是江湖的盟主,应该戒备森严才是,而常玉岚等两人从月洞门起,一路穿过两重院落,并没碰到一个人。
    甭说什么明桩暗卡了。
    其实,说明了并没有什么稀奇。
    第一,司马山庄的名头甚大,此刻尤其是如日中天,黑白两道的朋友,似乎没有胆量找自己的麻烦。
    第二,司马山庄的外线灵活,大半的高手,都在本庄外围,庄内,用不到五步一桩十步一哨。
    第三,最大的原冈是司马山庄真正的保障深入地下,一切的秘密,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何必安排哨卡,落得从容大方。
    当然,今天的“爱竹书屋”与“荷风水谢”两地,暗处必有监视之人。怎奈百花夫人对司马山庄的一房一舍,一草一木都熟知得清清楚楚,因此,完全瞒不了她。相反的,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迈过暗卡,瞒过监视人的耳口,带出常玉岚,直奔灵堂而来。
    常玉岚先前井没有看出她是百花夫人。此时,包扎得紧的头巾解去,才看个明白,不由低声道:“我们到哪儿去?”
    百花夫人应道:“灵堂,看看棺材内躺的是不是司马长风。”
    常玉岚心想:“原来不止我有这个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想着,口中不觉道:
    “敢情名人轶事夫人心中也与我猜疑的不约而同。”
    百花夫人道:“你以为天下人只有你最聪明?”
    常玉岚不由觉得脸上一阵发热,幸而天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霾,看不见彼此的脸色。
    两人一问一答之际,已到了丧棚之外。
    丧棚中虽然灯光通明,但是仅有两个堡丁伏在桌上打盹,既没有看到执事守孝之人,也没有乐手吹打。
    常玉岚低声道:“夫人,灵堂内僧人虽散,依俗司马骏必然在灵幕内守孝护灵,我们可不能大意。”
    百花夫人道:“你可失算了。”
    常玉岚凑近了百花夫人,更加小声的道:“怎见得呢?”
    百花夫人几乎依偎在常玉岚胸前,散发出阵阵袭人的香息,飘飞的乱发,随风扫在常玉岚的脸上,娇声道:“司马骏若是真在灵堂,一众堡丁不像众星拱月的随侍左右吗?丧棚内的守夜人有天大的胆子敢伏桌打盹吗?你为何没有想到?”
    常玉岚暗喊了声:“惭愧!”
    不是常玉岚心思不够细密,而是司马长风之死,大大有些文章。
    因此,常玉岚道:“依此看来,老庄主之死,里面一定另有文章。”
    百花夫人道:“你为何不说另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毒计?”
    常玉岚睁大了眼睛道了声:“哦!”
    百花夫人悠然轻声道:“司马长风是难以捉摸的。记住!我进灵堂制住所有的守夜之人,你的任务就是掀开棺盖,看清有没有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若有,再看清楚是不是司马长风。”
    这正是常玉岚辗转不眠心中的一个谜。闻言连连点头,口中却道:“万一司马骏出乎意料之外,真的在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护灵守夜呢?”
    百花夫人淡淡一笑道:“你依原路快快回到爱竹书屋,灵堂中的一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
    常玉岚忙道:“使不得,我不能把事情丢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万一……”
    “没有万一!”百花夫人斩钉截铁的道:“司马骏还翻下出我的手掌心,放心好了!他绝对不会在灵堂之内。我们要快,假若我料得不错,三更以后,司马骏会回到灵堂,事不宜迟,走!”
    走字出口,百花大人如柳絮迎风,点水蜻蜓一般,一长身,人已进了灵堂外的丧棚,没见她着力凝气,探手在伏案而卧的两个堡丁脑后快如电光石火的点了睡穴,连一阵风也没带动,烛光毫无闪烁之下,又是一招“彩蝶穿花”,穿进了灵堂。
    常玉岚怎敢怠漫,追踪而起,展起无上轻身功夫,如同一只飞猿,腾身落在灵堂的香案一角。
    果然,灵堂内仅仅有四个执刀的堡丁,已经被百花夫人做了手脚,愣愣的站在墙角,像是传说中的定身法定在那里。
    百花夫人拦门而立,监视着灵堂之外,一面指着棺木道:“快!”
    常玉岚跨过供品,探手着力,棺木厚盖应手掀起尺来高,不由心中暗喊了声:“罪过!
    灵堂人臂粗高照的白色供烛照耀之下,棺内白绩锦被覆盖着,露出的人五络花白髯须,剑眉微微上挑,闭着眼,口角微开,除了面如黄蜡之外,不是一剑擎天司马长风还有谁?
    因此,他十分不安,内心有罪过的感觉,忙将厚厚的棺盖小心翼翼的仔细盖好,用手着力照那钉孔中按了个结实,腾身下了供案,拉着百花夫人的衣袖,口中低声叫道:“走!”
    百花夫人百忙之中,还道:“看清楚了没有?真是司马长风?”
    常玉岚连声道:“没错!正是老庄主。”
    百花夫人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无声之气。
    常玉岚又道:“夫人,你制了这些堡丁的穴道,只怕要露出破绽了。”
    百花夫人向着灵堂走去,口中却道:“不妨事,我手下还有分寸,他们半个时辰的禁制,自然解除,可能他们以为打了一个盹,管它作甚。”
    两人问答之际已来到了月洞门前花圃中间。
    百花夫人褪下身上的孝服,呸了声道:“呸!真乃是晦气!”
    常玉岚不由好笑,一面褪下孝服,一面道:“如今,我们如何回去?”
    不料,百花夫人道:“来时容易去时难。”
    常玉岚不解的道:“怎么讲?”
    百花夫人微微一笑道:“大大方方,随着我,到荷风水榭聊天去。”
    更深,霜重。夜,越觉深沉。
    原来已停了的雪花,不知何时,又纷纷飞飞的满天落了下来。
    腊鼓频催,岁暮年残。天寒地冻,田野间已没有了生机。
    秋收冬藏,人们都在围炉闲话,计算着如何过一个欢欢喜喜的新年。然而,武林之中却不那么悠闲。
    青螺峰狂大堡被人放了一把无情火,杀了堡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寒。
    少林寺被人放了一把火,烧了大半僧舍,除了藏经楼幸而保存之外,佛殿也被波及,成了断垣颓壁。一代名刹,空前浩劫,唯一的线索,是藏经楼门上的桃花令符。
    武当的三元观也没例外,而最惨的是,歹徒放火之前,先行下毒在三元观的饮水之中,观内的道土中毒在先,躺在床上被烧死的十之七八,“铁”字辈的老道士,几乎在一场火中死亡殆尽,歹徒临去留下枚桃花令符。
    紧接着,立冬之日,黄山的“九松道院”半夜三更突然来了十余位红衣汉子,逢人便杀。睡梦之中,黄山弟子虽也起身迎敌,但那些红衣汉于,既不恋战,也不发声,匆匆忙忙的留一枚檀木的桃花令符。
    峨嵋派的总舵,远在川中,算是没有遭到意外,但是素来不问世事,不与江湖人往还。峨嵋的高僧慈云大师,被人刺了十余刀,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在夏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堤之上,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地上,留上一枚桃花令符。
    最为轰动武林讯息是崆峒派的朝山弟子,一十五人远从云贵登山涉水,苦行拜谒福建少林,就在返回滇边路经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投宿旅店之夜,十五人没有一个活口,被人杀死在旅店床上,而致命的地方,全是五个桃花形的血孔,脸上也留下明显的桃花痕迹。
    一时,腥风血雨,震惊了整个武林。
    江湖人人谈起“桃花血令”,莫不恨之入骨。桃花血令,成了黑白两道谈之变色,也成了众矢之的,恨不搏把发令之人生吞活剥,一泄群愤。
    然而,桃花令符的令主是谁,一直是一个闷葫芦。
    虽然三月之际,桃花林邀请武林同道,宣布桃花令符这件事。
    大家所知道的,宣布令符的乃是“桃花仙子”蓝秀,而真正的令主,却是始终没有露面,只在车中连话也没说一句。
    桃花血令横行江湖,既然引起了黑白两道的一致恶感,自然有人提议群策群力,铲除武林的煞星,江湖的公敌。
    事情,终于有了下落。
    就在大除夕的当天,一十三省黑白两道的武林,都接到一份邀请武林的帖子,上面挑明了是对付桃花血令令主的武林大会合,商讨将桃花血令的令主逐出中原,或者是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万段。
    发帖之人乃是丐帮新任帮主的少年俊彦,武林英杰费天行。
    凡是接到帖子的人,莫不一喜一忧。喜的是有人出面对付桃花令符的令主。忧的是丐帮老帮主“九变驼龙”常杰伏刀自刎,费天行虽然功力不弱,只是一则初登帮主宝座,武林声望不足,二则丐帮虽不是邪魔外道,究竟与八大门派尚有一些差别,难以领袖群伦。
    即使有些顾忌,但武林之中,仍然对此次大会寄予厚望,一则丐帮人手众多眼线灵通,二则费灭行与司马山庄关系深厚,甚至费灭行的作为,是受司马山庄的授意也未可知。
    因此,凡是接到帖子的武林各门各派人士,都摒挡上路,不避风霜雨雪,在数九寒天日夜兼程向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发,生恐误了灯节的大会。
    尚有未接到帖子的武林游侠,江湖散人,也都得到信息,参加这次的武林大会。
    上元佳节。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城灯中如画,城开不夜,鳌山耀眼,烟火漫天,大街小巷,人潮汹浦,万头钻动,都为赏灯。
    龙王庙丐帮总坛,早已粉刷一新,原本新帮主接掌帮主的盛典之时未久,总坛的欢乐气氛尚在。而今,丐帮为首召集的武林大会,又是空前的热闹,发出一千五百张帖子,居然来了一倍还多约近丘千人,怎不教丐帮感到光荣万分呢,
    一大早,龙王庙已经乐声悠扬。
    穿了巨结彩衣的丐帮执事,有的张罗筵席,有的肃礼迎客,肖的安排住处,有的收受礼物,人人喜孜孜,个个笑哈哈。
    龙王庙的大殿之上,用主黄绒幕暂时遮闭了东海龙王的塑像,香案上供奉着一根翠玉打狗棒,一个九袋褡裢,一个纯金饭钵,还有一代斑竹莲花落的三块板,这些都是丐帮的镇帮之宝,精神的象征。
    红烛高烧,香烟袅袅。
    两侧殿堂,三山五岳的英雄,八大门派的名人,熙熙攘攘的,有的三五成群纷纷议论,有的彼此寒暄,互道仰慕。
    但是,最多的话是说桃花血令的这种事。
    忽然,一声清脆的钟鸣。接着鼓声三通。
    费天行依然一身鹅黄长杉,面容端肃,从后殿徐步而出。走到香案之前,先向祖师行过大礼,然后拱手齐眉,行了个箩圈礼,朗声道:“费天行代表本帮一十三省帮众,感谢各位光临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穷家帮本来寒微,接待若有不周之处,还请各位武林前辈,江湖同道,多多海涵,不吝赐教!”
    他说到此处,略略停了下来,双目梭巡左右侧殿,然后又道:
    “请八大门派掌门师在左首就位!”
    一阵互相谦让,少林明心大师为首,率领八大门派高职长老在左首一字坐下。
    费灭行又朗声道:“请一十二省各庄各院各派各会主侍人在右首就座!”
    但见司马骏越众而出,随着是各路自成一家的知名之士,约莫也有二十余人雁字入席。
    正在此时,忽然有人名人轶事大声叫道:“费大帮主,你这做主人的可不能漏了。”
    数干武林闻言,不约而同的向发话之处望去。
    那人早又叫道:“一边是八大门派,一边是中原一十三省的杰侠之士,那我该坐到哪里?”
    一袭灰衣,潇洒不凡,手中扬着双紫玉横笛,越众而出,临风站在正殿当中,面对费天行而立,等待费天行的分派。
    敢情是西北回族的小王名人轶事爷,人你逍遥公子的探花沙无赦。
    费天行不由眉头一皱。然而,身为武林大会的东道主,此时此地,断然不便有何岔子,纵然心里叫白沙无赦是前来搅局的,存心鸡蛋里挑骨头,面子上一定要保持主人的气度。因此,抱拳带笑道:“想不到沙探花也有兴参加本帮相邀的大会,请恕帮众疏忽,费某在此深致歉意!”他一句一笑,极尽忍耐之能事,也表现得谦和异常,诚挚万分。
    不料,沙无赦却不理会这些,只顾道:“道歉不必,只要给我一个坐处就行。”
    费天行略一思索,依然含笑指着右首那排坐位道:“沙兄在这边落坐如何?”
    沙无赦应道:“好呀!可是……”他游目梭巡一下右首的二十余人,却又接着道:“要我坐到最后一个座位吗?”
    这是一个难题。论身份,沙无赦乃是知名的四人公子之一,回族王位的继承人,又是钦赐的探花,比之在坐的武林知名之士,可说毫不逊色。论手底下的功夫,沙无赦内外修为虽没登峰造极。却不在一般武林之下,也算数得上的角色。
    但是,武林大会首重门派。沙无赦本来不属于中原武林一脉,实在说,并排不上一个位置。
    但是沙无赦放荡不羁,是搅和的能手,若是一言不合,说不定一个好生生的武林大会,弄得不欢而散,岂不成了笑话
    有了这些顾忌,费天行才让沙无赦在右首入席,再也料不到沙无赦认真的要追问该坐到第几个位置,费天行怎能不为之气结一时语塞呢?
    幸而,司马骏连忙使了一个眼色,按奈下十分尴尬的费天行,一面拱手离座,向沙无赦道:“沙兄,许久未见,坐到这里来,让小弟与你亲近亲近如何?”
    司马骏自认这是一个巧妙的安排.一则冲淡了排名秩序之争。
    二则解决了费天行东道主的难题。
    谁知,沙无赦又有了花招,他先是连连点头,一面步向右首,一面却道:“少庄主,你既然称我为兄,讲不得,依你们中原的礼数,我可要坐到你的上首,也就是第一席了。”
    此言一出,司马骏固然一怔,其余右首二十余位江湖豪客,也不由哗然。
    就在此时,一个彩衣的丐帮弟子,匆匆跑了进来,朗声禀道:
    “上启帮主,金陵世家的常三公子到。”
    费天行忙道:“快请!快请!”
    常玉岚大步跨进龙王庙的大门,带笑朗声道:“常某来迟,费帮主莫怪,各位前辈海涵!”他的人随着笑声,已迈步上了正殿,洒脱不凡,超群出俗。
    沙无赦一见,大声喊道:“常兄来得正巧,来!来!这里坐,这里坐。”他一面喊个不停,一面将身侧司马骏挤到第三位,自己坐上第二位,把第一席让给常玉岚。
    常玉岚一见,急忙道:“沙兄,别来无恙!”
    沙无赦笑嘻嘻的道:“上次丐帮大会见过一面,时间并不久,我们人家都应该没有忘记吧,司马少庄主,你应该记得呀!哈哈……”他说到这里,一面狂笑连连,一面用手肘碰了下司马骏,十分得意。
    沙无赦是一语双关,要点明司马骏,示意他若是一言不合,他要把司马骏借刀杀人、刺死九变驼龙常杰的事给抖了出来。
    司马骏不是白痴,怎会听不出沙无赦言外之意,只有苦笑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强自按撩下来,把席位之争,暂且搁在一边,忍气吞声的坐了下来。
    其余众人眼看司马骏不发作,也只有依次落座,好在坐在首席的并个是沙无赦这个化外野人,而是武林咸尊金陵世家的人。
    费天行的难题之困既解,接着朗声道:“丐帮今天不自量力,飞帖恭请各位驾临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唯一目的是要解除目前武林浩劫,也就是嗜杀凶残的桃花血令令主!”
    此言一出,沸沸腾腾,数千人嘀嘀咕咕,叽叽喳喳,闹轰轰的莫衷一是。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少林掌门明心大师单掌打着问讯,低沉沉的道:“各位大施主,少林浩劫,承蒙同道关注,老衲在此深深感激,只是冤冤相报,因果循环何时能了?出此,少林全寺,并不打算报复,阿弥陀佛。”明心大师语毕,缓缓入座,闭口垂睛,只顾数着项下的念珠,口中喃喃诵佛。
    又是一阵议论。
    武当铁冠道长一按桌面,奋臂而起,怒冲冲的道:“贫道与明心大师的看法不同,杀恶人即是善念,桃花血令凶残太甚,杀劫太重,不但心狠手辣,而且嗜杀成性,若是不加制裁,武林人人自危、说不定明天就轮到各位的头上。”
    这位武当长老,虽然年高德肋,但那股怒冲冲的性格,丝毫与年轻时无异,他说话之时,一手不断的在空中比划,仿佛桃花血令的令主,就在他眼前似的。
    一众武林人物眼见铁冠逍长毫气干云,言语之际有与桃花应令誓不两立的气概,不山暴雷似的喝了声:“好!”聚蚊尚能成雷,数千武林汉子的喝彩之名人轶事声,声动逻迹,几乎把龙王庙的房顶震塌下来。
    这时,崆峒门的二代俗家弟子何庸才越众而出,十分悲凄的道:“本门退出中原,不涉武林纷争,足足十八年之久。此次崆峒十五弟子朝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竟然一夜之间遭到毒手,请问费帮主,这桃花血令令主,究竟是何等人物,如此残忍呢?”
    费天行叹了声道:“不瞒何兄说,事到如今,还没有人见过此人,因此……
    一言未了。探花沙无赦忽然站了起来,手中紫玉横笛虚划了一个圆圈,大吼道:“在下看来,一定有人见过此人,费帮主,你信也不信?”
    费天行讨厌他偏在要紧关头出来横梁驾事,因此没好气的道:
    “莫非探花你沙兄见过吗?”
    不料沙无赦把手中横笛摇个不停,酸溜溜的道:“非也!费帮主此言差矣,沙某所谓有人看过者,定非空穴来风,亦非揣测之词,因有所见,断非无中生有,务请帮主勿以等闲视之,则天下仓生幸甚,武林之福也!”
    他一阵之手者矣焉哉,把数千武林逗得要笑难笑,个笑非笑
    常玉岚见他故做疯癫,玩世不恭的神态,不由笑着道:“沙兄,你是朝庭的探花,尽可文皱皱的,此间可都是江湖人物武林汉子,还是爽朗点吧。”
    沙无赦自己也失声笑了起来道:“耶!迂哉我老沙也。”
    费天行道:“沙兄。你又来了。”
    沙无赦一拍脑袋,面容不再敢笑,正正规规的道:“若要知道桃花血令的令主是怎样的人,依在下看、只有问司马山庄的老庄主司马长风老前辈。或许能有些儿眉目也未可知。”
    此言一出,数千武林汉子全是一怔,所有的眼神,全都落在司马骏的身上。
    司马骏平时威风八面,今天可算窝囊透顶,再也忍不住了,双阿盯着沙无赦道:“小王名人轶事爷,此事体大,关乎武林的生死,千万不要出诸嬉笑怒骂的态度。”
    沙无赦认真的道:“我是一本正经呀。”
    常玉岚心中明白,众人所说的“桃花血令令主”,乃是十足的冒牌货,桃花令符,也是假的。他今天来此,就是要找出“假令主”是谁?”所以,也插言道:“沙兄,你怎见得司马山庄的老庄主见过那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呢?”
    沙无赦道:“自然有根有据。”
    司马骏道:“请沙小王名人轶事爷详详细细的说出来。”
    沙无赦干咳了一声道:“说来也是巧合,事情发生在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城的旅店之内。”
    崆峒何庸才插口道:“是不是本门十五弟子被杀的旅店之中?”
    沙无赦点头不迭的道:“不错!那天傍晚,在下路过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就住在事情发生旅店的对面。”
    崆峒何庸才道:“本门弟子受难的旅店,店名是高陛客栈。”
    “对!”沙无赦紧接着道,“我住的店是五福居。因为崆峒弟子一行服饰特殊,招来许多百姓围观,在下所住是临窗的房子,窗户甚大,不免多看几眼。”
    司马骏笑道:“这与家父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沙无赦又道:“掌灯时分,高陛店人吵马嘶,我伸头向外一看,但见司马老庄主率领十余堡丁,也住进高陛客栈。”
    司马骏忙道:“即使住到一个店里,谁会知道有一个煞星也住在店内?”
    沙无赦道:“所以,我井没说老庄主是桃花血令的令主。但是,老庄主江湖经验老到,武林阅历多,见识广。既然住下店来,对店内岔眼之人,或抢眼之人物,必会加以留意,或是印象深刻……”
    司马骏红着脸道:“理由也太牵强了。”
    沙无赦道:“老庄主功力修为,武林皆知,同一店中深夜杀了十五个人,怎的也瞒不过老庄主的,可能老庄主深知明哲保身,不愿趟这浑水而已。我想,见是一定见过,不然为何天鱼未明就率领手下匆匆上路呢?”他娓娓道来,历历如绘。
    众人的眼光,再一次的落在司马骏的脸上。
    司马骏皱起双眉、心中只犯嘀咕。忽然,他起身离座,面对沙无赦道:“沙兄,你没看错人?肴准了是我父亲?”
    沙无赦笑着道:“两下隔着一道街而已,在下的这双眼睛还不瞎。再说,天下有几个擎天一剑?我不会看走眼的。”
    司马骏追问一句道:“事情发生是哪一天?”
    没等沙无赦回话,崆峒何庸才朗声道:“本门弟了受难,还是腊月初八,吃腊八粥的一天。”
    沙无赦忙接着道:“对!腊月初八。记得店东还送来一碗甜的八宝腊八粥,味道不坏。”
    “哈哈哈……”司马骏仰天而笑,久久不绝。
    沙无赦愣愣的道:“有什么好笑之事,少庄主你笑得如此开心。”
    司马骏收起大笑,忽然脸色一沉,怫然不悦的道:“沙兄,你的话可能靠不住了。”
    沙无赦道:“何解?”
    司马骏的脸色忽然变得非常悲凄,拱手掩面道:“非常不幸,家父在去年十月已经因伤发引起宿疾,已撒手去世,晚下遵照遗嘱。没敢惊动同道,只在家中举哀奉灵,就此向爱我司马山庄前辈友好,深深致歉!”他说完之后,低头垂泪,走回坐位,不发一语。
    沙无赦略一怔神,追问道:“老庄主真的在十月已经西去了吗?”
    司马骏点头,然后指着常玉岚道:“这事常兄是知道的。”
    沙无赦回头向常玉岚道:“常兄,十月你果真到过司马山庄?
    老庄主果然是在家停灵举哀吗?”
    常玉岚好像着了魔一般,双眼仰视,听而不闻,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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