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血令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十八章死而复生
    他一口气使完了十三招,人已不能支持,颓然跌坐在地面,喘气如牛,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常玉岚,仿佛在问,你看懂了吗?记下了吗?
    常玉岚失声的道:“老人家,假若晚辈看得不错,你应该是青城派的人。”
    老人十分疲倦的神情陡然变成了喜孜孜的眼光,色然而喜的道:“咦!小友,你……”
    常玉岚忙道:“晚辈金陵常玉岚。”
    “常玉岚?”老人双目皱在一起,沉思一会儿才道:“金陵世家的?常世伦是你什么人?”
    常玉岚闻言,比老人更加喜不自禁,忙道:“乃是家严。老人家,你是?”
    老人点点头道:“难怪能看出老夫的门派,金陵世家是武林的字典。”
    常玉岚谦恭的道:“老人家夸奖。”
    老人微摇干枯的手,止住了常玉岚的话,又道:“常少侠,你进入地道,想来也是寻找你父亲来的。”
    常玉岚益发兴奋的追问道:“前辈知道家父的消息?”
    怪老人叹了口气道:“常少侠,我只知道你老子也在这秘道之内,可不知道在金、木、水、火、土哪一层?唉!”他的一声叹息,英雄末路的感慨表露无遗。
    常玉岚心中的血液沸腾,从这怪老人身上,可以看出被囚者的“影子”,假若自己的父亲也是被折磨成这等模样……
    他不敢想下去,但又不能不想,愈想愈觉得事不宜迟,一弹身坐了起来,拱手-揖道:“前辈保重!在下要……”
    “慢点!”老人急忙喝道:“刚才我那十二散手你记得吗?”
    常玉岚不由一阵脸红,带笑道:“这……”
    老人有些失望,但是却咧了咧瘪嘴道:“当然,没那么容易,老夫五十余年才呕心沥血想出来的,一时三刻怎能够学会。来!一招一招的练,可不许你走,现在开始。”他说着,端正了步子,双臂又已舞动起来。
    青城派的剑术,在百年之前峨嵋论剑之时,曾经得到首名,当时,青城剑法冠盖武林,武当、峨嵋等而次之,当时提到青城剑,无论黑白两道,莫不另眼相看。
    谁知,武术一道高不可测,深奥毫无止境。
    青城剑法赢得了盛誉的影响,武林名派研究功夫,都以它为目标,各门各派,凡是练剑,把青城派当做了“假想敌人”,专门以破除青城剑为目标,因此,每十二年一次的峨嵋论剑,青城派连番遭受挫败,名次不断降落。七十四年前,也就是青城派得到“第一剑”后的第三次比剑,青城剑由“第一剑”跌落到前三名之外,身价一落千丈,受尽了武林的奚落,当年的威风尽失。
    因此,青城派的有心之土,便另辟途径,舍去剑法,重创其他的武功,企求重振青城的声威。
    于是五十年中,青城派没再到峨嵋赴会。不参加峨嵋论剑,武林的地位自然是扛河日下。而青城派近五十年几乎成了“冬眠”状态,默默无闻。这是常玉岚知道的。
    而今,这老人的十三散手,看来平实无奇,常玉岚见他垂死之际,是念念不忘的要把他五十年穷究苦研的功夫传下来,实在不忍心拒绝。
    但是,常玉岚此刻一心一意只在找寻自己失踪的老父,那有心去学功夫,所以,只在难以拒绝之下,勉强的随着那老人比划着。
    不料——那老人才比划了两招,忽然面色一沉,用手撩开额头的的乱发,咬牙切齿怒视着常玉岚,怒吼道:“你看不起老夫!”
    常玉岚忙道:“晚辈不敢!我不是在学着练吗?”
    “哼!”老人冷哼了声,怒气不息的道:“骗我,玉面专诸鱼长乐是可以受骗的吗?十年之前,要是你给我长跪七天七夜,也休想学我一招半式。”
    常玉岚大惊失声道:“前辈是青城掌门‘玉面专诸’鱼长乐,鱼老前辈?”
    “怎么?”鱼长乐瞪眼道:“鱼长乐只此一家,并无分号,但不值得一学?”
    常玉岚肃然起敬,拱手齐额道:“晚辈适才不知,您老人家与家父亦师亦友,乃是我最钦敬的武林前辈之一!”
    “哈哈……咳咳……”鱼长乐干笑一声,接着是咳嗽不止,把脸都涨得像紫猪肝。
    常玉岚等他咳嗽稍停,问道:“前辈,你与司马山庄无仇无怨,为何……”
    鱼长乐脸上青筋暴露,不回答常玉岚的话,反问道:“你爹同司马山庄有仇有怨吗?”
    常玉岚不由哑然。
    鱼长乐又道:“司马长风要领袖武林,应该已经成了气候,俨然武林盟主。可恨的是人心不足,他狼子野心,进而想统一武林的门派,一心要将武林黑白两道都纳入他的门下,也就是说梦想宇内武林只有他一人是首领,千年万世,他……咳咳咳……他的梦想若能成真,他就是皇上以外的第二个皇上。
    常玉岚冷冷一笑道:“这是一个狂人的想法,武林门派原是各有渊源。”
    鱼长乐出然神往的道:“可怜我青城一派,眼看就要失传,从此在武林中烟散。”
    常玉岚豪气干云的道:“前辈,晚辈虽然不才,愿全力阻止司马长风的疯狂行为,为武林找一个公道。”
    “公道?”鱼长乐又仰脸一笑道:“哈哈!武林中哪有真正的公道?”
    常玉岚道:“前辈,主持公道是武林人的本份,从我们做起,不怕没有公道。”
    “好!”鱼长乐大拇指一竖:“冲着你这句话,老夫这几手三脚猫玩艺,就连箱底儿送给你。瞧着!”
    他那一脸的诚意,也有一脸的希望,都充分表露无遗。
    常玉岚心知青城派的根源,更知道“玉面专诸”鱼长乐的十三招云龙手,是独门功夫,攻敌的实用手法,难得一见的绝学。
    然而,他担心父亲的处境,而今已知道就在秘道之中,哪有心去学。因此,缓缓的道:“前辈,晚辈想先去寻找家父的下落,然后解脱前辈的困境,一同出去,到时前辈不妨在金陵静养,再请前辈慈悲!”
    “唉!”鱼长乐幽然一叹道:“谈何容易!”
    常玉岚道:“前辈指的是……”
    鱼长乐认真的道:“从禹王台到司马山庄,喏大一片地方,方圆足有二十余里的地下秘道,人要找人,何异是大海捞针。我所以知道你爹也被囚在这里,只是去年听送饮食之人偶然提起。”
    常玉岚沉声道:“就是把地道整个翻了过来,我也要找到家父!”
    “你的孝心可感。”鱼氏乐道:“可怕的是秘道机关重重,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
    常玉岚道:“机关可怕,只是天下无难事,但怕有心人。晚辈丝毫不怕机关的危险,必要时押着司马长风找他要人。”
    鱼长乐道:“司马长风已成气候,他的擎天剑法并不输给你常门的断肠七剑,加上他的掌上功夫来自血魔,少侠不要轻估了他。”
    常玉岚连连点头道:“前辈说得是。”
    此时,忽然一声,“铮!”的轻微响声,好像十分遥远。
    鱼长乐微微动容道:“哎呀!今天该是送吃食的日子,有人来了。”
    常玉岚道:“哦!有人就好办。”
    鱼长乐道:“我这里海隔十天有人送二十个馍馍,一瓦罐清水,快了,快到了,你听刚才启动机关的声音,现在是脚步声。”
    果然——
    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之名人轶事声,由左侧传来,而且是渐来渐近。
    鱼长乐指着左侧的铁栏杆道:“快到了,铁栏杆已经移动了。”
    栏杆尽头嘶嘶作响。看来十分坚固如同铸成的栅栏,像是有暗藏的滑车轮,一寸一分的移动。
    常玉岚一腾身,隐到栅栏动处的死角。
    铁栅栏日久生锈,移动许久,才闪开靠墙有尺五大小的一个空隙。
    “姓鱼的,今天可以打打牙祭了。”粗声粗气之名人轶事声未落,空隙中挤出-个魁梧汉子,双手用瓦钵盛着一钵馍馍,手臂上软绳套着一罐水,弯腰放在地上,又喝道:“咦!鱼老儿,今几个你怎么不开骂,人也站起来……”
    常玉岚不等他直起身子,探手双指点上那汉子玉枕大穴,沉声喝道:“不要动!”
    突如其来,那汉子一凛之下,连身子也不敢动,就这样哈着腰道:“你是谁?”
    常玉岚并未认真点实他的大穴,撤回手指道:“你回过身来看看我是谁?”
    那汉子果然回过身来,一脸疑窦的打量着常玉岚,浓眉上扬道:“好小子!你是……”
    “常玉岚!”常玉岚一个字一个字的报出名号,然后接着道:“要命的回答我的话,有半句虚假,我要你立毙当地,死无葬身之地!”
    那汉子听后,并无惧怕之色,反而仰脸狂笑道:“哈哈哈哈!我死无葬身之地,那么你呢?”
    常玉岚怒道:“我要把地道翻了过来!”
    谁知那汉子十分凶狠的道:“凭你!”
    常玉岚双掌一挫道:“就凭我这双肉掌!”
    “你配吗?”那汉子口中说着,探手在衣襟上一摸,掏出一个三寸来长的芦笛,塞进口中,吹得呜呜响。
    呜——呜呜!呜——呜呜!
    常玉岚一见,心知这芦笛必是警号,不是招人前来,便是要发动机关。招人前来不足为虑,万一是发动机关的警号——
    常玉岚-念及此,垫步向前,伸手抓住了汉子的肩井大穴,断喝声道:“少耍花槍!”
    “哈哈哈哈!”那汉子狂笑声道:“老子可以陪着你死,你也活不成。”
    一阵地动山摇,轧轧之名人轶事声大作。
    鱼长乐道:“小友,戒备!地道的机关已经发动了,这玩艺不好对付。”
    常玉岚焉能不急,手上略一用力,大喝道:“带路!”
    不料那汉子冷笑连声道:“带路,哼!我只知道带你去鬼门关的路。”
    常玉岚不由勃然大怒道:“你不怕死?”
    那汉子咬牙切齿的道:“老子别的没有长处,就是天生的不怕死。”
    就在这一问一答之际,先前裂开的尺五空隙,忽然两边的铁栅分两下退缩,让出五尺来宽的一个门来。
    那汉子的肩井虽然被制,却不顾一切另一只手却伸出来硬抓常玉岚,他自己反而竭力向常玉岚身后躲。
    常玉岚心知有异,大喝道:“你往哪里去?”
    一言未了,五尺宽的门内,嘎嗖破风之名人轶事声暴起,无数枝羽箭,夹雷霆万钧之势,劲道十足的射来。
    常玉岚一见,冷冷一笑道:“正好拿你做挡箭牌。”口中说着,抓在汉子肩井上的手更加用力,另一手捏紧那汉子的腰,平推向前,几乎把那汉子推提兼施的提离地面平推向前,活像一面盾牌。
    惨呼连声,劲风破空的羽箭,都射在那汉子的身子,没头没脸的,活像一个刺猬。
    足有半盏热茶时分,数以千计的羽箭,才停了下来,不再射出。可怜那个汉子早已气绝,身躯的前面,找不出一寸大的空隙。
    常玉岚双手一撤道:“这是你自找死路,可不是我心狠手辣。”
    鱼长乐冷漠的道:“这是小事一段,可能接着来的尚不止此。”
    话才落音,五尺来宽的门内,轰轰连声,响声震耳欲聋。但是,“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尽管响声大作,却没有任何动静。
    常玉岚不耐道:“又是什么花样?”
    鱼长乐沉声喝道:“不要轻举妄动,这秘道内神鬼莫测危机四伏,只有冷静、沉着,不然可能中了圈套万劫不复。”
    常玉岚凝神向五尺宽的门内望去,但见黑黝黝的像是个无底洞,不由道:“不进去等到这儿不是办法。”
    鱼长乐道:“投石问路!”
    一言提醒了常玉岚,就地提起那汉子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用力向门内丢去。
    “噗!”突然,黑呼呼的门内,快如电掣的跳出个恰好同门一般大的刀轮来,车轮大小的轮子,四围镶满了白森森雪亮的牛耳尖刀,随着轮广的旋转,化成一个寒光耀眼的球形弧光,将那汉子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像搅肉酱般,搅得血肉四溅,连骨头都看不到一块整的,这真应了“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万段”一句俗话。
    常玉岚吓出一身冷汗,同时掩鼻不忍卒睹。幸而没有冒然向门外冲去,否则,此时碎石如泥的不是别人,就是自己。
    鱼长乐幽然-叹道:“唉!孽!是谁设计了如此恶毒的机关。”
    此时,轰轰之名人轶事声停止,五尺大小的刀轮,篷的一声,沉了下去,随着升上来的,是一块奇大的铁板,看不出铁板的大小,但是,已把门外填成平地。
    常玉岚照料了一下,觉着并无异样,拱手向鱼长乐道:“前辈,你安心静养,自己试着调息,晚辈打探到家父的下落之后,再来与你一同出困。”
    鱼长乐道:“诸事小心为妙。”
    “多谢前辈关注!”常玉岚口中说着,人已一跃穿进门去。他提高警觉,不敢冒然着力下坠,提起一口真气,虚飘飘的用脚尖轻点在铁板之上。
    以他的深厚功力,加上小心谨慎,整个人真像落花飞絮,只有四两的力道,觉着脚下并无异状,才回头对门内注目而视的鱼长乐招了招手,表示要他放心。
    谁知,就在此刻。忽然“咔喳!”一声,门的顶端落下一块铁板,把门恰好堵了个正着。
    常玉岚不由一震。
    几乎是同时,觉着脚下的铁板,也缓缓的下沉。
    四面都是光可鉴人的铁板,又黑又亮。顶上,脚下,也都是铁板。
    常玉岚的人,像在一个铁板铸成的大匣子里,除了磨光的铁板发亮之外,看不出任何情景。
    下沉之势虽然缓慢,但并没有停止的征候。
    常玉岚这时除了听其自然而外,没有其他途径,一颗心真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好不容易,试着脚下一振,铁板下沉之势终了。
    常玉岚心忖:糟了,自己分明已被困在这个大铁匣子里。一念及此,心中焦急可想而知。
    忽然——铁板再一次动了。不是下沉,而是微微的旋转。
    方形的铁匣竟会旋转,而且旋转的速度愈来愈快。
    常玉岚虽在暗处,但因他凝神逼视,却也看得清楚。
    “咚!”一声清脆的银铃响声,四方铁匣的一角,忽然像裂开似的,冒出一支黄澄澄的铜色仙鹤,栩栩如生,又尖又长的鹤嘴,似开还合。
    咚!咚!咚!三声同样的轻脆银铃之名人轶事声接踵而起。铁匣的另外三角,也冒出同样的三支钢制仙鹤,模样毫无二致。
    常玉岚随着响声四顾,但见每只仙鹤展开的翅膀,随着旋转缓缓的扇动起来,作势欲飞的样子。
    他正在奇怪,忽然,仙鹤的嘴里喷出了粉红色的烟雾,细细一缕的烟雾,被仙鹤扇动的翅膀鼓动的散开了来,全向常玉岚立身之处聚拢。
    烟雾渐来渐浓。常玉岚不由有些胆寒,因为,忽然有一股奇异的香味直冲脑际,这怪异的香息非兰非麝,如桂如馨,令人呼吸之间,难以忍受。
    这分明是歹毒机关之一,常玉岚忙不迭摒息呼吸。
    但是,这怪烟仿佛无孔不入,鼻、眼、耳、口,甚至周身毛孔,都有一阵异样感受,渐渐地,常玉岚觉得脑门发涨,耳鸣、心跳,周身血液时慢时快,终至有些头晕。
    常玉岚暗喊了声:“不好!”
    呜——一阵尖锐的哨声,起自耳畔。
    眼前,一阵金星跳跃,双目发涩。
    鼻孔,香息像一阵狂飙,无可抗拒的冲了进来,
    脑袋,随着香息渐渐沉重,昏眩。
    耳际——
    呜——尖锐的啸声悠长的响起。
    空白,一切都是空白,常玉岚连自己也感觉不存在,也是空白。
    夜凉如水,月晕星稀。
    荒草没膝的乱葬岗,颓倒的大碑横卧在蔓萝之间,上面直挺挺的躺着“白衣断肠”常玉岚。一侧,盘腿跌坐着丐帮帮主费天行。
    静静一片寂静。远处,犬吠,鸡啼。
    天,渐渐的亮了。
    费天行低头看了看鼻息微弱,面色绯红像醉酒的常玉岚,自言自语的摇摇头道:“好深的毒!人,不能好胜赌强,要不是我冒险抢救,岂不是又断送了一个少年侠者。”
    他探手在常玉岚的胸口虚虚按了一下,又道:“心跳如此之快,只怕需要半个时辰才能醒来,太冷了吧。”说着,缓缓站起,解开腰上的束带,脱下黄色袍子,小心翼翼的覆盖在常玉岚身上,替他取暖,自己重又跌坐下去。
    就在此时,唏唏!一声冷笑,从另一个荒坟背后发出。
    费天行不由一愣,长身而立,低喝道:“什么人?”
    嘘嘘!又是一声冷笑,冷漠依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异常。
    费天行纵身认定发笑之处跃去,口中吼道:“谁?”
    “老朋友!”三个字冷兮兮的,是吼非吼,是喝非喝,声调不高,但字字如同冬天的冰块,令人毛骨悚然。
    荒坟上,陡然现出一个瘦高汉子。
    那汉子瘦如竹竿,焦黄头发搅成一个牛心髻,似黄泛红的长八字鼠须,脸上小圆眼塌鼻缩腮,真的像一只大老鼠。
    费天行不由神情一凛,沉声道:“过街鼠,是你。”
    “过街鼠”冷冷一咧嘴,皮笑肉不笑的道:“大帮主,想不到我会在此等候吧?”
    费天行见他恶形恶状,眉头一皱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过街鼠淡淡一笑道:“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来侍候帮主。”
    “住口!”费天行不由怒喝道:“你已摘下五行袋,逐出丐帮,本帮已没有你这一号,少来逞口舌之利,滚开!”
    ‘帮主!”过街鼠嘻嘻一笑,小圆眼连连眨动,嬉皮笑脸的道:“你的话不错,我过街鼠吴乃汉是摘下五行袋,被那常老儿逐出门墙,如今常老儿翘了辫子,轮到你当家管事,所以我才来找你呀。”
    费天行戟指着道:“你奸盗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犯了帮规,逐出本门,是老帮主的仁慈宽大,找我做什么?”
    过街鼠吴乃汉冷漠的道:“找你收回逐我的帮谕,恢复我丐帮长老的荣誉。”
    费天行劈口道:“办不到!”
    不料吴乃汉吼道:“办不到也要办!”
    费天行闻言既气又怒,反而冷冷一笑道:“你?凭你有本事强求吗?”
    吴乃汉摇头道:“凭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并不在你之下,何况……”他说到此处,语气一停,做出十分得意的神情,望着费天行把小脑袋不断晃着圆圈。
    费天行勉强按撩下怒火道:“何况怎样?”
    “你仔细听着。”吴乃汉用右手食指点了一点:“第一,你此时已中了七彩迷名人轶事魂烟毒。第二,你为了私人的恩情,打算出卖整个丐帮,用天下丐帮的名誉,换你娘的性命。第三,这儿是司马山庄的秘道第三号出口,只要我一吆喝,后果你该可以想得到。”他侃侃而谈,语带威胁。
    费天行既厌恶又生气,勃然大怒道:“本帮主我先毙了你!”人随话起,平地一跃丈余,直扑向站在荒坟之上的过街鼠吴乃汉。
    吴乃汉快速腾身,闪到另外一个坟头,冷然的道:“没那么容易吧。不要忘了,你最好少用真力,七彩迷名人轶事魂烟的毒性发作不是好玩的。”
    果然——就是这么提气腾身,费天行已觉着腹内五脏翻滚,头重脚轻,勉强扎桩立势,真气浮动不实。
    吴乃汉盈盈一笑道:“如何?”
    费天行真如水牛跌进了井里——有力无处使,咬牙切齿的道:“人的名字没有错起的,吴乃汉,你真的是无赖至极!”
    吴乃汉道:“咱们丐帮强要硬索,软骗诈耍,基本上就有几分无赖,你这位帮主还能不清楚?哈哈哈哈!耍无赖是我们丐帮的本行拿手玩意嘛。”
    “放肆!”费天行再也忍耐不住,顾不得体内余毒未尽,探臂抖腕,全力向吴乃汉拍去。
    人影闪处,吴乃汉忽的一连几个跳跃,早已飘身丈余之外,嘻嘻笑道:“这是第一掌,帮主,我是尊重你为本帮之主。”
    费天行觉着心头血涌如潮,呼吸极不自然,但是,他对吴乃汉的无赖,深恶痛绝,尾随着他也点地弹身,另一只手运力待发。
    吴乃汉又道:“八荒打狗棒法,帮主是顶尖高手,论拳掌功夫,属下也有个三招两式,并不在帮主之下,帮主也有些耳闻吧?”
    费天行被他激得连肺都快炸了,沉声喝道:“我就要用这双肉掌毙了你。”说着,挫步揉身,抢着连环步,舍命的拍出三掌。
    虽然费天行心气不顺,血涌力衰,但是这三掌怒极而发,迎面一丈七尺之内,劲风破空有声,虽是三招,但如同掌山掌海,端的凌厉非凡。
    吴乃汉一见,不由大叫道:“喂,玩真的。”
    他尽管耍无赖,脚下可不敢稍慢,一个旋风扫,人如一个车轮,几番滚翻,急切问闪开了来。
    他可是老奸巨滑,折腰拧身,竟然溜到倒卧石碑上昏沉不醒的常玉岚身前,高声道:“费大帮主,你这位朋友现在与我是同生死共患难的知己了。”说着,伸出如柴的一只手,竟然虚按在毫无知觉的常玉岚命门之上。
    费天行一时大意,不由心头一震,大喝道:“卑鄙!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把你化骨扬灰!”
    吴乃汉冷笑道:“放心!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吴某只耍无赖,不会杀生害命。”
    费天行此时投鼠忌器,只好道:“你要怎样?”
    “小事一桩。”吴乃汉十分得意:“五行口袋,丐帮长老。”
    费天行皱起双眉,凝神逼视着吴乃汉,一时无法回答。
    因为“过街鼠”吴乃汉原是丐帮的五方长老之一,有五个口袋的辈份。无奈吴乃汉的为人奸狡异常,加之性好渔色,贪财酗酒,藐视帮规,声名狼藉,被老帮主“九变驼龙”常杰逐出丐帮。
    如今,他要重回丐帮,虽不是一桩严重大事。但是,费天行不敢在常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未寒之际,容吴乃汉这种败类用要胁的手段达到目的。再说,费天行一心要重振丐帮的声威,整顿犹恐不及,焉能再容忍这等败类。然而,此刻常玉岚的性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关,情况不利。
    殊不知费天行对常玉岚一向十分敬佩,假若常玉岚有个闪失,自己急欲要见母亲的心愿,必定横生枝节,即使找到金陵常家,顺利的母子重逢,但对常玉岚这等有恩于自己的人,也不能眼看他伤在吴乃汉的手里。
    想着,不由有些泄气,只好改变口风道:“吴乃汉,你离开本帮之后无拘无束,自名人轶事由自在不是很好吗?何必再回来受帮规的约束。”
    不料吴乃汉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现在,我姓吴的需要这个花子头的名誉。”
    “哦!”费天行不解的道:“什么意思?”
    吴乃汉咧嘴一笑道:“你何必明知故问。”
    “明知故问?”
    “喏!”吴乃汉不疾不徐的道:“天下大势如此,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想,宇内武林的局势你是知道的,即将有大的变化。”
    费天行一头雾水,奇怪的道:“大的变化?”
    “嗯!”吴乃汉依旧神气十足的道:“当然!五十年来洗手归隐,或者是深藏不露的人物,都重出江湖,为的是什么?”
    费天行越发糊涂的道:“为的什么?”
    吴乃汉扬声一笑道:“哈哈!为的是要在武林天翻地覆之中,再一次扬名立万,谁不想插上一脚,就拿你来说吧,不是已经受聘了吗?”
    费天行没好气的道:“我受谁的聘?”
    吴乃汉劈口道:“司马山庄。”
    费天行脸上有些发烧,心中十分气恼的道:“笑话!”
    吴乃汉脸色一正道:“帮主,不是笑话,你这一步棋算走对了。未来武林,是司马山庄的天下,谁攀上司马山庄,谁就是一时豪杰,任谁都看得出。”
    费天行不屑的道:“那你可以投靠司马山庄,何必在乎本帮长老这个虚名呢?”
    “错了!”吴乃汉摇头不迭道.“帮主,论我吴乃汉三个字,既不是成名人物,也不是顶尖高手,没有帮头堂口,哪能争得一席之地,我的意思是……”他说到这里十分神秘的压低嗓门接着道:“司马山庄既然看上了我们穷家帮,帮主你必然大受重用。常言道:一人成佛,九祖升天。帮主,你不妨一方面答应率领本帮投入司马山庄,暗地里察看风头,派我担任丐帮与司马山庄的联络人,司马山庄若真的统一了武林,本帮就是旗下的第一功臣。到时,哈哈……”
    费天行见吴乃汉得意忘形的样子,打心眼里厌恶。但眉头一皱,心中有了主意,表面上也随着干笑一声道:‘哈哈!到时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坐司马山庄的第三把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椅。”
    “对!”吴乃汉双手啪的一拍,“我嘛,或是主管丐帮一枝,或是你费帮主在司马山庄老庄主面前美言几句,担任总管提调天下武林,岂不是名利双收,两全其美。”
    费天行佯装动色,微微的点头道:“看不出你的眼光看得却很远。”他口中说着,脚下不留痕迹的缓缓前移,慢慢向吴乃汉接近。
    吴乃汉也忘形的比手划脚道:“属下我还有更知心的话,尚未尽所言。”
    费天行道:“你有话尽管说出来。”
    两人不知不觉的已渐渐接近。
    吴乃汉神秘的道:“人不能没有退步,万一司马山庄失败了,帮主,丐帮仍旧是你的,我在司马山庄里应外合……”
    “好小子!”不等吴乃汉说完,费天行突然发难,抢上一步,探手抓住了吴乃汉的右手腕脉,冷峻的道:“你没算到这一招吧,现在你的退步在何处?”
    他这一抓把隐忍了半晌的一股怨恨怒火,全放在掌力之上,力道之劲,可想而知。
    吴乃汉冷不防之下,只觉右手腕如钢夹夹住,痛入骨髓,整个半身酸痛软麻,惊呼一声,双眼发直,哀声道:“帮主,你……”
    “我要你这条不值一文钱的命!”费天行咬牙切齿,肩头微震,力贯手臂,五指如同五柄钢钩,探入吴乃汉的手腕薄薄的皮肉之中。
    吴乃汉额上的汗水黄豆般大,滴滴流了下来,脸色由红而白,由白面黄,由黄而青,混身的肌肉都在发抖,青筋抽搐不已,渐渐的两眼翻白。
    费天行狠声的道:“吴——乃——汉——你——”
    嗵!嗵!吴乃汉仰天跌下,七孔流血。费天行双眼发直,嘴角渗血,也平空倒在当地。吴乃汉不用说,是经不住费天行大力抓牢了腕脉,全身血液受阻,难以畅流而溢血送命。
    费天行一时急怒攻心,施出全身力道,情急之下恨不得将吴乃汉立毙当地。
    然而,由于他用力过度,通身力道聚于经脉、体内的七彩烟毒,便也随之聚于丹田,上冲心脏,毒攻五内,晕厥昏倒。
    荒烟蔓草之中,躺着三个人。
    夜枭凄厉的旋空惨啼。
    大地,也像死了般沉寂。
    忽然,一阵清风掠过,分枝拂叶,像一个幽灵似的,“宇宙双疯”之一的“活济公”贾大业拖着一只靴子,一只草鞋,歪歪斜斜的钻了出来,摇动破蒲扇,嘴里流着几寸长的唾沫,咧嘴龇牙的嘀嘀咕咕道:“好家伙!死了一个无赖,昏了一个帮主,迷倒一个桃花血令令主,可惜,这么热闹的一场戏,三个人唱,只有老大一个人看。”
    他高一脚低一脚的走到吴乃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之前,用穿草鞋的脚踢了一下喝道:“可笑世人心太贪,贪花贪酒贪色又贪钱,早知三寸气口短,不如快快乐乐活几年,哈哈哈!”
    这个破锣嗓音的歪歌唱着兴起,一面朝费天行走去,一面又唱道:“这位帮主年纪轻,丐帮掌门有名声,若是老夫不到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横荒郊喂饿鹰呀,喂饿鹰。”
    口中唱着,探手向费天行左手腕虚捏一把,忽然面色凝重,喃喃的道:“噫!这是什么毒?连五脏六腑都睡起觉来不动了?”
    说着又拨开费天行的眼皮,然后放在他鼻孔中试试道:“人还没死,气没断呀。”
    一面自言自语,一面走向静静的躺在石碑上的常玉岚,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住手!”娇滴滴的一声断喝,起自身后。
    “活济公”贾大业悚然一惊,像只吓透了的猴子,缩头弓腰,弹身跃出三丈之外,小眼睛不断眨动,四下打量,低声叫道:“谁?是人是鬼?”
    贾大业在当今武林,可算得是顶尖高于之一,成名在三十年前,“一残二疯三大怪”,可不是等闲之辈。
    他之所以惊慌失措,是太意外了。
    因为凭贾大业的修为,数丈,甚至十丈之外,有一点风吹草动,也休想瞒得过他的耳目,就是一片落叶,也会听得清楚看得明白。
    如今,竟然有人在他身后喝止,居然事前毫无所觉,岂不是天下怪事。
    贾人业口中叫着,放眼搜寻。
    这时,才看出,烟雾弥漫之中,一个俏丽的白衣宫装女人,正在自己先前立身之处,常玉岚躺着的石碑之前,正在将一粒药丸纳入常玉岚口中,并不理会也不搭腔。
    这个白衣女人像是来无影去无踪,简直神乎其神,不知来自何时,来自何处。
    别人来到身后,自己浑然不觉,等于是栽了个大跟斗,因为若是敌人,自己的命可能已断送掉了。
    喝问不答,乃是目中无人,根本没把喝问之人放在眼内。
    “活济公”贾大业当然忍不下这口气。
    他一摆手中蒲扇,凌空虚渡,跨步而前,像灵猫似的落实在白衣女人身前五尺之处,沉声道:“我问你听见没有?”
    白衣女人连头也没抬,转身移动一下,弯腰将另一粒碧绿的药丸,塞进费天行的口中。
    贾大业更是觉着老脸挂不住,蒲扇一扬,大声吼道:“你是哑巴!”他口中吼着,人也不自觉的跨前一步,扬起的蒲扇,几乎接近了白衣女人的鬓角。
    白衣女人此刻才仰起脸来,娇声道:“贾老疯子,你想动手?”
    贾大业面对白衣女人,忽然神色一变,急忙收回蒲扇,肃容躬身退了半步,一改嘻嘻哈哈的口吻,低声道:“原来是夫人,小的放肆,不知不怪。”
    百花夫人螓首微颔,低声道:“亏你还认得我。”
    贾大业十分腼腆的道:“夫人,昔年寄食门下,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是夫人的恩赐,大司马他……”
    百花夫人以手示意,阻止了贾大业的话,也微有戚容的道:“树倒猴狲散,当年的事还提它干什么?你大哥他可好?”
    贾大业应道:“多承夫人下问,大哥顽健,我们自拜别之后,深隐荒山,本来不打算再出扛湖,只因……”
    “接到了武林帖子。”百花夫人接着说。
    “是!”贾大业连连点头,“大哥要我先出来打探目前江湖的形势,再决定行止。”
    百花夫人喟叹了一声道:“你兄弟虽然各有怪癖,但都算一位高手,不世武功,老死泉林未免可惜。”
    贾大业道:“可是,再想追随当年大司马那样的主子,又到哪里去找?等闲之辈,我兄弟也不屑去侍候。”
    百花夫人道:“天下之大,英雄辈出,你兄弟也不必太固执。”
    贾大业抢着道:“夫人,现在好了,我们愿意听夫人的驱策,为夫人效劳。”
    百花夫人微微展颜一笑道:“驱策不敢,眼前可真有件事请你代劳。”
    贾大业色然而喜道:“夫人吩咐!”
    百花夫人指指地上躺着的常玉岚同费天行道:“这两人中了七彩烟毒,我灌了他们解药,但也要七天七夜才能去尽体内余毒,在余毒未尽之前,绝不能丝毫用功行气,否则终身难以根绝。”
    贾大业道:“夫人要我在此守他们七日七夜?”
    “不!”百花夫人道:“怎能让他们在风吹雨打日晒夜露之下躺七天七夜。”
    “那……”
    “林外有一辆轩车,还有五百两散碎盘费,烦劳你送他二人去一趟金陵。”
    “金陵?”
    “路程恰好是七天七夜,一路上你辛苦点,不要借宿,不要住店,这二人有仇家,也有敌对高人,可全仗着你了。”
    “夫人放心!”
    “到了金陵,送到金陵世家,他们的毒也痊愈了,你的责任也完了。”
    “就这么着,夫人,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就不多言谢了。”
    “夫人,你这简直是骂我老疯子,也叫我消受不起,还谈到谢字吗?”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百花夫人语落,白色长袖微拂之下,人已飘然远去,像一阵清烟。
    贾大业喟然一声长叹,眼望着百花夫人去处,久久如一尊济颠石像。
    良久,他才将费天行驼在肩上,双手捧着半软半僵的常玉岚向荒坟外大步走去。
    林外,果然停着一辆轩车,整洁宽敞的大车,酱色遮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枣红骏马。
    贾大业将常、费两人放在篷车软铺之上躺好,自己坐上车辕,长鞭“巴哒!”一声划空脆响,枣红马洒开四蹄,向官塘大道绝尘而去。
    一阵浓烟似的浮尘,扬起老高。

举报

第十九章百毒天师
    白浪滔天,风狂雨骤。
    一艘艘渔船,都找个避风所在,泊在靠岸的隐蔽之处,渔人乘着这个难得休歇的日子,在蓬舱里睡个饱。
    巢湖,就是这么怪异的一个泽国,涸水期沙洲处处,芦苇丛丛,潮满时草长平湖,漫淹数百里,无边无际的看不到尽头。
    湖上平时的点点帆影,此时完全看不见了。
    然而,狂人堡的大厅,火灾后焕然一新。
    司马骏坐在首席上,高举白玉酒杯,满脸堆笑,殷勤的朗声道:“纪兄,小弟不管你怎么想法,我们可是金兰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如手足的好兄弟。”
    “黑衣无情刀”纪无情满脸愁容,紧皱双眉,勉强的端起面前半杯酒道:“小弟惭愧的是杀家血仇在身,此仇一日不报,心中一日不安。”
    司马骏连连点头道;“当然!杀家焚宅,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世家如今只剩下你纪兄一点薪火,还是要保重。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在一旁打横陪坐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碧关心的道:“西门怀德绝口否认,难道说那枝三角祖师令旗,果然是假的不成?”
    纪无情微微颔首道:“依情况判断,极可能是有人嫁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东。”
    司马骏的眉头一掀道:“嫁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东?无情兄,假若真的有人嫁祸,这件事就麻烦了。”
    “麻烦?”纪无情道:“司马兄的意思是……”
    司马骏道:“杀人放火之人,有此能耐,有此胆量,有此狠毒,为何要嫁祸他人呢?”
    纪无情道:“要挑起我与昆仑门的火拼。”
    不料,司马骏胸有成竹的不住摇头道:“依小弟看来,这事不是如此单纯。”
    “司马兄的高见?”
    “凶手的对象不止于纪兄与昆仑门。”
    “啊!”
    “恐怕存心点起中原武林的一把火。”
    “目的何在呢?”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渔翁是谁?”
    “这就是我们要追查的。”
    司马骏将面前的半杯酒一饮而尽,略一沉吟道:“纪兄,依小弟看来,昆仑门没有这个胆量,同时,也没有理由。再说昆仑门泥菩萨过河,在武林中自身难保,岂敢再惹事生非,在两大世家之一的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找碴。”他一面说,一面窥视着纪无情。
    纪无情低头沉思,倾听到这里,不由道:“依司马兄之见?”他疑望着司马骏,接着又道:“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小弟实在想不通是谁这等心狠手辣?”
    司马骏道:“我认为这是一桩天大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也是有计划的行动。”
    纪无情叹了口气道:“唉!小弟就不懂了。”
    司马骏淡淡一笑道:“宇内武林可能从此就是多事之秋,纪兄难道看不出吗?”
    纪无情也点头道:“从数十年隐匿的魔头纷纷重出来看,似乎很不平凡。”
    司马骏一拍手道:“这就是了,纪兄,八大门派成了破落户,正是英雄创时势的时辰,谁不想趁此大好机缘,开山立万,自立门户。”
    纪无情不明白的道:“这与我们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世家有何干系呢?”
    司马骏忙道:“不做一两桩惊天动地的大事,怎么会扬名天下?”
    纪无情为之气结,久久讲不出话来。
    司马骏又道:“纪兄可能问,为何拿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世家做为惹事生非的幌子?对不对?”
    纪无情一拍桌子道:“对呀!”
    “你听小弟分析。”司马骏煞有介事的道:“纪兄,桃花林曾经发出武林帖,昭告宇内武林,启用‘桃花血令’,探花沙无赦入中原,关东三老进了山海关,一残二疯三大怪纷纷露脸,还有百花门在一十三省遍布眼线。纪兄,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象征。”
    他侃侃而谈,说到这里,抓起酒壶,先替纪无情斟满了酒,也替自己倒上道:“来!干了这杯!”
    纪无情仰脖子喝干了杯中酒,愤愤的道:“不是在下的气短,我关心的只是杀家之仇。至于江湖的大事,武林的纠葛,实在是顾不了许多。”
    司马骏正色道:“纪兄,此言差矣!”
    “何差?”纪无情急忙的问。
    “纪兄。”司马骏大鼓如簧之舌,缓缓的道:“今日请酒,往日有意,今日动手,往日有气,府上的事,就是讧湖中事,武林的事,也就是府上的事。”
    纪无情并不明白的道:“杀家灭门,难道与整个武林有所关连?”
    司马骏道:“岂止关连而已,简直是一件事。纪兄,所以我劝你,要报府上血仇,先要消除武林的动乱。”
    “这……”
    纪无情-阵犹豫,沉吟不语。
    司马骏紧迫着道:“纪兄,请你不要见怪,司马山庄在江湖上眼皮杂,消息灵通。据我所知,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府上的血腥事件,就是江湖杀劫的序幕,绝对不是单独私人恩怨。这一点,纪兄,你应该比小弟更明白。因为你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世家,在武林中从来没有敌人,哪来的私人恩怨?”
    纪无情觉着司马骏的话并非毫无道理,不由道:“依司马兄之见,难道就罢了不成?”
    “不!”司马骏斩钉截铁的道:“杀家之仇,灭门之恨,怎能就此罢休!”
    纪无情道:“那……”
    司马骏单指一比,阻止了纪无情的话,十分认真的道:“纪兄,要先解开大结,小结不解自开。”
    “司马兄的意思是?”
    “先把江湖动乱之事理出头绪来,你的仇家就浮出水面,躲也躲不住了。”
    “可是……”
    “纪兄,江湖中事,江湖人管。不瞒纪兄说,司马山庄早已有了万全准备。”
    “万全准备?”
    “联合各路高手,阻止这场杀劫!”
    “怎样阻止呢?”
    “纪兄,我是因此而来狂人堡。”
    “啊!”
    “纪兄,小弟是专程来接你的。”
    “接我?”
    “一切详细的情形,我司马山庄都有准备妥当的安排,假若纪兄信得过小弟,无论如何,随我去一趟司马山庄。”
    “一定要我去贵庄?”
    “有位老前辈,他想见见你。”
    “见我?”
    “也就是要替纪兄完成报仇雪恨的心愿。”
    “真的?”
    “假不了!若是纪兄届时认为不可信,可以一走了之,谁也没有天大的胆子,留得住你。”
    “嘻嘻!”纪无情冷冷一笑,略一沉吟,然后不住的点头道:“好!风也小了,我们说走就走。”
    运槽镇横卧在运河东岸,虽然是个小小市集,只因为往来水路的船只帆桅相接川流不息,却也十分热闹,除了六街三市之外,码头是最繁华的地方。
    咿呀连声,一只双橹小艇,分波连浪,从船与船之间的水道,梭射而来。
    小船离岸尚有十来丈远,只因有几艘大船泊在靠岸之处,小船无法停进码头跳板台阶之处。
    忽然朗声道:“纪兄,我可是酒瘾发了,等不及船拢岸。”话声中,一道大鹏般人影,穿过竹林似的桅杆,腾空上射几丈,迳向码头落来。
    “好吧,这样才快。”司马骏的人才落实地面,纪无情也如影随形尾跟着落在码头边一堆杂粮包如山的集货栈上。
    这两个少年高手露出虚腾功夫,码头上的人可都呆了,一个个停下正在干的活儿,瞪着大眼用既羡慕又奇怪的眼神盯着他俩,几平把他二人当成“飞来”的天上神仙,愣了一下,轰雷似的鼓掌喝彩。
    纪无情淡淡一笑。
    司马骏招招手道:“纪兄,且先去痛饮个饱。”口中说着,从如小山般的杂粮堆上飘身下地。
    不料——司马骏才脚落实地,杂粮堆的空隙中突然冒出-个十分肮脏的道人来。
    那道人一头黄发,挽了个小小牛心道髻,总共不到平常人一十的疏疏落落头发,挽成髻的不到三分之一,其余二分之二长短不齐,凌乱的像荒草,又尖又疯的脸,看不到一寸有肉的地方,幸而眼睛分外有神,不然像个枯骷髅,咧龇眦的白牙,整齐洁白得可怕。
    那身千孔百补的道袍,分不出是什么颜色,可以断定的是年代太久了,灰不灰,白不白,肘间、领际、衣角,都被雨打风吹日晒夜露,形成一片片,朽腐得实在不成为‘道袍’,全仗着他腰间用青草缠着,才能不滑落下来裹在身上。
    裤子,一个裤管长长的拖在地上,泥泞溅满,另一只短在膝盖以上,也破得可以。
    一只枯手此刻正伸到司马骏的身前,干咳声嘶哑的叫道:“活菩萨,发个慈悲,给我牛鼻子几十两银子喝酒吧。”
    司马骏一见,不由剑眉紧皱,不住的挥手道:“去!去!我们是人,不是什么活神仙。”
    道人哀声道:“不要骗我,不是神仙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
    纪无情这时从怀内摸出一串铜钱,笑着道:“好,拿去!够你醉一顿了,没想到咱们也是同好,都喜欢喝-杯。”他说着,向对街一座酒楼指了指。
    谁知,那道人瞧着手心的铜钱,不屑的道:“我这么点钱,还想我喝一个醉?太小看我的海量了。”
    司马骏笑道:“要多少才够你一醉呢?”
    道人不悦的道:“我已经说过,要几十两银子,难道你二人没听到?”
    纪无情哈哈一笑道:“呵!好大的口气,几十两?不说多,就说十两吧,好酒也要买个三五坛,你喝得下三五坛吗?”
    道人咧咧嘴角,扯动一脸的干皮,眯起眼睛道:“出名的桃花露,我老道一口气喝过三坛,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状元红、竹叶青、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高梁、汴梁大曲、贵州茅台、玫瑰露,五七坛我也不在意中。”他说时,似乎十分陶醉,不但摇头晃脑,而且不住的舔着嘴唇,真的像酒瘾大发。
    司马骏这时才发现道士的一双眼睛与常人有异,虽然他是眯眯的只露出一道细缝,但也掩饰不住那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闪闪的神韵,一身瘦骨,像是纸扎的一般,却没有病容疲态,最少是江湖上的奇异之士。
    但是,搜尽枯肠,却想不起黑白两道有这么一个人物。
    因此,他生恐纪无情拒绝了道士的话,一面施了个眼色,一面含笑道:“道长真的有此海量,我也愿意做一个小东。走,咱们一道喝个痛快。”说着,单手略一谦让,自己领先向酒楼走去。
    纪无情先前井未留心,他见司马骏的眼色,也对道士满意,这时才发觉道士异于常人之处.也道:“酒逢知己饮,来,喝一杯,道长,你可以尽量,请!
    那道士抹抹嘴,啧啧有声道:“我可付不起账。”说着,随在纪无情身后踢踢蹋蹋的一步一趋。
    司马骏原是走在前面,纪无情紧跟在后,那道士本来尾随。
    不料——司马骏来到酒楼门前,不知怎的,那道士却斜倚在酒楼门框一侧,咧着嘴皮笑肉不笑的道:“二位才来呀!”
    司马骏不由一愣,然而,他是个深沉而富心机的人,在司马长风调名人轶事教之下,养成了不动声色的个性。因此,心中虽然大为讶异,表面上却只冷冷的道:“道长的脚步快,请吧!’
    道土并不谦让,大步进了酒楼,迳向雅座的房间走去,朝首席大位上踞傲的坐下来,抹抹嘴,大声吼叫的道:“小二!好酒好菜只管捧上来,快!快!”
    司马骏不由皱起眉头。
    纪无情苦苦一笑。
    这时,店家早已端整了四色菜肴,随着送上四壶高梁酒来。
    司马骏苦笑道:“道长,这四壶恐怕喂不饱你的酒虫吧?”
    那道士一面斟酒,一面用鼻子嗅了嗅道:“酒也不错,少了点是真的。”
    纪无情向门外店小二叫道:“店家,抬两坛来,这四壶不够倒两碗,咱们三个人怎么分,带三只大碗来。”
    “妙!”道士这时早已三杯下肚,一只手扶着酒壶,另一只手重重的向桌子上拍了下道:“大碗,要大碗才有意思!”
    店家真的抬了两坛酒,送上三个大酒碗。
    纪无情的酒量甚佳,经常与常玉岚豪饮终日。
    司马骏虽然不喜豪饮,但他凭着深厚的内功修为,可将酒的力道透过呼吸吐纳发散了去,也不会像普通人般烂醉。
    原来泥封的上好高梁酒,打开时酒香四溢。
    那道士竟然一个人抱着一坛放在膝盖上,自顾倒向右手的大黄磁酒碗中,一碗一碗的像牛饮般大喘气的喝起来,并不理会司马骏与纪无情。
    纪无情一面端详,一面搜尽枯肠,想着这个行为怪诞道士的来龙去脉。
    想着,不自觉的端起面前的一小杯酒,就向唇边送。
    不料——司马骏突然大声喝止道:“纪兄,那酒不能喝!”
    纪无情一愣之下,原本到了嘴边的酒,陡然停下,道:“司马兄,这酒……”
    司马骏此时离座而起,指着正在不断猛灌老酒的道士沉声喝道:“你还在装神弄鬼,少庄主早已看穿了你的把戏。”
    纪无情道:“司马兄,他是……他是哪一个道上的?”
    那道士不等司马骏回话,一面咕噜声吞下大口的酒,一面吸着口角流出的酒来,嘻嘻一笑道:“我是施蛊放毒一道上的祖师爷,二位才知道吗?未免太迟了吧?”
    纪无情被他一言点明,大吃一惊道:“你是百毒天师曾不同?”
    道士用手轻轻敲着半空的酒瓮,发出嗡嗡怪响道:“纪无情,算你猜对了,道爷是如假包换的曾不同!”
    司马骏厉色道:“你跟着我们欲意何为?”
    “百毒天师”曾不同冷冷一笑道:“谁跟着你们来?”
    司马骏沉声道:“不是你纠缠着要来,难道是我们拿红白帖子请你来?”
    曾不同闻言,瘦枯的脸上五官紧皱在-起,没好气的道:“虽然没有下帖子,可是,你们口头再三邀我来喝老酒的,难道耍赖不认账。”
    纪无情道:“不错,但是,那是后半段的事,前半段你为何不提?”
    曾不同道:“前半段?嘿嘿!前半段还是不提的好。”
    司马骏:“为什么?”
    曾不同又倒下酒坛子里面剩下的半碗酒,一口气牛饮下去,把空坛子向地上一抛,大声道:“你们两个小辈,狂妄的也算到了极点!”
    纪无情怒道:“不要倚老卖老!”
    曾不同道:“武林的规矩,告诉你,不管是司马长风,还是纪飞虎,跟我穷道士可都是兄弟般,叫你们一声后生小辈,不算卖大。”
    这话,的确是真的。
    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世家虽不“混”江湖,但与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有多多少少的来往,即使没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可大都有见面之缘,闻名之雅。
    至于司马山庄,则更加不用说了,黑白两道常有往还,即使宵小的不入流的江湖朋友,也与司马山庄攀得上关系。
    江湖武林,有一种互相尊重的不成交法,就是“尊师敬祖”。
    任何门派的戒规法条之中,必定有“不得欺师灭祖”这一项。换一句话说,江湖武林的“辈份”,人人尊重,并不管什么出身高低,或是武功修为深浅,即使是黑道与白道之间,要么就是冤家对头,见面水火不容,否则也必须要尊卑有序,长幼有别。
    因此,司马骏与纪无情只有苦苦一笑,两人互望了一眼,不置可否。
    “百毒天师”曾不同又接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码头上车如流水马如龙,人多口杂之地,你们毫无顾忌的施展轻身功夫,惊世吓俗,这是谁调名人轶事教的?身为武林的我,是被你们逼出来的。”
    他说着,脸上一本正经,居然义正辞严的道:“也许我不如你们两人那么高明,假若咱们江湖上可以毫无忌惮,偷、扒、抢、夺,百事可为,唉!真是愈来江湖上愈没有规矩了。”
    司马骏不由心中好笑,暗忖:你这老小子,是像煞有介事,训起咱们来了,要是换了个僻静之处,少庄主早已让你尝尝老拳的滋味,岂能任由你在此喋喋不休大发议论。但是,表面上含笑道:“你说得对,我与纪兄急欲上岸,没想到惊动世俗。”
    纪无情却道:“直隶一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武的风气很盛,我们这点轻巧功夫,可能说不上惊世吓俗,既然你百毒天师这么讲,这顿酒算是赔礼吧。”
    曾不同的小眼一翻道:“既然赔礼,现在就坐下来陪我痛痛快快的喝呀。”
    司马骏已不愿与他多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因此淡淡一笑道:“抱歉得很,在下与纪兄不能陪你尽兴。”
    曾不同偏着头奇怪的道:“咦!为什么?”
    司马骏道:“不为什么。这儿的酒钱,我付了,你一个人尽量喝吧。”
    曾不同更加奇怪的道:“刚才你们不是说早已想尽兴喝一顿吗?”
    司马骏点头道:“一点也不错!”
    曾不同道:“此时为什么改变主意呢?”
    纪无情见他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翻来覆去的斗嘴,心中不耐,急忙插口道:“干脆说明白,司马兄,你何必碍口。”他回头苦笑着,对曾不同道:“说穿了你别着恼,请想想,谁愿意与一位‘百毒天师’在一块喝酒,时时刻刻要防着你弄蛊下毒,那有多蹩扭。”
    “哈哈……”“百毒天师”曾不同仰天狂笑起来。
    纪无情道:“我是直性子,快人快语,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对!完全对!”曾不同连连点头,面露十分得意的神色,扫视了司马骏与纪无情一眼,然后慢条斯理的道:“英雄出少年,二位算是机警得很。”
    司马骏道:“遇上你这种‘前辈’,咱们可是不能不防着些儿。”
    谁知,曾不同更加笑的厉害,许久才收起笑声道;“可惜你二人已经迟了一步,慢了半拍!”
    纪无情与司马骏几乎是同时一惊,齐声喝道:“此话怎讲?”
    曾不同纹风不动,坐在席上若无其事的道:“老夫睡觉的地方,七尺之内在入睡前,就动了点小小的手脚,撒下一点点的‘随风飘’。碰巧,司马少庄主,你就从粮堆上穿过了那-片禁地,中了我的随风飘,哈哈!这可不是我存心的哟。”
    司马骏吃惊的道:“什么?随风飘是什么?”
    曾不同淡淡的道:“当然是毒呀!百毒天师没有别的本领,只会弄毒,还能有什么。”
    纪无情喝道:“无缘无故,你放的什么毒来?”
    曾不同道:“我可是申明在先,睡觉要保身,保身只有放毒,是我保命自卫,多少年一向如此,谁闯进我的禁区,那是自找麻烦,与我无关。”
    纪无情闻言,真是既气又恼。
    司马骏内心几乎连肺都要气炸了。
    但是,衡量此时的情势,可不能鲁莽。因此,两人互望了一下,只有苦苦一笑。
    从司马骏的眼光里,纪无情可以看出他因是受毒的“当事人”不便出口,因为若是出口,不但气势上居于下风,而且要用“哀求”的姿态,当然不是司马骏所愿意的,用眼神来示意要纪无情从中撮合,要曾不同取出解药来,先除去“随风飘”毒再说下一步。
    纪无情与司马骏原有金兰之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非泛泛,同时两人互有默契,焉能看不出司马骏的心理。因此,纪无情面带微笑,拱手向曾不同道:“原来前辈有这个梦中防身习惯,这就怪不得了。”
    曾不同道:“我没怪谁,是你们怪我呀。”
    纪无情笑道:“谁也不怪谁。前辈,这随风飘的毒可有解药?”
    曾不同毫不迟疑的道:“有!”
    纪无情恐他节外生枝,忙不迭单刀直入的道:“前辈,可否赐一些儿,以解司马少庄主之毒。”
    曾不同翻着小眼道:“解司马少庄主之毒?难道你自己的毒不要解?”
    一言既出,纪无情大出意外,不禁奇异的道:“我也中了毒?”
    曾不同不由摇头叹息道:“年轻!年轻!我的随风飘是一阵风,顾名思义,风到毒到,你与司马骏同在下风,是免不掉的。不然,我这百毒天师的字号,岂不是虚有其名,哈哈!你替他讨解药,哈哈!忘记了自己也不例外呀,哈哈!”
    纪无情不由一愣,睁大眼睛道:“我?我什么时候中了你的毒?”
    曾不同冷冷一笑道:“什么时候?你少见多怪。随风飘,随着风飘,你还问时候,未免……哈哈!未免太天真了吧!”
    纪无情哪里肯信,忽然仰天一笑道:“曾不同,你这一套不要在我面前耍。”他回头又向司马骏道,“司马兄,他这是心理战,唬人的玩艺。”
    司马骏半信半疑的道:“这姓曾的有几套鬼画符,真真假假,可是,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
    不料,曾不同干咳一声道:“老夫从来不玩假把戏,你们看看你们自己身上。”
    纪无情深恐这是要他们分神的鬼计,一双眼只盯在曾不同的脸上,也看着他的双手。
    司马骏是真的在看自己的。
    曾不同早又道:“司马骏,你白色衣襟上看不清楚,纪无情黑色衣衫上的细如针芒的黄色斑斑点点,就是随风飘的痕迹。”
    果然,纪无情拿眼一扫,衣衫上果然有细砂般的小斑点,淡黄的颜色,微有晕印。
    司马骏也省视了一下衣衫,隐隐约约也有无数斑点,洒满前襟。
    曾不同得意的道:“这随风飘要是初染上,你们脱下衣衫也就是了。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毒性透过衣衫,已经映到你们皮肉之内,奇怪,你们真的没感觉到皮肉有些发麻,有些发痒吗?”
    说也奇怪,经曾一同这么一说,两人真的觉着前胸及双腿有些痒酥酥的,也有些儿发麻。
    纪无情不由勃然大怒道:“曾老道!无冤无仇,甚至连面都没见过,为何暴施毒手?”
    “哈哈哈!”曾不同先是狂笑几声,然后一点人道:“这是老夫的性情,常言道:有毒不放非君子。老夫放毒成了一定之规。”
    “老不死的!接招!”司马骏早已怒不可遏,人没动,掌已发,暴吼声起,双手左掌右拳,弹身向曾不同扑去。
    曾不同并不是弱者,身如灵猴,就司马骏喝叫声中,人已坐姿不变,上冲数尺,竟然以“倒座莲台”的功夫,霍地退出丈余,口中叫道:“要动手,道爷我在码头上等你两个小辈。”人随声渺,他已从竹帘高卷的楼窗穿身而出,身法之快,令人咋舌。
    纪无情道:“司马兄,这老儿看样子不太好斗,你觉着身上有何异样吗?”
    司马骏道:“只是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痒难耐的味道,料来不妨事。”
    纪无情道:“只要制下老杂毛,不怕他不拿出解药来。追!别让他跑了。”
    谁知,“百毒天师”曾不同,去而复返,从窗户外伸进一个脑袋,咧嘴道:“跑不了,道爷还怕你们不敢追来呢。嗤!”说完,滑稽的扮个鬼脸,奸笑一声,掉头而去。
    司马骏可真的气极了。中原武林,提起司马山庄,人人敬畏三分,司马骏以少庄主的身份,可以说到处受到尊敬,哪曾受过这等窝囊气。
    因此,他道:“纪兄,追上老牛鼻子,让小弟好生惩治他,你替小弟掠阵。”
    纪无情道:“这牛鼻子玩毒,却是小心点的好。”
    “知道了。”司马骏二字尚未落音,人也从窗户中射出。
    纪无情摸出一把散碎银子丢在桌上,人也尾随而出,迳向码头上寻去。
    此时,码头上闹哄哄的,人来人往,川梭熙攘,哪里有“百毒天师”曾不同的影子。
    司马骏越发的着恼,不住的蹬着脚道:“曾不同,少庄主抓到你把你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万段!”
    纪无情道:“他会在人烟稠密之处吗?顺着河堤找找看如何?”
    司马骏点点头,闷声不响,向河堤奔去。
    河堤上芦苇摇曳,哪有半点人影。
    忽然——芦苇分处,划出一只破旧的小渔船来,船头,抱着一坛酒,半躺半卧的,正是“百毒天师”曾不同。
    这个老道也真够怪诞的,他一面喝酒,一面拉开破锣嗓子唱起道情来。
    这小船距离堤岸,估计着有二十来丈之遥。
    司马骏斟量着无法施功跃得这么远,纪无情也只有搓手的份儿。
    而那曾不同的歌声,却听得清楚,他唱道:
    江湖险,
    江湖险!
    江湖朋友见识浅,
    口口声声讲义气,
    虚情假意争名又夺权,
    司马山庄名声好,
    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世家数代传。
    中了老夫随风飘,
    保管断了好香烟,
    若要起死回生术,
    除非是暗香谷里求灵丹,
    暗香谷里求灵丹。
    曾不同的歌声愈来愈低,小渔船愈去愈远。终于,只剩下一点黑点,在浊浊滚滚的水域里飘浮着,最后看不见了。
    对着东逝的河水,司马骏气得咬牙有声,脸都涨得泛紫。
    纪无情只有摊摊手,苦苦一笑道:“老杂毛是水遁而去。司马兄,咱们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性,都是旱鸭子,只好眼睁睁的任他调侃了。”
    司马骏闷声不响,举起攥得紧紧的拳头,迎风挥了一挥,咬着牙道:“暗——香——谷!”
    几点归鸦,满天落霞,映在河面上。
    还有两个拖得老长的俊逸人影。

举报

第二十章桃花令主
    恰巧,也是黄昏时候。
    金陵城头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落日,余晖映在城垛上泛着既红又黄的色彩。
    莫愁湖烟波茫茫。
    秦淮画坊的阵阵笙笛,随着晚风飘来,令人有软绵绵的感觉。
    湖堤上,一辆蓬车,快速的奔过。
    拉车的马,身上发亮,分明是赶路兼程跑出了汗水来。
    驾车的,是一个十分肮脏的穷和尚,一手勒着马缰,一手不停的摇着枝破蒲扇,也似乎十分疲倦。
    他正是“活济公”贾大业。一连七天七夜兼程赶路,这位一残二疯二大怪之一的奇人,也不由有些疲倦。
    他顺着湖堤颠颠簸簸的驾车疾驰,片刻已瞧见了金陵世家门前斗大的气死风灯笼,急忙收紧缰绳,勒马停车。
    那马正跑得有劲,突然停住,不由前蹄人立,聿!发出一声长嘶。
    贾大业一面跳下大车,一面道:“畜牲!你是还没有累是吗,到了。”
    金陵世家在武林中是块金字招牌,本是无人不知的地方。
    贾大业也不生疏,抢上前去,大嚷道:“常老夫人在家吗?快去禀报,就说她的贾二哥来了,多准备一些好酒。”他这一嚷。常府大门里涌出四个护院,人人手捧朴刀,分列两旁。
    常玉峰大步跨出,拱手道:“在下常玉峰,请问这位是贾老前辈吗?”
    贾人业咧嘴一乐道:“常玉峰,你是常玉岚的什么人?”
    常玉峰忙道:“玉岚是我三弟,他现在人在哪里?”
    贾大业紧接着道:“他现在躺在大车里。”
    “啊!”常玉峰失声惊呼,双眼发直,口中说可不出话来。
    这时,大门内常老夫人匆匆忙忙的赶出来。
    原来贾大业嚷嚷叫叫的喊着要见常老夫人,又口口声声自称贾二哥,早有人传入内宅,禀报老夫人。
    而恰巧老夫人听到贾大业说:“常玉岚躺在大车内。”因此,常老夫的人未跨出内槛,战抖抖的问道:“岚儿他……他怎么啦?”
    贾大业一见,抢上半步,大嚷道:“赵家大妹子,还认得脏兮兮的贾和尚吗?”
    常老夫人揉揉眼睛,不由色然而喜道:“你呀,你疯疯颠颠的,烧成灰我也认识呀。怎么,这多年你还没死呀?”
    常玉峰见老母与故人相见,喜孜孜的,趋前半步,低声道:“娘,这位前辈说,二弟现在……”
    一言提醒了常老夫人,忙道:“贾疯子,你说我家岚儿他……”
    贾大业道:“他现在躺在大车里,快叫人把他抬下来。”
    常老夫人脸色大变,失声道:“岚儿他怎么样了?”
    贾大业道:“放心!没有什么,只是中了毒。”
    常老夫人爱子心切,急忙迈步下了石阶,向人车走去,一面道:“中了什么毒?是谁下的毒?要不要紧?”
    这时,常玉岚忽然掀起车蓬,探出一个头来,笑嘻嘻的道:“娘,不要紧!孩儿已经好了。”
    原来,百花夫人的解药果然神效,七天七夜贾大业不敢投宿打店,星夜兼程,到了金陵。正好七天七夜。
    常老夫人见爱子安然无恙,不由转悲而喜,嗔声道:“这孩子,都二十好几了,还这么顽皮,下车呀。”
    常玉岚道:“娘,孩儿还带来了一位朋友。”说着,他与费天行双双跃下车来。
    费天行先向常老夫人行礼道:“丐帮费天行,见过老夫人。”
    常老夫人微微颔首,脸上毫不着色,因为费天行卖身投入司马山庄充任总管,在武林中人尽皆知。
    一般人认为能在司马山庄担任总管之职,乃是得来不易,甚且是求之不得的荣誉。但是,常老夫人乃是武林世家,父亲是当年誉满河朔的“一盏孤灯”赵四方。嫁到金陵世家,更是远超过名门正派的武林门弟。
    因此,对于费天行的“叛帮”,不免有不屑之感,所以才不敢显着近乎,只是淡淡的道:“费帮主,你是忙人,连你令慈大人的事也没功夫管,大概是既忙司马山庄的事,又忙丐帮的事,真是大忙人。”
    费天行不由脸上发烧,低头道:“多承老夫人教诲,晚辈罪该万死!”
    常玉岚怎能看不出母亲的意思,更加觉着费天行难堪,急忙上前一步道:“娘,此事说来话长,一路上多承贾老前辈照顾,进大厅再谢过吧。”
    贾大业道:“总算想到我疯老头子了,七天七夜都啃窝窝头,该大喝一场了吗?”
    “馋嘴疯子!”常老夫人笑着道:“少不了让你黄汤灌饱,我来带路。”说着,向大门内率先而行。
    大厅上早已安排好丰盛的酒宴。
    “活济公”贾大业一蹦一跳像个顽皮的娃娃般,抢着上首座,半蹲半坐的道:“赵家大小姐,常老夫人,论什么我都不能上座。
    可是,我千里迢迢救了你的命根子回来,这论功劳吗,我可是当仁不让。来!大家围着坐,围着坐。啊呀!好香的酒!”他口中说着,手上也没闲,一手执壶,一手抓了半只鸡,啃一口鸡,喝一口酒。
    常老夫人不由盈盈一笑道:“疯子就是疯子。”说着回头对常玉岚道:“岚儿,你陪客人喝几杯,我就不奉陪了。”
    常王岚却道:“娘,你要到哪儿去?”
    常老夫人瞄了费天行-眼,又道:”到后面陪费老太太去。”
    费天行闻言,红着脸,讪讪的道:“老夫人,家母她……”
    常老夫人冷冷的道:“本来是在秀岚上苑享福,前天接她到金陵城来散散心,怕她在郊野荒僻闷着了。”
    费天行不由鼻酸,两行清泪不由淌了下来。他趋前一步,扑地跪倒,匍伏当地,嘶哑声道:“晚辈不孝,累及家母,多蒙老夫人收留,粉身碎骨难报大恩大德!”
    常老夫人一见,连忙道:“这礼我可受不了,费总管,老身我不气你别的,气你以身事仇,你替司马山庄做牛做马,而司马山庄却把你娘囚禁在雨花台的地牢里,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糊涂?”
    这时,费天行已泣不成声。
    常玉岚忙解说道:“娘,费天行是真的不知道。还有,他投靠司马山庄,原也是为了打探母亲的下落。”
    费大行才忍住悲凄道:“我原疑惑家母是被司马山庄掳来当成名人轶事人质,怎奈狡兔三窟,几年都没打探出一点蛛丝马迹。”
    常老夫人道:“司马山庄竟然如此神秘?”
    常玉岚正色道:“不错,孩儿我亲自进入秘道,的确机关重重,
    外人固然难窥堂奥,就是他们本庄的人,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常老夫人闻言,紧张的道:“岚儿,你为何要冒险进入,万一……”
    常玉岚苦苦一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常老夫人道:“你得到了什么?”
    常玉岚摇头道:“不但没得到什么,而且失去了一个道义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好友。”
    常玉峰插嘴道:“谁?是纪无情?”
    常玉岚道:“不!是回疆探花沙无赦,他陷在地道之中,生死未卜。”
    常老夫人担心的道:“那你是怎么出困的?”
    常玉岚指着兀自跪伏在地上的费天行道:“我触动机关,引发了七彩烟毒。”
    常老夫人名人轶事大声惊呼通:“啊!”
    常玉岚-见,忙笑着道:“娘,儿现在不是活生生的站在你老人家面前吗?”
    “阿弥陀佛!”常老夫人念了声佛,才道:“真是菩萨保佑!”
    “不是菩萨保佑。”常玉岚笑着道:“是费天行把我救出来的。”
    “哦!”常老夫人脸上有些尴尬,望望地上跪着的费天行,回头对常玉峰道:“峰儿,还不把客人扶起来。”
    常玉峰忙走了过去,拉起费天行。
    常玉岚又向老夫人道:“娘,费老太太现在哪里?我们母子见面,也该让他们母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圆呀。”
    “对!”常老夫人带笑应了一声,又道:“费老太太这两天身子骨不太好,这回恐怕已经睡了。这样,丫头们,带费帮主到后面静室去,也好让他们母子说几句贴己的话。”
    费天行巴不得立刻见到母亲,闻言谢了一声,随着丫头向后宅去了。
    这时,首席上的“活济公”贾大业已喝完了三、四壶玫瑰露,一面啃着半截鱼,一面哼哼叽叽的道:“无聊!无聊!一个人喝闷酒,简直是无聊透顶!”
    常老夫人见他一脸风尘,满嘴油污,不由笑道:“贾疯子,我看你是真疯了。”
    贾大业一仰脖子,干了面前的酒,正色道:“好了!酒醉菜饱,该说出正经的了。”
    常老夫人道:“你有正经的?恐怕这一辈子你不会有正经话吧。”
    贾大业十分认真的道:“真个的,我听说几件事,不知真假,既然来到余陵,不能不问个明白。”
    常老夫人见他一本正经,不像他一贯玩世不恭的神情,才道:“哪几件事情?”
    贾大业凝神道:“听说你们常老爷子半年前突然失踪,不知此事当真吗?今天又没见到他,这件事……”他说着,一双眼不停的翻动,扫视着常老夫人与常氏兄弟。
    常老夫人不由眼角眨了几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常玉峰恭身起立道:“前辈,家母为了此事,寝食难安,几至终日以泪洗面。”
    常玉岚悲戚的道:“只因晚辈不肖,在外与八大门派中的武当门起了误会,家严外出查访,谁料一去就渺如黄鹤石沉大海。”
    “这……”贾大业又向常玉岚问道:“听说少侠你有意开山立万,另成一支,并且与桃花林互相声援,颁发桃花血令,意欲独霸江湖,领袖武林,不知确否?”
    此话一出,大厅上又沉寂下来。
    因为组帮立派,乃是一桩大事,尤其是常玉岚,乃是金陵世家,原本望重武林。
    但是,常家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不是由于门派而起,一则常家历代簪缨,均有武功,二则以道义为根广结宇内武林健者,三则常家武库冠盖各大门派,对于江湖上来龙去脉,武学中起根发苗知之最详,更因常家“断肠剑法”列入海内一绝。
    有这些条件,金陵世家不用组帮而盖过帮,不用立派而优于派。
    于今,一旦要组帮立派,不但坏了世家的清誉,而且必然在武林中引起轩然大波。
    因此,常玉岚一时未便回答。
    常老夫人更加无法答复,因为常玉岚常年在外,音讯稀少,虽也有些耳闻儿子在外有此举动,但始终无法求证事实的真相。而且,“活济公”贾大业所问的,也正是常老夫人急欲要知道的。
    故而,常老夫人淡淡一笑道:“岚儿,贾疯子虽然疯疯颠颠,与为娘的可是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算外人。”她这话虽未说明什么,实际上已经有追问常玉岚的内涵,也就是说:有无此事但讲无妨。
    常玉岚怎会听不出母亲的言外之意。他略一思索道:“孩儿不敢欺骗娘,江湖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他说到这里,突然探手怀内摸下一把,快逾闪电追风的扬腕向三丈以外的檀木屏风抖去。
    嗖!嗖!嗖!嗖!嗖!疾风掠过之处,刺耳惊魂。
    黑漆漆的屏风正中,五片玲珑血玉,排成一朵桃花,每片间隔如巧匠镶嵌的一般,分厘不差,娇艳欲滴的桃花栩棚如生。
    常玉岚道:“这是我第一次亮出桃花令符。”
    他这突然而发的动作,实在太快了,也实在使在场之人出乎意料之外的吃惊。
    贾大业愕然道:“如此说来,你组帮立派是半点不假-?”
    常玉岚面含冷笑道:“尚在未定之天,目前言之未免过早。”
    这更是令人意外。
    常老夫人也不由道:“岚儿,连令符都定下来了,还说什么言之过早?”
    木呐的常玉峰也不禁道:“二弟,这种事兹事体大,应该三思而行,最少,要禀明娘首肯才行。”
    常玉岚点头道:“大哥教训得是,在世禀明母亲之前,小弟不会冒然行事,这也是我在千惊万险之时,也不敢檀发桃花令的原因。”
    沉思不语的“活济公”贾大业掀起一撮三角眉道:“常世兄,你可曾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话一出,常玉岚不由有些不悦,豪气干云的道:“前辈这话含意何在?”
    贾大业正色道:“武林门派各有渊源,不是任何人想上帮就立帮,想组派就组派。”
    常玉岚微微一笑道:“武林门派虽然各有渊源,但是替天行道一节,人人有心就好,况且人各有志,前辈以为如何?”这话不亢不卑,义正辞严。
    贾大业虽然略略点头,却又道:“只怕武林各门不会随便承认你的帮派。”
    常玉岚道:“我若真的另立帮派,并不在乎别人承认或不承认。”
    贾大业追问一句道:“相反的要是海内武林群起而攻之,你自以为双拳可敌四手?”
    “哈哈……”常玉岚豪迈的仰天一笑道,“既然开饭店,不怕大肚汉。我若一日组门立派,就不会顾及许多了。”
    贾大业不由一愣,瞪眼望着常玉岚,缓缓的将眼神移到常老人人的脸上。
    常老夫人深知“宇内双疯”的性情是在善善恶恶之间,轻易不能得罪的棘手人物。因此,含笑道:“岚儿年轻,贾疯子,瞧在老婆子面子上,不要听他狂妄之言,”常老夫人乃是一句场面上话。
    谁知,大厅外声娇滴滴的道:“老大人不必谦同,既然组帮立派颁发令符,就能担待一切的挑战,双疯也好,三残也好,兵来将挡,水水土掩!”说着,四个宫装少女,跨步进了大厅。
    蓝秀莲步款移,施施的也走了进来。
    她淡扫蛾眉,薄施粉脂,一身水色宫装,清雅出俗,直如天上凌波仙子,月里蝉娟,微微向常老夫人裣衽为礼,却不理会上席的“活济公”贾大业,只顾对常玉岚微露贝齿展颜一笑道:“算着你该回来了,有许多许多的话要向你说。”她好像眼睛没看见别人似的,一面说,一面缓缓地向常玉岚身边走去。
    常玉岚也双眼凝神,脸上色然而喜,那种既兴奋又喜悦的样子,真的无法形容。
    贾大业一见,不由皱起眉头,向常老夫人问道:“此是何人?”
    没等常老夫人回言,蓝秀的柳眉微动,杏眼斜瞟道:“桃花林蓝秀。”
    贾大业何曾受过别人这等对待,因此,一按桌面,长起身子道:“没听说过。”
    蓝秀的风目突然暴睁,娇声道:“没听说过不打紧,要见识见识吗?”
    这是当面挑战。
    贾大业焉能忍耐,厉声喝道:“丫头,好狂!老夫今日是在常府做客,不然……”
    “就看在你是常家的客人。”蓝秀不等说完,抢着说道:“否则,没见姑娘我的面,已有苦头给你吃了。”
    贾大业气极反笑:“哈哈!五十年没吃过苦头了,真想尝尝苦头的味道如何。”
    “那就敬你一杯!”蓝秀口中说着,右手离桌面足有五尺左右,不经意的遥遥一拂。
    咻——破空之名人轶事声隐然而起,桌面上一只纯银酒杯,像-只蝴蝶般,箭也似的向对桌首席的贾大业面门飞去,带起劲风之名人轶事声,可知力道不凡。
    贾大业冷冷一笑道:“叨拢你一杯,咦!”他探手去接凭空而来的酒杯,觉着虎口一震,虽没疼痛难当,但却觉着有千斤之重。
    因此,他“咦”了一声,立刻脸上变色。
    这时,常老夫人忙道:“蓝姑娘,贾疯子不是外人,不要误会。”
    说着,又向贾大业道:“误会!蓝姑娘是我常家的恩人,她……”
    “活济公”贾大业老脸上可挂不下去,但是表面上笑了笑道:“这位姑娘实在高明,老疯子倒要讨教讨教。来!来!大厅外宽敞。”
    他说着,一个提腰,平空里跃出大厅,当门而立,扬声道:“蓝姑娘,老疯子在这候教。”
    只急得常老夫人与常玉岚、常玉峰兄弟无计可施,无法转圈。
    因为江湖人睹的是一口气。
    贾大业忍不下这口气,但是他这种指名叫阵,常家母子也不能劝蓝秀不出面。
    蓝秀若无其事的淡淡的一笑道:“要我动手,没那么容易的事。”她说着,人可没停,在四个少女拥护之中,出了大厅,俏立在石阶之上,又道:“要我动手,先得有一些份量才行。”
    贾大业肺都要气炸了,沉声喝道:“什么份量?你少耍贫嘴。”
    蓝秀道:“先要胜了我的老佣人。”
    贾大业莫名其妙的道:“老佣人,你的老佣人在何处?”
    蓝秀并不问答,双手轻拍两下。大门外应声跃出了“桃花老人”陶林。
    陶林一跃而入,冲着蓝秀恭谨的道:“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在此伺候,姑娘有何吩咐?”
    蓝秀略一颔首道:“这位要领教领教。”
    陶林朗声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说完,一回身,面对插腰而立的“活济公”贾大业。
    贾大业一见陶林,不知怎的,忽然倒退一步,失声惊呼道:“是你?”
    陶林也仿佛十分意外道:“贾捕快!”
    贾大业像泄了气的皮球,先前凶巴巴的气势像已烟消云散,垫步上前,恭声道:“陶头儿,四十年没给你打躬行礼了。”
    陶林也叹息声道:“咱们从前是名捕,现在是朋友。免了吧!”
    贾大业低声道:“头儿,这位姑娘……”
    “闲事少管!”陶林也低声回答,然后提高嗓门大声道:“要领教就动手,不然,请便吧。”贾大业咧嘴一笑道:“还领教个屁!改天见。”他的话末落,人已腾身而起,空中翻跌,穿过大门的屋顶绝尘而去。
    常老夫人不由扬声而笑。
    常玉岚兄弟也被贾大业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笑声,在夜风里飘散四野。
    月亮,羞得躲进云层里。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4-5-20 04:51 , Processed in 0.187500 second(s), 24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