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血令_小说在线阅读_卧龙生

第二十四章共闯难关
    躺在地上的紫衣人,断气多时,惨白的脸上,十分明显刺眼的五个指痕。
    那五个指痕排列成一朵桃花,指印血红,显得鲜艳夺目,一朵鲜美的五瓣盛开桃花。
    纪无情目凝远山,十分神往的幽然道:“是她!我们中了毒,她来救了我们,是她!她是……她就是桃花令主!她……”
    司马骏道:“纪兄,你指的是蓝姑娘?蓝秀?”
    纪无情道:“除了她还有谁?”
    沙无赦沉吟了一下道:“没有第二人……”
    忽然,耶律香儿大声道:“不是,不是别人救了我们,是我们救了我们自己。”
    沙无赦笑道:“香姑娘,你……”
    耶律香儿指着地面道:“喏!你们瞧!这是我随身带的水囊,水囊里的“云雾仙茶’全没有了,所以我们才没有毒发而死。”
    纪无情瞄了一下地上的牛皮水囊道:“水囊会自己送‘云雾仙茶’到我们口中吗?”
    “这……”耶律香儿摸着鼻子苦苦一笑,语为之塞,一张脸涨得像猪肝般,羞得低了头。
    纪无情无限神往的道:“她为何不与我们见面呢?唉!难道真的缘无一面?”
    沙无赦不由笑道:“纪兄,自古多情空余恨,还是自然一点儿好。”
    司马骏也道:“既然不愿见面,这份情我们也不能不领,待诸他日吧。”
    纪无情忽然道:“司马兄,平时言语之中,你曾不止一次的表示,桃花血令必将是武林的一大魔头,未来武林必然要被桃花血令引起血风腥雨的杀劫,是吗?”
    司马骏点头道:“不错,家父一再叮咛,要我注意桃花血令的发展。”
    纪无情又问道:“那……今天桃花血令救了我们,这又做何说词呢?”
    “巧合吧!”司马骏冲口而出。
    “不。”纪无情道:“没有巧合,此情此义,纪无情终生难忘!”
    沙无赦探口道:“蓝姑娘丽质天生,冰雪聪明,神采如同天上人,难怪纪兄情深以往。”
    “可惜!”司马骏忽然道:“可惜名花有主。”
    纪无情闻言,急呼呼的道:“名花有主,谁?是谁?”
    司马骏胸有成竹的道:“与纪兄乃是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金陵世家的常三公子常玉岚。”
    沙无赦忙道:“珠联壁合,算是一对天生佳偶。”
    孰料纪无情挣红了脸道:“不然!我与常玉岚尚在公平竞争阶段,胜负尚在未定之天,谈不上名花有主。”
    沙无赦笑道:“纪兄,依兄弟看这一回合只怕你要居于下风。”
    纪无情不悦道:“未必!”
    耶律香儿睁着对大眼睛道:“你们在说些什么?我是完全听不懂。”
    沙无赦道:“你当然听不懂,这件事与你无关。”
    耶律香儿噘起小嘴道:“我们来伏十山是要进暗香谷,空在这儿磨牙干嘛?”
    司马骏道:“对啦!沙兄怎的也到伏牛山来?”
    沙无赦苦苦一笑道:“想找一些解毒去邪的药,防着这条命。”
    司马骏道:“沙兄,你是言不由衷吧?”
    沙无赦失声一笑道:“噗嗤!中原的武林只近有一桩极大的变化,司马兄应该知道。”
    纪无情不由插嘴道:“什么变化?”
    沙无赦斜睇了司马骏一眼,然后对纪无情道:“在下几度进出中原,对中原武林之中,黑白两道泾渭分明,颇为钦佩。想不到现在……嘿嘿,现在完全变了。”
    纪无情不由道:“怎么变了呢?”
    沙无赦冷冷一笑道:“白道之中自以为正派名门,也用起毒来,而且比邪门外道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狠。”
    司马骏大不为然的道:“绝无此事!”
    沙无赦道:“司马兄,你未免太也的武断了吧。”
    司马骏怫然道:“口说无凭。”
    沙无赦道:“在下就是被害人。”
    司马骏抢白的道:“被谁所害?是名门正派吗?”
    沙无赦冷冷一笑道:“正是名门正派。”
    司马骏大声道:“哪一门?哪一派?”
    沙无赦不加思索,但十分平静的朗声道:“司马山庄!”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全都一愣,彼此互望一眼,半晌说不出话来。
    司马骏勃然大怒道:“沙无赦!你太过份了!信口开河,你的居心何在?”
    纪无情也笑道:“沙探花这个玩笑开得有些过火。”
    沙无赦尚未回话,耶律香儿娇声道:“一点儿也不过火,要不是我拼着性命去一趟天柱山,采到云雾仙茶,小王名人轶事爷的性命只怕……”她十分娇羞,含情脉脉的斜着眼瞟着沙无赦。
    沙无赦点头道:“香儿,你只管讲下去!”
    耶律香儿接着道:“你们看,这皮囊里就装的是云雾仙茶,只准备给小王名人轶事爷路上喝的。不然,哼!我们大家这时还不知是个什么样子呢?”
    沙无赦却道:“香儿,你把我中毒的情形告诉司马少庄主。”
    耶律香儿红着脸道:“看我,没有会过意来……”
    司马骏不耐的道:“我只问你,沙无赦是在司马山庄中的毒吗?”
    耶律香儿也提高嗓门道:“是在禹王台!”
    沙无赦补了一句道:“是你们司马山庄地下道的一个出口的地方。”
    司马骏脸上有些尴尬,但是立刻淡淡一笑,掩饰他内心的不安道:“禹王台离司马山庄少说也有十余里之遥,为何……”
    沙无赦有些发恼的喝道:“你能说司马山庄没有秘密地道吗?地道的出口不在禹王台吗?”
    司马骏不甘示弱的道:“地道也好,出口也好,与中毒有关吗?”
    沙无赦大声道:“地道内中毒,逃到出口,毒发,然后横卧在禹王台……”
    耶律香儿接着双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环抱在胸前,执回族圣礼,十分虔诚的道:“蒙圣灵保佑,天可见怜,小王名人轶事爷福大命大,被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找乱撞的遇上……”
    沙无赦扬眉而笑道:“少庄主,要不要我把如何进入贵庄秘道,秘道内的情形如何?又是如何中毒?如何挣扎着逃出恶毒的机关,当着纪兄之前,一五一十的抖了出来?”
    这当然是司马骏所不愿意的事。
    因此,他红着脸含怒道:“此时此地,在下无暇与你多讲。纪兄,咱们走!”说着,向山内指了一下,举步便走。
    纪无情也道:“沙探花,司马兄说得对,你我此时同样的身在险地。”
    沙无赦笑了笑道:“纪兄,身在险地沙某并非不知,我也不是为了与司马山庄算帐而来。”
    司马骏道:“谎言,既不是找碴生事,无缘无故的诬栽我司马山庄施奸放毒。司马昭之心,世人可见。”
    不料,沙无赦仍然微笑道:“我们不管过去如何,今天,可是生死与共。因此,先把话说明,我沙无赦还不致于短命,司马山庄也搬不了家,了结这段公案的时候有的是,况且……还有那……”
    司马骏满脸含怒,显然十分不悦。但是,他怕沙无赦又提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丐帮的事。因此,乘机下台,接着道:“好!咱们总有一天来个大结局。”
    纪无情忙道:“既然如此,中毒之事放在一边。”
    沙无赦紧接着道:“利害攸关,咱们总算相识一场,赌这次的暗香谷,请!”他一声“请”,拱手齐眉,对耶律香儿挥挥手,大步向谷内走去。
    不过仅仅数十丈远近,转过山角掩饰的谷口,原来别有天地。
    红的、黄的、褚的、紫的、黑的、乌的、杂石、粘泥、黑土、紫岩。
    连一根草也没有,且莫说是一棵树了。
    光秃秃地,教人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干燥,枯竭,毫无生趣,了无情趣,完全是洪荒时期,没有水的世界。
    沙无赦不由叫道:“索兴是沙漠还好过一点,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司马骏也搭讪着向纪无情道:“纪兄,好一个险恶的地方。”
    耶律香儿噘起小嘴,埋怨着道:“早知道多带一些云雾仙茶。”
    一行人谈论之中,已进入了寸草不生的荒谷深处。
    迎面,一排如锯齿一样的嶙峋巨石,高矗入云,削如凝脂,玲珑剔透,似乎十分脆,又像十分险峻。
    沙无赦本来走在前面,此刻忽然停下脚步,回身对司马骏道:“少庄主,这里看样子就不平凡,彼此都要小心互相照顾。”
    司马骏的余怒未息,闻言嗤之以鼻道:“你自为识多见广,既胆敢单人独骑闯进中原,谅来这区区的暗香谷挡不住你大回族的王字号人物。”
    沙无赦微微一笑道:“阁下的口气,对沙某颇有不谅解之处。”
    司马骏寒着脸色道:“要获得别人的谅解,先要扪心自问”
    沙无赦道:“在下扪心自问,并没有足以令少庄主不悦之处。”
    “哼!”司马骏冷哼了声,不再理会沙无赦,回头对纪无情道:“纪兄,我们是明进还是暗进?”
    纪无情不由朗声道:“硬闯!”
    司马骏道:“纪兄,你由左侧,我由右侧,越过乱石屏,在屏后会合。”他一面说,一面已移步向右边走去。
    沙无赦不疾不徐的道:“慢点!”
    司马骏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一脸的不屑之色,脚下依旧没停。
    沙无赦笑着转面对纪无情道:“纪兄,暗香谷比不得硬桥硬马的阵仗,凡事要冷静,以免……以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沟里翻船。”
    纪无情闻言问道:“以沙兄之意?”
    沙无赦道:“从长计议!”
    纪无情认为有理,忙道;“司马兄,忙不在一时半刻,不妨听听沙探花的意见。”
    司马骏虽并不以为然,但是,他也不能立即与纪无情分开,那样,势单力孤,目前身陷险地,就非常不利了。因此,口内不言,脚下已停在原地。
    沙无赦微笑道:“目的情势如何?两位心中明白,我不知道两位一左一右越过这座乱石屏之后有何打算?”
    纪无情道:“见机而行。”
    沙无赦点头道:“好!请问,纪兄,乱石屏后面的情形如何?”
    两位真的能毫无阻拦的越过吗?越过之后真能会合吗?会合之后又如何?若是根本左右无法相通,两位又如何?纪兄与少庄主想知道吗?”
    他这一连串的问话,纪无情都无法回答,苦苦一笑道:“暗香谷神秘莫测,难以预料。”
    沙无赦道:“这就是了。因此,我们不能冒然行事,首先,彼此有个照应,不能落了单,一旦落单,万一有个不测,连讯息都没有人送。再说,三个臭皮匠凑成-个诸葛亮,若是我们四个人连手,最不济也能逃出一个来,只要有一个活口,其余三个人便不致全军覆没。纪兄,你以为如何?”他侃侃而谈,说来头头是道。
    司马骏冷笑道:“多了人碍手碍脚反而……”
    他的话还没落音,耶律香儿忽然斜跨了一步,娇声喝道:“你指的是谁?姑娘要试试你这个不碍手碍脚的人有多大气候!”
    纪无情一见,急忙拦上前去道:“什么当口了,大家还要闹意见。”
    沙无赦笑道:“我们回族人就是两件事不饶人,第一是荣耀不容受到伤害,第二是遇到该死的时候绝不怕死……”
    纪无情忙道:“沙探花,别的不谈,我与司马兄愿意听听你对于眼前的事如何处理?”
    沙无赦颔首先对作势的耶律香儿招呼一下,要她不要再气恼,然后正色道:“暗香谷既是以毒出名,必然处处陷阱,依在下之见首先我们四个人无论在任何情况之下不可分开。”
    纪无情道:“哦!人分散力分散,有理。”
    不料,沙无赦目视司马骏道:“前些日子,我与一位朋友连手进入-座秘道,结果,我中毒,他不知,他……”
    司马骏心知沙无赦所指的什么,怕他又拿出司马山庄来编排,因此大声道:“说说眼前的,少东扯西拉胡说八道。”
    “好!”沙无赦笑着道:“第二,为了避免中毒,翻过乱石屏,大家要摒息呼吸,认为绝对无毒之时或找到妥当地点,大家轮流,-半人护功牧守,一半人调息养气。”
    纪无情道:“对!沙兄的心思细密,这一点非常重要,我与司马兄就曾因一时大意中了随风飘毒,幸而中毒不深又加以服药化解。”他说时,目瞟司马骏。
    司马骏虽然没有说话,但从他目光之中,可以看出对于沙无赦的这第二个办法,绝对没有反对之意。
    接着,沙无赦又道:“第三,不用在下饶舌,论功夫,咱们是四大公子来了三个,拼一拼可能稳操胜算。但是对用毒放蛊,沙某自量甘拜下风,不知二位是否有避毒之法?或解毒之方?”
    纪无情与司马骏茫然的互望一眼。
    沙无赦不等他二人开口,接又道:“恐怕也是一窍不通吧?”
    纪无情苦苦一笑道:“的确如此。”
    司马骏没好气的道:“你沙探花必有良策喽?”
    沙无赦淡淡的道:“良策没有,我只觉得咱们只以智取,不能力敌。话又说回来了,假若真的看出没有蛊毒的时候,又必须全力而为,狠下心来,只是这两者之间的分寸,要拿捏得十分准,才不致于冒冒失火的着了道儿,也不会坐失良机。”
    纪无情连连点头道:“对!咱们就这么拼。”
    司马骏对沙无赦气还没消,虽然他觉得沙无赦的话颇有道理,一时还拉不下脸来与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谈。因此,他一双眼盯着纪无情问道:“说了半天,我们现在到底要怎么办?”
    他这是对着沙无赦而发,但表面上却是问纪无情。
    沙无赦爽朗的一笑道:“我们之间,应该没有深仇大恨才是呀,少庄主,你又何必如此的不谅解在下呢?”
    纪无情生恐他二人又针锋相对的冲突起来,连忙道:“眼前我们身陷险地,个人的意气之争,暂时放在一边吧。”
    “对!”沙无赦笑道:“明知不是伴,事急且相随,这句话,现在可派上用场了。”
    司马骏也报之一个冷冷的眼神道:“好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彼此日子还长着哩。”
    纪无情含笑道:“沙探花,依你之见我们怎样越过这乱石屏,进入暗香谷?”
    沙无赦正色道:“据在下所知,当面的乱石屏一无蛊,二无毒,除了攀登上有些困难之外,也没有什么危险可言。”
    “哦!”纪无情哦了声道:“你所说的攀登困难是什么?”
    司马骏更加冷笑着面露不屑之色,仰天对面,讽讥的道:“连这座乱石屏都困难,咱们就不必强出头硬充好汉了。”他分明是对沙无赦而言。
    沙无赦焉能听不出来,他眉头-扬,指着迎面的石山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吧!”
    “哼哼!”司马骏闻言,鼻子里冷哼一声,拧腰平地窜起,迳向乱石叠云的山腰扑去。
    纪无情叫道:“山不难攀,小心毒物。”
    他口中喝着,人也跟纵而起,尾随着司马骏的身形,展功追去。
    沙无赦淡淡一笑,对耶律香儿道:“让他们去打头阵,走!”两人几乎是同时起身,一齐作势。
    四个人都不傻,虽然分为两拨,相距也不过十丈。
    山势虽然陡峻,只是这四人全是少年高手,轻身功夫也是一时瑜亮,所差无几。片刻之际,已到了群山最低的分水岭间。
    眼前顿时开朗,虽然还是黄沙红土的光秃秃盆地,却是坦荡荡地,毫无险恶的味道,与一般荒芜的旱地并无二致。
    忽然——耶律香儿叫道:“小王名人轶事爷,你看!”
    荒地进山的远处,地上有四五个白点,仔细望去,分明是躺伏在地上的五个人。
    沙无赦凝神望去,忙道:“大家小心,那是五个……”
    话尚未了,纪无情本来走在前面,也已发现,他顺手拨出腰际的长剑,一个箭步,前射数丈,已到了最近的一个“白点”之前。
    长剑一探,挑向那“白点”,口中同时厉声喝道:“不要装神弄……”“鬼”字尚未出口,急的退跃三步,张大眼睛,口中吃惊的“咦!”了一声。
    这时,司马骏在前,沙无赦与耶律香儿跟踪,也已到了当场。
    但见,那“白点”乃是一个通身雪白劲装的妇人,而且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双眼眼珠突出,脸上肌肉扭曲,十分怕人。似乎早巳断气,只是身子尚未僵硬。
    司马骏不由失声道:“原来是她们,怎么会死在这里呢?”
    沙无赦:“司马少庄主,你认识她?”
    司马骏并不答言,跨前一步,用剑尖指着那白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胸前绣着的图纹,对纪无情道:“纪兄,五毒青竹帮,怎么会……”
    纪无情也皱起眉头道:“物以类聚,她们五姐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荡成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毒出名,原来有暗香谷做靠山,可是怎会……唉!你们看!”
    白衣妇人的苍白脸上,却有一个血红的五瓣桃花。
    沙无赦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桃——花——血——令!”
    纪无情游目四顾,极眼逡巡。旷野寂静,哪有半个人影。
    只有“五毒青竹帮”五毒蛇姐妹的五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静静地躺在地面,微风,吹拂起她们雪白的衣角,仔细听来猎猎作响。
    沙无赦略一探试地上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目凝远方,像自言自语,又像对其余的人道:“好快的手法,最多半盏热茶时分,五个人就这么了断掉。”
    司马骏对纪无情道:“五条毒蛇也不是等闲之辈,是谁有这么高的身手?”
    纪无情幽然一叹道:“唉!除了蓝秀姑娘,恐怕没有第二人办得到。”
    司马骏忙道:“还有一个人办得到。”
    “谁?”纪无情失声的问。
    司马骏道:“桃花老人陶林。”
    沙无赦摇头不迭道:“非也,依在下之见,绝对不是陶林。”
    司马骏不悦道:“怎见得?你未免太也的武断了吧。”
    沙无赦指着地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脸上的桃花形伤痕道:“陶林的手指,没有这等纤细吧?”
    果然,五瓣桃花形指印,玲珑纤细,五瓣相距完全一样。
    除了排列得十分整齐之外,印痕的大小也分不出是拇指与小指,但不像是粗大的手指印止的,小巧得很。
    司马骏一见,不由脸上飞红,但口中却道:“指印虽然细小,并不一定证明是女人所留,这等凭内力施为的断血手法,全在功夫的深浅,难道要扎出五个血洞来?”
    他二人虽没当面冲突,但是言来语去,分明是彼此心中有了芥蒂,互不服输。
    纪无情微微一笑道:“二位之见,都有道理,就不必为了此理急执,因为谜底不难揭穿。”
    “哦!”
    “啊!”
    沙无赦与司马骏二人,不约而同的喊了声,四目疑望着“黑衣无情刀”纪无情。
    纪无情微笑道:“两位有疑惑吗?”
    司马骏道:“谜底如何解开呢?”
    纪无情道:“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上看,她们死了不久,从来路看,这暗香谷只有一条入山的谷口,我们是刚刚进来,并未碰到有人出谷,因此推论,杀死五毒青竹帮五条毒蛇之人,必是在暗香谷内。”
    沙无赦连连点头道:“此人比我们后来,却比我们先进谷,必是高手无疑。”
    司马骏也道:“此人先在谷外解了我们的毒,乘着我们尚未苏醒,抢先越过乱石屏,遇上了这倒霉的五条母蛇拦阻,所以……”
    沙无赦抢着道:“要揭开谜底,就事不宜迟。”
    纪无情点头道:“对!走!”
    四个人互相瞄了一眼,都没说话,但是,各自展功,齐向谷内奔去。
    黄沙黑上的荒地尽头,乃是一片阔叶树林。
    青葱-片浓荫,加上数不清密密麻麻的树,使林子内黑黝黝的,看不见林子内是怎生模样。
    四人来到林子边沿,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无量寿佛!”
    林子内一声如洪钟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
    四人不由全是一凛。因为,这声音高亢入云,震得入耳鸣心跳,嗡嗡之名人轶事声不绝于耳。
    假若是“施功示儆”,来者定是敌人。
    假若此人没有“敌意”,并无敲山震虎的企图,他的功力修为之深,可以想见。
    就在四人一愣之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暗的树林之中,缓步走出一个细高瘦长的老道人来。
    那道人瘦骨嶙嶙,通身上下仿若一付骷髅,找不出半点肉来。
    脸上白森森的,两个深邃的眼窝,像两个黑洞,洞内,闪闪发光的是一对白多黑少的眼球。鼻子,像一个三角的立体骨架子,嘴唇咧开,显出两列多于白的板牙。特别大的耳朵,像是两片薄皮“插”在鬓角的两边,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
    一身蓝晶晶的道袍,白银色的绣着太极八卦,敞开来没扣没紧腰带,赤着双腿,不屐不履。
    道长好像比一般人都要长的一双手臂,左手不住的前后晃动,右手抱着枝白鬃拂尘,步履厚实。
    由于这道人脸上无血无肉,所以看不出他的喜笑哀乐,更摸不透他的来意了。
    不过,由于他刚才一声“无量寿佛”,展示了功力不凡,因此,司马骏等四人,全都格外小心,也停下步来。
    四人对望了一眼。
    沙无赦低声道:“咱们现在可是祸福与共了,少庄主,司马山庄的名头最高,由你出面吧。”
    司马骏双眉一皱,就待喝叱发作。
    纪无情忙道:“司马兄,此时不要露出怯意,不过,小弟瞧不出这妖道的来历。”
    司马骏才按捺下怒火道:“我也没听说过黑白两道中有这么一个道人。”
    沙无赦微微一笑道:“我听说过!”他说完,并不等司马骏与纪无情回话,越众而前,朗声道:“九华枯骨子,竟然在暗香谷出现,莫非暗香谷花银子请你来守大门,那未免委屈了些儿吧。”
    那道人闻言,脚下略略一顿,中气十足的闷声喝道:“咦!小辈,你是什么来头,居然认识道爷?”
    “探花”沙无赦冷冷一笑道:“小王名人轶事爷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竟然不记得,未免忘恩负义了吧?”
    枯骨子手中拂尘一挥,沉声道:“小辈,一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言!”
    沙无赦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言?嘻嘻!记得吗?十五年前你在大戈壁埋在黄沙之下的事吗?”
    枯骨子不由气焰低了下来,犹豫一阵,语声也随之低沉下来道:“小辈,十五年前本道长确曾在大戈壁遇上沙漠飓风,险些被沙潮埋葬在风眼之中。不过!嘿嘿!小辈,这事与你何关?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想拿这件事来唬道爷吗?”
    沙无赦仰天一笑道:“哈哈!小王名人轶事爷今年二十六,当时是十一岁……”
    枯骨子冷然道:“十一岁的孩子懂得什么?”
    沙无赦却道:“本小王名人轶事爷与众不同,回族的孩子十一岁就算成名人轶事人,小王名人轶事爷我就是十一岁受封的。”
    “小王名人轶事爷?”枯骨子两个眼睛转动着,寒森森的目光,电光般在沙无赦身上打量。
    沙无赦道:“十五年前,小王名人轶事爷率领第一次狞猎,这是咱们回族酋王必经的例行考验。路途中遇见你已在飓风中打滚,眼见就要被卷起的风沙掩埋,命手下将你抢救上来,拖到牛皮帐中,住了三天三夜,飓风过后,才随大队出了大戈壁,又赠你水囊干粮行李盘缠,护送你到隘门,难道这不是救命恩人?”他娓娓道来,一面口说,一面手比,说得有声有色,绘形绘影。
    枯骨子沉吟了一下道:“事是有的,可是……可是贫道当时并设见过你,你……”
    “哈哈哈……”沙无赦仰天一阵大笑,朗声道:“枯骨子,那时的你呀,嘿嘿……你还没有资格见到本小王名人轶事爷。哈哈!我可以问你,你当时的一切照拂,是不是一位名叫塔塔木小头目?”
    枯骨子似乎怦然心动,不停的挥动拂尘,口中像自言自语的道:“事情嘛是完全不错……”
    沙无赦早已又接着道:“我记得你,因为那时你一手拈着拂尘,另一手执着一枝杏黄长幡,上面写着‘九华枯骨子游方救世’九个汉字,汉字一边还注着回文,所以我记得清楚。嘿嘿!加上你这个少有的枯骨样儿,就是烧成灰,我也记得。”
    枯骨子的眼神不像先前冷漠,手中拂尘一垂,喃喃的道:“塔、塔、木、塔、塔、木……”
    沙无赦豪气的道:“你不必犹豫什么?现在你是站在哪一边?”
    枯骨子道:“你所说的哪一边,指的是什么?”
    沙无赦道:“是站在暗香谷的一边为暗香谷拼命,还是让我们进去?”
    枯骨子冷冷的道:“念在十五年前的一段香火缘,你同这位回回姑娘可以立刻退出谷去,贫道我只当没看见,其余另外两个小辈,给我留下来。”他说话大剌剌的,仿佛司马骏与纪无情已是瓮中之鳖,成了他手到擒来的囚犯。
    司马骏不由喝道:“狂徒,你不怕风吹了你的牙齿!”
    纪无情也怒道:“凭你还不配留我们中间的任何一个。”
    沙无赦接着道:“枯骨子,你要听清楚我的话。”
    枯骨子问道:“什么意思?”
    沙无赦不疾不徐的道:“第一,我们四人既然-伙儿来,行动就是一致的。第二,我不是要你放我们走,而是要你闪开,我们要进去。”
    枯骨子道:“这……这恐怕办不到。”
    沙无赦谈淡一笑道:“如此说来,你果然是暗香谷化大把银子请来守大门的了?”
    枯骨子拂尘一扳道:“贫道的忍耐是有限的。”
    沙无赦道:“我并不要你忍耐,只要你表明态度。”他说着,一只手已按在腰际的紫玉横笛之上,意味着不惜一战兵刃相向。
    这时,侍立在沙无赦身后,一直一言不发的耶律香儿,也已浓眉上扬,作势欲发。
    纪无情与司马骏相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了一个眼神,各自运功戒备。
    枯骨子怎能看不出当面的四个年轻人都是一派高手,而且每个人都在运功,只要一言不合,就可能放手一搏,群殴群斗。
    他冷冷一笑道:“四位打算动武?”
    司马骏早巳不耐,“呛!”擎天剑出鞘。
    枯骨子不慌不忙,左手向敞披着的怀内摸出两个酒杯大小的木制葫芦来,扬腕丢向抄无赦,口中道:“接着!这是两份解毒之药,你与那回族女娃儿每人一份,算是我的一点意思,回报在回疆的不死之情,我们从此谁也不欠谁。”
    沙无赦扬掌接过两个小葫芦:“这解毒之药是进谷之后用的?”
    “不!”枯骨子冷冷的道:“是现在用的。”
    沙无赦奇怪的道:“现在?你是说现在我们已中了毒吗?”
    枯骨子摇摇头道:“还没有!”
    “那……”
    “因为我还没有放。”枯骨子口中说着,忽的退后两步,大声道:“回族朋友,小心!道爷的拂尘划着圆圈顺着拂尘就有缕缕黄烟,那就是毒。”他说时,已扬起拂尘,划了一个圆圈。
    毒!可不是什么功夫,凭你铁铮挣的汉子,绝顶一流高手,也无可奈何。
    因此,司马骏本已扬剑欲发,闻言也不由急的后撤三步。
    纪无情在急切之际,抽刀护定面门。
    这都不过是人的本能,极其自然的反应而已,真的毒岂是如此就可以抵挡化解的。
    枯骨子冷笑道:“老道我放你先跑出十丈之外,也难逃劫数。”
    沙无赦却并没动。
    耶律香儿原是紧随在她的“小王名人轶事爷”身后寸步不离,所以也依然俏立原地。
    枯骨子道:“回族朋友,打开解药葫芦,塞在任何一个鼻孔之中,毒可就要发出了。”
    不料——沙无赦不但不照着枯骨子的话办,将解药小葫芦打开塞入鼻孔,反而手腕一扬,把原先接过来的解药葫芦丢还给枯骨子,口中朗声道:“咱们不领情,这解药还给你。”
    这一招人出在场之人的意料。
    司马骏与纪无情不由暗暗佩服这位回族小王名人轶事爷的豪气。
    连枯骨子也大大不解。他一面伸手接过沙无赦抛回的解药葫芦,一面也把正在划着圆圈的拂尘停了下来,眨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的眼神,大声问:“为什么?这解药可是救命灵丹,找不到第二处求得的唯一保命妙药啊!”
    沙无赦却不屑的道:“在下虽然是化外之人,却知道一个有所为有所不为。”
    枯骨子道:“此话怎讲?”
    沙无赦道:“咱们是四人结伴而来,生死与共。朋友、江湖、武林,无论是黑白两道,水陆两路,都有一个千人搬不动万人抬不走的一个‘义’字。”
    枯骨子不禁摇头道:“假若我给你四份解药,那不如不放毒了。”
    沙无赦道:“我并不奢望你给我四份解药。”
    “噫!”枯骨子有些糊涂的问道:“那你打算怎么样?”
    沙无赦慷慨的挺挺胸,朗声道:“两家相争,各为其主。你为了暗香谷,我们各有立场,谁也别怪谁。但是,枯骨子,你是成名的人物,沙某愿意与你分个高下,可是,要在真章实学之下分,不是凭仗着邪门歪道的施蛊放毒,在下相信你是江湖上成名扬万的老一辈人物,谅来必定同意我的成见?”这番话不亢不卑,侃侃而谈。
    枯骨子的眼神随着不同的闪动,半晌无言。因为他脸上只有皮包骨,无血无肉,看不出半点神情。但是,从他眼神之中,可以看出他的心态,是十分复杂。
    此时,司马骏与纪无情早已拥上前来。
    纪无情的大拇指一竖,对着沙无赦道:“沙探花,纪某今天算是亲聆了你的豪情。”
    司马骏内心对沙无赦也十分赞叹,然而,一时拉不下脸来表示敬佩之意,却扬剑指着枯骨子道:“阁下成名甚早,反被一个回族少年教训,真替中原讧湖道丢人现眼。”
    “大胆!”枯骨子雷吼似的一声断喝,右手的拂尘竟然扬起。
    唰——拂尘夹着劲风,发出破风啸声。
    这老道是恼羞成怒,一柄拂尘快逾惊鸿的划了七个圆圈。
    一阵似有若无的黄色烟雾,从根处拂尘长鬃尖端散出。
    空气之中,立刻有一股如麝似兰的隐隐香息,随风飘荡。
    沙无赦一见,大声叫道:“快退!”
    司马骏扬剑不退反进。
    纪无情也操刀作势,无情刀站桩起招。
    他二人打算在毒性未发作之前全力一扑。
    沙无赦一见,忙不迭大叫道:“二位快退,快!”他自己探出双手,牵起耶律香儿的手,低喝道:“走!”
    然而,纪无情与司马骏两人已发动刀剑,一时哪里刹得住势子,但听——当啷!铿锵!刀剑落地之名人轶事声。
    “啊!”“哟!”两声半截的惊叫。
    司马骏仰天倒下,只觉天旋地转。
    纪无情手脚发软,像一堆烂泥。
    枯骨子冷笑声道:“小辈们,自己找死!”他说着,突然一个箭步,窜到沙无赦与耶律香儿两人身前,就将手中接回两个装解药小葫芦用力捏得粉碎,照着两人面门洒去。
    同样淡黄色的轻烟。
    同样如兰似麝的香息,沙无赦原本目眩眼花,通身酸软无力,经过洒来的黄色粉末之后,头也不晕,眼也不花,只是周身力道全失,真气无法凝聚。
    枯骨子低声道:“快快坐在原地调息,一个时辰之后,才能复原,出谷去吧!”
    沙无赦望望身旁的耶律香儿,分明与自己无异。
    再看,司马骏与纪无情,早已被林子内出来的四个妖娆健妇两人一个,挽扶进了林子。
    此际,沙无赦除了趺坐调息之外,只有眼巴巴的看着,连举手抬足之力也没有。
    枯骨子又叮咛声道:“咱们互不相见,若是再见,休要再提回疆往事。”话落,人已拧腰折回林子,转瞬不见踪影。
    微风掠起地上灰沙,曳空而过。
    大地,转入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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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留香妖姬
    夜,正未央。
    灯,正闪亮。
    幽谷、花树、回廊。
    人影,穿梭的在帘拢中来往。
    好一个典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的卧房,布置得不但像王候府第的千金小姐闺房,而且在豪华中毫不俗气,从墙上的名家书画真迹,就可以看出屋内主人的修养程度。
    这时,屋内灯光如画,宫纱玲珑的灯笼,点燃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巧的牛油烛,火苗闪烁之下,使屋内充满了热情感。
    烛光透过人高的梳妆镜,反映出无数的灯影。
    梳妆镜磨得雪亮刺眼,照得人纤细毕现,显得空间大了许多,反射到纱帐尽头。
    纱帐雪白剔透,闪亮的银色风形帐钩,高高吊起,红棱飞凤被,覆盖着双眼紧闭的“黑衣无情刀”纪无情,鼻息微动,双腮泛红。
    隔着一张古琴,屏风后有一张憩息的活动躺床。
    床上,也铺着浅黄的毡子,水绿色的被子下,躺着的是司马骏。
    司马骏双目紧闭,嘴唇泛紫,呼吸有些急促,发出近呼呻吟的细微声音。
    四个人样的少女,穿梭在屋内来往。
    有的捧着漱洗盆等,安置在梳妆台前的洗脸架之上。
    有的抬进来一个三层食盒,从盒内取出六盘小菜,香味扑鼻,色泽喜人,十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致,外加两双碗筷,一小钵“晚香米”粥,兀自冒着热气。
    还有一盘白面饽饽,也是热腾腾的,放在一个檀木镶翠小圆桌上,连两个圆凳,都抹得干干净净,光可鉴人。
    靠窗的卷云条机上,正中一座青铜兽炉,燃着阵阵香息的紫檀,渺缈的缕缕香烟,化成丝丝云气,盘旋在屋内久久不散。
    约莫是二更时分,四个丫环安排好了侍奉杂务,不由吱吱喳喳、指指点点的议议纷纭。
    一个较大的低声道:“你们二个说,牙桌上的与躺铺上的两人,哪一个好?”
    另外一个吃吃而笑道:“什么好?好是什么?”
    “呸!”较大的一个啐了声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蹄子!你说什么好?我是说看他们两个英俊的外表,哪一个比较好?”
    “哦!”其中最小的一个长长的哦的声道:“你说的是哪一个比较帅气?对不对?”
    较大的一个连连点大道:“对!就是这个意思。”
    另外一个似乎十分爱笑,她又吃吃而笑道:“少动歪脑筋,帅不帅都轮不到咱们,管那么多干吗。”
    最小的-个俏皮的道:“吃不到人参果,看看也是好的呀,咱们的大姐也是美人胎子,说不定呀,等一下三谷主选中了其中一个,另外一个就赏给我们的大姐呢?到那时呀……”
    另外两个嘻嘻笑的紧接着道:“到那时咱们可够忙的了,一天办两场喜事,要闹两个洞房,嘻嘻哈哈……”
    大的一个一张脸猪肝似的由红胀紫,举起拳头道:“两个小婆娘嚼舌根,看我不撕破你们的嘴!”
    那两个急忙闪到屏风之后,吃吃笑弯了腰。
    大丫头赶着奔过去!
    “干吗?”一声娇叱,一位豆蔻年华的绝代佳人,掀帘而入。
    四个丫头忙做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齐迎上前去,福了一福,齐声道:“三谷主好!”
    被叫做三谷主的佳人,桃腮含威,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先瞟了一下司马骏同纪无情,然后对四人道:“屋内躺着两个中了毒的人,要你们小心侍候,你们却像造反似的吵翻了天,太不像话!”
    较大的丫头偷偷瞟了一下三谷主的脸色,低声回话道:“-切都准备好了,谷主放心。”
    三谷主施施绕过四个丫头,缓步走到牙床之前,仔细的审视一下纪无情,轻言轻语的道:“毒已散了,最多半盏热茶时分,就会醒来。”
    说着又走向司马骏,看了一下,对四个丫头道:“这两位名列当今武林的四大公子之内,可不是简单人物,你们按照我的吩咐准备妥当没有?”
    较大的丫头连声应道:“都照谷主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安排好了,谷主放心!”说到这些,她伸伸舌头做了个鬼脸,又道:“谷主,这一个房子里两个……”
    她指指床上的纪无情,又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司马骏,脸上有一层神秘的笑。
    三谷主的脸上,也是一阵“难为情”的笑。
    但是,她立刻又扬眉生嗔的道:“你管这么多干吗?欠揍?”
    “我是为三谷主您着想呀!”大丫头说着,回头对另外三个丫头做了个鬼脸,又提高嗓门道:“天都快三更了,谷主的兰汤准备好了没有?”
    最小的一个道:“洗澡水早已准备好了。”
    大丫头道:“快侍候谷主沐浴。”
    两个丫头一起走到梳妆台前,分左右侍立。
    三谷主已经对着菱花镜卸却一件件珠光宝气的饰件,解去身上的宫装云肩。
    两个丫头分两端扯起一衿薄雾也似的宽大纱缕,披在三谷主只套着一件大红肚兜的动人胴名人轶事体。
    三谷主懒慵慵的站起来,裹着纱缕,娇柔不胜的扶着丫头的肩上,向内室走去。
    大丫头一面拾掇梳妆台上的东西,一面吃吃笑起来,对室内另一个同伴道:“看样子咱们三谷主今天晚上……要……”
    她望着内室聆听一下。
    内室,阵阵水声。
    然后才接着道:“要一箭双雕。”
    另外一个丫头单指划着脸道:“羞不羞!你是疯了是不是?只听说一男二女叫一箭双雕,哪有一女两男叫一箭双雕的!”
    大丫头道:“你有学问,你说一女二男叫做什么?说出来,让我长长见识。”
    “那叫做……噫!”另外一个丫头话说了一半,对着菱花铜镜双目圆睁,一脸奇异之色。
    铜镜中多出一个人影来。
    通身雪白宫装,一脸秀娟之气,眉如远山含黛,口似樱桃绯红,脸上似笑非笑,如娇似嗔,俏立在房门入口之处,亭亭玉立,
    翩翩不群,少见的美丽女郎。
    这时大丫头也在铜镜内发现了女郎,快速的扭腰回头,对白衣女郎低叱道:“你是谁?”
    “我?”白衣女郎一脸端重,冷淡的道:“你不认识我?”
    大丫头只摇摇头。
    白衣女郎极其自然的道:“我是后谷的人呀!”
    “后谷?”大丫头茫然的道:“后谷的人怎会半夜三更跑到前谷来?”
    白衣女郎道:“后谷的人不能到前谷来?”
    “能……”大丫又仿佛对“后谷”心存几分顾忌,沉吟一下,自言自语的道:“依照本谷的规矩,后谷有事通知中谷,中谷通知我们前谷,怎么……”
    白衣女郎道:“要是遇到什么紧急事件呢?”
    大丫头道:“紧急?什么紧急事件?”
    白衣女郎已一步步跨进房来,缓缓的道:“暗香谷前谷来了两个客人,不够紧急吗?”
    大丫头不由一怔,失惊的道:“这件事大谷主也已知道了吗?”
    白衣少女冷峻的道:“谁能瞒得住大谷主,纸里是包不住火的。”
    “这……这……”
    “不要这呀那呀的了。”白衣女郎的人已到了大丫头身前,探手可及之处,玉手不知不觉之际,已搭在大丫头的肩上,微笑道:“奉了大谷主之命,要带这两个人到后谷问话,把解药取出来。”
    大丫头道:“不!这事要先让三谷主知道。”
    白衣女郎的笑脸依旧,徐你的道:“你不听大谷主的金谕?”
    “不是……”大丫头本要分辨。
    然而,刚说出两个字,忽然觉着哑穴方位有一缕奇大无比的力道。隐隐袭来,喉咙中“咯!”的一声,已说不出话来。
    白衣女郎笑靥更加爽朗,喜孜孜的道:“解药可以取出来了!”
    她说着,按在大丫头的手,力贯中指,再压在大丫头的肩井之上。
    大丫头觉得肩井如同无数牛毛细针刺入,痛、软、酸,麻,难过得龇牙咧嘴,只好不住的点头,一步-步的移向卧床头,探手打开一个小抽斗,取出个碧绿的玲珑玉瓶来。
    白衣女郎搭在大丫头肩上的手,轻轻的一按,微笑的接过解药玉瓶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你辛苦了,歇着吧!”
    她满面堆笑,向另外一个丫头招招手道:“你也过来。”
    她的笑容是那样迷人,她的风采是那样雍容。一切都慑人心魄的,使人无法拒绝。
    那丫头像中了魔一般,走向前去。
    白衣女郎将手中解药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她,又像乩童神佛附身的叮咛道:“你把解药给他们二人用上。”
    那丫头连话都没说完,如同被催眠一般,先拔了玉瓶的宝盖,向躺在床上的纪无情倒了几滴乳白色的药滴。然后再走向另一个躺在便床上的司马骏,也倾倒几滴在他鼻孔中。
    就在此时——忽然,内室门口传来一声:“谁让你乱用解药!”
    娇叱声中,三谷主披着轻纱,粉脂不施,看样子是兰汤中泡了个够,脸上尚有水渍汗珠。
    她发觉丫头在施解毒液,大大的不悦,急切之际,连轻纱也不顾,抢上几步,怒道:“你是想死吗?”
    那丫头愣住了,惊慌得脸色铁青,双目失神,说不出话来。
    三谷主越发怒气如焚,忘记了自己仅仅挂了一个手掌大小的红肚兜,掌扬力运,认定那丫头拍推而去。
    “不要怪她!”白衣女郎本来站在床前,此时一掌轻扬,话到掌发,遥遥向三谷主的掌落之处拍去。
    三谷主一则觉着有一股似缓实急,似柔实刚的力道硬把自己发出的掌力卸却,二则她这才发现自己卧室之内多出了一个白衣丽人。
    太生疏了,也太令人惊讶了。
    虽然三谷主发现对方也是个女性,但本能的环抱双手,掩饰住胸前,既惊又怒的道:“你是什么人?”
    先前被吓得发呆的丫头,这时却插口大声道:“她是大谷主派来的……”
    “找死!”三谷主不由勃然大怒,一股怒火竟发泄在答话的丫头身上,断喝了一声,快如闪电般单掌认定那丫头的胸前拍去。
    “啊!”一声刺耳惊呼,血从那丫头口中喷出来,射在丈余远的屏风之上,再弹成滴滴血雨,四散各处,也曳起一阵腥风。
    白灰女郎一见,不由皱眉道:“劫数!也是孽数,她不过是个丫头,何罪之有?”
    三谷主一掌击毙贴身丫头,这股怒气并未消除,回头戟指喝道:“冒充大姐派来的人,你意欲为何?”
    白衣女郎道:“没有冒充,我的确是从后谷来的,至于你大姐、二姐,我都见过,只是她们并不认识我而已。”
    “那你为何冒充?”
    “我不须冒充,也没说我是暗香谷的人,我也不愿做暗香谷的人。”
    “刚才丫头她说……”
    “我告诉她我从后谷来的。”
    “怎样进的暗香谷?”
    “一步一步走进来的呀。”
    “满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言!”
    “并未说谎!”
    “暗香谷屡屡关防,暗桩暗卡,我是问你怎样溜进来的?”
    白衣女郎冷冷一笑,沉吟了片刻,才轻言细语的道:“关防也好,桩卡也好,对我来说完全没用,正像连你也拦不住我进你的卧房一样,这该说得够明白了吗?”
    她不愠不火的娓娓道来,像是闲话家常,但是言外之意分明没把暗香谷放在眼内。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白衣女郎进了前谷谷主的深闺,就是最好的说明。
    三谷主粉面铁青,挫掌作势,闷声不响,全力向白衣女郎推出。
    不料——白影如一缕轻烟,白衣女郎的人已不见。
    三谷主但听身后有白衣女郎娇滴滴的声音道:“只会动手吗?我可不是你的丫头那样容易打发!”
    三谷主不由大惊失色,立刻旋身一转。
    但见白衣女郎俏立在梳妆台前,正用一只手掠了一下发边的几缕秀发,好整以暇的若无其事。
    三谷主既惊又气,顿顿赤脚道:“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人!”白衣女郎截钢斩铁的-声,接着借着铜镜,双目凝视着三谷主又道:“不过,我不是你心目中想象的人,你心目中想象的人,是男人,所以闺房卧室之中,睡了两个男人。”
    三谷主厉声道:“贱人!你……”
    “慢!”白衣女郎纤手轻挥,作式阻止了正要发作的三谷主,笑吟吟的道:“其实,你卧室外假山凉亭之上,现在还坐着一个比床上躺着的两个男士更英俊,更潇洒,更美的男子。”
    三谷主大嚷道:“满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言,你……”
    山衣女郎摇头道:“不要忙着发嗲,让我把话说完,你的名字叫‘留香妖姬’?”
    “仙姬!”三谷主抢着大叫。
    白衣女郎道:“仙姬也好,妖姬也好,虽然有一字之差,但到处留香,是没有差别的,正如同说你替我们女人丢人或是替女人出气,完全没有两样。”她一面说。一面向门外喃喃的道:“三公子,你该进来了,你的两位朋友也快醒来了。”
    虽然她喃喃低声,但分明是用“千里传音”的内家功力传音入密,因为低沉沉的活声,听得出如同一缕银线,低沉扎实,字字好像钢锥,在空中飞射。
    三谷主留香妖姬不由心中一凛。
    因为当前的白衣女郎,看样子年龄才不过二十左右,甚至不到二十岁,怎会有如此上乘的内功,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
    就在留香妖姬心念转动之际,房门的绣帷微动,白衫飘飘,常玉岚的人已凌空般的掀帷而入。
    留香妖姬不由更加吃惊。
    这乃是自己的卧室,是暗香前谷的心脏之地,也是前、中、后三谷的第一关。大门口,在暗香谷来说,三谷连环之外,三谷以外的眼线桩卡,可都派有一流的高手把关放哨,虽不是铜墙铁壁,轻易是无法进来的,
    然而,这对白衣男女,仿佛把谷主的香闺,当成了酒楼茶肆,只要兴之所至,掀帘而入。
    这焉能不使留香妖姬既难堪,又恼怒,既惊吓,又奇怪。
    留香妖姬发了愣。
    常玉岚也不由一愣。他掀帘而入,正与留香妖姬打了照面。
    但见她通身只穿了一个红肚兜,酥名人轶事胸半露,肚兜虽然也下垂到胯间。但是,雪白的胴名人轶事体,在红色灯光下,格外的“刺眼”。
    常玉岚真的没有见过这等杖阵。他不由“啊——”的一声,立即折身退出。
    白衣女郎不由“噗嗤”一笑道:“怎么?你怎的又临阵脱逃?”
    但听常玉岚在门外道:“蓝姑娘,这个玩笑可开大了,快叫她穿着起来。”
    蓝秀盈然而笑,对留香妖姬道:“听到没有?人家要以礼相见,你虽然妖娆惯了,别人可是正人君子,念在同是女儿身,给你穿戴好了再论是非。”
    留香妖姬虽然是邪门黑道,但羞恶之心人皆有之,闻言桃腮生霞,一张粉脸红齐耳根,咬着牙对身后的大丫头喝道:“是死人吗?衣服、蚕丝带。”
    大丫头其实都早已准备好了。
    双手捧了一套连身劲装,外加一条宽七寸,长有七尺的淡红彩带。那套劲装上下身相连,贴身而着,快捷得很。
    留香妖姬急匆匆的套上劲装,接过那条彩带,忽的顺手一抖。
    咻——不料那看是软绸轻缎般的彩带,竟像是铁条钢片似的,带起一道劲风,刺耳惊魂。
    留香妖姬受了太多的窝囊气,此时称手兵器在握,恨不得将蓝秀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万段,方消心头之怒。
    蚕丝彩带化成一条怪蟒,没头没脑的连砸带缠,既劈又扫,照着蓝秀挥去。
    蓝秀哈哈一笑道:“我已说过,我不会与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
    留香妖姬喝道:“你怕?”
    蓝秀摇动螓首,深深的道:“你不配!”
    “纳命来吧!”留香妖姬话起带扬,一招“彩虹暴起”,绕向蓝秀的胸前。
    蓝秀的笑声初动,人已飘出五尺。
    那彩带收势不及,竟搭在一个立地官窑花瓶之上,足有人高的三彩立地花瓶,“哗啦!”一声大响,被彩带扫得粉碎,破磁片洒得四下飞溅,叮当!哗啦!唏哩之名人轶事声不绝。
    一招落空,留香妖姬的怒火益炽,中途振腕急抖,蚕丝彩带并不收回,凌云急抖快旋,二次照准蓝秀的颈子绕去,手法之快,变招之速,不同凡响。
    卧室之中,空间不多。
    蓝秀这时,已到了屋角与屏风之间,左有笨重的梳妆台人高的铜镜挡住去路,右有屏风与司马骏躺着的便床阻拦。
    留香妖姬一见,不由厉声喝道:“我看你还往哪里躲!”说着,招式不变,全身力道透过手腕,直贯彩带,恶狠狠的缠去。
    “哦——”一声惨叫,声动屋瓦。
    留香妖姬厉声喝道:“给我死!”
    手中彩带已经缠上对方的颈子,所以特别用力,紧握彩带的另一端,而且着力的上扬一抖。
    但听——噗嗵!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像丢破棉被似的,摔在就地。
    “嘻嘻……”蓝秀轻盈的微笑。
    “啊呀!”留香妖姬失声惊呼。
    地上——直挺挺的躺着的是大丫头七孔渗出血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太玄妙,太神奇,太怪异,太出人意料之外了。
    留香妖姬出手过急,着力太猛,她再也料不到在千钧一发之际,蓝秀会在一刹那之际来个“李代桃僵”,把大丫头送到蚕丝彩带之下。
    按说,留香妖姬也不是弱者,暗香谷的三大谷主之-,也非幸致。
    只因武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有“技高一着,缚手缚脚”的一说,再加上她求胜心切,急怒攻心,一时不察,闹出这个重大的失手,天大的笑话
    在暗香谷,杀死一个丫环,算不了大事。
    但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就要另当别论。
    留香妖姬再也无法控制,如同一只疯虎,咬牙咯咯作响,一言不发,抡起蚕丝带,认定窗前含笑而立的蓝秀第三次出手。
    蓝秀的笑容依旧,探手一掀雕花窗棂道:“到外厢来,让你见识见识。”话落,未见拧腰弹腿,人已由窗户中穿了出去。
    留香妖姬哪肯缓慢,就着窗户尚未关上的片刻之间,一招“乳燕出巢”,人也如飞矢般衔尾追出。
    皓月当空,碧天如洗。
    蓝秀对着月光下站立的常玉岚道:“把妖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纪无情与司马骏该醒了,你进屋去瞧瞧他们,毒气初尽,要人保护。”
    常玉岚斜眼望了望刚追出来的留香妖姬,见她已穿上劲装,不由尴尬的一笑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吧。”
    蓝秀道:“啐!难道要我去侍候两个公子。”
    留香妖姬见他二人好整以暇,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内,心中气恼可想而知。随扬起蚕丝彩带,一振手腕,拦住去路道:“谁也别想活着出暗香谷,不知死活的小辈!”
    说时,彩带扫向常玉岚的腰际。
    蓝秀娇声道:“闪!不要用手挡,它会缠上不放!”
    常玉岚道:“我知道了!”
    他在百忙之中,断肠剑已经出手,迎着扫来的彩带着力削去。
    若是平常的彩带,这一剑早已斩为数十截,即使是钢丝铁条,也难逃削断的命运。
    然而,蚕丝彩带可绕指,坚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钢。
    但听,铮!蚕丝彩带竟绕在断肠剑之上,一连绕了三圈。
    蓝秀一见,娇叱声道:“不要撒手!”
    常玉岚一剑出手,兵器被人缠住,既气又恼,也沉声道:“较内力吗?你拿错了主意!”
    果然——留香妖姬存心要试试常玉岚的份量。
    她故意的放松横扫之力,将自己的蚕丝彩带缠住了常玉岚的断肠剑,且不用蛮力抖动。因为,从蓝秀内功修为上看,可以知道她的同伴——常玉岚绝对不是弱者。
    假若自己着力一抖,说不定力有未逮,反而抖不动对方,届时骑虎难下,甚而被对方借力摔倒当地。
    她有了这个盘算,因此,缠上之后,缓缓的用力,微微向怀内牵引。
    此时,只要常玉岚有一丝动摇立桩不稳,留香妖姬必然猛的一扯,常玉岚连人带剑,不立即摔倒,也会立桩不定,扑向前来。
    那时,留香妖姬会突然立扯为拌,像在室内摔大丫头一样,将常玉岚摔在假山石上,非死必落个骨断筋折,甚而摔成一个肉饼。
    殊不知,常玉岚自幼深受庭训,金陵世家的家学渊博,加上不断的钻研“血魔秘笈”,尤其受蓝秀“桃花髓”的锻炼,在不断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进,已是当前不世高手,岂同小可。
    无奈,常玉岚是“鱼在水中不知水”,他本身并不完全知道自己无形中的长足进步,因此,尚在“施展不开”状态之下。
    可是,人在急切之间,一切潜在的力量,往往能发挥到极限。
    这时,常玉岚耳闻蓝秀的娇声叮咛,面对顽强对手的压力,心中受荣誉感与生死关头的逼迫,一股无尽的热力,明显的由丹田暴发而起,如潮汹涌,遍及全身,终于,集结于执剑的右手臂上。
    他不撤剑,不着力,只是稳稳握着剑柄,力透剑身,再渐次的用到缠在剑身上的蚕丝带上。
    一条蚕丝彩带,像笔杆一样的直,像弓弦绷得紧紧的,隐隐有-丝丝吃吃之名人轶事声,渐来渐烈。
    初时——留香妖姬只受着从蚕丝彩带上传来的力道不可抗拒,不留如缕。
    片刻——觉着手指发热,腕间酸痛。
    再来——力道直透手臂,筋骨咯咯有声。
    终于——整个身子血流不畅,酸麻僵硬,通身的肌肉收缩,好似要皱在一起,痛苦难当。
    汗水,从额头滴滴滴落。
    两眼,金花乱散。
    手中的蚕丝彩带,再也把持不住,一直向外滑,像被一股大力抽的般,怎的也定不下来。
    蓝秀在一边道:“妖姬!识相一点吧,快快松手,或者乘着尚有一点力气,放开蚕丝彩带的圈子,不然,五脏离位,血染当场,后悔不及!”
    除了依照蓝秀的话去做,留香妖姬别无第二个选择。
    然而,她担心就在撤招收势的一刹那间,常玉岚若是快如闪电的乘机一击,到时怎的也闪躲不开。
    因此,她勉强的脚下微微后移,眼看已到了窗外之下,手中彩带全力抖动,让缠绕在剑身上的圈套解开,百忙之中一个“倒翻元宝”,人抢着穿进窗子,到了室内。
    常玉岚并无非杀留香妖姬的心意,所以,留香妖姬这一招也出平他意料之外。
    蓝秀一见,忙道:“不好!这妖姬要在纪无情二人身上下杀手!”
    常玉岚不敢怠慢,仗剑而起,人剑合一,也向室内扑去,快逾飞虹,疾比流星。
    室内——留香妖姬已从壁上摘下一柄长剑,尚未出鞘。
    常玉岚已跟踪而至,不等她有片刻的缓冲之机,剑身一长,已抵在留香妖姬的后腰叻间,口中大喝道:“你待怎样?”
    这时,纪无情与司马骏也被这声断喝惊醒,想是解药已经生效。
    两人不约而同的一咕噜坐了起来,环顾室内,像梦幻似的,茫然四顾,不知所云。
    常玉岚一见,朗声道:“二位毒性未尽,不可用力运气。”
    就在常玉岚说话之际,略一分神。
    留香妖姬一斜身子,闪出常玉岚的剑尖之外,“呛啷”长剑出手,招展“灵凤扬翅”,反划常玉岚的肩头。闪避、出剑、制敌,一气呵成,锐不可当。
    常玉岚在不防之下,不由大吃一惊-!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留香妖姬觉着执剑的手虎口大力一震,剑尖斜地飘出尺余,“叮咚!”一声轻响。
    这突如其来之举,留香妖姬心头大凛,以为剑尖折断,急忙抽收长剑,仔细省视,幸而长剑无恙。
    地上的轻响,原来有一只翠绿的耳坠子。
    以一个豆大的翠绿耳饰,竟然卸去了长剑的前刺之势,而且震得剑抖斜飞尺余,实在是令人惊讶的一件事。
    蓝秀的人在窗外探出个头来,冷然的道:“乘人之危,好毒的剑法!”她说话之时,脸上含着一层微愠之色,又向常玉岚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临敌对阵,你不伤敌,敌必伤你!”
    真的,假若常玉岚在出剑之时,稍一狠下心肠,留香妖姬纵然不血洒当地,也必严重受伤。慢说回手,连出剑的机会也绝对没有。
    常玉岚玉面生霞,红着脸道:“这就是正邪不同的地方,黑白两道的分别!”
    这时,纪无情的双眼发直,盯着窗外的蓝秀,大声叫道:“蓝姑娘!蓝秀!”
    蓝秀微微一笑,尚未来得及回话。
    突然——留香妖姬一个箭步,挺剑而起,剑尖快如飞星,已抵上半坐半卧的司马骏背后,正是心脏地位,要命的所在,尖声叫道:“常玉岚,丢下长剑,不然……哼!我先要了他的小命!”
    司马骏毒虽化解,功力未经调息,乃是虚弱不胜,觉着背后剑尖力透衣衫,脸色大变。
    常玉岚一见,勃然大怒道:“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要你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万段!”
    窗外的蓝秀却道:“那也不必,留香妖姬杀人是家常便饭,多杀-个司马骏又算什么!我们与司马骏非亲非故,本来是两码事,就让她先杀司马骏,常三公子,你再杀妖姬也不迟。”
    留香妖姬本是要胁之意,也不过是挟人质找逃生之路,闻言不由银牙咬得吱吱响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他?”
    “敢!”蓝秀淡淡的道,“没有人说你不敢。可是,我提醒你,司马骏可是司马山庄的少庄主,司马长风的独生子,司马山庄能善罢甘休吗?不把暗香谷踏平了才怪呢!”
    常玉岚也道:“留香妖姬,这后果要仔细的考虑,否则的话,你算惹了天大的麻烦。”
    不料——留香妖姬把脸色一沉,横着心道:“司马山庄又如何?少来吓唬本谷主!”
    就在双方相持不下,彼此顾忌之际。
    “三谷主,慢点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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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龙争虎斗
    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声如狼嗥之名人轶事声,由庭院中传来,话音未落,枯骨子长拂扬处,人已由门外一穿而入,如同一具会走路的骷髅。
    他的一双怪眼,扫视室内情形,将拂尘一甩,大剌剌的道:“武林四大公子,怎么部到暗香谷来了,真是风云际会,江湖上的盛事。”
    常玉岚不由冷冷的道:“一看就是邪门外道,牛鬼蛇神!”
    纪无情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咕噜从床上跃下来,大喝道:“杂毛老道,有本事真力真槍与你家少爷比剑,靠着施蛊放毒是下三流的卑鄙手段!”
    枯骨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沉的道:“你连那只无情刀都保不住,还逞什么强,常言道败兵之将不足言勇。”
    真的,纪无情此刻连刀都没有,两手空空,谈什么拼斗比划。
    因此,他脸上发烧,气得半晌讲不出话来。
    常玉岚与纪无情虽没有利害关系,但是,两人之间由挣斗到同游,不期然有一份深厚的情谊,加上同为性情中人。
    眼见纪无情受人奚落,不由长剑一领,沉声喝道:“纪无情受毒失刀,由我代领教你几招如何?”
    “好!”枯骨子指着窗外道:“我在院落内候驾,不过,有话必须先说明,不然就没有意思了。”
    常玉岚道:“有什么话?快说!”
    枯骨子道:“先让你占一个便宜……”
    常玉岚道:“常某一向不喜欢占别人便宜,讲求的是公公道道!”
    枯骨子不由点头道:“金陵世家后代,果然很有气魄!”
    “嗨!”常玉岚不耐的道:“闲话少说,直接干脆的说吧!”
    枯骨子冷兮兮的道:“你们中间任挑一人,此人能胜了老夫,我做主,立刻放你们出暗香谷,要是胜不了老夫手中拂尘,哼哼……”
    常玉岚道:“你要怎样?”
    枯骨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森森的道:“全给我留下来!”
    常玉岚道:“好狂的老道!”
    枯骨子道:“我的话还没说完,要你们留下来,并不是要杀你们,所以你们也不必担惊受怕。留下来在老夫的麾下,算是老夫的入门弟子,也算你们的大幸。”
    常玉岚勃然做色道:“你在做梦!”
    枯骨子道:“做梦也好,不做梦也好,你们可以选出一个接得老夫三、五招的出面。”
    “我!”
    “我!”
    常玉岚抢着挺胸朗应。
    窗外的蓝秀几乎与常玉岚不约而同的娇声高喊。
    枯骨子道:“群殴群斗?”
    蓝秀抢先一步,在窗外道:“我已在院落里等着你,放心,对付你,还用不到两人连手,十招之内,要你心服口服。”
    桀傲不驯的枯骨子,一方面狂惯了,另一方面当然有他的打算。因此,对着持剑逼在司马骏身后的三谷主留香妖姬一施眼色道:“三谷主,麻烦你替我掠阵,瞧着些儿,也准备庆祝贫道一日收四个美名人轶事女俊男为徒的大喜日子。”
    留香妖姬满脸的疑云。
    她料着枯骨子虽然手底不不弱,但是,酌量情势,可能不是蓝秀的对手。因此,她摇头示意,口中却道:“道长,这几个毛头小辈奸诈得很呀!”
    枯骨子又以目光斜视一下,分明是表示自己有万全之策,要她放心。
    留香妖姬并不了解枯骨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事到如今,只好应道:“好吧!”说着一收长剑,跃出窗子。
    蓝秀生怕常玉岚抢着与枯骨子对上,忙道:“老道,我可是等得不耐烦了哦!”枯骨子慢吞吞的道:“阎王要你三更死,并不留人到五更,老夫这就来了。”话落,人起,一点地,人已箭射到院落之中。
    常玉岚也如影随形,尾随跃出。
    蓝秀仍旧没事人儿一般,迎着常玉岚道:“常少侠,你在凉亭之上,坐着看我怎么降伏这个白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更深露浓,亭子内比较好。”
    常玉岚虽然一百个不乐意,但是,他无法反对蓝秀的话,尤其无力拒绝蓝秀深情款款海一样的那种眼神。只有依言向亭子走去,口中却叮咛道:“邪门外道的诡计多端,你可要小心!”
    语重心长,一股关怀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馨,出自常玉岚的口中,直达蓝秀的心的深处。
    月亮在微笑,星星在眨眼。
    虽然,面对着一场生死的搏斗,性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关的情势,在蓝秀与常玉岚的心头,打如春风拂面,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广被。
    月已西斜,斜得好比挂在西山岭的一盏孤灯。
    星星,东一个,西一个,疏疏落落的排在如洗的穹苍,闪烁、闪烁、闪烁一阵,又沉入茫茫苍苍之中,后来,渐少渐稀。
    院落虽然宽敞,但是,月已偏西,洒筛下来丛树的影子,几旷遮掩了一大半。
    枯骨子插腰站在一片花圃之前,冷喝声道:“女娃儿,先报上姓名师承来。”
    蓝秀螓首微摇,也冷然道:“那就不必啦!”
    枯骨子沉声道:“为什么?”
    蓝秀道:“今日既非门派之争,也无个人恩怨,只是一场小小的赌个东道,何必多此一举!”
    “好!”枯骨子道:“干脆!到时候老夫我自然会知道。”
    蓝秀道:“可能你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因为你根本胜不了我,尤其可能你会逃不过今天一斗,唯一的顾忌是姑娘我今天没有兴致杀人。”
    “嗯——”枯骨子一声“嗯”,把尾音拖得长长的,分明十二万分不乐意的道:“亮出兵器!”
    蓝秀脚下缓走两步,意味索然的道:“用不着,你动手吧!”
    “嘿嘿!你不要后悔!”枯骨子的双目泛出碧绿的杀气,拂尘扬起,“唰”破风厉啸,直扫横扫,虚晃一招。
    他像老鬼吃人之前的一吼,又像描儿扑鼠之前弓腰呜叫。
    蓝秀毫不动容不说,甚至连正眼也不瞄他一眼,只微微一笑道:“力道用的恰到好处,出手之前,是要先试一招半式,一来运运本身力道,活筋动骨,二来给对方-个下马威,心理上先给对方压迫。”她像是一个老师教徒弟似的,解说枯骨子这一招的用意,-半指点,一半评讲。
    枯骨子喉咙内咯咯有声,像是有吐不尽的浓痰,在内面翻揽,令人恶心。这是他动用自己本门的“枯骨功”的前奏,外人不得而知,除非是与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手的一方。
    蓝秀虽然并不熟悉枯骨干的功力,也不了解他的渊源,但却本能的眉头紧皱道:“令人作呕,这功夫居然有人学,岂非怪事。”
    对于枯骨子,真是一种天大的侮辱。他再也不能忍耐,原先要等着看蓝秀出手,瞧出她的门道的企图至此烟消云散,肩头微振,手中拂尘挽出丈余大小的寒光,像一棚银杏花似的,向蓝秀立身之处扑到。
    蓝秀双目凝神,忽的一扭。白影由月光斜照之下,已移位到山荫之处,快如脱兔,比脱兔还要快。
    枯骨子成名多年,对于蓝秀摸不清底细。
    而今,一招出手,敌影即逝,心知这年轻的女郎,轻身功夫已练到了飞絮落花的地步了。不是一般高手所能望其项背,加上五行步位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生克,越发难以捉摸。
    因此,枯骨子冷笑一声,心中暗喜。
    他之所以没有被蓝秀神妙难测的移位功夫吃惊,反而心中暗喜。
    是由于他料定蓝秀之所以不亮兵器,一定是在兵器上修为不足,全仗着闪跃腾挪,轻巧的走避来使敌人摸不到边际。另外,蓝秀曾夸说“十招之内”,含义是要累倒对方,相机还击。
    最令枯骨子满心欣喜的是,他认为白己是道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八卦、五行生克,自己滚瓜烂熟,算得是专家,不难利用这一点,来使蓝秀就范。
    因此,他冷笑连声道:“班门弄斧,在关老爷面前耍大刀,看你往哪里走!”喝声之中,一招“回水换波”,先是斜扫,半途中间忽的收招猛然平扫。
    这是一招双式,虚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用。也是由坎门忽转兑宫,五行中‘生”“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替的狠毒招数。
    换一句话说,先用“扫”式引起蓝秀的闪躲去路。让出“生”门来,招演半途,“扫”式不变,已由斜地里化为平扫,也把八卦图形“扭动”,将“生”门完全封住,留下“死”门,引蓝秀上钩。
    蓝秀若呈硬往“生门”移位,无异自投罗网,送到枯骨子的拂尘之下,根根拂尘,如同根根钢锥,迎面砸下,大罗神仙也难消受。
    蓝秀若是随机应变,折腰扭身,正好将整个后背献在敌人的拂尘之下,硬接一招,难逃骨断根折的厄运。
    枯骨子分明见到蓝秀已被罩在拂尘影中。
    因此,越发得意,自信所料不差,一拂落实,用了七成以上的内力,拼命连扫带砸,口中吼道:“着!”
    “轰!”
    “哗啦!哗啦!”
    “砰!噗噗噗……嘶……”
    一声大震,一阵乱响,怪异的嘶嘶不绝。
    水花四溅,瓦片纷飞。
    一个偌大的金鱼缸,被这一拂尘砸得稀烂,几只龙头凤尾的暴眼金鱼,冗自在落叶满地上跳蹦个不已,连枯骨子也溅满了水,还有一些水草。
    他这失手-招,乃是很难堪的事。
    更难堪的是,蓝秀却在他身后道:“可惜这一缸名贵品种的金鱼,在深山里再也找不到第二缸了,何必拿无知的鱼来出气呢。”
    这比一耳光打在他的脸上还要令他难过。
    枯骨子咬牙切齿,一声暴吼:“气死我也!”他已顾不得武家的规矩,翻身回手,拂尘漫天花雨的兜头砸下。
    蓝秀冷冷一笑道:“道人,你的真功实学,姑娘我已欣赏到了,把你原来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谋诡计使出来吧!”
    她口中说着,双掌一合,略一凝神,忽然前推急兮。
    柔和地,缓慢地,一大片隐隐而出的力道,像一面墙,一面盾牌,一朵淡谈的云。
    把枯骨子拂尘的力道,不但完全抵制住,而且化解掉,每根拂尘上的长鬃,本是夹着无比力道,好比钢锥。但这时都立刻垂了下来,像盛夏正午烈日照耀之下的柳枝。
    枯骨子怎能不心胆俱裂。他忙不迭倒退三步,失神的吼道:“你!你这是什么功夫?”
    蓝秀微微而笑道:“桃花初绽!”
    “桃花初绽?”枯骨子喃喃的说着,双目中碧绿光芒不停闪动。
    蓝秀又道:“桃花九转的功大之一,桃花初绽,不过是一招起式,要是用到‘桃花怒放’,可能你更要消受不下了!”
    枯骨干眼神不住的转动,隐隐中一股杀气腾腾的意味,随着他闪烁不定的眼神愈来愈浓,也令人不寒而懔,难以逼视。
    亭子上的常玉岚一见,朗声道:“蓝姑娘,这老怪眼神有异,小心他放毒!”
    蓝秀不由眉头紧皱,心想:我岂不知道他要放毒,你这一喝破,只打提醒他早点而已,毒!又不是可以预防!
    她心中又想:他这样提醒我是好意,从他急呼呼的喊叫上可以明白他对我的关怀!
    一丝甜蜜蜜的感觉,从心底深处泛起层层涟漪。
    少女的心,是羞,是喜。因此,桃腮生绯,樱唇带笑道:“怕毒,就不到暗香谷来了!”
    枯骨子闻言,沉声喝道:“狂徒,老夫不信你有什么天大的能耐!”他一面暴吼连天,一面已将手中拂尘扬起,画着圈子-
    连二个越画越快的圈子,枯骨子的人忽然腾身高地五尺,凌空探臂,人像一只怪鸟,手中拂尘舞得像阵狂风。
    一缕黄色烟雾,从拂尘影里向外喷射。
    常玉岚大惊喊道:“毒!毒!”。他喊声中,竟从亭子上疾扑而下,人在空中,单掌认定枯骨子压去,竟然不顾黄色烟雾的剧毒,抢着拦在蓝秀前面。
    蓝秀一见,不由粉面生寒,心跳神动,娇叱了声道:“傻瓜嘛!谁要你插手!”
    她一面叫,人也不慢,突的折腰而起,平地冒起丈余,藕臂舒处,竟已搂定常玉岚的蜂腰,硬把昂昂七尺的常玉岚,单臂挟起。
    丹凤栖梧,一个翻腾轻巧的落在亭子的飞檐兽之上,略微借力虚点脚尖,折回亭子内,将常玉岚重重的向石桌-上一放,娇声的道:“我的好令主,谁让你插手来管,这不是增加麻烦吗?”
    这一招,说快,快到如同闪电,说妙,真的是妙不可言,在当时,电光石火,乃是一眨眼之际而已。
    常玉岚愣愣的道:“我是……我是怕你中了毒呀。”
    “嗨!”蓝秀又好气,又好笑:“你不怕你自己中毒吗?”
    “我?”常玉岚不由愕然道,“我当然也怕,可是……”
    “好了!”蓝秀苦苦一笑道,“不要可是了。”
    常玉岚认真的道:“我是个大男人,中了毒最多是一个死,可是你……你不同呀。”
    一片真诚,令人可感。
    “唉!”蓝秀不由喟然一叹,撇着嘴唇道:“我因为不怕杂毛老道的毒,所以才敢跟他斗,就是怕你中毒,所以才将你安排在亭子上,主要是这里是上风,不怕毒气会飘来呀。”
    “你……”没等常玉岚再说话,枯骨子扬起拂尘在右,留香妖姬仗剑从左欺来。
    两人打个招呼,分两侧攀上假山,意图夹击。
    蓝秀-见,生恐他二人一起连手施毒,更怕他二人一对一的放毒,到时常玉岚落在他们手中,便难以处理了。
    因此,她低声嘱咐道:“你不要动,看我的!”话起,人已射出亭子,向右先抢上前去,扬起宽长的水袖,全力向扑来的留香妖姬拂去。
    势如惊涛拍岸,怒浪排壑,旷地掠起的一阵狂飚,硬把前扑的留香妖姬,逼退了三丈之远,回身跌落在一丛万寿菊花圃之后。
    蓝秀一招逼退了留香妖姬,蜻蜒点水式反弹两丈来高,硬从凉亭的顶端越过,对已攀上假山的枯骨子娇叱声道:“你还有什么花样?”
    枯骨子鼻子里冷哼一声,手中拂尘又开始画起圈子来。
    蓝秀冷笑声道:“鬼画符的法宝,对桃花林中的人是没有用的!”娇笑声中,人如一缕清烟,转身出招,直向枯骨子拂尘影中穿去。
    此时,枯骨子的拂尘之中,已喷出阵阵黄雾,根根鬃须,也如钢针般散开了来,夹雷霆万钧之势,煞是惊人。
    蓝秀长袖拂处,和风一片。
    但见根根挺直的拂尘鬃须,像被烈火炽溶一般,软绵绵的分向四方垂去,显而易见的,把枯骨子贯出力道,完全卸去。
    枯骨子虽也有了怯意,但是口中却道:“你仗着那门气功,化掉力道,化不了老夫的独门神雾。”吼叫声中,人也不停,挺起“无”功‘无”力的拂尘,连刺带扎,迎着蓝秀独力施为。
    蓝秀见他一味蛮横,毫不讲求人性,其凶狠残暴的神情,意在不择手段制人于死地,从心底起了厌恶之心,冷笑道:“怙恶不悛,要你吃些苦头!”
    但见——枯骨子的拂尘柄中的黄雾浓得由黄变乌。
    蓝秀的白色身影穿过乌黑黄浓的霉雾,竟然若无其事,双袖认准枯骨子笔直扫去。
    “嘭!”-声震天价响,人影乍合即分。
    黄雾被冲得四下飘散,化为灰淡烟尘。
    枯骨子的一付骷髅,陀旋后飘五丈,弹在透花院墙之上,再反弹回来丈余,落在水池之内。
    “噗嗵!”水花四溅,菱菱飞起。
    蓝秀白色的人影,已飘回到凉亭之上,指着正要二次来袭的留香妖姬道:“识相点,枯骨老道就是你最好的榜样!”
    留香妖姬自料修为在成名多年的枯骨子之下,自己所恃仗的,不过是一些邪门毒名人轶事药,眼见蓝秀对毒雾如同没事的样儿,先自有了几分怯意,又见枯骨子的下场,更加胆寒。
    然而,江湖人输命不输嘴,留香妖姬狠声喝道:“是你找上暗香谷,暗香谷并没找你!有什么绝学,本谷主全接!”
    口中这样说,手卜脚下可都没有动,色厉内荏,显然可见。
    蓝秀淡淡一笑道:“我并没想到要找你们暗香谷,是我们令主要找你们。”
    “令主?”留香妖姬双眉紧皱,不解的道:“你们的令主是谁?与本谷有何过节?”
    蓝秀盈盈一笑,顺手向亭内指着仗剑而立的常玉岚,朗然的道:“喏!我们的令主就在这里,你可以自己当面问明。”
    留香妖姬心头既惊又奇。
    因为,从蓝秀的气质、人品、功力、风采,都如同天人一般,连自视极高的留香妖姬,不但自叹弗如,而且自惭形秽。
    而她自己口口声声尊那仗剑少年为“令主”,那么令主的功力必然更加高不可测。
    然而,从各方面观察,仗剑少年分明是“金陵世家”的常玉岚,他虽名列“武林四大公子”。
    但是,纪无情、司马骏已经是自己的阶下囚,固不待言。
    而“探花”沙无赦据枯骨子谈及,也不过是与司马骏纪无情等量齐观而已,怎会有如此大的差别呢?
    她心中自己忖念,人不由如痴似呆的双眼盯着常玉岚,久久无语。
    常玉岚被蓝秀这一奉承,本已有些羞愧,加上留香妖姬的一双眼一眨也不眨的凝视着,更加玉面通红,手足无措。
    蓝秀不由娇嗔的道:“咦!一个不言,一个不语,这算哪门子事儿?”
    常玉岚的脸越发涨得由红发紫,呐呐的不知从何说起。
    留香妖姬的鼻子里“嗤”了声道:“唏!好一位英俊的令主,难怪手下有美艳如花的美人胎子。”
    蓝秀一见,不由怒道:“少东扯西拉,只问你该问的,小心惹起姑娘的脾气。”
    常玉岚这才回过神来,仗剑而前,肃声道:“常某好友司马骏、纪无情、沙无赦,还有一位回族姑娘,都被你们使用邪毒歪道迷倒,留在暗香谷,常某是来向你们要人的!”
    留香妖姬闻言,娇笑不已,花枝乱抖,前仰后合的浪态十足。
    蓝秀实在看不下去,怒叱道:“不要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问你的话怎样?”
    留香妖姬道:“我没怎么样呀!他……哦……你的令主说是向我们要人。”
    “对!”常玉岚大声道,“向你们要人!”
    留香妖姬娇笑依旧道:“请问,你是什么时候把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的?不然凭什么向我要人?”
    常玉岚沉声道:“我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谁。现在已有两个人你的房间,我就要向你要。”
    留香妖姬不服的道:“凭什么?”
    常玉岚豪气干云的道:“讲义气,我是凭着武林一脉前来要人,不然,就要凭厉害了。”
    留香妖姬抢逼的道:“凭厉害又怎样?”
    常玉岚大力一按剑柄,朗声道:“凭常某这个浪迹天涯的伙伴。”
    谁知,留香妖姬存心调笑,顾左右而言他,冷冷一笑,对蓝秀瞟了一眼道:“敢情就是这位不怕剧毒的美丽姑娘?”
    常玉岚大怒道:“凭常某手中的断魂剑。”
    话未落,“呛!”簧扣轻响,常玉岚的长剑出鞘,挽出一个剑花,寒气巡入,剑光耀目。
    不料——留香妖姬毫不为意的道:“慢点!还没到动手的时候,未免忒也的性急了吧,难道大令主是急色儿?”她的态度轻佻,语意双关。
    “啐!”蓝秀急得啐了一声,低下头来。
    常玉岚也怒道:“什么是动手的时候?”
    他眼见蓝秀的气恼娇羞,也不由恨得牙痒痒的,抬臂振腕,扬剑跃身出了凉亭。
    留香妖姬冷冷一笑道:“本谷主先把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明白,然后再动手不迟。”
    常玉岚怒不可遏的道:“说!”
    留香妖姬好整以暇,喃喃的道:“首先我要提醒你,咱们暗香谷可是以毒闻名的,放毒,是我的老本行,要想我动手不放毒,恐怕是办下到!”
    常玉岚盛怒之下,喝声道:“尽管你!”
    留香妖姬道:“我再告诉你,你不要恃仗那位姑娘,她所以不怕枯骨子的毒雾,不过足手中握有本门的乳香液解毒灵药而已。”
    此言一出,不但常玉岚对蓝秀不怕毒雾的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顿解,而最吃惊的是蓝秀本人。
    因为她的秘密,不料被留香妖姬揭穿了,脸上有些儿挂不住。
    留香妖姬又娓娓的道:“乳香液可以化解许多本谷神毒,可是,我可以告诉你,真正本门至高剧毒,乳香液是没有用的。”
    她话才落音,竟从腰际取出一个三寸来长的皮管,举到眼前,提高嗓门又道:“看看清楚,这个小玩艺,就是乳香液不能化解的。”
    常玉岚虽然不知留香妖姬于中的剧毒皮管究竟恶毒到什么地步,但暗香谷一谷的谷主,必须有些绝顶剧毒是可以想见的。
    他回眸看了一下蓝秀的神情,心知留香妖姬所说的话必然不错,对于蓝秀之所以能不畏惧枯骨子的毒雾一事,也恍然大悟。
    然而,此时此刻,常玉岚已没有第二个考虑,任它是刀山油锅,既然出面叫阵,可不能就这样缩头,落下一个可耻的话柄。
    他寒着脸沉声大喝道:“无名人轶事耻的贱名人轶事妇,竟然夸口你的毒物,有本事的真刀实槍,与你家三少爷见个真功实学!”
    留香妖姬笑道:“你认为是歪道邪门,就是本谷的真功实学。”
    没等她的话落音。
    常玉岚长剑扬剑,寒光闪闪,断肠剑法起势就透着不同凡响。
    留香妖姬一见,斜跨半步,闪出剑光之外,娇笑声道:“慢点!”
    常玉岚剑势既成,从不罢手。
    但是面对的乃是“女性”,正是断肠剑的三大禁忌之一。
    断肠七剑第一不攻冷招,对完全不防敌人,从不抢先出手;第二,不攻血亲,因为剑名断肠,一旦牵扯到血亲,未免“断肠”;第三,不攻孕妇,因为孕妇身怀六甲,不可能表达真正的功力,而且胎儿无辜,不应在未出娘胎之时,就有杀身之危。
    在“不攻冷招”的忌禁之下,常玉岚收剑停势,喝问道:“又有什么花招?”
    “不!”留香妖姬冷冷一笑道,“我有话一定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清楚。”
    常玉岚怒道:“也太噜嗦了!”
    留香妖姬拈了拈手中的皮囊细管,冷森森的道:“这不是毒烟,也不是毒雾,不是毒器,它是活的,活生生的九节蜈蚣。”
    此言一出,常玉岚不由一愣。
    站在一边的蓝秀也不得不凝神而听。
    九节蜈蚣乃是五毒之中少见的毒虫之王。
    传说,九节蜈蚣生在云、贵、川的边锤苗疆,虽然也是蜈蚣中的-种。
    但由于深山悬岩,原始林莽之中,它所以爬得快,跳得高,飞得远,蜈蚣之中俗称“飞天蜈蚣”者,就是这一种。
    仅只是能爬、能跳、能飞,还容易对付,因为无论多快、多高、多远,也逃不出轻功绝高常玉岚的断肠剑之下。
    可是,“九节蜈蚣”由于生在人迹罕到之处,专吃那瘴气毒沼处所生长的百毒花草,通体含有剧毒。慢说被它咬上,就是它所过之处,也会散发出一种奇毒的气味。
    它身上所排泄的粪便粘液,所染之处寸草不生,禽鸟溃烂。
    人,当然也消受不起了。
    留香妖姬握着小皮囊,十分得意的又道:“怎么?二位也知道这个活宝的可爱了吧!它的宝贵之处就是直到现在连本谷也无法化解,现在拿来伺候你们两位,也算是两位的莫大光荣,哈哈哈……”她仰天一阵狂笑。
    笑声突然收敛,立刻把脸一沉,厉声叱道:“是弃剑投降,还是要尝尝九节蜈蚣的滋味,我数一二三,你们决定好啦,现在起,——一”
    常玉岚对江湖琐事,武林野史,乃是如数家珍,对于“飞天蜈蚣”的歹毒,当然知之甚详。
    他回头向蓝秀凝视一下,口中虽然没有说话,但分明有向蓝秀讨教的意思。
    蓝秀此刻正在凝神思索对策。囚为,她也深知“飞天螟蚣”的厉害,一时又无计可施。
    常玉岚见蓝秀并无表情,当然是没有主意。他豪气干云的朗声一笑道:“妖姬!常玉岚一正压百邪,就是不怕毒!”
    留香妖姬双目杀气毕现,大声喝道:“二!”
    常玉岚挺剑抢上一步,怒喝道:“我的剑不容你再数到三了!”
    人剑合一,掠起一股劲风,白衫飘动,已经欺到留香妖姬身前五尺之处。
    相距五尺,探手可及。
    留香妖姬一扭腰,闪开剑锋,另一手就向小“皮囊”一端拉去。只要她轻轻一拉,“飞天蜈蚣”就会破囊而出。
    蓝秀惊叫道:“快退!”
    常玉岚勇往直前,哪有后退的打算。
    “三谷主,慢点!”尖锐刺耳的一声嗥叫。
    百毒天师曾不同矮小的人,已由窗棂中虚飘飘的扑了出来,人没到,声先发。
    话落,人到了当场,面露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沉的奸笑,冲着留香妖姬稽首道:“无量寿佛,奉大谷主之命,有话向二谷主传达。”
    留香妖姬只好握住小皮囊道:“道长!大姐有何交代,烦你这位天师?”
    曾个同并不回答留香妖姬的话,反向常玉岚道:“金陵世家的传人,果然人如玉树临风!”
    常玉岚对江湖一切,都了若指掌,冷冷一笑道:“百毒天师叶落归根了吗?”
    这话对曾不同来说,真如打翻了五味瓶,酸、辣,苦、甜、咸,什么味道都有。
    曾不同成名最早,一向独来独往,自视更高,在黑道之中,曾以“放毒祖师爷”自居。
    而常玉岚这句“叶落归根”等于是说他“归顺”了暗香谷,换句话说,也就是说他是暗香谷的走卒喽罗。这对自命不凡的曾不同,当然是一种侮辱。
    因此,他脏兮兮的脸上,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恶狠狠的道:“小辈,不要逞口舌之利,先看看你的同伴。”
    他说完,连拍三掌。啪!啪!啪!击掌之名人轶事声甫落,留香妖姬卧室的帘拢掀起。
    四个健妇,两人一个,分别扶着纪无情与司马骏,而两人全都是用透明三股牛筋扭成的粗索五花大绑,形同死囚。
    常玉岚一见,不由勃然大怒道:“曾不同!你凭什么?是江湖的规矩?还是皇家的王法?”
    曾个同冷冷而笑道:“一不是手法,二不是规矩,他们侵入暗香谷,暗香谷就有权这样做。嘿嘿!连你也不例外。”
    常玉岚更加气恼的道:“你不配!”
    曾不同摇头道:“道爷凭功夫,赢不了你,你也许不会输给我,别忘了咱们三谷主手中本谷的绝门活宝。”
    常玉岚喝道:“无名人轶事耻!”
    曾不同道:“无名人轶事耻也罢,有耻也好,识相的规规矩矩听我把话说下去。”
    常玉岚道:“你还有什么说要说?”
    曾不同指指被捆名人轶事绑的纪无情与司马骏道:“你们武林四公子,有一半现在我的手中,我想,常二公子自认为是讲义气,够朋友,相信你不会眼巴巴的看着好友就这样被我们给结果了吧?”
    常玉岚略一沉吟,朗声道:“你是要威胁我?”
    “不!不不不……”曾不同摇头摆手,一连说了不知多少个“不!”字。
    然后慢条斯理,回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笑道:“同你商量,同你商量,你若是点头,我们暗香谷以上宾之礼对待这三位,你若是不点头,老道士我也就做不了主。”
    常玉岚皱眉道:“又是鬼话连篇!”
    “不!”曾不同一脸的惨笑道:“只要你答应替暗香谷办一件事,老道代担保,立刻放人!”
    “要我替暗香谷办事?”常玉岚不怒反笑道:“哈哈!做梦,我常玉岚不是任由别人指使的,更不像你这等甘自下流……”
    “得啦!”曾不同尖声叫道:“骂够了吧!咱们真名人轶事人面前不说假话,暗香谷不敢希望你别的,只请你办一件事而已,也是条件,不能让你白白的把这两位大名鼎鼎的公子带走。”“条件?”常玉岚衡量眼前的情势,不由犹豫了一下。
    第一,留香妖姬手中的“飞天蜈蚣”蓄势待放,一旦放出无法抵挡,万-伤害到蓝秀……
    在常玉岚的心目中,蓝秀的一切安危,都比任何天大的事重要,甚至宁愿自己的性命牺牲,也不愿见到蓝秀受到伤害。
    第二,纪无情与司马骏现在面对面的在别人手里,只要自己点头,他二人就可以山阶下囚变成座上客。否则,在黑道魔头的手上,可能血染深谷。
    虽然,常玉岚与司马骏没有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但是,在常玉岚记忆里,司马骏有多次的援手之恩,这份情谊始终未报。而今,应该是投桃报李的时候。
    尤其是“黑衣无情刀”纪无情,常玉岚与他乃是“惺惺相惜”的道义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以武会友的知己朋友。
    再者呢,在百花门中的一段往事,常玉岚内心深处,从未消除付纪无情的歉意。
    况且,纪无情身负灭门血仇,岂能眼看他血染暗香谷,断了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世家的烟火。
    想着——
    常玉岚不免“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暗喑的叹息一阵才接着问道:“什么条件?说来听听,常某做事,一向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曾不同点头道:“简单!”
    常玉岚怒声道:“爽快些。说!”
    曾不同道:“杀一个人。”
    常玉岚不觉大吼道:“把常玉岚当做杀手?”
    此刻,久未发话的蓝秀却插口道;“杀人?何不先问问他杀什么人?”
    “对!”曾不同笑着道:“该杀的就杀,不该杀的,咱们再商量。”
    常玉岚望了一下蓝秀。
    蓝秀的妙曼依旧,妩媚姿容不改,微笑似有若无。这是她在“用脑”时的神韵。
    因此,常玉岚隐忍下来,问道:“暗香谷视人命如草芥,杀人不眨眼,还用到我去替你们动手?”
    曾不同得意的道:“只谈条件,不问理由。”
    常玉岚直觉的认为,一定是不平凡的人物,否则暗香谷是不会提出要自己替他们动手的。
    溯忆当初自己落在百花门中,百花夫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也是“杀人”,要自己去杀司马长风。
    而今,暗香谷也提出要自己杀人的条件,莫非也是要我去杀司马长风?
    想着,好奇的道:“要杀的是谁?”
    曾不同淡淡的道:“百花门的门主。”
    常玉岚不由心头一振道:“百花夫人?”
    “对!就是百花夫人。”曾不同说完,凝神逼视着常玉岚,等候他的答复。
    这真是不可思议之事。
    常玉岚从来没想到暗香谷要杀的人竟然是百花夫人。
    百花夫人要自己杀人。
    现在又有人要自己杀百花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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