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杖门生》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二十八章死亡陷阱
    一个时辰之后,二十余名高手赶到,是雷堡主父子与堡中的爪牙,最后找到了印珮与小菁留下的足迹,向西北飞赶,越野而走,留下的足迹极易追踪。
    第二批赶到的是大荒毒叟一群人,那已是雷堡主走后半个时辰的事了,循雷堡主留下的记号,也向西北追赶。
    大荒毒叟是右翼群魔的主脑,赶来会合了。
    雷堡主循踪追了两里地,到了一座村庄,一问之下,村民确是看到印珮与小菁,便据实相告。
    据村民说,印珮在小菁的搀扶下,并未入村,绕村南而过,向南面的小径急急走了。
    雷堡主果然找到两人南下的足迹,印珮换了拐杖,拐杖留下的痕迹极易分辨。他哼了一声,向雷少堡主说:“这两个小畜生重新往南逃了,果然奸得很。留下一个人知会后面的人一声,南面不知是否有咱们的人,儿子,我们赶快追。”
    雷少堡主一面派人留下,一面说:“咱们的方向走的是西北,南面一带,该有护法真名人轶事人。往西,是教主亲自率领的内坛弟子,要不要派人知会他们一声?”
    “对,派两个人去禀告教主,走!”
    他们往南追,追出两里地,足迹消失在一处乱葬冈内。
    众人四前一分,穷搜乱葬冈,足足搜了半个时辰,南面来了二十余条好汉,领队是护法真名人轶事人太昊。
    两拨人会合,又搜了许久,几乎把四周的地皮都翻过来了,最后不得不失望地放弃搜寻,重新再找线索。
    大荒毒叟也到了,三拨人会合。
    半个时辰后,教主派来的人传来消息,已发现印珮两男女出现在三阳店,令众人火速前往搜寻。
    三阳店在乱葬冈的西北角三里左右,雷堡主根本不予置信,按理,根本不可能在三阳店出现。
    但教主法旨已下,他不敢不遵,三拨人共七十余条好汉,急急向三阳店赶,个个垂头丧气。
    教主带了三十名手下,在三阳店附近穷搜。
    据村民说,半个时辰前,有一位美丽的小姑娘前来讨水喝,用一百文钱买了一只水罐,盛了水走出村西便失去踪迹。
    另一个牧童说,确是亲眼看到一个小姑娘,扶了一个高大的黑衣人,从南面来绕向村西走了。
    两人都带了剑和革囊,黑衣人还用拐杖代脚,好像右腿断了。
    最后,在北面三里左右,找到一个老村夫。
    一名穿道装的中年人,稽首道:“无量寿佛,请问施主,北面可有村庄?”
    老村夫戴着斗笠,弯腰驼背,眯着半瞎的双目,半死不活地说:“有,五里路是黄湖村,又五里是杨集。”
    “哦!施主可曾看到一男一女?男的腿下不便,两人都带了剑。”
    老村夫向东北小岔路一指,没加解说。
    “施主,他们往那一条路走了?”
    老村夫点头示意,似乎懒得多说话。
    “走了多久啦?”
    “快半个时辰了。”老村夫就住在路旁的茅屋里,那时恰好坐在门口打草鞋。
    “哦!那条路通向何处?”
    “你看到远处的山么?”
    “不错。”
    “那就是九鲤山。那山湾里的鱼,好肥好鲜。”
    “谢谢施主指引。”
    “不谢,不谢。”
    四拔人会合,向九鲤山急赶。不久,第五拨由掌法真名人轶事人带领的高手,也随后跟上。
    老村夫坐在茅屋前,冲远去的群魔背影冷笑。
    柴门开处,出来了村姑打扮的左婷,奉上一只特大的酒葫芦,笑问:“老爷子,这就跟去么?”
    老村夫丢掉斗笠,拉掉贴在颔下的白色山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注视着将降下西山头的一抹斜阳,说:
    “如果不参予这次诛妖大会,我酒狂岂不遗憾终身?时辰到了,丫头,咱们走。”
    他一回气喝了半葫芦酒,吧唧着嘴唇,满意地举步,老眼不再昏花,背不驼腰挺直,完全换了一个人。
    左婷回到茅屋内,取出用布卷着的剑,紧跟在后。
    走了里余,路旁一声长笑,踱出三个男女。
    中间是英伟不群的池福;右是年轻英俊的池英华;左后方是英华的妻子徐玉芝,小菁的母亲。
    “咦!池老弟,你也来了?”酒狂兴奋地叫。
    池福呵呵笑,先让英华夫妻上前行礼毕,方大笑道:“酒疯子,你是不是打算掀翻令徒的摊子?”
    “你这话有何用意?”酒狂讶然问。
    “你尚未痊愈,打肿脸硬要充胖子。你如果出现,令徒必定分心,你知道分心的后果么?”
    “这……”
    “你还要去?”
    酒狂双手一摊,哈哈大笑道:“有你出面,我还操的什么心?哈哈?天塌下来,有你福慧双仙去顶,我落得清闲,这把老骨头……”
    “你该知道,小弟已是封了剑的人。”
    “怪事,那你来干什么?”
    “呵呵!来看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后浪催前浪,看世上新人换旧人,不对么?”
    “你……你还是袖手旁观?”
    “呵呵!放心啦!令徒的布置,小弟已经详加勘察了。酒疯子,你值得骄傲。”
    “当然,有徒如此,我该骄傲。”酒狂拍拍胸膛说。
    “令徒已先立于不败之地,你可以放心。走,咱们到山头赏月,让年轻人名人轶事大展所学,用不着咱们老一辈的插手。”
    “哈哈!有你一句话,我酒狂岂能太俗?”酒狂大笑着说,这才向跟在身后的左婷说:
    “左丫头,还不上前拜见池大侠?那两位是池公子英华夫妇,也是你的长辈,好好巴结他们,保证不吃亏。”
    左婷欣然上前,盈盈下拜。
    徐玉芝亲热地挽起她,笑道:“左姑娘,婆婆一再称赞你,果然是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敦厚的小姑娘。”
    左婷已是个无亲无故的人,不由悲从中来,依在徐玉芝怀中,凤目中泪光闪闪,楚楚可怜地说:“婷儿孤苦伶仃,能不能叫你老人家一声娘?”
    徐玉芝轻抚着她的秀发,怜爱地说:“你就做我的女儿吧,我也有一位女儿,比你小。”
    “婷儿已见过小菁妹妹了。”
    “我知道。孩子,我希望你们能相处得好。”
    左婷冰雪聪明,已听出弦外之音,笑道:“娘请放心,婷儿与菁妹妹极为投缘哪!”
    “那我就放心了。”
    左婷重新向池福父子行礼,拜见爷爷和爹。
    酒狂大笑道:“这可好,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们了,你们可不能亏待她。这孩子天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太过善良,我老酒疯真不敢带她在身边呢。走吧,再不走便得打灯笼上路啦!”
    池福注视着夜幕下的九鲤山,感慨地说:“妖道们劳师动众,真也太过份了。”
    酒狂哼了一声说:“天风谷三子把山东闹了个血流成河,这件事又算得了什么?”
    “妖道们今晚,恐将恶贯满盈,早些除去他们,以免日后无数生灵涂炭。酒疯子,你知妖道们所犯的错误么?”池福问。
    “他们最大的错误,该是以行军布阵的阵势,去对付飘忽不定的两个人。妖道们在山东作乱时,曾经统率过上万人马,知道一些行军布阵的要诀,自然而然地用上了。他们却不曾想到,方圆百数十里地,附近全是到处可以藏匿的所谓蔽地,百余名乌合之众怎能派得上用场?”
    “对,那些人而且个个心怀鬼胎,除了几个首要人物之外,其他的人皆不是印珮的敌手,仅倚仗人多是不够的,失败自是意料中事。”
    “池老弟,你真认为小家伙的死亡陷阱管用?”酒狂不放心地问。
    池福呵呵大笑道:“我敢与你打赌,只要你进了九鲤山而能活着出来,我输给你百缸好酒。”
    池英华含笑接口道:“家父白天走了一趟,在家母的引领下,不经意地走上一条岔道,也几乎着了道儿呢。”
    池福接着说:“大概小家伙没将章华台沼泽亡魂的事告诉你,所以你对他没有多少信心。走吧,天色不早了,去迟了就赶不上啦!”
    在夜幕降临时,群魔沿小径追入了九鲤山死亡陷阱。
    今晚天宇中万里无云,冷风彻骨奇寒。日落不久,月华上升,地面开始结霜,山野间隐隐泛起一层低低的薄轻雾,夜枭的啼声如同鬼哭,好一个凄清的夜。
    群魔的前面不足百步,印珮与小菁搀扶着全力逃命。
    雷堡主一马当先,咬牙切齿狂追。月色下,逃走的人无所遁形。
    后面,有人将走在中段的教主法旨传到:“教主有令,不许用暗器袭击,务必生擒,违命者按教规处治。”
    猎犬追跛兔,逐渐追及,双方从百步拉近至八十步、五十步……
    追入一条山沟,满山都是苍松翠柏、幽篁。
    被追的人蓦尔失踪,这地方到处都可藏人。
    雷堡主大恨,大吼道:“散开,搜,包围这附近。”
    后面的人左右急分,梅家的人与大荒毒叟的手下,上了左面的山脊。教主与其他的人,上了右面的山梁。布置停当,开始合围。
    大荒毒叟带了二十名得力爪牙,下沟底参加搜索。正走间,走在前面的一名爪牙兴奋地叫:“瞧,前面有两个人。”
    一株苍松下,站着一高一矮两个模糊的身影,倚树而立,不言不动。
    大荒毒叟发出一声警哨,拔剑飞扑而上叫:“小辈,还不投降?”
    人影屹立不动,无声无息。
    大荒毒叟在两丈外倏然止步,羞怒地叫:“是草人,好狡猾的小狗。”
    一名爪牙横剑护身,小心地探进说:“也许是他们伪装草人呢,属下试试看。”
    “他们哪有工夫伪装草人?搜这附近。”雷堡主恨恨地说,向山沟下方急搜。
    “嚓”一声轻响,一个草人被剑刺穿胸部。
    “是草人………”递剑的爪牙叫。
    “轰!”巨震撼天。
    耀目光一闪,两个草人同时爆炸,强光一闪之后,无数火焰向八方飞射,无数拇指大的石块呼啸着远射五丈外,声势骇人听闻。
    首当其冲的递剑爪牙,崩裂而飞。
    大荒毒叟与一些爪牙,已经远出六七丈外,但仍被强烈的爆震所震倒,惊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
    十余名腿慢的爪牙,倒在地下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整株苍松开始燃烧,火焰飞腾。
    爆震抛射出的火球,把四周预先栽下的枯枝引燃,成了一片火海,人名人轶事体的焦臭刺鼻。
    火光中,雷堡主带着人飞掠而来,大声叫:“怎么一回事?”
    大荒毒叟浑身尘土,狼狈地爬起,扭头一看,只惊得血液都快要凝住了,片刻方心胆俱寒地叫:“我的人完了,我的人完了。”
    他的人并未全完,还有三个跟着他的人,爬起脸无人色,浑身在战抖。
    雷堡主的人到了,骇然惊叫:“我的天……”
    火光熊熊,照亮了六七丈外另一株大树,树枝上挂了一块木牌,白漆红字,极为醒目,写的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左面山脊上,突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号,动魄惊心,此时此地,尤其令人心惊肉跳。
    “啊……”右面山脊接着传来了惊心动魄的惨号。
    然后是来路方面,传出可怖的惨叫。
    “救命……”左面山脊又传来求救声,其声急切凄厉,闻者毛骨悚然。
    雷堡主带来的人中,几个胆小鬼魂飞魄散地拔腿便跑,向沟上方向狂奔,片刻间便奔下三二十步。
    雷堡主如同恶梦初醒,大喝道:“回来!你们干什么?混帐东西……”
    骂声未落,一声惊叫,跑得最快的人突然向下陷,后面的三个人刹不住势,连续下跌失踪。
    “轰隆!”倒塌的声音震耳,尘埃滚滚。
    是一座大型的陷坑,坑壁下方已经挖空,底部设了支架,顶住坑壁,人往下跌,支架崩塌,坑壁也就随之塌下,把坠坑的人活埋在内了。
    不远处,护法真名人轶事人带了五名道装打扮的人,与十二名青衣高手赶到,远在三二十步外便高声问:“雷副教主,怎么一回事?谁在放火?巨响又是怎么一回事?”
    大荒毒叟一身冷汗,脸色如厉鬼,惶然地抢着说:“不知道,先是发现两个草人,接着便变成这样。”
    雷堡主悚然地说:“定是印小狗的毒计,咱们中计了。”
    护法真名人轶事人太昊看了现场景况,也吓白了脸,沉声道:“那怎么可能?你们不是整整追了他一天么?这一天当中,可说他一直就未离开你们的监视,一直追到此地,他哪有机会捣鬼?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啊……”远处不断传来刺耳的可怖叫号。
    雷堡主身侧不住发抖的鹰爪王说:“这里好像是九鲤山,这地方我来过。”
    “九鲤山?”
    大荒毒叟身后的双尾蝎脱口叫:“天!是当年楚汉相争,十面埋伏覆没楚霸王的九鲤山?我们完了。”
    护法真名人轶事人怒叱道:“闭嘴!你少给我胡说八道。”
    两名青衣人从远处奔来,老远便狂叫道:“于副教主,快去救人。”
    “救什么人?”大荒毒叟惊问。
    来人奔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上面,上面……”
    “上面什么?”
    “上面有一块荆棘地,咱们的人看到火光,想奔下看个究竟,黑夜中不知荆棘有鬼,里面布了不少锋利的小刀和可怕的钉钩,割伤了双腿,走不了三二十步,一个个都倒了。荆棘中洒满了毒名人轶事药粉末,请副教主赶快去救人,也许还来得及。”
    护法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惊失色,叫道:“于副教主,快带人去看看。快发讯,赶快撤离此地,咱们中了圈套。”
    大荒毒叟带了死剩的爪牙走了,由雷堡主发出撤走的警讯。
    护法真名人轶事人刚准备离开,突然身躯一震,上身一挺,啊了一声,晃两晃向前一栽。
    “哈哈哈哈……”不远处突传来震天狂笑。
    “是他!姓印的……”雷少堡主怒叫,拔剑便待追出。
    雷堡主一把抓住了他,沉喝道:“不许妄动!你找死?”
    两名老道一声怪叫,向笑声传来处飞跃而去。
    一名老道俯身急扶护法真名人轶事人,骇然叫:“被箭射中脊心,完了。”
    护法真名人轶事人的背心上,插着一根奇异的竹箭,削竹为杆,以硬的树叶为羽,射中处有一个小布包。
    布包原来包在箭尖上,里面包了些毒粉末,贯入人名人轶事体,箭尖刺把布包带的毒粉贯入体内,布包仍附在箭杆留在体外,恰好掩住了创口。
    这一箭正中红心,即使不附带毒名人轶事药,妖道也活不成,深入肺腑矢尖几乎透前胸而出,怎能不死?
    箭上的毒名人轶事药,是大荒毒叟炼制的霸道奇毒,是印珮从双尾蝎手中夺获的战利品,派上了用场。
    天风谷三子,少掉一个老二。
    另两名老道大惊挥手叫:“把师父的灵骸带走,撤。”
    抱起护法真名人轶事人的老道惶然叫:“三师兄,两位师兄已追出去了,不等他们?”
    “不等了,快去会合师伯。”
    另一老道向雷堡主叫:“请雷副教主守住后面的矮林,小心了。”
    三老道一走,雷堡主冷笑着向鹰爪王说:“贤弟,咱们也走。”
    “走?教主……”
    “管他娘的教主,咱们该为自己打算了。”
    鹰爪王悚然地说:“是的,咱们该为自己打算了,印小辈在章华台沼泽,就是用机关削器杀了八位威镇宇内的高手名宿,目下他又用来对付咱们,咱们毫无机会。可是,咱们这一走,还不是要毒发而死?”
    “咱们去找大荒毒叟。”雷堡主咬牙切齿地说。
    雷少堡主也恨声道:“对,先去找大荒毒叟,他如果不给解药,咱们活剥了他,然后再找印小辈决一生死。”
    “走!”雷堡主断然下令。
    火势渐衰,事先已断了火路,因此火无法蔓延,要不然全山的草木皆将被烧光。
    众人沿大荒毒叟的去向探索而行,不敢放腿急赶。走了百十步,发现了两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有人亮火折子大胆地察看,发觉是被用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射倒的,八寸长的小铁箭贯心而没,力道惊人。
    雷堡主不敢走在前面,低叫道:“这一带危险,咱们绕道走。”
    所有的人皆止步注视着他,恐惧的神色虽无法看清,但他已可以感觉得到,这些追随他闯荡半生,出生入死的得力爪牙,已被死亡的恐怖震慑得快要失去自制了。
    他也同样感到恐惧,夜间目力有限,看不见危险,随时皆有死于非命的可能,怎能不恐惧?
    称霸江湖三十余年,身经百战,敢作敢为敢斗敢拼,不管对手如何高明,他也有勇气与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但今夜,既看不见敌人,也无人可拼,英雄无用武之地,而死亡的阴影却笼罩着他,勾魂无常的魔爪不知何时伸来,四周弥漫着死亡的气息,步步杀机,凶险四伏,下一步可能就踏入枉死城,中伏暴死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触目惊心,要说他不怕,那是欺人之谈。
    勇敢的人敢于向死亡挑战,挺身而斗将生死置于度外,面对面刀头舔血勇往直前,这并不难。
    但茫然在死亡的陷阱里盲目摸索,面对莫测的凶险,便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勇气不会永远保持,会随时光的飞逝而减弱,愈拖得久,愈难支撑,勇气消失之后,勇气的另一个孪生兄弟恐惧,便会取而代之乘虚而入,终至神志散乱不可收拾。
    他哼了一声,向一名爪牙叫:“伊威,带你的两位弟兄从右面走。”
    伊威打一冷战,站在原地发僵。
    “你怎么啦?”他沉声问,语气凌厉极具威严。
    伊威如中雷殛,慌乱地说:“是,属……属下这……这就……就走。”
    “用树枝探道而进。”
    “是……”伊威慌乱地答,向两位同伴急叫:“你们都听到堡主的吩咐了,还不砍树枝开道。”
    两个同伴不敢不遵,硬着头皮各砍了一根丈余长的树枝,一步步往前探索而进,像在拨草寻蛇,一左一右负责清道。
    只走了百十步,右面那人突然大叫一声,摔倒在地抓着左脚狂叫:“哎唷!我……我的脚……”
    一把尖刀的锋尖,刺穿了靴底,透过脚掌,锋利的八寸刀尖狭长而细薄,直透靴背而出,这条腿完了,虽则死不了,但一两日之内体想行走自如。
    所有的人皆不敢再走动,一个个心惊胆跳。
    雷堡主咬牙道:“咱们运功护体,必须离开此地找到大荒毒叟。”
    鹰爪王悚然地说:“那是不可能的,谁也没有长期运功护体的能耐,能支持十步已是难能可贵了。”
    “那怎办?”
    “只有等天亮后再走……”
    话未完,“嘭”一声怪响,火光一闪即没。
    “啊……”走在后面的一名爪牙狂叫,砰然摔倒在地,疯狂地滚动挣扎。
    没有人敢上前相救,最后是雷少堡主硬着头皮慢慢接近。爪牙已经寂然不动,空间里飘散着硫火的臭味。
    爪牙已经气绝,胁下插着一枝与射杀护法真名人轶事人相同的箭,不同的是箭头所带的小布包盛的不是毒名人轶事药,而是精巧的掼炮,触体即炸,创口形成一只鸡卵大的洞口,内脏向外挤。
    “他就潜伏在左近。”雷少堡主切齿叫,接着吼道:“印小辈,仗陷阱与暗箭伤人,算不了英雄好汉,你敢不敢出来与在下公平决一死战?”
    “哈哈哈……”百步外的竹林内,传来印珮的狂笑声,笑完说:“阁下,九阴教倾巢袭击,两百余名高手包围洪山,狼群似的追来此地,对付印某一个江湖后辈,算得了英雄好汉么?别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了,你想公平么?等你们死得只剩下三个人时,如果剩下的人有你一份,印某便给你公平决一死战的机会。哈哈哈……”
    笑声渐远,显然已经退至另一处了。
    雷少堡主狂怒地大叫:“走你就不是男子汉,咱们一决生死。”
    在右面第二条山脊上,九阴教教主太玄子,与掌法真名人轶事人太灵子,剩下三名门人与七名爪牙,占住一处山脊最高处,布下了九阴大阵,黑雾汹涌,鬼影憧憧,要在此等候天明,为防万一布阵自保。
    大荒毒叟上了左面山脊,会合了梅庄主一家老少。
    梅庄主一家老少聚集在山脊上,他手下的梅家子弟也所剩无几了,除了他父子女三人之外,还剩下四个人。
    这次他从四川来,妄想重振昔日雄风,带了将近三十名子弟,以为只要能与雷家堡的人会合,一堡一庄携手合作,不难开创新的局面,重执江湖霸主的牛耳。没料到来得不是时候,落入九阴教的樊笼,后悔无及。
    就在这条山脊上,跟来的三十余名子弟一个个悲惨地死去,刀坑、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堕木、陷阱、毒刺、窝弓、勒套……无一不是致命的机关。
    目下,他心胆俱寒,进退不得。他在等,等大荒毒叟回来,准备与大荒毒叟算总帐,也想等天亮后再脱身。
    大荒毒叟好不容易上了山脊,只剩下四个人了。看到梅庄主还有七个人,心中一宽,问:“梅庄主,附近还有咱们的人么?”
    梅庄主抱肘而立,冷冷地说:“有,附近有不少人,可惜他们都是死的。当然,也有伤的。听,西面不是传来呻吟的声音么?”
    大荒毒叟席地坐下,仰天长叹道:“咱们中了印小辈的圈套,损失之惨,委实令人不敢置信。以咱们这些江湖上顶尖儿人物上百名之多,竟然阴沟里翻船,被一个后生小辈杀得七零八落。除非教主能用法术杀了印小辈,咱们九阴教算是完了。”
    梅庄主嘿嘿阴笑,说:“不错,九阴教算是完了。”
    “真是天不我佑,唉!印小辈在这一带遍布机关,决不是三两天工夫所能办得到的,必定准备了相当长的时日。苦心经营只等咱们前来送死。而咱们竟一切皆被蒙在鼓里,毫无警觉地硬往圈套里钻。梅庄主,咱们赶快去与教主会合吧,咱们还有十一个人,尚可一拼。”
    “如何拼?要不要我去找锄头,把整座山挖掉?”
    “梅庄主,不要说气话,何不好好商量对策?”
    “那是你们的事。”梅庄主冷冷地说。
    “梅庄主,别忘了,你即将是本教的副教主了。”
    “真的么?”梅庄主狠狠地问。
    “于某不会说谎。”
    “是否能活到下一刻,谁也不敢料定。副教主一人之下,全教之上,地位已经高得不能再高,可是,梅某并不打算接任。”
    “哦!你有何打算?”
    “打算向你讨解药。”梅庄主凶狠地说,举手一挥。
    原先在外围戒备的人,不约而同拔兵刃怒目相向。
    大荒毒叟心中一跳,戒备着说:“梅庄主,不要做蠢事……”
    “你给不给?”梅庄主厉声问。
    大荒毒叟终于明白了,梅庄主已经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在这紧要关头倒戈相向了,只要处理上稍有舛错,以目下的形势说来,必定凶多吉少,赶忙定下心神,尽量放松情绪,笑道:“梅兄,在下所炼制的蛊毒,皆被教主所取走了,独门解药当然也在教主处。即使仍然存有一些,你想我会带在身边么?这样吧,咱们找路出去,到住处取解药给你,我知道,九阴教今晚算是完了。”
    “在下不相信你的话。”梅庄主牙痒痒地说。
    梅中玉恨恨地接口道:“九阴教今晚完了倒是真的。”
    梅庄主逼进两步,声色俱厉地说:“看见你,在下就想起昨晚雷堡主的嘴脸,恨不得吃你姓于的肉,方消心头这口怨气。梅某也曾横行天下,在江湖道上叱咤风云,也曾威震八方,领袖群伦唯我独尊。没料到一时失意,栽在好朋友手中,追根究底,就是你这老匹夫在作怪。”
    “呵呵!梅兄,你怪错人了,在下只不过遵命行事而已,雷堡主也是无辜的,这一切主意,皆是教主的安排。前天如果你老兄拒绝赴宴,恐怕就活不到今天,教主早已安排妥当,在你们四周严密监视,随时准备现身对付你们。也许你不知道,凡是途经武昌的江湖高手,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投效九阴教,另一条是死。本教在武昌,整整花了百日工夫布置,你以为这是偶然发生的事故么?”
    “九阴教有你在中间兴风作浪,不知坑害了多少江湖朋友。告诉你,今晚你如果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解药,那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梅家的子弟死伤过半,这笔血债在下暂不追究,把解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不然,这里就是你我拼骨之地。”梅庄主咬牙切齿地说,剑尖徐升,作势进击。
    七比四,恶斗一触即发。
    金梅欺近大荒毒叟的右侧,恨声叫:“你的毒暗器听说极为霸道,咱们四川梅家的暗器也是武林一绝,你准备好好施展吧!”
    大荒毒叟沉住气,从容地说:“梅兄,想不到你居然如此糊涂。”
    “此话怎讲?”梅庄主厉声问。
    “我已经说过,解药没带在身上,拼死了我,对你有何好处?两败俱伤,智者不为。我已经表明了态度,九阴教即将瓦解冰消,必须早作打算。回去取解药给你,咱们各奔前程,皆大欢喜,难道不比两败俱伤强得多?”
    “哼!你休想打主意……”
    “目下不管你或我,唯一的生路是怎样离开此地,乘教主与他那些忠心爪牙不在,正是咱们的好机会。如果你固执己见,咱们放手一拼,即使你能成功,死伤也将极为惨重,你还有余力离开么?离开之后能向教主讨解药么?梅兄,两害相权取其轻,这道理你该比我清楚。咱们目下可合不可分,只有合力联手并肩对敌,方是唯一的希望,尚请慎重三思,错过机会后悔就来不及了。”
    梅庄主意动,对方的话确也合情合理无懈可击,此时此地,任何人也不愿放弃这唯一的求生机会。
    “好吧,咱们这就出去。”梅庄主让步地说,收剑后退,又道:“阁下领先在前面走,动身。”
    大荒毒叟阴险一笑,向双尾蝎说:“修明,在前面开道……”
    话未完,突然扑向正与乃兄梅中玉低声商量的金梅,快逾电光一闪。
    金梅眼角瞥见人影扑来,骇然一惊,扭身打出了三朵金梅花自保。
    大荒毒叟早有准备,大袖一挥,三朵金梅花崩碎而飞,狂野地切入,一把擒住了金梅的右肘,喝道:“退!谁都不许接近。”
    “老匹夫你……”梅庄主惊怒地咒骂。
    大荒毒叟哼了一声,冷笑道:“梅庄主,你把老夫看扁了么?要杀你易如反掌,你以为老夫真怕你不成?”
    “你……”
    “老夫要你开道,不然你这位大闺女,将会首先丧命,你信是不信?”
    “你这诡计多端狡滑恶毒的老狗,梅某……”
    “废话少说,快动身开道。”大荒毒叟凶狠地说。
    “好,梅某又一次上了你的恶当。”
    “斗智斗力,你阁下都不是老夫的敌手,该知道老夫的利害了吧。动身,沿山脊到右面的山顶。”
    “咦!那不是回城的方向……”
    “咱们不回城。”
    “那……”
    “去与教主会合,只有教主的神术,方可对付得了印小辈。”
    “咱们说好了的……”
    “彼一时此一时……”
    “你……你食言……”
    “哈哈!老夫不曾说过半个字废话,这时主客易势,已由不了你啦!告诉你,九阴教能有今天的成就,全是老夫的心血,你以为老夫肯眼看九阴教毁灭?少做你的清秋大梦。哼!
    快派人开路。”大荒毒叟一面说,一面下手制了金梅的气门穴,缴掉兵刃,向双尾蝎一推,沉声说:“好好带住她,梅庄主的人如果有何异动,先宰了这丫头,出了差错,唯你是问。”
    双尾蝎仍不放心,反捆往金梅的双手,恭顺地说:“弟子遵命,请师父放心。”
    梅庄主恨得几乎咬碎满口钢牙,切齿道:“姓于的,你会为了这些事付出代价的。只要梅某有一口气在,必将你食肉寝皮。”
    “哈哈!但愿你真有那么一天。现在,你暂且放心,以全副精神,为咱们打出一条生路来,不然你我都死在此地,你报仇的愿望岂不成空?走吧,梅兄。”
    由梅中玉带了两个人在前开路,以木棍探索而行,小心翼翼地选择草短处落脚,尽可能绕远些,以避免经过树丛和深草区。
    双尾蝎押着金梅走在后面,身后由一名爪牙断后戒备。十一个人排成一路,一个跟一个,小心地踏着前一人的足迹,提心吊胆地一步步推进。
    走了里余,幸好只发现两个尺五圆径,深亦相等,底部立了小尖刀的小陷坑,但他们紧张的心情并未因此而松懈。
    这种小陷坑简单得不值一笑,但却十分实用,尤其是对付奔掠的人,一脚踏下去,即使下面不放置尖刀,也会令中陷的人摔倒折断腿骨,决难幸免。
    坑小容易设置,更容易掩覆,先完整地铲起原地的草皮,洒散挖出的泥土,架上两根小树枝,最后将草皮盖上,在三五天之内,草皮不会因缺水而改变颜色,夜间更难以发现,可以有效地伤害人与马,而设置却极简单容易。除非这人的脚掌长有两尺,不然难逃断脚之厄。
    断后的爪牙,不断扭头监视后方的动静,但又得留意前面双尾蝎留下的足迹,因此不可能全神留意后面。
    走着走着,草丛中幽灵似的飘来一个人影,一根麻绳套上了他的脖子,反背着他悄然退走,干净利落,未发出任何声息。
    麻绳紧而细,一套一背人便离地,绳已勒入咽喉,不但叫不出声音,而且像上吊一样,套一收人便浑身脱力,毫无挣扎的机会。这是劫路小贼行劫的平常手法,俗称背娘舅,出其不意用上,倒也十有九中。
    双尾蝎太过专心防范金梅逃走,又得注意脚下,身后的人失了踪,竟然毫无所觉。正走间,突觉有人拍他的右肩,以为是断后的人有所发觉,向他打招呼,本能地扭头一看,看到黑影迎头罩来。
    “噗”一声轻响,脑门挨了一击,立即失去知觉,被人一把抓住扛上肩。
    金梅感到索手的绳索一震,赶忙扭头转首。
    扛着双尾蝎的高大黑影向她招手示意,悄然退走。
    她福至心灵,跟着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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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自相残杀
    大荒毒叟跟在梅庄主身后,对沿途未发生意外极感欣慰,一面走一面说:“梅兄,不管你对兄弟的看法如何,但请你多加考虑,不要举棋不定三心两意。九阴教这次失败,算不了什么,些小挫折,影响不了咱们称霸江湖的大业。教主师兄弟三人,道力通玄,法术无边,而且雄才大略,是罕见的领袖人才,咱们跟着他打天下,保证人人如愿,后福无穷。等咱们立坛遍天下,江湖豪杰皆为我所用,那时你我便可各霸一方,便可从心所欲了。饮水思源,那时恐怕你谢我还来不及呢。”
    梅庄主恨恨地说:“像你们这种阴险恶毒的人,用这种下毒的下流手段网罗羽翼,虽能快意于一时,但终究会人人心怀怨恨,将成为心腹大患,早晚会自掘坟墓葬送在自己人手中,你等着瞧好了。”
    “梅兄,下毒乃一时权宜之计,不得不然。你想想看,咱们江湖人谁不是心高气傲的亡命之徒?谁又不自私自利?利之所在,莫不奋勇争先;风色一紧,立即及早抽身各自为计。
    如果没有足以致命的控制手段,谁又能令天下的英雄豪杰甘心效命?你放心,只要咱们九阴教收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各地豪杰之后,兄弟负责解去你的蛊毒,决不食言。”
    “哼!你以为梅某还敢信任你?”
    “你不信任我,我倒信任你,只要你发誓不生二心,兄弟立即释放令媛。”
    “梅某顶天立地,不知如何发誓。”
    不久,他们到了右面的山脊。
    大荒毒叟兴奋地说:“想不到沿途竟未发生意外,咱们有希望了。下面一两里的脊顶附近,便是教主坐镇的地方,快走。”
    “前行半里地,在前面开道的梅中玉突然放下探地的树枝,喝道:“什么人?现身答话。”
    前面十余步,站起六七个黑影,有人高叫:“毒剑雷奇峰,你是梅中玉么?”
    “正是。你们还剩下多少人?”
    “还有七个。你们呢?”
    大荒毒叟抢先走出,说:“你们也来了?雷少堡主,令尊呢?”
    “还在后面。于副教主,你们那一带有没有埋伏?”
    大荒毒叟大喜,说:“还好。你们跟我走,去与教主会合。”
    一面说,一面走近。
    雷少堡主身后,突飞出一把飞刀,闪出一个俏巧的人影,挺剑急追。
    雷少堡主拉住了俏巧的人影,喝道:“梅姑娘,不可妄动。”
    大荒毒叟十分机警,看对方的人影移动有异,便心生警兆,下意识地侧闪,无意中避过飞刀的袭击,讶然问:“那一位是梅姑娘?”
    金梅站在舀少堡主身后,切齿叫:“于老贼,你这该死的老猪狗。”
    大荒毒叟大惊,扭头叫:“尤修明……”
    他在叫双尾蝎。梅庄主扭头一看,看人数便知有异,身后除了大荒毒叟的一名爪牙外,该有六个人。
    动身时共有十一名,梅中玉带了两名手下在前探道而进,大荒毒叟已超出前面与雷少堡主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而一瞥之下,身后剩下三个人。
    梅庄主反应快捷,猛地一掌反劈,“噗”一声响,劈在大荒毒叟硕果仅存的爪牙右肋上,喝道:“捆上。”
    两名弟子不约而同捉住了尚未倒下的爪牙,迅速地拉脱爪牙的双臂关节。
    “哎哟……”爪牙狂叫,失去了抵抗力。
    大荒毒叟大骇,向左跃丈余,拔剑叫:“雷少堡主,梅老贼妄图叛教……”
    身侧草丛中升起雷堡主的身影,嘿嘿冷笑道:“姓于的,梅兄并未入教,叛字似乎用得不当吧?”
    大荒毒叟又是一惊,说:“雷副教主,梅……”
    “不错,梅兄是雷某出面诱骗他上钩的,但这是雷某受迫奉命行事,相信梅兄不会怪我。”
    “你……”
    “不久之前,在下碰上了梅姑娘,她已将阁下擒她作为人质的事说了,因此带咱们至此地等你。姓于的,你做得太过份了。”
    “雷副教主……”
    “呸!你少叫我为副教主。”
    “你……”
    “如果不是你出主意,胁迫火眼狻猊与雷某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在酒中下毒逼雷某就范,雷某哪有今天?本堡的弟兄十死八九,雷某恨重如山,此仇此恨,刻骨难忘。”
    “这都是印小辈……”
    “印小辈固然可恶,但罪魁祸首却是你。”
    梅庄主大叫道:“雷兄,咱们先擒下他再说。”
    大荒毒叟桀桀笑,说:“原来你被梅丫头所蛊惑,也要乘危向于某讨解药,小丫头没告诉你,说解药在教主处么?你们即使能把于某杀死,也于事无补。”
    “哼!咱们擒住你之后,便知是否于事无补了。”雷堡主咬牙切齿地说。
    “那是不可能的,于某英雄一世,宁可横剑自绝,也不会被人活擒。你们这些人中,必定有一半以上的人要垫于某的棺材背下,何况你们根本就毫无取胜的机会,不必妄想擒住于某,于某任何时刻,也可击溃你们然后离开,不信你可以试试。雷兄,快放弃这愚蠢的念头,于某死了,你们也完了,何苦……”
    雷堡主挺剑欺进,抢着接口道:“姓于的,雷某不是梅兄,不会上你的当。咱们总算是共事一场,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
    “你……”
    “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解药,咱们放你一马,你可以平安离开。”
    “解药在教主……”
    雷堡主一声怒啸,疾递出剑猝然抢攻。
    梅庄主也挥剑夹击,如山剑影吐出。
    大荒毒叟向侧闪,迎向梅庄主避重就轻,雷堡主的艺业要比梅庄主高得多,他自问足以应付梅庄主,所以先要击败梅庄主以收震慑之效。
    “铮铮!”连接两剑,梅庄主被震得向左飘。
    雷堡主及时到达,剑一出风吼雷鸣,以空前猛烈的声威行雷霆一击,霹雳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
    大荒毒叟不敢硬接,移位避招并奋勇反击,斜攻雷堡主的左胁肋,捷逾电光石火。
    雷少堡主一跃而上,大吼道:“老猪狗,你这该死一万次的畜生!接我一剑。”
    雷少堡主的剑术,比乃父要高明些,突然加入袭击,立将大荒毒叟逼得慌乱地游走。
    梅中玉也从旁截出,叫道:“咱们要乱剑分了你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四比一,每个人都是身经百战勇悍绝伦的高手,大荒毒叟心中暗暗叫苦,想脱身恐怕比登天还难,生死关头,他必须设法自保,大喝道:“住手!你们难道真想同归于尽么?”
    “铮铮!”他崩开攻来的两剑,斜飘出丈外,脱出重围,再左手一挥,撒出了一把灰蓝色的毒雾。
    梅中玉被震得急退四五步,虎口一麻,剑几乎脱手,也因此而保住了小命,恰好退出毒雾的圈子外。
    雷少堡主刚扑出,雷堡主伸手急拦喝道:“快退!老毒魔的毒雾沾不得。”
    大荒毒叟嘿嘿笑,徐徐向后退,说:“你们对本教还有用处,本副教主不想毒杀你们。
    现在再给你们一次赎罪的机会,限你们立即至教主处投到,同心协力共御外敌,天亮之后,印小辈难逃大劫,大家都有生路;不然,你们难逃印小辈的毒手,更难逃教规的严厉惩罚。”
    说完,左手不住挥洒,毒雾漫天飞舞。罡风一吹,下风处雷堡主的两名爪牙突然狂叫一声,猛烈地蹦跳,重重地摔倒,嚎叫声渐弱。
    众人名人轶事大惊失色,悚然后退。
    大荒毒叟悄然后撤,隐入茫茫夜色中。
    雷堡主只剩下五个人了,跌脚大恨道:“我该先用暗器击倒他的,我怎么如此愚蠢?”
    雷少堡主苦笑道:“爹,如果用暗器,黑夜中容易失手,万一将他击毙,咱们岂不死定了?”
    梅庄主也说:“在下也是有此顾忌,因此始终不敢偷袭。罢了,除了去找妖道之外,咱们毫无希望。”
    雷堡主一咬牙,断然地说:“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对,反正是死,不如拼死与妖道们决算,拼个同归于尽,九泉无憾。三妖道只剩下两个了,护教真名人轶事人已经进了枉死城,咱们痛下杀手,拼一个算一个。梅兄,你意下如何?”
    金梅冷冷一笑,说:“雷堡主,公然与妖道拼死一决,等于是飞蛾扑火,万无生理。妖道们已摆下九绝大阵自保,希望能支撑到天亮,谁能闯得进去?除非假意表示仍向妖道们效忠,只要能进阵,再设法刺杀妖道也许有望。”
    “唔!你说得不错。”雷堡主点头道。
    “只怕妖道不让咱们进阵,岂不枉费心机?”雷少堡主颇感忧虑地说。
    金梅镇静地说:“妖道以妖术惑众,希望藉鬼神来愚弄所有的人,只要咱们肯发誓效忠,他们会让咱们进阵的。”
    雷堡主恨声道:“事到如今,也就顾不得发誓了,反正老夫在上香加盟时,已经发过一次誓,再发一次又有何不可?走,咱们破釜沉舟,与妖道们一决生死。”
    梅庄主哼了一声说:“抱歉,梅某一生中,从未发过誓,我得仔细想一想,雷兄你先走吧!”
    “梅兄,还有什么可想的?难道你真信鬼神?”雷堡主不耐地问。
    “这不是信不信鬼神的问题,而是有关个人的自尊,以发誓来博取他人的信任,置自己于何地?”
    “你的意思……”
    “你先走吧,在下想通了再行决定。如果在下不来,便表示在下宁死也得光明正大。”
    金梅赶忙接口道:“雷堡主请先走一步,家父会随后赶来的。”
    雷堡主冷冷一笑道:“这是有关生死荣辱的大事,需要勇气来作决定,在下不愿勉强。
    梅兄,在下先走一步了。”
    “不送。”梅庄主也冷冷地说。
    金梅等雷堡主五个人去远,立刻在四周察看一遍。
    梅庄主忍不住问:“女儿,你怎么啦?”
    “女儿看四面有没有潜伏。”
    “让他们来吧,没有什么可怕的。女儿,你是怎样脱险的?双尾蝎呢?”
    金梅在一旁坐下,向乃父乃兄低声道:“女儿是被印珮救走的。”
    “他……他会救你?”梅庄主讶然问。
    “是的,我们梅家与他无冤无仇,虽则女儿与哥哥曾经得罪了他,他并不记恨。”
    “这……”
    金梅掏出几颗丹丸,说:“这是从双尾蝎处得来的解毒丹。印珮果然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取得了解药,依约放走了双尾蝎。”
    “解毒丹?”梅庄主兴奋地问。
    “是的。据双尾蝎说,仅是爹与哥哥中了蛊毒,只需一颗便可除蛊。雷堡主父子与鹰爪王权也中了蛊毒,女儿不愿将解药丹给他们服用。”
    梅中玉咬牙切齿地说:“宁可用来喂狗,也不给这老匹夫服用。”
    金梅分给他们每人一颗丹丸,神色肃穆地说:“印珮曾经表示,要求我们梅家置身事外。”
    梅庄主吞下丹丸,苦笑道:“为父已心灰意冷,不会再上当了。”
    “他曾经要求女儿将雷堡主引至妖道处,女儿已经办到了。”金梅颇为得意地说。
    “他能对付得了?”梅庄主问。
    金梅长叹一声道:“爹,难道你老人家还没看出来么?据印珮说,妖道在山上布阵自保,仅有十四个人。加上大荒毒叟,与雷堡主父子五个人,我们梅家,也只剩下七条漏网之鱼。昨天围困洪山,人数约有两百余名高手,昨晚与今晨沿途损失约在五十名左右,目下总共只剩下七个人了。如果印珮没有把握,他怎会要女儿将雷堡主引去会合?”
    梅庄主打一冷战,悚然地说:“如果印珮要想雄霸天下,依我看,那该是轻而易举的事。酒狂能调名人轶事教出这么出色的门人,委实令人羡慕。哦!女儿,白天与印珮同行救走他的小姑娘是谁?”
    “他没说,女儿也不好问。其实他并未受伤,伪装受伤以引妖道前来送死而已。”
    “哦!他早就……”
    “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他称之为死亡陷阱。”
    “那位小姑娘的剑术,委实令人心惊胆跳。看了他们的造诣,为父雄心尽萎,壮志全消,今后江湖道上,已没有咱们梅家一席地了。走吧,我们回家。”
    金梅摇头道:“遍野全是机关陷阱,夜间怎能离开?”
    “这……”
    “白天印珮会来带我们出困,而且要请我们帮忙。”
    “帮忙?这……”
    “帮助掩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善后,他还得清除陷阱。”
    “哦!应该。我们就在此地等候天明吧!”
    雷堡主五个人沿山脊摸索,似乎这一带并未设下机关陷阱,也没发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直至看到了迷蒙的黑雾,方发现三具穿了道装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这里是山脊临湖的山尾最高处,下面延伸里余,山尾直伸入湖中,四周全是及腰枯草,间或生长着三两株孤零零的小树。
    北风凛冽,黑雾不断喷涌,也不断向南飘散。雾影中,隐隐传出时高时低的兽吼,不时传出三两声刺耳的鬼哭神号。
    雾忽聚忽散,可看到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飘浮的暗绿色鬼火,明灭不定,像有无数蛇神牛鬼在时隐时现。
    雷堡主暗暗惊心,复仇决死的念头开始动摇,站在不远处踌躇难决,心中发虚勇气全消。
    鹰爪王权知道雷堡主心虚,附耳道:“大哥,你看出玄虚了么?”
    “看出什么玄虚?”雷堡主反问。
    “小弟有一位朋友,绰号叫夜游神。”
    “他是……”
    “他有几手绝活,专会装神弄鬼。”
    “你是说,这些黑雾、鬼火、呼号、蛇神牛鬼等等,都是障眼法?”
    “不,障眼法须在白天方可使用,而且必须面面相对,方能分散人的心意神。而眼前这些怪事,不是幻影而是真实的。那些黑雾是从喷筒喷出来的,鬼火也由人散放,以特制的口哨吹出鬼哭神号,鬼火映出的蛇神牛鬼也是由人散放的。”
    “你是说,没有什么可怕的?”
    “可怕的恐怕是驱动阵势的人,利用黑雾散发迷名人轶事魂药物与发射暗器,甚至装神弄鬼搏击偷袭,也可能布下一些机关埋伏,因此入阵极为危险。”
    雷堡主的钢牙,锉得格支支怪响,恨声道:“咱们已别无选择,进去再说。”
    鹰爪王权吁出一口长气说:“是的,咱们已别无选择,小弟上前打招呼。”
    他向黑雾接近,在三丈外止步大叫道:“雷副教主请见教主。”
    久久,雾影一分,大荒毒叟手绰招魂幡,站在雾中朗声道:“传教主法旨。雷副教主可在阵外守护,不必进来,小心了,不可有误。”
    “于副教主……”
    雾影一合,大荒毒叟退入雾中不见。
    鹰爪王权不死心,但连叫十数声,毫无动静,只好退回恨声道:“这恶贼比咱们先到,咱们完了。”
    “咱们攻进去。”雷堡主怒叫。
    “使不得,咱们五个人,毫无机会。”
    “但……”
    “咱们就依他们,等天亮再碰碰运气。咦!梅庄主他恐怕不来了,咱们只有靠自己啦!”
    雷堡主抬头看天,女帝星已到了紫微星的正右方,太白金星也升高至山尾线。他席地坐下说:“已经是五更初正之间了,咱们先调息养养神。”
    五个人刚坐下,突听到箭矢划空声传到。接着,雾中传来一声爆震,火光一闪。
    “啊……”惨叫声传出,惊心动魄。
    雷堡主一蹦而起,惊叫道:“咦!怎么一回事?”
    “吱啾……”破空厉啸又起。
    “有人从山脊下发箭,从左面和咱们的后面射来的。”雷少堡主急急地说。
    破空厉啸一阵阵传来,接二连三绵绵不绝。九绝大阵中,也接二连三传出爆炸声。
    厉啸、爆震、火光、惨号……
    草地起火,夹杂杂升起无数火头。浓烟加上黑雾,分不出是雾是烟。
    一道火光冲出黑雾,狂嚎声惊心动魄。是一个穿道装的人,浑身着火奔出。
    第二个人也接着奔出,疯狂地高举双手狂叫:“穷儒不是我杀的,饶我一命……”
    雷少堡主突然冲出,掷出两把飞刀。
    “啊……”身上起火的人倒了。
    “饶命……”未着火的人也倒了,倒了仍叫饶命。
    雷堡主也掠出,叫道:“要小心,咱们要活捉妖道或者捉住大荒毒叟,不然咱们死定了。”
    五人左右一分,伏下等候。
    第三个人刚冲出,胸口突然挨了一箭,一声爆震,胸口炸开一个小洞,火光一闪,爆出无数火星。
    雷少堡主咬牙道:“爹,印小狗在咱们后面发箭,咱们得制止他,免得他将妖道射死。”
    雷堡主已是惊弓之鸟,拖住他说:“你找死?黑夜中不知箭来自何处何时,防不胜防,你没看到那些可爆炸的箭是如何可怕么?你听,发箭的不仅是一个人,左下方至少有两个人发箭,咱们后面有一个,你能阻止谁?”
    鹰爪王突然低叫道:“瞧,右面有人爬出,可惜看不清是谁。”
    “他向山下爬了,我去看看。”雷少堡主说。
    “追不上了,你出去正好做标靶,”雷堡主说。
    天宇中仍然不断传来破空的锐啸,爆震声仍然不绝于耳,九绝大阵已成了火海,火向四面八方蔓延。
    雷堡主心急如焚,叫苦道:“真糟!不知妖道逃出来没有?再等片刻,火便烧到此地,咱们存身不得,糟了。”
    “咱们向右绕,妖道可能向右逃,右面迎风,是最好的出路,他们会从右面逃走的。”
    鹰爪王说。
    五人贴地爬行,火光下无所遁形。幸而不久后山势下降,发现了一条山沟。
    鹰爪王不假思索地向沟里跳,“啪”一声巨响,腿被一具熊夹夹住了,小腿骨立折,钢齿几乎咬断了右小腿。
    “啊……天!”鹰爪王倒在沟中狂叫。
    雷堡主大骇,伸手急拖,叫:“贤弟,你……”
    “放手,不要拉我,……我的腿完……完了,下面设……设有兽……兽夹。”鹰爪王绝望地叫。
    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号,有人遭了同样命运,定然是妖道的人。
    雷堡主跳下沟,将鹰爪王抱上来,拉开了兽夹,惨然道:“贤弟,你右小腿两根骨头都碎了,除非立即上药,不然……”
    “背我走,先离……离开,火……火快烧到了,咱们不……不能同归于尽。”鹰爪王权急叫。
    “贤弟,忍着些,咱们向上退,上面山脊一带没有机关陷阱。”雷堡主匆匆地说,命一名手下背起了鹰爪王。
    火只烧了两里方圆一片草地,左右到了山脚的山沟便熄了。
    下面烧至水边,把水边一带树林烧光。向上一段顶光留有三尺宽的火路,火自行熄灭了。
    下面仍在燃烧,天已亮了。
    天亮了,机关陷阱容易发现啦,只需一根木棍,走时留些神,该能平安度过。
    雷堡主父子在前持棍深路,两名手下背了鹰爪王后跟,旭日升上东方地平线,他们距九鲤山的山顶已不足一箭之地,山顶光秃秃,只生长着及胫枯草,结了一层洁白的厚霜,踏下去啪啦啦怪响。
    雷堡主一面探道而进,一面咬牙切齿地咒骂:“狗东西!如不将姓印的小畜生剥皮抽筋,难消这口恶气。”
    接着举起手中木棍,仰天狂吼:“印小狗!你给我出来决一死战,不是你就是我,你敢不敢出来?敢不敢出来与雷某生死一决?”
    山顶突然出现浑身火痕,狼狈万分的大荒毒叟,支着一根用来探路的木棍,沉声叫:
    “你穷叫什么?快上来参见教主。”
    雷堡主大喜,丢掉木棍大踏步向上走。
    雷少堡主怪眼彪圆,咬牙切齿向上奔。
    山顶除了大荒毒叟之外,教主端坐在草中,身上的道袍下摆已被烧掉一截,灰头土脸,但神色依然冷酷庄严。另一人是掌法真名人轶事人太灵,同样狼狈,以一双充满怨毒的怪眼,死盯着雷堡主四个人。
    雷堡主拔剑在手,咬牙道:“给我解药,在下不为己甚。”
    大荒毒叟堆下一脸奸笑,说:“雷副教主,你听我说……”
    “我们没有什么可说的了。”雷堡主沉声说。
    教主太玄子发出一阵阴笑,冷冷地说:“贫道一生心血,败在你与火眼狻猊两人手中,本教主尚未之兴师问罪,你反而做出叛教的滔天罪行来,你真该死。”
    雷堡主打一冷战,勇气在迅速消失,叫道:“教主,你这是什么话?”
    “哼!你与印小狗结怨,火眼狻猊坚持要置穷儒于死地。本教之所以有今天,你两人该是罪魁祸首。”教主悻悻地说。
    “教主,你这话是不公平的……”
    “住口!你还敢分辩?”教主沉叱。
    雷少堡主年轻气盛,不像乃父慎重机警,怒火上冲气涌如山,一声怒吼,挺剑冲上。
    “该死的东西!跪下。”教主冷叱。
    雷少堡主身形一顿,如中雷殛,两眼发直地跪下了。
    “我来执法。”掌法真名人轶事人站起说。
    雷堡主大惊,惊恐地急叫道:“教主天恩,恕小犬无知……”
    “退在一旁!”掌法真名人轶事人沉叱,冷冷一笑又道:“目下用人之际,本掌法暂且法外施仁,给他一次赎罪的机会。死罪已免,活罪难饶。听着:本掌法宣示他的犯上罪状……
    嗯……”
    “砰!”掌法真名人轶事人向前仆倒,手脚猛烈地抽搐。
    教主一蹦而起,倏然转身。
    大荒毒叟一声怪叫,转身打出了一把淬毒透骨钉。
    三丈外的草地后面,印珮向下一缩,不见了,滑下山坡后藏身。
    掌法真名人轶事人的背部,刀柄映日生光。
    大荒毒叟怒啸着追出,形如疯狂。
    教主拔出了桃木剑,急叫道:“于副教主,等他前来……啊……”
    雷堡主突然脱手掷剑,像是电光一闪,相距三丈外,一击便中。
    剑尖贯入教主的右肩后琵琶骨,凶猛的冲力把妖道震得向前仆倒,桃木剑脱手抛出丈外。
    雷堡主像一头猎豹,飞扑而上。
    妖道的惨叫声,惊醒了失魂的雷少堡主,他更快,一跳便扑在妖道的身上,双手扣实了妖道的脖子,切齿叫:“我要将你剖腹剜心,方消心头之恨……”
    雷堡主到了,急叫:“儿子,要活的。”
    剑拔出,鲜血泉涌。雷少堡主放手,一掌拍在妖道的脊心上,发疯似的将妖道抓起,咬牙切齿地叫:“把解毒名人轶事药拿出来,不然我要生啖你的肉,吸你的血,你做鬼也休想超升。解药,解药……”
    太玄子已是半条命,脊心被击,整个身躯瘫痪了,气息奄奄地说:“贫道除……除了一把桃木剑之外,身外物全……全丢失了,哪……哪还剩……剩留下解药?”
    雷堡主及时制止儿子宰割妖道,将人接过厉声道:“太玄子,你不想活?你不想搏杀印小辈报仇?你不想重建九阴教?”
    “可是,你向贫道下……下毒手,贫道固……固然含……含恨九……九泉,你……你们也……也将与贫道陪……陪葬。”
    “只要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解药,我们可重头开始,同心协力雄霸天下,雪耻复仇犹未为晚。”
    “解药放在……城内……”
    “在何处?”
    “在一处只……只有贫道方能觅到的隐……隐秘所在。”
    “带我们进城去找。”
    “贫道已……已不行了……”
    “在下替你裹伤,你死不了。”雷堡主欣然地说,扭头叫:“快替他裹伤……咦!”
    地下躺着已奄奄一息的鹰爪王权,似乎已昏迷不醒。两个爪牙已踪迹不见,可能是悄然逃走了,也可能是遭了毒手被人掳走啦。
    只剩下他父子两人了,还有个半条命的教主太玄子。雷堡主倒抽一口凉气,恐惧地说:
    “儿子,咱们只有靠自己了,准备走。”
    他亲自撕衣袂替妖道匆匆裹伤,由雷少堡主背上动身,突听到右面的一条山脊上,传来大荒毒叟发狂般的厉叫声:“印小辈,老夫要求公平一决,你出来,出来方是大丈夫,鬼鬼祟祟偷袭,算不了英雄好汉,出来!出来!”
    相距约在两里外,大荒毒叟在山脊的短草中,挺剑向空寂的四周吼叫,四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转,形如疯狂。
    居高临下看得真切,四周一两里内鬼影俱无,显然老毒魔昏了头,在对山林草木穷发疯,像一头困在槛中的猛虎。
    再往右面一条小脊望,山尾近水际的山顶,似乎有人在野宴,相距甚远,看不真切,但从身材与衣着猜测,依稀可辨有男有女,有人席地而坐进食,有人站立眺望,可看出有五个人,但那几株亭亭如盖的苍松挡住视线,不知到底有多少人,看情景,像是在此赏景的游客。
    雷堡主心中一动,说:“儿子,咱们去会合大荒毒叟。”
    “找他讨解药?”
    “岂不多一线希望么?”
    “但……老魔的毒可怕,万一咱们反被他所制,岂不……”
    “有他在,印小狗也有顾忌,利害相等,值得一试。如果印小狗追袭,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强。同时,咱们可从湖中脱身,不必顾忌机关陷阱了。”
    “从湖中脱身?”
    “你看到那群游客么?他们必定备有船,咱们抢船脱身,万无一矢。”
    雷少堡主欣然道:“对,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爹,走。”
    “为父探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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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剑蒂情梦
    沿途发现不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天气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总算尚未发臭,但血腥中人欲呕,惨象令人心惊胆跳。
    雷堡主横行江湖数十年,是黑道的霸主,可说杀人无算满手血腥,但看了这些同伴横死的惨象,也为之惨然色变,心中发寒,在死亡的威胁下,畏死的念头比任何人都强烈,这才知道生命的可贵,才知道被人迫害的滋味。
    没有人把守的机关陷阱,在白天里都成为废物。
    父子俩小心翼翼沿山脊探进,破除不少窝弓、吊索、圈套、兽夹、刀阵,不久,已可看到大荒毒叟了。
    大荒毒叟仍在狂叫:“印小狗!有种你给我滚出来,拼个你死我活。看见了么?我在此地,在此地等你……”
    雷堡主小心地钻出及肩草丛,踏上山岳叫:“于兄,不要叫了,咱们走吧!”
    大荒毒叟突然掩面哀嚎,像是中箭的哀猿,惨然叫:“我有何面目去见江湖朋友?花了一生心血与三位道长筹组九阴教,一夕之间全军覆没,门人子弟死得一干二净,一生心血付东流,我有何面目还在江湖活现世?我与印小狗仇不共戴天,我要与他拼了。”
    雷少堡主将妖道放下,厉叫道:“你要拼就留下吧,把解药给我们。你要死就死吧,不要拖咱们在黄泉路上做伴,咱们雷家堡的好汉,为了你已经伤亡殆尽,对得起你了。”
    大荒毒叟乖戾地叫:“休想,要死大家死,要活大家活。黄泉路上阴惨惨,多一个伴便少一分寂寞。”
    雷堡主倒是沉得住气,苦笑道:“于兄,好死不如恶活,一个活的老鼠,也比死了的一头狮子强。目下有机会脱身,你为何不一同走?”
    “哪来的机会?”
    “前面湖滨的山头上,不是有几个游客么?他们定是乘船来的,咱们可夺船脱身。”
    大荒毒叟打一冷战,脸色灰败地说:“你说前面山头上那几个人是游客?”
    “是啊,你瞧。”雷堡主向前一指说,那座山丘比这里地势高,已可清晰地看出男女的身影了。
    “你在做梦。”大荒毒叟恐怖万状地说。
    “做梦?那不是游山玩水的人?”
    “那里面的几个男女中,有一个是酒狂。”
    雷堡主父子大骇,雷堡主如中雷殛,战栗着问:“天!真……真的?他……他没死?”
    “不信你可以去看看,甚至可以向他打招呼。”
    “这……”
    “如果能走,于某还不走了?我已接近他们至三二十步内,酒狂摇着酒葫芦叫我滚过去。他的一个年轻门人印小狗,便将咱们九阴教两百余名江湖高手武林名宿,杀了个落花流水,再由他亲自出面拦截,那还了得?你如果不怕,那就走吧,咦!你把教主怎样了?”
    妖道躺在草中,呻吟着说:“他……他偷……偷袭……”
    雷堡主冷哼一声,抢着说:“雷某赫赫一代黑道霸主,被你们用诡计胁迫入伙,受尽了冤气,可说恨重如山,也是天下第一堡的奇耻大辱,早晚要与你们拼个你死我活,雷某岂是甘受胁迫的人?把解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万事全休。不然,咱们必须有人在此血流五步。咱们好来好去,于兄,放明白些。”
    大荒毒叟一咬牙,问:“给你解药之后,你肯同心协力重整九阴教么?”
    “我答应你,但咱们得另举教主。”雷堡主一口答应,不假思索,显然胸有成竹。
    “我信任你。”大荒毒叟也爽快地说,探手入怀取出一只玉瓶,倒出两颗暗褐色的丹丸,又道:“这是第一次服用的解毒丹,十天之后,再另服第二种丹丸,蛊毒便可完全消除。”
    他将两颗丹丸分别抛给两人。雷堡主接过问:“那第二种丹丸呢?”
    “不在身边,咱们可到府城去取。”
    雷堡主不住打量手中的丹丸,迟疑地说:“在下不信任这颗丹丸。”
    大荒毒叟阴阴一笑,收了玉瓶说:“你最好是信任,因为你已别无选择。你体内已有蛊毒,毒发期该是三天后,于某还用得着另外下毒么?”
    很有道理,雷堡主狐疑尽消,捏碎蜡衣,毫不迟疑地将丹丸吞入腹中,说:“那么,走吧,回府城。”
    大荒毒叟等雷少堡主也将丹丸吞下,方哈哈大笑道:“好,这就走,时辰不多了。”
    雷堡主一怔,问:“你笑什么?”
    “咱们已成为可推心置腹的同伴,不值得一笑么?”大荒毒叟笑问。
    “你不是这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
    “你那些解药,是真是假?”
    大荒毒叟摇摇头,似笑非笑地说:“你这人怎么啦?在下不是已说明了么?如果不是解药,对我有何好处?早知你这人疑心重,我何苦给你解药多此一举?”
    雷堡主总觉得对方的暧名人轶事昧神色不对劲,可是又无法指出有何不对,哼了一声说:“如果你捣鬼,哼!”
    “走吧,还等什么?”大荒毒叟说,却不动身,显然不愿走在前面以背示人。
    刚要动身,不远处的树林中,踱出印珮、小菁、小祥。
    印珮在中,左手按住佩着的剑把,亮声叫:“要走么?你们之间的恩怨还未结清呢?”
    雷少堡主眼都红了,重重地放下妖道,拔剑叫:“印小狗,今天不是你便是我,来吧,在下等得太久了,上次没宰掉你,太爷一直就在遗憾。”
    三人渐渐走近,在三丈外止步。
    印珮呵呵大笑道:“本来,昨晚在下便要按原定计划,将你们全部除歼的,但随即发觉有修改计划的必要,因为你们之间,应该有机会结算新仇旧恨,在下也盼望给你们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所以你们尚能活到现在。雷奇峰,先不要激动,不必先找我,因为你如先伤在印某剑下,那就九泉难以瞑目了。”
    “在下要结算的人是你。”雷少堡主怒叫。
    “是我?你未免太不知轻重了。印某是受你迫害的人,找我岂不是倒因为果?我不找你,已是天大的幸运了,你该找害你的大荒毒叟才是。”
    “怪事,为何要找我?”大荒毒叟怒声问。
    “呵呵!你的解蛊药共有两种,一种是一劳永逸的纯粹解药,一种是包有丸心的毒名人轶事药。
    这种毒名人轶事药十分恶毒,外层是解药,服下后慢慢溶化,药力行开,化解体内原有的蛊毒。丸心需一昼一夜之后方可溶解,那是新的蛊毒。这就是你们为何每十天半月,需向教主讨取解药的原故,旧有的蛊毒离体,新蛊毒随即在体内滋生,循循相因,你们一辈子也逃不出九阴教的控制。纯粹解蛊药是没有蜡衣的,刚才在下远在百步外,好像看见你父子接过老毒魔的解药后,剥去蜡衣吞服,不对么?”
    雷堡主脸色大变,迅疾地拔剑。
    大荒毒叟更快,侧射丈外叫:“雷兄,你竟听他胡说八道?小畜生不惜千方百计唆使咱们自相火并,他的话还能信?”
    “你说,那是什么药?”雷少堡主怒吼。
    “是解药……”
    印珮大笑道:“我替你说吧,那是十二个时辰之后,腹裂肠穿的剧毒,瞧,谁要服食,我送一瓶给他。”
    他探手入怀,取出与大荒毒叟相同的一只玉瓶,顺手向雷堡主抛去,又道:“这是在下从双尾蝎身上所获之物,双尾蝎是老毒魔的大弟子,已获衣钵真传,老毒魔所有的毒物,他也该有一份。”
    “你把小徒怎样了?”大荒毒叟怒声问。
    “呵呵!在下放他走了,希望他今后真能永远不沾毒物,改邪归正做一个有用的人。”
    雷堡主倒出瓶中的丹丸,果然与所吞服的丹丸一模一样,厉叫道:“姓于的,这是解药?说!”
    “当然是解药。”大荒毒叟硬着头皮说。
    雷堡主将玉瓶抛过,咬牙道:“好,你把这十颗药丸都吃掉。”
    印珮呵呵笑,接口道:“别忘了叫他嚼烂吞下,不然他与你一样囫囵吞下,那就得等十二个时辰,方可在腹中溶化,十二个时辰,他尽可从容另找解药除毒。”
    大荒毒叟倒出丹丸,信手向远处一丢,冷笑道:“雷振声,你真想知道?”
    “说!”雷堡主狂怒地叫。
    “不错,是穿肠药,一个对时药力发散,大罗天仙也无能为力。”
    “你……”
    “五毒瘟神已经在前天到了武昌,他与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不薄,为免你去找他,因此于某不得不另打主意。等你能将于某与教主带至府城,时辰也就差不多了,你便没有工失去找五毒瘟神啦!”
    雷堡主大吼道:“你这恶毒的老狗……”
    吼声中,剑光一闪,剑气爆发,像是响起一声乍雷,猛扑大荒毒叟,用上追魂夺命的霹雳剑术,以雷霆万钧之威,突下杀手。
    大荒毒叟冷哼一声,举剑接招。
    双剑行将接触,大荒毒叟左手的大袖猛地挥出。
    雷堡主早有准备,急剧冲进的身躯突然折回,抢至上风。
    毒雾飞腾,三枚淬毒透骨钉也随雾急射。但劳而无功,雷堡主已先一刹那闪开了。
    大荒毒叟一声长啸,身剑合一反扑。
    雷堡主再向侧闪,移位快逾电光石火。
    大荒毒叟跟着旋转,洒出了一把毒针。这一转转坏了,背部恰好暴露在雷少堡主眼下。
    雷少堡主怪眼彪圆,杀气直透华盖,悄然发出了一把小匕首,无声无息一闪即至。
    “嗤”一声响,不偏不倚射入大荒毒叟的右肋背近腰处。
    大荒毒叟浑身一震,突然僵住了,身形一晃,竟未倒下,厉叫道:“你们将要垫于某的背。”
    雷堡主为闪避毒针,已飘出丈外,重新急跃而上,剑挟着殷殷雷鸣,排空而至。
    雷少堡主也扑上了,剑挥向大荒毒叟的下盘,前后夹攻,形如疯狂。
    大荒毒叟想挥袖,可惜已失去活动能力,袖底漏出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毒雾,失去洒出的机会。
    双剑一合,大荒毒叟的脑袋飞起,双脚也齐膝而折。
    人影乍分,雷堡主父子俩同时飞退,以免被漏出的毒雾所沾。
    “噗噗……”人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先后坠下。
    雷少堡主再进,厉叫道:“不剁碎了他,此恨难消。”
    一剑大开膛,第二剑尚未砍下,印珮已飘然而至,沉声道:“人死如灯灭,一了百了,损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你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
    “你少管闲事。”雷少堡主怒叱。
    “你父子的夹攻手段,委实够熟练,高明高明,可惜有失光明。好了,现在该由你我作一了断啦!”
    雷堡主却抢先迫进叫:“你杀了老夫许多弟兄,老夫要与你了断。”
    “在下正要领教阁下的霹雳剑术。快制止令郎,打消他重施故技的愚蠢念头,公平决斗,他最好退远些。”
    “来吧,不是你便是我。”雷堡主怒叫,扑上了。
    印珮却不拔剑,左手一拂,吐出青锋录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与右手,沉声道:“在下内力修为没有你精纯,因此不宜用长剑与你决死。一寸短一寸险,在下就用小匕首与你决斗。”
    “不知死活的小畜生!”雷堡主咒骂,猛地疾进,出招,风吼雷鸣,剑吐十道长虹。以小匕首拼长剑,八寸封三尺,一寸长一寸强,这简直是自名人轶事杀。
    一阵狂风暴雨似的急攻,印珮在漫天彻地的重重剑网内八方游走,争取贴身的机会,短期间似乎无法突破剑网,快速绝伦神奇莫测的移位术,消耗了雷堡主不少精力,但仍然难以近身,姜是老的辣,黑道一代霸主果然了得。
    雷少堡主紧张地随情势而移动,似在见机插手。小菁则监视严密,随着移动冷笑道:
    “你如果妄图加入,死路一条。”
    雷少堡主不加理睬,阴阴一笑道:“看,追魂夺命霹雳三剑出手了。”
    雷堡主的剑突然雷鸣,虹影化为重重剑山,罩住了印珮,其中一道剑虹,以全速吐出,在无数如虚似幻的快速剑虹中,并未显得突出,但却是真正的致命一剑,射向印珮的七坎要害,强劲无匹的剑气,足以震偏防守者封架出来的任何兵刃,让剑虹排空直入,行猛烈的雷霆一击。
    八寸长的小匕首,根本不可能阻挡这威力骇人的绝着。
    “哎……呀!”印珮惊叫,身形诡异地一扭。
    雷堡主大喜过望,眼看剑尖及体,却发觉对方中剑之后仍能扭动身躯,颇感意外。但经验令他不假思索地拂剑,要将印珮腰部拂断。
    已慢了一刹那,印珮身形如电,乘对方被惊叫声大喜分神的瞬间,抓住机会贴剑切入,近身了。
    雷堡主大骇,侧射八尺。
    印珮疾冲而过,也冲出八尺外。
    雷堡主脸上变了颜色,沉声道:“醉里乾坤步果然名不虚传,确有鬼神莫测千变万化的惊世绝着,可是,在天下无双的霹雳剑术逼攻下,依然无所施其技……嗯……下一招,必定将你……嗯……毙于剑下。”
    说完,迈进一步。
    印珮将青锋录收入臂套,淡淡一笑道:“算了吧,你最好是先裹伤。”
    雷堡主猛低头,脸色突然苍白如纸。右胁近腰带处,有两块卵大的血迹,血迹仍在徐徐扩大。
    看到了血迹,便知挂了彩,吃惊地用左手一摸,突然哼了一声说:“小小创伤……
    嗯……”
    话未完,迈出的一步似乎踏虚,膝盖一软,向下一挫,赶忙移动重心,总算站稳了。
    印珮冷冷地说:“两处伤口,每处深入三寸整。你如果再迈出一步而不倒,便是名符其实的黑道霸主。”
    “你……”
    “如果在下不用点而用拂,阁下不断腰也将肠断腑流。你我并无深仇大恨,念你成名不易,放你一条生路。”印珮大方地说。
    “我不信。”雷堡主厉叫,迈出一步。
    “砰!”有人倒了,是雷堡主。
    雷少堡主大骇,蓦地大吼一声,旋身挥左手,三把飞刀分别袭击印珮与小菁小祥姐弟,同时以奇快的手法急拔另三把飞刀。
    来不及了,印珮右手一挥,青锋录入手,轻轻一拨,拨落了射来的飞刀,怒豹似的扑上了。
    小菁小祥不接飞刀,向侧移了半步,飞刀便呼啸而过,飞出六七丈外去了。
    雷少堡主不敢再拔飞刀,大喝一声,洒出重重剑网,阻止扑来的印珮。
    印珮这次不再取守势,从剑侧无畏地急闪而入,青锋录骤吐。
    雷少堡主骇然收招闪避,岂知印珮又吸住他的左侧,如影附形捷如电闪,冷锋彻体,锋尖射向他的左胸胁。
    雷少堡主心胆俱寒,旋身后退剑向上挑封架。
    印珮再次闪身切入,“铮”一声轻响,青锋录拂过雷少堡主的剑锷,剑锷断了一块下端护锷,吹毛可断的青锋录,几乎连带伤到雷少堡主握剑的右手中,无名,小三个指头。
    雷少堡主再飞退,惊惶地挥剑护身。
    印珮毫不放松,紧逼进攻不让对方喘息,更不许对方脱离圈子,如同附骨之蛆,连攻七录之多。
    雷少堡主疯子般闪避旋转纵跃,只想摆脱对方的逼攻,只要能拉远双方的距离,长的剑便可发挥威力了。
    但一切徒劳,只看到印珮像影子般附在他身侧,忽前忽后如同鬼魅幻形,只急得心胆俱寒。
    他以为印珮身法快,故能紧随在身左右,摆脱应该不会有困难,原地转身应该快极,绕着转的人再快也决难跟上。其实,他神智已乱,恐惧令他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印珮并不完全的附着他逼攻,更不是避实击虚绕着他转攻偏门,而是快速绝伦的青锋录吞吐如电,逼得他本能地躲闪移位,反而绕着印珮旋转逃避,只要慢一刹那,便会血溅青锋。
    印珮的手长,青锋录又短,虽面对面站立,青锋却可侧攻他的左胁背。等他扭身右闪,右胁背便自然而然地撞向印珮了。
    等到印珮再攻他的右胁,他便以为印珮已绕到右方来了,其实印珮并未移动,移动的却是他自己。
    双方贴身,长的剑反而无用武之地。加以心中恐惧,灵台不够清明,自陷危局而不自觉,双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生死须臾,心怯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一声怒吼,他终于被逼急了,不顾一切旋身一剑猛地反挥,不理会光临右胁的青锋录,挥向印珮的肩颈,横定了心要拼个同归于尽。
    印珮向下一挫,剑呼啸着拂过顶门,青锋录却无情地向上举。
    “嚓”一声轻响,雷少堡主的右上臂挥过锋尖,右臂整齐地应锋而折。
    断臂仍紧握着长剑,飞出丈外跌落在草丛中。
    印珮长身暴退,收了青锋录,沉声道:“你父子不是罪魁祸首,在下饶你们不死,走吧,回雷家堡闭门思过吧。这是解蛊药和解毒名人轶事药,但愿你们能平安返回西安。”
    他丢了四颗丹丸给已坐起的雷堡主,挥手赶人。
    雷少堡主左手握住断臂创口上方,厉声道:“姓印的,我毒剑雷奇峰今天栽了,山不转路转,咱们后会有期。”
    “在下随时恭候迎客。”印珮冷冷地说。
    雷少堡主突向奄奄一息的妖道太玄子走去,提腿向妖道的小腹猛踩。
    “你敢?”印珮怒吼,声如雷震。
    雷少堡主大惊失色,腿无力地移开说:“在下要向妖道讨公道……”
    “不行,妖道是印某的,血债血偿,穷儒的血债须由妖道偿还,你们快滚!”印珮厉声赶人。
    提起穷儒,雷少堡主打一冷战,目光移向乃父。
    雷堡主脸色一变,站起说:“走,儿子。”
    两人踉跄而走,居然甚快。
    妖道突然吃力地撑坐而起,虚脱地大叫:“拦住他们,他们……”
    印珮走近,咬牙道:“拦住任何人,也救不了你的狗命。他们恨死了你,你还想要他们替你卖命?”
    “他们是……”
    “在下放他们一条活路了,你……”
    “他们该是杀穷儒的元凶,你找错贫道了。”太玄子绝望地说。
    “该死的东西!你竟敢……”
    “你听我说。贫道与穷儒无冤无仇,只不过应火眼狻猊的请求,派人设伏狙杀穷儒而已。引诱穷儒入伏的人,是雷堡主派的人。火眼狻猊知道他自己的人全被穷儒摸清了,因此接受雷堡主所献的计谋,由雷家堡的人故意布下疑兵之计,吸引穷儒的注意,暗中散布消息,说在蒋王祠商量以作决定。穷儒果然中计,独自到蒋王祠探听消息,自投罗网送了老命。因此,这该是雷堡主一手造成的错误,他才是杀穷儒的罪魁祸首。”
    小样怒形于色地说:“珮哥,我去追他们回来。”
    印珮的神色不住在变,久久方摇头道:“言而无信,何以为人?算了,日后我到雷家堡找他,暂且让他返回雷家堡。”
    “可是……”
    小菁哼了一声叫:“小祥,不许你多嘴。珮哥决定了的事,你不必乱出主意。”
    小祥岔然地说:“纵虎归山,智者不为。等他回到雷家堡,召集天下黑道群魔与珮哥为敌,哪会有好日子过?”
    印珮吁出一口长气,说:“祥弟,江湖道卧虎藏龙,明辨是非的人多的是,讲利害的人也不少。我相信有人会出面主持公道,认为我对付雷家父子理直气壮。更相信那些不讲道义只讲利的人,不会去帮助众叛亲离的丧家之犬来对付我。”
    妖道不知趣,哀声道:“印施主,本来,贫道也曾派了不少人找你商谈,希望你能加盟敝教……”
    “你少废话。”印珮不耐地叱喝。
    “贫道愿将教主的名位让给你,咱们……”
    “你的如意算盘不用打了,因为在下要为穷儒报仇。”印珮恨恨地说。
    “你……你要……”
    “你得死。”
    “施主,贫道在天风谷,埋藏有巨万金珠,愿用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贫道的性命。”
    “是你早年在山东造反掳来的?”
    “这……”
    “你以为印某会要这些血腥钱?留下你那些不义之财吧,我只要你的命偿穷儒的血债。”
    “施主……”
    印珮抓起一根树枝,冷笑道:“在下不杀没有抵抗力的人,你不会挨刀的。”
    “噗噗”两声轻响,他敲碎妖道的一双膝盖,骨碎而皮肉不伤,丢下棍说:“留你在此地自生自灭,你最好向上苍祷告,但愿有人经过此地救你就医,不然你就得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此地了。”
    “天哪!”妖道仰天狂叫,叫完说:“我太玄子也曾英雄一世,怎料得到今天这般下场?罢了,天绝我也!”
    印珮举手一挥,偕小菁姐弟扬长而去。
    妖道昏厥了,静静地躺在红日下。
    右背被刺深抵肺部,双足又废,督脉被雷少堡主拍毁,即使有脚也寸步难行,除了等死,别无他途。
    不久,妖道痛醒了,发狂般厉叫:“补我一剑,补我一……一剑……”
    苍松下,男女老少席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坐。
    上首是酒狂,池福夫妇。依次是池英华夫妇、印珮、左婷、小菁姐弟。中间有花叶盛的菜肴,有酒坛。
    酒狂抹掉嘴角的残酒,向池大嫂说:“池大嫂,老朽深领盛情,大德不言谢,老朽记着就是。当年穷儒救了珮儿,与火眼狻猊周旋,事后,穷儒对你不伸手管事深为不满耿耿于心。没想到你为了他,仍然出手管了这档子闲事,穷儒地下有知,也该谅解了。大嫂,你就好人做到底吧!”
    池大嫂困惑地问:“做好人做到底,你有何用意?”
    “我是个天不收地不留的疯子,这几年,为调名人轶事教珮儿,像是上了链的猴子,别扭透顶。
    反正池老弟已经接手调名人轶事教他一月之久,你们就留下他吧!”
    池福笑道:“老哥,你知道我是不收徒的……”
    “呵呵!不收徒,收个孙女婿岂不更好?”
    小菁羞得像是喝了十斤酒,左婷却脸色苍白。
    池大嫂哼了一声说:“你叫我把婷丫头往哪儿放?”
    酒狂一蹦而起,大笑道:“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从没答应过什么事,你公母俩还怕办不了事?哈哈!我得走了,后会有期。”
    声落,人像一阵风。
    印珮蹦起叫:“师父,师父……”
    酒狂的身影已消失在下面的树林内,但语音却传到:“山长水远,后会有期。孩子,跟了福慧双仙,保证你有好处,哈哈哈……”
    小祥一把拖住印珮,附耳笑道:“珮哥,咱们也开溜。”
    “什么?溜?”他讶然低声问。
    “是呀!溜出江湖逛逛,你带着我……”
    池大嫂脸一沉,喝道:“小祥,你满肚子坏水,坐下!上次你转眼就跑掉了,还没有抽你的皮呢!”
    “奶奶……”小祥苦着脸说。
    “没话说,回去关你一个月。”
    印珮讪讪地道:“祥弟偷跑,都是珮儿不好……”
    小祥的母亲徐玉芝笑道:“珮儿,不关你的事,你就不必袒护他了。他遇上你之前,已经偷跑了一天啦!”
    池福呵呵笑,整衣而起说:“有珮儿陪伴他,我很放心。我们也该走了,让他们几个娃娃去善后吧,要是伤了几个附近的村民,可就麻烦了。”
    池大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地挽过左婷,含笑低声道:“孩子,宽心,奶奶会替你作主的,奶奶不是已经答应了你么?”
    “奶奶,婷儿不求什么……”左婷酸楚地说。
    “傻孩子,如果你不信任奶奶,那才是真傻哪!去,帮你珮哥善后。”
    左婷转目向印珮望去,小菁正喜孜孜地向她走来。
    雷堡主父子狼狈地下山,伤已经裹妥,走得太急,大冷天却浑身大汗,降下一条山沟前面是一座树林。
    雷堡主脚下一慢,惨然地说:“儿子,歇歇脚,为父的内腑恐在出血,恐怕支持不住,你到下面村庄雇人抬我,我委实走不动了。”
    雷少堡主也感到头晕目眩,咬牙切齿地说:“好,到树林中歇息。一臂之仇,誓在必报。回到府城后,爹立即传柬天下同道,与印小狗算总帐。”
    “等回到府城再说。为父担心妖道出卖我们,印小狗一追来,咱们便完了。”
    距松林尚有三二十步,林中突然踱出荷着锄头的金梅,身上不见兵刃,似乎感到意外,站在林外咦了一声。
    雷少堡主先是一惊,接着心中暗喜,叫道:“咦!是梅姑娘么?”
    金梅讶然叫道:“你们竟逃出来了?怎么只剩下你们两位?”
    两人逐渐接近,雷少堡主长叹一声道:“别提了,在下丢了一条手臂。咦!你在……”
    “我在掩埋死人。”金梅抢着接口。
    “掩埋死人?”
    “我梅家子弟灵骸,不能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荒山。”
    雷少堡主向她接近,苦笑道:“梅姑娘,可否劳驾跑一趟山下的村庄,请两个人来抬家父赶回府城,家父受伤不轻……”
    话未完,左手疾伸,扣住了金梅的右肩井,阴笑道:“发信号,将你爹唤来,把咱们抬至府城,不然休怪在下得罪你了。”
    金梅大惊,尖叫道:“你……放手!你……”
    雷少堡主得意地笑,说:“武林三佳丽,我已到手了两个,她们都死了,只剩下你一个金梅。家父已向令尊提亲,令尊已答应了。咱们雷梅两家结为亲家,仍可称雄天下,你我虽未成亲,但口头之约……”
    “放手!你好不要脸,胆敢……”
    “哈哈!别生气。”雷少堡主嘻皮笑脸地说,接着脸一沉,又道:“梅姑娘,放明白些,你该知道你的命……哎……”
    背后,梅庄主的话充满怨毒味:“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你这该死的东西!”
    金梅手一拨,脱出魔爪,飘退八尺,粉面铁青地将锄头丢至雷堡主脚下,切齿叫:“雷老狗,你双手齐全,挖坑!挖坑!”
    雷少堡主的腰眼上,一把飞剑尽偃而没,身形一晃,哀叫着摔倒。
    两侧共出现六个人,其中包括梅庄主父子。
    雷堡主强提精神站稳,虚脱地问:“挖坑?挖什么坑?”
    梅庄主冷厉地说:“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坑,咱们本来就是在此掩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的。”
    “哼!笑话,我霹雳雷振声岂是替名人轶事人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坑的人?”
    “挖你自己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坑,咱们要活埋你。”梅庄主厉叫。
    雷堡主略一迟疑,徐徐拾起锄头,突然仰天凄厉地狂笑,反手一锄击中自己的前额,红白一齐流,倒下了。
    “埋了他,天下太平。”梅庄主高叫。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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