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刀客》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十一章
    两个中年女人先上岸,她们将洗过的衣裙弄干,准备穿上。
    两丈外树林前的草丛中,悄然飞出两颗小卵石,奇准地击中两女的脑户穴,人向前一扑,赤身露体扑倒在河边的草丛中,看背影也足以让正常的大男人血脉贲张,香艳动人。柳思一闪即至,对两个裸女无动于衷,甚至懒得多看一眼,蹲下首先拖过月华仙子的八宝乾坤袋,倒出里面所有的物品,颇有兴趣地逐一检查细察。
    五女的兵刃、百宝囊、已先洗妥绞干的衣裙,全堆放在一起,任由他予取予求。
    月华仙子与两个俏侍女,仍在河中洗洗擦探,上半身露出水面,刚发育停匀的胴体,具有爆炸性的吸引异性威力,羊脂白玉的,肌肤荡人心魄。
    猛抬头,她似乎感觉出有点不对劲。
    很不妙地,她看到一个穿村夫装,头上套了—个青布装头罩,只剪了二个洞露出双眼的怪人正兴高采烈地在检查她们的物品。
    两个先上岸的女人,是她的女随从,赤条条地扑卧在怪人身例,像是死了。
    “哎呀……”
    她花容变色,讶然惊呼
    两个俏侍女更是大惊失色。往水一挫,羞急中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怪人如果把她们的衣物拿走,她们只能干瞪眼。
    月华仙子总统沉得住气,着急的神色很快地消失。
    “喂!你干什么呀?”她强作镇定,俏甜的嗓音在空间里荡漾,十分悦耳。
    “我在检查你们的东西。”柳思用怪怪的嗓音说,一面在察看一张桑皮纸所绘的硃符。
    “那是不道德的。”
    “道德斤值几钱呀?小女人。”
    “你……你为何……”
    “可以知己知彼,机会太好啦!你的百宝袋中物品,每一件都代表坤的一件神通,是吗?”
    “我们是敌人吗?”
    她心中大急,不能再拖了。
    她将腰巾裹住下体与胸部,沉静地向岸上走。
    “敌人或朋友,是会随时随地改变的。现在,我还不是你的敌人。”
    “那就请你离开,好吗?”
    她站在柳思身前。半裸的身体热力四射,一双晶亮的眸子闪现奇异的光芒,丝毫没有羞急的样子。
    “好!你们真该走了。”柳思将手中的物品.丢下:“白白浪费了不少工夫.真不值得。”
    “不值得?你……你看到我们赤身解体……”
    “我不是指这种事。”柳思的表情被布袋所掩盖,眼神却是冷静的.“我看女人从不用色眯眯急色鬼的目光看。天下有一半是女人,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那你……”
    “我以为你可以把我带到你的妖窟,设想到你果然机警,往相反的方向诱敌远走,颇为高明。”
    “你的用意是……”
    柳思突然疾退丈外,她眼中乍现的光芒一闪即没。
    “你的摄魂术道行颇高!”柳思脱口称赞,“但比起八表狂龙的撼神术还差了一点。摄取与撼神的功效取决予修为的深浅。修为相等,震撼力的破坏性要强些,因为攻击永远是制胜的不二法门。”
    “咦!你……”
    “赶快准备,八表狂龙即将赶到。”
    “等一等……”
    柳思一声轻笑,疾退入林。
    她依然而惊,火速将绞干的衣裙穿上。
    她们刚隐入对岸的草丛中,八表狂龙三人,飞快地掠过她们先前洗澡的河岸,毫不起疑地沿岸飞奔。
    月华仙子机警地重新过河,循八表狂龙留下的足迹,向相反的方向急急撤走。
    远出里外,突然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哎呀!这……这些人……”
    在前面探道的两侍女.看到散布的五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骇然惊叫。
    “该死的!他们怎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杀人?”月华仙子怒骂:“这五个人不可能是他们的仇敌,带了行囊风尘仆仆,应该是行脚经过的江湖人。”
    “老天!张均。”侍女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的百宝囊中,取出所藏的路引惊呼:“洛阳人氏。这人,是关洛双雄的老大,铁胆天曹张均,侠义道中拳剑超绝的高手中的高手,怎么可能被人一剑贯入小腹的?除非这人的剑上劲道,比他的大三倍。”
    “这条龙,真的很可怕!”一位女随从神色不安,“小姐,你可得特别小心了!”
    “唔!我估错了这条龙的能耐。”月华仙子也有点心惊,“五个超强高手皆是一剑毙命的,地面足迹不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极为短暂。看来,咱们的处境相当危险。”
    “小姐打算将人送给他?”
    “不!我宁可斗智不斗力,只要小心些,他奈何不了我的。”
    右方枝叶摇摇,戴着头罩的柳思一闪而至。
    “咦!你们是否太狠毒了?”柳思怒声道:“这些人不像是八表狂龙的人,你们怎么……”
    “你们怎么乱入人罪?”月华仙子又羞又恼,穿妥衣裙她反而羞得无地自容,“我们刚到……”
    “哦!这……”
    “你仍跟在我们后面?”
    “我跟踪那三个人,半途折回,不想浪费精神跟他们跑断腿。这些人……”
    “我是循那条龙的足迹,由相反方向撤走的。到了这里才发现这五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月华仙子说。
    “天杀的!一定是他们干的好事。”柳思愤然怒叫。
    “应该是。”月华仙子苦笑,“能一照面便击中关洛双雄的要害,至少目前江湖道上,找不出几个如此可伯的高手。所以……”
    “奇怪!如果是关洛双雄,西岳炼气士应该认识他们,双方是近邻,武功相当井水不犯河水。真要拼搏,一比一老道并不能稳占上风。老道既然知道他们的身分,就没有杀他们的理由呀!”
    “那你去问那条龙呀!”
    月华仙子居然调侃他,而且嫣然羞笑地白了他一眼,羞态中流露出娇媚,动人极了。
    柳思一怔,感到脸一热。
    “我不想多管闲事,我不是目击者。”柳思向后退,“不要往北走,巡缉营的大批人马,正往这一面追搜,光天化日之下脱身不易。”
    “你为何跟踪我?”‘柳思已走了,去势如电火流光。
    “这人到底是何来路?”侍女张口结舌,“他如果与我们为敌,小姐,你……”
    “别说了,烦人!”月华仙子没来由地感到烦躁,“我会查出他的底细来的。他怎能乘人之危,如此羞辱我们?我是绝对饶不了他的。哼!”
    想起赤身露体暴露在怪人眼前,她真恨不得砍怪人干百剑。’“小姐,你怎么找他?”女侍直摇头,“藏在烂布袋里的头是圆是方。你看清了没有?”
    “走吧!赶快脱出是非圈。”月华仙子不愿多说:“不然真的走不了,会被他们迫得上天无路。
    鸿福者店中.只有芳兰玉女—个人留守,枯等着已出外打听老凶魔消息,一夜未返的柳思。
    所有的人皆出动授捕小妖巫去了,近午时分还不见八表狂龙回来。
    仰止山庄的人,这次不会随八表狂龙行动。
    丢失了两个金刚,身为主人的东方姑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自顾不暇,那能再替八表狂龙奔忙?
    五个人皆外出打听消息,不时到鸿福老店找芳兰玉女,等侯柳思返店供给线索,只有柳思这种蛇鼠型的三流混混,才能有门路查出正确的消息。
    东方姑娘已经第三次入店,芳兰玉女在客厅接待她品茗。
    “他没说过何时可以返店吗?”她忧心仲仲坐立不安。他意思是指柳思,而非八表狂龙:“孔大姐,他会不会一定了之?”
    “东方姑娘。不要说外行话。”芳兰玉女明白她所说的他是谁,“眼线的工作十分辛苦而危险,情势瞬息万变极难掌握,哪能事先预定时间和行动?放心啦!他不会一走了之的,他是聪明人,知道巡缉营的势力有多大,绝难逃过换捕的天罗地网。哦!你们一点消息都没有?”
    “人地生疏。我们连一个地老鼠也接不上头.如何打听?”东方姑娘长叹一声:“老凶魔不可能在城里藏匿。在郊区查更有如在大海里捞针……”
    脚步声从走廓传来,神态悠闲的柳思踏入客厅.一看到东方姑娘,脸上本来笑意盎然的表情瞬即消失,明白表示他对东方姑娘的仇恨难解。
    八表狂龙不在,他不接受任何人的指使。
    芳兰玉女是最同情他处境的人,可是爱莫能助。
    这位玉女在八表狂龙面前,说话毫无份量,虽则武功与经验,甚至才貌,芳兰玉女都称得上超一流的人才,却没受到应有的重视和尊重。
    这也许与玉女的绰号有关,玉女不可能向男人卖弄风情,才获得玉女的清新形象,一个荡妇绝不可能被尊称为玉女。
    “柳兄,你似乎并没辛苦一夜呢!精神抖擞,是不是偷懒埋头大睡了一夜?”芳兰玉女含笑向他招呼,“东方姑娘在等你的消息呢!过来坐。”
    “孔姑娘.你似乎并不担心贵主子的成败呢!”柳思在一旁坐下,脸上似笑非笑,“似乎龙大人还没有回来。告凶末卜,你居然毫不关心,反而关心我是否偷懒睡大头觉。”
    “我用不着担心他的成败,他有半月时间对付那个小妖巫,早晚他会把绝剑狂客的女儿弄到手,一网打尽剑园的亲朋好友是早晚问的事。”芳兰玉女对八表狂龙有十足的信心,“柳兄,你何苦用不合作的态度自讨苦吃?洪荒狮不敢不听他的,黑虎更不敢不听,你再三激怒他,我真替你担心。”
    “谢啦!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希望他捉住了妖巫,弄到了绝剑狂客的女儿,黑虎的责任便可卸除,我也可以恢复自名人轶事由了。”
    “你摆脱不了的,那是妄想。”芳兰玉女苦笑,“最好不要和龙大人争执他决定了的事。哦!几个老凶魔的动静,可有线索?”
    “这本来不是我的事。”他悻悻然地说。
    “柳兄……”
    “好吧!在人矮檐下,怎敢不低头?那条龙责成你监督,我认了,你是一个好姑娘,我不愿让你为难。昨晚几个老凶魔也跟去了,想在一旁浑水摸鱼。我在他们的藏匿处枯侯了一夜,迄今仍然不见任何人返回,我已经布下眼线,一有消息我会尽快告诉你。”
    他瞥了坐立不安的东方姑娘一眼:
    “老凶魔藏匿人质的地方,我已获得一些线索,等进一步证实之后,便可展开行动救人了。”
    “柳……柳兄,我要知道人质是否安全。”东方姑娘不得不主动和他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我一定要知道。”
    有求于人,口气仍然有强者的霸气。
    “你认为我是神仙?或者是老凶魔们的奸细?”柳思冷冷一笑,“只有这两种人,才知道人质目下是否安全。我能找出囚禁处的蛛丝马迹,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不要欺人太甚,你们不可能永远是欺善伯恶的强人。”
    倏然而起,他愤然离去。
    “柳兄……”芳兰玉女沉声叫。
    “孔姑娘,希望你是唯一讲道理的人。”柳思在厅口转身,虎目炯炯不怒而咸,“我被你们逼迫、凌辱、驱策,自始至终,你是目击全部经过的人。我一直就在逆来顺受,因为我还受得了。一旦我认为不能再忍受……”
    “你要造反?”芳兰玉女也对他的强硬态度起反感,口气不对了。
    “你可以拭目以待。”
    “你不要认为龙爷缺少不了你。”
    “你何不去问问他?”
    “巡缉营人才济济。”
    “土鸡瓦狗也多。”柳思嘲弄地说。
    “你……”
    柳思冷笑一声,大踏步走了。
    “可恶!”芳兰玉女在他身后大叫。
    ***
    八表狂龙终于带着一群垂头丧气的人,气冲冲返回客店。
    失踪了四个人,为何失踪原因不明,追逐妖巫人都走散了,没有人知道这四个人遭遇了甚么变故,反正人没有回来,下落成谜;抬回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却有二十五具之多。
    而一个人也没捉到,但也证实了妖巫的人为数不少。
    失败得好彻底,损失十分惨重。
    柳思的消息十分正确,问题出在负责打击的人太过轻敌,估计错误,以致于大大失败,死伤惨重。
    柳思被召至客厅,面对一群失败归来,惊怒难测、愤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集的高手名宿。
    八表狂龙劈头就吼:
    “你知道那些老凶魔也前往梁家松林浑水摸鱼,为何不火速返报?”
    “咦!你是吃错药了?”柳思不在乎这条狂龙暴跳如雷,站在堂下也大声叫嚷:“你要我查老凶魔的下落,夜间奔东跑北,我自己掏荷包收买蛇鼠的消息,直至破晓时分,才从一个目击众凶魔向西摸黑动身的小地棍口中,猜出他们的动向。你们已经在夜间动身走了,我哪来得及向你禀报?怪事,你怎么怪起我来了?”
    他说的是实情。
    “你该向孔姑娘禀报,是吗?”
    八表狂龙不肯自承错误。
    “当时我并不知道他们前往浑水摸鱼,立即前往追踪。凭、我的脚程,哪能赶得上这些凶魔?没获得确证,我能乱报吗?半途我找到一些线索,找到老凶魔可能藏匿人质的地方,我根本不知道凶魔们的真正去向,只能小心地踩探可疑的踪迹。阁下,你到底要我干什么?
    把我分成碎片,每一片都替你办连你也完成不了的事,是吗?”
    “你这混蛋……”
    八表狂龙暴跳如雷,拍桌而起。
    “姓龙的!我实在受不了你这狗养的杂种了。”柳思爆发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洪荒狮强迫我替他跑腿、他死了,我也该走了。”
    “你敢!”
    柳思冷冷一笑,转身便走。
    “把他打个半死!”八表狂龙吼道。
    箕水豹一长身,飞扑而上。
    柳思突然向下一挫,向侧扭身滑出八尺。
    箕水豹一扑落空,双爪来不及收回,左胁暴露在柳思的攻击范围内,空门大开,是出手的大好机会。
    柳思正想出手,心念一转,改向侧窜。
    “住手!”
    声出人到,一个花甲年纪,红光满面的人,挡住了扭身正欲再次扑上的箕水豹。
    是南京来的一组高手领队人.也是南京派来会合的人中,地位最高的主事人。
    乃是江湖人物闻名战栗的邪道名宿,丧门恶煞郭英,地位比西岳炼气士要高一级。
    名义上丧门恶煞和西岳炼气士一些人,是从南京来的,其实来自苏杭,是鄢狗官身边的得力保镖,特地派来支援南京的巡缉营公署,专门对付绝剑狂客与剑园的助拳高手,所以八表狂龙得对他们客气,彼此之间没有从属关系,身分地位不同,也从来没在一起工作过。
    这次只是临时性的组合,为了事权专一,由八表狂龙担任总指挥,双方的关系并不怎么融洽。
    “龙主事,为了这件事而责备柳不思,是否过分了些?老夫敢拍胸膛保证,以他的身分地位来说,他是最能干、最精明、最了不起、成就非凡、无人能及的真正眼线干才。你把他打个半死,还有其他的人可用吗?”郭英替柳不思主持公道。
    “郭老,我的事你不要干涉好不好?”八表狂龙恼羞成怒,虎目怒睁:“请你回座!”
    “龙主事……”
    “请你回座!”八表狂龙声色俱厉。
    郭英强抑怒火,呼出一口气回到座位重重坐下。
    西岳炼气士俏俏打眼色示意,要郭英不可冲动。
    老道曾经目击八表狂龙发威,知道这条狂龙武功深不可测,往昔轻视这位主事人的念头一扫而空,深伯丧门恶煞倚老卖老引发这条狂龙的狂性,必定不可收拾。
    “你给我牢牢地记住!”八表狂龙不再命箕水豹动手,指着柳思凶狠地说:“今后再有任何反抗的举动,你将永远记得这一天的惩罚。”
    “我记住了。”
    柳思冷冷地说。
    “给我滚出去,踩探有关老凶魔的消息。”
    柳思哼了一声,昂然出厅走了。
    ***
    柳思出了南门,踏上至中都的大官道。
    身后脚步声急促,原来是黑虎吕强赶上了他。
    “他派你来监视我的?”
    柳思笑吟吟地回头问,毫无愤怒的神情。
    “我敢反抗吗?”
    吕强一脸霉相,笑得比哭还难看,“后面还有两个盯你我的梢。”
    “你没向他们提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北返的事?”
    “提过了。”
    “不准?”
    “何止?还挨了一顿臭骂,外带一连串的威胁及警告。”
    “你完蛋了!”
    柳思摇摇头,以示怜悯。
    “认命了!老弟,你为何不走?我知道你能走,他们绝找不到你。”
    “呵呵!我为何要走?”柳思大笑。
    “可是你……”
    “吕老哥,难道你不觉得这些率兽食人的枭雄走狗,以及凶魔豪霸强梁,如果死光了岂不大快人心?至少在他们你打我,我打你,将对方皆杀死斩尽之后,天下虽然不会因此而太平,但决不会比现在更坏。”
    “这……”
    吕强脸色一变,听出弦外之音。
    “鄢狗官乃天下四大奸恶之一,巡缉营被人看成洪水猛兽。而九华剑园绝剑狂客以侠义英雄自居,其亲朋子弟其实皆是令人侧目的豪霸,潜势力已接近恶性膨胀的地步,所以成了巡缉营的眼中钉。众凶魔与小妖巫,皆是惹祸江湖的妖孽。所以,让他们互相残杀,让他们死!死!死得干干净净,今后应该可以减少许多血腥是非了。”
    柳思眉飞色舞,毫无愤世嫉俗的神情。
    “你……你在策划……”
    “策划驱虎吞狼的游戏。”
    “为何?”
    “因为我高兴。”
    “你……你在玩火……”
    “玩得乐此不疲。”柳思不理会吕强的震惊,用平静的口吻说:“我喜欢冒险生涯,不想在世间白活一场。在经历过某段生涯之后,就会找一处能与江湖保持接触的地方安顿下来,埋头参修一段时日,然后再经历另一种冒险生涯。上次在你们七猛兽手下,历练—段猎人的生涯,获益良多。在徐州车行当伙计,是我参修上乘的蛰伏期,本来就打算离开,你们来得正好。呵呵!就算是另一种冒险生涯开始吧!愈乱愈好,死的人愈多愈刺激!”
    “我心中明白,你深藏不露,拳脚武功都比咱们七猛兽强,但也强不了多少。在这里,各方高手名宿齐聚,任何一个人皆比咱们七猛兽高明。你夹在中间最为凶险,随时都可能断魂丢命,你永远看不到他们死光屠绝,因为你一定比他们先死。老弟,何苦?能走,还是走的好;”黑虎好意相劝。
    “我不会走,你还是脱身事外,趁早溜之大吉才能保住老命,不要全部葬送在这里。”
    “我……我走也是死路一条……”
    “我不能勉强你,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柳思脚下一紧:“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你所做的事自己负责。前面歇脚棚,我的人来了。”
    是一个半大不小的村童,看到同来的黑虎,骨碌碌的小眼中,涌起警戒的神色。
    “不要紧,自己人。”柳思跨入路旁的歇脚亭,拍拍村童的肩膀,递过一锭十两重银子。
    材童将银子纳入怀中,取出折成方胜的粗纸折递过。
    “有一个人受了伤,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们不敢走近察看。”村童说:“那几个人,确是又老又丑。你如果不放心,可以自己去看看究竟。”
    “好,我会去的。”柳思出棚,继续向南走,一面打开方胜察看。
    黑虎也走近观看。
    那是一张童画,简单的房屋不规则地乱涂,有树、有竹林,有座房屋里画有两个人,每个人简简单单,头是一圆圈,身’手脚像大字。
    不识字的人都可以看得懂,足以表达绘图人的意思。
    “七个人,分住三家农舍。”柳思指指点点;“似乎七个凶魔躲在这里,而没有囚禁的人质。”
    “你真有一套。”黑虎由衷地说。
    “利用顽童,比利用蛇鼠混混更有效率。”柳思将图折好藏入百宝囊:
    “而且省钱。呵呵!赶两步。”
    村童等两人去远、奔向路对面的小径,跑了二十余步,路侧的树林踱出两个相貌狰狞的人。
    “乖,小孩。”一个中年人狞笑着向村童招手,“把你和刚才棚子里那两个人,所要办的事告诉我。”
    村童吃了一惊,扭头便跑。
    中年人一跃而上,一把揪住村童的背领。
    “你不乖,该打屁股。”中年人说。
    叭叭叭叭四声暴响,村童狂叫着拼命挣扎。
    不久,两个中年人狂奔返店。
    不久,人马出城飞驰。
    ***
    两座土冈与两条小溪,包围着中间的小村落。共有十五、六户人家,显得凌乱无章,因为每一家都有厩房、牲口栏、辗房、谷仓……东一间西一栋,连与邻居相通的小巷也是弯弯曲曲的,每一家的生活空间,似乎都是与邻居隔绝的独立体,甚至两家之间,还有果园从中隔开。
    躲在这种地方,隐密性是相当高的,活动也容易,甚至邻居也不知道邻屋发生了些什么变故。
    没错,就是童画中的村庄,只是每一家农舍,只绘一间屋替代。事实上,每一家都有十余栋房舍。
    两人隐身在村西的土冈前树林下,像猫般向下面散落的房舍窥伺。
    柳思甚至取出童画,逐家查验对证。
    村中安静如恒,一些猫犬与家禽在各处走动,几个村童在各处嬉戏,偶或有些大人走动,似乎天底下一切正常,没有任何不寻常的事故发生。
    “他们真在这里匿伏?”黑虎低声问。
    “应该不会假。”柳思信口答,目光一直在村落搜索。
    “何不回去禀报?”
    “没证实之前,你敢禀报?吕老哥,你的猎人警觉性到何处去了?”
    “这……你打算求证?”
    “当然。”
    “如何求证?进去?”
    “如有必要,非进去不可。”
    “老天爷!你有几条命?那些老凶魔心狠手辣,杀人如儿戏,你……”
    “咱们先仔细察看半个时辰,再随机应变。”
    “好吧!但我不会去。”黑虎的恐惧写在脸上,甚至不住打冷战,手心冒汗,恨不得立即撤走溜之大吉,被老凶魔的声威压得心虚胆寒。
    小村的向外小径,弯弯细细的有四五里,才和大道会合,大道则在十余里外,衔接风阳大官道。
    蹄声入耳,三里外尘埃飞扬。
    “咦!怎么有大批人马往这里赶?”黑虎吃了一惊,“老凶魔们有外援赶来会合,可能吗?”
    “他们来了。”柳思笑笑。
    “谁?”黑虎一怔。
    “巡缉营的人。”
    “什么?他们……”
    “跟踪监视你我的两个人,并没跟来。”
    “也许跟丢了,我们是绕道越野而走的。”黑虎自以为是地说。
    “他们弄到了替我传讯的村童。”柳思阴笑。
    “不可能,兄弟。”黑虎拒绝相信。
    “是吗?”柳思冷冷一笑,“老哥,有许多事你根本不知道。他们为了表示消息也灵通,也希望出其不意抢先一步行动。多次袭击,八表狂龙都晚了一步,所以,这次他要抢制机先突袭。”
    “我不信。”
    “立可分晓。”
    ***
    风驰电掣,雷霆万钧。
    仓卒间能出动四五十匹坐骑,八表狂龙的应变能力的确令人刮目相看。
    当看清最先三骑士中,有鲜衣怒马的八表狂龙在内时,黑虎对柳思的见识,心服口服,不假思索向冈下狂奔,冈下就是通向小村的小径。
    “停!停……”黑虎冲出小径,高举双手挥动,向冲来的骑士大叫:
    “还没查明下落……”
    “滚开!”第一位骑士是枭面人屠屠坤,‘南京巡缉营的一流高手,驱马前冲叫吼:
    “不需要你们了……”
    黑虎大惊;急向侧闪,间不容发脱出铁蹄下,惊出一身冷汗。
    柳思退入路旁的竹林,顺手拾了一根竹枝当手棍用。
    “你是自讨没趣,自取其辱、”柳思似笑非笑地说:“你我的身分,在他们眼中卑下得不值半文钱,利用价值消失,哪还用得着你表态效忠?你想和他们争功吗?少做白日梦好不好?”
    “老天爷!他们简直就是在扮强盗啊!”
    “巡缉营比强盗更凶残十倍。”柳思冷冷地说。
    “我真的没法逃走……”
    “现在你如果不走远些,性命难保。”柳思故意曲解黑虎的话意,“搏杀一开始,奔东逐北在所难免,任何一个凶魔经过这里,势将毫不迟疑向你挥剑舞刀……”
    话未完,黑虎已撒腿奔出十步外了。
    柳思却不走,冷冷一笑退入竹林。
    好一场激烈万分,规模空前庞大的大搏杀。
    片刻间,村落、溪旁、土冈、草木竹丛……全是刀光雷霍,剑气飞腾,惨号声与兵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击声,组成慑人心魄的大合奏,令人误以为是官兵在这里剿贼。
    八表狂龙四五十名高于名宿f以为足以生搞活捉摄魂骷髅七个凶魔,做梦也没料到,他们所面对的,除了在村内的七个凶魔之外,村外潜伏着更多的人。
    仅九华剑园吴家的亲朋好友,’总数就接近三十人。
    第三方的月华仙子,也出动了全部人手,共有十二名,个个皆可使用巫术毒名人轶事药的女人,而且武功也颇为出色。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决定性的终结大搏杀。
    终于,人都逐渐脱离现场,在这一带草木繁茂的蔽地,你追我赶死缠不休。
    柳思在土冈南面的一株大树下,倚树假寐状极悠闲,似乎血腥的搏杀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冷眼旁观者。
    身侧传出一声沉叱,利刃破风的锐啸令人毛骨依然。
    他假寐如故,丝纹不动。
    铮一声狂震,兵刃接实,利器破风声中,传出一声娇此,然后是鬼声四起,灰雾涌腾。
    他仍然假寐如故,不为所动。
    猛地一声暴吼,气爆声与破风声,与四起的鬼声相应和,随即突然四野死寂。
    灰雾被风一吹,徐徐消散。
    一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倒在他身例的草地上,相距不足两丈。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旁,以剑支地、大汗湿透衣裙的月华仙子,原本红润的面庞成了苍白色,满头大汗,呼吸急促,高耸的胸部急剧起伏,似乎站立不牢,以剑支地也摇摇欲倒。
    真够瞧的,比她那天在小河床沐浴时,赤身露体的光景更迷人,更具魅力。
    大汗湿透的衣衫紧裹住服体,浑圆挺秀的酥胸原形毕露,不盈握的小腰肢与浑圆的臀部,比完全裸露更具动人的魅力。
    月华仙子看到了他,认出他是八表狂龙的人,却不知道他就是那天头戴布袋,检查她百宝乾坤袋的人。
    她已经耗尽所有的精力,一个村夫用锄头也可以把她击倒。
    她苍白的面庞更冷灰了,无神的明眸有惊恐的神情。
    剑好重,很难举起来。
    假使柳思走近,手一伸便可把她抓住摆平。
    她感到诧异,这个人怎么居然在这里睡觉?
    糟了,不是睡觉。
    柳思扭转头,虎目炯炯盯着她,脸上有邪邪的怪笑,举手轻抚上唇的小八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她想:这个人要扑上来了。
    “赶快坐下来调息。”柳思不但不曾扑上来,反而伸伸懒腰要她抓住机会调息,“如果不能在短期间恢复精力,一个三流人物,也可以将你捉走。”
    “你……你……”
    “我还没睡够呢2你忙你的啦2”
    “你……你不是八表狂龙的人吗?”
    “是,也不是。”
    “怎么说?”
    “小女巫,你还有闲工夫唠唠叨叨,是不是女人天生长舌,不顾死活?”
    “你……你知道我……”
    “我当然知道你,月华仙子霍双成,你十几个人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你们今天大举报复,事前我就一清二楚了。”
    “但你却……”
    “我懒得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这小妖巫非常美丽,十足女人味,捉来暖脚还真妙不可言,可惜我对打光棍非常满意。喂!你还不行功调息?”
    “这……”
    “闭嘴!坐下!”柳思叱喝。
    她像被叱喝声吓了一跳,但立即顺从地放下剑,盘腿坐在地上调息,呼吸立即恢复正常。
    柳思重新假寐,但却心跳加快。
    虽则他闭上了双目,而小妖巫玲珑剔透的服体,与脱俗的面庞影像;却出现在他的眼前浮动,气血有沸动的情形发生。
    “我怎么了?”他突然喃喃自语。
    他无法再呆下去了,猛地跳起来,丢掉一直抓在手中的竹枝,头也不回大踏步走了。
    他不能回头重看小妖巫一眼,那只会让他的心跳更为加快。
    是一场激烈的势均力敌大搏杀,而非决定性的终结大搏杀,因为双方都没还取得决定性的胜利,设能彻底消灭对方的人,双方都不会甘心。
    表面上看来,双方势均力敌,人数也相当,投入的高手名宿武功也相差无几。
    可是,巡缉营的人指挥统一,而对方却是临时凑合在一起,事先并无周详计划,甚至三方的主事人也不曾见面洽商。
    道不同不相为谋,仅凭同仇敌忾的默契而同时行动,无法破除成见组合在一起,行动一开始就各自为战,情势一乱就各行其是各走各的,情势不利也就作鸟兽散。
    双方伤亡惨重,但巡缉营却是获胜的一方。
    八表狂龙非常兴奋,坐镇村中善后。
    七个凶魔只逃走了摄魂骷髅、要命阎王、地府魁星三个人,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三具,而且摄魂骷髅唯一的随从失了踪。
    九华剑园的人,也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八具。
    五个女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是月华仙子的人。
    巡缉营的人,多死了三个,二十人。
    捉住两个重伤的活口。
    一个是鱼鹰丘萍的朋友,鱼鹰则是绝剑狂客的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近邻,被巡缉营的人破家灭门,为友报仇视死如归,拒绝透露剑园吴家的消息,据说最后绝食而死。
    另一个活口是摄魂骷髅的随从兼弟子,只招出仰止山庄两位金刚,囚禁在城内某一家民宅内,是地府魁星安排的,只有摄魂骷髅知道在何处藏匿。
    暗潮激荡,更强烈的暴风雨正重新酝酿中。
    巡缉营的人能公然活动,而且可以携带刀剑行走。对外他们是巡缉营的丁勇,对内是可以独自办案的力士,地方上的治安人员,在他们面前低了一级。
    摄魂骷髅这些人是“匪徒”,是见不得天日的野鬼。
    尤其是白天,他们必须化装易容才敢在外走动。
    老凶魔的三个随从兼门人先后被杀,目下他只有一个人了,由于他的长相特殊,化装易容十分困难不便,因此在外活动打听踩探的人,只好劳驾要命阎王和地府魁星出动了。
    东码头的一家饮食小店中,三个人躲在厅角品茗。
    各自为战,早晚会被逐个击破的,有远见的人,便想到结合各方同仇敌忾的人,破除成见丢开利害关系,以对付共同的强敌。
    混天一掌康廉,就是有远见的少数人之一。
    他主张与月华仙子谈判,赎回两位姑娘,再与摄魂骷髅洽商,联合三方面的力量,发挥统合打击的威力。
    目下三方的人,皆元气大伤,已没有主动发起一击的力量,须等候赶来助拳的朋友,衡量实力方能策定打击的行动。
    他知道统合三方面的力量,事实上困难重重,互相之间的利害是非就难以摆平,没有人能把三方身分立场迥异的人,拉摆在一起平心静气坐下来谈合作事宜。
    明知困难重重,但值得一试。
    他们在等人,全部化了装易了容。
    喝了半壶茶,桌旁来了一个肮脏的小流浪汉。
    “我实在看不出,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小流浪汉是月华仙子,在一旁坐下,首先就表明敌对的态度,“但毕竟咱们曾经偶然在一起,并肩对付巡缉营的走狗,所以我来了。康老前辈,你在浪费工夫。”
    “你把人让我赎回,与把人卖给八表狂龙,是不是更合乎道义?”混天一掌不得不摆出低姿势,往昔他这个侠义道怪杰。根本不屑与小妖巫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更不可能在一起平起平坐。
    “那是不同的。”月华仙子正色说:“我与他们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在先,而且给他们半月工夫筹钱……”
    “而他们却再三向你们袭击。”
    “这是必然的事,他们有权在期限前,任意争取夺人的机会,与约定无关。而我,必须保持我的声誉,在期限以内,我不能将人让你们赎回。康前辈,我是一个守信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霍姑娘,如果我们之间的过节,不能相互让一步,尔后早晚会被走狗们逐一消灭的,”混天一掌感慨地说:“这个八表狂龙年轻剽悍,勇敢果决,身怀绝技,心狠手辣,冲劲十足,连摄魂骷髅也挡不住他的剑,咱们除了事先由几个武功最佳善用暗器的人,专门对付他之外,别无他途。”
    “绝剑狂客是大名鼎鼎的七剑客之一,他应对付得了这条狂龙。”
    “吴园主要过几天才能赶到。依老朽的估计,吴园主的胜算不会超过三成。”
    “你们人多……”
    “一万头羊,也胜不了一头猛兽。如果有姑娘与摄魂骷髅联手,可望扳回劣势……”
    “那是不可能的,康老前辈。”月华仙子持相反的看法:“联手协同非一路可成,默契不够,所用武功各异,反而互相牵制自陷危局,一步错全盘皆输。我想,也许有一个人可以对付这条狂龙。”
    “哪一个人?”
    “那个神出鬼没戴头罩的人。康前辈,你不觉得奇怪吗?”
    “有何可怪?”
    “巡缉营的走狗每一次重要行动,咱们事先都会得到神秘的人传警,似乎这个人在暗中牵线,控制了各方的行动。”
    “我早就怀疑了。”混天一掌者眉深锁,“但猜想可能有好几个人在暗中控制一切,了解各方的实力和动静。甚至我怀疑这几次生死搏斗.都是这些人有计划地促成的。可以隐约地看出,这些人有意偏袒我们,不然咱们早被这条狂龙斩光杀绝了。问题是,咱们毫无线索,如何才能我得到这些人?”
    街对面的店铺前,有人向这一面打名人轶事手势。
    “走狗的眼线来了。”月华仙子匆匆地说,一溜烟出店溜之大吉。
    会谈还没谈上正题,混天一掌大感失望。
    出店面向街西搜视,不但有可疑的人接近,更有穿了道装,挂了剑十分神气的西岳炼气士,储同两个半百年纪的人,像觅食的狼,炯炯鹰目不住向四周察看。
    “咱们也走。”混天一掌向两位同伴低叫:“咱们的化装易容术,很可能瞒不过这个妖道。”
    月华仙子有两个女扮男装的侍女掩护,出了店向街东的郊区急走。
    两侍女远在二十步后追随,严防意外。
    前面小巷口出来了两个人,青衣布裙扮成普通妇人的东方玉秀,与一个同样打扮的侍女,出巷后也向街东走,去意匆匆。
    月华仙子向后面两侍女打名人轶事手势,表示要跟踪东方玉秀主婢。
    接着心中一动,放弃跟上的念头。
    东方玉秀身后有人跟踪,是两个水夫。
    她立即改变主意,跟在两个水夫后面。
    仰止山庄的人替八表狂龙助威,当然也是她的劲敌。虽则她并没发现仰止山庄的人向她动剑,但改变不了敌对的事实。
    如果能除去东方玉秀,等于斩除了巡缉营走狗一条手臂。
    跟踪的两个水夫,应该是友非敌,显然也在打东方玉秀的主意,她希望能有机会助水夫一臂之力。
    接近街尾,东方姑娘主婢折入街南的另一条小巷。
    “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她耳中突然传入陌生而又有点熟悉的语音。
    是千里传音术,一种不易练成的特殊传音绝技,声音不大,但只有在声音经路窄小的空间,才能听到这种声音。在身旁的另一个人也无法听到。
    她候然回头四顾找寻声源,找不到可疑的人。
    街尾行人不多,已经远离码头区。
    “有人向我示警。”她想。
    她疑心黄雀是西岳炼气士,但老道三个人并没跟来。
    在巡缉营的众多高于名宿中,她只对八表狂龙与西岳炼气士两个人,怀有强烈的戒心。
    看不到可疑的人,她不想放弃机会,提高警觉,毅然跟入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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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第十二章
    巷底一家土瓦屋的主人,对跃墙而入的两个不速之客,似乎并没感到意外,甚至早已在小小的客厅备茶相候,早已料定会有不速之客光临。
    “我想,你就是水怪康和了。”踏入厅堂的东方姑娘冷冷地说,“你躲得真稳当,几经转折才找到你这里的住处,真难找呢!”
    “你我对了地方。不错,我就是水怪康和。”主人生得满脸横肉,一副歹徒恶棍嘴脸,但说起话来却不像一个粗野的暴徒,“在淮河这条水道上,我的确是混世好汉们的老大。我知道你,仰止山庄的东方大小姐。你找我,首先你就找错了人不上道。淮河的好汉与北地的宗师世家,一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二无往来,三无恩怨四无同道之谊。我问你,你我我有何见教?”
    一番话甚有分量,混世英雄的立场铿锵鲜明,堂堂正正划清界限,地方龙蛇的形象豪气十足。
    厅后走道踱出一个黑脸膛,身材修长矫健,左颊有刀疤,右颊有寸大青胎记的人。
    “东方大小姐跳墙而入,摆明了不是强龙不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位黑脸盘相貌狰狞的人,比水怪康和更像水怪,说的话声如洪钟,带有浓浓的淮阳腔,“再挟巡缉营自重,有一条狂龙撑腰,吃定了咱们这些鱼虾。康老大,你该知道所冒的风险有多大。”
    “我经历过更大的风险。”水怪康和冷笑,“东方姑娘,请指教。”
    “我知道淮河的好汉都听你的,临淮地方是你康爷的活动院子,外地来的人,没有一个人能逃过你的眼下。”东方玉秀仍然不改自负的态度,“摄魂骷髅几个凶魔,所藏匿的两个人,绝难瞒过贵地好汉的耳目,因此我是前来求助的,我也无意扮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强龙,更不想挟巡缉营自重。康爷,请勿以先入为主的成见,把这件事看得太复杂。”
    一般来说,地方的龙蛇与名震天下的豪霸之间,维持着非常微妙的局面,平时互不侵犯,相互尊重双方的权威。
    一旦牵涉到影响利益的事。就会爆发出严重的利害冲突。所以说:不是强龙不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又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这两种说法,具有相反的意义,说明了双方的矛盾情势,具有强烈的冲突性:一口吞掉地方鱼虾;或者小心不要招惹地方鱼虾。
    要扮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强龙,必须具有真正的强龙气势。名震天下的豪霸,通常也是由地方龙蛇而产生的。
    在一处小地方也站不住脚,如何能妄想名震天下?声威与实力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虽则是两码子事不可混为一谈。
    摄魂骷髅有惊世的声威,但实力有限,所以他永远不可能号令江湖,虽则他是强龙,但吞不掉地方鱼虾,因为鱼虾都见机跑掉了,他没有实力将鱼虾抓回来吞吃。
    仰止山庄一剑愁东方未明,也是名震天下级的强龙。那些天下级的高手名宿,多数知道他这个人剑术超凡,
    但他也没有实力,他不是疏财仗义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满天下的人物,比起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地区的九华剑园,仰止山庄就显得差了一点份量,所以希望能在声威上超越九华剑园。
    九华剑园主人绝剑狂客,为人四海各式朋友都有,才是。名实相符的强龙,实力雄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游广阔。
    某处地方出了让他棘手的事,他只要向该地朋友打声招呼,该地的朋友自会出面与各方周旋,替他摆平这件事。所,以,才遭到巡缉营的嫉妒。制造事故一举锄除,连他的朋友也列在锄除的黑名单内。
    东方玉秀自不量力,摆出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强龙姿态找水怪,确是不智之举,仰止山庄根本没有压制地方龙蛇的实力。
    “问题是你东方大小姐太抬举我了,我水怪根本没有这分能耐。”水怪康和口气缓和了些,“凶魔们藏人的地方,附近的人一定受到严厉的警告,他们杀起人来有如踏死虫蚁,怎么可能有人透露消息?何况知道的人一定没有几个。东方姑娘,我爱莫能助,你逼我也无济于事,我只能用我会尽力的谎话来敷衍你,你瞧着办吧!”
    “你找巡缉营的人出面也没有用,姑娘。”黑面怪人接着说;“巡缉营的人,已向本城的孙捕头施加压力。孙捕头已向康老大打过招呼,施过压力。如果康老大有能力办得到,根本不需劳驾姑娘你亲自出面,是吗?”
    “看来,康爷是无法帮助我了。”东方玉秀懊丧地说。
    “东方姑娘,听得进逆耳忠言吗?”黑面怪人不再逼她。
    “尊驾有何见教?”
    “八表狂龙已抓住两个活口。放出口风说两个活口都死了。你和他在一起,你相信吗?”
    “这……”
    “他已经获得所要的消息,即将展开雷霆霹雳的行动。鄢狗官贪残酷虐,巡缉营比毒蛇猛兽更残毒。他这次南来,只有一个目的:杀!已经获得消息,发现了九华剑园的人,他还用得着浪费时间逐一追查吗?他会毫不留情见一个杀一个,不管是否与九华剑园有关,他会以铲除九华剑园余孽为借口杀遍天下,替鄢狗官的巡缉营立威。他根本不顾手下走狗的死活,哪有闲工夫替你营救两个金刚?只要他一查出凶魔们的下落,就会给予雷霆一击,救人不是他的事,他只负责杀人。”
    “你……你不要危言耸听……”
    “是吗?他根本不理会小妖巫的卖人要求,一有消息就毫不留情大举袭击,不在乎剑园两位姑娘的死活,因为他不要活的人。”
    “他为人……”
    “他要做威震天下的人中之龙,连皇家特务锦衣卫陆都堂所眷养的缇骑,他也没放在眼下,在京都他就敢向陆都堂的人挑衅,可知他的胆气和野心,绝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该有的,他是个狂人。姑娘,赶快离开他。不然,你将成为帮凶,成为江湖朋友的仇敌,成为众矢之的。你走吧!最好小心些去找老凶魔,不要寄望在八表狂龙身上,他杀人而不救人。”
    “这……”
    黑面保人突然伸手校住水怪康和,显明地要制止水怪有所举动。
    “你们听够了吧?进来坐。”黑面怪人向厅外拍手叫,“你如果想卖弄巫术,赶快打消这笨念头。”
    厅外的小院子毫无声息,不可能有人存在,透过厅门和明窗,小院子一览无遗。
    全屋死寂,毫无异样声息。
    东方玉秀与侍女,警觉地解开裹了剑的青布卷。
    “不可能有人。”东方玉秀听不到异声。心中一懈,“你是说小妖巫来了?她藏身在南郊外呢!”
    “信不信立可分晓。”黑面人抓起一只茶杯,虎目半闭神功默运,手向前一送,茶杯飞弹而出。
    茶杯飞出厅门,飞落小院子,猛地传出一声怪响。茶杯在小院子的方砖地爆炸破裂。
    怪事发生了,碎杯片不是摔破飞散的,每一片皆有如活物,向上翩然激射,发出奇异的破风怪啸,速度比投杯时快了十倍。
    一声惊呼,缩在檐下的人往下掉。
    一声怪响,一道黑气从屋顶斜逸、下旋、罡风呼啸卷向下坠的人。
    黑面人出现在门外,伸手便抓向黑气。
    东方玉秀主婢大吃一惊,只感到身侧微风凉然,黑面人便蓦尔失踪,却出现在门外,显然是从她们身侧掠过的,但她俩却没看到人影。
    黑气一泄而散,人影幻现在院侧。
    黑面人一抓落空,顺势俯身抓住了坠下刚要着地的人,一声长笑,将人背挟在腋下。
    原是扮成贫妇的侍女,月华仙子的得力臂膀。
    幻现在院角的人是月华仙子,裹发髻的包头青帕被抓掉了,脸色苍白,惊容明显。
    “把你们用诡计弄翻的两个释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你这位侍女。”黑。面人说。
    “你……你怎么可能知……知道屋外所发生的事?”月华仙子傻傻地问。
    “我的神通比你深呀!”
    “不可能……”
    “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
    “如果我……我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呢?”月华仙子凤目一转,居然笑了。
    “我就把你的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八表狂龙。你瞧,八表狂龙的女伴就在这里。”
    “你不会的。”
    “可别搞错了,小妖巫。”黑面人也笑,笑容极为可怖狰狞,“淮河的好汉怎敢与巡缉营作对?把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他们必定有重赏。你卖人不成,自己的人反而被卖,报应很快是不是?”
    “好吧!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月华仙子别无选择,飞越院墙。
    水怪和东方玉秀主婢都出来了。
    东方玉秀惊疑不定。
    水怪是谁河地区好汉们的头头,这些吃水饭的好汉,怎么可能有如此身手高明的人物?
    连水怪康和也只能在二流人物中,勉强可占一席地,仅水性略为高明而已,还不配在江湖亮字号。
    一个少女带两个大男人,居然一手挟一个,飞越院墙轻巧利落,月华仙子之所以能在江湖称雄,并非全凭她的巫术,骨子里具有深厚的武功根基。
    人往地下一丢,鼻端抹上一些药末,头上轻拍了两掌,白发郎君和飞虎钟雄霍然惊醒。
    “怎……怎么一回事?”白发郎君昏昏糊糊爬起怪叫,不住摇晃着脑袋。
    “咱们又被迷昏了。”飞虎比较清醒些,盯着月华仙子苦笑:“这是小妖巫做的好事。”
    “罢了!”白发郎君泄气地说:“咱们都是名声响亮的风云人物,再三被人弄昏摆平,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冲了哪一位不好惹的太岁?”
    “你两个家伙赶快滚蛋。”黑面怪人释放侍女,沉声挥手赶人,“这里即将被可怕的高手强行闯入,你两个专打烂仗的泼棍绝对禁受不了,快走!”
    “你……”白发郎君讶然盯着黑面怪人,想发火却又不敢造次。
    “我以后会找你,你竟敢冤魂不散蹑在我身后弄鬼。”东方玉秀杏眼睁圆,但不便发作。
    “我喜欢你并不犯法呀!”白发郎君嘴上不饶人,“在徐州你主动勾名人轶事引我,不到手绝不……哎……”
    黑面怪人信手一挥,一块一两重的碎银块,不轻不重地在两丈外,击中白发郎君的门牙。
    门牙幸好没断,发出一声脆响。
    白发郎君大骇,飞跃而起逾墙急遁。
    飞虎也吓了一跳,跟着飞逃。
    “你该打断他的门牙,免得他以后胡说八道。”月华仙子掩口笑,“你说即将有可伯的高手强闯,是指黄雀吗?”
    她并不能肯定那个用千里传音术传警的人,是这个黑脸膛丑陋狞恶的怪物,因为这个怪物应该与水怪,在这里等侯不速之客。
    但她的潜意识中,却认为就是这个怪物向她传警的。
    “是,也不是。”
    她心中一震,亮晶晶的凤目,专注地搜索黑面怪人的眼神,与及脸部的易容物。
    这句话她不陌生,说这句话的语腔虽然不同,调侃的口气却是相同的,在她最困顿脆弱的紧要关头,她就听过这一句话。
    柳不思,这个巡缉营的小人物。
    但她不敢确定,这个黑面怪人,似乎并没使用易容术,怎么看也不像柳不思。
    重要的是,巡缉营的人怎肯放过她?
    她曾经从鸿福老店的店伙口中,了解柳思的底细,知道柳不思其实是七猛兽的人,一个打听消息的小跑腿,抬不起头的小伙计,如此而已。
    这个武功骇人听闻的黑面怪人。当然不可能是柳不思。
    她想:也许是那个用布袋蒙头的人。
    “我听不懂。”她信口说。
    “是,因为跟踪你们的人已经来了;不是,因为跟踪的人不敢妄动,已经发出讯号,召来足以对付你的高手赶来,可能即将到达。懂了吧!”
    “现在走来得及吗?”
    “也许。”
    “我得走。”
    “好,你不笨。我替你挡住她们。”黑面怪人指指东方玉秀主婢:“你两人武功相去不远,她可以缠住你。我不会让她如意,你走吧!”
    “你们……”她指指水怪。
    “他也要走,乘船到泅州快活去也。”
    手一挥,水怪退入厅,往后堂一钻,形影俱消。
    “从后堂走,由左面的小巷脱身。”黑面怪人向她指示机宜:“不要再打掳活口的主意,你已经是他们必杀的目标。”
    “再见。”
    “对,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她和侍女从黑面怪人身侧掠过,奔入厅堂。
    掠过的刹那间,她出其不意伸手急抓怪人的右颊,手指接近颊上的胎记,想摸模看是不是天生的。
    糟糕,她的手短,怪人的手几乎比她的手长一半,右胁被怪人摸了一把,指尖触及她浑圆挺秀的玉乳侧。
    她像是触电,跳起来急急缩手,一头抢入厅堂。
    “啐!”她扭头大发娇嗔,脸快要红到脖子上了。
    怪人不理她,手一张。制止跃然欲动的东方玉秀追赶,脸上的狞笑可怕极了。
    东方玉秀收回踏出的一步,不敢逞强硬闯。
    “你两人都有剑,何不拔剑试试运气?”怪人狞笑着说:“仰止山庄东方家的剑术独步武林,号称北剑。你老爹绰号一剑愁,你能一剑让我发愁吗?”
    “阁下贵姓大名?亮名号。”东方玉秀沉声问。
    提起她老爹,提起她东方家的剑术,怪人的口吻显然表现出轻蔑的意味,这就牵涉到仰止山庄的威望。她与大多数武林朋友一样,每个武林人都自命不凡,为争名不惜生死与之,她就是这种人。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也无需刨我的根底。我不会和你比武功高下,不会和你争武林排名,更不必和你争江湖地位,我只是一个阻止你损害别人、偶或管管闲事的小人物。你如果想缠住小妖巫,等巡缉营的人赶到,必须通过我这一关,必须凭你的所学击倒我。”
    一声剑鸣,东方玉秀拔剑出鞘。
    黑面怪人哼了一声,眼神一变,变得凌厉慑人,阴森冷厉不像人的眼睛。
    “你真的拔剑了,证明你已经无药可救。为了你仰止山庄的利益,你已经甘冒身败名裂的风险,利用八表狂龙帮助你扬名立万,妄想向当代风云人物之途迈进,为你仰止山庄增光。”黑面怪人声色俱厉,怪眼中冷电四射;“我可以原谅你年轻气盛,原谅你傲慢自负少见识。但要我用强制性的手段把你踢出是非场外,免得你陷溺太深身败名裂,我认为不值得,你不会领我的情,你会诅咒我一辈子,所以我不再理会你的死活了。走也,后会有期。”
    声落,身影已消失在厅内。
    东方玉秀一扑落空,剑光跟不上怪人消退的身影。
    月华仙子不信邪,不信黑面怪人能末卜先知。她带了侍女躲在巷对面的一家用楼上,从窗缝居高临下,监视不远处水怪的简陋房舍,所有的动静一览无遗。
    不久,看到东方玉秀主婢,出现在屋后进的瓦面.游目四顾像在搜寻什么人。
    片刻,四面人影纷现,以奇快的速度冲入,屋内屋上都有人穷搜。
    看到八表狂龙出现.她暗叫一声侥幸。
    她知道,八表狂龙吃定了她。
    她的巫术对功臻化境、定力超人的八表狂龙威胁性甚小,她的武功也比八表狂龙差,除非她能有机会先期布置决战地点,不然在任何地方,她也无法抗拒得了八表狂龙的雷霆攻击。
    她总算明白了、八表狂龙也将她列为劲敌,只要获得她的下落,一定会十万火急亲自赶来对付她。
    来的人约有二十五六名,已经搜遍全屋,有人向四面扩大搜索圈,侵入四周的民宅。
    她心中发慌,这里一定会被搜到的。
    很糟,这时已经不能找到小巷子脱身了。一咬银牙,她带了侍女跳落邻居的屋脊,在屋顶飞掠而走。
    真像两道青烟。两人卯上了全力飞遁。
    她听到身后传出呼哨声,猛回头便看到追来的人影,依稀有若流光,速度惊世骇俗。
    “分!”她急叫,“你从下面走。”
    侍女不假思索,跳落一座房屋的天井。
    她速度加快,吸引追的人向郊外逃。
    这一带本来就是街尾,以外便是郊外。
    在房屋顶上窜上跃落相当危险,如果踩陷屋瓦就糟了,在郊野可以全力施展,脱身有望。
    不论是平凡的普通人,或者是内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修的武林高手,体力的消耗现象是相同的,不同的是能支持多久而已。
    总之,先期的爆发力愈强,耗损的精力也愈多,绝对不可能精力源源不绝,一盛二衰二竭,是铁的定律。
    那天能穷追她远走的人,共有三个,八表狂龙是其中之一,另两个是西岳炼气士与飞熊熊伯权。
    要不是草木竹林茂密,她决难摆脱二个高手名宿的追逐。
    故事重演,又开始你逃我追。
    这次,能衔尾追逐的也有三个人。
    她在百忙中扭头回顾,看到二十余步后追得最快的八表狂龙,另两个落后十余步,其中没有她害怕的西岳炼气士。
    其实她并不真的害怕西岳炼气士,只是她的巫术经常受制于老道的道木,有点施展不开,缚手缚脚的感觉,心理上的压力,比实际的搏斗压力沉重些。
    很糟,这次恐怕有点不好,这一带可供藏匿的浓林竹丛不多,荒郊旷野大白天藏身不易。
    开始,追的人可以和她保持距离,她可以凭借急剧转向的技巧,将距离拉远,以抵销八表狂龙稍快的速度。
    但不久之后,她的精力开始衰退,速度每下愈况,折向窜逃也弥补不了损失的速度。
    八表狂龙已接近她身后十步左右了,大事不妙。
    体能行将消竭,她后悔不迭.早知逃不掉,应该乘精力仍在时,与对方行破釜沉舟的一击。
    现在,她恐怕连举剑的力道也消失了,何况手中根本没有剑。
    脚好沉重,她只能近乎麻木地奔跑。
    “我要追得你力竭而死。”身后传来八表狂龙冷厉的叫声,即将接近她身后了。
    八表狂龙也浑身大汗,脚下同样沉重,但精力比她强盛得多,她几乎已经嗅到男人的汗臭味了。
    “我还可一拼。”她咬牙切齿道,准备止步转身。
    身侧的草丛中人影一闪,她连闪的怪影是人是兽也没弄清,一条强劲有力的手臂,已经夹背挽腰将她挽离地面,似乎身躯开始腾云驾雾。
    “挽住我的肩。”熟悉的语音入耳,“调息。”
    她兴奋欲狂,五行有救了,没错,是黑面怪人。
    二五起落,她隐约听到身后八表狂龙的狂怒叫骂声,之后便骂声渐远.终至遥不可闻了。
    她大感困惑。显然黑面怪人一直就隐身在她附近,十几里路的疯狂弃逃,怪人所耗损的精力,绝不下于她和八表狂龙,为何怪人却精力如此充沛?
    挟带着一个人飞掠,一二十步就后力不继了,而怪人似乎没有任何吃力的神情流露,速度骇人听闻。
    正在思索,感到速度一慢,然后徐徐停止,挟住她的手一松。
    “站稳了。”怪人拍拍她的肩膀:“找地方躲起来调息恢复体力,千万不可急于找水喝。精力恢复三成,便可远走高飞,以免被后面追来的人搜出。”
    “你……”
    “我有我的事。”
    “我……我欠你一份情……”
    “废话!”
    她没有机会道谢丁,怪人已远出二十步外。
    “他……他是什么人?”她喃喃自语。
    八表狂龙也支持不住了,坐在一株大树下调息,浑身衣裤已被大汗湿透,体内有贼去楼空的感觉,口中似要喷出火来,大量失水因而产生衰竭性的昏眩感。
    他曾经看到怪人的侧面,看到黑脸膛与胎记.怪人挟着月华仙子飞掠的速度,把他傲世自负的狂态赶走了一大半,心中悚然而惊。
    遇上了真正的劲敌,他想到了同伴。
    往回路眺望,旷野寂寂,那有同伴跟来?
    “全是些饭桶!”他脱口大骂。
    调息毕,他被汗湿透的衣裤,竟然被行动所发的热度蒸干了,精力恢复得相当迅速。在一条小溪喝水,他恢复了生龙活虎的英雄气概,循原来追逐的痕迹,失望地觅路返城,走了三四里,穿越一丛桃林,前面是一处废耕了的旱田,野草高及腰部。
    黑面怪人的狰狞身影,屹立在烈日下,似乎烈日已失去热力,居然有阴寒冷例的感觉,真像青天白日下鬼魅现形,这个狞猛可怖的人必定来自不可知的阴间。
    怪人手中有一把刀,亮晶晶光华四射。
    他吃了一惊,认识这把刀的主人。
    秋水冷焰刀,巡缉营大名鼎鼎的力士刀客,快刀郝威的宝刀,名列天下十大名刀之一。
    快刀也是鄢狗官的贴身保镖之一,是随同西岳炼气士几个鄢狗官心腹,先后赶来会合的人,地位与西岳炼气士相等。
    毫无疑问,快刀必定已遭到不幸了。
    起初能跟在他身后的两个高手中,快刀便是其中之一,因后劲不继,远落在后面赶不上他。
    正是帮助月华仙子逃走的黑面怪人,竟然跑到回路上等他。
    又惊又怒,他徐徐拔剑。
    “你是妖巫的什么人?”他徐徐逼进厉声问,碰上真正的劲敌,他反而冷静沉着,与平时所表现的暴怒焦躁神情判若两人。
    他还来不及向东方玉秀询问小屋所发生的事故,所以不知道这个怪人是水怪的同伴。
    一个见小敌狂暴,见大敌冷静的人,性情必定变幻难测,是天生的枭雄霸才,他就是这种人。
    “一个看你不顺眼的人。”黑面怪人带有浓浓风阳腔的官话,一点也不说耳。
    “亮名号。”
    “冷面刀客。”黑面怪人信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诌,“一个江湖浪人,姓名算不了什么,你就不必多问了,挺剑上;我要知道你这混蛋,凭什么敢狂妄地称为八表狂龙,希望你不是泥塘里的泥鳅。”
    “在下从京师杀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沿途挥剑没碰上真正的对手,碰上的全是浪得虚名,名不符实的高手名宿,果真是天下无人,我八表狂龙极感失望。”他傲然地说,威风八面豪气飞扬。
    “你逃走的轻功不错,也许你可以成为我八表狂龙的对手。”
    “你狗屁!”黑面怪人笑骂,“带了一大群狐群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耀武扬威,就敢妄言天下无人,你也未免太瞧得起你自己了。没碰上对手,一是你倚仗人多,一是你幸运。你这狂妄的混蛋,只配到蛮荒绝域外称雄,这里容不得你撤野卖狂,今天我要把你的龙筋抽掉。”
    接近至丈五六,这才发现侧方三丈外,快刀斜躺在草丛中,寂然不动像具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八表,指八方之外,意义与八荒、八极相差不远,都意指八方之外极远的地方,也意指国土以外;所以黑面怪人讽刺他,只配到蛮荒绝域外称雄。
    一声狂笑,他用行动作答复,身剑合一行雷霆一击,剑光陡然进发,势如奔电,吐出了满天雷电,锐不可当,
    刀光闪烁令人目眩,刀气迸爆有如午夜风涛,狂野地楔入剑所进射出来的激光中心,在满天雷电中穿梭旋舞,正面接触以攻还攻。
    刀称拼命,以近身搏杀为主。
    一般开了锋的剑,根本不敢与刀行正面接触。
    爆发出一阵急剧的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声,刀光剑影闪动的速度,肉眼已经难以分辨,好一场力与力的猛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锋,刀剑与人影似乎已成为幻影了。
    猛然传出一声最猛烈的狂震,剑光斜飞而起,随即急剧翻腾,远出三丈外。
    刀光掠地而至,铮一声震耳金鸥,剑光再次斜飞,再次翻腾。
    六次起落,附近百步周径内,野草如被狂风暴雨所摧残,更像被一群名人轶事发疯斗牛所蹂名人轶事躏。
    最后一次起落,剑气刀气终于消逝,人影重现,第一次疯狂接触告终。
    八表狂龙浑身重新被大汗所湿透,虎目的精光黯淡了许多,脸色有点苍白,持剑的手也有点不稳定了。
    黑面怪人远在三丈外。也浑身大汗。
    “原来你这混蛋,练成了云龙二现身法绝技,半空中可在刹那间变幻二种身法,可有效地闪躲下面对手的连续攻击,难怪你敢狂妄吹牛。”黑面怪人一面扬刀逼近一面说:“我要把你一身秘藏的零碎榨出来,以便找出一刀能毙了你的好机会,杀!”
    刀如在龙.洒出了满天弧光。
    八表狂龙哼了一声,剑光如虹风雷骤发。
    冲错、盘旋、闪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刀剑接触声如绵绵钟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光华闪烁激起满天雷电,死神的手似已伸下来了。
    一刹那,又一刹那……草叶纷飞中,两道光芒倏然中分,风雷骤止。
    第二次雷霆接触结束,还没有人倒下。
    八表狂龙远在两丈外,马步一虚几乎滑倒,青衫的下摆与右背胁,被吹裂了二条八寸长的裂缝,可以看到冷白的肌肤,可知并没受伤。
    虎目中的光芒,终于完全隐去,已呈现疲态,精力已耗损得装不多了。
    黑面怪人眼中的精光。也黯淡了许多,短青衫已可绞出汗水来,持刀的手仍然强劲有力。
    “我知道你护休的神功是啥玩意了。”黑面怪人名人轶事大踏步欺近,“刀及处躯体随刀的压力收缩,再猛然反弹。这种玄门度劫神功如果练至九成火候,你这混蛋可以缩小成一头刺猬,谁碰了你都会一身伤。他娘的!砍你不死算我栽了,杀!”
    两道激光猛然乍合,响起一声令人心向下沉的异鸣,人化为两道流光。向两侧飞射,在二丈外猛然大回旋,夭矫如龙回头反扑。
    又一声霹雳,流光再次中分。
    这次,八表狂龙多震出两丈,青衫破损像流苏。身形稳下时再跟舱冲出七步,剑上光华无影无踪。
    黑面人斜旋出八尺,一声虎吼,猛虎回头,刀光霍霍,再次狂野地扑上了。
    八表狂龙真力将竭,不想竭泽而渔.逞强硬拼,斜掠出三丈外,争取调息的机会。
    长啸震天,五个人影来势如星跳丸掷。
    正欲扑上的黑面人,猛然刹住脚步。
    “我会再找你这混蛋放手一拼,免得你狂妄地认为天下无人,后会有期。”
    黑面人凶狠地说,将秋水冷焰刀,向远在四五丈外.抖躺在革中的快刀一丢,刀急剧翻腾,斜插在快刀的身侧。
    人影一闪,再闪,眨眼间已远出二五十步外夫了。
    “我……等你……”八表狂龙厉叫,马步不稳摇摇欲倒。
    五个人到了,最先到达的是西岳炼气土:
    看了激斗处十丈方圆内,野草被践踏的遗痕,老道与四个自以为武功超绝的名宿,一个个心惊胆跳。
    遗痕明显地表现出激斗的惨烈情景,没有人能相信两个人拼搏,全造成如此可怕的伤害,似乎比数十部大车辗过更严重些,
    “长上,怎……怎么……回事?”—名年届花甲的人悚然问。
    “回去查就知道了,这个人将是咱们最可怕的劲敌。”八表狂龙知道谦虚了,“今后你们如果碰上他,切记不可逞英雄和他决斗,务必使用一切最阴毒的手段,尽快送他下地狱见阎王。”
    出动了众多人手,搜捕水怪康和,连临淮的治安人员也全部出动,先后捉到八名淮河地区的混世好汉。
    水怪已鸿飞杳杳,船驶下游的湖泊沼泽区,即使出动十万水军,也无法搜出这些泽国龙蛇来。
    八个好汉根本不知道黑面怪人的来历,从没听说过水怪康和身边有这么一个人。
    浪费了半天工夫,谁也不知道这个自称冷面刀客,相貌奇特的黑面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直至未牌时分,八表狂龙才气冲冲地返店。
    召集主要人手计议一番,最后八表狂龙与西岳炼气士两个人,召来早已返店的柳思。
    柳思一直以外人自居,知趣地从不参与他们的聚会,与黑虎和仅有的随从,避得远远地免滋误会。
    所以八表狂龙的行动大计,三人根本毫无所悉.成功与失败皆与他们三人无关,巡缉营的人也从没对他们起疑。
    柳思获取消息的手段,因小村童落在巡缉营的人手中,而获得众走狗的肯定,认为他的确不愧称调查的专家能手。
    大举突袭成功了一大半,归根结底仍算是他的功劳。
    这些走狗做梦也没料到,小村童落在走狗手中,是经过缜密巧妙的安排。小村童本身也不知道自己是诱饵。
    “柳不思,你和水怪康和打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西岳炼气土倒也和气,问话的口气没有主子神情,“这个人你知道多少?”
    “我只和他的几个亲信接触过,不曾见过他本人。”柳不思坦然地说:“这个人胆气不够,地府甚探,处事小心谨慎,一个外地人,想见他并非易事。他那些人都相当讲义气,非常够朋友,供给消息相当热心,当然我花了不少银子,给了他们不少好处。”
    “既然你没见到水怪,那就无法知道他身边,有这么一个冷面刀客了。”老道颇感失望,“那个人对咱们具有潜在的威胁,你多费心,打听这个人的底细。”
    “何必浪费工夫呢?”柳思表现出良好的合作态度,“他们对巡缉营又恨又怕,往周围数百里的河沼纵横绝地一躲,没有人能找得到他们的踪迹,他们不会再出来自我麻烦。而且你们即将离开……”
    “咦!你怎么知道咱们即将离开?”
    “凭常识猜测呀!你们捉了两个人,道长道法通玄,功参造化,可以驱神役鬼,是问口供的专家,当然已经获得有关绝剑狂客的可靠口供了,还有时间在这里稽留吗?兵贵神速,绝剑狂客不可能在这附近出没呢!”
    “你知道白发郎君在此地吗?”老道立即抛开话题。
    “知道。”柳思淡淡一笑,“道长不至于认为,我和他有什么牵连吧?”
    “你有吗?”
    “那家伙在徐州,要挟逼我替他打听九尾蝎的下落。以往我根本不认识他,我哪配和他这种风云人物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他必定对东方姑娘不死心.不要把我扯进来,我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
    “你准备接近他。”
    “什么?反而要我……”
    “他正在设法与众老魔挂钩,也希望摄魂骷髅放过他。他打听消息的手段相当残忍,比你用收买或请求的手段更有效,你接近他,相信很快就可以知道老凶魔的藏匿处。”
    “这……”
    “赶快进行,咱们必须加紧行动。”
    “好吧!我这就去找他。”柳思顺从地应喏。
    “你知道他在何处?”
    “我可以打听。”
    “他曾经追蹑在东方姑娘身后,进入水怪的家。”
    “消息可靠吗?”柳思装糊涂,表示他对八表狂龙追逐妖巫的事并无所知,“当然可靠。”
    “好,我去找水怪的弟兄。”柳思心中暗笑,立即告辞外出。
    八表狂龙一直用锐利的目光盯着他。自始至终不曾开金口表示意见或质问责骂.一改往昔惯例,不再扮严厉的夫子。
    “他会成功吗?”八表狂龙等柳思走后,向老道问。
    “信任他,长上。”西岳炼气士说:“这小子不但手段精明灵活,判断情势也有独到的功夫,从来就没有失误过,是吗?”
    “我在耽心他随水怪的人逃入沼泽藏匿。”
    “你不再逼他,放松他一下,他就不会生二心了。你看,这次他就乖乖听话。”
    “好,暂且放松他一下。道长。咱们早些歇息。今晚需要有充足的精力行动,我一定要在最近期间,把这里的人彻底清除掉,务必将绝剑狂客的女儿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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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北门外的渡口码头。称淮河南岸渡,是一处官渡,拥有六艘大小渡船往来。
    对岸山有名人轶事码头、和三条小街。
    码头有几座,最大的一度是淮河递运所的,不许商船停泊。
    柳思通过栅口,讨了三文钱渡资,身后便靠上了个人,伸手相拍他的肩膀。
    扭头一看,脸色一变。
    是要命阎王董千里,像爪子已伸入鸡笼的黄鼠狼,手—挥,狞笑着赶他往前走。
    上了渡船,要命阎王傍着他坐在右舷的舱板。
    “你要绑架我?”他脸上有惊惶的神情流露。
    “你值得一绑吗”要命阎王阴笑。
    “不值。”他摇头:“我是七猛兽往昔的跑腿小伙计,身价值不了几文钱。七猛兽不是巡缉营的人,遭了无妄之灾,被你们先后杀死了三猛兽,更赔上了五个伙计……”
    “不要向老夫叫冤诉苦。”
    “如果我水里跳……”
    “你跳得了吗?”
    “你想怎样?”
    “你不是说绑架吗?说对了。”要命阎王洋洋得意,“你如果放乖些,可以暂保安全。
    要是有所异动,老夫弄昏你带走,简单吧?”
    船已经驶离码头,船上五十余名男女渡客挤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那个土老头肯吗?”柳思指指对面的老头,是他约我过河商谈的,他保证我的安全。”
    土老头是混天一掌康廉,混元大真力应付得了要命阎王。一个是侠义道的名宿,一个是魔道前辈。
    “所以我不打算立即制你。等你和他的事了结,就是我的了。你与他在一起的时辰,你是安全的。”
    “哦!原来如此。情势殆危,你们几方人马,居然不愿同心协力采取联合行动,也不见机远走高飞,难道要被走狗们斩光除绝,你们才甘心吗?”
    “唷!听你的口气,似乎是站在我们一边的。”要命阎王嘲弄地说:“情急时的保命花招之一?”
    “没有花招。”柳思冷冷一笑,“我只是不希望你们死得太早。”
    “什么意思?”
    “你们如果死得太早,就没有热闹可看了。如果你们真的放聪明些,好好盘算处境的优劣,必定可以成为巡缉营的心腹大患,把这些祸国殃民的混蛋逐一消灭,可以有效地引这些混蛋追东逐西疲于奔命。如果你们想在这里窥伺候机痛击泄愤,那……”
    “你想要说的是……”
    “你们将被屠尽杀绝,”
    “你他娘的胡说八道。”要命阎王听不得老实话。恶狠狠地咒骂。
    “可怜!”柳思摇摇头,不再浪费唇舌解释。
    递运所码头以东一带河岸,偶或有些私人的船只停泊,平时很少有人经过。河岸的大柳树不时有些有闲的老人纳凉、
    混天一掌与柳思,选择这处偏僻的所在会面。
    不远处的另一株大柳树下,要命阎王坐在树下倚树假寐,像伺鼠的猫,留心两人的动静。
    另一面,也有几个闲人聊天或下棋。
    “老弟,你应该知道、江湖朋友对付敌方的眼线探子、通常是冷酷无情的。”混天一掌郑重地表明态度:“你的身分咱们已经完全摸清了。一个已经暴露身分的眼线,是不是该立即停止活动?但你没有。”
    “我知道,过去我曾经吃过这口饭,干这一行我知道行规和禁忌。但问题是,目下我身不由已。”柳思一点也不为目下恶劣的处境担心、说话心平气和,“当然,我如果没有防险的能耐,怎敢依然在外走动?比方说。你在街上蹑在我身后、假使你动手挟持,你将会发现反而落在巡缉营的人手中,幸好你没贸然动手,康前辈。”
    “你是说,另有人跟来了?”混天一掌脸色一变:“不是唬人的?我的人如果发现有人跟踪,会发出警号的,但他们毫无动静,可见你的人并没跟来。”
    “对,他们并没跟来,而是我用信号阻止他们跟来。”柳思泰然地说。
    混天一掌是老江湖,被柳思的反常表现弄糊涂了,哪有人向敌方声明自己孤立无援的?
    即使真的没有人跟来策应,也不会坦然表白。
    “为何?”混天一争发怔。
    “因为你很有点风度,要求我过河商谈,而且我也不希望被巡缉营的人,知道我和你会面的事。康前辈。你找我谈什么?”
    “我知道你不是巡缉营的人,也许不会助纣为虐做得太绝,希望你能把我们失陷在八表狂龙手中的人,目下的生死存亡见告。以后,我们的人不再对称采取不利行动。”
    “好,我告诉你。你们的人还活着,在各种迷名人轶事魂撼神大法的摆布下,把你们所有的底细全招了。不但你们在这条路上的部署全部泄底,连吴家的亲朋子侄们,躲到青阳河遁隐,待机而动的事也巨细无遗招得一清二楚。就算你们能有机会救池,也无济于事了。”
    混天一掌默然,脸上流露悲壮的神情。
    人在江湖.江湖道无情冷酷,一旦落在对头手中,那就表示江湖生涯的终结,这是必然的现象。看不透就不要踏入。
    巡缉首只是鄢狗官私人豢养的敛财爪牙,所有的人都是从江湖人物中所网罗,这些人本来就是无法无天的江湖败类,与怀又野心追逐名利的的武林蚕贼,对付敌手的手段,比一些黑道凶神恶煞更为残忍恶毒,即使是清白的无辜人士,一旦落在他们手中,破财未必能消灾,至少不死也得脱层皮,
    巡缉营死了不少人,一旦把仇敌弄到手,结果不问可知,几乎注定了有死无生。
    “主动向他们袭击,那是以卵击石。”柳思进一步说明利害,“各地官府与地方蛇鼠。
    都得听他们的,你们三个五个人向他们零星袭击,有如送羊入虎口。走吧!海阔天空,任你们翱翔。他们在明,你们在暗,你们有计划地引诱他们在各地奔东逐北。刺造机会逐一蚕食,不比纠合几个人,向他们的主力袭击拼命好得多少?”
    这等于是指示价宜.稍具常识的人。皆可明了目下的情势,弱势的人非走这条路不可。
    “可是……”混天一掌沉吟难决。
    “没有可是,你们的时间不多了。”柳思沉声说:“除非你们希望全部断送在这里,不要妄想救人。没有壮士断腕勇气,就得赔上身躯。你门想死,悉从尊便,我要走了,下次不要再找我。”
    他站起整衣准备离去,要命阎王却过来了,在旁虎视眈眈,脸上有狞恶的阴笑。
    “董老兄,不要让在下为难。”混天一掌老眼中冷电湛湛,“他过了河,你老兄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没你的事,姓康的。”要命阎王怪眼中杀机炽盛,“你的事已经告一段落,该董某接手了。”
    “他是康某约过河来的……”
    “康前辈,你就别管啦!”柳思伸伸懒腰,合笑阻止混天一掌挡在中间。“这些老凶魔杀了七猛兽几个人,等于是杀了我的同伴和朋友,我和他们有一笔账要算,你的责任已了。”
    “哦!你这小混蛋还真有几分亡命的豪气。”要命阎王得意洋洋走近,“居然胆敢记住这笔账,忘了你是老几。呵呵呵!你最好放乖些跟我走,摄魂骷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哥要见你,我不想把你打个半死拖着走。”’
    “呵呵呵……”柳思也怪笑,但示怯地向后退,“你像是有把握吃定我了。”
    “呵呵呵!那是一定的。”要命阎王步步跟进,“在城里咱们不便抓你,过了河,你的人根本不敢过河落单,你已经没有人可以保护你了。”
    “所以,你非常得意。呵呵!我知道你这老凶魔阴毒。残忍、狡诈、无所不为,如果我真怕你,一上码头我就跑掉啦!”
    “笑话!你跑得掉?少做清秋大梦了,小辈,哈哈哈……你即使长了翅膀,也飞不上天。”
    “他娘的,你真以为吃定我了。”柳思邪笑:“你看你那副得意的神情,像不像饿昏了的老狗,看到地下掉的肉骨头?更像在垃圾堆里,嗅到鱼骨的老馋猫……”
    要命阎王勃然大怒,猛地疾冲而上。
    柳思向侧一窜,向河下撒腿狂奔。
    要命阎王做梦也没料到,十拿九稳的快速一扑会落空,失去紧迫迫擒的好机,不假思索地狂追。
    一声水响.柳思跃入滚滚浊流。
    仪一步之差,要命阎王几乎也冲落河中。
    “你这混蛋跑不了的,我一定会把你弄到手。”要命阎王站在河岸上,向汹涌的流水叫骂。
    在要命阎王冲上动手的同时,混天一掌本来要出手阻止的,身旁多了一个人。
    “不能插手!”这人是白发郎君,“柳小子安全得很。”
    果然不错,柳思已经在这瞬间飞跃入水,
    “你知道他能逃出老凶魔手下?”混天一掌大感诧异。柳思闪避的身法平平无奇,毫无异处,只是拿捏得恰到好处,恰巧在要命阎王身形倏动的同一刹那闪避,让老凶魔来不及收住冲势,获得充裕的时间跳水遁走。
    “知道。”白发郎君不多作解释。
    “你……”
    “我是盯在他身后,找机会混水摸鱼的。”
    “相当危险……”
    “收获也不错。康前辈,你真该听从他的劝告。像我,就不会愚蠢地扬起大拳头叫阵,暗地里有机会就摸鱼,既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又没有风险。逍遥自在渔人得利,反而感到问路人的威胁,老凶魔就是威胁。”
    “我会考虑他的好意。”混天一掌叹息着走了,申牌末,渡船便停开了.河两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通暂时停止,除非另。行雇船过河。
    这是说,住在县城的人早该过河返城了,没有留在河北的必要。
    其实,河北岸几乎是递运所的地盘。附近只有二三条小街,没有形成市集的条件。陆路通泗州、五河县,平时这条大道没有多少旅客行走,所以河北岸繁荣不起来。
    但以东的小街临河一段,却是水路朋友相当熟悉的地方龙蛇混杂的所在,各种不上流行当的集中处,治安的死角,歹徒们的乐园。
    夜间,这一带也是一天活动的高潮期,白天除了几家小赌坊有人出入之外,很少有人走动。
    尤其是散布在河岸一带的零星住宅,大白天罕见有人走动出入。天一黑,不但有人从小街摸索着前往,河下也有不少神秘的小船.悄悄地停泊将人送上岸。
    这几天县城附近打打杀杀。尤其是城南郊一带,更是刀光剑影飞腾,也影响了河北岸的活动。
    淮河的道上好汉逃避一空,在这—带有问题的地方游荡的人减少了十之七八,有些隐在茂林修竹中的住宅甚至大门紧闭,不再有人—上门了。
    柳思扮成一个鬓角已经泛灰的水客。那是揉了一些白粉的简单化装术,脸上的一些皱,可就得花一些工夫了。背部多加了一层布衬,就成了背部微驼,承担了半辈子风霜,似乎不胜负荷、不得不向生活低头的水客。
    一个壮得像大牛的大汉,敞开衣襟露出古铜色的厚实胸膛,一看使知是流里流气不做好事的泼棍,领着他沿弯弯曲曲,遍布树丛、竹林的小径走向前面有竹丛围住的大宅。
    “买卖难做啊!赵东主。”大汉一面走一面向他诉苦,“每个地方都得打通关节,连递运所的所大使,也要另立名目收常例钱,甚至……”
    “他娘的!我又不是来听你吐苦水的。”他打断大汉的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一行业都有困难,但日子是非过不可的,你不干另外有人干。我赵老大水旱通吃,几年来我的买卖从来就没有被抓过。”
    “我知道你手面广,底子硬。”大汉用近乎阿谈的口吻恭维他,“你和蚌埠集的水虎周三爷有深厚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周三爷与这里的康老大相互依存,各方面多方关照,你的生意当然无往不利啦!咱们道上的弟兄都知道,你赵东主在南都的声色场中慷慨大方一掷千金毫无吝啬,名气响亮……”
    “算了算了!谁不知道我是吃嫩草的老牛?”
    柳思以南京上下游的水陆私贩小头头,颇有名气的赵东主赵大奎名义活动,借口途经中部,慕名溜来临淮光顾河北岸的艳窟。‘中都住了许多皇亲国戚、功臣富户,在凤阳设有教坊(公娟)以供那些爱此调调的大爷公子享乐。
    但这种教坊通常是正常经营的娼家,真正有身分地位的人,毕竟碍于额面,不使前往寻芳。
    因此,远距风阳二三十里的临淮,便成了寻芳客的好去处,而且是颇为秘密的销金窟。
    各种不正当甚至非人道的玩意应有尽有,问题是肯不肯花大钱。
    虽则钱可通神,但某些事如果没有门路是不得其门而入的,钱再多也是枉然。那些有特殊要求的顾客,自会找对门路。赵东主所钻的门路当然是对的。有备而来,早些日子就安排妥当了。正确的说,是八表狂龙袭击月华仙子失败之后才开始布置的,小妖巫根本就没把两个女俘带在身边。只有柳思猜出小妖巫引巡缉营的人往南追,人必定藏在相反的方向。往南逃窜是诱敌往错误的方向追,以免影响女俘的安全,伯被八表狂龙把人抢走。
    “我知道东主的所好。”大汉讨好地说:“活阎婆从来就没让阔绰的爷们失望过。”
    “呵呵!希望如此。哦!在这里?”他指指简单又坚牢的园门,“好幽静偏僻,他娘的!不会是谋财害命的地方吧?”
    “东主笑话了!哪有人敢打水怪水虎朋友的主意?活阎婆是很上道的人。咱们这附近也没有吃了熊心豹胆敢来打野食的亡命出没。放心啦!弟兄们已经关照下去了。”
    大汉拍着胸膜保证,随即打出一串手势,园林悄然而开,却不见有人出现。
    古色古香的客厅决难看出是藏污纳垢的艳窟,中院以后的后院,布置却别有洞天。活阎婆姓朱,年近花甲满脸横肉,同时陪客周旋的中年人叫劳老七,一个姓刘的中年女人。男的人模人样颇有风度,女的粗衣布裙掩不住艳冶的风华。客套一番,活阎婆欣然肃客至后面的花厅待客。大汉交代了场面话,识趣地告辞走了。
    有二个十一二岁的小婢张罗茶水,小花厅异香扑鼻。
    如果把这两个小女孩当成小婢,那就大错特得了。
    梳了簪花的美髻,穿绸制的绣花衫裙,不折不扣的小仙女小大人打扮,浑身香喷喷地发出诱人的气息。
    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刚有点发育的身材秀逸细致;故意紧裹的胸部暴露出诱人的含苞花蕾曲线。
    说起话来嗲嗲地柔柔地,笑起来居然媚态十足,与那些成熟的美名人轶事女,另其有一种令人心荡的特殊风情,
    十足的小尤物,或者小妖精;十足的女人味,绝不会被人误认作可爱的小女孩,而是可以……
    柳思也变了,不再是年高德助彬彬有礼的大富豪,而是见了鱼的老馋猫,说的话也俗野不文。
    “闻名不如见面。朱大娘,你只有这些货色呀?”他将那个叫小兰的小尤物抱放在膝上,像验货一样摸摸,表明不满意,“在秦淮河,蓉花罗七姑、缺指贺坤山、春晓画舫的香狐惜香仙史……”
    他报出一大串秦淮河两岸,与及河上专门供名人轶事应雏妓的人。
    “他们旗下的任何一个小尤物,一两银子的任何一个,都比你这里顶尖的好一倍。”
    他最后将小兰推开,从荷包掏出十两庄的两锭银子,拉开两雏妓的胸围子上缘,一人塞入一锭。
    “好了,替我治一席酒菜,在你这里住一宵,再派两个不中吃也不中看的小妖精来陪我,明早我要到风阳找朋友快活几天。”他喝了一杯茶,失望的神情写在脸上,“呵呵!我还想在你这里快活几天呢!”
    见面礼每人十两银子,那是夜度资的好几倍。
    “你这天杀的老羊。”活阎婆笑骂:“你的确来错了地方,赵爷,这里哪能与南都金陵比呀?我这里庙小,容纳不下你这位大菩萨。”
    “在你这里住一宵,够朋友吧?”柳思嬉皮笑脸,“要不,你来陪我呀!”
    “恶心!”活阎婆白了他一眼,老脸居然微红,“你是老嫩都有胃口呀?”
    “各有风味呀!有甚么不对吗?花钱是找刺激的,一般正常女人懂得甚么叫刺激?上了床熄了灯……”
    “天杀的,我知道你们有钱的大爷……”
    “慢来馒来。”他笑吟吟地阻止活阎婆往下说。
    “怎么啦?”活阎婆讶然问。
    “你的口气不对。”’
    “有何不对?”
    “我听得出,有愤世嫉俗,不该出于你活阎婆之口,讽刺我吗?”
    “我怎敢?赵爷。”活阎婆陪笑。
    “有钱不是罪过,朱大娘。”他靠在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椅内,摊手摊脚坐得安安逸逸,语气轻松,“我发财,是用性命搏来的。天知道哪一天失了风,破锣破鼓送我上法场?活着,我不找快活岂不白话了?再说,钱赚多了不愿花不敢花,这与穷措大有什么两样?”
    “我知道你是挑得起放得开的大爷。”
    “夸奖夸奖。”他怪腔怪调在椅内欠身示意:“会赚钱,会花却不易。大多数人都是守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替子孙做牛马,我不是。”
    “高明。”活阎婆讨好地说。
    “赚了一座金山十座银山,放在床底下舍不得用,与穷人实在没有什么不同。我一掷千金毫无吝啬,至少我活得比那些守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死后准备将金银带入填墓的蠢才,活得更有意义。”
    “你准备在我这里一掷干金吗?”
    “有何不可?”他自负地说。
    “这……”
    “可惜你没有让我一掷干金的条件。呵呵!你不会寄望我将用性命博来的金银,满街抛洒让穷人捡拾吧?我是那种白痴吗?会花钱,可是不小的学问呢!扮散财童子不能算是花钱,朱大娘。”
    “呵呵!赵大爷,说说你的所谓条件好不好?”
    “我有各种不同的口味,不同的嗜好,在南都是颇有名气的。顶尖的、怪异的、特殊的、新鲜的……尤其新鲜最为重,要,我年登花甲,依然无病无痛龙马精神,就是养生有道不接近不新鲜的。”
    “处名人轶事女?”劳老七凑过在他耳畔笑问。
    “不错。”’
    “最好顶尖特殊兼有?”
    “那更妙。”
    “也许我们可以张罗。”
    “真的?”
    “包君满意。”
    “那就说定了?”
    “还得找人商量。”
    “呵呵!没有甚么好商量的,有钱可使鬼推磨,钱可通神,钱甚至可以塞菩萨的嘴。”
    他解下藏在腰中的腰袋,也称褡裢,在茶几上慢慢推出里面的宝贝。
    活阎婆、劳老七、中年女人,甚至两个雏妓,都围过来看他掇弄这些宝贝。
    成卷的,是南京宝泉局的官汇票,与各钱庄的庄汇票,面额自一百两至千两,足有二十张以上。
    扁形的所谓金叶子,十两一片约有二十片左右。
    引人注目的,是两卷盐引,都是不曾截角的有效盐引。是两淮都转运盐使淮安分司,所发的正盐引(随货提单)小引(二百斤一引),数额自一百引至一千引共十二张。
    论价值,真值好几千两银子。
    引离货便以私盐论,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私盐贩子有了这种真盐引,就可以化私盐为公盐了。
    事实上盐引本身是先缴款与盐同领的,所以引本身就值这么多钱,问题是引与盐必须在一起运输至各第,有盐无引那就死定了。
    巡缉营的走狗,就凭这种没收的盐引,公然贩卖私盐发财的,来源大半是谋杀了正当的盐商,吞没了盐。
    更利用随货的盐引,与盐场的官吏上下其手,大量另运私盐公然运至各地贩卖给当地的盐商。
    杀头的生意有人做,利之所趋,杀头小事一件。
    事实上目下盐政大坏,天下混乱,未到地头不曾截角报废的盐引,就有不怕死的人私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易,几近明日张胆地步。
    盐政总理鄢狗官本身。每年就在私发盐引上,赚进百万银子以上,一半作为贿赂严嵩父子的赃金,两大奸平分利益,大家上下其手大发横财。
    巡缉营的人也大发横财,那些小头头身上,多多少少也拥有三五张大小面额盐引,来源必定沾有浓浓的血腥。
    赵东主走私各种物质,盐也是其中之一。
    在南都南面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宁镇,设有正式的小栈号。暗中的根据地,却设在大胜关,拥有走私的船只二十艘以上,明里他却是小有名气的正当栈号东主。
    在临淮如想查证他的身分,真不是易事。
    但他身上所携带的巨额金银,皆足以代表他的身分了,没有查证的必要,风月场中的牛鬼蛇神,眼中只认识金银,那有查证身分的胃口?
    就凭他身上的二十片金叶子,二百两黄金可兑换一千两白银。
    “够了吧?”他将金叶子全部推到活阎婆面前,“呵呵!舔舔看,看是不是真金?那可是南都盛源钱庄铸发的,你可以查验铸印铃记。”
    “你是说真的?”活阎婆欣然问。
    “当然,但我有权要求相等的价码?”
    “一句话。”活阎婆将二十片金叶子向劳老七一推,挥手示意带走:“我保证你得偿所值。小兰小桂,把赵爷领到绣楼歇息,天黑后在艳芳阁开筵。”
    柳思似乎有点昏昏沉沉,但仍能支持。
    “老爷,我们扶你。”两个小维妓左右夹住了他。
    “我很好,我走得动。”他口说走得动,双手却扳住两雏妓以支撑有点软弱的腿,“唔!有点昏昏沉沉的感觉,也许今天赶路累着了。”
    两个雏妓奔走了他,劳老七开始仔细查验腰带的各种物品。
    “千万不要动那些玩意。”活阎婆提出警告,“不错,真有近万两银子,但水怪水虎会剥你的皮。”
    “那你为何让他喝软骨散?”
    “怕他反悔呀!”
    “你有什么特殊顶尖的处名人轶事女给他?”
    “那两个。”活阎婆阴阴一笑,“特殊、顶尖、绝美,而且是处名人轶事女。真要找到识货的,一千两银子不算太多。”
    “你疯了?”劳老七脸色一变,“那两个女人把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藏匿,你却拿来当摇钱树,她们会宰掉你。这种吃八方的可怕女人,杀你是不会手软的。”
    “她们为何要杀我?”活阎婆理直气壮;“人藏在我这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给她们时,人并没少掉一块肉,同样完完整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给她们,破了身子谁知道?谁敢肯定是在我这里破的?放心啦!
    你只要口风紧些就好。”
    “可是……”
    “我会负全责,没有你的事。”活阎婆语气坚决。
    “你在自找麻烦……”
    “人活着,哪一天没有麻烦?”
    软骨散吃了不至于让人的骨路变软,而是全身懒洋洋支撑力疲乏,用不上劲。
    但并不影响一般的正常活动,神智也受到影响而有点昏昏糊糊,减少活力并不有损心智,是一种颇为难缠,不易被发觉,药性相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的控制性药物,而且持续性甚佳,三两天药性才能完全消失,届时再服下一定的份量,又可以重新控制了。
    用来控制一个顽强反抗的人,足以将这个人任意摆布,活阎婆怕控制不了这位姓赵的财神爷,用软骨药先制住人再言其他。
    老虔婆无意谋财害命,当然不敢坑害水怪水虎的朋友,只想套住这位财神爷,让财神爷在昏昏糊糊之下,心甘情愿也半糊涂花大钱。
    艳劳阁其实是一间大型的绣房,只不过加以改装,加了圆形的桌和取代凳的锦墩,加大的牙床,绣帘画屏罗帐锦衾,无不美轮美奂,与南都风月场的一流艳窟设备比较,并不逊色多少。
    阁中灯火明亮,酒菜香与脂粉扑鼻,充分刺激食色两欲,挑起原始本能。
    小兰小桂两个小尤物,也派来陪侍,这次仅穿了撩人情欲的胸围子,外披半透明的蝉纱,粉弯雪股若隐若现,另有一股鲜嫩的动人魅力。
    当两个如狼似虎的仆妇,把也穿得同样暴露,同样隐约裸呈的两个小姑娘挟入时,把春情也带入了。
    两个姑娘无法挣扎,泪注汪双目朦胧,拼命将裸露的双臂,死抱住娇躯不肯放手。
    仆妇将两女按坐在锦墩上,取出一根皮鞭放在柳思的手边。
    “赵老爷如需小妇人协助,但请吩咐。”奉上皮鞭的女仆行礼恭敬地说,“不需要你们帮忙。”柳思将倚坐在怀中的小兰也推开,“你们都走,有两个女人已经够了。”
    连哄带威吓,把两个缠着他撤娇的小尤物也送走,门上门,回到桌旁抓起皮鞭。
    两女先前看清他老丑面貌,与微驼的高大身影,已惊得花容失色,再看到他抱着坐怀的半裸雏妓,更是魂飞胆落。
    知道羊落虎口的恶劣可怖厄运,已经落在她们头上,同时也有点憬悟,知道身在何处了,虽则她们并不知道烟花教坊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想必不曾晚膳。”柳思轻拂着皮鞭站在一旁,虎视耽耽像盯着爪中的羔羊,“先吃饱再说,吃的时间你们是安全的。”
    “你……你们……”吴姑娘双手抱胸缩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惊恐的大眼盯着皮鞭发寒颤。
    “我花了干余两银子,在这里过一宿。喂!你们知道这里是甚么地方吗?”
    “我……我们不知道……”
    “这里是凤阳地区,大名鼎鼎艳窟奇芳园。”
    “你……你听我说……”
    “我花了干余两银子来寻名人轶事欢作乐,不是来听你诉苦喊冤的。每一个沦落风尘的妇人,都有满腹辛酸和不幸甚至冤屈,听了一定倒尽胃口,寻名人轶事欢客不是花钱来找烦恼的。吃比天大,吃饱了再说好不好?”
    “我不……”
    柳思丢掉皮鞭,一把揪住吴姑娘的发髻,背着东首的雕花大排宙,将头一扳,另一手将一颗丹九塞入姑娘的口中,一捏牙关丹丸下喉。
    “当你发觉手脚已可控制活动劲道,暗中行动气机不再窒碍,可用食中指,轻叩桌面三下告诉我。”他用传音入密绝技向姑娘说,随即声色俱厉:“给我吃饱了再办正事找快乐,不然先抽你一顿皮鞭,吃!”
    姑娘大感惊讶,随即心中一动,本能地猜想是救援的人来了,乖乖地忘了羞耻,放开手畏畏缩缩地进食。
    谭姑娘大惑不解,当然不肯就范。
    柳思不悦地走近,依样葫芦摆出凶暴相,依样背着排窗,喂了谭姑娘一颗丹九。
    桌下,两位姑娘用手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心中的疑惑。
    柳思高坐在上首,大吃大喝旁若无人。
    当然,偶或也抬头察看两女的神色变化。
    他感到赏心悦目,两位半裸的少女,可看性比两个雏妓,不可同日而语。
    两个小尤物只是小女孩,粉妆玉琢另有一种稚嫩的美。
    成熟的少女情调迥异,年轻、漂亮、健康、妩媚,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看了都会怦然心动。
    “花干余两银子买一夕之欢,你两人的身价;现在想起来花得不冤,虽则银子可以买两百亩肥田,代价高得太离谱。”他笑吟吟地说,推杯而起,“秀色可餐,我酒足菜饱,你们赶快吃,我要叫人撤席了。”
    他的目光,不规矩地在两女的坚挺富弹性的酥胸扫过,胸围子根本掩不住春名人轶事光,羊脂白玉似的玉乳若隐若现。
    吴姑娘又差又急,拼命低下头回避他的目光。
    “你叫甚么?”
    他走近吴姑娘,按住姑娘的粉肩。
    “我……我叫吴惠如。”吴姑娘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是,她感到芳心中似有一头小鹿乱撞。
    这怎么可能是一个老年人的手?这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暖、强劲有力,被按处有如触电,似在向她传递某种讯息。
    “你呢?”
    柳思向谭姑娘一指。
    谭姑娘像见猫的鼠,畏缩地下颔几乎要搁在桌上啦!
    “我……我叫……叫谭……谭潇湘……”回答声似乎比蚊鸣大不了多少。
    “这小女人真可恶。”柳思脱口说。
    “什么?你……”
    谭姑娘以为柳思说她可恶。
    “你能和八表狂龙力拼,是那条龙的劲敌,难怪他要全力图谋,急于要将你两人弄到手。他愿意花一万五千两银子,却又怕夜长梦多,所以加紧压迫小妖巫,你的处境十分危险。”柳思放低声音说。
    “你是……是我们的人派来救我的?”
    “你们的人自顾不暇,也不知道救你们的门路。”柳思一言带过,无意多加解释:“那小妖巫料想得不到八表狂龙的一万五千两银子,居然把你们放在艳窟里零售,实在可恶,她怎能做出这种可耻的绝事来?本来我认为不可能在这种地方找到你们,没想到居然真的找到了。你们脱险之后,最好和你们的人远走高飞,以免被八表狂龙把你们屠光杀绝,今后就没有人再敢和巡缉营作对了。”
    门外,突然传来隐隐喧哗声。
    “可能有意外变故。”柳思闪身到了门侧,“排窗外面监视的人刚走,你们赶快找衣裙穿,准备走。”
    “我……我的手脚仍然发软。”吴姑娘心中大急,“气机也无法聚气……”
    “赶快定下神,用意志力驱动气机。我会全力争取时间,不必太过惊慌b”柳思一面说,一面放下一根门日握在手中。
    他身上没带有任何可作武器的物品,藏了银票盐引的腰囊没有一文制钱作暗器,现在他必须用门闩做兵刃了,阁中连有凳脚的凳也没有一张,凳脚是非常趁手的兵刃。
    他不能及早离开,带两个半裸的女人撤走,是十分困难的事,除非万不得已,他不打算一手一个把人带走。
    急促杂乱的脚步声止于门外,有不少人到了艳芳阁。
    “就在里面。”一个女人的嗓音传入。
    砰一声大震,阁门被踢开了。
    人影急闯而入,是两个侍女打扮的人。
    闪在门侧的柳思左手一掌劈昏了一个,右手的门闩也同时打昏一个女人。
    不再有人跟入,外面人声嘈杂。
    “咦!”门外传出惊讶的叫声:“等一等。”
    两个被打昏的侍女,跌落在门限下方寂然如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门外的人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内外灯火明亮,一览无遗,但却看不见闪在门侧的柳思。
    “你说那个叫赵东主的人,手脚已经用不上劲;他也不会武功?”外面传入月华仙子悦耳的语音。
    “是……是的。”是活阎婆有气无力的回答,显然曾经吃足了苦头。
    “里面的人,把我的两个侍女击倒了。”
    “我……我不知道……”
    “你该死,你……”
    “饶……命……呃!”
    传出清脆的耳光声,活阎婆又在挨揍了。
    “里面是什么人?”月华仙子沉声喝问。
    “花了二百两黄金的嫖客,”柳思从门后路出,当门而立着门闸,“活阎婆,是不是要附送一个小妖精给我?多买多送,你很大方呢:你这老虔婆很上道,日后我会再来你这里寻芳。”
    “你这该死的老狗!”月华仙子乘机抢入房中,身法之快骇人听闻,乍隐乍现有如幻化术,身形一现便破口大骂:“我要你生死两难。”
    “!你这是什么话?”柳思眼角一挑,邪邪地笑:“你这位美如天仙的狐狸精,在风月艳窟骂嫖客,算哪门子歪理?这里是你情我愿的地方,你不肯接客可以拒绝,我不喜欢你,同样可以要你走。活阎婆把你当赠品,我还不一定肯收你呢!好吧!你脱名人轶事衣裙让我看看,也许我会看上你……”
    月华仙子怎受得了?怒火冲昏了灵智,以为一个糟老头算不了一回事,忘了两侍女一进门便被击倒的事,疾冲而上,鬼王拨扇一耳光抽出。
    贸然地接近一个不明底细的人,是相当危险的事。
    可是,纤掌指出一半,按理,绝对不可能半途突然中止掴出的惯性,她竟然能在猛力愤怒一击中,猛然中止掴势,纤掌虚悬在半途。
    因为在这纤掌刚发的刹那间,她看到柳思眼中,阴森凌厉的光芒陡然炽盛,嘴角也出现愤怒的扭曲线条,那股慑人心魄的潜在气势汹涌澎湃,决不可能出于一个不会武功的老膘客身上的。
    她依然震骇,竟然能在电光石火似的瞬间,中止断绝招出的劲道,脸色一变,她看出了凶兆,骇然收手。
    “你必须为你卑鄙肮脏的行为负责。”柳思脸上的嘲弄性邪笑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愤怒狞猛神情,“还以为你真是个敢向强梁挑战,有勇气有担当的可爱姑娘,岂知看走了眼,你却是一条有美丽花纹的毒蛇。但我还没有惩罚你的胃口,滚!让你自生自灭以免污了我的手。”
    声落左掌一拂,蓦地风生八步,劲气似狂涛:
    全室的灯火,被撼动得火焰摇摇。
    门闩飞舞天矫如龙,阁门、排窗、家俱、桌墩……在门闩挥舞中崩坍、碎裂、抛掷……
    摧枯拉朽,声势惊人。
    月华仙子已见机退出门外,门外的人纷纷惊骇地走避。
    像受到龙卷风摧袭,像受到大地震袭击,室内室外一塌糊涂,破坏性石破天惊。
    阁内漆黑,所有的灯火全被击灭。
    终于有人点起了火把,阁中大放光明。
    月华仙子带了两个中年女人,披发仗剑出现在室中,脸上惊骇的神情更浓了,举剑的手呈现颤抖,
    真像遭了震灾的袭击,所有的家具,包括雕龙画凤的精巧大牙床,没有一件是完整的,帐褥衾被皆被撕裂了一地。
    大排窗全部倒坍破碎,阁门四分五裂。
    破坏得十分彻底,人早已走了。
    两位半棵的姑娘也不在,两个昏迷的侍女却毫发未伤。
    “老天爷!这个人发起怒来,真像个毁天灭地的妖神。”一个中年女人骇然惊呼:“如果把气出在我们身上,我们不会有一个完整的人。”
    “他为甚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另一位中年女人像在向苍天询问:“我们还没和他正式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呀?小姐,他似乎认识你呢!”
    “我怎么知道?”月华仙子悚然地说:“好好拷问老虔婆,或许可以找出一些线索。”
    “会不会是西岳炼气士扮的赵东主?”第一个中年女人说:“他的妖术,不难达成这种结果。”
    “少见识,妖道会毁物而不伤人吗?”月华仙子嗤之以鼻,“那妖道从没对仇敌慈悲,那是一个嗜血的怪物。不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猜测,以免乱人心意。”
    “对,只有入活阎婆口中,才能找得到线索,估计他把两个小女人带到何处去了。”中年女人一面说,一面往外走。
    淮河这一段没建有河堤,河岸草木丛生。
    两位小姑娘身上仍然披着白色的蝉纱,夜间处身在草丛中相当触目。
    柳思站在三丈外,像个黑色怪物,但背已不驼,背向着两女表示非礼勿视。
    两女坐.在草丛中,正在徐徐活动手脚。
    “药力有效了。”谭姑娘突然兴奋地叫,一蹦而起活动双腿。
    “我的气机功能恢复了。”吴姑娘也跳起来低呼,怯怯地瞄了柳思的背影一眼。
    “你们知道身在何处吗?”柳思的语音传到,并没转过身来。
    “只知道是河边。”谭姑娘用稳定的嗓音说,对方背对着她们,她不怕身躯暴露的尴尬。
    “河往东北流,沿河岸上行,约五六里可以到递运所,可在码头找船过河。”
    “请问……”
    “你们什么都不要问。”
    “赵爷……”
    “我也不姓赵,但我知道这个人的底细而已。你们赶来策应的人中,我只和混天一掌有过接触,他与一些人躲在城西郊的沈家桑园附近,天亮后移往何处就不知道了,你们必须尽快过河与他们会合。”
    “这……”
    “如何过河,那是你们的难题。八表狂龙已有残灭你们的打算,再不离开必定凶多吉少。”
    “我们可以游过河。”
    “那就好。”
    人影一闪即没,两女只感到毛发森立,像是见了鬼。
    人怎么可能在眼前突然消失的?
    同一期间,三更天。
    以混天一掌带路的十四个男女高于,悄然接近了南郊的一处三家村南端。
    他带了两个人在前面开道,乍起乍伏逐段推进,距三家村还有百十步,开始蛇行鹭鸳伏更为小心接近。
    “很不妙。”他突然伏在同伴身边附耳低声说,用手指指点点,“看,前面的小树丛有人,人数不少,咱们几乎一头钻进口袋里去了。”
    相距仅一二十步,星光下,隐约可看到几个黑影,蹲在树后偶而长身而起,向前三十步左右的黑暗村落探头探脑。
    这些人,忘了派人注意后方的警戒,注意力全放在前面的黑暗村落,忽略了身后的安全。
    “不可能是妖巫的人布埋伏。”同伴也低声说:“似乎他们全神贯注留意村落的方向。
    看形影一定是男人,妖巫身边没有男人。”
    “唔!大事不妙。”混天一掌是老江湖,已看出有异,“可能是计算妖巫的人,两个丫头危矣!你们不可妄动,我退回去把他们带来。”
    不久,十四个人聚集在一起,小心翼翼向前面察看,留意那几个人的动静。
    “糟了!走狗们抢了先。”领队的人叫起苦来:“里面的妖巫们已陷入大包围,两个丫头危矣!”
    “一定是走狗们查出妖巫的潜身处,重施放技大举袭击。”混天一掌心中雪亮,袭击妖巫的人,除了巡缉营的走狗之外,就只有九华剑园的人了。
    “咱们也进去,非进去不可。”领队人坚决地说。
    “使不得,咱们人数太少。”混天一掌知道情势险恶,双方实力相去太远,怎能进去浑水摸鱼?
    “可是……”
    “这次那位神秘人物,不曾前来透露消息,情势无法控制,进去也许容易,出来可就难了。”
    “咱们不能抽手旁观呀!”
    “咱们仍然攻击外围的人,遥相呼应,帮助妖巫们脱身,日后仍有相图的机会。如果妖巫被他们消灭,两个丫头决难侥幸。”
    “康老哥之意……”
    “立即发动,一击即走。”
    “好,希望能打开这一面的通路,我先上。”
    黑沉沉的村落中,长啸声划宰而至,攻击发起了,呐喊声雷动。
    这一面埋伏在外围的人,共有六个男女,并没发起攻击,原来是派在外围堵的人。
    一声怒吼,十四个人从后面疯狂地扑上了,十四比六,而且是黑夜中突袭,十四个人占了绝对优势。
    黑夜间不可能使用英雄式的叫阵挑战,突袭以快速攻击为主,任何手段都是合理的,一拥而上势所必然,唯—的要求,是尽快在最短暂的刹那间,把六个人一举歼灭。
    日上三竿,柳思大摇大摆回到客店。
    客院里气氛不太妙,大多数人都在睡大觉,昨晚辛苦了一夜.显然行动失败了,不睡觉在外面活动的人,一个个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八表狂龙在客厅召见他,一如往常脸色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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