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刀客》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十四章
    八表狂龙与柳思两人相处的确令人诧异,像两头雄虎,在势力范围外缘的边界相遇,似乎不张牙舞爪示威一番,日子就难过似的。见了面,似乎暴风雨随时皆可光临。
    “刚回来?”八表狂龙冷冷的神情颇具威严。
    “忙了,早上,刚回来。”柳思也冷冷地回话。
    “从何处回来的?”
    “河对岸。”
    “我知道,你昨天下午过河的。”
    “对,盯上了要命阎王,反而被他蹑在身后行凶。我看,以后的活动愈来愈难了,一个已暴露身分的眼线,已失去活动的价值。”
    “你休想偷懒。”八表狂龙语气凶狠,“你没查出几个老凶魔的藏匿处?”
    “要命阎主反而盯在我身后,还能查吗?”柳思说得理直气壮,“误打误掩,反而查出小袄巫的踪迹。”
    “你真的查出小妖巫的踪迹?”八表狂龙冷笑:“不是在梦里查到的?”
    “一个高明的调查专家,不会靠做梦境中找线索踪迹。”柳思傲然一笑,“我,就是高明的调查专家。”
    “昨天傍晚.咱们查出小妖巫的藏匿处,作了周详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急袭。”
    “唔!似乎你们并没成功。”柳思摇头苦笑,“各方面与你们为敌的人.一而再用老把戏来愚弄你,你也一而再上当,真是呜呼哀哉。我想,你一定扑了空。”’“扑空?你知道……”
    “知道,因为昨晚小妖巫一群人,躲在河对岸的奇芳园,那是一处供名人轶事应上等雏妓的艳窟。你在县城附近袭击她的藏匿处,能找得到人吗?一南一北相差二十里,中间隔了一条河,你要我相信我的消息不确吗?”
    “你这混蛋得到消息,为何不赶快回来禀报?”八表狂龙愤怒地猛拍桌子,老毛病又犯了。
    “我是一早才得到的消息,前往查证,妖巫们刚撤走,是乘船走的,我回来如何票报?
    有用吗?”柳思也跳起来大叫大嚷:“去你娘的!我不管你的事了。”
    “好了好了,你这小子不要放泼撒野。”西岳炼气士阻止他大叫大嚷:“你的消息十分正确。可惜获得太晚了些。昨晚咱们扑了个空。那家农舍布下了不少坑人的机关秘术。外面又来了九华剑园的一群人,咱们损失了六个巡缉营力士。你没追查她们的下落?”
    “我已经请人查船只。”柳思在西岳炼气士面前,一直保持良好的合作态度,“我需要休息。人毕竟不是铁打的。午后我再出去找线索。我猜想她们并没打算远走高飞,狡猾地又躲到县城附近.等机会向你们要一万五千两银子,多少骗一些到手才会溜之大吉。”
    “该死的!原来这些人都躲到河对岸去了。”
    “对,小妖巫、要命阎王、白发郎君,至少昨天都在河对岸。你们找不到他们,他们也无法向你们袭击。似乎有意在短期间暂避风头,可能已经知道你们暗中抵达的高手太多。”
    柳思说完,出厅回房歇息。
    “这混蛋可恶。”八表狂龙怒气未消,“他以为我少不了他,所以敢在我面前放肆,我……”
    “算了,何必计较他的放肆?”西岳炼气土加以劝解:“事实证明咱们真少不了他,他的消息准确无比。昨晚凭咱们自己人的消息,结果小袄巫根本不在,故布疑阵把咱们戏弄得不亦乐乎,而且又损失了六个人。真要把他逼走了,不啻自断一条得力的臂膀。咱们也该休息养精蓄锐了,午后将有一场空前猛烈的大搏杀呢!”
    ***
    人都在休息,突然从两间客房中,传出震耳的吼叫声,然后有人外出大叫大骂。
    原来是南京巡缉营,赶来参与行动的几个力士头头,藏在腰袋的金叶子、银票、庄票、盐引……莫名其妙失了踪,如何去的?
    谁也不知道,直至现在休歇期间,有一个人心血来潮加以检查,这才发现不见了。
    —个人发现,其他的人也就跟着发觉失窃。
    金叶子换成了铅块,银票盐引换成废纸。
    不是失窃,而是高明的调包。
    一阵好吵,谁也别想休息了。
    八表狂龙认为必定是自己人所为,愤怒地下令所有的人逐一搜查。对那些本来名气就恶劣的人,搜索得最为彻底。
    柳思和黑虎,以及死剩的随从,三个人的嫌疑最小,因为他们住在客院最差的房间内,与神气的巡缉营力士保持距离。
    而且柳思一直就在外面奔忙,很少在客店逗留,不可能下手从这些高于名宿的贴身腰带中行窃调包。
    腰袋是旦夕不离身的,怎么可能被调包?除非这些人睡死了,或者得了短暂的昏厥症。
    柳思三个人,也受到彻底的搜查,当然毫无所获,他们的嫌疑本来就最小。
    吵吵闹闹到了近午时分,柳思借口找线索离店走了。
    ***
    走在闹哄哄的码头大街,柳思的神情有点潇洒。他觉得,这场与他无关的闹剧,应该让他自行发展或落幕了,他应该脱出剧外做一个旁观者,不必再扮演剧中人。
    所有的剧中人,没有一个是值得他提拔一下的。巡缉营铲除势力范围内的江湖群雄,可以任意摧残辖区的百姓已成定局。四个盐运区内,没有人再敢干涉他们横行不法的勾当了。
    其实,那不关他的事。各方面的人,虽则都不是好东西,但对他没有威胁,他又何必进一步介入?
    本来,他对月华仙子甚有好感,这小袄巫敢向强权挑战,令他刮目相看。而且,小妖巫也的确是美得令人心动的小女人。
    可是,小妖巫却将绑架的肉票,放在艳窟迫令为娟赚钱,未免太不讲道义。
    想起来他就感到气愤填膺,甚至恶心,对小妖巫的好感一扫而空,美好形象破灭而产生愤恨,他真想掐住小妖巫的喉咙……
    他十分失望,决定从此撒手不管了,让这些人互相残杀,早点了断吧!巡缉营即使因此而凶焰更为高涨,那也与他无关。
    他已经发现有人跟踪,毫不介意。
    出了北门,进入码头区,他便有计划地到了渡船码头,坐在候渡棚最外侧,悠闲地观看渡船往来。
    身侧的棚凳有人落坐,但不是候渡的人。
    “喂!你到底在弄什么玄虚?”发话的人是白发郎君,另一个是飞虎钟雄。
    他扭头瞥了两人一眼,脸上神色漠然。
    “你以为如何?”他冷冷地问。
    “你真是徐州一家车行的小伙计?”
    “我曾经在七猛兽手下做秘探。”
    “他娘的!你是扮猪吃老虎的可怕人物。”白发郎君摇头苦笑,“你忍受我对你的煎迫,忍受巡缉营的混蛋驱策,表现得十足一个三流小混混,一个逆来顺受的可怜虫。但你的武功,至少比我强一倍。”
    “呵呵!夸奖。”他笑了,这位风名人轶事流郎君坦率得可爱。
    “在徐州你从老凶魔手中,轻而易举救了我和星斗盟的杀手,这次又从要命阎王与小妖巫手中,一而再救了我。凭你的武功和机智,你实在没有忍受他们胁迫卖命的理由。柳兄,你到底有何图谋?”
    “看热闹,看是否有利可图。”他泰然地说:“你这混蛋跟在我身后鬼鬼祟祟捡便宜,已经捞到巡缉营几条死鱼,希望了解巡缉营与仰止山庄的关系。以作图谋东方玉秀的打算。
    在八表狂龙目标不在你之前,你这两个家伙还不至于有危险,一旦他知道你弄死了他的人,你死定了。幸好你不曾进一步挑逗东方玉秀,所以八表狂龙不想为你的事分心,再拖下去,你定难逃他的毒手,赶快滚蛋,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是很聪明的,我不会进一步招惹他,而且他知道我和老凶魔们有过节。不会妨碍他巡缉营的事。”白发郎君得意地说:“八表狂龙的雄心壮志是威震天下,对女色的爱好并不怎么强烈。而且他一点也不把我放在眼下,所以不在乎我骚扰仰止山庄的人,我的处境相当安全,除非你看我不顺眼对付我。”
    “去你娘的!我又不和你争女人,为何看你不顺眼?”柳思笑骂:“毕竟你在徐州,出面替我打抱不平,所以在目下群雄争逐中,你是我最同情的人。不过,以后不会有好运道了,八表狂龙铲除各方英雄好汉之后,你就是他最后收拾的人了,赶快远走高飞吧2可不要为女人而把老命送掉。
    “哈哈!你放一百颗心,那条狂龙言过其实,根本没有力量铲除各方群雄,他的人愈来愈少,九华剑园、老凶魔、小妖巫,三方面的人却愈来愈多。各方仇视巡缉营的人,也纷纷赶来浑水摸鱼,他自顾不暇,那有闲工夫对付一个没有威胁的人?”
    “这是一厢情愿不知死活的想法。”柳思毫不客气地说:“等找你的人找到了你,你将是死人一个。”
    “你……”
    “你看,那是谁?”柳思向对岸来的渡船一指,渡船正缓缓靠上码头。
    “南京的巡缉营屠夫,无情剑颜士杰。”飞虎脱口低呼:“这混蛋凶狠残忍,咱们回避。”
    两人悄然溜走,不想招惹凶狠残忍的无情剑。他们只敢偷袭巡缉营一些次要人物,真不敢计算名号响亮的一流高手,如果偷袭失败,后果相当可伯。
    旅客纷纷上岸,无情剑经过候渡棚,一眼便看到棚侧安坐在棚旁阴影中的柳思,使冷然向他走近。
    “你想过河踩探?”无情剑冷冷地问。
    南京先后赶来听候差遣的人,都知道柳思是八表狂龙雇用的眼线,一个三流小混混,没有身分地位,所以都把他看成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跑腿。
    “有这个打算。”柳思也冷冷地说。
    “你一点也不称职。”无情剑神色更为冷傲。
    “怎么啦?”
    “对岸已经没有可疑的人逗留,妖巫早就放弃了对岸的匿秘窟。”
    “你彻底踩探过?”
    “当然。”
    “龙主事派你们一些一流高手做眼线,我这种小人物是没有什么好混的了。”柳思的语气带有讽刺味,“高手出动,毕竟不同凡响,你能彻底踩探对岸的动静,在下委实佩服得五体投地。一般说来,二五十个地棍混混,一天半天想彻底踩探对岸的动静,不啻痴人说梦,而你一个人就办到了,真了不起。”
    八表征龙并不笨、不想把打听踩探的事,完全寄放在柳思身上。自己有另一套侦查踩探的计划,所以每一次行动,并非全靠柳思所供给的消息而进行。
    柳思心中雪亮,这条龙甚至派有高于,暗中盯他的梢,很可能是防备他逃走。
    “你这小辈也许真能算人才,对踩探调查学有专精。”无情剑居然不计较他话中带刺,“咱们自己人所获得的消息,十之八九是不正确的,先后多次快速的行动,没有一次是成功的,而你的消息,却十之八九正确无误。小辈,我不信你再过河去,仍能查出什么线索,你在浪费光阴,龙主事在急切等你供给消息呢!”
    “至少,今天你们不需要我供给消息。”柳思懒洋洋地说:尤其是有关小妖巫的消息。”
    “为何?”
    “因为你们已经得到太多的消息了,龙主事已经有所决定。”柳思脸上有怪怪的笑意,“似乎你们所有的人都心中有数,不要妄图改变他已经决定了的事,免触霉头。连仰止山庄的东方姑娘,也影响不了他的决定。”
    “唔!你似乎相当了解他。”
    “差不多,但了解还不够彻底,所以并不能完全估料他的作法和心计,因此我就不敢轻举妄动一走了之。”
    “该死的!你真打算溜之大吉?”
    “当然,你以为我骨头生得贱,甘心情愿受你们欺压摆布吗?假使我下定决心离开,你们最好装聋作哑,让他找我,这是我和他的事。”
    “那是咱们整个巡缉营的事,哼!”
    “真不幸。”柳思站起整衣:“我不到对岸去浪费时间,走也!”
    无情剑一把没能抓住他,颇感意外.绕过棚后急起直追,追上码头上了街。
    “我不信你走得了。”追入一条小巷,无情剑已接近八尺内,得意地大叫。
    小巷两端不见人踪。柳思突然闪在一处屋角止步。
    “你要干什么?”他突然邪笑着问,先前惊惶走避的畏惧神情一扫而空。
    “小辈,你一定知道小妖巫的下落。”无情剑直逼近至伸手可及处,脸上有猫把老鼠逼在死角的狞笑,“你必须告诉我,我一定要把绝剑狂客的女儿弄到手。”
    “为何?”柳思反问。
    “我是南京方面,搜捕吴家余孽的主要执行人.可惜只铲除了一些吴家不重要的亲友。
    挫折感让我抬不起头来。目下要听从京都来的人指挥,实在不甘心。我如果能把人先一步弄到手……”
    “那就是大功一件,压下了八表狂龙的光彩,是吗?”柳思揭破无情剑的心底秘密,“人不可自不量力,你自问能对付得了小妖巫吗?”
    “不登大雅的巫术,何足道哉?这期间妖巫一直就在逃避,可知她根本不配与咱们放手一拼。”
    “好,你要我带你去找她呢?抑或是你独自前往?”
    “你真知道?”
    “没错。”柳思肯定地点头。
    “带我去。”无情剑信心十足。
    “不后悔?”
    “废话。”
    “好,我带路。”
    “走!”无情剑兴奋地说。
    “跟我来。”
    “往何处走?”
    “城东郊,梁家松林,老地方。”
    “可能吗?”无情剑意似不信。
    “保证正确。”
    “好,走。”
    ***
    野兽的巢穴被侵扰,通常会断然放弃不再恋栈。人也一样,藏匿处一旦曝光,必定立即远走高飞,另找安全处所藏匿。
    小妖巫七次在梁家松林藏匿,受到八表狂龙猛烈的袭击,按理她必定迁地为良,不可能重新回到梁家松林藏匿了,所以无情剑对柳思的消息存疑,这是正常的反应。
    好在梁家松林距城仅七里左右,片刻即可到达,既然柳思斩钉截铁保证消息正确,走一走费不了多少时间,如果消息不正确,再和柳思算帐并未为晚。
    三里,五里……小径愈走愈荒僻。
    无情剑本来跟在后面两三步左右,突然疾行一大步伸手便抓,这次伸手的速度迅捷逾电应该不会再失手了,必定手到擒来,在身后突袭百无一失。
    眼一花,一抓落空。
    前面,仍然相距三步左右,柳思已经转身面面相对,手可望不可及。
    “你干什么?”柳思邪笑着问。
    “不要走了。”无情剑心中惊疑不定,以为自己刚才一时眼花失神,脸色时红时白,硬着头皮说谎,收回五指箕张的大手。
    “为何不走?”柳思追问。
    “即将到达梁家松林。”
    “对呀!你不是要单人独剑,去杀掉小妖巫,抢夺吴家的女儿?”
    “我改变主意了,再接近就可能被发现啦!”
    “对。还有两里地。小妖巫有不少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虽则先后被你们杀死了几个,但实力仍在,她应该派有伏路的警哨。沿小径直往梁家松林闯,当然逃不过警哨的耳目。”柳思站在切近,似乎不在乎对方急袭。无情剑如果急进一步,就可出手贴身攻了。
    “你这混蛋真知道小妖巫的藏匿处呢2”无情剑脸一沉,露出本来的狰狞面目。
    “你这狗娘养的杂种,早知道我的消息绝少失误,所以存心试我?”柳思也泼野地嘲骂。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回店禀报?”
    “小妖巫精得很,经常飘忽移动。在没有证实她长期歇息之前返店禀报,那条不讲理的狂龙怎肯饶我?而且也影响我的声誉,我不会做这种笨事。喂!你这家伙从河对岸回来,怎么可能知道小妖巫藏匿在梁家松林?显然你早就知道了,是狂龙告诉你的?”
    巡缉营另派有高手调查踩探,无情剑不否认也不承认:“另有可靠的来源。”
    “所以,你自以为是,认为可以不需要我了,因此在我背后动手动脚,想把我擒住带走或灭口。你他娘的一点也不像一个成名人物,却像无所不用其极的鼠辈。”
    “该死的东西……”无情剑愤怒地冲上再次伸手。
    柳思哈哈大笑,向路右撒腿便跑,奔向不远处的矮林,速度不快也不慢。
    无情剑怎肯甘休?奋起狂追。
    矮林中视界不良,只能循击追逐,这才发现不论追的速度提升至何种程度,窜逃的分校拨叶声响,始终保持在前面一二十步外,听得到声音,却看不见人影。
    不久,眼前一亮,矮林已尽,一头撞入稀疏的竹丛,两个人影正快速掠近,是听到声息而抢近的。
    “咦!”双方照面,不约而同发出惊讶的叫声,同时止步,同时摆出戒备的姿态。
    “你这贱狗,一个人就敢公然闯来示威。”那位脸膛有些钱斑,脸型似猫,身材高瘦的中年人,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这不是你无情剑的作风,你只会带了众多的巡缉营走狗,成群结队在各地耀武扬威,屠名人轶事杀咱们的亲朋好友。”’“孙叔,附近没有人跟来。”那位年轻英俊的魁梧青年,在左右闪掠了两次,回到原处说:“这狗东西确是一个人来的,单人独创却不像有意示威,得小心他另有阴谋,必须速战速决赶快离开。”
    附近毫无声息,柳思像是平空消失了。
    “在下身为百名力士的总管,巡查时当然同进退,但拼搏时必定单人独剑决生死,剑出无情生死等闲。”无情剑傲然撤剑,“飞天豹子,上次你全家逃早了一个时辰,在下去慢了一步,一直深以为憾;今天……”
    “今天,是你还债的日子。”飞天豹子咬牙说:“你能找到此地来,足证阁下的确了不起,可惜你太过自侍,没带狐群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来,未免失策。”
    “孙叔。割鸡焉用牛刀?”年轻人拔出晶芒耀目的长剑,跃然欲动:“小侄打发这狗都不如的畜生。”
    “吴志勇,你手中有你老爹的日精剑,就收起牛来了。”无情剑冷笑,“你老爹绝剑狂客在我面前,也不敢说这种大话,你上吧!小辈。”
    飞天豹子孙星羽,白兔湖孙家大院的主人,一度曾经是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游,黑道水陆群豪的仁义大爷。几年前,他正式退休,手下弟兄转而受命于尚义小筑,接受尚义小筑主人三眼功曹林柏森的节制。
    飞天豹子与九华剑园忝在近邻,两宅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相望,虽则两人一是侠义英雄,一是黑道大豪,但人不亲土亲,双方有深厚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九华剑园毁灭,孙家大院也同遭大劫。
    日精剑,正是九华剑园三大名剑之一。吴志贤吴志勇,是绝剑狂客的两个儿子。吴惠茹是么女,剑术比两位兄长似乎更高明些。论内力修为,儿子比女儿却又浑厚多多。
    无情剑是巡缉营的领队,查缉区自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至南京一带水陆府州,对查缉区内的大豪大霸,自有深入的了解。多年来,巡缉营不断受到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牛鬼蛇神牵制,不能任所欲为,尤其憎恨与黑白道皆有往来的九华剑园吴家,认为是眼中钉肉中刺,务必拔除而后快,所以制造借口,要一举铲除九华创园所有的潜势力。
    没料到九华剑园应变的能力极佳,轻易地躲过了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击,仅有一些走避不及的亲友遭了殃了掀起了这次京都走狗大举南下的狂风巨浪。
    无情剑是江湖道的风云人物,并不在乎一个过十气的黑道大家。吴志勇是年轻一代的初生之犊,搏斗的经验有限。因此面对一老一少两个劲敌,他豪无怯容而且勇气百倍。
    至少,在外表呈现出勇气百倍。
    上次,他带了人深入潜出,穷搜吴家的人碰上了绝剑狂客的长子吴志贤,不但没捉住吴志贤,反而有两个人重伤。他的剑,也毁在吴志贤的映月剑下,虽则未分高下势均力敌,但他心中雪亮,全力相搏,他的胜算不多,吴志勇的武功剑术,比乃兄志贤应该相去不远。
    说说大话壮胆,至少可以替自己增些气势。
    吴志勇冷冷一笑,剑动风雷发,吴家的绝剑势如雷霆,身剑俱进奋勇抢攻。
    夸口是一回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起手来又是另一回事。无情剑曾经与吴志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手,心理上早有准备,看到雷霆般凌厉的剑势,并没感到惊诧,岂敢真的大意轻敌?避免长剑再次受损,移步名人轶事枪空门,剑走轻灵,反击对方的左侧翼,冷叱一声,吐出眩目的剑虹。
    两人格上手,各展所学全力以赴,剑光暴射风雷隐隐,各以快攻抢制机先,好一场罕见的激烈龙争虎斗,短期间谁也无法取得优势。
    飞天豹子一点也不担心吴志勇的安危,在一旁从容探手入大型百宝囊,取出他早年威震江湖的左手豹爪套戴上,五个钢瓜可以伸扣自如,爪背的铁甲可挡刀剑,血肉之躯如被爪尖触及,必将皮开肉绽。
    “今天如不将你撕裂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烂肉碎骨,何以慰鱼鹰丘老哥全家英灵于九泉?”飞天豹子再取出尺八长的铁爪,外型与左手的.爪套十分相似,—长一短,使用时左右相互配合极为霸道:“吴贤侄,不要一剑就杀了他。”
    一声长笑,无情剑突然从剑网中突出,再一起步,人已远出四丈外去了。
    双方的剑术相差无几,武功修为也约略相等,撤出轻而易举,虚攻一剑便可乘机脱身。
    人影飞扑而下,飞天豹子名不虚传,双爪下伸,口中发出可怕的啸声,声势之雄,惊心动魄。
    无情剑敢杀入孙家大院,对飞天豹子的能耐当然有深入的了解,人撤出便料定飞天豹子会毫不迟疑追击,脚一沾地不站起反而扑倒,侧滚一匝躲过凌空一击,向前—窜,两起落便窜入矮林。
    吴志勇斜截而至,却慢了一步,刚要冲入矮林,电芒已排空到了胸口。
    “铮”日精剑奇准地拍中电芒,一把五寸柳叶飞刀斜飞出两丈外。
    “不能追!”飞天豹子急叫。
    矮林视界不良,暗器的威力增加十倍。
    吴志勇被飞刀吓了—跳,怎敢再冒险追入?
    “抄他的后路。”飞天豹子低叫,向西绕走。
    逃的人必须返城,巡缉营的人住在县城的几家客店里,抄后路堵截,该是最佳的选择。
    刚奔出十余步,对面一株大树后艘出柳思,劈面拦住去路。
    “抄后路有用吗?你们以为无情剑是白痴蠢蛋?”柳思嬉皮笑脸,毫无敌意:“那家伙逃走的速度,决不比你们慢,八方乱窜,你们追得上吗?”
    “咦!你是……”飞天豹子有点失惊,一个赤子空拳的年轻人,怎敢出面拦阻?
    “你不知道我是谁,想必是最近赶来策应的人。”柳思泰然说:“大援到了,你们估计有多少胜算?”
    “每件事皆计及成败,什么事也做不成了,阁下……”
    “匹夫之勇,可怜。”
    “你……”
    “你们有人胜得了八表狂龙和西岳炼气士吗?”
    “有,咱们……”
    “你算了吧!谭姑娘只能支持片刻,她老爹洞庭渔父已经老了。”
    “咦!你知道她?”
    ‘阁下,你们被小妖巫挟持的两位姑娘;已经安全脱身,已没有留下来在此地决战的理由。多来了几个人无济于事,多送几条命而已.何其愚蠢?赶快走吧!天一黑。,想走也走不了啦!”
    “咱们……”
    “走不走悉从尊便,反正命是你们的。”
    “这……”
    “你们不走,我走。”
    “等一等……”
    柳思撒腿便跑。不像一个会武功的人。
    “不可妄动。”飞天豹子伸手,拦住想起步追赶的吴志勇,“这人有—股诡谲莫测伪气势流露。追上去恐生不测,而且他没露敌意,甚至有意劝阻咱们妄动,天知道这人是何来路?”
    “孙叔,他在恐吓我们。”
    “不,他说的是实情。”
    “孙叔的意思……”
    “如果我们忽视他的警告,必定多送几条命。”飞天豹子紧张地拔腿飞奔。
    ***
    无情剑精明机警,不在乎飞天豹子,但对小妖巫深怀戒心。不再理会柳不思的死活.急于返城禀报消息。落荒而逃钻出树林,小径在望,—个老态龙钟的老村夫,手中点着问路杖,眯着老眼个死不活盯着他,摇摇晃晃接近。
    “有……贼……”老村夫用杖指着他叫嚷。
    “该死的糟老头。”他正在火头上,恶狠狠地伸手拨开杖。抢入左手再起.一耳光挥出。“胡说八道……”
    抽耳光必须贴身。贴身便面面相对。
    老村夫的朦胧老眼冷电乍现,脸上的阴笑令人心寒,杖—荡—抬,拾好架住了抽耳光的手掌,震力直撼手臂。手膀如受巨槌所击。
    “你是……”他大骇,后悔已来不及了,老村夫的手指已点在他的七坎穴上,耳门再挨了一劈掌,立即昏厥,任何反应也来不及了,知道碰上的是什么人啦!
    “格格格……”老村夫怪笑,将人拖死狗似的往树林拖,“捞到一条小鱼,妙哉!”
    “你干什么呀?打闷棍劫路,你是不是老了些呀?”树林里发出嘲弄性声音,是—脸邪笑的柳恩。倚在一株大树上状极悠闲。
    “又是一条小鱼。”老村夫得意地丢下无情剑,狞笑着接近.像见了鼠的猫,“老夫认识你们所有的走狗。你这个小眼线有大用。”
    “我也认识你们所有的凶魔。”柳思毫无惊慌走避的打算,任由对方接近至伸手可及处,“似乎你们这些人中,以你地府魁星最为卑鄙。”
    “什么,你这小狗……”
    “你不必急于否认。”柳思打断对方的咆哮。“事实胜于狡辩。你—个大名鼎鼎的老前辈,威震江湖的老凶魔,居然扮—个半死不活的糟老头,引诱—个小辈无情剑,乖乖地送到你面前挨揍,实在有失名人轶事身分,可耻。”
    “兵不厌诈。”地府魁星得意洋洋.像抬得黄金的化子,“如果老夫一亮名号。这混蛋铁定会屁滚尿流溜之大吉,老夫岂不连—个虾子也捞不到了?这可是他送上口来的。他这种人,只会欺负—个槽老头。”
    “你没给他任何机会。”柳思的语气中有责难,但脸上的邪笑却表示讽刺嘲弄,“充分表示你是一个胆小鬼,不敢挺起胸膛与后生晚辈拼命,摆出可怜相骗人上当,你像个可耻的懦夫。你是吗?”
    “老夫并不认为可耻。”地府魁星说得理直气壮:“你们来了一大群虎狼,声威震天下,摆出强梁面孔,似乎吃定了老夫几个魔道人物……”
    “你们也是虎狼呀!虎狼相斗有什么好怪的?”
    “就算是虎狼相斗吧!他们的虎狼比我们多数十倍。对付他们这些声势浩大的豪强,斗力是自掘坟墓;必须运用智慧与技巧,任何一种手段都是正当的。暗算这个小辈无情剑,当然理直气壮。至于你这个小眼线,老夫就没有暗算的胃口了。”
    “哦!你打算……”
    “咱们是见一个杀一个,当然杀之前要口供。你……”
    “你不能杀他.至少今天不能杀。”柳思抢着说,故意曲解对方的话意。
    老凶魔的意思是:你也不例外,杀!
    “今天不能杀他。”地府魁星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今天不能杀他。”
    “为何?”
    “因为这位仁兄的问伴,曾经看到他和我走在一起出城。你如果杀了他,我回去该如何解释?”
    “你还想回去?”
    “有什么不对吗?”
    “你昏了头。居然还想活着回去?去你娘的!你会比他死得更快,因为你这个小跑褪份量有限,所知不多.口供毫无用处,不值得费心.宰了省事多多。小辈,你死吧!”
    声落掌虚空吐出,可怕的潜劲爆发,相距仅八尺左右,掌出动已及体,掌劲骤发,应该发则必中。
    掌出的刹那间,老凶魔感到身侧有依稀难辨的影像幻动,还来不及分辨是何物体,后脑已挨了一击,人向前一扑,扭动广两下使失去知觉。
    柳思在地府魁星的脑袋摸了几下,这才拉起无情剑,正要将人扛上肩,香风入鼻,人影一闪即至,冷冰冰的剑尖,点在他的背胁上。
    “该死的,你真在吃里扒外呢!”身后用剑逼住他的人,是扮成小村姑的东方玉秀,仰止山庄的女公子,“你把无情剑怎样了?”
    东方玉秀不认识地府魁星,老凶魔所扮的老材夫十分神似,仆伏在地,也看不见面容。
    两个金刚落在老凶魔们手中好几天了,迄今音讯全无。老凶魔也不派人向仰止山庄的人接头,似乎已没有索取赎金的兴趣,双方已是死仇大敌,见面必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你打算怎办?”柳思不加分辩,冷冷地问。
    “你以为我不敢把你怎样?”
    “正相反,我认为你这种横行霸道的女人,任何事都可能做得出来,从不把弱小的人当人看。你一高兴,必定一剑把我杀了。”
    “我不会杀你。”东方玉秀愈听愈冒火。
    “一定是发生了奇迹,这与你一时心软无关。”柳思的话仍然伤人:“当然你并不笨,杀了我一个小人物,并不能增加你女英雄的光彩。而且也无法在八表狂龙面前邀功;所以,你不杀我也并非意外。”
    “我要把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龙主事。”
    “悉听尊便。”
    “无情剑怎样了?”
    “大概是被打昏了。”
    “把他背回城。”
    “遵命。”柳思怪腔怪调回答,将无情剑放上肩挽了双腿弯举步。
    ***
    客厅中闹哄哄,十几个首脑人物,你一句我一句议论纷纷,有人开始替无情剑施救。
    柳思被两个人挟持在壁角,事先巳被狠揍了几拳,气色甚差,挟持他的人不许他说话,他也懒得分辩。
    东方玉秀成了贵宾,在一旁落坐等候无情剑苏醒。
    八表狂龙真像个大名字,高坐堂上准备问案。
    被打昏的人,即使不施救,不久便会自行苏醒的,经行家用药施救,片刻便神智渐清。
    可是,七坎穴被重手法所制,神智虽清醒,四肢却动弹不得。
    施救的人。是南京巡缉营另一位小队长,名气颇大的断魂刀客场彪,与无情剑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最深厚。
    “颜兄,你醒来了,怎么一回事?”断魂刀客蹲在一旁关切地问:“先坐起来,我扶你。”
    “我……我的七坎穴被制住。”无情剑完全清醒了,“哦!杨老哥,是你救了我?老凶魔呢?”
    “什么老凶魔?”断魂刀客惊问。
    “地府魁星,没错,是他。这老杂种卑鄙得用诡计暗算,扮成老村夫,我上了他的恶当。快替我解七坎穴,但愿老凶魔用的是普通手法。”
    “我看看。”西岳炼气士走近,老道是熟稔各种制穴术的权威专家。
    略一检查,老道用对穴震穴手法连下三掌。
    “是普通的手法。”西岳炼气士宣布:“那老凶魔与摄魂骷髅一样坏,同是掳人勒索专家,活的肉票才值钱,所以很少用独门手法制人。”
    无情剑狼狈地爬起,咬牙忍痛伸展手脚筋骨。被扛在肩上带回城,肚子必定十分难受。
    “老哥,不是柳不思计算你的?”断魂刀客急问。
    “柳不思!见了鬼啦!”无情剑举目四顾,看出气氛不寻常,更看到柳思被挟持着的倒楣相:“开玩笑,当碰上飞天豹子和吴志勇两个混蛋时,他早就躲起来了。后来我撤走,一直就没看见他;我却碰上了地府魁星,被他先制穴后打昏……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救我回来的?那老凶魔呢?”
    东方玉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颜士杰,你把先后的经过详说一番。”八表狂龙示意无情剑坐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无情剑在一旁坐下,将在渡头碰上柳思,迫柳思去梁家松林找小妖巫的经过说了。至于被地府魁星打昏以后的事,他当然一无所知。
    东方玉秀脸色苍白,坐立不安。
    “你说。”八表狂龙向柳思一指,脸色难看。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柳思说话有气无力,“我哪有和高手拼命的能耐?所以躲在一旁吓得发抖。无情剑一走,我也溜之大吉,鬼使神差,我走的方向恰在大树的西端,便看到一个老村夫,拖了无情剑一条腿往小路方向走。我一急,恰好脚下有一块拳大石头,奋力一掷,居然击中了老村夫的后脑。老村夫一倒,我就出来救无情剑,怎知道老村夫是地府魁星?怎能怪我?无情剑姓颜的,你这混蛋思将仇报,总有一天……”
    “嘘2我并没怪你呀?”无情剑怎知道东方玉秀制柳思的事?
    “你这该死的混蛋,为何不向东方姑娘解释?”八表狂龙怒叫。
    “她会让我解释?”柳思也愤然大叫:“我只要多说一个字,她的剑就会无情地贯入我的背心了,她就可以用替你杀了吃里扒外的奸细,替你救回无情剑的事,向你邀功请赏。”
    “胡说八道!由于你不分辨,平白放走了地府魁星,你……你该死!你……”
    “龙主事,你说这番话就不公平了。”西岳炼气士不悦地主持公道:“东方姑娘回来时所说的情节,贫道本来就心中生疑。咱们在城里的眼线,知道颜士杰与柳不思是一同出城的,柳不思能把颜士杰打昏吗?颜士杰不论出了任何意外,他都脱不了嫌疑,他回来如何交代?任何辩解的话也不会有人肯听,他也不可能撤谎自圆其说。他冒万险救颜士杰,就充分表现出他的责任感,颜士杰活,他才能活。今天他该说是立了功,结果是先不问情由就挨了一顿毒打,最后他仍然该死,日后谁还敢替咱们卖命?”
    挟持柳思的两个人,脸有愧色放了他。
    “子虚道长,不要干涉我的处事方式。”八表狂龙脸色不正常,“这件事,我会慎重处理。这小辈桀骜不驯,不能纵容他,你如果夸奖他两句,他更忘十他是谁了。”
    柳思不再逗留,抱着肚腹摆出痛苦难熬的虚脱神情,一拐一拐地出厅走了。
    ***
    一顿毒打,成了他装病不再外出踩探的借口。
    黑虎吕强也不再外出打听消息,在房中留意他内外伤的变化。
    “你有点内脏离位的征兆。”黑虎用关切的口吻说:“你的运气实在太差了,唉!”
    “两个狗养的杂种,拳头拼命往肚子招呼,每一拳皆直撼内腑,内脏怎能不离位?”柳思躺在床上装病:说的话有气无力:“不过,也好。”
    “也好?什么意思?”黑虎一头雾水。
    “不必不必再出外冒险踩探呀!而且,今晚将有大行动,我就有无法参与不在场的证明,成败都扯不上我,当然也好呀:“
    “今晚将有大行动?”
    “信不信由你。”
    “你这家伙料事如神,我不能不信。”
    “那就好,你最好制造一些不必参与的理由,这是自保的唯一途径,因为将有不少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上升。我不希望你死,你们的人死得已经够多了,你还得留住性命,返回真定府善后呢!”
    黑虎默然,思前想后,真有欲哭无用的感觉,就算八表狂龙肯放他走,他哪有脸回去面对亲朋好友?
    “罢了!我不得不认命。”黑虎痛苦地掩面叫。
    “认命,一定死得最快,”柳思冷笑,“立即远走高飞,狂龙哪有工夫追究你的去向?”
    “逃得了今天。明天呢?日后呢?”
    “至少……”
    “算了算了,烦人。”黑虎抛开话题,认了命,“你真的一石头打倒了地府魁星?”
    “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打倒一个高于名宿,并非困难的事。无情剑是名震江湖的风云人物,地府魁星不见得稳占上风,结果如何?无情剑像一个白痴傻鸟,挺起胸膛送到老凶魔面前挨揍。”
    “奇怪、你在外面运气都很好,有惊无险少灾少难,甚至经常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反而在自己人……”
    “去你娘的!”柳思打断对方的话,“我孤家寡人双肩担一口,哪来的自己人?像你,我没把你当仇人已经很不错了。”
    “我是实话实说,老弟。”黑虎脸红耳赤;“我所奇怪的是,你的运气太好了,龙主事派了不少武功比你高百倍的人踩探,有些入平白无故失了踪,可能已遭到不幸了,他们……”
    “他们运气差,生死不明。”柳思说、“连那两个金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可能沉在淮河的某一段河底了。吕老兄,你回房歇息吧!我得睡二个好觉,晚上才有精力应付意外。”
    黑虎知趣地走了,柳思关上房门埋头大睡。
    ***
    天一黑,人都陆续悄然离店,
    这一进客院空空如也,灯火依然通明。
    只有两间客房有人,一是柳思的边问客房。一是黑虎与随从同住的双人客房。
    走廊的数盏照明灯笼.在夜风中不时转晃,所有的客房皆门窗紧闭,没有人在外走动,连负责照料这进客院的店伙和仆扫,也绝足不至,显得冷冷清清。
    三更时分,总算有人走动了,是黑虎吕强,施施然向柳思的客房走。
    八表狂龙自认是柳思的主人,把柳思安排在相近的偏僻小客房。黑虎仍算是外人,所以安顿在最西端的客房内,与柳思的客房相距甚远,接近须经过两条走廊,穿越尚称宽广的院子。
    灯光明亮,但艺高人胆大的.黑虎,居然平空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觉得四面八方都不安全。
    灯光明亮却又空间无人,大有处身在不测秘域的感觉,难怪黑虎有点惶然,气氛的确不寻常。
    前后两进客院,却人声嘈杂,住宿的旅客忙着洗漱,有些晚到的旅客,还在忙着安顿,与这进客院的神秘寂静,形成强烈的对比。
    叩了三声门,房门便拉开了。
    “咦!你来干什么?”当门而立的柳思,没有将人请入的打算,堵在房门口发问。
    “无聊得很,想找你谈谈。”黑虎不便硬皮往里挤,只好站在房外说话。
    “无聊!”柳思冷笑:“不久之后,你就有得忙了,最好回房歇息,而且要小心提高警觉。”
    “人都走光了,用不着我们忙,老弟。”
    “是吗?不久自知。”’
    ‘你不觉得奇怪吗?人都走光了,为何要大张灯火?故布疑阵,是不是拙劣了些?八表狂龙虚有其表,不是一个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才。”
    “你这个猪脑袋,怎知其中奥妙?这表示人已倾巢而出,让对头放胆长驱而入。”
    “会有人来?”黑虎心中一跳。
    “一定。”
    “对方既然知道人已倾巢而出,还来探虚实?”
    “他们怎知道已倾巢而出?当然会来探虚实。看到有灯而不见人,必定好奇接近察看,正好落入陷阱,送上门来。”
    “没有人,如何布陷阱?”黑虎意似不信。
    “人躲在暗处,专候鱼儿入网,鸟儿进罗。”
    “咦!有人留下?”
    “错不了。”柳思语气十分肯定,“赶快回房歇息,躲得稳稳地,有动静就熄了灯火,以免遭了池鱼之灾;躲在暗处守候的人,也不希望你出面相助,以免乱了章法;你也派不上用场。”
    黑虎打一冷战,急急忙忙向后转。刚走近通向院子的廊尾,劈面碰上一个浑身灰暗的人影。
    暗灰色夜行衣,暗灰色头罩只露双目,剑系在背上,整人流露出极为阴森的鬼气,胸前有一个特大的扁形怪袋,里面不知盛了些甚么古怪法宝;看身材不像一个成年男人。
    “咳!你是……”黑虎心中发慌,但并不真的害怕,论真才实学,他与巡缉营一半以上的力士相较,毫不逊色,所以。名列七猛兽之一。
    “我要找八表狂龙。”女性的嗓音虽然悦耳,但语气却流露强悍的气概。
    “人都不在。”黑虎硬着头皮说。
    “他到何处去了?”
    “我不知道,我不是巡缉营的人。”
    “似乎留下的只有你一个人。”
    “也许吧!”
    “那么,我要带你走。”女夜行人的话饱含威胁。
    “我不是巡缉营的人……”
    “我会决定处理你的方法,澄清一些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你和他仍在一起,是不是他们的人无关宏旨。”
    “你用不着费神带我走,会有人和你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黑虎突然口气转硬。
    “我知道,已经有三个人出来了。”女夜行人身形乍隐乍现,现身在院子里屹立,似乎是突然幻现出来的,她从黑虎眼前消失的同时幻现的。
    微风飒然,黑虎只感到毛骨悚然。
    果然从三方的墙角暗影中,踱出三个人。
    黑虎看清了为首的人,大感意外。
    是主事人八表狂龙。大举出动要彻底歼灭所有的仇敌,主事人却留在客店,不可能是八表狂龙怕死.不敢身先士卒,而是知道强敌的重要人员要来,所以留下相候,这条龙并非有勇无谋的莽夫。
    另两人的身分,并不低于八表狂龙多少。一个是鄢狗官的贴身保留.从苏杭专程赶来的丧门恶煞郭英,和南京方面地位甚高的女杰,毒王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姣。
    “你给我赶快滚!”八表狂龙似乎已经知道来人是谁,声色俱厉,“你已经不是本座的目标,本座要等的人不是你。你我的事以后再了断,不要在这里耽误本座的大事,快滚!”
    “你的事与我无关,我也不理会你要等什么人。我来了,你这食言背信的贱丈夫,必须和我了断,还我公道。”女夜行人拉掉头罩,是月华仙子,“吴家的两个女人虽然被你派人抢走了,你仍然得付一万五千两银子。如果不给,我会像缠身的冤鬼,缠定了巡缉营。甚至会去找鄢狗官要他偿付,不然就宰了他。”
    “你平安逃脱了两次,就狂妄起来丁。不要激怒我,小妖巫。”八表狂龙的怒火。居然不曾爆发,“我否认你莫须有的指控,本座不曾派人抢走任何人。只要南京的信使返回,一万五千两换人分文不少。”
    “这些金片,已经证明是你的人所有。”月华仙子丢出三块金片:“你派人假扮赵东主,真的赵东主目下仍在南京……”
    “闭嘴2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八表狂龙怒火渐升,此声似沉雷,“你最好不要把那两个女人看作奇货可居,她们的价值已因情势的演变而贬低了。目下绝剑狂客父子已经赶到,他那一群人已在本座的掌握中。你把她们留下吧!届时本座会和你洽商的,价值涨跌起落,得看你的运气了。”
    “且慢!”丧门恶煞上前拾起金片,察看片刻冷冷一笑,“金片确是本营的弟兄所有,小妖巫,这些金片是从何处得来的?说!”
    两位姑娘被救走,小妖巫并没有将消息透露,焦急地派人调查赵东主的底细,这才知道上当,赵东主本人仍在南京,这个赵东主是假的。
    巡缉营的人丢失了金片和银票盐引,客店中想守密势不可能。双方都不知道所发生的事故经纬,因而面对面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各说各话。
    “是你们假扮赵东主,用二十块金片骗走了两个女人。不要反穿皮袄装佯,你们必须补足余款。”月华仙子一口咬定不放,“金片既然是你们的,等于是你们先付的定金。”
    “也就表示是你这小妖巫弄鬼,盗走了本营弟兄价值万金的财物,你得一一吐出来,不然,哼!”丧门恶煞凶狠地迈进,“你既然送上门来,休想走得了。”
    “小心……”八表狂龙急叫。
    丧门恶煞已经朴上了,扑入乌天黑地的不测险境中。
    在八表狂龙与毒王蜂的眼中,丧门恶煞的身影,冲入倏然涌发的灰雾中,灰雾有无数萤火流动,小妖巫的身影消失了,丧门恶煞也被灰雾所淹没。
    但在丧门恶煞的眼中,景象却截然不同。
    他既看不见小妖巫,也看不见院子四周的景物,眼前一片暗沉沉,天地难分,满眼是眩目的电光进射,各种奇异的声音在耳中轰鸣,视界模糊,头脑昏沉。
    眩目的电光在他身畔闪烁激射,他本能地拔剑自保,疯狂地左拦右架,阻挡电光近身;剑上所发的风雷声,反而成了威胁他自己的声浪。
    手忙脚乱,真力倏然泄散。
    猛地传出一声沉叱,有如晴天霹雷,震得他神智一清,有如醍醐贯顶。
    眩目的光华射到,原来满天闪烁的电光纷纷隐没。
    “铮”一声狂震,火星飞溅,罡风飒飒,剑气彻骨生寒。
    他眼前大放光明,看到了灯火。
    小妖巫的身影陡然显现,但远在三丈外,手中剑寒气森森,身躯似被一层绿光所笼罩。
    八表狂龙在他身侧仗剑屹立,手中剑发出隐隐龙吟。
    他脱力地呼出一口长气,总算明白是八表狂龙救了他,他在冲进时受到邪术所惑,精神与肉体皆达到即将崩溃的边缘。
    八表狂龙一剑震飘了月华仙子,仗剑屹立有如天神当关,一双虎目在明亮的灯光下,反射出慑人心魄的闪烁不定奇光。
    “雕虫小技,如此而已。”八表狂龙一字一吐,每一字皆有震撼脑门的威力,“把你压箱子的法宝全祭出来吧!太爷要让你开开眼界,让你知道什么才叫降妖伏魔奇学,我不信你真有飞天遁地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倒海的神通,太爷让你有全力施展的机会,我等你。”
    这时的八表狂龙,所流露的傲视天苍气概,真有一代霸才的慑人威猛形象,胆气不够的人,会在他强烈的慑人气势下崩溃。
    剑向前一挥,风雷声隐隐,似乎他那把剑,可以发出神奇的力量,所指处必定风云变色。
    果然不错,三道炫目电光破空而至。
    他的剑陡然激射出漫天光波,传出三声怪异的音援,三道炫目的电光,在他剑前的光波分裂成四散的繁星,传出龙吟虎啸似的殷殷震鸣。
    一声长啸,他人剑乍合,光影飞射,风雷骤发射向月华仙子。
    月华仙子的身形一晃即没,另一道流光起自壁报.带着散放绿芒的光尾,疾射八表狂龙的背心。
    八表狂龙一击落空,大旋身剑发问龙引凤,光华闪烁的剑尖,奇准地与流光接触。
    一声霹雷震耳,爆炸的火星耀目生花。
    流光散而复合,破空天矫而起。
    “纳命!”八表狂龙厉叱沉雷,光华进射的长剑。并没追逐上升的流光,反而大旋身,从相反的方向击出一剑,罡风大作。
    从地面飘走的拳大黑影,突然在剑尖砰然爆烈,仅为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涌腾的黑雾,中间一道绿芒,猛然向侧方进射,一升一沉,飘越院墙流泻而逝。
    八表狂龙踉跄退五六步,剑上光华转暗,马步虚浮,失去紧迫追逐的机会。
    “我击伤了她;”八表狂龙叫:“她竟然在我御神一击之下,重创之后仍可逃逸化身远遁。你们小心了,我一定要追上她,这妖女不除,后思无穷……”
    话末完,飞跃而走。
    丧门恶煞与毒王蜂,被两人激斗所发生的异象,与及频频爆发所产生的光影和声浪,惊得心胆俱寒,远避至厅角发抖,几乎吓坏了。
    ***
    月华仙子口角溢血,精力将竭,已无法在屋顶飞檐走壁逃生,只好沿小街奔跑。
    口角溢血,表示内腑受伤不轻,如不能及时获得歇息或救治,很可能损坏气机难以复原。
    她全力飞奔,已发现有人衔尾穷追。
    幸好追的人也精力将竭,速度比她快不了多少。
    ---------------
   

举报

第十五章
    已经是三更将尽,城内的街巷罕见有人走动。
    月华仙子奔近西门,折入一条小巷。不能再奔跑了,后面追的人已接近至二十步内,快要被迫上啦!再奔跑便会力尽倒地,任由对方宰割了。
    小巷一折,左首是长长的院墙,可以看到高出墙头的树木,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后园。
    她无暇多想,不假思索地运足全力,向上一跃,双手搭上了丈二高的墙头,吃力地引体上升,滚入墙内去了。
    八表狂龙身影,出现在小巷的弯道折向处,没看到滚过墙头的人影,势如奔马冲出三四十步。
    小巷虽然暗沉沉,但目力佳的人仍可看清三十步外的景物。这一段小巷是直的,前面一无所见。
    止步略一察看,心中一动,一长身登上院墙头,毫不迟疑往下跳。
    ***
    这是一座占地甚广,房舍甚多的大宅,后花园有花有树,有亭有台,甚至建有供女眷玩耍的秋千架,与及美丽的花坛。
    这地方易于藏匿,黑夜中搜寻一个人并非易事。
    园的西南角,小荷池旁有一座半伸入池的小阁,雕花阁门,三面是大排宙,灯光外泄。
    阁上层四周有回廊,朱漆栏干,夏天坐在回廊上赏荷,必定赏心悦目。目下正是荷花盛开时节。幽香扑鼻。
    楼上没有灯光。廊上却有人喝酒谈天。
    四个人坐在楼板上,食物皆用荷叶盛放,折竹枝代箸,四个人轮流喝两个酒葫芦的酒。
    三男一女,席地小酌兴高采烈,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们不是大宅的人,食具欠缺,毫无大户人家的排场。
    两个熟面孔:白发郎君与飞虎钟雄。另一位是年轻英俊的书生,青衫宽大显得文质彬彬,但腰间佩了剑,挂有百宝囊。
    女的也相当年轻,隆胸细腰眉目如画.穿的是黛绿衫裙,小蛮腰也佩有剑,左胁下的百宝囊,绣了一只飞舞的凤凰,五彩斑斓,十分醒目。
    “仰止山庄也许真的了不起,名头也够唬人,但在咱们这些四海浪人来说,仰止山庄算不了什么。”年轻书生大概已有了六七分酒意,傲岸的气概毕露,“既然一剑愁的女儿,主动向你老哥挑衅,咱们就有权抹黑仰止山庄的招牌,给东方庄主脸上抹锅灰。”
    “他们既然人多,又勾搭上巡缉营的走狗,咱们为何不能召集朋友,和他们玩玩?”绿衣女郎也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表现得义形于色,“巡缉营的走狗油水足,他们鱼肉百姓,不择手段敛财,公然杀人放火灭门抄家,咱们正好从他们身上大捞一笔不义之财。东门兄,算我彩凤一份,加上青衫客展兄,偷偷摸打烂仗,咱们四个人怕过谁来?”
    “四个人实力仍嫌单薄,不堪那条狂龙一击。”白发郎君摇头苦笑,“那走狗出道两载,据说打尽京都无敌手。打烂仗实不是易事,万一被堵死了,拼无力逃无路;那就死定了。”
    “或许我们可以多找几个人,在走狗们身上发一笔财。”彩凤的口气,像一个贪心的骗棍,“听说南京巡缉营的走狗,干了三年以上的人,都是有数十万家当的富豪。咱们把他们的孽钱榨出做些好事,等于是替他们化孽消灾,也算是一场功德,一定有人襄助的。”
    “不可能有几个人肯出面襄助。”青衫客摇头,“巡缉营势力庞大,各式各样的人才都有,三教九流都有他们的眼线,密探细作无孔不入,有几个江湖朋友,敢冒被他们无情搏杀的凶险?九华剑园名满天下,绝剑狂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游广阔声誉极隆,潜势力比江湖仁义大爷尚义小筑更大些,树大招风,结果召来了毁灭性的打击。咱们这些江湖孤魂野鬼,谁有向巡缉营挑衅的胆气?老实说,—要我公然向巡缉营讨公道,我还真缺乏那分豪气。暗中搞鬼翻云覆雨,我当仁不让。”
    “我已经传出口信。”白发郎君说:“可望有些朋友赶来襄助,敢与巡缉营作对的人并不少呢!”
    “咱们没有能力打硬仗,偷偷摸摸来暗的何所惧哉?唔!下面有人……”飞虎钟雄一蹦而起,倚栏下望。
    阁前的花台旁,果然有一个人影,正抬头上望,显然是被阁上的入声引来的人。
    楼下有灯火,灯光自明窗透出,在朦胧的灯光映照下,面貌装束依稀可辨。
    白发郎君也倚栏下望,看清人影大吃一惊。
    “八表狂龙。”白发郎君脱口惊呼。
    “原来是你们呀?”八表狂龙虽则浑身大汗,但精力正以奇快的速度复原,背着手抬头上望,已看出白发郎君四个人在吃喝小聚:“很好很好,可找到帮手了。你们下来,在下需要你们助一臂之力。”
    白发郎君本来心虚,看八表狂龙的态度并无往昔粗暴,心中略宽,向同伴打出手式,领先跃落。
    “姓龙的,你这家伙的态度,委实令人莫测高深,喜怒无常性情多变,你该恶狠狠地挥剑兴师问罪,却不动声色要咱们助你一臂之力,你是不是昏了头?”白发郎君心中虽怯,但说话却颇有豪气,四比一,怯念减少了许多。
    “你给我闭嘴:“八表狂龙老毛病又犯了,听了逆耳的话就冒火,“你配在下恶狠狠地挥剑兴师问罪?”
    “你……”白发郎君吓了一跳。
    “你知道这期间,在下不派人毙你的用意吗?”
    “你奈何不了我……”
    “是吗?你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了。”八表狂龙冷笑,“我容忍你在附近鬼鬼祟祟活动,理由是你对我毫无威胁。有你在,东方姑娘更需要倚赖我的支持。龙某不像你一样好色如命,但仍然对美丽而武功超绝的女人有兴趣,你根本不配和我争东方姑娘,我任何时候都可以把你挫骨扬灰。现在我需要你替我效力,不许拒绝。”
    “你在说梦话,提这种狗屁要求。”白发郎君也冒火了,“我白发郎君敢和你争女人……”
    “闭嘴!”八表狂龙沉此震耳:“你配和我争女人?少做清秋大梦。龙某的要求,是不容拒绝的。小妖巫受了伤,逃到此地躲起来了,你们四个人,帮我搜。”
    “这家伙真狂得不保话了。”青衫客气往上冲,“幸好你没当上皇帝,不然天下的人都不用活了,去向你那些走狗属下摆威风吧!这里没有人会听你的。”
    “拒绝在下要求的人,格杀勿论。”八表狂龙声色俱厉,十足的霸王面孔:“你是谁,你要拒绝?”
    “我青衫客展鸿图在江湖称雄,你八表狂龙还不知在何处鬼混呢!你最好滚回京都称雄道霸,江湖朋友谁也没听说过你这号人物,巡缉营的走狗,还没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役江湖好汉的分量。”
    “我再问你一声,你决定反抗巡缉营的要求了?”
    “不错……”
    “你死吧!”八表狂龙凶狠地说,左掌一伸,不徐不疾地虚空按出。
    青衫客不甘示弱,马步一沉功行百脉,也一掌吐出,双方皆摆明了要以内力一搏。
    一声闷爆,青衫客仰面飞退丈外,砰然摔倒再滑出八尺,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挣扎难起。
    “你连一掌也没接下,但总算内功的火候不差,保住了心脉,没能一掌毙了你。”八表狂龙缓步接近,虎目中杀机怒涌,“但你必须死,以为反抗者戒。”
    “去你娘的!打2”白发郎君怒吼,阻止对方进一步伤害青衫客,喝声出飞刀发,三把柳叶飞刀连珠飞射。
    “米粒之珠,光华有限,哼!什么东西?”八表狂龙手一伸,连珠飞来的三把柳叶刀,如受看不见的大手所控制,连贯飞落掌心,发出清脆的响声。
    人影急分,‘白发郎君向侧方飞退。
    飞虎贴地飞扑,抓起刚挺身坐起的青衫客扛上肩,向不远的花坛如飞而遁。
    彩凤飞跃登阁,从阁侧脱身。
    八表狂龙哈哈狂笑,钉牢了白发郎君飞掠而上。
    “你是我送给东方姑娘的礼物,哈哈哈……”狂笑声中,已到了白发郎君身后。
    八表狂龙精力已复,轻功至少比白发郎君高明一倍,速度快两倍,任何方面,白发郎君皆差了一大截,同时起步,一冲即及。
    白郎君三把飞刀落空,早已心胆惧寒,除了逃命别无他念,以背示敌在数难逃。他要钻入前面的花丛藏身,只差两丈左右。
    噗一声响,右背琵琶骨挨了一记不轻不重的一掌,人加快向前扑,脚下大乱。
    这一掌不轻不重,却令他右半身骨散肉松,幸好这一掌志不在要他的命,他是注定了要被人当礼物送。
    砰然大震中,他扑倒向前滑,一头撞入花丛内,压倒了不少花枝。
    狂笑声震耳,八表狂龙得意地俯身抓他的左脚肠,要将他拖离花丛,胫骨像被大铁钳扣牢了。
    他无力反抗,本能地伸手乱抓,想抓住那脆弱的花草,避免被倒拖而出。
    右手触及不是花草的物体,是一个蛰伏在花丛的人。
    这瞬间,他突然感到左胫的手一松,—脚恢复自名人轶事由,但痛楚仍在。同时,听到八表狂龙叫了一声,声音含糊,像是叫痛或呻吟。
    他吃力地翻转身躯,挣扎着坐起。
    他看到一个黑影,双手举起了八表狂龙,大喝一声,将八表狂龙掷出两丈外。
    砰然一声大震,抛落的八表狂龙滚了两匝。
    “王八蛋偷……袭……”八表狂龙愤怒地叫骂,虎跳而起。
    “砰噗!砰噗噗……”恭候着的铁拳,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在八表狂龙身上加以无情痛击,八表狂龙成了在狂风中款摆的柳枝,左荡右摆双手绝望地急封乱架,挡不住骤雨似的大拳头。
    叭哒!八表狂龙被击倒飞出丈外。
    白发郎君惊呆了,忘了右后肩的痛楚,忘了站起来,忘了刚才伸手触或的人名人轶事体。
    痛揍八表狂龙的人,拳打脚踢毫无章法,但功臻化境的八表狂龙,竟然毫无躲闪或反击的机会,这怎么可能?一个武功超绝的高手,怎么可能任由一个材夫俗子狠狠地拳打脚踢?
    八表狂龙的确没有机会躲闪或反击,刚被打倒,还来不及分辨东南西北,右肋右胯立即被踢了三脚,肋骨几乎被踢断。
    “哎……唷……你是……谁……”八表狂龙厉叫,忍痛一蹦而起。
    故事重演,大拳头无情地光临,暴雨似的急下,八表狂龙再次被击倒。
    黑影站在一旁,抱肘屹立虎视耽既。
    八表狂龙挣扎了老半天,这才摇摇晃晃站起来。
    “你……你这混蛋偷……偷袭,可耻。”八表狂龙的嗓音走了样,可能口中有血流出:
    “我……我要知道你……你是谁……”
    黑影不理睬他,举步到了花台旁,拔了一根栏杆,试手拂动了几次,大概认为趁手,大踏步满意地向八表狂龙走去。
    用意很明显:要用栏杆揍人。
    八表狂龙已痛得浑身发抖,气散功消手软脚软,怎敢再逞强?咬牙强忍痛楚,用尽余力撒腿狂奔,可不想再挨一顿毒打。
    黑影丢了栏杆,到了惊呆了的白发郎君身侧。
    “你可以走了。”黑影用怪怪的嗓音说:“日后你最好离开那条狂龙远一点,免得他把今晚受辱的仇恨;加在你的身上,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援手之德,不敢或忘,可否将大名赐告?”白发郎君狼狈地爬起,行礼道谢中打量这个救命恩人。
    青巾蒙了头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身上是青直掇,看不出任何特点。
    “你再不走,狂龙将会很快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带来,想走也走不了啦!快走!”黑影不耐地挥手赶人。
    “请教……”
    “少废话,掩去本来面目,会把名号告诉你?”
    “可是……”
    “你走不走?”黑影厉声问。
    “好,我走,我走。”白发郎君吓了一跳,退了两步,“总之,我白发郎君东门信欠你一份情,希望日后有回报的机会,再见。”
    “好走。”
    ***
    黑影并没离去,八表狂龙也没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带来。
    藏身在花丛内的月华仙子,愈来愈感到恐惧。这个蒙面人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站在不远处狠盯着她藏身的地方,如果八表狂龙带了人赶来,这个蒙面人能挡得住众多高手的攻击吗?挡不住必定撤走,走狗们势必在这附近彻底穷搜,她哪有机会脱身?
    她接了八表狂龙以神卸剑的雷霆一击,震伤了气机,右膀也震得筋松骨软,气机伤内腑必损,目下她连站起来的力道也似乎消失了,一个普通村夫,也可以毫不费力把她打倒。
    她不知道蒙面人是谁,更不可能知道蒙面人的底细。在江湖为了扬名立万,建立自己的声威地位,她敲诈高手名宿,勒索豪门大户,树了不少强敌,结了不少仇家。这个蒙面人。
    如果与强敌仇家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会不会落井下石对付她?所以她不敢出来,只希望蒙面人赶快离开,她才能有机会逃走。
    蒙面人为何一直不言不动,向她藏身的地方瞪视?是否发现她了?她愈来愈感到心焦,心中暗暗叫苦。
    “你今晚总算非常幸运。”蒙面人终于发话了,语气冷森流露出恨意;“如果不是为了救白发郎君几个人,我会任由八表狂龙,把休整治得生不如死,你做下那些伤天害理的事,理该受到惨毒的惩罚。你这种人活在世间,一定是老天爷瞎了眼。今后,你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你。八表狂龙如果杀不了你,我杀!鬼神不报应你,我报。”
    黑影一闪即没,像是平空幻化了。
    “他是不是说我?”她惶然自问:“我……我做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没有时间让她多想了,早些逃离险境是第一要务,如果她不能在天亮之前逃出城外.那就死定了。
    ***
    天亮之后,走狗们陆续返回。
    有些人受了伤,有些人水远在人间消失了。
    所有的走狗皆相当兴奋,只有为首的几个主事人闷闷不乐。八表狂龙却是最沮丧的人,气色甚差。
    黑虎与一些走狗套下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概略地知道昨晚所发生的事故。
    众老魔先后有不少魔道朋友赶来声援,没料到一头撞进了枉死城,受到大批走狗的突袭,虽则早有准备,仍然死伤惨重。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堆中,没有摄魂骷髅,没有地府魁星,也没有要命阎王。武功超绝的人,存活率比其他武功稍次的人高得多。
    月华仙子的同伴更糟,主事人月华仙子不在,受到袭击便慌了手脚,只顾逃生,无人指挥抵抗,十之七八是在慌乱中被杀的。
    袭击九华剑园的走狗人数最多,由西岳炼气士指挥,一个人也没受伤,没有任何伤亡。
    九华剑园的人根本没留下,早一个更次便化整为零悄然远扬了。
    八表狂龙算定绝剑狂客必定大发狂性,到客店与他彻底了断,因此在客店坐镇,等候暴客光临,让西岳炼气士一网打尽其他潜伏在城外的群雄。
    绝剑狂客没来,来的却是月华仙子。结果月华仙子逃掉了,八表狂龙反而被神秘人物痛打,逃回客店不敢声张,所以走狗们并不知道主事人受辱的事。
    当天下午,便获得正确消息,九华剑园群雄,已昼夜兼程向庐州逃走。
    八表狂龙性如烈火,岂肯从容部署?立刻下令准备动身,咬牙切齿决定昼夜兼程飞赶。
    ***
    仓促间准备动身,忙得一场糊涂,有些眼线还在城内城外活动,哪能立即将人召回?
    每个人都在抬夺行囊,准备坐骑,连店伙计也跟着忙得人仰马翻,人来人往匆匆进进出出,也就忽略了有否陌生人混入。
    柳思的行囊十分简单,他是唯一显得悠闲的人,出房在客院里冷眼旁观走狗们忙碌,对一切变化无动于衷。
    黑虎不敢违抗八表狂龙的要求,乖乖跟着走狗们行动,但把唯一的随从留下,以便处理将同伴遗骸北运返乡的事,自己可能已经知道,今后可能无法活着返回真定故园,注定了要死在江湖。
    名义上,柳思仍是七猛兽雇用的人,仍然受黑虎的指挥办事,其实黑虎的指挥权已名存实亡,而由八表狂龙直接指挥柳思行动。
    因此,柳思有时可以不理会八表狂龙的命令。
    三方面的关系相当微妙,关系发展对柳思有利,他可以掌握回旋的机会,如能巧妙运用,他就可以成为两不管的控制外的人。
    在走狗们面前,他也处处表现出第三者的气概,不过问干涉任何一个走狗的事,走狗们也休想在他面前大呼小叫差遣他办事。
    他像一个局外人,在客院附近悠闲地走动。信步接近前一进客院的过道,前—进客院已经有及早落店的旅客,店伙也在忙碌,进进出出来去匆匆。
    有店伙到了他身后,突然一只手挽搭住他的肩膀。
    “有一把利刀抵在你的肋骨上,借一步说话。”从后面亲热榄肩的店伙低声说,贴在他身左拥了便走,“听话就不会受到伤害,妄图反抗你一定死。”
    “我听你的。”他装出惊惶的神情,“不要动刀,有话好说。”
    进入一间客房,里面已有另一名店伙等侯。
    他认识这位仁兄:混天一掌康廉,扮老店伙十分神似,没有人想到一个名号响亮的老前辈,会自贬身价扮成一个老店伙。
    混天一掌认识他,这次绑架显然是以他为目标。
    “你认出是我,对不对?”混天一掌笑问。
    “我是化装易容的专家,你知道。”他也淡淡一笑,“你们的人都走了吧?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接受你的劝告,放弃在这里一决的打算呀!何况两位姑娘已经脱险,没有留下来玉石俱焚的必要。”混天一掌坦率地说:“天下大得很!巡缉营在明,我们在暗,犯不着向他们实力最强的主力挑战决死,决定改用避实击虚的手段和他们周旋到底。”
    “你们总算不笨。”
    “你们准备动身?”
    “是呀!”
    “八表狂龙有何打算?”
    “只有他才明白。”
    “依你的看法呢?”
    ‘我已经不再积极参与他们的,昨晚我就是一个袖手旁观者,别问我,康前辈。”
    “我是专诚请教。”
    “用刀子胁迫我是专诚?”
    “那是迫不得已。老朽知道,你并不是巡缉营的走狗,我看得出,你暗中同情我们。”
    “我不同情任何一方,因为所有各方都是强梁;但我不否认,有点偏袒于某一方。好,你总算是个有智慧、为人不坏的前辈,但我不能把我的看法告诉体,因为情势瞬息万变,我的看法随时随地而改变。所以,我只能把八表狂龙的打算告诉你。”
    “老朽就教。”混天一掌居然对他相当客气。
    “他的眼线,已经查出你们奔向庐州的确讯,十万火急下令兼程穷迫,即将动身向庐州赶。”
    “真向庐州赶?”
    “那不是你们所希望的行动吗?你们奔向庐州的消息,是经过巧妙布置而散布的,对不对?”
    “这……”
    “所以,他如你们所愿,明白表示向庐州赶呀2”
    “你是说、他另有计谋?”
    “你们如果把他看成有勇无谋的匹夫,那就注定了失败的命运。摄魂骷髅一群凶魔,小妖巫一群妖扫,就把他看成急躁无谋的狂人,失败得相当惨。昨晚我估计你们将有八成损失,没料到你们聪明地溜走保全了实力。”
    “他的打算……”
    “我猜,天一黑,主要的人员就离队,化明为暗,找出你们的踪迹,先剪除枝叶,再砍干掘根。今后,他不会站在明处和你们玩官兵捉贼游戏了。好自为之,我得走了。”柳思说完,转身便走。
    挟持他的店伙本想阻挡,却被混天一掌摇手示意不再拦他。
    回到客院,便碰上四处找他的黑虎。
    “龙主事正在找你,快去见他。”黑虎匆匆地说,拉了他便走。
    ***
    八表狂龙、西岳炼气士、丧门恶煞、毒王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姣,四个男女在客厅等他。
    八表狂龙这次和额悦色接见他,不再摆出主子面孔,居然命他就座,表示他已有和主子平起平座的份量。很可能是西岳炼气士的影响,只有老道知道他的才干。
    “你知道昨晚咱们的袭击,只成功了一半,是吗?”八表狂龙的口气倒还平和,没有责难的意思。
    柳思和黑虎仍算是外人,巡缉营所发生的重要事故,通常不会向他两人透露,外人毕竟是外人。但走狗们都心中雪亮,重要事故决难瞒得了他两人的耳目。
    “你们该说彻底失败了,而且树了更可怕的强敌。”柳思坦然说:“你们认为成功了一半,定然是被几具不关紧要的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而自我陶醉。”
    “怎么说?”八表狂龙居然沉得住气,不再被他刺伤人的话大发雷霆。
    “你们主要的目标,是九华剑园的人。但九华剑园的人已逃之天天,怎能算是成功?老凶魔们与小妖巫,’其实对你们构不成威胁;你们消灭了他们许多人。这些凶魔与妖巫,都是睚眦必报的货色,真正的亡命,他们会纠集更多的人和你们死缠不休。你激起他们强烈的报复决心,日后将永无宁日,巡缉营今后将四面楚歌,被迫自卫,疲于奔命,死伤将极为惨重。”
    “你知道吗?这几年来,巡缉营一直就受到各门各道的牛鬼蛇神,不断骚扰甚至劫掠,一直就无法肃清这些不法之徒。本座这次南来目的就是把这些牛鬼蛇神引出,不计代价加以清除。老凶魔们与小妖巫,都是具有潜在威胁的牛鬼蛇神,能消灭他们九成名人轶事人手,已经是令人非常满意的成果了。你和白发郎君有往来,是吗?”
    “不错,打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柳思坦然说:“他帮助我阻止仰止山庄的人行凶,然后挟恩要胁我帮他找九尾蝎,但洪荒狮几个人逼我随行,调查九尾蝎的事半途而废。他跟来打东方姑娘的主意,与我无关。”
    “你能设法接近他,和他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吗?”
    “很难,他知道我替你们卖命。”
    “那试试看。”这次,八表狂龙不用强迫的语气。
    “这……”
    “这期间,一直有一个神秘的人物,在咱们附近窥伺,神出鬼没意向难明。这个人,很可能与白发郎君有关,你设法探他的口风,也许能查出这个人的底细。”
    “我可以试试,但我对付不了他,他如果翻脸,那就灾情惨重。”柳思心中好笑,神色却一本正经,“在徐州,他逼我逼得很紧……”
    “你只要不和他争打东方姑娘的主意,他就不会仇视你。这个人很坏,但有时也义理分明,聪明机警明时势,他就不敢和我们公然为敌。我相信你应付得了他,有些事凭武功并不能解决问题。”
    “好吧!我试试。”
    “那就好,至于其他的事,暂时用不着你插手。”
    “问题是,他会跟来吗?”
    “有东方姑娘与我们偕行,他会跟来的,这混蛋看上某一个女人,不到手他是不会放弃的。”
    “对,他对侮辱他的东方姑娘,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这家伙自负得很呢!”柳思饱含深意地说:“他聪明机警,当然不敢与你们公然为敌。”
    不敢公然为敌,不公然又如何?
    这期间,白发郎君和飞虎钟雄,悄悄跟在柳思身后,弄走了好几个巡缉营的走狗。
    ***
    每一个巡缉营分为水陆两队,分别在各地建立司、所、哨等等单位,各有所司,各有所属;人员众多,结构庞大。所有的人员的名义上是丁役,只有营本部的人才称力士,也就是地位高的支援人员,也是专门对付武装私桑的主力。
    几年来,冗员众多日渐膨胀,油水也因之而减少,制度也不断更易。这三年来,水陆丁役的馈给,从定支改为奖给,也就是革除本饷,改以奖金取代,须以缉获私盐之多寡而给奖金,抓不到私盐就白干了。因此,一些稍有良心的丁役,莫不叫苦连天,有些人三个月得不到分文奖金,只有饭吃而已。
    结果,每个人都昧着良心玩法,公然劫掠正当盐商的事时有所闻,自行组织做私枭更是家常便饭,搞得天怒人怨,民怨沸腾。
    几乎每一府州,都建有巡缉司或所。水路各大埠头,皆有司所的专用公廨和码头,有各式大小快船,时官时匪乌烟瘴气。
    仅南京有两个分司。一在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关,汛地在南京下游各地,与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分汛,协同查缉也相互掩护走私。一在大胜关、管制上游各府州,管辖太平、芜湖、池州各分所,以上各府州是安庆府分司的汛地了。
    巡缉营可以任意杀人放火,受害人为何不以牙还牙?
    九华剑园的好汉们,目标就是以牙还牙,重要人物悄然驰往南京,准备对付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关与大胜关两个分司。一部分次要人员,吸引走狗们往西追。他们却忽略了,有活口落在八表狂龙手中。
    八表狂龙外表易怒暴躁.心有城府并非有勇无谋,明里率人马向西追赶,暗中带了得力爪牙潜赴南京,昼伏夜行披星戴月,要赶到前面布网张罗。
    这天五更将尽,人马接近了南京对岸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浦县城外。
    城北郊是丘陵区,小山起伏,林深草茂,人马隐藏在内十分隐秘。
    昼伏夜行,天亮之前必须安顿停当。十里外的浦子口镇,是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关渡船的对岸码头,那里有一卫官兵(应天卫)镇守,为非作歹的人不敢逗留。九华剑园的人,不会利用渡船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浦县城往东五里左右,便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有钱可使鬼推磨,可以找得到船私渡。
    近代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浦老乡,打趣自己的乡里说:“远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浦县,近看大猪圈;大堂打板子,四门都听见。”
    其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浦县是明太祖朱元璋敕建的,当时城周十六里,在当时应天府所属的八个县中,是最大的一座城(应天南京例外),以作为南京的屏障。以后历经战乱,城毁了又建,建了又毁,最后成了直径仅一里多一点的小城,所以大堂官老爷打犯人的板子,四门都以听得见。
    但那时,却有九座城门而非四座。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乘船,至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关与大胜关,距离相差不远,只不过一在上游,一在下游。
    西门外的小山,叫旷山口。当地人则称凤凰山,比旷山口神气多了。
    天一亮,八表狂龙带了七个得力臂膀,再加上一个柳思,登上山巅俯瞰县城。
    ---------------
   

举报

第十六章
    一条大道南北向,北至浦子口镇,南至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镇抵和州,往来的旅客不多,陆上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通,只有本乡本土的人往来,以及用小驮载粮食、药材前往南京的小商人。之外,便是贯通各乡镇的小路了。
    “这些亡命,有三成从孝义乡来。”八表狂龙指指城东北郊,”再指指西北,“却有七成可能从丰城乡潜入。咱们分头布置伏路眼线,一定可以发现他们。柳不思。”
    “叫我?”柳思信口答,他可不像八表狂龙的属下,唯唯否否做应声虫。
    “你进城打听,查出他们的落脚处。你的化装易容术十分高明,可别让那些混蛋发现你。”
    “笑话。”他冷笑,“我化了装易了容,站在你面前,你也认不出是我,别忘了我是调查的专家。”
    “反正误了事,我剥你的皮。”八表狂龙凶狠地说。
    “我份内的工作,误不了事。”
    “最好替我弄一个活口。”
    “抱歉,你在提不上道的要求。”他一口拒绝,“七猛兽所做的买卖,是找人或寻觅失物,不是杀手;我也没有捉活口的能耐。”
    “贫道给你一管移神香,你就可以轻而易举弄到活口。”唯我天君罗天威大方地说:
    “很好用的,保证一教就会。”
    “在下对这些玩意一穷不通,也不想学。”柳思挽起自己的包裹:“我走了,一有消息将尽快回报。”
    ***
    柳思不在城内活动,藏妥包裹化妆易容奔向城东郊。东郊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除了稻田便是小溪池塘,是农产最丰富的沃野,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浦几乎没有穷人。
    接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他扮成村夫,悠闲地沿芦苇丛生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岸,走向一座小小村落。
    村落虽位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但是农户而非渔户,满沟满田都有大量鱼鲜滋生,那用得着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打渔讨口食?只有一些老者或儿童,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垂钓消遣而已。
    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碰上五六个顽童戏水,利用他穿城而过所买的糖果作饵,与几个顽童嘻嘻哈哈逗弄了片刻,便摸清村于里到了些什么可疑的外地人。再每人花两文钱,套出那些不规矩的船只,所活动的时间地点。
    离开众顽童,正打算入村进一步踩探,却发现上游不远处,巨大的柳树下,有一位老村夫垂钓,端坐在地上有如老僧入定。
    “咦!这老钓翁是何时来的?”他讶然自言自语,先前也曾经观察过,四周的确没有人,“我的警觉心,似乎愈来愈松懈了。”
    心中一动,他向老钓翁走去。
    老钓翁年届古稀,须眉都白了,钓竿斜置在膝上,老眼半闭,的确像老僧入定。
    他的目光,落在老钓翁放置在膝上的一双者手,左手的食指没有了,右手的掌背,满是皱纹的皮肤,除了老斑之外,隐约可以分辨出刺青的图案:一个三角形的三颗星。
    他久走江湖,熟知江湖秘辛武林掌故,而且记忆惊人,这是他游戏风尘的本钱。
    三十年前的三星盟,是当时黑道四大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排名坐三望二的大组合,盟友据说有数百之众,名家辈出,出了好几个威震江湖的风云人物。这位老钓翁,八成是三星盟的人。三星盟风光了十二余年,三十年前是鼎盛时期,尔后便每下愈况,拖了十年,之后便风消云散,各奔前程。
    “如果揭掉他的遮阳笠查验,一定有戒疤。”他心中暗叫:“九指准提净明和尚,三星盟九护法之一。”
    但者钓翁的遮阳生下,可以看到白了的鬓角,表示不是和尚。
    脚步声并没引起老钓翁的注意,依然保持老僧入定的姿势。
    他在一旁席地坐下,双手抱膝下额搁在膝上,悠闲地注视在水面的浮标,似乎颇为关心是否有色上钩。这是一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湾,岸边形成流速甚慢的回流,浮标移动十分缓慢,大清早本是钓鱼的好时光。
    “鱼吃饵了!”他欣然叫。
    浮标轻动了几下,浮沉不定。
    “那是成了精的小鱼。”老钓翁半睁着老眼微笑,“而且有一大群,在抢饵而不吞饵,非常讨厌。哦!年轻人,你也抢饵吗?”
    老钓翁的意思是说;你也讨厌吗?”
    “通常我不会抢,因为抢得不到多少好处;但游戏除外。”
    “哦!投机者!你是干什么的?”
    “我什么都干,从小贩至大富豪,甚至操刀,包括玩命,我都胜任愉快。”
    “没吹牛夸张?”
    “我是实话实说。”柳思扭头面对着老钓翁,脸上有泰然的笑意:“老伯,听不进老实话吗?”
    老钓翁正好相反,脸色阴沉,本来无神的老眼,放射出慑人的凌厉光芒。
    “你为什么?”老钓翁冷冷地问。
    “为人生不至于留空白。”他眉飞色舞,“人生几何?不乘年轻时历练人生百态,做些有意义的事,到了你这种年纪,连回忆也无事可忆,岂不悲哀?我真的不想白话一场,虽则千千万万的人都在白活、平平凡凡在生老病死中打滚;活着实在是多余的。”
    “这种想法非常危险。”
    “想法是否危险,得依人而异。”
    “你的历练,包括丧心病狂吗?”
    “还不至于。所以我说想法依入而异呀:有些人天生怀种,即使让他锦衣肉食,他仍然会丧心病狂。”柳思怡然自得往草地上一躺,“把虎豹的斑毛刮掉,仍是凶猛的虎豹。”
    “该说你是虎狼才对。”老钓翁凶狠地说。
    “其实,比起某些人来,虎狼可爱多了,至少虎狼不会不择手段吃同类的肉,置同类死地。”
    “晤!听你的口气,不像是巡缉营的人。”
    “是受到巡缉营迫害的人。”
    “九华剑园吴家的人?”
    “我与吴家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柳思伸伸懒腰,然后以手作枕,怡然自得,“吴家的人总算不愚蠢,毅然放弃玉碎的行动,可惜依然忘不了急于报复的念头,因而被巡缉营的人掌握了动向。呵呵!他们要在这里,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的朋友接应吧?”
    “你以为如何?”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就不能等风声过后,再图大举吗?真蠢。”
    “谁蠢不蠢与我无关。”
    “与谁有关?”
    “你最好回避走远了些,免遭无妄之灾。”老钓翁冷厉的神色减弱了许多,“即将有两批人在这里谈判,不希望有外人在场。谈判不论成败,都不希望被人看到。”
    “我懂,看到不该看的事,会招祸的。”柳思挺身而起,“好吧!我走。”
    “哼!你不好奇?”老钓翁颇感意外。
    “呵呵!好奇也是招祸原因之一。”柳思举步离去,神态轻松,“我宁可明哲保身,不沾与我无关的事。再见,九指准提。”
    老钓翁吃了一惊,跳起来伸手便抓,一抓落空,柳思的身躯滑溜如蛇。
    钓竿一抖,钓线离水,钓钩破空发出尖厉的锐啸,向已远出两丈外的柳思飞去。
    柳思的身影一闪两闪,已远出三十步外去了,钓钩的速度慢了—倍,其实钓钩的速度快得肉眼难辨形影。
    老钓翁楞在当地,老眼中有惊骇的神情。
    ***
    老钓翁仍在原地钓鱼,仍然悠闲有如老僧入定。
    第一批到达的人,是月华仙子与一侍女一仆妇。在临淮她损失惨重,独自去与八表狂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涉,她的藏匿处却被巡缉营的人突袭,损失了十分之九,她不得不远走高飞,另行召请朋友助拳,同时想与同道合作,协同一致向巡缉营行致命性的攻击。她走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浦这条路,原因是这里是偷渡的好地方。
    江湖朋友尤其是落了案的人,不想冒险从公渡要津乘渡船往来,避免落在公人眼下,而且要津渡口按规定必须接受盘查与查验路引,风险太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浦这一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面隐蔽,是熟悉门道的亡命者偷渡场,天一黑,各式各样的船只悄然抵达。私枭的船只也来去匆匆。
    不久,摄魂骷髅与地府魁星出现。摄魂骷髅很少在白昼露面,他的长相的确太可怕,狰狞如骷髅,胆小朋友一见保证胆裂魂飞。
    会面处在另一株大树下,距老钓翁不足三十步。老钧翁安坐如故,似乎对魔道巫道的人会面,丝毫不感到惊讶,也不在乎是否犯忌。大概事先地位稍低的人曾经洽商过,目下是双方的首要人物直接会面相谈,客套一番,立即进入正题。
    “郑前辈不知是否有所决定了。”月华仙子本来就年轻,以晚辈自居相当客气:“目下的情势已够明显,除非认栽远离部狗官的盐政区,不然就得面对大群走狗的无情搏杀,最后必将被八表狂龙各个击破逐一消灭。晚辈相信,前辈该已知道,合则吉分则死的道路,互相合作咱们仍然大有可为。”
    “老夫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后,将与一些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的朋友会合,至于那些朋友是否愿意与巫门人士合作,老夫无法保证。”摄魂骷髅不敢小看月华仙子,他装神弄鬼的道行,比月华仙子仍然差了一段距离,毕竟装神弄鬼仍是巫门人士的看家本领,“似乎你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欠缺合作的条件和价码;合作应该是互利的,等对的,是吗?”
    “我已经发出十万火急十信息,召请朋友助拳。”有求于人,月华仙子采取低姿势:
    “贵友是否顾意与巫门人士合作,决定机契其实操在老前辈手中,些许成见,是不难消除的。”
    “老夫知道同仇敌忾的道理,但这不是短期间所能决定的事,老夫答应加予考虑,也不便为朋友决定任何事。在决定合作之前,咱们保持互通声气,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后,再进一步磋商,如何?”
    “晚辈同意。”
    “你不觉得可怪吗?”摄魂骷髅另起话题,“在临淮,咱们前期一直就有神秘的人、暗中相助传讯示警,因此虽然没获得成功,但也损失不大并没失败。而最后致命—搏,那神秘的人似乎撒手不管了,事先毫无所悉,而至损失惨重。那神秘的人为何暗中相助,最后又为何撤手不管了?你们是否得到一些风声?”
    “晚辈留意了许久,一直得不到丝毫线索。”月华仙子摇头苦笑,“这个人神出鬼没,暗中帮助所有与巡缉营作对的人,但一直不曾发现他直接打击走狗们,委实令人莫测高深。
    如果这人直接向走狗打击,走狗们不死伤惨重才是怪事呢!晚辈发觉一个可疑的人。”
    “什么人?”
    “走狗的眼线,叫柳不思。”
    “有何可疑?”
    “总之,这是一个十分可疑的人。”月华仙子不便多说,也不好启齿。“晚辈决定今晚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前辈呢?”
    “今晚,已安排妥当了。”
    “千万小心,这里是巡缉营最重视的危险区,如果那条龙早将消息传出,这里就会有大群走狗等候了。”
    “是朋友安排的,应该很安全。”摄魂骷髅信心十足:“朋友很可靠,他们知道巡缉营的动静。临淮的走狗不知道老夫的去向,怎么可能派走狗在这里等候?”
    “小心些总是好的,你看。”月华仙子向大柳树下的老钓翁一指,“会不会是巡缉营的眼线?”
    “试一试就知道了。”摄魂骷髅身形倏动,现身在老钓翁身旁。
    地府魁星也不慢,堵住了另一面。月华仙子三个女人,也堵住另一方。
    老钓翁仍在闭目静坐,似乎不知道身陷重围。
    “老夫一时兴起,要和月华仙子印证所学。”摄魂骷髅狞笑着说,笑容十分可怕。
    “前辈要如何印证?”月华仙子反问。
    “看谁能先让这个老朽招供。”
    “不论用何手段?”
    “对,不论手段。”
    “谁先?”
    “拈阄。”
    “晚辈同意。”
    摄魂骷髅折下一段柳枝,掐断为一长一短捏在手中。
    “长的先试。”摄魂骷髅说:“轮流施展,每次只限用一种手段。你先拈。”
    “可能我的运气好。”月华仙子抽出一枝欣然说:“一定是长的!”
    “你运气不好。”摄魂骷髅将剩下的一枝伸出,是长的,“我先试,看我的搜魂大法。”
    鹰爪似的大手一伸,要按向老钓翁的顶门,有意逞能,不摘掉老钓翁的遮阳帽,表示隔物也可以传法;老凶魔虽则早怀戒心,运足神功严防老钓翁反击,可是棋差一着,仍然防止不了意外发生。
    老钓翁恰好一提钓竿,钓钩离水快逾电闪,钓大鲤鱼的八分钩飞到摄魂骷髅脑后。
    “小心!”地府魁星旁观者清,猛然急叫且一掌虚空拍出。
    钓丝被劲烈的掌风所撼动,向下略沉,大钓钩也随之下沉,钩住了摄魂骷髅的背领,钩竿急弹,摄魂骷髅惊叫一声向后退,像被人抓住背领向后拖,狼狈已极。
    “你也不是东西!”老钓翁一蹦而起,竿头向地府魁星疾点。”
    一声闷响,地府魁星的第二掌,与竿头接实,连退了三步几乎被震倒。
    月华仙子这才知道碰上了可怕劲敌,不假思索地拔剑出鞘,身侧微风飒然,人影倏现。
    “你想找死?冲我来!”悦耳的嗓音传到,“你我的帐,今天得好好算算。”
    是扮成村姑的谭潇湘和吴蕙茹,剑藏在宽大的腰裙内。死仇大敌再次见面,发话的谭潇湘居然不怒,语气虽则敌意甚浓,却不含痛恨的意味。
    “嘻嘻!原来是你们呀?”月华仙子娇笑,极为兴奋,“你吹起牛来了,忘了你曾经是我的肉票。我正要找你们,查那个假赵东主的底细。不过,你们居然在这里出现,令人莫测高深,你们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摄魂骷髅与地府魁星吃惊不小,不敢再轻视老钓翁,看到谭、吴两位姑娘出现,便不再向老钓翁出手攻击,好奇地留意月华仙子与两位姑娘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
    “是否吹牛,立可分晓。”谭姑娘取出剑,拨剑将鞘握在左手,“被你用诡计暗算,再被你无名人轶事耻地推烟花陷入坑,恨比天高。要不是家父认为你仍有利用价值,可以牵制住一部分走狗,所以暂时隐忍不和你计较,但既然碰上了,正好了断。什么毒名人轶事药迷香,什么大小巫术,你尽量施展吧!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
    两女那天追蹑柳思,被扮成老太婆的月华仙子,诱入小巷沿途散放迷名人轶事魂药物,糊糊涂涂被掳走;栽得冤枉也,事实上两人不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手。
    “仙子,这就是你丢失的两个吴家女人?”摄魂骷髅颇感意外,“你白白损失了一万五于两银子,还断送了不少人,你这笔买卖,几乎要赔光了。我也弄到仰止山庄两位金刚,虽则毙了拉倒,算起来没赚也没赔本。把她们捉住,一定可以协迫九华剑园的人接受指挥。”
    “摄魂骷髅,你少做清秋大梦吧!”老钓翁放下钓竿冷笑:“你如果仍在做梦,我要把你打醒。”
    “混蛋!你配说这种话?”
    大树后,放出扮成村夫的柳思。
    “老凶魔,他是九指准提净明和尚,早年三星盟的九护法元老之一,你说他配不配说这种大话?”柳思背着手笑容可掬,“三十年前,你还不配替他提鞋呢!目下他是不是已经还俗,就无法料定了,但他确是三星盟的护法九指准提净明。”
    两个老凶魔吃了一惊,月华仙子也心中一震。
    “还俗十年了,因为老夫觉得,我这人即使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到底对一个老衰翁有何好处?还不如勤练内功劳动筋骨,活得有趣些。”九指准提鹰目中冷电森森,明白表示一个古稀老人练功的成就,“年轻人,你居然知道我,很了不起。”
    “夸奖夸奖。前辈替九华剑园吴家助拳?”柳思问。
    “不错。”
    “为何?”
    “巡缉营已是天怒人怨的毒蛇猛兽,老朽与绝剑狂客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理由充分吧?”
    “绝剑狂客与各门各道的人都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所以才能成为豪霸,总有一天他羽翼已成,谁敢认定他不会成为翻云覆雨的枭雄?这次巡缉营毁了剑园,也许会是江湖之福呢!、他不可能东山再起了。”
    “你与吴家有怨?”
    “没有。”
    “那你……”
    “我说的是事实。”柳思淡淡一笑:“如果绝剑狂客再这样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朋友,暗中培植实力,就算巡缉营不找他,锦衣卫陆都堂的铁血锄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早晚也会找他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度过这次劫难,他最好从此在家含饴弄孙,不要再打起绝剑狂客的旗号,在江湖与牛鬼蛇神称兄道弟,这是保全首领的金料玉律。”
    “你连老夫也讽刺了?”
    “有何不可?三星盟本来就不是真的英雄好汉、我不想管闲事,但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谭、吴两位姑娘,一直留意他所说的话,提到铁血锄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两女悚然而惊。
    铁血锄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在天下各地铲除豪强,这是江湖朋友耳熟能详的事,许多潜势力庞大的高手各宿,见机地销声匿迹自保。巡缉营只能在鄢狗官的盐政区横行,与狼狈为奸的豪强勾结共牟奸利;而铁血锄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却在天下各地锄诛豪强,不安杀良民无辜、声威所至,天下震栗。各地官吏接到铁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军书塘报,均以朝廷军机密令处理。
    巡缉营,只是一群无法无天的丁役而已。而铁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地位最低的执役人员,也称为健勇。
    被巡缉营缉拿的人,称之为私枭、罪犯;被铁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查缉的人,却是大逆不道的钦犯。此中差别有如天渊,虽则结果是一样的:死!
    “你在危言耸听。”九指准提说,说的话却有气无力。
    “是吗?”柳思冷笑,“万一我的预言成为事实,吴家承担得起吗?怎么想,悉听尊便,反正不关我的事,我也不是豪霸引入注意。你知道这里的情势,对不对?”
    “不错。”
    “很不妙,是吗?”
    “在三天之内,不可能有任何船只敢来接人。”九指准提只好实说:“这里上下游以及对岸,皆已被巡哨船有效地封锁,老朽无法安排船只偷渡,但仍图作最后努力。”
    “来不及了。”
    “这……”
    “八表狂龙已经率领精锐,潜伏在县城北面山区候机而动。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打打杀杀,不啻插标卖首,赶快离开,不然将后悔无及。我不想留在此地遭池鱼之灾,走也!哈哈……”
    身形乍起,有如星跳九掷。
    一听八表狂龙已经赶到,谭、吴两位姑娘心中大惊,无暇和小妖巫了断,首先溜之大吉。
    “这人的话是真是假?”月华仙子将信将疑,“那条狂龙难道是追我们而来的?”
    “这家伙化了装易了容,轻功已臻化境,按理不会用假消息吓唬他们。”摄魂骷髅却郑重其事表示,“最好相信他的话,再不走很可能遭殃。”
    两个老凶魔不管其他的人是否相信,匆匆离去。
    九指准提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收了钓竿走了。
    月华仙子向同伴一打名人轶事手势,循谭、吴两位姑娘的去向急迫。她不甘心,要查出两女脱逃的内情,甚至于再次把两女掳走,认为她的巫术定可制住两女。
    ***
    一条小径通向县城,通过歼陌田野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的溪流,沿途果园竹林星罗棋布,田园风光尽入眼底。柳思的村夫打扮毫不引人注意,但有心人例外。
    第一个跟上他的人是谭潇湘,村夫与村姑走在一起是极为自然的事。
    “你跟来有何用意?”柳思突然转头笑问。
    “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谭姑娘脸红红地,回避他的目光。已经跟了一里左右,缺乏上前搭讪的勇气。
    “猜的?”
    “有一点,但重要的是神韵,以及眼神。”
    “这并不难加以掩饰。”
    “我们知道你是调查的专家,也必定是化装易容的高手,只要留心些,虽不中亦不远矣!”
    “唷!你还会掉文呢!既然已经认出我的来历,仍然不死心,重施故技跟踪,打捉活口眼线的主意?”
    “这是江湖人使用的正常手段呀!”
    “还要试?”
    “不了,可一不可再。”谭姑娘明白表示无意掳人,“我们所获经过证实的消息,你的确不是巡缉营的人。这期间你活动自如,昼夜到处乱钻百无禁忌,而各方的人都知道你是小眼线,有很多人打你的主意,却没有任何人成功。我和吴姐跟踪你,反而落在小妖巫的手中。所以,我对你小眼线的身分存疑。”
    “我在七猛兽手中,干过一段时日的踩线伙计,这是事实,没有存疑的必要。”
    “你知道我和吴姐跟踪你?”谭姑娘不谈存疑的事,另找话题。
    “精明机警,是我活命的本钱。”
    “也知道我们落在小妖巫手中。”
    “我一出酒楼,就看出小妖巫所扮的老太婆可疑。”
    “你跟去了?”谭姑娘像探口风的行家。
    “不然怎能知道小妖巫的藏匿处?”
    “你知道小妖巫把我们藏在那种地方了。”。
    “哈哈!那是最安全的藏匿女人的地方,高手名家对那种地方不屑一顾,所以最安全。
    不要再套口风了,小妖巫快要赶上来啦!”
    “我不怕她了,知道她的底细,她再也玩不出什么好把戏,啦!她最好不要追来。”谭姑娘显得信心十足,但也转头回顾。半里外,小妖巫三女正脚下加快。
    “你的定力和剑术都不错,大白天在路上她奈何不了你,但你想伤她,成算不多。你想斗斗她?”
    “岂仅是想?我要找她算帐呢!”
    “好,她的两个同伴,我负责打发,阻止她们插手相助。这小妖巫可恶,真得好好惩罚她。她把你两个大姑娘,藏在那种地方不算错,但利用你们赚钱,就不可原谅了,我还以为她不坏呢?却坏得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真不像话。”
    “咦!”谭姑娘突然惊呼。
    “你怎么啦?怕了?”柳思扭头笑问。
    “你……你怎么知道,她利用我们赚钱?”谭姑娘无畏地注视他的双目,吸住他的眼神。
    “哈哈!别忘了我有门路向水怪的弟兄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柳思大笑,“临淮所发生的大小事故,都瞒不了我。晤!前面小池塘旁的空地足以施展,把小妖巫逼下池塘去洗澡,呵呵!她脸皮厚,大白天也敢光溜溜洗澡,极有看头。”
    谭姑娘脸一红,对他说话百无禁忌大感尴尬。
    如果这村夫是小眼线柳思,怎敢奢言负责打发小妖巫的两同伴?小妖巫的一个侍女,也配向一个一流高手挑战,而且胜算甚高,柳思只算三流人物而已。
    谭姑娘居然不生疑,急走几步跟着他,进入小池塘北面的短草坪,静候小妖巫接近。
    柳思走向池边的柳树,搬了几个泥块堆放在脚旁。
    月华仙子三女像一阵风,声势汹汹冲入短草坪。
    “该死的!我不知道你九华剑园的人,在弄什么玄虚。”月华仙子气势汹汹,真有理直气壮兴师问罪的气势,“假扮赵东主的人,所使用的金片,怀袋中的银票盐引,都是巡缉营走狗的,显然他是八表狂龙的爪牙。他们却在旅店大吵大闹,声称遭劫被人偷走的;而你,却平平安安回到你们的人身边。你说,你们是不是与巡缉营的走狗,订了些什么协议?你得从实招供,假扮赵东主的人是谁?说!”
    “我正要找你要口供呢!”谭姑娘撤剑笑吟吟地说:“你这丧尽天良的妖妇,今天你必须为你可恶的罪行付出代价,我要公道,给你一剑!”
    谈笑挥剑,按理必定有如儿戏。但她能与八表狂龙多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而设居下风,可知对自己的武功充满信心,这随手挥剑的一剑看似平常,其实潜劲内蕴蓄力待发。
    月华仙子不知道她的底细,也信手一剑封出。
    槽了,一剑没封住,就在双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错并没接触的后一刹那,谭姑娘的剑幻化为激光,速度猛然增加了三倍,激光进射长驱直入,爆发的剑气凌厉无匹,直指右胸压力万钧;普通的内家气功,决难抗拒这凌厉无匹的锋刃。
    月华仙子敢向巡缉营的高手名宿勒索,当然具有充足的本钱,不是仅凭巫术壮胆,真才实学足以跻身高手之林而绰绰有余。临危不乱,身形乍退乍闪,退闪之间形影依稀,速度惊人,硬从剑尖逸定,仅惊出一身冲汗。
    很不妙,谭姑娘的速度似乎更快些,如影附形紧逼进攻,一剑连一剑连续冲刺,像是喷出阵阵流光,以快打快,逼对方无法施展巫术。
    失去先机的处境很不妙,只能忙于封架躲闪,失去反击回敬的机会,沦入挨打的危险局面,个性急躁的人,会被逼得急疯气疯,月华仙子总算不急躁,全神贯注躲闪腾挪,八方窜走有惊无险,掏出乎生所学周旋,在谭姑娘狂野的逼攻追逐下,不敢冒险分心施展巫术。
    ---------------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5-5-6 12:42 , Processed in 0.375000 second(s), 24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