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刀客》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二十三章
    快刀并不知道柳思是从何处走的,他伯月华仙子跟在他后面,因此诱使小妖巫向北走,他要南奔返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东门报信。有一个劲敌暗中跟在后面,提心吊胆滋味不好受。
    他必须把信息传出,要其他的人小心提防,不能再零零星星派人捉柳不思,必须集中全力一举将柳不思击毙,以免枉送一些同伴的性命。
    八表狂龙一直就要求所有的人,查黑面人冷面刀客的底细,更逼柳不思去向白发郎君调查这个人,没料到这人竟然是柳不思,这笑话闹大了。
    他有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个原来是三流小混混的柳不思,为何甘受侮辱潜伏在他们身边,到底有何用意?
    他不再多想,提心吊胆向回路急奔。
    有好几十里好赶,他必须支持下去。
    仅奔出三里地,前面路右的一座小茅亭,原来在亭内歇息的两个人,突然长身而起,身形一闪便到了路中,迎面拦住去路。
    他想退,已经来不及了,只要一转身,对方必定一追即及。
    如果不是精力未复,他并不怕这两个人,至少这两个人还奈何不了他,但现在……一咬牙,他拔刀出鞘。
    他当然认识这两个人,巡缉营这次制造借口大兴干戈,就是为了除去这两个人,与代表这两个人的权威和力量。
    九华剑园的主人,绝剑狂客吴世权,和少主人吴志贤,这父子俩终于一同出现了。
    绝剑狂客还有一个儿子,次子吴志勇,是最活跃的一个年轻人,以往曾出现了好几次,巡缉营人手不足,一直就控制不住剑园的主要人物。
    “咦!你的宝刀呢?”绝剑狂客冷冷地说:“吴某拥有三把宝剑,正打算宝剑对宝刀呢!”
    “在下的宝刀被……不在了。”快刀单刀徐举,“你不会因为在下没有宝刀,就不理会在下吧?”
    “不,就算你赤手空拳,吴某同样会宰了你。”绝剑狂客咬牙说:“吴某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我所有的朋友也没有意思招惹你们巡缉营的走狗,你们却制造事端,毁了在下的家,屠名人轶事杀了在下不少朋友,吴某恨比天高,只有血才能冲淡这深仇大恨。唯一可做的事,就是不是吴某的亲友死光,就是你们巡缉营毁灭,别无他途。阁下,你有生死一决的勇气吗?”
    “你的意思……”
    “我们与你们最大不同的地方,是公平了断的看法不同。你们以身在公门,任何规矩都不必遵守。”
    “咱们本来就是身在公门……”
    “去你娘的身在公门。”绝剑狂客破口大骂:“巡缉营只是鄢狗官私人豢养的残民敛财走狗,鄢狗官不在位便会树倒猢狲散。你他娘的在巡缉营任力士,手下有三四十名巡丁,我问你,你们的粮饷,是不是朝廷所发的?去你娘的混蛋!你们根本没有粮饷,鄢狗官只从你们率兽食人的所渭缉获的私盐中,拔出一点点脏款作为奖金而已。你他娘的算什么公人?你侮辱了公人两字,狗东西!”
    陆柄总督锦衣卫,他自己私养一个铁血锄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严嵩奸贼父子窃国,私养一个黑龙帮一个黑鹰会;鄢懋卿御史兼任总理四区盐政,养了人数最多的四地区巡缉营。
    这些私人豢养的爪牙,经费都是自掏腰包的。人在政在,人亡政亡;这些权臣一旦垮台不在位,所私养的爪牙也就树倒猢狲散,各自奔前程。
    巡缉营最为可恶,鄢狗官根本不给经费,要他们从所缉获的私盐中。拨出一点点钱作奖金,所以巡缉营是不发粮饷的,以奖金替代。因此一些偏远地区,所缉获的私盐少得可怜,奖金也随之而减少,不但养不活家小,甚至本身也衣食无着,如果不为非作歹,早就饿死了。
    结果,巡缉营的人就利用特权,不但包庇走私,自己也直接从盐区以各种名目将盐运出,成了合法的大私枭,更抢劫正当盐商,查缉私盐反而成了副业。
    其至不但自己经营盐运,也包庇各种逃税私货。力士级以上的人,几乎全成了大富豪,偏远地区的巡丁,却苦得要死,只好与地方的蛇鼠,打起巡缉营的特权旗号为非作歹,上下其手。
    朝廷不是不知道其中弊端,只是装聋作哑不加问闻,各地受害官吏与朝中大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相参劾,奏章如雪片飞呈,但皇帝老爷一概不予置理,一概“留中”了事。留中者,意思是搁在里面,也就是束之高阁的意思。
    鄢狗官总理四区盐政,四年来,每年替皇帝增加百万两以上的盐税收入,皇帝怎肯放弃?没将那些参奏的大臣打下地狱,嘉靖皇帝已经够仁慈了。
    “你少给我胡说八道。”快刀横定了心,不再示弱。
    “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替朝廷执法的人,咱们有没有粮响不关你的事,你被抄家咎由自取,与咱们为敌,就是不法暴民。你那些江湖规矩武林道义,只能在你们不法暴民间叫叫嚷嚷……”
    “你这往昔的黑道凶枭,从不法暴民加入巡缉营,摇身一变就以执法者嘴脸耀武杨威,以合法掩护非法,就算把你捧上龙座,你仍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匪徒。我知道计算我吴家的主谋中,主事人是无情剑,一定算你一份。我要口供,但我仍然以公平的手段擒你,至于拷问口供的手段,是否公平概不保证。”
    “姓吴的,你不要枉费心机取口供。”快刀拍拍胸膛,“不错,算我一份。我可以明白告诉你,铲除你们九华剑园吴家,是咱们全体巡缉营的公意,每个人都有份。你绝剑狂客明里不与咱们作对,暗中连络各门各道的牛鬼蛇神,再三暗中抢劫咱们营本部的运盐船,偷偷摸摸暗杀咱们的弟兄,断咱们的财路,你以为瞒得了人?”
    “哼!你想血口喷人?”
    “是吗?飞天豹子就纠合黑道歹徒,执行谋杀、抢劫各地分司财物的司令人。闹海饺钱四海,是领导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贼,劫掠运盐船的执行人。去年一年中,他先后劫去本营十七艘盐船,共损失精盐捌仟五佰余引,那都是咱们南京营本部几个人的,损失惨重。只杀掉你们一些不重要混混,抵偿不了咱们的损失,必须把你们杀绝斩光,才能永保没有后患。咱们已有另一步计划,彻底扫清这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你何不明时势远走高飞?走了水不要再回来妄图重建山门。你们走,我一定说服其他弟兄,放你们一条生路,你答不答应?”
    一声怪笑,亭对面的树林中,蹬出五个人,领先的人是摄魂骷髅,不再戴皮面具,露出吓人骷髅型面孔,像大白天出现的鬼物。
    “姓吴的答应,老夫却不答应。”摄魂骷髅的话充满凶兆,“丢开老夫三个门人死伤殆尽的仇恨,放眼日后的情势,你扫清了这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日后老夫岂不永远不敢踏入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两岸?快刀。你休想逞口舌之能,妄想姓吴的上当放了你,他放老夫不放,你是我的。”
    老凶魔是这次事故损失最惨重的人,几乎全军覆没,恨比天高,绝不轻易放手,他本来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伯,眶毗必报的凶魔。
    现在,他的朋友也愈来愈多了,都是些魔道中凶名昭彰的可怕人物,可知他复仇的念头是如何强烈了。
    四个同伴中,没有要命阎王和地府魁星,可知必定是新加入的朋友,活动更为积极了。
    老凶魔得到柳思不过问的承诺.胆气壮了许多,投桃报李,他也在暗中帮助柳思。柳思正式与八表狂龙翻脸,老凶魔是最兴奋的一个。
    快刀心胆俱寒,知道完了。
    这家伙并不怎么害怕绝剑狂客父子,毕竟吴家是侠义道英雄,绝剑狂客声称给他公平的机会,他还有一拼的勇气。
    而如果老凶魔插手,哪有公平可言?在身分与声望上,老凶魔就比他高出甚多,任何一个凶魔出面对付他,绝不会给他公平的机会。
    摄魂骷髅首先就往绝剑狂客父子身边靠,阻挡绝剑狂客父子的意图显而易见。
    “老吴,你就别管啦!”摄魂骷髅是凶魔,与绝剑狂客本来就是天生的对头,虽则双方并无过节,说起话来讽刺味隐约可见,“你根本不需向这些杂种要口供,你的确犯了他们的忌。你的存在,就算你不曾参与任何与巡缉营作对的事,他们也认定你难脱干连,势必除之而后快,简单明了,还有什么好问的?你到一边凉快去好不好?让咱们办事,把这家伙弄成一堆零碎,让那个什么八表狂龙找咱们玩命。你请吧!没你的事。”
    “口供可以了解情势……”绝剑狂客仍想要口供。
    “你算了吧!知道情势又能怎样?咱们不配打硬仗,只能等机会捞几条小鱼,捞一条算一条。柳不思那小子很鬼,他不想和巡缉营结怨,装疯扮傻有乌龟肚量,不计较八表狂龙对他所加的侮辱。但这小子很讲义气,大事认真小事糊涂。八表狂龙宰了白发郎君所有的朋友,而他把白发郎君看成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这次他冒火了,打上门去啦:他替咱们造成捞鱼的机会,咱们落得隔岸观火,让他出来扛大旗,咱们只要在旁摇小旗呐喊就够啦,难道你想集中人手全力一击?算了吧!划得来吗?咱们失败得已经够惨了,以往如果没有柳小子暗中周全,咱早就进了枉死城啦!你如果不走开,恐怕有些不便呢!请啦!回去准备吧:“一抬手,下逐客令。怪的是绝剑狂客一点也不狂,淡淡一笑,向儿子暗打名人轶事手式。
    “儿子,咱们真该早作准备。”绝剑狂客拍拍儿子的肩膀。“这次闻风赶来打听消息,好在已经捞到二条小鱼,这条小鱼就让给这些捞鱼老渔夫算了,走!”
    说走就走,父子俩竟用轻功撤走,一跃三丈,向南如飞而去。
    快刀猛地一记鱼龙反跃,远出两文左右,身形翻转脚一沾地,倏然侧射两丈,脱离的身法超尘拔俗,轻功的技巧令人名人轶事大叹观止。
    他快,还有比他更快的,摄魂骷髅一声长笑,身形倏动有如鬼魅幻形,奇准地截住了他的侧射方向,双方同时脚落实地。
    “你是我的。”摄魂骷髅食中两指并出。老凶魔的指功委实惊世骇俗,威力可及丈五六。两人相对而立,相距不足八尺,猝然用指功攻击,手一伸更拉近了三尺,一击即中。
    快刀急于脱身,用尽了剩余的精力,爆发出竭泽而渔的力量,侧射之后已精力将竭,即使知道老凶魔出手,也无力闪避了。
    呃了一声,胸口七坎大穴成了一个血洞,深入寸余,穴道不但毁了,成了严重的创伤。
    “老夫保证你快活。”摄魂骷髅狞笑,一脚将人踢翻,再揪住发结将人拖了便走。
    信息未能传到八表狂龙耳中,巡缉营的人,仍然不知道柳思是黑面人冷面刀客,更由于两人打了就跑明显示弱,也就忽略了他。
    假使八表狂龙知道柳思就是冷面刀客;很可能集中全力行雷霆一击,局面可能改观。错失了良机。
    ***
    柳思突然开始向巡缉营挑战,虽然说汀了就跑,仍然闹得满城风雨,给予心中有数的人无限鼓舞,各路人马兴奋之余、群起而攻、也群起效尤,四出骚扰大杀落单的走狗,情势突然紧张起来了。
    各路人马都进了南京城,八表狂龙开始不安了,阻止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在外歼敌的计划失败,敌人现在打到家门口来啦!局势难以控制啦!怎能心安?
    柳思也加入反抗进而反击,更是火—卜添油,八表狂龙愤怒得暴跳如雷,立即抽调几个高手,责成他们克期缉捕柳思,死活不论。
    这一来,捕杀其他各路人马的实力,也就减弱了许多,九华剑园群雄,已感觉出压力减轻了,活动更为积极。
    皇城以外京城以内,尤其是聚宝门一带南城地段,是南都最繁荣的商业区,声色犬马的销金窟,牛鬼蛇神的聚会所,三教九流人物的集合场,英雄豪杰与匪徒恶棍的竞技处,真可荣登天下最乱城市的榜首。
    南都的人,甚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的人,几乎有一个共同意识,那就是:拼命赚钱,也拼命花钱。
    如果正正当当赚钱,怎么拼命也是枉然,拼死也赚不了多少银子,只好走旁门左道。所以俗语说: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结果,正正当当赚钱的人,永远富不起来。结果,走旁门左道的人愈来愈多。结果,城狐社鼠充街溢巷。
    在这里,只要你知道门路,要什么就有什么。花十两银子,就可以请人把仇家捅一刀。
    要论懂得门路最多的人,在潜入南都的各路人马中.月华仙子该算榜首,她本来就是敲诈勒索的专家。
    她手下的侍女和仆妇,都对巫术学有专精,活动也比男人方便些,所以她敢向强梁敲诈勒索。
    她知道八表狂龙不会放过她,她也发誓替死了的仆妇和侍女复仇,因此潜入南京,她成了最活跃的人。可是,她的实力却是最弱的一个。
    相反地,巡缉营的实力却急剧增加。因此,她不能做以卵击石的蠢事,她必需握有强劲的打击力,所以她暂且按兵不动,先在蓄备打击力量上下工夫。没有人,什么事也办不成的。
    她心目中这个人,就是柳思。
    她对柳思这个人,是愈来愈感到兴趣了,也愈来愈感到迷惑。
    她第一次对柳思感到迷惑的事,是那天她力竭之后碰上柳思,柳思不但不乘她之危,反而和气地要她赶快调息以恢复精力。
    后来她调查出柳思的底细,知道柳思其实不是八表狂龙的人,不但没能解开心中的迷惑,反而疑问更多。
    在临淮缠斗期间,她知道有人暗助与八表狂龙为敌的各路人马,当然包括她在内,所以各路人马的损失,能减少到最低程度。
    直至她的两个女俘逃脱,暗助的人就撒手不管了。结果,她受到几乎致命的重大损失。
    现在,她碰上了快刀,知道那个曾经帮助过她的冷面刀客,竟然是柳思。
    她有拨云见日的恍然感觉,更是迷惑。
    她必须和柳思谈谈,因为她早就对柳思起疑,早就猜想那个暗助她的人是柳思。甚至那个头上套了布袋,乘她在河中洗掉汗水身上光溜溜,出面戏弄她的人也是柳思,只是无法证明而已。
    那个替她挡住东方玉秀,掩护她脱逃的冷面刀客,她也曾经怀疑是柳思,却又不敢确定。
    现在,她终于确定了。
    如果柳思就是那个暗中帮各路人马的人,那么,应该可以继续帮助她,柳思是她向八表狂龙讨公道的强力支撑。
    她掌握不住柳思的行踪,却被她利用城中的狐鼠,查出白发郎君的下落,她的调查门路最多。
    ***
    白发郎君不敢再住在城外,他的五个同伴都死了。目下他获得柳思的帮助,胆气一壮。
    但柳思不能经常和他在一起,柳思打听消息喜欢单独行动,需要出动才找他,他一个人却又没有勇气在外公然走动,所以躲在城内候机,仅偶或出外走动走动。
    白天的两次成功袭击,他的胆气更壮了。两人确是从正阳门返城的,柳思随即与他分手,约定明天近午时分,在三山门的朝天宫见面,进行第二步的打击行动。
    他落脚在内河南岸的石坝后街,那是不太引人注意的小街道。前面的石坝街,却是纸醉金迷的教坊区。
    河两岸遍布秦楼楚馆,河下排满了画舫璇宫。所有的各式大小酒楼,以至夜市小食摊,天一黑全都高朋满座,食客如云。
    当然,往来的人摩肩擦踵,至少有一半是寻芳客。有乘轿来的名流;有带了打名人轶事手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大爷;有各地的豪绅;有在码头混生活的痞棍;有一天赚三五十文钱的贩夫走卒……形形色色,龙蛇混杂。
    石坝后街旅舍甚多,长期旅客几乎全是流莺,她们没有固定的卖笑场所,有些则是某家艳窟的自名人轶事由身粉头,不受鸨婆龟公管制,作为上午栖身的地方而已。
    白天房门常关,店中一片寂静,连店伙计也不会无缘无故打扰她们。晚上她们不在,店伙更是乐得清闲。所以这种旅舍,除了流莺们早晚进出之外,平时罕见有人活动,也就不会引人注意。
    五福客栈,就是这种小旅店。
    白发郎君就落脚在五福客栈中,逃避巡缉营的眼线。平时,巡缉营根本不会派眼线进城来,城里没有私盐可缉,也不敢派人入城引起各种治安人员的反感。
    但巡缉营的人,却是石坝街秦楼楚馆的常客。那些力士级的头头,也是河下书舫的嫖客。
    那画肪花船有大有小,按大小分品级。大画舫的粉头品级最高,只有力士—级的头头,才有资格光临,这些家伙都是出手大方的富豪,是扮头们最欢迎的恩客。
    白发郎君藏身在石坝后街,用意也在于方便侦查那些首脑人物,只要穿过一条小巷,就可以踏入石坝街了,可以留意街上与河上有否可疑的人。
    但他并不经常走动,巡缉营的人,正在加紧布网张罗,那些首脑人物必定忙得焦头烂额,哪能忙里偷闲跑来寻名人轶事欢作乐?
    至于其他小人物,他懒得注意,巡缉营人数众多,小人物他不屑理会。
    他把注意力放在巡缉营的走狗身上,完全忽略了其他的人。
    他更没料到,月华仙子会盯上了他。
    五福客栈的旅客,并非全是流莺,另有两进客房,接待一些不三不四的外地旅客。这些旅客十之八九不是正正当当的客商,大多数是来领略秦淮风月的外地人。
    通常一住数天或一句,钱囊空了才打道回家。这些人的起居,几乎与店中寄宿的流莺相同,白天除了出门进食之外,便是埋头大睡以养精蓄锐。
    他正好相反,白天不在店。当然,有时晚上他不在房中。
    他是有名的好色之徒,其实不是那么一回事,他追逐美丽而有权势的女人,出于不正常的报复心里,不会在秦楼楚馆流连。
    可是,不曾见过他的人,想法却把好色解释为风名人轶事流浪人,当然会到处寻花问柳。
    月华仙子就是用这种心态看他的,果然在风月场附近查出他的下落。
    到了石坝后街,已是华灯初上,都城内外万家灯火,秦淮河彩灯似海。
    在五福客栈右邻的小酒楼,喝了三壶花雕,酒足饭饱,这才满意地返回客钱。
    客栈静悄悄,店伙们很少在各处走动,男女住客都外出各有活路,似乎他是唯一不去秦淮河找刺激的旅客,店伙似乎对他颇感惊奇。
    他不理会店伙的惊奇神情,悠闲地跟着领路的店伙,走向二进院的上房。
    他却没注意领路的中年店伙,一面走一面不住打冷战。
    旅客离店,店伙通常要在房门加锁,旅客返店,店伙会派人带了钥匙领旅客回房。店中灯火明亮,各处皆悬有照明的灯笼。进入一条长廊。领路的店伙突然脚下一软。像是失足。
    “咦!你怎么啦?小二哥。”他手急眼快,一把扶住了店伙急问。
    “没……没什么,脚……脚失……失闪。”店伙的语音不正常,似乎余悸犹在。
    他仍然不在意,认为这是正常的反应。
    到了房门外,店伙启锁的手抖得厉害,再三无法将钥匙插入锁孔。
    “我来。”他接过店伙手中的一大串钥匙,用其中一根开启半月形小锁。
    “客官请……请先洗……洗漱。”店伙接回钥匙交代,说的话结结巴巴:
    “小的派人送……送茶水膳……膳食来,但不知客官想想吃些什……什么菜……菜肴,小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交代厨……厨下
    “不必了,在下已经在外面吃过了。”他推门入房。在灯盏上拨添了几根灯草,幽暗的房中大放光明,“在下要安静地歇息,有事在下会招呼。”
    “客官请……自便……”店伙掩门走了,
    如果他回头,一定可以看到店伙惊惶的神情,但他是一面挑灯一面说话。不曾转头回顾。
    这种小客栈的上房,是没有内间的,也就是说,洗漱如厕皆必须使用廊底的洗漱间和便所,平时店伙会送洗漱用水,十分不便。
    一床一柜一桌。设备简单,床前还有一张春凳,用处之一是让旅客坐下更衣脱靴。
    帐是放下的,这种布帐看不透床中的景物。
    伸伸懒腰,感到有点酒意上涌。摘掉四平巾,露出一头白发,将用布卷着的剑,往桌上一放,转身向房门走,要将房门上门。
    距门不足八尺,房门支呀呀自行开启。他一怔,门是被人从外面推开的,一位眉目如画春衫长裙,打扮得十分出色。珠翠满头的美丽少女型面孔,但穿着打扮却像少名人轶事妇的俏丽女人当门而立,嫣然一笑,亮晶晶的明眸注视着他。
    “唔!很美,你不像是住在店里的女人。”他脱口称赞,“如果是,你走错了房间。”
    俏丽的女人的笑容更深,不予回答。
    “我不要人陪伴,姑娘。”他作势掩门。
    “你不是好色风名人轶事流吗?”女人说话了,嗓音像银铃般悦耳。
    “咦!你这是什么话?”他大为不悦。
    “这附近旅舍的旅客,都是为寻花问柳而来的呀!”
    “胡说八道。”
    “大爷,你……”
    “你走。”他不耐地抓住了房门作势掩上。
    女人一拽长裙,抬腿,小蛮靴踏上了尺高的门限,靴尖逼近门柱,门闭不上了。
    这举动相当大胆,不可能出于一个风尘女人,会穿这种薄底加绊绳的半统小蛮靴。
    “咦!你这女人……”他剑眉深锁,狠盯着女人漂亮动人的面孔。
    “我自信有六七分姿色,大爷。”女人似乎愈来愈大胆。
    “就算你有十分姿色,我也不会要你。”他脸色一沉,“你不是我喜欢的那一种女人,你走吧!告诉你;你不止六七分姿色,而是八九分姿色的美丽女人,可惜不对我的胃口,你走吧!”
    手用了五分劲,门一动,硬将女人借门限挡门的小蛮靴顶出,砰一声掩上房门。
    正要上闩,身后突然传出一声悦耳的轻笑。
    这瞬间,他身形一晃,似乎房舍有摇晃的感觉,神意有点不集中。
    缓缓地转过身来,怔住了。
    蚊帐已经挑起,床口坐着一个女人,一个他十分熟悉女人:东方玉秀。
    “你这个好色之徒,似乎名不符实呢!”东方玉秀悦耳的嗓音他同样熟悉,媚笑如花,往昔冷傲的神情不复存在,不再艳如桃李冷若冰霜。
    定神仔细瞧,没错,是东方玉秀。
    东方玉秀会坐在他的床口?这是旅店的客房,店中住了不少粉头。
    这种旅客的床口,只有一种女人会坐:粉头。
    粉头,是妓女的专称。
    东方玉秀坐在他床口,摆出勾名人轶事引他的粉头风情,那是不可能的事;东方玉秀对他,唯一可做的事,是宰了他这个好色风名人轶事流的淫贼。
    怪的是他居然不起疑,也无所畏惧。
    到了桌旁,抓住了剑。
    床口的东方玉秀没有任何举动,坐在床口嫣然媚笑,即使不故意卖弄风情,此情此景,足以让男人心跳加快一倍,意识集中在床上。
    有女人有床,还有什么好想的?尤其是好色之徒,只有床的幻想。
    他并没想到床,想到的是他的剑,虽则他知道,有剑也不一定能控制胜局。仰止山庄的剑术号称北地第一剑,他的份量毕竟差了许多斤两。
    “等到有一天,我有机会完全掌握你,你就知道我白发郎君是否名不符实了。”他沉静地说,“你这种女人,的确很对我的胃口。有吓人的家世,有过人的美貌,有雄心壮志骄傲自负,我专找你这种人满足我的欲名人轶事望,我很高兴剥掉你的骄傲外裳。”
    “你来呀!”东方玉秀娇滴滴地说,流露出冶荡的诱人风情。
    “我不会上当。”他解开裹剑的布卷,“你不是这种淫荡的女人,今晚居然毛遂自荐,进入我的房上我的床,妖媚放荡像秦淮的神女,此中必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我说过,等我完全控制了你……”
    “你不是已经完全控制我了吗?不要怀疑,我等你露出你的本性……”
    一声剑吟,他拔剑出鞘。
    一眨眼,床口的东方玉秀不见了。眼前光景一变,眼前朦胧。摇摇有点昏昏糊糊的脑袋,眼前恢复清明。
    有一个人站在床前,是柳思。
    “咦!你怎么就来了?”他讶然问,不自觉地收剑归鞘。
    “你知道我住在何处吗?”柳思问。
    “知道呀!你不是住在南市楼附近的兴隆老店吗?”他不假思索回答。
    “是吗?”
    “对呀!你不是说今晚有事吗?”
    “是的。”柳思懒洋洋地说。
    “唔!你神情不对,好像累坏了。柳兄,你没有什么吧?”
    “我很好。”
    “我送你回店,反正没多远。你一定累坏了。”他热心地说。
    “我说过我很好,只是……只是我记不起今晚要办的事了,你记得吗?”
    “咦!你没对我说呀!你的武功出神入化,行动神出鬼没,我配合不上你,所以一切听你的,你办事都独自进行,我从不过问呀!”
    “真糟,我和你说了些什么吗?”
    “没有,我等候你的招呼行事。咦!你……”他眼神一变,“你真的有些什么地方不对,你……”
    “你再想一想,我到底曾经和你商量了些什么事?”
    “只商量如何引诱那些首脑人物出来,逐一收拾剪除羽翼。”
    “还有。”
    “我也记不起来……”
    灯火突然闪动,火焰摇曳。小窗似乎刮入一阵阴风,绕室旋走发出怪异的气流呼啸声。
    一眨眼,灯火摇摇中,柳思不见了,灯火变成了绿色,洒出满室幽光。
    一声厉啸,他突然失去知觉,向前一扑,不知人间何世。
    灯火复明,房门开处,跌入一个侍女,滚了两滚蜷缩在壁角失去知觉。
    房中,月华仙子仗剑屹立,披发如鬼,双目似乎幻现幽光,半伸的左手,掌心托着一叠纸人。
    柳思当门而立,腰带上插着秋水冷焰刀,虎目中神光炯炯,有如天神当关。
    “我让你全力施展,把你压箱子的巫术全掏出来,驱神役煞勾魂摄魄何足道哉?我让你死得瞑目。”柳思一脸杀气,语气凶狠,“我不计较你的所作所为,你竟然坑害我的朋友计算我。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已经不值得饶恕,我一定要杀死你永绝后患,世间将少一些人被你坑害。你施展吧!我等你施展技穷之后,再给你一刀为世除害,说一不二。”
    “刚才施展撼神术的人,原来是你。”月华仙子不理会他的凶狠态度,将纸人收入乾坤袋,收了剑,俏巧地将散发挽至背后。
    “那是八表狂龙的绝活,所以你禁受不起。”
    “笑话!他那不成气候的撼神术,哪能撼动得了我?你加了另一种绝活。”
    “那是当然,我并不知道他的师承。你干什么?”
    月华仙子退到床口坐下,懒洋洋伸伸懒腰,不在乎他横眉竖目,似乎她是这房间的住客,要上床歇息啦!很可能要褪衣卸裙呢!
    “我等你一刀杀了我。”月华仙子嫣然一笑,“那把秋水冷焰刀锋利得很,一定不痛的。”
    “你以为我不忍心砍断你美丽的脖子?”
    “我想,可能你不忍心。”
    “真的?”
    “你救过我好几次,救了再杀,你不是这种人。你真要杀人,你杀好了。”月华仙子一面说,一面将长及腰下,又浓又黑亮的头发,一低头便甩到前面来,露出白嫩线条优美的脖子,意思是待他下刀。
    “也许我改变主意,把你卖给璇宫画肪,让你压倒金陵花园第一名花,你的美足以称花魁,哼!”
    “名家品评,不同凡响。”月华仙子一抬头,长发甩回身后,一触他的目光,粉脸突然红云上颊,急急回避他的目光,“你看过我……我的……我对自己有信心,因为我相信你品评十分正确。”
    “你少给我花言巧语。”
    “我从不对任何人花言巧语,只对人冷酷凶狠。”
    “所以你坑害我的朋友,打我的滥主意。”
    “柳爷,我只想知道你的下落。”月华仙子郑重地说:“我碰上了你释放的快刀……”
    “你杀了他?”
    “没有。”月华仙子坚决否认,“从他口中,我知道你就是八表狂龙害怕的冷面刀客,因此要向你道谢,你也是我的希望所寄。我对白发郎君施的是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和的小术,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只想从他口中,知道你的下落。他昏迷不醒,是你的撼神术所造成的,不能怪我。”
    “从现在起,你必须离开我远一点。”他当然知道白发郎君并没受到伤害,不然他早在施展撼神术时下重手了,“带了你的侍女,快滚!”
    “我要知道你仇视我的原因。”月华仙子不走,亮晶晶的凤目凝视着他,“你一直照料所有与巡缉营为敌的人,连摄魂骷髅那些老凶魔,你也再三暗中帮助他们,我要知道原因何在。”
    “决给我滚!我不屑和你这种无……我不齿你这种人。”柳思冷冷地说。
    “我一定要知道……”
    柳思一闪即至,劈胸一把揪住了月华仙子的襟领。
    “我一定要知道原因。”月华仙子不加反抗,也不挣扎,坚决地一字一吐。
    “你该死!”
    “我不认为我该死。”月华仙子嗓门比他还要高:“我向强梁敲诈勒索,可没有伤害弱小的人。天下间像我这种敢向强梁挑战的人,敢说少之又少。你认为我真要把吴家的两个小女人,卖给巡缉营的人?”
    “你还敢强辩?”
    “巡缉营的走狗,只坑害别人发财,怎么可能用一万五千两银子买人?四个盐区巡缉营的主事人,他们的上级从没发给他们一两银子支用,他们的活动费包括衣食住行,全得自行张罗,有谁能舍得掏自己的腰包,买两个对他们毫无好处的小女人?我是利用这件事,作为介入的借口而已。”月华仙子不理会他的凶狠态度,镇静地分辩。
    “该死的,你说得好听,你没利用两位姑娘赚二干两银子皮肉钱?你简直无名人轶事耻!”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月华仙子叫起冤来。
    “你叫冤?”柳思另一手举起要揍人了。
    “那是藏匿女人员安全的地方,不会引起小狐鼠的注意。有身分的高手名宿,绝不会想到我这个令人害怕的妖巫,把人藏在那种地方。我花了一百两银子给活阎婆,—并没表露我的身分。那老虔婆如果知道我的身分,她天胆也不敢做出那种丧天良的事。就因为她不知我的身分,所以利欲费心,她以为可以摆布我,因为她有一群打名人轶事手泼皮撑腰。那位赵大爷一定是你,你为何不留下来,看我处置那个老虔婆?天啊!难怪你不照顾我们了,最后一仗,我几乎全军覆没,我……我、我……”
    悲从中来,月华仙子为自己死去的同伴掩面而泣。
    胸口一松,柳思放了她,微风飒然,她放下手一看,室中已不见柳思的形影。
    ***
    近午时分。
    白发郎君在朝天宫附近的食店,与柳思叫来了酒莱,写意地午膳。
    白天,在城内活动十分安全,巡缉营的人,决不敢在城内撒野。
    城内各治安单位,与巡缉营各不相沾,双方的工作性质不同,能保持表面上的礼貌已经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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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第二十四章
    巡缉营是鄢狗官私人豢养的敛财爪牙,本身就引起治安人员的妒嫉和不平,所以内心存有敌对意识,甚至遭到部分治安激进人士的仇视。
    巡缉营的人在城内发生越权的事故,很可能受到各单位治安人员群起而攻。城外的治安人员,不见得肯衷诚协助。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宁县的捕头妙手金刚,被摄魂骷髅几乎吓掉了三魂,这几天借口到外地查案,避不见面躲了个无影无踪。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东巡检司的罗巡检,也以公忙为由,无法兼顾私盐贩子活动,整天不在衙门坐镇。
    巡缉营的人在城内,只能用暗杀、追踪、暗查等手段,侦伺所有的对头,不敢明日张胆活动。
    夜间则顾忌少,也只能用出其不意的手段袭击,不能落在其他治安单位的人员手中,办起事来大有缚手缚脚的感觉和不便。
    这就是九华剑园的人,涌入南京的原因,人往城里一躲,等候机会肆行报复。巡缉营的走狗,在南京不敢为所欲为,在其他小城镇,却是可以任意欺压地方官吏的太上皇。
    食间,白发郎君提及月华仙子见面的经过。
    “柳兄,那小妖巫人并不坏。”白发郎君转过话锋,“我也是有意向强权挑战的,会晤之后,还真有一点志同道合的感觉,与及惺惺相惜的念头。”
    “呵呵!东门兄,你可以和他并肩行道呀!”柳思大笑,“你们向强梁挑战的手段或有异,有志一同却是一样的。”
    “柳兄,她怎能和我这好色之徒走在一起?她这个小妖巫,可不是荡妇淫娃。”
    “她有一队娘子军,你夹在中间也的确不便。再就是武林朋友对巫门人士,敬鬼神而远之,你一加进去,就成了两面不是人的讨厌异类啦!”
    “她现在只有四个人了。”
    “她一个人就可以在江湖道上翻云覆雨。”
    “柳兄……”
    “你到底想说什么?”柳思笑问。
    “月华仙子……”
    “哦!你替她做说客。”柳思恍然。
    “她向你求助。”白发郎君不再探口风,单刀直入。
    “她想得真妙。”柳思说:“她有胆量招惹两方的人,应该有胆气接受一切后果。我知道剑园吴家的人,虽不计较她的任性妄为,目下她所要对付的,只有巡缉营的走狗。如果她仍想自不量力,不及早放弃,会全军覆没的,她应该知道何时必须放手。”
    “你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呀!柳兄,有她参与铲除走狗,我们的实力岂不倍增?”
    “你还不明白吗?”柳思摇头苦笑:“她向巡缉营挑战,不但理不直气不壮,甚至是理屈的一方,我帮助她,连挥刀的兴趣也没有。你不同,东门兄,你我是朋友,八表狂龙替东方玉秀出头,是他理亏,我挥起刀来也有力些。”
    “这……”
    “你告诉她,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柳兄……”
    “不必说了。”柳思摇手坚决地说:“我们不能多管闲事。”
    “好吧!咱们今晚……”
    “我已经与一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的好汉搭上线,今晚到巡缉营的码头抢劫。”
    “抢劫?”白发郎君吃了一惊。
    “傍晚时分,将有三艘盐船抵达,那是巡缉营自己的私货,上好的淮盐。咱们不但要除去巡缉营的首脑人物,还得断他们的财路。一旦他们发现和我们玩命,结果将是人财两空,他们其他次要人物,敢拼的勇气就所剩无几了。我们负责对付闻警赶来策应救援的人,夺船的事不需你我费心。”
    淮盐也就是熟盐,是煮出来的。两淮盐区的海滨,被黄河和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两条巨流所夹峙,海水的盐分薄,盐池须经过五六次沉淀蒸发才能成盐卤,最后煮卤成盐,细小如雪,品质极佳,俗称白土。
    一斤淮盐,可抵三四斤其他地区的晒盐。滨海盐区,有长芦、两淮、两浙、海南;两淮是唯一的煮盐区。
    “哈哈!九华剑园的人一定笑死了。”白发郎君也大笑,“巡缉营的走狗之所以铲除剑园,目的就是清除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游的牛鬼蛇神,以保障他们私盐运输的安全,绝剑狂客的一些朋友,的确曾经多次弄走了他们不少运盐船。你我也加入抢劫,而且抢到他们家门口来了。绝剑狂客消灭不了,又多了你我加入抢劫,走狗们一定梅不当初,绝剑狂客也将欣然高呼吾道不孤。干啦!柳兄。”
    “好,就这么决定了。哦!月华仙子知道你来吗?”
    “知道,我还真有意劝你助她一臂之力……”
    “有点不妙。”柳思突然说。
    “怎么啦?”白发郎君一怔。
    “朝天宫附近,最少也有十个眼线,像饿狼一样窥伺监视,随时将消息传出。她的易容术并不高明,眼线肯定可以发现她。”
    “他们敢午间在城内撒野?”
    “他们不需要公然行凶,会将消息加快传出。八表狂龙几次被她逃脱,发誓要捉住她。
    可以预见的是,高手必定加快赶来,几个高手一逼,一定可以把她逼入死境,快速地一拥而上,悄然把她带出城,她将生死两难。”
    “哎呀!”白发郎君大惊失色:“老天爷!岂不是我害了她?”
    “我找人问问看。”
    “你找谁问?”
    “我也请了不少蛇鼠,在附近活动,某处地方出了异常的事,瞒不了这些蛇鼠。你在这里慢慢进食,吸引眼线的注意。我由店侧溜出,找蛇鼠问一问。”
    柳思一走,白发郎君有点坐立不安。估计中,巡缉营的人,根本不敢在城内白昼出没,更不敢公然行凶,所以他白天无所畏惧在各处活动打听消息。
    走狗们既然高手齐至,当然不会以本来面目出现,不需公然行凶,用暗杀挟持等等手段暗算,应该是轻而易举可以办到的事,他的处境相当凶险。
    他警觉地留意食厅的食客,似乎看不出可疑人物,心中略宽,好在他的食桌紧靠在壁间,不伯身后悄然射来一把飞刀或者一枝镍。
    一想到可能有危险,即使是一流高手,也会提高警觉,第一个念头便是想到兵刃,他也不例外。
    很不妙,剑不在。聊可告慰的是,飞刀还可派用场,这玩意是随身携带的,随时可以派用场。
    他的飞刀长仅四寸,飞刀术也出神入化,名气不小,连仰止山庄的金刚也曾经栽在他的飞刀上。他的剑术也享誉江湖,百邪剑已可名列宝剑级的利器。
    以他的名头和真才实学评估,他已经是江湖上的风云人物。当然,在八表狂龙、西岳炼气士、摄魂骷髅等等一些超绝的人物面前,他自然低了一级,所以心中感到不安。
    其实,这是他心怀恐惧,而形成的心理压力,同伴的死,也影响了他的胆气和斗志。巡缉营人数众多,但至少有七成走狗不是他的敌手,巡缉营也不可能派超等的高手来对付他,他纯粹是心中不平衡,庸人自扰。
    很不妙,邻桌突然来了一位可疑的食客。
    一个人,他还沉得住气,一咬牙,左手臂套滑下一把飞刀藏在掌心里,暗中准备应变。
    是一个年纪不小的食客,打扮像某个小官的幕下师爷.一袭青衫已经泛灰且有补钉,脸上的气色也不怎么好、毫不起眼,应该毫无威协性。
    但他却心中犯疑,戒心提高,凭感觉与多年闯荡江湖的经验,他嗅出这人身上散发的危险性。
    “老弟,拉拔一把,如何?”老食客突然对他扮鬼脸,说的话没头没脑,幸好没流露敌意。
    他心情一俯,如释重负呼出一口长气。是地府魁星扮的,这老凶魔居然称他为老弟,他有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若惊的感觉,颇觉意外。
    “拉拔?你老人家才配拉拔我这后生晚辈呀!”他心中一宽,说的话也有了生气,“前辈有事?”
    “呵呵!你知道咱们这些老凶魔,与走狗们来硬的不成气候。”
    “前辈笑话了。事实上那些走狗伯你们怕得要死。”
    “年代不同啦!老弟。目下他们集中了超拔的精英,咱们唬不了人啦!你知道,咱们只能打滥仗。”
    “他们奈何不了你们。”
    “难说啊!老弟。你知道,咱们的希望皆寄托在柳不思这神秘可怕小子身上。”
    “他说过,他不管你们的事。”
    “但没有他,咱们变不成把戏啦!我知道你们将有所行动,透露一点好不好?让咱们捡几条小鱼,打几头落水狗,不敢说是一场功德,至少可以出口气呀!”
    “这……”
    “老弟,咱们是化敌为友了是不是?”
    “晚辈感激不尽。”
    “朋友该有福同享呀!是不是?”
    “这……”
    “咱们不会抢柳小子的光彩,也不会玷污他的名声。有一天,他会飞腾变化,成为不世的英雄,当然不能与咱们这些老凶魔有什么沾连……”
    “前辈,柳兄并不以和我这些人为伍,便有损他的声誉,今晚我们还要去抢劫巡缉营的盐船呢!”
    “好哇!谢啦!”地府魁星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走狗们盯得很紧,目下可能有变。”’
    “小事一件,收拾他们就是啦!”
    “柳兄去讨消息,很可能有所行动。”
    “呵呵!老弟,你是说,有机会啦?”
    “可能。”
    “他娘的!我得知会老朋友一声,得好好准备。”地府魁星一蹦而起,会帐兴匆匆走了,***
    白发郎君把消息透露给老凶魔,一点也不后悔。有老凶魔们暗中参与,他求之不得。走狗们人多势众,他和柳思孤军奋战,总有力不从心的感觉,多了几个老凶魔参与,在气势上就多几分必胜信心。
    地府魁星走后不久,柳思匆匆返回食店,急急会帐,只说了一声“走”,便领了白发郎君动身。
    “怎么啦?”沿大街北行,白发郎君忍不住发问。
    “你真的坑了小袄巫。”柳思脚下加快。
    “你是说……”
    “茅山三子盯上了她、还有好些人。”
    “哎呀!她……”
    “被逼到处乱窜,我们去接应。小心了,他们有不少眼线,我也有地方蛇鼠相助,沿途不要被缠住,必须尽快追上去。”
    “他们怎么可能大批混入城闹事?不合乎常情呀!”
    “哼!天下事如果都用常情衡量,世间哪有这许多是非?”柳思悻悻地说:“唔!我的人在打名人轶事手势信号,催我们快走呢!赶两步。”
    ***
    柳思的话,确是有感而发,天下事如果都用常情衡量,那就有一定的规则可循,各守规则循势演变处理,世间哪有这许多稀奇古怪,不合乎常情的是非?
    过去三四年来,巡缉营的走狗,的确不敢进入都城撒野,只敢在城外横行霸道,在外县市称王,这是常情,都城内治安单位不会买巡缉营的帐。
    八表狂龙来自京师,他在京城就敢向铁血锄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挑战,那:是锦衣的外围组织,天下第一的特权密谍。
    他就不怕在南京城内闹事,把南京本地区的熟面孔留在营内,派出从京师带来与一些聘请人员,进入城内秘密活动,出了事也与巡缉营无关。
    鄢狗官是御史兼盐政总理,既不是奉命出京巡按,也没有尚方剑掌生杀大权,他凭什么敢在州县大堂,把他不喜欢的知州知县揪下来撤职查办?这就不是常情了。
    再就是御史出京,决不可以携眷同行,那是严重的犯天条大逆不道重罪。但他却带了妻妾遍游盐区,妻妾乘坐用美名人轶事女抬的云凤大轿,在天下各地招摇,妻妾公然向各地官吏勒索重礼;这也不是常情。
    柳思就不理会常惰,他知道走狗们会在都城内撒野。他自己也不是按常情办事的人,故意忍受八表狂龙欺侮就不合常情。
    沿途有人用手势指示方向,他脚下逐渐加快。绕过石城门,街道便消失了,这一带形成城内的郊野,石头山驻马坡冈陵起伏。
    南京建都时,西面的城墙沿冈据陇越脊而筑,所以这一段城墙也称石头城,又叫鬼面城。附近居民稀少,有路而没有街巷。
    这一面的山冈,是从对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浦伸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来的余脉,北与卢龙幕府诸山相连。这座山,也是唯一有石骨露出的山,所以叫石头山。玄门人士称之为小有洞天的南门,也叫龙洞口。
    驻马坡,也就是诸葛亮驻马此山,以观形势的地方,称之为石头虎踞;龙蟠虎踞金陵城。典故出此。
    再往北,便是清凉门,清凉山连着石城;这两座城门都是以山为名的。再往北便近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也是秦淮河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口,所以叫定淮门,以水为城门名。
    京师迁往北平(京师在建北京以前,称北平布政使司)之前,南京是京师,开国期间,各项建设没上轨道。永乐大帝夺得乃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之后,永乐元年便决定迁都,开始营建北平的宫室,永乐十九年才正式定名为京师。
    南京的建设,从永乐元年就停摆了,因此西面一带山冈区,除了少数风景区建了纪念性的建筑外,根本不再建筑街市,是城内最落后的地区,山林旷野遍布,夜间鬼打死人。
    一个十二三岁的顽童,在巷底最后一问住宅前的大树下玩耍,看到柳思悄悄打出的手势,立即小手面对着北面,指指点点打出简单的暗号。
    “得用轻功赶了,迟恐不及。”柳思显得焦灼不安,脚下一紧,狂风似的奔出巷口,沿北伸的小径掠走如飞,一面招呼白发郎君赶路不可太浪费元气。
    口口口
    月华仙子与白发郎君的遭遇相差不远,不同的是,白发郎君损失了朋友,她却损失了忠心耿耿的手下仆妇与侍女,与巡缉营走狗,同样誓不两立。
    没有柳思相助,她报仇无望。
    昨晚柳思走后,她救醒了白发郎君,双方化敌为友,作了一番深谈,她要求白发郎君在柳思面前替她美言几句,希望柳思能帮助她找走狗们了断。
    白发郎君却无法加以保证,只答应找机会替她转达求助的意思。
    她不死心,暗中跟踪白发郎君前往朝天宫。
    从石坝后街前往朝天宫,必须先经过南市楼。南市楼是金陵十六楼之一,位于秦淮河城内弯曲部的最南端,十字街口行人往来络绎,她却没留意身后有人跟踪。
    三个人盯上了她.她的化装易容术不怎么高明,瞒不了真正的行家,她却无法看出真正行家的破绽。
    白发郎君与柳思进了食店,她在街对面小店铺门外相候。如果白发郎君说动了柳思,她准备进入食店闯筵与柳思见面。
    很不妙,她一停下来,便留心左近的动静,首先便看到街南十余家店面的香烛店,门外站着一个她深怀戒心的人。
    一个高年老道,但却不是朝天宫的香火道人。
    朝天宫附近有老道来去,平常得很。但这个老道,却令她心中懔懔。伏魔真名人轶事人浮真子,茅山三子的老大。茅山三子号称活神仙,他们也以神仙自居。
    那天晚上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浦,茅山三子去找柳思,她也去找柳思。柳思不睬她,骂了她一顿溜之大吉。她不死心,最后茅山三子闯来了,她见机破窗而逃,偕侍女避之为上,她的巫术敌不过三子的道术。她心虚逃走逃得太急,不知道追入内间的三子,遭到何种意外变故。她不知道,柳思并没离房,在内间等候无畏地闯入擒她的三老道,把三老道打昏、剥光。三老道怎知是柳思在弄鬼?—口咬定是她所为,把她恨入骨髓,发誓要捉住她化骸炼形,要她生死两难,已经放出风声,不许其他的走狗介入。她并不知道三老道恨她切骨,本来就不知道三老道被柳思捉弄得灰头土脸,只知道三老道决不会放过她,三老道是八表狂龙以重金请来的可怕贵宾。
    相隔十余间店面,她仍可看到老道盯视她的眼神,狞猛怨毒像利镞,只感到毛骨悚然心底生寒。
    再一转头,又看到对面街角站着一个年轻人,是女扮男装的潇湘龙女,也向她瞟送凶狠的目光。
    她第一个念头,是溜之大吉。
    她对讨不了伏魔真名人轶事人,邪不胜正。
    她的巫术可以对付潇湘龙女,但在大白天的大街上,巫术的作用有限,而她的武功,比潇湘龙女差得远,不可能再出其不意把潇湘龙女摆平了。
    她立即准备开溜,这两个死仇大敌,在她身侧伺伏,等候机会扑上,很可能不顾一切,青天白日在都城内行凶。
    蓦地,她心中一动。
    潇湘龙女并不怎么仇视她,她早些日子已经感觉出来了。
    一个面貌猴琐,打扮得像地棍,留了鼠鬓的大汉,正悄然向潇湘龙女身后接近。
    “小心身后!”她不假思索地娇叫,伸手向潇湘龙女一指。
    潇湘龙女并不认为她存心戏弄,猛地向下一蹲,大旋身来一记扫堂腿,高不及二尺,闪电似的攻击身后的人,反应之快无以伦比。
    一腿落空,身后人并没近身,而一枝摘掉定向绸布穗的钢镖,镖尾在前尖在后,呼啸着掠过顶门上空,贴发结掠过,危极险极。如果不下蹲出腿,这锦毫无疑问会击中前心或后心。
    “鼠辈可恶!”潇湘龙女蹦起怒吼。
    那人哼了一声,左手一抖,袖底灰雾狂涌,用某种有毒的粉末制人。
    潇湘龙女还真伯毒,飞退丈外。
    “孽障休走!”伏魔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叫。看到月华仙子转身开溜,露出狰狞面,情急要动手了。
    潇湘龙女以为老道要对付她,怎敢逗留?转身如飞而遁,离开再说。
    店外街上所发生的事故,由于远离店门,所以在店内进食的柳思和白发郎君,并不知道街上的事,街上也没发生打斗,没引起混乱。
    月华仙子走在前面,掠走如飞,行人纷纷惊惶走避,以为有人发疯。
    到了前面的一处十字街口,左有的街道都有人吆喝着聚合。
    不由她思索,只好全力飞奔。
    应该说,她只有一条路可走,不能向左方转弯找地方躲藏,显然老道已将拦截的信号发出了。
    潇湘龙女的处境.与她完全相同,两人事急走在一起,念头只有一个:摆脱走狗的紧迫追逐。
    在大街小巷中紧迫追逐,想摆脱谈何容易?而且新加入追逐的人,已经逐渐增加。街巷中行人惊惶走避,鸡飞狗走热闹得很,还以为是巡捕捉喊,众手所指无处藏身。
    这一追,追到了石城门(大西门)。
    ***
    水西门(三山门)以北,城外地属上元县管辖。上元县的治安人员,把巡缉营的走狗看成洪水猛兽,恨之刺骨,从不协助走狗查缉私枭,因此只要逃出城,走狗们就得防备上元县的公人干预。
    城内的山小得可怜,但满山苍翠,城墙循山脊兴建。城外面就是秦淮河,更外侧是莫愁湖。水西门之所以改名为三山门,指这一带有三座山:石头山、清凉山、马鞍山。
    其实,三山门本身并没有山,原来称水西门,也是秦淮内河出城的河口,用水闸管制水位。石头山在石城门;清凉山在清凉门;马鞍山在定淮门。不过,三座山其实是几乎连在—
    起的。
    这一带地广人稀,却是市民游春的地方。其他风景优美的地方,要不是皇亲国戚所占据,就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幸功臣的封地,不许平民百姓光临。比方说:玄武湖、莫愁湖、钟山,平民百姓谁敢涉足?
    游春也没有什么可游的,清凉山顶有座美仑美奂的翠微亭,城门外有十六楼的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楼和鼓腹楼,石头山有大石头,城外有十六楼的石城楼和讴歌楼,还有一座十六楼外的八汉楼,如此而已。
    由此可知,夏日炎炎,这一带不可能有众多的游客。就不会有人指示逃者的方向。大白天在大街小巷,不可能摆脱高手的紧迫追逐,到了山林旷野,那就对窜逃者有利了。
    月华仙子与潇湘龙女,事实上已成了一条破船上的伙伴,本能地相互照料,拼命窜入苍翠的山林。
    后面,十余个男女相距仅三十余步,衔尾狂迫,轻功比她们相去不远。
    如龙归海。两人全力飞窜,穿越两座果园,后面追的人已经不知追向何处去了。经过长期追逐,她俩的轻功显然遥遥领先。
    可是,似乎各处都有唿哨声传来。
    ***
    眼线传递消息的技巧十分良好,后续赶来的人,皆能循正确的方向追赶,当然沿途也有人加以指示。
    三个中年人将刀剑藏在长衫内,从一条小街奔出,奔上通向山麓的半边街,洒开大步急赶,注意力全放在前面街尾的去向,忽略了身后的变化。
    半边街的房台,零零星星颇不规则,有些屋前栽了花木,挡住了视线。
    刚奔过—座门前栽满花木的房舍,屋角的花木丛中,暴起三个人影,无声无息向前面二人的背影猛扑。
    前面邻舍在三十步外,也抢出二个人。劈面拦住去路,每人手中有—根罗汉竹杖。
    “我摄魂骷髅留客。格格格……”迎面拦路的老凶魔狂笑,声如枭啼,露出皮包骨形如骷髅的面孔,烈日下也显得鬼气冲天。
    “什么东西?哼!”奔在最前面的中年人稳下马步。掀衣取出连鞘长剑。
    另两人左右一分,也急急取兵刃。
    糟了!后面的二个人电射而至,一个对付一个,无声无息有若大豹扑向猎物,双爪齐下,扣住脖子猛扳,膝盖同时撞中腰脊。
    三个中年人还来不及拔刀剑出鞘,致命打击已经光临背部。
    这些魔道高手名宿,从背后偷袭认为理所当然,出手非常凶狠,势若电耀霆击。前面有人吸引对手的注意,后面突然发难,配合得若合符节,一击即中。
    “留活口……”要命阎王急叫。
    砰噗连声大震,六个人跌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屁的话口!”地府魁星将扑倒的人按住,在后脑加上一劈掌,这才一跃而起:“杀一个算一个,有活口岂不浪费时间?丢掉,走!”
    把三个还没断气的人,丢入街对面的乱草丛,没收了刀剑,六个老凶魔向前走,另找地方埋伏。
    ***
    另一条小街,另一处屋角,五个人隐身在一堵短墙下目迎飞步而来的五个人。
    “糟糕,谭丫头危矣!”为首的人是绝剑狂客,看清飞步而来的五个人,不由失声叫苦。
    没错,是八表狂龙,闻警带了人赶来了。随行的四个高高矮矮暗带兵刃的人,年纪都不小了,看气概便知道是大有来头的高手名宿,脚下从容不迫,但轻灵飘逸速度惊人,用的是赶长途脚功而非轻功,可以久走不疲,速度自始至终皆概略相等,而且可以保存真力。
    “不可妄动!”混天一掌拉住跃然若起的绝剑狂客,阻止绝剑狂客现身拦截:“咱们应讨不了这五个混蛋,仅那两个没有人性的天地双煞,就可以摆平咱们五个人,务必忍耐。”
    八表狂龙五个人,已经远出百步外去了。
    天地双煞是与摄魂骷髅同代的凶魔,横行天下三十年的杀人王,一高一矮。一看便知。
    “老天!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谭丫头。”绝剑狂客痛苦地低叫:“咱们从侧方越野跟去,希望还来得及。”
    ***
    三座小山虽然小,但草木葱茏,小径甚多,散落的房舍与园林别墅也不少,到处都可以藏匿,人数如果不够,想搜山谈何容易?
    藏匿必须有耐性,有处变不惊的镇定修养,只要能等到天黑,就可以小心地脱身,白天切忌移动。
    两女躲在一座小冈的矮树茂草丛中,透过枝叶草隙.可以观察附近百步内的景物,定下心等候机会脱身,也等侯危机光临。
    久久,附近不见有人走动。
    远远地,传来忽隐忽现的唿哨声,表示搜山的人,正在紧锣密鼓互相呼应搜索。
    “都是你惹来的祸。”暂时可保无虞,两人的敌意开始诱发了,月华仙子首先发难:
    “化装易空术那么糟,你简直引鬼缠身,哼!”
    “闭上你的嘴!”潇湘龙女不是省油灯,态度更凶,“那些人是为你而来的,茅山三子是专门找你算帐的活神仙,道术对巫术,邪不胜正,他们布网捉你,我不幸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胡说八道!”
    “是吗?你心中明白。你这该死的妖巫,归底结底,你是自找的,居然挟持我和吴姐,和走狗们谈买卖,自掘坟墓。我和吴姐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何黑心肝做出这种为世人所不耻的绝事来?”
    “我有我的打算。你没有知道的必要。我问你,那个假赵大爷,是不是柳思?”
    “他没说。”潇湘龙女不承认也不否认,事实上她也不敢断定是不是柳思。
    “把那一晚上所发生的事故说来听听。”
    “无此必要。”
    “你要说。”月华仙子冷叱。
    “不说还好,说我就想先宰了你。”
    “哼!你少吹牛……”
    潇湘龙女手一伸,手指便待点向月华仙子的鸠尾穴。
    “住手!你一动就暴露,想死吗?”月华仙子低喝,掌护住了胸口,“你还不配在我面前毛手毛脚,我的眼睛动一动,你就可以任我摆布,哼!”
    “我已经提防你弄鬼,你的小妖术算得了什么?除了暗算,你一无是处。光天化日贴身相搏,你准死。”潇湘龙女怎肯示弱?手虽散去指功,仍保持随时出手的气势,“我会记住你所给予我刻骨铭心的伤害,日后我一定会和你把帐算得一清二楚。”
    “你配说这种话?马不知道脸长,哼!”
    “配不配日后自知。”潇湘龙女咬着银牙说:“你绰号叫仙子,花容月貌一身媚骨,卖入青名人轶事楼,一定可以值一干两银子。柳爷对你的无名人轶事耻作为深痛恶绝,他……”
    “你不必枉费心机,我已经向他解释过了。今天我在朝天宫等候,白发郎君答应替我说动他,助我一臂之力,向走狗们报复。”
    “漫天大谎,你怎么解释你的可耻行为?”
    “那不是我的错,是活阎婆造的孽。”月华仙子只好表白自己的无辜,“我花了一百两银子.把你们藏在老虔婆的艳窟。老虔婆不知道我的来历,以为可以吃定我.贪图重利把你卖给赵大爷。”
    “鬼才相信你的漫天大谎。”
    “信不信由你,哼!”月华仙子不再多说,伸手向东面的冈顶一指:“来了,我们对付得了这两个人,你对付那个瘦竹竿,我对付那个大胖子。”
    “你算了吧!如果一击不中,所有的走狗该会向这一带集中,结果如何?”潇湘龙女反对动手袭击,“你最好躲稳些,除非他们发现了我们,不然决不可以贪图小利妄动。”
    “你教训我吗?”
    “你的江湖经验,比我丰富十倍,我哪配教训你?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潇湘龙女语含讽刺,“你擒住我想发一万五千两银子横财,反而断送了好几个得力臂膀,偷鸡不着蚀把米,这就是你的江湖经验?”
    月华仙子本想咒骂,却又忍住了,因为一胖一瘦的两个人,正快速地接近,不时左右窜走,搜索草木足以容人藏身的可疑地方。
    尽管她对潇湘龙女讽刺的话恼火,但不得不承认袭击这两个人并不妥当,如果不能无声无息将人摆平,各地的走狗必定蜂涌而至。
    她并不认识这两个人,假使对方的武功和反应。都比她两人高明,情势岂不更糟糕?
    两人蛰伏着屏息以待,随时准备被发现时立即扑出。
    一胖一瘦两个人。从她们的南面二十步左右通过,忽略了她们蛰伏的及腰高矮树茅草区,逐渐向西南角远去。
    “好险!”潇湘龙女如释重负低声说:“小妖巫,你幸好不曾发动袭击。”
    “你以为我不堪一击?”月华仙子火又来了。
    “可能的。”
    “你……”
    “我听说过这两个人。”潇湘龙女不介意她发火,“那个胖子,长了一个大朝天鼻,大耳朵招风,像一头猪.其实并没有那么胖。”
    “那又怎样?”
    “他衣内一定缠了一根八尺蛇骨鞭,缠了两匝,所以显得更为肥胖。”
    “唔!你是说,这人是黄山的西海,在云外峰主持人皮作坊,以贩卖人皮为祸江湖的三界人屠秦朱!”月华仙子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人的杀气太重,我的巫术撼动不了他的神智。”
    “我听说过这个杀人魔王,但不知道是不是他。可措。”
    “可惜什么?”
    “没能一剑宰了他,时机不对。这恶贼替名人轶事人揉制仇家的人皮,以便作为食肉寝皮泄恨的报复工具,每张人皮通常索价一万两银子以上,泯灭人性,天怒人怨。巡缉营居然能请到这种人,我们将会有许多人遭殃。”
    “哼!你对付得了他?”
    “不要小看我,小妖巫。”潇湘龙女冷冷一笑,“我不会被一些吓人名头所震慑,当我的剑升起时外界的一切撼动不了我的。下次与八表狂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他的胜算将愈来愈小,柳爷改正了我的技巧,我的信心正逐渐增加;你等着瞧好了。”
    提起柳思,月华仙子脸色不正常。
    “听说,他拒绝帮助你们。”她像是信口询问,其实有意探口风。
    “是的。”潇湘龙女叹了一口气,脸上有掩不住的失望神情:“我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性格令人无法揣摸。”
    “一个风尘怪杰,怪得令人莫测高深。”月华仙子可能在分析柳思,替自己找答案,“或者一个游戏风尘的玩世豪客。玩世不恭自得其乐,兴来时伸手管管闲事,谁成功谁失败他都不介意。我想。他将是这场强权斗争的唯一胜利者。”
    “为何?”
    “因为他是唯一的局外人,任何一方的成败皆与他无关。你们九华剑园为的是复仇;我是为了贪;摄魂骷髅一群凶魔为维护威望;巡缉营则为了保护利益。白发郎君是无意中卷入的人,失败得最惨,所以柳不思多拉他一把,算是替无辜者多给一份同情。就因为他没有既定的目的,所以不论成功或失败,皆对他没有任何得失,得与失皆可以算他成功。”
    “我听不懂你的话。”潇湘龙女坦然说。
    “听不懂就算了……糟!怕鬼的人,偏偏碰上鬼,这次你我难逃大劫。”
    南面的旷野中,三个老道以品字形列队,正向她们藏身的小冈,以不徐不疾的速度接近,三双鹰目不断向四方搜索可疑的动静,风吹草动也会引起他们片刻的注视。
    他们是用神意搜寻目标,不需用拨草寻蛇的方法进行搜索。
    月华仙子知道茅山三子的底细,一见便心生怯念,邪不胜正念头根深蒂固,先天上就输了三分气势,心理上的威胁影响情绪,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就输了,所以她说怕鬼的人,偏偏碰上鬼。
    潇湘龙女却与她不同,对自己的武功修为信心卜足,剑升起时,不理会外界的一切威胁。
    可是,目下手中没有剑。
    茅山三子却是可以公然带创的人,老道们做法事,必须带剑的,有些是七星剑,有些带桃木剑,老道们带剑在外行走,不会引起治安人员干涉。
    “他们真了不起,竟然能正确地盯住你。”潇油龙女也心中暗惊。“难道他们真有活神仙的神通?糟!我没有剑可用。”
    两人都没有剑可用.月华仙子总算还有八宝乾坤袋的法宝可以施展。
    “有剑你也奈何不了这二个妖道。”月华仙子绝望地说:“我知道他们的搜魂术十分神奥,甚至可能练成了天视地听术。已来不及逃走了,准备一拼。”
    “这二个妖道,是不是比西岳炼气士高明?”
    “各有所长。”月华仙子低声说:“他们虽然同是道士,但道却不同。你可以从衣着上分辨,西岳炼气士穿的并非是真的道袍,不是青黑色而且宽大得多,是所谓玄门方士,而茅山三子却是天师道的法师,驱神役鬼术据说已经通玄。糟!他们发现我们了。”
    三个老道已到了五十步外,已将注意力集中在她们的匿伏处,不再左顾右盼,三人的间隔也收拢了。正神色庄严步步接近。
    “贫道不信你们能飞天遁地。”伏魔真名人轶事人站在二丈外,一字一吐,愤恨的表情相当吓人,鹰目中冷电四射,摆出降妖伏魔的天神至尊神态,似乎已把她们当成捏在手心的小鬼了。
    降龙真名人轶事人在左,伏虎真名人轶事人在右,堵住三方,很可能三方同时行雷霆以击。
    潇湘龙女首先长身而起,大敌当前,她难免有点心虚,但并不害伯。
    “你们敢给本姑娘以把剑。保持你们高手名宿的尊严.作公平的生死相决吗?你们不会害怕吧?”她还真有几分女英雄女亡命气概,挺身向三老道挑战。
    “大胆女妖,你是谁?”伏魔真名人轶事人不认识他,凶睛怒突气往上冲。
    “你不需要知道我这初出道小辈的来历,只问你有没有公平决斗的勇气……”
    “拿下她!”伏魔真名人轶事人不耐地沉喝。
    降龙真名人轶事人一声阴笑,大踏步而上,大袖神气地一抖,大手伸出袖口,猛地虚空一把抓出。
    “手到擒来!”降龙真名人轶事人声出爪发。
    劲烈的气旋汹涌,自右至左急旋,巨大的拉力潜劲山涌,会让人身不由己向老道面前冲。
    潇湘龙女对妖术怀有戒心,拼武功她却信心十足,身形随抓劲前冲,人却猛地下沉,高不及三尺。
    接触太快了,老道爪出马步仍保持原状,人已被抓近身,还以为是一抓中的呢,岂知看到抓来的人影变矮,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噗一声左胫挨了一脚,马步一虚,立脚不牢……
    老道总算了得,右脚一蹬,飞退丈外,只感到左脚发麻,踢的力道几乎断胫。
    姑娘一击得手,长身伸手急抓老道的佩剑,可惜慢了一刹那,几乎被她抓住了剑鞘。
    这瞬间,她完全忘了老道的同伴,抓剑的手还没收回,背心一震,一缕指风发自伏虎真名人轶事人的右手,击中她的身柱穴,力道极为可怕。
    她向前一扑,便被重新扑上的降龙真名人轶事人按住,恶狠狠地上绑。
    这瞬间,她听到伏虎真名人轶事人的厉叫声,可惜她脸部向下,看不见发生事故的经过,反正知道从背后乘机暗算她的伏虎真名人轶事人,挨了月华仙子一记重击。
    伏虎真名人轶事人乘机暗袭,用指风打穴术一击得手,也忘了姑娘另有同伴,被淬然暴起的月华仙子,一掌劈中后心,打击力极为凶猛。
    但伏虎真名人轶事人用指功攻击,先天真气已驱动神功,这一掌虽重且事出突然,仍然禁受得起,但依然痛入骨髓,几乎伤了脊骨,向前冲出丈外,吃足了苦头。
    伏魔真名人轶事人及时堵住了月华仙子,发出一阵可怕的阴笑,双手一张,亮出撤网捉鱼的强者姿态。
    “该死的妖妇,招出那天晚上帮助你的人是谁。”他恶狠狠像要杀人,“竟然如此凌辱贫道,贫道与他不共戴天。招!是谁。”
    月华仙子知道绝望了,潇湘龙女已经被捆住了双手成了俘虏,一切只有靠自己啦!
    “我怎么知道谁帮助我?”她大声说:“我和侍女破窗逃走,一上屋就如飞而遁,怎知房中所发生的事?那时房中已经没有人了。”
    “哼!擒住你之后,不怕你不招。”
    “老道,你不要强人所难,我的确不知道所发生的事。我比你先到片刻,我也是去找柳不思的,他已经走了,你们随即到达。我月华仙子知道你们的道行高,不是你们的敌手,我伯你们,所以退入内间破窗而遁,以后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你逼我也是枉然……”
    “你说的话,贫道半个字也不相信。”伏魔真名人轶事人打断她的话,“你会招的,妖妇,跪下!”
    双手一合,罡风也两面合围,两胜凶猛的劲流,向中间汇合。
    月华仙子向下一挫,青烟一涌,人影幻没,汇合的劲流将青烟压缩、泄散。
    一声长笑,老道远出三丈外,双爪连环急抓,身形八方隐没、幻现,像有六七个老道,同时显现隐没,无法分辨那一个才是真实的身影。
    “嗤……嗤嗤……”裂帛声连续飞扬,月华仙子的身形幻现。
    她和潇湘龙女都易钗而笄,穿了小泼皮的青衣灯笼裤,在伏魔真名人轶事人的五行神爪播弄吓,上衣首先遭殃,被虚空的抓力撕裂,一条条一块块飞散,露出里面月白色的胸围于,晶莹洁白的上半酥胸暴露在阳光下,莹白的肩膀、玉臂一一棵裎。
    “哎……哎呀……”她狂乱地躲闪,死死地抓住裤腰狼狈已极。
    “嗤!”右裤管破了,玉腿横陈。
    三个妖道被莫名其妙打昏、剥光、没收了身上的衣物钱袋百宝囊,现在,伏魔真名人轶事人报复的念头极为强烈,也要把月华仙子剥光。
    “你们年高德邵,无名人轶事耻!”潇湘龙女尖叫。
    降龙真名人轶事人一耳光把她打得眼前发黑,无法叫骂了。
    “格格格……”伏魔真名人轶事人狞恶地狂笑,五行神爪继续挥动。
    “嗤!”月华仙子的胸围子撕破了。
    她不但衣裂裤破,肉帛相见,而且本来品莹洁白的肌肤,出现不少发红变紫的抓痕。
    “老猪狗你……”她尖叫,双手急急掩住胸乳,脚下移位渐慢,因为两条玉腿都探露在外了。
    “贫道要你生死两难……”伏魔真名人轶事人狞笑着说,爪劲到了她的裤腰。
    腰带如果一断,她……
    一块小石从侧方飞到,恰好与抓劲接触。
    伏魔真名人轶事人得意忘形,根本没看到飞来的石块,石块大如拳,速度目力难及,即使他曾经留意,也无法看到石块,无法及时应变。
    妙极了,石块阻绝了前进的抓力,却随后退的抓力飞起,噗一声击中伏魔真名人轶事人的肚腹。
    “呢……”老道叫了半声,抱住小腹身向前俯。
    前面幻现一个人影,一抬腿,膝盖撞在老道下俯的脸部,立即鼻破唇裂,上身一抬,又被两劈掌凶狠地劈在双肩尖上,双臂立即酸麻脱力。
    “咦……”所有的人皆骇然惊呼。
    “柳不思……”伏魔真名人轶事人嘎声厉叫。
    来人是柳思,一旁还有一个正急急赶到的白发郎君。
    柳思抓住伏魔真名人轶事人,像剥一只死兔的皮,迅快地剥了道袍,向月华仙子一丢。
    “咱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人质。”柳思一手揪住伏魔真名人轶事人的道髻,一手扣住老道的后颈,将人向前一推,脸上有抑止不住的怒意。
    伏虎真名人轶事人本待冲上,剑已拔出,但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僵住了。
    降龙真名人轶事人也僵住了,双手仍控制住双手已被背捆的潇湘龙女,进退失据,似乎不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
    “不换,这个真名人轶事人就会变成假人。”柳思左手一紧,伏魔真名人轶事人的脖子怎受得了?痛得厉叫一声,双脚快要挺不住了要向下挫。
    “贫道不受威胁。”降龙真名人轶事人色厉内荏。
    “伏魔真名人轶事人,你看你可怜不可怜?”柳思脸的怒意消失。换上了怪怪的邪笑,“你们茅山三子,有同门师兄弟情谊,显然你是老大。而你的两个师弟,把你的生死不当一回事。你的命还没有一个小姑娘值钱。哈哈!你们是巡缉营的走狗,花重金礼聘而来的,你们都是见利忘义的混蛋。你死了,你两个师弟可以多分一些金银,所以他两人宁可看到你死,以免多分的金银重新吐出。他们希望你死,你就死吧!”
    手一用劲,伏魔真名人轶事人像被杀的猪一样征叫起来。
    “住手!”降龙真名人轶事人不得不屈服。’
    “不想你的师兄死?”
    “咱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降龙真名人轶事人咬牙说。
    “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岂不皆大欢喜?”
    “你先故人。”
    “一起放。”柳思将人向侧方一推。
    潇湘龙女侧奔两丈,脱出魔掌。
    “柳爷,别放过这几个无名人轶事耻妖道。”她跳脚叫。
    “姑娘们远避。”柳思怪腔怪调怪叫,摩拳擦掌掠袖,像要打架的村夫,“上次我把他们打昏剥光,这次还要重施故技。脱光了的老道丑死了,姑娘们走远些非礼勿视。”
    三老道听上次行凶的人是他,心中一凉,斗志全消,知道不妙。
    如果柳思对付不了他们,怎肯暗算之后仍让他们全身活命?
    伏魔真名人轶事人被摆布得像条虫,降龙伏虎两真名人轶事人,还不知道师兄是如何被制住的,双方的胜负结果,似乎已经决定了。
    降龙真名人轶事人扶住师兄,首先撤走。
    “咱们后会有期。”伏虎真名人轶事人断后退走,用话套住柳思,表示认栽退走,日后再算帐。
    对手必须按江湖规矩,见好即收,不能强行留客,不是死仇大敌,赶尽杀绝是犯忌的事。
    “下次见面,在下不但要剥光你们,甚至要把你们的老皮剥下。”柳思挥动着大拳头嚷嚷:“你们位高辈尊,居然在光天化日下,以剥女人的衣裤取乐,不折不扣的下三滥无名人轶事耻混蛋行为,我下次绝不饶你们这三个老狗杂种,哼!”
    三老道不敢回嘴,踉跄飞遁。
    “都是你害的啦!”月华仙子脸红耳赤,到了他身旁埋怨,宜喜宜嗔的神情极为动人,而身上扎起一段的宽大道袍却可笑极了。
    “我又怎么啦?”柳思忍住笑,拾起伏魔真名人轶事人遗落的七星剑。
    “你……你把他们剥光羞辱,却又不露名号,他们却怪罪我……”
    “这不能怪我呀!他们一打就昏,我那有闲工夫,救醒他们加以说明?”
    “柳爷,你是专门赶来救我们的?”潇湘龙女不甘寂寞,她的绑已由白发郎君解了,“谢谢你啦!你真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大菩萨。”
    “下次不许你们再跟踪我。”柳思故意沉下脸,“我的事忙,着呢!哪有许多闲工夫,为救你们而再三奔忙?烦都烦死了。你们走吧,从东面石城大街脱身。”
    “柳兄,你呢?”月华仙子可不像潇湘龙女一般,对柳思特别尊敬,称柳兄而不称柳爷。
    “我要斗一斗狂龙。”他拂动着长剑,“可惜,没把秋水冷焰刀带在身边。”
    “你手中有刀或有剑,重要吗?”
    “面对武功相当的敌手,就重要了。”
    “八表狂龙的武功……”
    “她见识过。”柳思拍拍潇湘龙女的肩膀,“问题是,他有许多武功比他差不了多少的爪牙,我所面对的劲敌不能仅把他计算在内。”
    “那就让我们站在你一边呀!”潇湘龙女不死心,再次技巧地争取他的协助。
    “你们还是真的不明白,抑或是装糊涂?”柳思正色说:“他们打出官方的旗号。表明堂堂正正的执法立场,摆明是正道,冠冕堂皇。你们如果各路牛鬼蛇神大集合,必定被当作邪道的歹徒恶棍,在气势上就屈居下风,任由他们亮开大嗓门,大叫大嚷大张挞伐了。”
    “那你……”
    “我不同,我是替朋友讨公道。公道是不论邪正的,谁有理谁就有权要求偿付血债。白发郎君是我的朋友,我两人与巡缉营无仇无怨,在徐州与仰止山庄的人因误会争闲气而起冲突,巡缉营没有任何理由替仰止山庄出头,向我们再三以迫害,更无权杀害我们的朋友。所以,我们争的是私人恩怨,与巡缉营的缉私公务无关。你们和小妖巫与巡缉营的是非,都牵涉到一个利字。只有我和摄魂骷髅一群凶魔,才能理直气壮和他们结算。现在,该明白了吧?”
    “这个……”潇湘龙女语塞。
    月华仙子也叹了一口气,哑口无言。
    “走吧!”柳思向白发即君招手,“上山,我要安排一次龙争虎斗。”
    两人飞掠而走,去意匆匆。
    月华仙子向潇湘龙女打眼色示意,知趣地不再尾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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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石头山的山颠,可以俯望整个金陵城。
    城内近东,大圈圈里面有中圈圈,那就是皇城。中间的小圈圈,是没有皇帝的紫禁城(宫城)。
    全城的殿堂楼阁,大街小巷历历在目,几条大街的车马行人,也隐约可辨。
    回望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弯,风帆片片如在眼前。当年诸葛亮在此相度金陵形势,称为龙蟠虎踞。龙蟠,可能指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虎踞,可能指四面围绕的群山。群山的山势都是向内的,唯一不听话向外的是牛首山。
    据说,当年朱洪武定都金陵,就想把不臣伏的牛首山挖掉,可惜未能如愿。
    一声震天长啸发自山巅,穿云裂石声震全城。
    南京都城虽然周径有九十余里(实际仅六十余里),但南北长东西短,从石头山至朝阳门,直径仅十余里,啸声真可以远传至钟山。
    初啸有如春雷惊蛰,一鸣惊世。然后是一连串绵绵不绝的长啸,变化万千。时如狂风暴雨震撼山林,时而有如仙乐自天际君临;片刻骤变为龙吟虎啸,随即有如满天鸾凤和鸣;升高则响遏行云,低则婉转如潺潺流水。
    外激、内激、大沉、小沉、含、藏、散、虎……十余种长啸的技巧,汇合成一阕波澜壮阔、惊天动地雷霆万钧的浑雄乐章。
    行家可以听出,其中并没含有激越悲愤的感情。
    当年岳飞在黄鹤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那是寄怀海天孤愤,忧国伤时的悲愤情怀。
    而这人的绵绵长啸,纯粹以示威为目的。
    长啸声久久不绝,最后以一声震天怒吼结束:
    “八表狂龙!我等你。”
    ※※※
    南面一条小街侧。赶来参与围捕的五个人,被长啸声所惊,躲在一家屋檐下,遥望不远处啸声传来的山巅,脸上全变了颜色。
    街巷的家犬,发出惊恐的狂吠。
    “龙吟沧海,虎啸云山。”那位年约花甲的人,向同伴悚然地说:“这个人的气势,不是你我这些人所能抗拒得了的。我要走了,恕我为人谋而不忠,事实上我已胆落,驱羊斗虎我们毫无胜算。请转告无情剑颜老师,我无福享受重赏,非常抱歉,我要走了。”
    “我也要走。”另一人说。
    不等啸声结束,五个人都走了,被啸声所震慑,顾不了身分名头,有志一同向后转。
    ※※※
    山巅的烽火台,已经成了久欠修葺的残垒。京师北迁之后,禁卫军也北移,原来由龙骧卫驻守的烽火台便作废了,目下仅剩下隐约可见的台基,台坍阁倒掩没多年。很少有人登高寻觅遗迹。
    柳思和白发郎君。坐在内台基缝隙中生长出来的一株大树下,以荷叶作盘盛菜,折枝为筷,葫芦盛酒,兴高采烈大吃大喝。
    白发郎君身侧,放置着原属于伏魔真名人轶事人的七星青铜剑。柳思的腰带上,则插了一把夺来的连鞘狭锋单力,品质当然比秋水冷焰刀相差天壤,但仍然是刀,一把致命的刀;在他手中,刀的品质已经无关紧要了。
    “你害怕吗?”柳思将酒葫芦递过笑问。
    “不害怕是假。”白发即君其实脸上并没有害怕的神情流露:“高于名宿即将蜂拥而来,害伯是正常现象呀:我哪能和你比?我连一个无情剑也招架不住。而无情剑是南京巡缉营的主要负责人,在你面前还比不上一条毛虫。反正天掉下来有你去顶。我是否害伯并不重要,是吗?”
    “对,天掉下来有我去顶。老兄,理字站在你我一边,就算你害怕,也得站出来表明你是理正的一方,岂能心惊胆落逃避他们不断的迫杀不休?咱们已经连累了不少朋友送命,必须壮胆站出来讨公道算血债了。”
    柳思的嗓门像打雷,理直气壮当然嗓门大:“我只要你站出来讲理,其他的事不要你管,你站到一边凉快去。”
    有人陆续向山上赶,几条登山小径中,透过草木空隙,可看到时隐时现的快速人影。
    “来的人将无一庸手,让你一个人去顶……”
    “万一我顶不住,你必须见机另谋生路自求多福,那些混蛋肯定会倚多为胜的.所以你必须见机行事。老兄,你认为八表狂龙有种和我单挑了断吗?”
    “应该会,柳兄。他挟特殊身分,借机扬名立万,从京师打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事必躬亲颇有英雄气概,你指名单挑,正合他耀武扬威的心意呀!”
    “希望如此。来,敬你。”柳思举葫芦喝了一大口酒,脸上酒意渐浓。
    最先到烽火台的人,是三个年约半百,穿得像士绅,相貌威猛的中年人。
    “谁在仰天长啸惊世骇俗?”那位留了八字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人声如洪钟,不怒而威。
    “是我。”柳思安坐不动,虎目炯炯,“我姓柳。”
    又冲来二个大汉,堵住另一面。
    “你就是柳不思?”八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年人颇表惊讶。
    “没错,那就是我。”
    “这家伙是巡缉营叛逃的人。”三大汉之一怪叫。
    “放你娘的狗臭屁!”柳思跳起来,粗野地破口大骂,骂的话不堪入耳。
    “你……”大汉吓了一跳。
    “大爷是徐州车行的一个小管事,过去曾经受雇于真定府七猛兽做小伙计,不久前七猛兽在徐州,逼我重新替他们干活,与巡缉营风牛马不相及。你这狗东西胡说八道,居然替我找土子,你是甚么混帐东西?呸!”
    大汉羞愧难当,一咬牙从衣下拔刀。
    “劈拍劈拍”耳光声暴响。
    “哎……”大汉狂叫。仰面便倒。
    柳思重回原位,一动一静之间,有如电光石火,令人难以看清他的动作形影。
    三个中年人一怔,脸色一变。
    “巡缉营的人在找你。”八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个年人冷冷地说。
    “去他娘的!他们凭甚么找我?”柳思口中仍然不干不净,“我又不是他们的人,七猛兽也死光了管不着我。我家不挂牌卖盐,也没做挂名的盐商,巡缉营凭甚么管我?就算我杀人放火,也轮不到巡缉营捉我法办,这规距你懂吗?”
    “他们还指你是好色的淫贼。”
    “那是男盗女娼狗杂种所造的谣。”柳思骂得刻毒,“好色并非罪过,正常的男人谁不好色?秦淮河两岸加上河下,每天有上万个好色的嫖客,里面有无数王亲国戚,他们都有罪吗?淫贼?苦主在哪里?”
    “我知道他们所指的苦主在哪里。”白发郎君挺身而出:“是目下在巡缉营做贵宾,仰止山庄的女英雄东方玉秀。那泼妇很美,但我白发即君和柳思并没招惹她,更没强脱她的罗裙……”
    白发郎君将在徐州冲突的经过,扼要地说了。
    “调戏星斗盟杀手的人,是几个佃户长工。”白发郎君最后说:“我和柳兄只是排解的人,竟然受到那些走狗英雄的无情追杀,杀死我们不少朋友,这世间还有天理国法吗?”
    “所以,我和白发郎君是受害人,这是我们和巡缉营之间的私人仇恨,血债血偿,咱们的朋友不能白死。”柳思脸一沉,杀气腾腾:“谁胆敢干预,他必须替巡缉营挑冤担债,送了性命可不要呼冤叫屈,来上三五百个不要命英雄喊打喊杀,柳太爷保证一刀一个,砍瓜切菜般杀得一干二净,决不手软。”
    “你替九华剑园出头?他们是杀官差的杀人凶犯,你……”
    “放你的狗屁!”柳思不再对八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年人客气:“九华剑园的人是侠义道英雄,我和白发郎君是好色的淫贼,双方是天生的对头,我们配替哪些侠义英雄出头?不懂事何不先去打听打听?给我滚远一点,不要在这里充人样,胡说八道找挨骂,不当人子。”
    这时,四周已有十四个人,其中有些人不像练武的,可能是附近的居民。
    “小辈你……”八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年人气得胜都青了。
    “阁下,你不要摆出道貌岸然的死相,妄想找出可乘的理由,以便理直气壮向太爷我兴师问罪,干脆把你的本来面目露出来,不必死要面子瞒下你拿了巡缉营赏金的事。这年头赚钱不易,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花花世界,没有钱一切免谈,谁又不爱钱?你为钱而替巡缉营卖命,用不着感到羞耻呀!因为这是人之常情。”
    “在下……”
    “真的,我不怪你为钱卖命。”柳思抢着说:“只要你像个有担当的人,干干脆脆亮出旗号上,不要替自己找借口以提升勇气,凭你的武功赚你想赚的钱。不必再找挨骂了,你就拔剑上吧!”
    “小辈.你已经自绝于人了。”八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年人终于爆发了激烈行动。从宽大的长衫内取出连貉长剑,拔剑出鞘:“你这种人,早晚会是一大祸害,如不及早歼除,祸害无穷。”
    “你真不要脸。”柳思拔刀在手,杀气腾腾,“你凭甚么敢说歼除我?就算你是主宰人间生死的阎王,也该备有人间善恶的生死簿,注明谁犯了天条谁该死.你是甚么狗屁东西?
    居然厚颜无名人轶事耻妄想歼除我……”
    一声怒吼,八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年人挥剑扑上了。剑发毒招七星连珠,要用强猛的剑势,连绵迫攻刺他六七剑,剑气进发中,剑化飞星长驱直入。
    刀光一闪,神乎其神地从剑光的测方切入、逸出。响起一声利刃破风的锐啸,暴乱冲错的人影候隐候现。一照面生死已决,没发生激烈的拼搏便结束了。
    利刃破风的锐啸颇为特殊,与一般的利刃劈风有异,啸声似有隐隐回音应和,真像云天深处传来的隐隐殷雷。但如果不留心,便会忽略这种隐隐异鸣。
    八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年人,挺剑冲出两丈外,从旁立的柳思身侧冲过。
    柳思横刀卓立,似乎没感觉出有人冲过。
    “这种货色,也敢赚血腥钱,可怜可悲。”他盯着另两名中年人冷冷地说。
    钢刀沾有鲜血,鲜血从刃口向下滴。
    “呃……呃……”冲出两丈外的八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年人,居然刹住了凌乱的脚步,手一松,长剑坠地,身形再晃了两晃,向前一栽,在血泊中呻吟、挣扎。
    所有的人,脸色骇然大变。
    一刀毕命,旁观的人根本没有看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的经过,不知中刀是如何发生的,反正一动便结束了。
    一名中年同伴抢出,将身驱扳转。
    “傅老……哥……”同伴绝望的叫声,像泄了气的皮球。
    八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中年人的左胸外胁,一道刀创长有尺余,剖开了胸骨,割破了心房,没有救了。
    二个大汉脸色冷灰,如见鬼魅般向后退。
    “你……你一刀毙……毙了霸……霸剑灵官,而且在他先发……发起攻击后杀他的。”
    一名大汉一面退,一面脸无人色依然问:“你……你到底是……是谁……”
    不等答案,接触到柳思射来的日光,话倏然中断,转身发疯似的撒腿狂奔,似乎有鬼在身后追赶。
    另七个人浑身发抖,一哄而散。
    “你们两个,一起上。”
    柳思单刀向两个中年人一指:“有你两个好朋友在阴间作伴,霸剑灵官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
    两人发出悲愤的厉叫,双剑疯狂地从左右冲进,剑山左右一夹,风雷暴起。
    刀光分张,光弧流泻而出,人影硬从汇合的剑山几微空隙中逸脱,隐隐殷雷异鸣再次传出、隐没。
    柳思在侧方丈外观身,若无其事冷然收刀入鞘,缓坐回到树下,泰然席地就坐,刀横置在腿上。
    “东门兄,坐下喝酒啦!”他抓起了酒葫芦,喝了一大口酒。
    两个中年人砰然摔倒,没叫出声音,原来两个人的喉咙皆被割断了,幸好颈骨没断,人头没落地。
    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旁观,目击惨烈的杀戮结束,叹了一口气,跟鲍离开下山走了。
    “老天爷!你是一个杀人技巧,已到了神化地步的魔鬼。”白发郎君仍陷在极端震惊中,不住打冷战,抖索着对面席地坐下,大太阳下却浑身发冷,汗毛直竖,“你……你在徐……徐州,竟……竟然让我打……打……”
    “光棍打光棍,一顿还一顿;你打我的债,已经还清了,别提啦!喝,不要发抖了好不好?”
    白发即君接过酒葫芦,猛喝了五六口徐沛高梁一锅头,几乎被酒呛住了。
    “那……那个霸……霸剑灵官,是……名震天下的剑……剑术家……宗师级高手。”白发郎君仍在发抖,并不因为喝了几口烈酒而百脉回春,说话结结巴巴,“他……他自以为是神,比……比神更令人害……害伯。结……结果,你……你在他发拍之后,一……一刀就杀……杀了他,这……这怎么可能?”
    “三个死人,可不是假的吧?”柳思吃了一日菜:“这个灵官,比八表狂龙差远了,所以有许多名号唬人的家伙,不见得会是真正名符其实的高手名家。东门兄,如果你与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首先便被对方的声威名头所慑,你永远是个大输家。喝酒,咱们定下心等侯龙争虎斗上场。”
    不远处一堵断坦后,月华仙子与潇湘龙女,躲在断垣后作壁上观,不敢露面。目击三个威震江湖的高手被杀,也惊得心脏俱寒。
    “老天爷!你看出他是如何运刀的吗?”月华仙子只感到毛骨悚然,“怎么可能在电光石火似的一瞬间,从剑招的几微空隙中切入的?”
    “我也不懂,好像是以神御刀一类神化技巧吧!”潇湘龙女直摇头,“我也苦练过以神御剑的技巧。人的神意,先天上就比身躯的反应行动快得多。你看到了空隙,你的出剑行动却跟不上,空隙一现即逝。反应行动永远迟了一刹那。要练至神意与反应活动合一,即使肯下苦功,天赋不足也是枉然,所以我永远达不到以神御剑境界。我想,他练成了。”
    “好可怕,幸好我没招惹他。”月华仙子苦笑,“也幸而我早就对他起疑,而且也暗中对他有好感。”
    “你真认为他就是那个驼背的赵大爷?”
    “毫无疑问。”
    “应该是。”潇湘龙女脸一红,“我想,我们都很幸运。”
    “是的,我们十分幸运,吉人天相,他站在我们的一边。”月华仙子欣然说。
    两人似乎已经忘了是死对头,多变的情势把她俩拉在一起共患难。
    如果柳思不站在她们一边,所有的人恐怕都过不了临淮,早被八表狂龙把她们打入地狱了。
    ※※※
    被吓走了的人,消息必定传出了,武功比霸剑灵官差的人,怎敢再前往送死?所以柳思和白发郎君喝完了一葫芦酒,这期间没有任何一个人接近烽火台。
    显然,八表狂龙不会来了。
    “看不到龙争虎斗了。”白发郎君泄气地说。
    “也许他今天没进城。”柳思剑眉深锁:“他气傲天苍,志在称雄天下,如果进城来了,没有不来的理由。”
    “柳兄,体不要认为他狂傲急躁,其实这家伙城府甚深,明知情势不利,他会压下狂态玩阴的,何必和你拼没有胜算的命?”
    “我知道他城府甚深,所以我一直就避免和他正面冲突。唔!有点不对。”
    “有何不对?”
    “不要动。”
    白发郎君悚然而惊,被他古怪的神情吓了一跳。
    他虽然保持原态势安坐不动,但双手平伸,手掌缓缓四面转动,双目半闭,但似有奇异的光芒阴森森地闪烁,呼吸像是停止了,脸、颈、手,凡是露在外面的肌肤,汗毛根根竖立,可以清晰看到一颗颗凸起的毛根.那是皮肤收缩的现象。
    白发郎君久走江湖,见多识广,一看他的外表怪异,便知道他将有所举动了。
    正感到惊疑不定,柳思的虎目突然睁大了,奇异的阴森光芒炽盛,令人望之心悸。
    “找地方躲起,抱元守一蛰伏,不管有何变故发生,切记不可惊惶走动,快!”柳思的语音也十分怪异,像是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声调带有莫测的鬼气,悠悠虚虚像是声音发自地底,而不是从他口中发出的。
    白发郎君如受催眠,老鼠似的窜走了。
    ※※※
    两女的注意力,全放在不远处的柳思身上,突然发现白发即君窜走,随即发现柳思失了踪。
    “咦2”月华仙子骇然惊呼。
    “怎么可能?”潇湘龙女更是失色,有白日见鬼的悚然感觉。
    “在大太阳下幻形,是不可能。”
    “但确是一眨眼就不见了。”
    “附近二丈内,没有任何地方隐藏呀:“月华仙子是巫门高手,用术化形遁影的专家,但不利用任何物品掩护,而能平空消失,她根本就不相信,也办不到。
    障眼法是催眠术中的一种,可以控制附近特定目标的意识,暂时失去时空的感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但不可能影响远处不相关的人,所以说旁观者清。
    两女远在六七丈外,柳思不可能用术控制她们。
    “难道是隐身术?”潇湘龙女假充内行。
    “我……我不知道。”月华仙子惑然说。
    “那他……”
    白发郎君像蛇一样,从墙下爬来。
    “即将有变,躲好。”白发郎君的嗓门也变了。
    “哎呀!你……”月华仙子因他的出现而吃了一惊。
    “噤声,躲好……”
    “咦!不对……”月华仙子打一冷战,向下一伏。
    慑人心魄的奇异声浪,像浪涛般向他们三个涌到。
    ※※※
    长啸声再起.裂石穿云震耳欲聋。当啸声转沉时。入耳便产生气窒神乱的感觉,似乎全身肌肉因震波而发麻,体内则五内翻腾似要爆裂。啸声再转为高亢,令人头皮发紧,天灵盖欲裂,耳中发痛。
    啸声确是自烽火台发出的,可知柳思仍在烽火台。
    片刻,啸声中止,似乎世间一静,万籁无声。
    那长啸再起前,天宇中传下的奇异声浪,已在啸声横天的后片刻,自行消失了,是被长啸声震散的。
    矮垣后的草丛中,功力最差的白发郎君,先是濒临精神错乱境界,最后神智不清陷入半昏迷状态。
    两位姑娘也被各种怪异的声浪所震撼,自顾不暇仅能自保。
    ※※※
    阳光被浓云所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风突然猛烈,满天乌云汹涌,变化多端,逐渐向西天伸展。西方天际近地平线处,仍可看到一抹蓝天,绵绵密密的乌云,形成一道天幕,幕的边缘一线金黄。
    如果天幕掩住了那一抹蓝天,那就表示夏日的暴风雨即将倾盆而下了狂风撼动山林,声势惊人,整座山走石飞沙,枝叶断草漫天飞舞。
    金蛇猝然在云丛中狂舞.满地银光闪烁,片刻,焦雷狂震,地动天摇。
    走石飞沙中,柳思出现在摆放三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的地方,披发扬刀,衣抉迎风飞扬,长发飘舞如飞蓬,刀身反映出雷电的光芒,光华熠熠闪烁不定。
    六个男女围住了他,相貌一个比一个狰狞,同样衣快飞扬,手中剑也呈现光华闪烁异象。
    西岳炼气土在正北,自左至右六人围成圆圈。依次是伏魔真名人轶事人、降龙真名人轶事人、伏虎真名人轶事人,一个持蛇首杖的老妇,一个点着禅杖的光头和尚。
    佛道巫大聚会,形成极为怪异的组合。
    老太婆是大名鼎鼎的九灵仙婆,当今少数仅存的巫门宗级者前辈,据说她是神通极大的走阴人,可以和阴司的判官直接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是一个世所敬畏的人世灵媒。
    巫门人士讳言巫,对外通常称仙。仙比神高一级,比鬼更高得不可以道里计,所以号称可以驱神役鬼,但有些人干脆称他们是妖。
    就迷信论迷信,巫门却是最古老的宗教(当然他们不屑称之为宗教),源远流长,从上古拜物时代开始,他们就存在了,比道教佛教不知早了多少千年万年.其中的神秘,迄今仍然无人能解。
    大明的医政最为完备,除了官署设医之外,私设医所的人,必须经官府考试及格,取得医士资格证名人轶事件,才能挂牌行医。医院的十三科中,祝由科就被列为正科之一。
    祝由科与辰州符,其实就是巫门技艺之—。
    追根溯源,玄门方士渊源于巫门,是顺理成章的事,尽管玄门人士拒绝承认。
    道教(与玄门方士不同)蜕化于巫门,是不争的事实.尽管天师道弟子不承认,而且仇视巫门,比仇视佛教更切,这种心态实在令人不敢领教。
    这种古老的巫门,默默地、秘密地传递薪火,通常是一脉单传的,甚至有些派流传父不传子。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种传承方式,何以能远传千年万年而不尽?因为有些派流规矩,是一入巫门,便没有后代的。
    但可以预见的是:有许多派流先后凋谢淹灭了。因此,许多神秘不可解的秘技,也随岁月如流而失传,只能在传说中得知一鳞半爪而已。
    走阴就是巫门绝技之一,极为神秘。天师道弟子自称可以上天,和神佛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巫门人士不好高鹜远,仅称可以下地狱,和鬼魂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与神仙划清界限。
    佛道巫相互仇视,现在却聚合在一起了,利之所趋,死仇大敌也可以成为朋友。
    “请你离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开出价码来。”西岳炼气土嗓音走了调,似乎已到了油尽灯枯境界。
    “解散南京巡缉营的力士打名人轶事手,我远离疆界。”柳思一字一吐,依然声如洪钟:“不谈价码。”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
    “你们杀我的朋友,必须血债血偿。”
    “这孽障已不可理喻,无量寿佛!”伏魔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叫:“此人不死。祸患不止。炼化了他……”
    一声震天长啸,与天上的雷电同时震撼大地,豆大的雨滴倾泻而下,暴风雨终于光临。
    长啸与雷鸣声中,单刀的光华与天上的电光同时闪烁,然后幻化为刺目的弧光,向伏魔真名人轶事人进射而出。
    六方齐动,但合围不可能同时向一点进击。
    眩光激发,雷火齐进,茅山三子猛然聚合,掌发暴雷,剑升烈火。
    刀光猛泻而入,暴鸣惊心动魄。
    西岳炼气士身剑合一冲出,被骤发的雷火一进,厉叫一声,侧飞出三丈外,砰然摔落挣扎难起。
    后到一刹那的老和尚,禅杖一记横扫干军追逐柳思的背影,雷火近身便烟消火灭,老和尚已练成不坏金刚法体,雷火也撼动不了金刚。
    可是,刀光条然出现在小腹前,光华倏隐候现,方传出一声怪异的霹雷声,那是钢刀击破禅功的刹那间,所传出的轻雷异鸣。
    刀入体八寸,斜掠时割裂了一条大血缝,有如开膛,禅功不堪一击。
    雷火轰然而灭,人影重现。
    柳思左膝着地,双手握刀形如厉鬼,大雨谤论,他的长发掩住了头脸。
    九灵仙婆更像一个厉鬼,仰躺在地,蛇首杖架住了钢刀,浑身涌起阵阵黑雾,暴雨也阻止不了黑雾升腾。满身绿火升腾窜走,灰发被面,五官放射出可怖的幽光。
    天宇中电光连闪,雷声隆隆,暴雨猛倾,天动地摇。
    一声爆震,九灵仙婆的身躯,化为绿火与进射的眩光,蛇首杖化为数段扭动的活物,向四周崩飞而散。
    柳思倒摔而出,钢刀化为碎屑不见了。
    地面,绿火仍在闪烁,一丈方圆内绿焰流动,而九灵仙婆的身躯已经无迹可寻。
    而在异象爆发,柳思倒摔的前一刹那,侧方飞来的一件衣物,像一朵乌云,也像一头巨兽,恰好投入可怖的异象迸爆中心。
    人影似流光,随后到达,也被爆炸所波及,斜摔出两丈外。
    一切异象在刹那间消失,天宇中仍然金蛇乱舞,雷声殷殷,暴雨倾盆。
    ※※※
    大雨滂沱,七个人冒着大雨,在烽火台附近巡视,最后聚集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旁,仔细地察看现场的凌乱事物。
    散布焦炭形碎块的地方,有如被雷火所殛的现象.那些散布在二四丈方圆的炭形碎块,行家一看便知是碎裂的肢体。
    一句话:现场的情况惨不忍睹。
    茅山三子头断、肢折、脊裂。西岳炼气士的颈脖,只有皮肌相连。
    死得最完整的人,是那位老和尚,腹被剖开,肚肠外流。
    九灵仙婆成了焦的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惨极。
    四周有撒了一地的碎布帛,和碎成一段段的刀杖。
    摄魂骷髅是行家。与两位同伴检查炭形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块。
    “这是阴火自焚的奇学所造成的结果。”摄魂骷髅用权威的口吻说:“这是巫门通灵派的不传之秘,造成这种现象,有两种可能。一是大劫临头,阴火自爆毁去形骸,元神魂魄仍在,可以凭修为深浅,自行寻觅目标投生或转世。一是大限未至,变生仓卒,拼一点灵智,自爆与强敌同归于尽,自此神形俱灭。”
    对面四个人,是绝剑狂客几个主脑人物。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老,可知道这次结果属于哪一种?”混天一掌是外行,将信将疑提出询问。
    “应该是第二种。”摄魂骷髅语气肯定,“可是,只看到碎帛,没看到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有可疑。按理。施术人情急自焚爆炸,对方虽没有阴火焚身,也将爆散身躯,可是却找不到分裂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块,所以可疑……”
    “那么,柳不思并没爆散了?”
    “这……不知道。”摄魂骷髅苦笑,“我对巫门绝技一知半解.不曾目击,实在不敢妄论。老实说,目击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你们这些以武功权衡所发生事故的因果,是不会相信这种玄之又玄,不可思议神鬼现象的。一句话,柳小子不是人。”
    “你是说……”
    “阴火自焚的这个人形骸已灭,我们无法知道这人的来历,反正必定是修为已近妖仙的高手,绝无疑问。而这几个人联手合击……”摄魂骷髅指指散布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大罗天仙也难逃此劫。柳小子居然敢招来这些人在此拼搏,他如果是有血有肉的人,他敢?”
    “看了这里激斗的遗痕,我也怀疑柳小子可能不是人。”要命阎王倒抽了一口凉气:
    “要不是亲见现场的光景,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人的拼搏会造成如此恐怖的情景,简直就像百十道雷电所殛出的现场。依我看,柳小于可能骨肉化泥升天去了。”
    “没有断肢残骸,他一定死不了。”绝剑狂客感到心情沉重,但希望未绝:“咱们再找找看,或许能找出一些线索。这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得带走悄悄埋掉。”
    七个人四面一分,在倾盆大雨中搜索可疑事物。
    结果,找到昏迷在断垣下草丛中的两个人:潇湘龙女和白发郎君。
    两人所知道的是,柳思挥刀攻击以前的情形。以后雷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满天电火流光,鬼影飘忽,雨雾涌腾,爆炸中绿火漫天彻地,焦臭与琉火味中人欲呕。他俩人被异象惊得魂飞天外,在雷鸣殷殷中失去知觉,以后的事便一无所知了,根本不知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的经过。
    ※※※
    好冷,盛暑期间怎么可能像严冬?
    他已经冷得麻木了,感觉到冷。但浑身不会颤抖,牙齿也不会震颤,只是感到透心的冰凉。
    睁开无神的双目,他看到并不刺眼的灯光,那只是一根蜡烛,用来敬神的小蜡烛,光度并不明亮,酸涩的双目仍可忍受这种光芒。
    呼出一口长气,慢慢吸入有点暖意的空气,神智逐渐清明,片刻便完全清醒了。
    头好沉重,抬不起来。双手也发僵,幸好手指仍可勉强伸屈。
    慢慢转头察看。看出这是一间聊避风雨的破败单间茅屋,不像是住家,像堆放杂物的偏房或柴房。土墙、茅顶、柴门、空的堆物架,没有放杂物,也没有柴草,土墙斑驳,柴门无扣无闩。
    他发现自己睡在薄薄一层干草上、身无半缕赤条条地,难怪感到冷,但这种冷决不是因为他裸名人轶事体而形成的,事实上所嗅到的空气有暖意。
    幸好感到冷,而且似乎冷得麻木了,不然他将极为痛苦,肉体的痛苦他并不怎么介意。
    胸、腹、四肢,肌肉全部因浮肿而泛青紫色,还有几道被碎利器划过的伤痕,伤口不大,血已经凝结成块状,没有血流出。
    肌肉浮肿应该发烧,他却感到冷,可知定是体内遗留有特殊的物质,造成冷的感觉。
    身侧近墙根处,蜷缩着一个人,一个女人,披散的及腰长发仍有湿意,光赤着曲线柔和动人的双肩臂,只穿了胸围子。下身的粗布长裤倒是干了,皱得不像话,而且沾了亏泥,脏兮兮地。
    女人睡着了,看不见面孔。
    好软弱,他连叫的力量似乎也消失了。
    记忆是清晰的,证明他的神智并没受到伤害。
    风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雷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中,那破釜沉舟的全力一击,六比一聚力势如雷霆,每个人都是道力通玄,武功超越的高手中的高手,双方合死忘生一击石破天惊。现在回想起来,仍有余悸心神不宁。
    他错了,错得几乎粉身碎骨。
    他把八表狂龙看成第一号劲敌,把八表狂龙看成志在叱咤风云的英雄。
    西岳炼气士的能耐,他没放在心上。
    茅山三子浪得虚名,他足以从容应付。
    结果,他完全料错了。
    八表狂龙不接受他的挑战,石头山龙争虎斗成空,有虎没有龙,八表狂龙不是叱咤风云的英雄,却花了重金,请人来对付他。
    西岳炼气士加上茅山三子,实力比他所估计的雄厚两三倍。
    加上一个练成金刚禅功,他毫无所知的老和尚,勾销了他的优势,胜算拉至平衡点。
    那个老女人,他也一无所知。等到魔功爆发,他已经陷入必须以性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修神功生死一拼绝境。
    老女人是所有的人中,最可怕最强的劲敌。
    结果,他从鬼门关里逃出来了。
    当然不是靠自己的力量逃出来的,生死关头有人助了他一臂之力,而且能及时把他带离现场,他自己那时已经油尽灯枯,一条腿已经踏入鬼门关,去死不远,哪有能力保住一口元气?更不可能逃离现场,只能等巡缉营随后赶来的人分他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这是什么地方?”他终于有力量发出声音了。
    蜷睡在壁根的半棵女人,睡得相当警觉,一惊而起,向他身旁爬近。
    “谢谢天!你醒来了。”女人兴奋地棒着他的双颊大叫,叫声其实不大,有气无力。
    他脸上涌起苦笑,似乎并没感到太大的意外。
    电光石火似的雷霆接触中,飞来的一件衣衫,像一头猛兽,在神功魔功爆发的同时扑入,挡住了迸发的一部份玄阴毒火,及时灭去他所承受的一部份压力,才能保住他的心脉不受重创。
    那件衣衫已经不是衣衫,而是借衣衫的形体,传送神功绝学,作孤注一掷。
    他知道,只有一个人可以办到,这个人才具有这种神通,这个人—定是月华仙子。
    “天从不帮助我这种人。”他的笑容很难看,发青的脸本来就吓人,“该谢谢你。”
    “少废话,柳兄。”月华仙子满脸愁容,“你还笑得出来?哼!你的身躯又冷又硬,前面身躯发肿,我不知如何是好,我不借医治这种怪伤。告诉我该怎办?我急都急死了。”
    “急死了?你睡得可真香甜呢!”他的笑意更浓了,而且带有调侃的邪味。
    “鬼的香甜。”月华仙子白了他一眼,“我用元神一击,几乎神崩灵敬,浑身虚脱,手脚不听使唤。怪的是我居然把你连拖带背弄下山;至今我还不相信是我办到的呢;我已经力尽,贼去楼空,也许……也许我永远无法复元了,我已感觉出气机已散。我只能焦急地等候,等着等着就再也支持不住啦!一倒下去就……就……”
    “就睡得香甜.证明你并非气机已散,而是精力耗尽了。睡是你的身躯发出的警讯和要求,你的意识已经无法控制或拒绝,这是好现象。霍姑娘,甚么时候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天黑后不久,暴雨就止了,我也不支睡倒。不要管甚么时候,你的伤……”
    “哦!我身上……”
    “你身上甚么都没有了,那老女人是巫门的前辈,很可能是灵媒一派的元老高手,她要和你同归于尽,自毁形骸威力惊心动魄,你身上连靴子都化为灰烬了。”
    “你也用元神借衣行险一击?”
    月华仙子这才想起自己上身只穿了胸围子,鼓鼓的丰满上半部乳房一览无溃。羞急之下,缩手抱住胸急急转身,羞态可掬。
    “情急走……走险,大概那时我疯了,居然不害怕惊心动魄的雷电,其实我巫门子弟很怕雷电的。”
    “我知道,那是你关心我,忘了你自己,我十分感激。糟了,这是说,我复元将十分困难了。”
    “你是说……”
    “我的百宝囊中,有保命的九转金丹,没有金丹……”
    “百宝囊是什么质料的?”
    “四层鲛皮。”柳思若有所思,“由于我不时需在水中活动,因此多年前乘海舶跟着海运漕船,从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上天津卫,中途遇上暴风,船在蓬莱某一座小荒岛大修。我下海弄到一条有龟甲纹的异种育鲛,皮剥下十分困难,用利器运内劲费了不少工夫才能剖开。硝制之后,比犀甲更坚韧,入水不胀不变形,不但不吸水而且辟水,所以我用来制百宝囊……”
    “哎呀!”月华仙子惊呼。
    “你怎么啦!”
    “我去找找看……哎……”月华仙子跳起来,又记起身上的暴露部份,惊呼一声重新抱胸转身。
    “不要浪费时间了,连刀剑杖都崩裂了……”
    “我非去不可。”月华仙子坚决地说。
    “你……你能走动吗?”
    “爬我也要爬上去找。”
    “你……”
    月华仙于不理他,推开柴门匆匆走了。
    ※※※
    他开始默默运气吐纳,用技巧慢慢恢复丹田的原状,任由体内所具有的先天自疗功能,有耐心地等侯度过难关,他有信心度过这一劫。
    除了一些可以自己找药治疗伤病的动物外,大多数动物在伤病之后,会找一处隐秘地方躲起来蛰伏,让体内先天具有的自疗功能,慢慢驱除与生长所受的创伤。人也有这种功能,药只能加快这种功能的发挥。
    比方说、被捅了一刀,金创药敷上创口,只能防止伤口感染、恶化,催促肌肉本身的生长自疗功能加快些而己。真正能使肌肉生长、代谢、复元,是人名人轶事体本身所具有的生长愈合功能发挥作用。
    因此有许多疾病创伤。不药仍可自愈的,用了药或用药不当,反而增加外来的毒性,因而延长了治疗的时间,灭弱了本身生长、愈合、排拒等等功能。
    他用超人的意志力,与强烈的生存欲名人轶事望,以及坚定的信心,诱发体内自疗的功能,慢慢地,体内的寒意以可以感觉的速度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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