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魂客》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十五章索道苦斗
    两人几乎跌下百丈深溪,总算他机警,抽出一手挽了萱姑娘的小蛮腰,两人吊在绳桥中间,上下俱难。
    他惊魂初定,看清了对岸的黑影,不由心中叫苦。
    “天完煞神。糟!”他生硬地叫。
    萱姑娘也心中暗暗叫苦,低声急道:“快!跃过侧方巨绳,往回滑。”
    测方的巨绳,是从对岸往回滑的一根,相距约有三丈左右。
    两绳中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叉点正在前面丈余,看去高度相等,事实要低些,假使能纵过那巨绳,便可往回滑。
    司马英略一打量,苦笑道:“不可能,他们不是傻子,我们绝不会比他们快,等我们刚纵,可能他们也到了那条巨绳之下,只要一刀,你我便只好和百丈下的怪石攀亲了。”
    对岸,天完煞神仰天狂笑。
    另一株巨树上,有另一双眼睛神光闪闪,是一个灰衣老人,正将手中的五段八寸长树枝,用一柄小刀轻轻地削尖。
    他工作得悠闲沉静,盯视着树下的两个天完煞神,似乎在隔岸观火,毫无插手救助之意。
    天完煞神虽在得意狂笑,但鬼头刀并未松懈,高高地举起,只要绳上的人向下冲,便会向下砍落。
    “你们想怎样?”司马英生硬地问。
    在刀山剑海中,他毫无顾忌,但有萱姑娘在身边,他怎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来?
    恐惧爬上了他的心头。他似乎感到目中有苦涩的味道,浑身肌肉在僵硬,语声也生硬刺耳。
    天完煞神之一发话了:“小事两件,大概你会办得到。”
    “说!”
    “其一,将飞龙神剑掷过来,你功臻化境,不会掷不过八丈之遥吧!”
    “第二件是什么?
    “太爷说一件办一件,掷过来。”
    “这……”
    “别这这那那。掷!”天完煞神厉叫。
    司马英知道完了,低声向萱姑娘说;“尽可能拖延,如果绳断了,切记不可放手,撞崖之时,必须用脚防险。”
    司马英一面说,一面抽出一手去解胸前系带,抽手的时间,有意无意地滑下了三尺。
    天完煞神不是笨蛋。叫声又到:“你再滑下三尺,准叫你粉身碎骨,不必解系带,太爷不要剑鞘,拔剑掷过来,掷!”
    司马英只好乖乖地伸手拔剑,剑化长虹,飞向对岸,“嗤”一声贯入岩石中,尽偃而没。
    天完煞神伸手拔剑,狂笑道:“你的劲道十分惊人,厉害。哈哈!这把剑你得来不易,送出却是简单。哈哈!好剑!”
    树上的灰衣老人,双手分握了两根树枝,脸上泛起了得意的笑容,若无其事地不住向两个天完煞神比拟。
    像要脱手掷出,比了好几次,像小孩在玩掷石子,兴趣甚浓,但却舍不得出手。
    司马英在掷剑时,又滑下了两尺,滑得极为自然。
    树上的灰衣老人,用只有他自己可听到的话声说:“这孩子很精明,可惜机会太少太少了。”
    他指的是司马英。在司马英的神情上,可看出坚毅而旺盛的求生欲名人轶事望,正在制造求生的机会。
    天完煞神笑完,大叫道:“第二件事很难,只怕你难以办到。”
    “你如认为很难,就不必说了。”司马英答。
    “怎能不说?哈哈!”天完煞神的笑声像枭啼,顺手将飞龙神剑插在身旁,没入石中尺余。
    “说出来在下办不到,何必多费唇舌?”司马英答,又滑下了五寸,像是抓不牢,滑下是极自然的事。
    “哈哈!办不到也得办,为保全性命。你会办得到的。”
    “你说说看。”
    “砍下一只右手,用一手两脚滑下来。”
    “老兄,你太过份了。”司马英厉声说。
    天完煞神哈哈一笑说:“这已是天大便宜,怎算过份?你同伴有剑,由他先动手砍你,你滑下时他再自断右手,快!”
    “不!你们……”萱姑娘绝望地叫。
    天完煞神用一声沉喝打断她的话,说:“你们想死在百丈下的深溪,那是最便当的事。
    老五,动手砍。”
    另一名天完煞神的鬼头刀,向下一落。
    司马英大惊叫;“住手!”
    “怎么?”天完煞神问,鬼头刀距离绳索已不足一寸。重新上抬,差一点儿便砍中巨索。
    “在下答应了。”司马英绝望地叫。
    “快,小家伙拔剑。”
    萱姑娘怎能拔剑?她正想说话,司马英的话已到:“你作势砍我,我可藉机滑下三尺,正是侧方巨索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处,我要冒先拔剑!”
    两人都是脚在下盘住巨索。头在高处。何萱如想砍人,必须转头向下。
    她的剑刚起,司马英装出惊骇万状的怪模样。狂叫道:“不!不!砍掉我的手岂不抓不牢?不?”
    惊叫中,司马英滑下了三尺余。已到了双绳的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点。
    “不许再往下滑!”天完煞神厉叫。
    距岸已不足七丈,天完煞神也知司马英了得,所以不许再往下滑。
    司马英却又再滑下了一尺。
    “咔”一声,天完煞神一刀砍在巨索上。八股的巨索砍断了四股,巨绳发出一声松绷的响声。
    树上的灰衣老人本想打出树枝,但看了鬼头刀的落势并不凶,放了心,树枝并未打出手。
    “砍!下手!”天完煞神厉叫。
    司马英知道不能再拖,在天完煞神的鬼头刀向上举时,预计对方不可能在这时突向下砍,即使砍也用不上劲,不会立即将巨绳砍断。
    他突向萱姑娘低叫:“收剑!”
    声出,人已凌空扑出,向三丈外的另一条巨绳纵去。
    同一时瞬间,两把飞刀全力发出。
    也在同一瞬间,树上的老人突起发难。
    司马英人已腾空,两个天完煞神便知不妙,立即一人砍索,另一名纵向另一条巨索系结处。
    这条巨索结在左上方三丈,人刚向上纵,糟了!
    灰衣老人的树枝,两根全贯入天完煞神的左胁下。
    “哎……”
    天完煞神如被雷殛,半空中身躯一震,手脚一收,往下掉,“砰”一声摔倒,直向百丈深溪滚落。
    同一刹那,另一名天完煞神的鬼头刀“铮”一声响,竟然被一根树枝从护偃前击断。另一枚树枝,贯入左胁几乎穿左下胯而过。
    一声狂叫,滚倒在地,向下一阵急滚,不见了。
    灰衣老人也突然飘下,出现在树根旁。
    两把飞刀落空,擦了天完煞神身侧而过,并不是司马英飞刀不行,在这种生死关头,岂能落空之理?
    但两个天完煞神已先被灰衣老人的树枝所击中,冲势突止,飞刀并未将突如其来的变化计算在内。
    司马英抓住巨绳,突然身躯上升,双足贴绳上掠三丈。再向岸壁急冲而下。
    “小伙子,滑下来!”灰衣老人向萱姑娘叫。
    萱姑娘本抓紧巨绳,准备绳断时落回岸壁,耳听天完煞神惨叫,认为司马英的飞刀奏效了。
    她不听招呼,已急冲而下,奇快无比。
    两人冲抵岸壁,刚站稳,灰衣老人的声音已到:“两飞刀差点儿,即使能一击而中,也不可能致命,这场险冒得太大了。”
    司马英吃了一惊,说:“是你!”
    那是怪医鲁川,他倚着药锄,向司马英咧嘴笑,手上还有一根树枝。
    司马英有眼不识泰山,他与怪医鲁川素昧平生,但只知道这老人曾在鸡足山出现过,躲躲藏藏不知是敌是友。
    “不错,是我老人家。那两个家伙已被我打下深渊去了。”怪医鲁川平静地说。
    司马英和萱姑娘赶忙行礼,说“多谢老前辈临危援手大德,请问老前辈高姓大名。”
    “怎么?你不认识我?”怪医鲁川将药锄举起来怪叫。
    “老前辈,在下确实不知……”
    “呸!鬼手天魔没告诉你?”怪医鲁川的声音像鬼叫。
    “天!你……你是怪医……”
    “不错,怪医鲁川。”
    司马英当然曾听鬼手天魔说过,他也知道昆明北面三家村一指追魂梁家的灭门血案的经纬。
    他想:“真糟!他的女儿已经死了,我怎么对他说才好?”
    他重新施扎,恭敬地说:“原来是鲁老前辈,庞老爷子确是谈论到你老人家,但晚辈从未得识尊颜。今日幸会,晚辈甚幸,不仅多谢你老人家临危援手,对你老人家救庞老爷子的大恩大德,没齿不忘。”说完,他整衣跪下大拜四拜。
    “请起。”怪医鲁川冷冷地说。这是他一向对人的神色,不足为怪,又道:“你的重礼我受之无愧。坐下,我老人家要好好问你,坐下。”
    司马英不敢不坐,冲凌云燕的份上,他顺从坐下了。
    萱姑娘对怪医鲁川的冷怪神情,心中懔懔,她悄然移向不远处插在石上的飞龙神剑,她要先取到手,万一动手时,司马英也可增三分实力。
    可惜!她移不了三两步,已被怪医鲁川发现了,怪叫道:“小娃娃,给我乖乖地坐下,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思乱想。”
    萱姑娘已从鬼手天魔口中,知道这老怪是个深藏不露,武功高不可测的怪物,动起手来,可能讨不了好。
    在未翻脸相搏时,还是不触怒他比较稳当些,萱姑娘若无其事地一笑,在另一座岩石上坐下来了,三人之间,形成一个三角形,彼此相隔约有丈五六,并且将包裹取下搁在一旁,随时准备动手一拼。
    怪医鲁川坐好后,向司马英问:“鬼手天魔可曾把我的意思向你说了?”
    “晚辈已经知道了。”
    “你这小娃娃的所作所为,我愈看愈顺眼,虽则我的女儿比你大了十几岁,算不了什么。燕丫头自从她母亲去世之后,我也看破了世情,一个晚境的孤单老人,对世间一切漠不关心原非奇事,我沉迷神奇的医道中,极少过问燕丫头的事,父女俩各不相关,几乎成了陌路人。唉!等到我重新想起自己对女儿的责任,已经嫌晚了些,但还不太迟!这些年来,我确是不像个父亲,我要利用快进坟墓的残年,替女儿打算,也替自己找一个天资超人值得传予经学的人,传授我的武功医道衣钵,免致失传于后世。”
    司马英摇头苦笑,然后说:“老前辈,你老人家确是未尽到做父亲的天职,令媛……”
    他本想将凌云燕在江湖上的名声说出,再一想却又不忍心,口气一转,说:“一失足成千古恨,老前辈,晚了,大错已成,一切都嫌太晚了。”
    怪医鲁川还听不出话中之意,说:“一切未为晚,至少我还可活至上寿之年,还有二十年光阴,怎会太晚?我在熊耳山中,有一座小别墅,形势天险,与世隔绝,我带你们在那儿度过峡峪晚境,不会有任何人敢往打扰。”
    “老前辈,难道……”
    “先别打岔,听我说。你虽与天下人为敌。但我老人家不在乎。谅他们也无奈我何。你说,你对我燕丫头可有什么不满的……”
    “老前辈,请听晚辈解说……”
    “闭嘴,没有解说的,我只问你的意思,你喜欢她,我高兴,不喜欢,也由你不得。
    说!”
    司马英见老怪物缠夹不清,不可理喻,想立即将凌云燕的死讯说出,却又不忍在这时在老怪的心中加上沉重的打击,正在委决不下。
    听口气,不但凌云燕己身死黄泥泽畔断魂崖下的消息老怪不知道,甚至江湖朋友亦不知底细,那天在大雨中坠崖,被独脚狂乞和戴云天魔一闹,根本无人下崖,凌云燕身死的事没人知悉。
    萱姑娘愈听愈火,忍不住插口道:“鲁老前辈,你说得太晚了。”
    “闭口!不许你插嘴,我老人家说得并不晚。”
    “晚了,你的女儿已经……”
    “萱……不要……”司马英急急接口。
    萱姑娘柳眉一轩,说:“不!我要说,趁早唤醒他的迷梦。”
    她说得冠冕堂皇,事实是心里有醋在发酵,爱情是自私的,她非说不可。
    怪医鲁川老眼一翻,怒叫道:“小畜生,你说什么?”
    萱姑娘冷笑,挺起胸膛说:“你的女儿已经不在人间,你能说不晚?”
    怪医鲁川脸色大变,身形一闪,站立在萱姑娘身前,持药锄的手不住发抖,用不像人声的奇异声调厉恶地问:“什么?你咀咒我的女儿?”
    萱姑娘已运两仪真气神功护身,冷冷地说:“我说,你的女儿已经不在人问,死了。”
    怪医鲁川药锄一挥,想压住萱姑娘的左肩。
    人影一闪,司马英射到,伸手一抄,扣住了锄柄,急叫道:“老前辈,且听晚辈解说。”
    萱姑娘趁机贴地掠出,如同电光一闪,刹那间便到了插飞龙神剑的岩石上,抢剑在手说:“老怪也不是好东西,用不着和他废话。”
    她正欲抢回,可是先机已失,怪医的沉喝已至:“小畜生,你如果也想死,来吧!”
    她吃了一惊,在八尺外颓然止步,不敢迫近了。
    原来司马英左手扣住药锄向外推,怪医的左手不知怎地,快得令人肉眼难辨,突然按上了他的右胸。
    他的右手也不慢,按在怪医的左胁下端。
    两人皆不敢发劲,僵在那儿,假使有第三者插入,两人势必全力一击自保,定然两败俱伤,惨剧立生。
    即使天下人都在危难之中,在萱姑娘看来皆无关宏旨,她的要求很单纯,就是她的司马英决不能有万一的差错,热爱中的男女,为了所爱的人,虽粉身碎骨亦无怨尤,只怕他(她)们之间没有真爱存在,方不再关心对方的死活。
    她在八尺外迟疑,进退两难,司马英已向她叫道:“不可鲁莽,萱。”
    怪医鲁川阴阴地说:“你很聪明,不然,哼!”
    “老前辈,你我机会相等,但晚辈希望和平解决,犯不着同归于尽。”司马英平静地答。
    “哼!你的掌力无法伤得了老夫。”
    “老前辈错了,赤阳神掌无坚不摧,少林的菩提禅掌、昆仑的天罡掌、武当的一阳掌,虽是佛道二门至高无上绝学,但仍难与赤阳掌论短长。梅谷之所以与六大门派水火不相容,仇怨深结,起因便是赤阳神掌凌驾六大门派之上,因而惹起无限风波。”
    “你敢用赤阳神掌?哼!”
    “老前辈,你又错了。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世间没有真正不怕死不惜命的人,在生死关头,谁都会不顾一切为争生存而无所不用其极以保全性命。在下既然已到了生死关头,不会计较任何人的束约,老前辈以为然否?”
    “即使你用赤阳神掌,你的命仍然保不住。”
    “老前辈也定然想到自己的安危,所以咱们必须同时放手,平心静气的论一论是非。”
    “哼!你想得不错。说,那小家伙的话可是真的?”
    司马英毫不思索地说:“千真万确。”
    “她死在何处?”怪医的声音更凄厉了。
    “在晚辈的怀中,唉!一言难尽。”司马英答,虎目中隐现泪光。
    怪医浑身一震,颊肉不住抽搐,厉叫道:“你杀了她?”
    “不!在她死前,我和她已有白首之盟,怎……”
    “说!她怎样死的?”
    司马英不提凌去燕的以往,仅将在瑞金途中一见钟情。直至河谷夜斗,四海狂生用变嗓泄露行踪,被一群不知身份的人用暗器齐袭,夜坠断魂崖的经过一一说了。
    他激动地诉说,虎目中挂下两行清泪,凌云燕临死前的叮咛如在耳畔,往日那段又爱又恨的日子里,他怎能忘怀那段使他了解人生的岁月?
    怪医静静地听完,老泪无声地挂下了腮边,他放下了手,疲弱地转身,衰老的背影有点怄楼,向上面三丈高的巨索走去,一言不发。
    司马英晃身拦住,拭去泪痕问:“老前辈,你老人家要……”
    “不必拦我,我要到雷家堡找那小畜生。”怪医凄然地说。
    “那家伙不会承认的,老前辈如不信任晚辈的话,可以一问武当的俗家第一高手张全一,他是晚辈的死敌,仇敌的话当不会假。”
    “我那苦命的孩子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身,你……”
    萱姑娘抢着说:“晚辈次日下崖,已将燕姐姐的灵骸,移入一道石缝中暂避风雨。”
    怪医鲁川转身注视司马英好半晌,说:“我信任你,只怪我无缘做你的泰山丈人,我对不起我那苦命的孩子。生前,她未得到父母的爱,死后,我必须替她找出那些杀她的凶手,唯一的线索,是先找到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我立即到雷家堡一行。孩子,好好珍重。”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到了巨索下,他用药锄钩住巨索,脚一蹬,向对崖奇快地滑去。
    司马英目送怪医的身影消失在对崖,方摇头叹道:“多可怜的孤寂老人,这世间便他能活上五百岁,又有何用?他失去的东西太多了。”
    两人用剑削了一块木牌,烧枯枝取炭在牌上说明巨索危险,由司马英滑过对岸插上,然后返回继续上路。
    当天,他们到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嘴,在一间蛮人的草屋中住宿,在火旁铺了席,与蛮人围在火旁度过一宵。
    同一天,云南县城西北宝泉山下,传出了震动武林的消息,落魄穷儒徐白云在那儿力斗八名天完煞神,身中三剑,但伤势不重。
    八名天完煞神是轮流下场的,三名身受重伤,第四名刺了落魄穷儒两剑,在车轮战之下,落魄穷儒难以支持,只好脱身走了。
    八名天完煞神竟然拦不住他,让落魄穷儒从容撤出宝泉山。
    这次激斗,有二十余名武林高手在一旁观战,不敢出头相助落魄穷儒,被这场武林罕见的激斗吓破了胆。
    落魄穷儒在侠义英雄中,声望极隆,这是他第一次与天完煞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以一接四仍能平安脱身,他的名号,在江湖中更为响亮了。
    宝泉山激斗的第二天,雷堡主等一行人启程东下,去意匆匆,人马在官道上飞驰而过。
    距英武关还有二十余里,雷堡主一行人在一处路旁偏僻的山谷停留了许久。
    那时,到鸡足山与会的群雄,络绎于途,纷纷赋归。
    经常可以看到劲装人物赶路,六大门派的门人,也不住向东赶,分散着走,有些则昼伏夜行不露声色。
    一群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的黑道英雄,刚到谷口,便看到雷堡主飞骑冲出,风云八豪追随不舍,更有十名青衣随从后跟。
    一行人冲出谷口上了官道,不理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群豪,退向英武关狂奔而去。
    结伙而行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群豪一时好奇,便奔入谷中探看。
    发觉有十一名天完煞神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纵七竖八倒毙在血泊中,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尚有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刀剑散落一地。
    群雄揭开天完煞神的斑面头罩,所见到的面孔全不认识,是些江湖中无人知悉的人,全是陌生面孔。
    雷堡主和天完煞神终于火拼的消息,像一声春雷震撼着武林,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绿林好汉口中传出,自不会假。
    以前,江湖中人一直深信,雷家堡和天完煞神之间,总有一天会拚个你死我活,想不到竟在这偏僻的云南边垂爆发了这一天,是鸡足山之会促使这一天提早到来。
    在鸡足山,司马英指风云八豪的老六伏虎掌是天完煞神。
    落魄穷儒却一剑卸下伏虎掌的左掌,洗脱了伏虎掌的嫌疑,英武关山谷的血案,更替雷堡主洗雪了一切可疑的嫌疑,也替他带来空前未有的声威。
    官道中,走着一个失意的孤苦老人,脚步蹒珊向东走,他是怪医鲁川,脸上哀伤的线条,显得他更为衰老了,比来时判若两人。
    他向东又向西,茫然地往回走。
    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孤零零地万里奔波,向析城山雷家堡走去,他决定到了雷家堡,先仔细调查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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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渡口拒婚
    司马英一双爱侣,在蛮荒中逐步南下,这条路是小古径,只有他两个陌生的汉人在闯荡。
    八月初一日,他们终于到了无量山天龙禅寺。
    他们发现,景东府附近已经不再是荒凉之区。汉人不少,景东卫所的官兵,更是一支劲旅,将这一带开发成一处世外村,卫城的景董山共有两个城,山颠的小城叫做月城,山麓直至北面的无量山,成了一片沃野。
    无量山土人叫蒙落山。住着一部分夷族,西面近澜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附近,有部分拉祜族生息。
    总之,这一带土著和汉人之间,相处倒也融洽,大事不生,小事不断,也算不了什么。
    天龙禅寺是山南麓唯一的丛林,有三间大殿,僧房经阁略具规模。
    他们来得很不巧,九指魔僧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曾在十天前大举入侵,被天龙上人击溃,为首的异域和尚,逃过了澜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天龙上入一怒之下,穷追不舍,至今未返,但已留下寺中首席监院大师传话,叫司马英先在寺后禅房相候。
    但司马英不能等,他告诉了监院大师,说出他的打算。
    最后说明一年之内不返天龙禅寺,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也就是说,恐怕他活不到有返回天龙禅寺的一天。
    他告别了监院大师和寺中的师兄们,踏上了到楚雄府的古道。
    从云南入川,只有一条古道,这条古道,也就是当年傅友德的大军右翼一支攻入云南的道路,是乌蒙山区的险径。沿途的土著乌蛮,对汉人极不友好。
    这条路从曲靖府北行,过了泰益州,官道没有了,只有羊肠小径,通入无尽的乌蒙山区,沿途有卫所,但之外极少人踪,有的只是凶悍无比的乌蛮。
    从雳益州到四川的乌撤军民府,二十三程。再进人镇雄军民府的西境。沿八匡河北上,便可进入叙州地境,乌撤军民府一带,便是平安地域。
    香益州到四川乌撒最南的倘唐,原是早年的驿路,但久已荒芜,目下已荒草漫径不易走了。
    司马英和萱姑娘在曲靖府花了两锭银子,以入四川探亲的籍口,请得了路引,餐风宿露踏上征程。
    曲靖北门外是演武场,一条大道直通白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渡口。从演武场至渡口,全程只有三里路,古树在两侧浓荫蔽日,荒草凄迷。
    中秋已过了两天,阴雨连绵,路上十分泞泥,行人绝迹。
    两人身背包裹,披了蓑衣,不管天雨路滑,一早便向北赶去。
    白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并不宽阔,只是浊流滚滚,渡口有两只竹排往来渡人,可是渡夫已经不见了,阴雨连绵,谁在一大早要过渡?见鬼!
    渡头两侧,是参天的古林,不但没有人。连鸟兽也不知躲在何处去了。
    两人名人轶事大踏步到了渡头,皮靴踏在泥水中,发出有节拍的声响。
    “咦!怎么没有渡夫?”司马英在渡口的草棚口讶然叫。
    萱姑娘却拖了拖木排缆绳,说:“有木排,我们自己撑过去。”
    司马英瞥了瞥草棚内部,突然说:“且慢。晤!有打斗的痕迹。”
    萱姑娘闻声奔入,说:“不错,大概是村夫动了拳头。”
    棚的外部,是旅客歇脚处,有几条简陋的长凳。内部,是渡夫的临时居所,有简单的床席和家具,一张木桌和独凳,静静地翻倒在地,两只茶碗在地下四分五裂,床内粗装凌乱。
    “不是村夫动拳头,而是江湖朋友做的手脚。凳桌是推倒的,桌上倒人便被制住了。室中名人轶事共有两个人,一坐一卧,发觉有不速之客闯入,想将人赶走却被人迅速制住了。瞧,地下的靴痕只有一双,其他家具皆完好无损,闯入的以一制二轻松利落。”
    萱姑娘笑道:“我们不是来办案的,用不着管……咦!”
    司马英也有所警觉,低声说:“准备撤剑,是冲我们来的。”外面有奔跑之名人轶事声,人数约有五六名。
    雨不大,用不着奔跑,听脚步声,不是村夫的脚下所发,泥水声不大,而且速度甚快。
    两人冲出草棚,却松了一口气。官道上,奔来了六名村夫,高矮不一,披着宽大的套衣,宽边雨笠挡住了脸部上半截,只露出口鼻一段褐色的肌肤,有人留了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有些下颔光溜溜地。
    有两位个儿矮小,褐色的领部皱纹密布,大概是老人。
    六个人低着头,匆匆抢入棚中,有一个身材硕长的人,掀高了雨笠,满面堆笑。向司马英说:“请问,你们是摆渡的大哥么?”是蹩脚的官话,土音甚重,大概是土著,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乱糟糟。
    看年纪,约在花甲左右,风霜在他脸上,划下了无数遗痕。
    “唉!小可也是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人。”司马英答。
    萱姑娘一双钻石大眼,有意无意地向对方略一打量。脸上一无表情,只离开一侧保持着三角形地位。
    她的左手,也有意无意地伸出袖口。
    花甲老人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向同伴叫:“走!我们自己撑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去。”
    六个人冲至河岸,七手八脚解缆。
    萱姑娘突然偎近司马英,低声说:“这几个人四男两女,用拙劣的手法化装易容,在我面前弄玄虚,可笑极了。”
    “他们化装易容?”司马英讶然低问。
    “是的,脸上的皱纹和色彩,全是假的。另五人不敢抬头或开口,怕露行藏。在易容术来说,匆促之间不易装设假牙,也找不到药水改变眼膜的颜色,假牙和变睛药,不常用易容术的下乘人物极难办到的东西。这几个人未用过易咨术,初次尝试,所以不敢泰然与人照面。”
    司马英笑道:“萱,你大概也是下乘的手法。”
    “怎么?下乘?笑话了。”她不承认。
    “哦!你记得我曾在你还是何津时,说过你的眼睛有似曾相识……”
    “不来啦!你找麻烦么?”她笑着不依,突又偎近他说:“哥,我就是想要引起你……”
    话未完,下面先前搭讪的花甲老人向上高叫:“两位客官,何不一同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司马英正想举步,萱姑娘却低声道:“哥,不可,这些人可疑,我的水上能耐蹩脚,万一……”
    司马英点头,向下叫:“在下不急于赶路,诸位请先,我们要等摆渡大哥来再走,不敢劳驾诸位。”
    “顺道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虽急,但咱们的手脚比摆渡的渡夫可靠哪!请下筏!”花甲老人仍向上叫。
    “谢谢老丈好意,我们要歇会儿。”
    “谁知那两个渡夫何时到来?不用客气,上啦!”
    萱姑娘突然高叫道:“不用劳驾,敬谢。请小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湍急,万一翻了筏,你们的拙劣化装易容术恐怕不易保持原状哩。”
    她的叫声像是刮刀,戮破了他们的假面具。六人一听大惊,互相一打名人轶事手式,跃上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岸。
    蓦地
    屋后草丛中钻出一个浑身是水的青衣人,一闪便到了草棚前广场,哈哈狂笑道:“哈哈!这家伙是雷家堡风云八豪的老七,黄河神蛟郑章,要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心中捣鬼。哈哈!小小的白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不是黄河,怎容得你这条蛟?”
    司马英心中大定,拱手行礼道:“原来是徐老前辈,一向可好?”
    青衣人是落魄穷儒徐白云,没穿衰衣,一身破儒衫水淋淋地,像是落汤鸡。
    落魄穷儒笑道:“真巧,又是你,老朽盯住这几个家伙,想不到他们盯的却是你。”
    黄河神蛟见阴谋破露,六人掀开雨笠,脱掉蓑衣,发出一声震天长啸。蓑衣脱掉,现出里面的劲装、兵刃、百宝囊,也现出了本来面目,因为他们已抹掉脸上的易容物,一看便知他们是谁。
    第一个刺目的人,是有垂地长发的绿衣阴神。
    她将长发挽在头上,没有垂地时那么可怕了,但毫无血色的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脸其白如纸,虽清秀仍是唬人。
    另一个矮个儿,是常娥俏姑娘。
    除了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子黄河神蛟,五个都是熟面孔。伏龙公子仍是那般狂傲,他的两名随从凶悍过人。
    六个人成半弧形排开,冷峻地迫近。
    “铮”一声龙吟,伏龙公子第一个先撤剑,青霜剑出鞘,龙吟震耳。
    第二个撤兵刃的是黄河神蛟,这家伙有两种兵刃,腰中有剑,背上有一双龙首护堤分水钩,他先撤剑。
    落魄穷儒哈哈狂笑,拔出一把寒芒如电的长创,说:“徐某今天却要管这档闲事,雷家堡风云八豪,皆想和徐某一拚,今天他们将有遂意的机会了。哈哈!”他大踏步迎上,找上黄河神蛟。
    司马英抢出伸手虚拦,沉声道:“老前辈请退,让晚辈打发他们。”
    蓦地
    身后密林中,从左起,接二连三出现了十六名黑衣蒙面人,黑劲装、黑包头,黑色蒙面巾,只现出一双厉光闪闪的眼睛。
    冷峻刺耳的声音,直薄耳膜深处:“你们全有份,谁也不能置身事外。”
    萱姑娘迅速转身。拔剑叱道:“什么人?是何来路?”
    “要命的人,一群勾魂无常。”蒙面人答。
    萱姑娘疾冲而上,她要挡住这群黑衣人。
    落魄穷儒脸色一变,向司马英说:“糟!后面一群人是太行山十六寨的十六凶星,咱们寡不敌众,大事不妙。”
    “先设法突围。”司马英向冲出的萱姑娘叫。
    为首的蒙面人向萱姑娘大喝道:“慢来,老夫有话问你。”
    “是敌,快上;是友,离开,没有可问的。”萱姑娘答。
    “你们如果是凶手,自然该死。如果不是,咱们用不着动手。”蒙面人答。
    绿衣阴神六个人堵住了临河一面,蒙面人阻住退路,双方逐渐接近,撤出不易。
    “先听他说。”司马英叫。
    萱姑娘不再迫进,叱道:“有话快说。”
    蒙面人扯下蒙面巾,现出一张青灰色的唬人面庞,红眼眶、勾鼻、瘪嘴、灰鼠须.脸孔上满是皱纹。
    他大踏步迎上,阴沉沉地,像是要钱也要命的债主。
    黄河神蛟突然疾冲而上。
    三名蒙面人突然截出,三把寒芒如电的长剑伸出,阻住去路,同声大喝道:“慢来!郑章兄。”
    黄河神蛟大叫道:“擒住他们再问,他们会吐实的,他们决不会承认,再不动手定然迟了。”
    已揭面巾的蒙面人冷冷地说:“咱们是英雄豪杰,也认为对方是好汉,是非分明,做下的事决不抵赖;他们不是无名之辈,不会自损名头。郑兄请稍待。待兄弟问明再动手不迟。”
    落魄穷儒向黄河神蛟一指,狂笑道:“阁下,不必管别人的闲事,等会儿咱们的过节必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
    瞧,左首有块空地,便是你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处,如果你怕死,可以众打众殴一拥而上,让别人替你挡灾。
    你如果是雷家堡风云八豪的一份子,即使是明知必死,也得挺身在那儿与我穷儒仗手中杀人家伙解决。你我都是武林的成名人物,你敢么?”
    黄河神蛟本来有点心虚,但被落魄穷儒的话所激,不由他退缩,往左侧看去。
    真巧,空地本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的一块旱田。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面只有一些野草拦住,距水面约有两丈余,下面浊水滔滔。
    他先看准脱身的后路,便呵呵大笑道:“在下定教你如愿,走!”他率先举步。
    落魄穷儒跟上去,一面说:“先别害怕,未斗心怯,正是练武人的大忌,阁下教我如愿,呵呵!岂不是自认必死了么?”
    两人离开了现场,蒙面人并未阻止。
    “我,太行山十六凶星的老大,白虎星冉光华。”揭了面巾的蒙面人说话了,通名毕问道:“你可是司马英?”
    司马英笑道:“司马英只有一个,我就是。”
    “好,冉某就要找你。”
    “请指教?”
    “咱们好友阴狼章迪,不幸落在武当的牛鼻子手中,在镇南州西面山区,被两个蒙面人从暗中打了一把飞刀,也击毙了两名老道。两个蒙面人一高一矮,造诣惊人,连武当的太和殿主,也未能将凶手截住。”白虎星说完,从腰带上掏出一把飞刀抛过,说:“这飞刀乃是冉某派人在武当老道手中盗来的,这是击毙章老兄的凶刀,可是你的?”
    司马英的飞刀是定造的,长四寸,没留血槽,护堰不显,刀把甚短。
    他接过刀,用不着看,入手便知是自己的东西,顾手抛回说:“不错,这把飞刀是在下之物……”
    白虎星“铮”一声拔出长剑,厉声抢着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为朋友两肋插刀,冉某人要和你一决生死。”
    “慢着!”司马英冷笑着摇手,又道:“在下从云南县南下到家师的卓锡处辞行,到景东即北返楚雄府,根本未过镇南州,更不知阴狼章迪是何许人,你找错人了?”
    “胡说,凶刀是你的,你怎能否认?”
    “笑话!司马某人的飞刀,在江湖期间,不知杀过多少人,极少有机会收回。在鸡足山,在下也杀了不少人,连一把刀也未收回。请注意一项事实,武林中不是司马英一人会飞刀术。
    我的飞刀更不是经过细细磨雕奇形怪状限用于某种奇特的手法的刀;也就是说,任何人也可使用这种飞刀,一无凭据,二无对证,找我司马英太无道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闹。”
    “你敢推得一干二净?”
    “司马某人用不着推,做了的事用不着否认,杀一个无名小卒,犯不着坏了名头撇清。”
    “呸!你说阴狼章迪是无名小卒?”
    “正是此意。”
    “放屁!大河以北,谁不知太行山的好汉……”
    “老兄!你嘴巴放干净些。在下不想多说,须打发一些好朋友走路,阁下来了十六个人,如果想一口咬定是在下杀了章迪,不妨多等会儿,司马英准让你如意。”
    司马英傲然地说完,转身走向绿衣阴神五个人。
    萱姑娘挡住后面,防备十六凶星冲上。
    十六凶神全拉下了蒙面巾,略一商议,便三方一分严阵以待,防范司马英和萱姑娘逃走,先作壁上观,也趁机先看看司马英的造诣再打算。
    司马英向绿衣阴神为首的五个人走去,毫不将对方放在眼下。左首空坪中,黄河神蛟一对早已开始拼命。
    远处草坪空地中,落魄穷儒恶狠狠地向黄河神蛟走去,冷哼一声,低声道:“宝泉山下你们风云八豪假扮天完煞神,用车轮战想累死徐某活擒,最后让屠龙剑客狗东西刺了我三剑,这笔债要逐步还清。姓郑的,今天是你的末日到了,你的轻功像泥鳅,跑不掉了。”
    黄河神蛟收了剑,撤下了分水钩,傲然地说:“那次算你命长,学兔子溜掉了,郑某那次未轮到出手,遗憾之至。你上!先给你两钩开开眼界。”
    声落人扑进,分水钩突化一丛电光,上攻头胸下攻腹脚,像有百十根分水钩,凶猛地射到。
    落魄穷儒一声狂笑,剑出风雷俱发,斜身迫进,信手连挥两剑。但见长剑化龙,以无比迅疾的奇速,天矫腾舞迎向射来的百十道电芒,快!快得令人眼花。
    双方都快,全力一击,想不接触断难办到,何况双方都用上了全力,兵刃变招也势不可能了。
    “铮!铮铮铮铮!铮!”龙吟震耳,金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鸣声更震耳欲聋,火花飞溅。落魄穷儒凶猛如狮,气吞河岳地迫攻。
    每响一声,黄河神蛟必定退后一步,一进一退,两人缠得紧紧地。
    响到第七声,突然爆出落魄穷儒一声沉叱:“呔!先留下左耳朵。”声出,剑芒从空隙中一闪。
    黄河神蛟“哎”一声惊叫,突然用金鲤倒穿波身法向后飞射,“噗通”一声,倒穿入白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浊流一卷,踪影全无,走了。地上,掉下他一只左耳朵,几点鲜血洒落草中,被雨水一冲,看不出是血了。
    两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只一照面而已,一剑两钩发如电耀霆击,奋勇狂攻,十分凶猛霸道,在极短暂的片刻,优劣立判,委实令人吃惊。
    风云八豪的功力,在江湖中卓卓出群,竟支持不了片刻,落魄穷儒果然非同小可,难怪老二地煞星钱森,在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府翡翠阁闻名远遁。
    令人不解的是,落魄穷儒本可置黄河神蛟于死地,为何不取对方的性命?这一面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无暇分神,所以弄不清也不愿过问其中原因。
    司马英迫进丈余,向迎面而来的绿衣阴神冷冷地说:“当年在杉岭途中,前辈误认在下是江湖淫贼,不问清理由便出手逼迫,至有日后伏龙秘堡的恩怨。经过这些时日,前辈仍未改变或释念对在下的观感么?”
    绿衣阴神白晰的秀脸上一无表情,说;“观感确是改变了。但你已知悉伏龙秘堡的内情,所以……”
    “在下不知贵堡的内情,也从不妄论别人是非。”司马英抢着答,表明自己不过问任何人的闲事,他的口气十分明晰,已饱含息事宁人的意思。
    绿衣阴神却不想息事宁人,说:“目下唯一可行的事,是对你的一件要求你必须答应,不然你便是伏龙堡的死仇大敌。”
    司马英略一沉吟,昂然地答:“前辈清说,在下如能办到,敢不如命?”他的话够客气。
    绿衣阴神向常娥一指,说:“我这姨侄女并非丑八怪,论才貌配你足有余裕,不会辱没了你梅谷少主人司马英。
    唯一的条件是,你答应做伏龙堡的东床娇客,今后随伏龙秘堡隐世清修。至于我姨侄与戴云天魔那黛丫头的事,不许你过问。条件极为优厚,可说千载难逢,你答应么?”
    司马英含笑摇头,盯着常娥说:“司马英仇人满天下,而且在世俗务繁忙;常姑娘兰心慧质,美绝尘寰,在下不敢高攀……”
    “什么?你拒绝了?”绿衣阴神厉叫。
    司马英脸色一沉,一字一吐地说:“正是此意。”
    “那么,不是你死,便是伏龙秘堡瓦解。”
    “别无商量了?”
    “也正是此意。”
    司马英缓缓撤剑,冷然道:“也好,早晚咱们必须解决,免得你们像枉死的冤魂,死缠不放。
    你们是一个个上呢?抑或是五人一齐上?也为了免得耽搁在下的行程,而且你们的艺业也比不上张三丰,一比一准死无疑,在下建议你们五人一起上,拔剑!”
    绿衣阴神从未带过剑,大概知道司马英了得,便向带了双剑的一名大汉招手,大汉将剑送上。
    她拔剑扔掉剑鞘,冷笑道:“你太狂妄了,五比一岂不损了伏龙秘堡的名头?”
    司马英举剑迫进,沉叱道:“五个人一起上,别认为司马英早些日子曾经败在你们手中,便自以为了不起,上!”
    绿衣阴神迫进至一丈内,说:“老身却要试试你的艺业,接招!”
    声出剑出,急进两步,剑尖一振,剑花疾吐,奇冷澈骨的玄阴真气化为剑气,从剑上发出,直迫五尺外,淡淡的剑影一闪即至,展开抢攻。一招“寒梅吐蕊”在她手上发出,潇洒飘逸中,隐含着无穷的变化与无可抵挡的威力。
    司马英的剑上,却是热流荡漾,呈阴至阳相生相克,功深者胜,玄阴真气司马英不在乎。
    对方毫无顾忌地抢攻,出手便是极凶的进手招术,他有点恼火。
    他虎目中神光似电,泰然左移一步,飞龙神剑上的龙影开始飞腾,龙吟虎啸之名人轶事声慑人心魄。
    他知道,绿衣阴神的剑虽是凡器,但玄阴真气可禁受任何兵刃的打击而不致受损,所以她才敢用凡剑斗他的飞龙神剑。一比一,她该用伏龙公子的青霜宝剑,但她不用,可知她必有所持。
    他不敢大意,撒剑疾挥,在行将双剑相触的刹那间,突然收招疾变,剑向下沉,身形似电,从左方抢入,猛攻绿衣阴神的右胯骨。
    绿衣阴神确是了得,右旋错步,招变“力划鸿沟”,快!快得肉眼难辨。
    “铮”一声龙吟,冷热两种奇异气流在空间里激旋,呼啸有声,火花飞溅中,两人同向左飘。
    司马英一声长啸,身形未定便疾冲而上,剑影漫天,立即展开抢攻。
    两人已试出对方的艺业与内力修为的程度,不再大意,各展绝学八方飞腾,在雨中放手抢攻。
    以前,司马英有剑在手,接不下绿衣阴神的一只大袖,目下却主客易势。
    司马英的“飞虹八剑”如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大河滚滚而出,主宰了全局,用不着以“亡魂剑法”取胜了。
    三照面五盘旋,各攻七招,招一发即收,变招如同电闪,全凭本能出招变招抢攻,一沾即走各怀戒心,招式不用老。
    而且双方的反应都够快,七招中含有二十剑以上,但并未发生兵刃接触声传出,罡风剑气迸发中,雨滴如被狂风所刮,一向四面八方飞散。
    第八招,“逸虹逐电”出手,前三剑射出,肘一沉后四剑去势更疾,以极凶猛极迅疾的声势,正面突进,狂野地迫进五步之多。
    绿衣阴神连封九剑,“封”,是迫不得已的接势,对方迫得太急太紧,闪躲不易,唯一的办法是封,不许对方的剑尖从中宫突入,是守势。
    “铮!铮铮……”终于又响起了双剑的冲错撞击声。
    绿衣阴神左右急闪,连退六步,仍未能将迎面连续射来的光华电芒封出,更无法迫进了。
    封到第九剑,她的呼吸和步法已乱,持剑的手微颤,剑上出现了七颗豆大缺口,再退两步可能封不住了。
    伏龙公子大惊失色,伸青霜剑大喝道:“咱们上,毙了他。”
    四个人四把剑从四面冲上,四剑齐挥,抢救岌岌可危的绿衣阴神,声势汹汹。右前侧是伏龙公子。
    左前侧是常娥,她身剑合一切入,要抢救绿衣阴神,有点奋不顾身,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
    四人加入抢进,人近身惨剧已生。
    第四剑刚攻出一半,绿衣阴神脸由白转青,剑向下沉腕左压想架开这一剑,她的反应已不太灵光。
    司马英却突然将剑先一步下沉,突然反振,划出一道弧形电芒,从左下拂至右上,身形亦向左略偏,亡魂剑法的“厉鬼追魂”出手了,先分后聚,快逾电光石火。
    这刹那间,他看到绿衣阴神惨白泛青的脸膛,泛起了恐惧绝望的神色,她的剑已不可能收回自救了。
    彼此之间本来无冤无仇,而且绿衣阴神本来就不是坏人,司马英心中一软,招出一半立刻撤招,不进反退。
    像电光一闪倒掠三步,后面剑风压体,他也大旋身一声叱喝,一剑挥出,左手剑诀亦伸出了一把扣住止不住冲势,因而冲入他怀中的一名大汉。
    “铮!”声断剑坠地。
    “哎呀!”绿衣阴神惨叫。
    “滚!”是司马英的大吼。
    “呀……”有两个人滚倒在地。
    这不过是刹那间的事,说来话长,旁观的太行山十六凶星,连萱姑娘也算上,皆未看清其中骤变。
    绿衣阴神踉跄后退,她围绕在颈上的长发,纷纷断落,右肩上,鲜血泉涌,右脸颊也有一条浅浅的寸长创口。
    假使“厉鬼追魂”使老,她活不成了,她的剑无力地下垂,一退再退,踉跄退了七步方停下身形。
    常娥从两人之间冲过,到得晚了些。
    右后方大汉的剑齐锷而折,飞龙神剑一挥之下,不仅剑折了,大汉的下颚也丢了一层皮肉,颚骨外突,血如泉涌,剑折了人仍向前冲,被司马英一把扣住了右肩井,五指如钩扣得结结实实,顺势向后扔。
    大汉狂叫着飞起,撞向抢到的伏龙公子,变化太快,且事出突然,伏龙公子大吃一惊,百忙中撤剑,免得伤到了自己的人,撤得了剑,“砰匍”两声,两人撞倒在泥泞中。
    司马英的飞龙神剑,却点在另一个大汉的背心上,沉喝如雷:“住手!谁不惜命?希望你们自爱些,司马英不为已甚。”
    大汉高举着长剑,木然不动,恐怖的神色爬上他的黑褐色脸庞,凶焰尽消。
    伏龙公子狼狈地爬起,咬牙切齿地说:“常某人不领你的情。”
    常娥粉面铁青,说:“除非你重回伏龙秘堡,不然你不会平安。”
    绿衣阴神却丢了剑,注视了司马英好半晌,突然举步便走。
    穿越太行山十六凶星让出的空隙,头也不回奔向曲靖大道,远出十丈外,绿衣阴神突然回头幽幽地说:“孩子们,走罢!我们该惭愧。”说完,身形加快;地下,她肩上洒下的血迹成了点点桃花。
    司马英收了剑,闪在一旁,抱拳行礼道:“在不恭送登程,真不愿放过在下,日后亡魂谷再见,在下在那儿恭候。”
    伏龙公子领先便走,常娥走在最后,经过司马英身畔,她生硬地说:“我希望你到伏龙秘堡,我等你。”说完,长叹一声走了。
    萱姑娘看了她那凄然幽怨的神情,也摇头苦笑道:“常姑娘珍重,英大哥不会到伏龙秘堡的,他已经有了未婚的妻子了。”
    常娥停步转身,痛苦地向司马英问:“谁?是凌云燕么?唉!那贱人乃是雷少堡主的姘头,奉命隐身在你身边,要取你的性命,探听雷家堡主所要知道的事,你却……唉!我祝福你,小心为上,她不可靠,忘了她吧!珍重。”
    说完,凄然走了。
    司马英呆如木鸡,好半晌方神魂入窍,突然切齿叫:“是她,这贱名人轶事妇!透露我要到鸡足山的是她,藏剑图易位也是她所为。
    天完煞神在九重崖下立帐相候,绝不是巧合。天!天完煞神定然是雷家堡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他痛苦地低下头,颤声说:“她临死之前,叫我小心雷家堡主,我却认为她指的是四海狂生。
    她在后一段日子中,定然已对我动了真情,我却恨她,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骨也没替她收殓……”
    一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的小手,搭上司马英的肩膊,萱姑娘柔婉的声音,在他的耳畔轻响:“哥,不必自疚,我已将她塞在石缝中,他日有暇,我们走一趟断魂崖收殓她的灵骨。走吧!”
    落魄穷儒怔在一旁,狠狠地盯着常娥逐渐去远的背影,谁知道这位武林中的侠义英雄的心中,在转什么念头?
    司马英吁出一口长气,大踏步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畔走去,一面低声向萱姑娘说:“你先走一步,我打发十六凶星。”
    果然,身后的白虎星沉喝传到:“没交代清楚,你敢走?站住!”
    司马英没回头,大声说:“在下没话可说,总之,杀阴狼章迪的人,绝不是我司马英,信不信由你。”一面说,一面拾起蓑衣举步。
    司马英的目光,在俯身时已看清了身后的情景。
    十六个人向前急掠,落魄穷儒奇快地撤下长剑,喝道:“慢来,想怎样?”
    “浪得虚名的老狗,你也敢出头架梁子?”是另一名凶星怒吼。
    接着,风雷声大作,剑气厉啸,四个人缠住了落魄穷儒,狠斗倏起。
    十二名凶星形成半环,急冲而上。
    司马英似若未闻,仍泰然向前走。直待后面的人已接近至丈内,方簌地大旋身,但见电芒一闪,奇快地撤剑出招,决得如同鬼魅幻形。
    “铮”一声脆声,白虎星的剑被飞龙神剑的剑脊抽中,向右急荡。空门大开。
    “谁不要命?”司马英大吼。
    他的剑尖,点在白虎星的胸前七坎大穴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热的剑气,直追对方的心脉。
    同一瞬间,萱姑娘也大发雌威,狂野地反扑,长剑左荡右扫,抢在司马英的左侧。她不伤人,剑下留情,一冲措之下,人影暴退。
    “铮!铮铮!”两名凶星的长剑,脱手飞抛五丈外。一名退得快,另一个脸无人色,站在那儿发征,低头死盯着抵在胸前的剑尖喘气。
    三个人冲得快,眨眼间一退两被制,不由他们不惊;其余的人心中发毛,不敢再进,深怕司马英下毒手。
    白虎星心胆俱裂,他感到剑上的小飞龙在张牙舞爪,要撕咬他的腹胸,奇异的炽热剑气,迫得他的护身真气袅袅而散,浑身力道全失,想反抗根本不可能。
    “你下手,反正太行山的弟兄,已和阁下势不两立。”他硬着头皮发话。
    假使他不怕死,便会退走或者挥剑硬上,可是他却站立不动,斜举着剑待宰。
    司马英谈谈一笑说:“在下单人只剑,也敢上鸡足山闯虎穴龙潭。老兄,你十六个人,功力修为并未登堂入室,怎行?我再告诉你一次,阴狼章迪之死,与我无关。咱们萍水相逢,亡魂谷太行山远隔数千里,一无利害冲突,二无仇怨,犯不着溅血丢头。你走吧!不要让真正的凶手暗中笑我愚蠢。后会有期,请代司马英向贵山的弟兄问好。”说完,收了剑,泰然转身,与萱姑娘走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畔。
    落魄穷儒已退在一旁,这时也走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
    白虎星闭上眼睛深吸入一口气,向同伴叫:“十二弟和六弟下去掌筏,送司马英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两名凶星应诺一声,收剑急急奔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畔,解下了缆绳左右相候,同声叫:“请少侠登筏。”
    司马英说声“有劳两位”,抱拳一礼从容登筏,萱姑娘后上,用传音入密之术说:
    “哥,他们在上,危险着哩,我的水性……”
    “萱,请放心,这些江湖好汉从不服人,服了之后绝不会玩花样,他们重视江湖道义,不会找我们的麻烦。”司马英也用传音入密之术答。
    落魄穷儒正想上筏,但竹筏已箭似离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岸,一名大汉横篙沉喝道:“姓徐的,你如果纵上,我会将你喂王八。”
    司马英本想请落魄穷儒同行,只好把话咽住了,他知道,这些绿林大盗,对白道的侠义英雄耿耿于心,出面打圆场便会自讨没趣,只好向落魄穷儒歉然一笑。
    筏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心,前面掌篙的人突然扭头低语道:“姓徐的老狗在曲靖,曾和黄河神蛟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走在一块,两位须特别当心才是,那家伙不是好东西。”
    司马英一怔,随又笑谢道:“多承关照,只是……徐前辈已削下黄河神蛟一只耳朵。”
    大汉淡淡一笑,自去撑他的篙,自语道:“江湖波诡云谲,无奇不有,万事小心为上。”
    司马英知道对方是冲他而说的,抱拳行礼道:“司马英深感盛情,今后定然多加小心。”
    说话间,筏已抵岸,司马英借萱姑娘跃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岸,行礼道谢说:“谢谢两位仁兄相送,多谢盛情,请上覆白虎星冉兄与诸位兄台,日后大驾光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西,尚请赏光至亡魂谷小驻,兄弟当倒履相迎,把臂畅叙。”
    两人也抱拳行礼,同声说:“司马少侠如驾临太行山,尚请至山寨一叙。再会了,珍重。”
    “珍重再见。”司马英诚恳地说。
    竹筏离岸,两人冒雨奔向前程。
    由于太行十六凶星的好意关照,司马英开始对落魄穷儒怀有戒心,他从清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翡翠阁初次见面时,直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岸斗黄河神蛟止。细想起来,未免太巧了,似乎落魄穷儒是他的影子,紧跟不舍,扔都扔不掉哩!
    “晤!真怪!他似乎在明暗中都在助我,萍水相逢,似乎他对我极为关心,原因何在?”他不住的想。
    他想到那次在迷谷,独脚金刚所说的话,这人早年曾是追求他母亲最力的一个,怎么他会一再相助而不记仇?
    翡翠阁相助脱险、亡瑰谷出面斗天完煞神、埋葬江湖客岳老爷子、古道中杀蛮人解围、鸡足山拔剑相助、砍下伏虎掌一条左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岸击败黄河神蛟……怪,这人似乎总在最重要的关头出现,真够朋友。
    “哦!一个江湖怪人,他常会做出一些奇怪的行径,也许为世俗所不谅,像在翡翠阁眷恋一个名妓,便是大违武林禁忌的事,这人真不可思议。”他往下想。
    “他既然已和雷家堡主翻脸,自然和黄河神蛟也是死对头。在曲靖盯住黄河神蛟并非奇事,十六凶星大概误会了,只看到他们在一块儿,却不知他们之间的恩怨哩!”他在心中为落魄穷儒辩护。
    在大雨滂沱中,踏入香益州,经知州衙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然后踏入州城南门。这州城很怪,知州大人住在城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州城却让土司建了衙门。
    出北门走了三十里,开始进入崇山峻岭,向上又向上,空山寂寂,远古森林绵绵无尽,千峰万峦之中,除了黑夷没有汉人。
    第二天,进入了四川地境。那时,云南北部有一部分属于四川,今天的镇雄、会泽、昭通……全属四川省,会泽是最南的一府,叫东川军民府。
    踏入叙州府境,麻烦来了。算起来,这儿距峨嵋山已不算太远,已是峨嵋派的势力范围。
    有关峨嵋派,传说很多。早年,峨嵋的和尚各自为政,但本朝建国后,大刀阔斧整顿天下寺院,小的寺院划为大刹管辖,有了统一的典章、制度,掌握了大小寺院的僧人。峨嵋寺院共有七十余座,便形成了一个势力庞大的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因此一来,暗地里居然形成川南赫赫大派。
    至于峨嵋山,没有什么争论的,反正释道两教都是在汉朝发韧,释教是外来的宗教,道教却是咱们的土产,不管任何宗教,它本身必定具有侵略性,不然怎能传播?
    佛教说:峨嵋山是普贤菩萨骑着六牙象带三千弟子东来开山。
    道教说:这儿是秦王手下天皇真名人轶事人的领土,开始是由张道陵教主的门徒唐览统治的。更远些,说是轩辕皇帝曾在宋皇评商道于天皇真名人轶事人广成于。
    不管谁是谁非,都是鬼话,反正和尚盘据着峨嵋山,驱逐玄门方士却是事实。近来,只有张三丰敢来;后来,是光明老道(明末清初的事),住不了多久,仍被和尚们赶下山。
    嵋峨派徒子徒孙在四川多如牛毛,自从掳来了雷璇姑,风声鹤唳,集中在附近要对付司马英,麻烦大了。
    当司马英和萱姑娘踏入四川的地境,便已落在峨嵋派门人的监视下了。他俩的一举一动,全在峨嵋派的掌握之中。峨嵋派的高僧们,不乏无人无我与世俗绝缘的人,可是斤斤计较名利的和尚为数更多。早年,派中两位实力派的大师至刚、至真,离山与其他门派的弟子夜袭天心小筑,名义上是为曾死在游龙剑客手中的门人子弟报仇,名正言顺,似乎无可非议。只是他俩人事前并未禀明掌门师兄枷蓝尊者至善大师,替山门招来天大的麻烦。
    后来,枷蓝尊者虽知其中经过,也未深责他们,只警戒他们不可再惹事招非,留在山上苦修,安度了二十年岁月,倒也相安无事。
    一个性情刚愎,自命不凡的人,做事极少替别人着想,做错了也不容易认错。两个闯祸的和尚,就是这种人。
    这种人一旦发现自己的错误时,有两种显著的反应,一是暗中设法掩饰,一是在明里歪曲争辩,只消在他争辩时略加留心,便可发现他的弱点,声音愈大,他的错误也愈大。
    至刚和至真两僧,本来就是实力派人物,他俩主持着大峨寺,也管辖着四川上千名俗家高手门人。上次亡魂谷大会,他自己不去,却令师侄笑罗汉普远和尚,带了丁家双侠和一群俗家弟子应武当之召前往,闹了个灰头土脸,丁良朋的爱女也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亡魂谷中。
    至刚和尚不仅不痛悔前非,反而恼羞成怒,以致再有鸡足山大会的惨剧重演,派人擒来了雷姑娘,藏在归云阁挟为人质,专等司马英前来送死。
    严格地说来,归云阁方算得是峨嵋派的山上最下一座寺院,以下的寺庙都不听峨嵋派的驱策。那时,下面的解脱庵还没建造,往下数第一座古刹是伏虎寺,伏虎寺根本不理睬峨嵋掌门的威福。
    反之,从归云阁之下,却是玄门弟子与山上的和尚苦斗的据点。像云阁后面的玉女峰,是天女的浴盆。棺木坪是轩辕访天皇真名人轶事人问道处,这都是玄门弟子的古老地盘。
    但玄门弟子败得很惨,目下唯一的据点,是嘉定州峨嵋县南门外的慈福院,俗称老宝楼,住了五十名道侣。可惜他们人数太少,势力日衰,终于在正德三年垮台,被改建为圣积寺。从那时起,玄门弟子一败涂地,全部退出峨嵋山,天皇真名人轶事人广成子斗不赢普贤菩萨。
    归云阁也就是后来的华严寺,是唐朝福昌达道禅师的道场,目下却是至刚和尚的大弟子野愚和尚竺德主持。
    归云阁占地不广,三间大殿,两列禅房,寺左是玉女峰,附近的岩石,像无数卷云涌起。
    入暮时分。这一带峰壑云雾升腾,形成奇观。
    主持野愚和尚,已经年近花甲,但性情孤僻古怪。甚至有点乖戾。他的徒弟最多,也最不听约束。但怪的是他和丁家昆仲却感情甚笃,而丁家昆仲却又是俗家门人中颇具侠名的英雄。
    在峨嵋六僧铩羽归来后,至刚至真两僧赫然震怒,立即暗中传谕本门弟子,准备一雪前耻,设下弯弓擒猛虎,安排金钩钓蛟龙。他不替山门着想,动了无名。由于他俩是实力派的元老人物,掌门师兄又远在金顶苦修,正好让他们捣鬼。
    要来的事终于来了,司马英一双爱侣胆大包天,堂而皇之进入了四川,更令峨嵋门人愤慨,未免欺人太甚嘛!两人便敢到峨嵋山索人讨野火,峨嵋门人怎受得了?
    司马英踏入叙州府城,便发觉有盯梢的人,随时随地都可以发现不友好的敌视目光,他知道,他俩已到了满是荆棘狼而无朋友的恶劣环境中了。
    这一天,是进入四川以来最晴朗的一天,凉秋的太阳暖洋洋地,晴空万里无云,黄叶在凛凛秋风中飞舞,官道上旅人行色匆匆。
    一早,他们离开了键为,这座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边没有城墙的县城,面临平原却人烟不多。两人知道风声日紧,早已结扎停当,兵刃暗器齐全,外面罩了长青衫,小包裹挂在肩上,随时准备丢弃。
    远远地,三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口在望。那是四望溪口,流入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只有一条木桥可通行旅,溪宽约有十二三丈左右。桥没有扶拦,且阔有两丈,倒还坚实,可通车马。左面不远,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滚滚而下。
    两人踏上了溪口桥,前后看不到半个人影。
    司马英踏上桥头,挽住萱姑娘的纤手,笑道:“每一次过渡走桥,我都恐怕你望水心惊,呵呵!你已在一只可靠的手中,引领你走向平安的彼岸。”
    萱姑娘明媚地微笑,挽紧他说:“油嘴!我可不是旱鸭哩!哦!倒是你的手,确是可靠,不然,我怎会……怎会……”她的粉颊红云上升,笑着住口。
    司马英突然低头附耳笑道:“萱妹,我替你接下去。不然,怎会委身于……”
    “不听!不听!坏!”她笑叱,装腔作势地掩上耳朵,并推了他一把。
    萱姑娘是男装,两个大男人调情,不像话。
    一袭青衫,掩住她曲线玲珑的身材,却掩不住她胸前的尴尬,大概她不用硬的胸围子,没带半丝儿头巾味,像人名人轶事妖。
    司马英看了她那俏甜的秀脸,嚼起的小嘴宜喜宜嗔,只觉心中一荡,刚伸手挽起她的小腰儿,突然放手抬头,虎目中神光似电。
    萱姑娘脸上的笑容也倏然退去,神情一冷。
    “果然来了!”司马英冷冷地说。
    桥对面,一字排开五名披大红袈裟的中年和尚,和六名劲装中年大汉。六名中年人中,丁绛珠的父亲丁良朋赫然在焉。十一个人,是从桥侧草丛中掠出来的。
    “桥上碍手碍脚,退!”萱姑娘急急地说。
    “晚了,进退两难。”司马英答。
    萱姑娘扭头看,点头同意。后面桥头,三名老和尚和十二名穿青色劲装的大汉,已经堵住了退路。
    司马英向前走,低声说:“他们堵不住我们,必要时从右方跃上溪岸。”
    “杀!”萱姑娘恨声说。
    “不!请不必伤他们。”
    “为什么?”
    “我已答应了丁姑娘,不伤峨嵋弟子。”
    “我可……”
    “不!你我不可分,请不要令我为难。”
    萱姑娘早已知道他与丁绛珠之间的故事,吸口气说:“如果不伤人,唉!突围实非易事。”
    “我们尽可能制他们的兵刃,非必要不令他们见血。”
    “好吧!我依你。”
    距桥头还有五六丈,中间的中年和尚已点着方便铲迎到,单掌打问讯,说:“阿弥陀佛!施主请了。”
    司马英止步行礼,说:“司马英来得鲁莽,大师海涵。请问大师父上下如何称呼,有何措教?”
    “贫僧普真,特前来迎接施主大驾。”指了指萱姑娘,又问:“这位施主贵姓大……”
    “在下何萱。”萱姑娘冷冷地接口。
    “大师是引领在下到贵山归云阁的么?”司马英问。
    “正是。”
    “有劳大师。”
    普真谈谈一笑,说:“贫僧奉命下山促驾……”
    “不敢当,大师远出三百里接引,在下深感惶恐。”司马英语中带刺。抢着答。
    普真没听出话中有刺,往下说:“施主乃敝派贵宾,不远千里而来,理该远迎以表敝派诚意。”
    双方客客气气,但和尚并无让路请行的意思,而桥两端的人一个个怒目而视,像一群面临猎物的猛虎。
    “在下无能无德,愧当贵派礼遇。”司马英不动声色地答。
    “施主从云南抵川,果是信人,贫僧甚为心折。请将兵刀行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与贫僧代携。”普真的口气上了正题。
    “区区微物,在下尚可携带,不敢有劳大师法驾。”
    普真脸上的笑容敛去了,伸出大手说:“请拿来。”
    司马英也不愿往下拖,沉下脸说:“在下不敢劳驾。”
    “施主如果没有诚意,雷姑娘恐怕不能平安离开峨嵋山。”
    “在下抱有诚意而来,大师定然是知道的。”
    “既有诚意,唯一的表现是先放兵刃。”
    萱姑娘大为不耐,脱口叫:“大和尚,你要我们束手就缚?岂有此理。捞人为要挟,卑鄙!尤其是掳一个小姑娘,峨嵋派怎能被称为堂堂侠义门派?怪事!”
    普真勃然大怒,怪叫道:“司马英杀害一个他自己曾保证安全的小姑娘,错之在先,敞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牙还牙,有何不可?”
    司马英也忍无可忍,冷笑道:“其一,贵派门人违约进入亡魂谷,保证在贵派门人踏入谷口时已失效,用不着责怪在下。
    其二,丁姑娘被人用柳叶刀所伤,力竭而死,在下不仅未伤她一毫一发,反之却曾经救过她一命。”
    丁良朋一声怪叫,抢出悲愤地大吼:“狗东西!你敢否认?我女儿的腹旁刀口,分明是你的飞刀所伤。”
    司马英“呸”了他一声,大声说:“闭上你那张含血喷人的臭嘴!在下顶天立地,杀了人决不会否认。”
    丁良朋已红了眼,怎听得进?“噌”一声拔出长剑,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伸剑,一步步徐徐迫进,厉声道:“鬼才相信你的话。狗东西!你也有人落在丁某手中了,难得你胆大包天,竟敢以区区两个人闯峨嵋山。这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报应临头,你得死!血债血偿,还我女儿和本派弟兄们的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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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匪夷所思
    他神情厉恶已极,说完。一声怒啸。身剑合一飞扑而凶猛地攻出一招“流星赶月”。
    萱姑娘一声娇叱。晃身抢出截住,闪电似的撤下长剑,劲透剑尖信手疾挥。
    桥面虽宽有两丈,但萱姑娘怕掉下河中,只好硬接。她的造诣惊人。两仪真气练得精,不怕硬攻硬架。
    “铮铮”两声铿锵金鸣,丁良朋的剑左右一荡,火星飞溅。他感到剑上传来的奇大潜劲,震得虎口发热。
    “唰”一声,萱姑娘反击了,剑一旋一挑,错开剑反点对方胸胁。如同电火流光,奇快绝伦。
    丁良朋身形不稳,大吃一惊,一剑封出,人向左后方疾飘。
    “铮”一声,双剑再次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丁良朋身不由己,疾退丈外。
    “着!”萱姑娘叫,如影附形,剑尖像一颗流星,急射而至。丁良朋剑已被震偏,收不回化解了。
    “手下留情!”司马英惊叫。
    普真也看出危机,一声沉喝,方便铲一扫一挑,截入两人之中。
    “铮”一声暴响,萱姑娘变点为压,硬压挑来的方便铲,双方都快,硬碰硬。萱姑娘退了一步,有点心惊。
    “克勒”一声,普真退了三步,第一步脚下太沉重,桥面一块木板断了。
    司马英向前急冲,叫:“先过桥再说。”
    他身法太快,竟在眨眼间到了普真的身侧。
    “你做梦!”普真横蛮地叫,不自量力,身形未稳,却反手用铲柄横击。他的铲柄是镔铁打造,双手运柄近身击出,力道奇猛。而且十分迅疾凶猛。
    司马英向左略扭,虎掌疾伸,一把扣住铲柄向后带,左脚踏进欺近,一掌拍中和尚的右肩骨,喝声“撒手!”
    普真怎能不撒手?右半身全麻了,丢掉铲向前一栽,恰好挡住萱姑娘。
    萱姑娘不能用剑伤人,左手一把扣住和尚的左肩,制住了肩并穴,向司马英一推,叫“擒人让路!”
    司马英左手接住人,将人翻转。用铲柄挟住和尚的颈喉,双手用了半分劲,将人向前推,向两端挡来的人名人轶事大喝道:“让路!不然和尚头要落地。”
    普真穴道被制,复被铲柄横架在喉下,成了半死人,只能瞪大着死鱼眼喘气。他的身材比司马英矮了一尺,双腿站不直,惨兮兮地像是吊在司马英的身前。
    两端冲来的人,乖乖地止步。
    “退!”司马英叫!挟着人向前走。
    萱姑娘仗剑护翼,两人向桥头走去,前面的人不敢不退,咬牙切齿地退出桥面。
    到了桥头,司马英心中大定,他先前怕萱姑娘被迫落河中,这时不怕了,羊挡不住猛虎,桥头正好施展。
    他放下普真,拍开了穴道,冷冷地说:“诸位,要斗到峨嵋山去斗,这儿在下不奉陪。”
    官道两侧密林中,红影暴起,长笑声震耳,出来了九名花甲年纪的和尚,领先的是笑罗汉普远。
    九名高僧两面一抄,笑罗汉呵呵大笑,方便铲一横。挡在路中说:“在峨嵋斗,未免太不像话了。哈哈!老衲却要陪你拆两招松松筋骨。”
    “你怎成?来吧!”司马英迫进傲然地说。
    笑罗汉向跟到桥头的另三名老和尚招手,一面说:“老衲有自知之明。单打独斗,在场的人谁也接不下你这位独闯鸡足山天罗地网的好汉,咱们要用罗汉阵擒你。哈哈!你两人上!”
    十二名高僧立即形成合围,十二只方便铲齐向内指,十二个光头,脸上的神色冷静下来了。
    司马英向萱姑娘低声说:“不必和他们缠斗,免得伤人,走!突围。”
    声落,飞龙神剑出鞘,同一瞬间,他用上了绝世神功“步步生莲”的动字诀,左手一带萱姑娘的腕肘。示意她抢右前方,在震天长啸声中,向前急射。
    圆阵,最大的缺点是一冲便破,迎面的三个人功力如果差劲,决拦不住高手的冲击,两侧和后面的人,也来不及赶到出招。优点是只要挡得住一冲,陷入阵中的人决无生路可走。
    司马英目下功力已臻化境,突然发难,捷逾电火流光,全力突围行雷霆一击,阵势未稳,他已展开抢攻。
    迎面挡路的笑罗汉不曾参与亡魂谷大会,他不相信司马英会在短期间内的成就,能像传言中的高明,更不相信奇迹,斗张三丰接昊天一道,也许是传闻之误哩!
    他和另两名同伴还未弄清楚长啸是何人所发,飞龙神剑的光华已劈面射到,内心不由大骇。
    “我佛慈悲!”他大吼,笑容消失了,方便铲斜挥,挫身进招。
    左右两僧也同声暴喝,左是“泰山压卵”,右是“横扫千军”,封住了三方进路,罡风大作。
    方便铲是又长又重的沉家伙,对付轻灵的剑,先天上便占尽上风,三柄齐出,恍若电耀霆击,如山力道骤发,怒涛般涌到,谁也受不了。
    “噗”一声,笑罗汉的铲头沉重地坠名人轶事落脚前。
    “哎……”左面大和尚狂叫一声,右手小臂裂了一条大缝,握不住方便铲,“砰”一声击入地中尺余,人向左急退。
    后到的萱姑娘也赶上了,剑一搭,压住了“横扫千军”,喝声“撒手!”剑顺铲杆向上拂。
    右面和尚怎能不撒手?他的铲像压上了一座山,震得虎口发麻。
    剑再向上拂,剑锋刮过铁柄所发的尖厉刺耳锐啸,令他头皮发炸,肌肉抽紧,再不撒手,如不断手,至少也得丢掉七八个手指头,他心胆俱裂,放手向右急飘。
    人影一闪,阵势已解。
    在一冲错之下,双方接触如同电光石火,快得惊人,司马英和萱姑娘已突出阵外,急射三丈外,倏然止步旋身,双剑隐于肘后,向身后呆如木鸡的人冷笑。
    “在下不愿多造杀孽,有伤天和。诸位留一份情义,日后好相见,希多自爱。”司马英冷冷地向众人发话。
    笑罗汉看了看手上丢了铲头的铲柄,脸红耳赤难以下台。
    丁良朋挺剑飞扑,一面大吼:“截住他!上。”
    司马英收剑入鞘,一声长笑,两人扭头飞掠,像两个鬼影冉冉而去。
    一群峨嵋门人狂风似的急赶。愈拉愈远。
    司马英与萱姑娘挽手同行,脚下如行云流水,从容不迫。十分轻灵飘逸。
    一面走,司马英一面说:“峨嵋派存心不良。要沿途拦截。可能想用武力解决,然后再挟人谈判。”
    “哥,我们也擒人作人质。”萱姑娘断然地接口。
    “但我们人手不够,也没有地方安置人质,如果不是他们派中的重要人物,擒来也无大用。”
    “哥,你的打算……”
    “我们且先赶到嘉定州再说,必要时可暗中入山。目下,我们尽可能回避与峨嵋派的人接触,避免他们传活要胁,便可放胆行事。”
    “哥,何不先擒一个人带路暗中入山,先到白水普贤寺。找到本无大师请他老人家出头主持公道?”
    司马英心中一动,喜悦地说:“有道理,赶两步。”
    两人展开了脚程,快逾奔马。后面,一声长啸需长空而过,片刻,前面密林中有了回声。
    “前面有埋伏,抄小路过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司马英说。
    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对岸群山起伏,奇峰并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岸旁,一张捕鱼用的竹筏停靠在岸边,筏上没有人。
    司马英并不怕埋伏,但他不能伤人,双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刀剑无眼,误杀了一个心中难安,所以决定先避开再说。
    他跃下竹筏,让萱姑娘坐好,拉断筏缆取篙一撑,竹筏似劲失脱弦,向对岸射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水湍急,但他不在乎,不片刻便过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弃掉竹筏跃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岸走了。
    两端的峨嵋门下,眼看竹筏过了河,无法可施光瞪眼,便到前面小镇渡河穷追。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右岸有一条小径,穿越重山向西走,这儿已是峨嵋县境,崇山的西面便是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也就是大渡河。
    两人找到一家山民住屋。问明了路径。决定向西渡过大渡河。从峨嵋西南境入山。
    不久,出山到了大渡河边,没有渡口,小径却向北到嘉定府。两人无法渡河,只好顺小径向北走。
    走了十来里,前面现出三间草屋,两人便直赴草屋,想问问附近是否有渡河的渡口,或者找一个竹筏渡河。
    他俩不知后面的峨嵋高手已经过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所以并不急于赶路。
    草屋前有一个花甲老人,和一个壮年大汉,在用竹丝编箩,看到了两个衣着华丽而挂剑携囊的生客,似乎一怔。放下了活站起了。
    司马英挂好行囊,上前向老人抱拳行礼含笑道:“老丈请了。”
    老人家点点头,用疑惑的目光向两人打量,用浓重的川音问:“两位有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人的口音,怎么跑到敝处穷山中来了?”
    “小可游山玩水迷了路,特来请教老丈指示迷津。”
    “小客官是到……”
    司马英向河对岸无尽的丛山一指,说:“小可要到峨嵋进香,欲从左近渡河,不知左近可有渡口?”
    老人不住摇头,说:“没有,河对岸是夷人的居处,官府禁止往来,早些年尚可私渡,目下查禁甚严。要到峨嵋山,即使可由这儿渡河,也无路可行,迷失在远古森林中。反而欲速则不达。客官必须北上到嘉定州入山,从未听说有人从这儿渡河去峨嵋山的。”
    司马英一怔,想想也对,崇山峻岭内无人带路。弄得不好反而耽搁,说不定仍得走回头路。
    他耸耸肩,只好说:“看来只好走嘉定州了,谢谢老丈指引。到嘉定州是由这条小径北行么?”
    “这条路近来不靖,不好走。两位可转回五里地,第二座山峰下有一条岔道,由那儿往北走,虽远了十来里,但安全多了。”
    “这条路不靖?有强盗么?”司马英问。
    老人脸色一变,吱唔着说:“倒不是有强盗,却有比强盗更可怕的怪物。”
    “怪物?怪事。”
    “是的,怪物,瞧!前面二十余里第三座奇峰之下,经常无端发现倒毙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一年中总有一两月期间发生惨祸。目下是九月,正是发生惨祸的时候。客官不可贪图近道,还是走岔道安全些,出门人多保重,犯不着冒风险。”
    两人绝艺在身,岂怕怪物?老人的话,反而激起了两人的豪气。
    司马英行礼告退。笑道:“谢谢老丈指引,但小可却不怕怪物,打扰老丈。多谢。”
    两人举步便走,老人摇头苦笑,自语道:“又是两个不怕死的人。哦!也许他们带着刀剑,不怕怪物找晦气,我倒是多虑了。”
    司马英闻声转身,扭头问:“老丈是说,前面已有人过去了?”
    “是的,有几十个人哩。”
    “老丈可知怪物是……”
    “谁也没看过怪物的形状。那座山峰叫做阴风岭,前临大渡河,小经从半山绕过,有几处危崖,万一失足跌下去,准没命。客官,远十来里不打紧,不走的好。”
    “谢谢老丈的忠告。”
    两人毫无所惧,洒开大步向阴凤岭走去。
    第三座奇峰出现在眼前,阴凤岭到了。
    这是一座突出河心的奇峰,三面受风,所以经年寒风凛凛,地势太高。有阴风并非奇事。
    从这面看去,峰顶云气缭绕,光秃秃地只有野草生长,但峰顶之下,参天古木起伏、山风吹过,声响如同海涛澎湃,呼啸震耳。小径在半山上蜿蜒,间或可以看到绕崖而过的一小段,十里之内的景物一一入目。
    “瞧!有人先过去了。”司马英向上一指说。
    那是一段绕外崖而过的小径,有两个黑色人影刚绕过崖嘴,一闪而没。看去相距不过三两里,但真要到达那儿,却不下十余里路程。
    “哥,走啊!但愿世间真有怪物,看到了眼福不浅哩!”萱姑娘开心地笑,领先便走。
    听说有怪物,两人自然心有警惕,展开轻功急走。
    转过阴风岭半山中第二段突出的崖壁。一无动静,司马英偶然回头下望。突然站住说;“他们来了,真像鬼魂般缠住我们不放!”
    五里之下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一串红影急掠而这,前后被树林所挡,看不出到底有多少人,但可清晰看出,是峨嵋派的一群和尚。
    萱姑娘轻蔑地一笑,拍拍剑鞘说:“真是不死心想找死。成全他们。”
    “不!不可要他们的命,设法先擒他们两个人。走!路远不好带人上路,引他们到峨嵋附近再下手。”司马英答,两人举步急走。
    绕到第五段山崖,远远地可看到小径绕入一座山拗,再从对面山腹下绕出,正是阴风岭最突出的山嘴。
    两人向里绕走。
    蓦地
    山拗中传来隐隐人声,可以听到一个老公鸭嗓子叫:“不错,就在这儿,再找不到,咱们放火。”
    另一个粗豪的嗓音说:“不可放火,贼秃如果将石洞门闭上,人没有用,反而耽搁咱们的时辰。快!办完咱们还得往峨嵋观虎斗,峨嵋的人已大部份赶回,那小子按行程也该快到了。”
    语声传自山拗内,山域内古木参天,像是半山腰里的一座山谷,向内转折,在外面无法看到拗内的景况。
    司马英心中一动,说:“怪!那粗豪的嗓音十分厮熟哩?里面有不少人,走!去看个究竟,所说的至峨嵋观虎斗有何用意在内?”
    萱姑娘领先前走,说:“也许他们在捉怪物,要放火哩!”
    “可能在搜一个和尚,他们不是说贼秃么?不知是敌是友,咱们掩起行藏。”
    两人闪入林中,向人声传出处小心翼翼逐段迫进。
    向上约两里地,谷中古木参天,在林下行走几乎不见日影,落叶堆积,踏在上面沙沙作响。
    两人藉着巨大的古木掩身,转入一道脊崖,司马英低叫:“小心了,盯住他们。”
    前面二十余丈,不时从树干的空隙中,看到不少黑色背影闪动,全是黑色劲装大汉,黑巾缠头,黑巾蒙面,提刀仗剑排成两行,分别在两侧山崖一步步向前搜。
    谷宽约二十余丈,两侧不时出现一座座青石崖壁,中间古木参天,崖上方山倒也生长着一丛丛古林,荆棘丛生,藤萝密布,从上面卷下的一阵阵山风,不但树枝簌簌作响,也带来阵阵凉意,高处不胜寒,确是不假。
    不易看清人数,但两人并无所惧,看这些蒙面人一个个身手极为高明,为何要用黑巾蒙面?看去与天完煞神不同,没穿黑袍,没带斑面怪头罩。
    “怪事!江湖中为何有这么多掩去本来面目的人?他们一反武林成规,不想成名露面,确是可怪。”司马英想。
    跟了不久,前面突然有人高叫:“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大概就在附近。”
    蒙面人一阵乱哄,纷纷向前急掠。粗豪的声音叫:“守住两侧,老七带人截住谷底,快!”
    司马英低声向萱姑娘说:“我们也坐山观虎斗,从右上侧面那山崖。”
    两人向右飘掠,上了崖壁,藉草木掩身,向右面一座高崖爬去。
    崖高不过七八丈,崖上林茂草丰,两人趴伏在崖顶,从草隙中向下望,下面是谷底的一处斜坡,约有五六亩大小,谷底是一座狭窄的崖壁。
    附近有不少山形的巨大怪石散布,所有的古树枝干都虬曲盘扭,形态奇古,斜坡碎石堆,长满了及膝的短刺荆棘。
    近林缘一面,一株大树的横枝上,倒吊着两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用藤条捆住脚踝,浑身血迹未干,在山风中不住摇摆,突出的大眼珠十分吓人,显然死去未久。
    谷底崖根一座怪石旁,也分搁着两具血迹斑斑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斜躺在岩石上,青色的岩石附近,也沾了斑斑鲜血,已有点变色,凝结在石上,血腥触鼻。
    这两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穿了黑抱,胸腹间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特多,且残破不堪,歪着头,头上缠着黑布,脸上全是血,张大着嘴,半闭着眼,颊上有翻起的刀口,被淤血塞得满满地。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的旁边,石缝中隐现一支剑把尖端的云头。血流向两侧长有深草荆刺的石缝。惨状令人不忍卒睹。
    看光景,这两人死去的时间,大约在一个时辰之前,血都淤结了。有点变色。
    蒙面人将四周围住了,看人数,足足二十二名之多,每一个都身材魁伟。露在外面的一双怪眼寒芒闪闪,一看便知全是些气功已有火候的内家高手。
    中间走出四个人,先打量倒挂在树上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身,老公鸭嗓子用剑一拨右面一具。怪叫道:
    “是飞天鼠李森,咱们的得力眼线,贼秃下毒手了。”
    粗豪嗓子看了看左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摇头道:“是峨嵋派的夔州一霸罗伦,怎么也死在这儿?
    怪!”
    三人先不管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向谷底走去。怪石上的两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距谷底太近,三人不再察看,左右一分,向站在最近的两名蒙面人举手一挥。
    两名蒙面人仗剑护住中宫,大踏步走向谷底,突然掩在两侧怪石旁,向后叫:“有洞穴,可以看到木家具。”
    老公鸭嗓子大吼道:“用暗器开道,搜!”
    两蒙面人打出三枚银镖,略一停顿再发三枚,闪电似的随镖抢入,蓦地暴响传出,沙石飞扬。
    “啊……”人刚到洞口,洞上方两方巨石突然砸下,把两名蒙面人砸倒在地,惨叫倏扬。
    一名先步入洞的蒙面人,背部被撞,向前仆倒,手触地急忙忍痛爬起。急冲而出,纵出三丈外重行仆倒,虚脱地叫:“没……没有人,洞中可能另……另设有机……机关。”说完,昏厥了。
    抢出两名蒙面人,将同伴抱走。
    老公鸭嗓子向内大吼:“戒贪贼秃。你给大爷滚出来。”
    没有人回答。
    崖上的司马英低声说:“戒贪和尚。不是勾魂手的师父么?”
    “正是,这儿大概是他的居所”萱姑娘答。
    粗豪嗓子蒙面人接着叫:“秃驴,你龟缩在里面能躲得了么?你在江湖共有五座巢穴,咱们全给你挑了。这是最后一座,你能躲多久?
    出来!还有你那位为人谋而不忠的不肖门人沙罡。天下虽大,你不会找得到容身之地。
    出来一决生死。咱们一比一,让你死得英雄些。”
    仍然无人回答。
    崖上的司马英剑眉深锁,惑然地说:“这家伙的嗓音,我愈听愈耳熟……天!是伏虎掌吴霸。”
    他只觉一阵激动,便待向下跳。
    萱姑娘一把按住他,低声道:“等会儿,他跑不了。怪!他在鸡足山不是断了一只左手么?瞧!他的左手还在嘛。”
    “在鸡足山被落魄穷儒砍下的左手,与从前我所砍下的左手不同,要细小些,乌金指环只能戴在我的小指上,我必须好好与他对证,便知天完煞神是不是雷堡主的人。”他伸出左手,两枚指环式样完全相同,只是一大一小而已。
    萱姑娘也大惑不解,说:“简直匪夷所思。世间怎会有同生六指的人,竟又同用乌金指环?武林中只听说有一个伏虎掌,可藉乌金指环裂石开碑,倒未听说还有别人哩!”
    “等会我势必擒住他一问。”司马英恨恨地说。
    “恐怕不易哩,峨嵋的人来了。”萱姑娘说。
    林缘中,红影飘摇,峨嵋的僧俗高手到了。
    蒙面人全部向来人冷视,林缘的一个蒙面人横剑厉叫:“站住!和尚们。”
    僧俗门人共有二十余名,听到倨傲无礼的喝叫,全都火起。
    笑罗汉已换了一把方便铲,哈哈一笑道:“哈哈!你们了不起,在这儿杀人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却对贫僧无礼……”
    被疑为伏虎掌的蒙面人扭头冷笑一声,阴阴地说:“笑罗汉,我劝你早些离开的好。”
    笑罗汉一怔,一见面对方便叫出名号,口气甚是托大,在峨嵋附近敢对峨嵋派门下呼喝的人,少见哩!
    他哈哈一笑,问:“施主既能叫出贫僧的名号,定非无名小卒,何掩去本来面目?哈哈!请教施主高姓大名。”
    蒙面人拉掉面巾,赫然是风云八豪的老六伏虎掌吴霸,灰虬髯如同刺猬,大眼闪闪生光,冷笑道:“无名小卒伏虎掌吴霸,大概有污大师尊耳。”
    峨嵋僧俗门人吃了一惊,笑罗汉笑容一敛,立掌行礼道:“原来是风云八豪的吴施主,贫僧失敬了,恕罪恕罪。”
    伏虎掌大概也不想树敌,对方既然陪礼,也就顺水推舟换了笑脸,说:“吴某追人到此,凶手未获,反而死伤两位弟兄,以致心中烦躁,言词间多有得罪,大师见谅。”
    “施主是追人来的?”
    “正是,刚到一会儿。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是凶手早已放置在这儿的,在下如果老眼不花,左面悬挂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正是贵派的弟子夔州一霸罗伦。”
    笑罗汉吃了一惊,抢前一看,大叫道:“果然是罗师弟,谁下的毒手?”
    抢出两名和尚,七手八脚解下了罗伦。
    伏虎掌说:“凶手正是吴某要找的人。”
    “吴施主尚请见告,贫僧将与他势不两立。”
    “戒贪和尚与勾魂手沙罡。”
    “咦!是他们?”
    “半点不假,可惜他们已逃掉了。”
    这时,洞中陆续出来了四个蒙面人,同声说:“洞中没有人,人确是走了。”
    伏虎掌与老公鸭嗓子掠上,闪入洞中,片刻即出洞怪叫如雷道:“这两个家伙刚走不久,烧的鹿肉未透,搜!分两路向岭上搜。”
    老公鸭嗓子在分派人手,另一名始终未出声的高大蒙面人,背着手走向怪石上的两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默默地察看,先从左面一具起,不久即移向右面,阴森森的鹰目中,突然闪过一道奇异的电芒。
    他注视了片刻,缓缓转身的刹那间,左手大袖一抖,大手将伸出袖口了。
    蓦地
    左面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突然洒出一把金钱镖,冷叱倏起:“小心屠龙剑客。”
    “叮叮叮叮……”半空中传出数声清鸣,金银镖的满天花雨手法,击中了蒙面人打出的两柄小小银色飞剑。
    飞剑长仅三寸,竟然被金钱击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的造诣委实惊人。
    变生仓卒,看清的人不多。
    左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打出一把金钱镖,挺身站起,伸手在石缝中一掏,掏出一柄精钢打磨的方便铲,虎吼而起。
    右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也向左一滚,抓起石缝中的长剑,信手一挥,五把柳叶刀向站得最近的两名蒙面人打去。
    发小剑的蒙面人一声长啸,一双大袖猛挥,人亦向左后方急掠,近身的金钱镖被袖风荡出,呼呼厉啸向后飞散。身形一定,已拔剑在手。
    “哈哈!秃驴,你怎瞒得过老夫的法眼,纳命!”他叫。左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左手一抹脸面,血块齐落,根本没伤痕。手向上一推,黑头巾落地,现出了光秃秃有戒疤的脑袋。正是戒贪和尚。另一人是勾魂手沙罡。
    勾魂手的柳叶刀,在江湖上大名鼎鼎,有名儿的勾魂令,发无不中。五把飞刀齐出,两名蒙面人狂叫一声,丢掉兵刃抱住胸腹,踉跄着向地面滚倒。
    人群大乱,呐喊声雷动。
    戒贪和尚那一声呼叫,惊醒了崖顶上的司马英。
    司马英见峨嵋众僧到了,不敢妄动,决定暗中盯住伏虎掌,找机会下手。他们找戒贪和尚勾魂手的事,他才懒得管。
    戒贪和尚叫一声“小心屠龙剑客”,在他耳中像一声春雷乍响,只感到浑身一震,百脉贲张。这一声大叫,拉回了他永生难忘的记忆,拉回到亡魂谷血战的时光。
    依稀,江湖客岳老爷子的身影出现了,浑身血水,奄奄一息,背后有小剑,浑身是伤。
    正冉冉在脑海中出现,似乎正躺在他的臂弯里。
    耳中,岳老爷子的虚弱语音,愈来愈响,像天边传来的殷雷、渐渐变成在头顶飓尺爆炸的雷声:“小……心……唉!屠……龙……唉……”
    他浑身一震,拔出皮护腰中小心珍藏着的那把小飞剑。挺身站起,高举着小剑,热泪盈眶地仰天狂叫道:“岳老爷子,你老人家阴灵庇佑,英儿找到凶手了,找到凶手了。”
    他的狂叫声凄厉刺耳,震人心弦。自从亡魂谷血战后,他为自己的生命挣扎,亡命天涯。
    始终没有机会找大腹贾蓝斗牛询问岳老爷子被袭的经过,也找不到会使用如此细小飞剑杀人的江湖高手。但岳老爷子身死的事,刻骨铭心。念念不忘,他怎能将这段血海深仇忘了?
    司马英狂叫声,震撼了下面四十名高手。
    他的狂叫声,令萱姑娘心中痛楚。
    “天啊!他疯了吗?”她想。
    下面的人,全都停手向上用目光搜寻。
    不用搜寻,看得真切,有人叫:“司马英!司马英!”
    司马英一声长啸,从七八丈高空飞跃而下,“步步生莲”绝世神功,乃是虚空凝气术至高无上绝学。
    他用上了,疯狂地冒险跃下,他确是疯了,平时他绝不敢向下跳的。
    萱姑娘一把没把司马英抓住,立即从一旁觅路下降,她的轻功差劲,不敢冒死向下跳。
    他双脚刚沾地,便向被金钱镖击落的小剑掠去。
    身后恰好有两名蒙面人,一声不吭双剑齐发。
    “呔!”他怒吼,身形一旋,光华乍现,然后继续向前急掠。
    谁也没看清他的身法,太快了。
    “哎……”两名蒙面人只叫了半声,“砰砰”两声闷响,上半身齐腰而断,上身方行仆倒,鲜血肚肠外流。
    他们的剑,一左一右脱手飞出五丈外,划出两道奇怪的光孤。
    两个蒙面人死得惨,好残忍。
    司马英抢到小剑旁,手一抄便抓在手中。
    不错,半点不假,拾来的飞剑与钉在岳老爷子身上的小剑一模一样,同出于名匠之手。
    在他流泪满面对证小剑时,身后另两名蒙面人已经悄然追到。
    屠龙剑客一咬牙,突然闪电似的扑上。
    戒贪和尚大吼一声,方便铲突然扫出,猛攻屠龙剑客的胸腹,截住了。
    “铮”一声暴响,屠龙剑客硬接了一招,在火星飞溅中,两人各退三步。
    同一瞬间,“啊!”惨叫乍起,司马英突然转身,不等两名蒙面人出招,飞龙神剑已闪电似的连续点出,贯穿了两名蒙面人的胸膛。
    人影一闪,他到了屠龙剑客的面前,“叮叮”两声,司马英将小飞剑丢在屠龙剑客的脚下。
    司马英抹掉眼泪,脸上泛起比哭还难看的奇怪笑容,用变了调的嗓音问:“你是屠龙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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