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芳华》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五十四章劳而无功
    杜弘的条件很简单,他要求独自行动,只须在袭击时分配他该负责的事,由他单独执行,不需派人相助,银汉孤星办事不要人作伴。
    彼此揭示身份,舒碧完全信任他,不是敌人就是朋友,因此坦诚向他说:“近来有不少不明来历的人向邯郸赶,我以为你是前来投奔丘八的人呢,要不是从孤星镖中看出你的真正身份,真不敢信任你。”
    “在下曾经发现三个冒充在下身份的人。”他微笑说,摇摇头又道:“谁也可以在制钱上刻上星形镖记,从孤星镖上并不能确定身份哪!”
    舒碧粲然一笑道:“彩蝶周倩已追随我快两年了,要不是她,我也不会到摩天岭找线索。杜兄,周姑娘对你,可说敬若神明,推崇备至呢。”
    他喟然道:“当年咱们幸存的五个人中,周姑娘是所受痛苦最深的人,两年来我一直不知道她的消息,她自下可好?”
    门外一声轻笑,彩蝶周倩一身村姑装,翩然入室叫:“杜爷,哎呀!真是你呢。”
    他离座呵呵大笑道:“周姑娘,打扮得这样朴素,可喜可贺,气色极佳呢。一向可好?”
    彩蝶上前行礼,向舒碧请安,然后叹口气说:“说真的,分手之后,我总算大彻大悟,总算洗面革心重新做人了。断魂谷九死一生,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已骨肉化泥了。回首前尘,真是悔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煎。”
    “呵呵!但你仍然在毒蝎三娘手下做事。”他毫无机心地说。
    彩蝶周倩脸一红,目光转向舒碧。舒碧并不介意,淡淡一笑。
    “杜兄,毒蝎三娘在最近几年,你曾听说过有关她的事么?”彩蝶向他问。
    “这个……倒不曾听说过。”他迟疑地答。
    舒碧接口道:“家母已经退隐多年,久久不曾在江湖走动了。”
    “你呢?”他笑问。
    “探访仇踪,可说是我第一次在外抛头露面。”
    “带了这许多毒蝎子,害了多少人?”他似笑非笑地问。
    “这是带来防身的,还没有害过人。要不是近来有大批江湖人出没,我不会将你请来。
    这三年来,我们极为小心,决不掳人以免打草惊蛇,所以能潜伏如此之久而未被任何入发现底细。”舒碧颇为自负地说。
    彩蝶也笑道:“真的,杜兄,以找来说。两年来,一直是石子冈的一位村妇,除了暗中记下过往的江湖高手名宿的举动外,可说无所事事,真可算是修身养性的好机会呢,哪有闲工夫为非作歹?”
    “我相信你们。”他笑答。
    “哦!杜兄,你这次到邯郸……”
    “这两年来我走了不少地方,暗中寻找这位朱堡主,一时心血来潮,想到那次摩天岭铁岭堡的格局,猜想他们可能隐身在这一带,所以赶来碰碰运气,没料到真找对了地方。哦!
    舒姑娘,可以将消息见告了吧?”
    舒碧微笑点头,说:“周姐姐已证实了你的身份,理该加以说明。蔺家河本来都是蔺姓大族,镇西的山窝子内,却住了一家姓赵的人,主人叫赵毅。所建的庄院不大,外表看不出任何异状,只有一些不起眼的长工在外走动。起初,咱们根本就忽略了这一家庄院,直至发觉郎村的丘人爷晚间进出两次之后,咱们这才留了心,果然发觉晚间不时有人悄然出没。郎村在城西三四里,原称王郎城。丘人爷的庄院甚大,咱们早就发觉有人夜间出入,起初并未在意,甚至证实摩天岭的毒名人轶事药是一步断魂沙之后,再以搜购毒鱼的丘西歧与丘八爷相比较,这才敢断定是同一个人。可是,咱们在未获得确证之前,还不打算兴问罪之师。你来得正是时候,苍天有眼,你替我证实了丘八的身份,该是咱们发动的时候了。”
    杜弘沉思片刻,问道:“即使证实蛇魔是丘八的爪牙,丘八也就是丘西歧,但如果你没发现那三位夺百毒真铨的人,便难入他于罪。还有,你怎知道蔺家河那姓赵的人是主脑?”
    “当然不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猜疑,更不能平空乱入人罪,这就是我们迄今仍未动手的原因。你如果不将所知的事说出,我们还得等候一段时日呢。商家河赵宅在最近一年来,如果晚间有人外出,次日郎村丘家便有所行动,累试不爽。因此我已经可以断定郎村丘家不是主脑人物,操纵丘家的是赵家。明晚,咱们便可证实其事了。”
    “你是说,明晚便发动?”
    “是的,明晚。”舒碧恨恨地说,语气坚决,不容误解,哼了一声又道:“我的实力不足,需要你的帮助,希望咱们合作成功。今晚我将解毒名人轶事药分给你一些防身,同时,今明两天的食物中,你必须服食一些辟毒名人轶事药物,不然你恐怕接近不了他们的庄院。杜兄,这两天你能不能屈驾留在寒舍?”
    “在下求之不得,打扰姑娘了。”他不假思索地说。
    他被安顿在客厢,彩蝶周倩不时前来与他倾谈,对断魂谷的往事,感慨万端。他向彩蝶打听,朱堡主要对付的所谓仇家,到底是谁?以毒蝎三娘的实力来说,应该可以听到一些风声。
    彩蝶率直地承认不知其事,也许毒蝎三娘略有所知,可惜万蝎宫从不将消息告知所属的人。舒姑娘是毒蝎三娘的爱女,恐怕也所知有限。以她自己来说,在石子冈以农妇身份潜伏,负责将所见所闻按期呈报给舒姑娘,其他的事根本不需过问,两年来清闲得很。唯一要做的是尽量少抛头露面,避免引起外人的疑心,甚至消息的传递,也不用她费心,按期有人前来带走记下的消息,如此而已。
    彩蝶告诉他,召集人手的信息已经传出,各地的消息也昼夜不断地传来,舒姑娘目下忙得不可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无暇接待他,请他安心歇息,养精蓄锐等候明晚发动。
    晚膳前,舒姑娘亲自前来促驾,请他至客厅商量明晚的行动大计,并替他引见三十余位万蝎宫的人。这些人中,有不少是江湖道上的成名人物,黑白道两者兼有,颇令他感到意外。
    毒蝎三娘尚未赶到,目下暂由舒姑娘主持大局,原则上是擒贼擒王,直接袭击蔺家河赵宅,分一部分人牵制郎村丘家。如果赵宅方面顺利,能碰上主脑讨回公道,取回五毒真铨,便见好即收。不然,再倾全力袭击郎村丘家。舒姑娘尊重杜弘的意见,不勉强他接受分配,让他自名人轶事由行动,由他直接攻击赵宅的后院,配合万蝎宫的人从东西两院攻入。
    舒碧小小年纪,居然做事有条不紊,老谋深算,比老江湖还要精细。郎村丘宅与商家河赵宅两座在院,以泥制成模型。何处可以进入,何处可能是撒毒区,何处可能有警哨,何处可能成为决战地;袭击的人手分配,如何配合,如何撤走……凡事巨细无遗,她一一顾虑周祥。尤其是应变措施,随机应变的可能变化,皆简单明确而适切,极具弹性,妙算尽在言中,杜弘不得不暗暗佩服。
    本来他想事先前往踩探一番,但情势已不容许他有此余暇走一趟了。
    当夜,几乎彻夜有人往来。
    暴风雨将发,惨烈的恶斗迫在眉睫。
    杜弘是清闲的,他已了解全局,只需静静地等待,等待即将到来的生死决斗。
    朱堡主是不是赵毅?赵毅不是女人。那么,那次留书退走的女人是谁?一年前朱堡主仍在追踪他,设计引他上当,后来为何又突然不再找他了?蛇魔和阴山鬼王说丘八爷传下话,要避开他,甚至避开姓杜的,原因何在?是不是对方知道他不好惹而放弃追逐他呢?这些事,他百思莫解。
    如果舒碧估计无误,那么,朱堡主的真面目即将揭露了,他急于一见这位几乎要了他的命的神秘劲敌。
    五更天,各路人马悄然离开,各就预定发动袭击的处所。舒姑娘与十余名预定直接袭击赵宅的主要人物,预定在薄暮时分出发,乘坐骑以快速的行动,直接奔向蔺家河,到达后立即开始袭击。
    杜弘也不想早早前往,以免被人认出身分,因此准备随同舒姑娘出发,可以安安逸逸地休息一天养精蓄锐。
    彩蝶周倩告诉他,这里是林檀堡北面十余里的古柏乡,是邯郸与磁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界处的三不管地带,北距商家河仅二十余里,坐骑不需半个时辰,只是山路不太好走,沿途都是起伏不定的山岭,小径像是鸟道羊肠,不认识路的人,很难找得到蔺家河。
    庄院在山谷内,这里原是一位大户的避暑别墅。舒姑娘神通广大,从无外人闯入,极为隐秘,有效的封锁把这里与外界完全隔绝,只有少数几个专差可以随意出入。即使是自己人,如果不经庄内派人引入,也会被经常改变的机关埋伏所伤。因此,住在谷内的人,高枕无忧无虞外人踩探,那些守谷的蝎王与万千毒蝎,把庄院内外布成第二道可怕的障碍,能通过谷四周的机关埋伏,也不可能侵入这一道障碍。
    近午时分,舒姑娘正与杜弘在花厅品茗小叙,突听到急促的银哨声破空传到。舒姑娘一怔,修然而起说:“咦!不好,有人侵入。杜兄,你坐,我出去看看,这是本宅三年来第一次传出警哨声。”
    她匆匆走了。杜弘立即回到客室,佩剑挂囊向外走。外面,人影匆匆奔掠,忙而不乱,应变的能力极为迅速。
    他到了庄门,门外舒姑娘已带了十余名手下列阵。对面谷口方向蹄声入耳,十六匹健马已沿小径向庄门飞驰而来。
    庄门外是一片树林,每株古松皆粗约两人合抱,小径穿林而过,出门便是庄门外的一块五六亩大的短草坪。舒姑娘十六个人,就在短草坪中列阵。其他仆役打扮的人,则站在护在墙上戒备。
    健马到了松林前,领先的中年佩剑骑士举手勒缓,扳鞍下马,冷电四射的虎目,扫视松林片刻,蓦地一掌拍在马背上,一声吆喝,健马疾驰而出,进入松林。
    骑士跟踪进入,原来是利用坐骑开路。
    健马驰出松林,并未中伏。骑士及时牵住坐骑,举手一挥,示意后面的同伴放心眼上。
    舒碧冷然屹立,叫道:“再笨的人,也不会在庄门口设陷阱。”
    中年骑士在树上拴好坐骑,缓缓向庄门走来,冷冷一笑道:“陷阱当然不会有,撒毒却不可不防。你们没撒毒,因为你们来不及准备。”
    舒碧哼了一声,问:“你们擅闯本谷,有何指教?你贵姓?”
    “我叫孙啸天,请见毒蝎三娘,来得鲁莽,姑娘海涵。我想,你定是毒蝎三娘的爱女舒碧姑娘了。”
    舒碧吃了一惊,脸色大变,骇然道:“追魂剑客孙啸天?你……你是……”
    “不请在下进庄?”
    “你必须说明来意。”
    “在下来自郎城。”
    舒碧更是吃惊,手落在百宝囊口,惊问:“你是丘八派来的人?”
    “在下也是取走令尊百素真铨的三剑客之一。姑娘,千万不要使用毒名人轶事药,或者放出那些蝎王来献宝。如果咱们怕你的毒物。便不会允许你们在此地盘据三年之久。”
    “什么,你……”
    “你们派在各处的人,没有一个人逃过咱们的耳目。你们怕打草惊蛇,咱们也有所顾忌,因此不理睬你们,让你们过太平日子,反正你们虽然有不少人,但并不构成对咱们的威胁。目下你们准备发动了,恰好咱们的死仇大敌亦在此时赶到,因此,咱们只好出面请你们走路,免得你们趁火打劫,你明白么?”追魂剑客傲然地说。
    旁观的杜弘长叹一声,心说:“强中更有强中手,半点不假。舒姑娘的侦仇大计可说天衣无缝,想不到仍然棋差一着。这位朱堡主,果然不等闲,摩天岭断魂谷的阴谋,又算得了什么?”
    舒碧震惊过后,转趋清醒,淡淡一笑,泰然自若地举手阻止己方跃然欲动的人后退,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本姑娘百密一疏,不该过早将人派出……”
    追魂剑客哈哈狂笑道:“舒姑娘,你以为咱们抓住你的人,才知道你们的秘密?你就大错特错了。告诉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正如你费了如许工夫,终于发现咱们的秘密一样。你们开始派人潜伏时,咱们便发觉你们了。目下你派出的人,仍在等候你进一步的指示,咱们根本不曾惊动他们。”
    “好吧,你说明来意吧。一步错全盘皆输,本姑娘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舒碧沉着地说。
    追魂剑客扫了她的手下一眼,呵呵一笑道:“很好,在下有两件事求。”
    “本姑娘并不感意外。”
    “其一,百毒真铨的事,希望姑娘忘了这件事。其二,请立即撤退你们的人,限日落之前全部撤离邯郸,此后不许再来。”追魂剑客傲然地又哼了一声加上一句:“姑娘不要说办不到吧?”
    舒碧银牙一咬,冷冷地说:“如果本姑娘说办不到呢?”
    追魂剑客发出一阵豪笑,说:“在下立等回话,你说吧。”
    “办不到。”舒碧沉声说。
    追魂剑客冷冷一笑,扭头举手一挥。
    十五名骑士同时扳鞍下马,在树下拴住坐骑。
    舒碧发出一声低啸。隐伏在四周的手下,悄悄启笼放出上千只蓝蝎,以及四五十只巨蝎王,四周响起爬行的沙沙声,腥风触鼻,蝎群迅合。
    接着,毒雾喷出,向短草坪聚合。
    追运动剑客仰天狂笑道:“哈哈!即使你把百毒真铨中的所有奇毒发出,或者把南方千毒老人的绝活全掏出,咱们也丝毫不放在心上。舒姑娘,你不但已经拒绝了在下的要求,而且抢先动手了,休怪在下做得太绝。”
    声落,一声龙吟,长剑出鞘。
    十五名骑士同时撤兵刃,徐徐迫进。
    毒雾无功,追魂剑客十六个人,根本不加理会。
    上千毒蝎爬满一地,距十六位强敌三尺左右,便回头走避,退得比前进更快。不但怕人,也怕马,大概马蹄上早就涂了辟蝎药,连那些蝎王也狼狈走避。
    舒碧知道完了,银牙一咬,撤剑道:“罢了,咱们拼个生死存亡。”
    杜弘突然踱出,朗声道:“舒姑娘,稍安毋躁,在下且先会会这几位朋友。”
    追魂剑客哼了一声说:“年轻人,你的意思是……”
    杜弘由于脸上肌肤已变,风尘之色已消失无踪,目下像是个脸白唇红生长锦衣肉食之家的美少年,已隐去庐山真面目,要不是佩了剑,真不像一个武林朋友。他呵呵笑,缓步迎出接口道:“在下的意思是,与你们按武林规矩单打独斗。你已经知道舒姑娘早就将人派出去了,此地只有少数几个人,当然阻止不了你们一拥而上,杀入庄内行凶。”
    “打单独斗?也好。反正不急在一时,并无不可。”追魂剑客大方地说。
    “你阁下同意了,在下先致敬意。”
    “好说好说。阁下贵姓大名,在毒蝎三娘的万蝎宫地位必定不低。”
    “呵呵!无名小卒,通名有污尊耳,反正在下并不想扬名立万,能否逃得出你追魂剑客剑下,还是未定之数,因此不通名也罢,在下不是万蝎宫的人,仅是舒姑娘的朋友,前来此地作客的。”
    “作客?奉劝阁下及早离开,不要趟这一窝子浑水,在下放你一条生路,你丢下佩剑走吧。”
    “呵呵!在下碰上了这档子事,一走了之岂不太不够朋友?而且要丢剑走,也太没有骨气了。”
    “那么,你不听忠告,就那……”
    “那就怎样?”
    “做他们的陪葬。”
    “就算是陪葬吧,但在下得拖一两个人垫棺材背。我想,你就是其中之一。”
    追魂剑客勃然大怒,扬剑迫近厉声道:“你将为刚才的话,后悔八辈子。你上!”
    一名中年暴眼大汉虎跳而进,叫道:一割鸡焉用牛刀?孙兄,兄弟打发他上路。”
    追魂剑客末加阻止,叮咛道:“小心了,这小辈或许真有两手绝活呢。”
    暴眼大汉桀桀怪笑,轻拂着长剑,傲然向杜弘徐徐举步,说:“如果十招之内摆乎不了他,我流云剑李超的名号,今后不用在江湖道上叫了。”
    杜弘淡淡一笑,泰然自若地说:“阁下,今后你流云剑李超,确已没有机会在江湖道上叫字号了,因为你已走完生命的道路,明年今日,就是你老兄的周年忌辰。话说得太满的人,必定……”
    流云剑怒极,一声怒啸,挥剑疾冲而上。
    “锵!”杜弘拔剑出鞘,剑尖徐升,脸色沉静,大有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的气概,对狂风冲来的流云剑,视若无睹,神定气闲六名人轶事合如一,目光注视着剑尖,点尘不惊。
    流云剑一闪即至,剑气进出,龙吟声刺耳,剑出“流云飞瀑”,出手便将流云剑法的杀着用上,志在必得,可知心中确是恨极。
    人影乍合,双剑轻触。“嘎!”错剑声刺耳。
    杜弘的剑影,突然发狂般一绞。
    剑虹破空,流云剑只觉虎口一震,整条膀子发麻不听使唤。手指握不住剑,手一松,骇然急退。
    “唉!”剑坠名人轶事落在三四丈外的草丛中。
    “哎呀!”有人惊叫,飞跃而进,剑如奔雷,射向追袭的杜弘,抢救流云剑。是个年约半百的人,来势奇疾。
    已晚了一步,“噗”一声响,杜弘以剑身拍中流云剑的右耳门,流云剑摔昏在地。
    同一瞬间,杜弘的剑发似奔雷。
    几乎同一刹那,抢救的人剑发“指天划地”,人没救到,自己反而暴露在杜弘剑下,只好化招自保。
    “铮!”双剑相接,火星飞溅。
    电虹乍闪,谁快谁便是赢家。
    “嗤!”有人肩胸中剑。
    杜弘飞退八尺,豪勇地叫:“谁出来纳命?”
    “砰!”有人重重地摔倒。抢救流云剑的人,自己反而赔上老命。
    流云剑昏倒在草丛中,像一条死狗。
    追魂剑客大骇,脸色苍白,其中十三个人,也自定口呆脸现惧色。
    一名大汉猛地纵上,要抢救流云剑,手刚伸出,杜弘一闪即至,喝道:“不许动地!”
    大汉一剑挥出相阻,仍俯身伸手抓人。
    一剑落空,而杜弘的剑已发,一声轻响,剑虹疾落疾升,大汉伸出抓流云剑的左手,突然齐肘而折,狂叫一声,飞退丈外,几乎摔倒。
    杜弘站在流云剑身侧,冷笑道:“在下留他一命,要问他要口供,你们休想将他救走,谁不信可以试试,最好是不要试。”
    说完,俯身抓起流云剑的腰带,猛地向后扔,扔出两丈外。
    舒碧身旁的一名大汉,抢出将流云剑拖走了。
    追魂剑客心胆俱寒,上去的三个人,都是一照面便完了,自己如果上前,必定步同伴的后尘,有去无回,一咬牙,高举长剑徐徐向前直指,叫道:“咱们并肩上!”
    杜弘嘿嘿笑,沉声道:“在下对付群殴,所用的暗器手法十分灵光,叫做满天花雨洒金钱,你们十三个人,一照面保证可以死掉一半,来吧!”
    声落,左手抛起一串制钱,形成一条钱桂,一阵清鸣,钱连串地落回掌心。
    已冲出数步的十三个人,骇然止步。
    舒碧一阵娇笑,说:“你们上呀,银汉孤星的孤星镖,说一照面射死你们一半人,那是客气,我保证你们可以死掉三分之二,或者更多些。”
    追魂剑客大惊失色,倒抽一口凉气叫:“你……你是银汉孤星杜弘?”
    杜弘淡淡一笑反问:“你不信是不是?”
    一声沉喝,暗器满天飞,十三个人几乎不约而同用暗器招呼,也同时后撤。
    杜弘不得不后撤暂避,飞退三丈外。
    蹄声震耳,十三名骑士飞身上马,逃之夭夭。
    断了左手的大汉逃不及,距坐骑尚有三丈,突觉后领一紧,接着身不由己,“砰”一声跌了个四仰八叉,小腹立被一双快靴踏住了,杜弘的语音震耳:“你不必走了,老兄。”
    舒碧竟不敢追赶追魂剑客,眼睁目送十三名高手绝尘而去,急叫:“杜兄,他们……”
    断了手的大汉右手一抹大口,一颗丹丸入腹,说:“阁下,你……你得……得不到口供。”
    声落,突然闭上双目。杜弘伸手将大汉拉起,吃了一惊说:“咦!他死了?”
    人确是断了气,要不是舒碧的叫声分了杜弘的心,大汉不会有服毒的机会。
    接着,擒走流云剑的人也惊惶地叫:“咦!这家伙怎么也死了?”
    杜弘急跃而至,讶然问:“他不是已经昏了么?”
    “他……他自己醒来的……”
    “糟!没有活口,问不出口供了。”
    舒碧察看流云剑的口腔,摇头道:“他们都带了自尽的毒名人轶事药,这位神秘的主脑人物可怕极了。”
    杜弘剑眉深锁,苦笑道:“毒物算不了什么,蛇魔的自名人轶事杀才真令人惊讶呢。看来,咱们如想留活口,恐怕比登天还难,他们宁可一死,死且不惧,何况其他?即使他们不自名人轶事杀,咱们也无法可施,决难迫出口供来。”
    舒碧神色不安地说:“万蝎宫以宫现森严见称,任何一位弟子受命之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但与这些人相较,显然望尘莫及,与这些死士为敌,委实令人担心。”
    杜弘察言观色,便知她心生俱念,问道:“舒姑娘,今晚袭击大计,是否如期进行?”
    “这个……杜兄意下如何?”
    信心一失,一切免谈。杜弘摇摇头,苦笑道:“如果追魂剑客的话可信,那么,即使他们不再派人前来裁杀,咱们发动时必走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往他们布下的天罗地网里钻。”
    “追魂剑客的话……”
    “在下认为他的话可信,不然便不可能以快速绝伦的行动,在光天化日之下,突破你们的重重暗桩眼线,直趋中枢如入无人之境,仅谷口的警哨来得及发出警讯,可知他们将你们的位置摸清了。”
    “这确是奇怪,花了三年心血……”
    “舒姑娘,我相信他们所花的心血,决不少于你们。依我看,你们还是撤回万蝎宫去吧,百毒真铨不要也罢,以卵击石,智者不为。”
    “可是,家父的十三名子弟……”
    “难道你要加送十倍以上的子弟么?不是在下小看了姑娘,灭万蝎宫的威风,你们所凭借的毒物,已经完全失效,而论实力相去又极为悬殊。忘了这件事吧,姑娘。”
    “你呢?”舒碧泄气地问。
    “我?我也该忘了摩天岭的事了。”
    “哦,你……”
    “我打算离开邯郸,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专心自己的事业。一个人必须有所寄托,在江湖寻仇报复终非了局。”
    回到在院客厢,他立即收拾行装,要回坐骑,一声珍重,飘然出谷扑奔邯郸。
    他确是有点心灰意懒,看了万蝎宫的实力,再想想那位朱堡主的所作所为,不由心中懔然,江湖道上步步荆棘,他单人独剑真是微不足道,成得甚事?
    “我想,我已经开始厌倦江湖生涯了。”他想。
    坐骑沿小径向东北小驰,他思潮起伏,感慨万千。朱堡主为了报仇,不惜残杀江湖朋友,万蝎宫为了两册歹毒真铨,花了三年光阴遍搜天下。而他也为断魂谷的仇恨,出生入死浪费了大好光阴。他自问:死了这许多人,谁也不曾达成心愿,代价太大了,值得么?
    是的,值得么?
    再拖下去,如何了局?还得枉死多少人?
    他想到天柱山司元洞府,想到尹琴姑娘与紫金凤,不由慨然长叹,启语道:“兰心惠质的姑娘们,你们的所作所为,是多么脱俗,多么圣洁啊!我为何将仇恨看得这么重,忘却你们悲天悯人的可敬情操?我想,我该专心为你们做一些有益世道人心的事了,忘了这些可恨的人们吧!”
    心念已决,突然一身轻松,付道:“邯郸目下风雨欲来,我何必前往趟这一窝子浑水?
    趁早远离是非之地吧!”
    他开始觅路寻找南行大道,决定远离邯郸城,按脚程,可望赶抵磁州地界投宿。
    到了一处三岔路口,猜想东行小径必可抵达南北大官道,心中一喜,自语道:“我走了,远离是非之地。”
    是非是躲不掉的,想远避反而有是非。
    前面蹄声震耳,一人一骑正迎面飞驰而来。后面半里地,六人六骑穷追不舍。
    他并不知对方在追逐,缓缓策马驰向前面不远处的三岔路口。四野全是起伏的山陵,野草蔓生,零星散布着一些小灌木丛,视界可以及远。
    蹄声急骤,第一匹健马已到了十余丈外。
    他也到了三岔路口,看对方来势太急,为免争道冲撞,便策马避至道旁相候,举目打量着对方,心说:“急什么?欲速则不达,摔坏了坐骑……咦!”他脸色一变,突然叫:“一笔勾消庞兄,你怎么到了此地?”
    一声马嘶,来骑勒住了。骑士赫然是一笔勾消庞勇,岳山的退隐巨寇,往昔的仇人,今日的好朋友。
    一笔勾消衣衫凌乱,左肩血染肩袖,脸色泛青,大汗如雨,讶然叫:“咦!朋友,你认识我?咦!你好面善……”
    他脸色已改,因此一笔勾消一时未能认出是他。
    “咦!是小弟杜弘,你怎么啦?”他不胜诧异地问。
    “你?哎呀?真像是你,可是你的脸色……”
    “别提了,小弟是九死一生……”
    “真是你,老天爷!咱们快走,找地方说话。”庞勇兴奋地叫。
    “咦!你像是受了伤……”
    “快走,追我的人到了。”
    “什么人?”
    “霹雳火丁坤,九幽婆,还有几个我不认识,我一个也接不下。”
    “他们……”
    “他们是掳去紫金风与尹姑娘主婢的……”
    “你说什么?”他如中雷击,骇然惊问。
    “紫金凤探出你的行踪,不放心你,因此偕尹姑娘主婢循踪相寻,我带了一位兄弟伴送,没料到……”
    “你说,她们被掳走了?”
    “是的,这是不久前的事,只有我一个人杀出重围,要到磁州找救兵……”
    追骑已近,六匹健马来势如潮。
    杜弘脸色铁青,猛地跃下坐骑,迎着冲来的健马,一声怒啸,“锵”一声剑鸣,引剑怒吼:“下马!前来纳命。”
    一笔勾消也跳下坐骑,撤出判官笔。
    第一名骑士飞落鞍桥,狂笑道:“好啊!又来个送死的,我霹雳火一礼全收。”
    六骑士拴好坐骑,并肩而进,一个个人高马大,脸上泛着狞笑,狂傲地迫进,在三丈外止步。
    “锵!”剑鸣震耳,霹雳火撤剑出鞘。
    杜弘冷然迈进,脸上杀机怒涌,沉声问:“谁掳走紫金凤三位姑娘的?”
    霹雳火狂笑道:“是敝主人的几位属下,当然有我一份。”
    “那么,唯你是问。”
    “哈哈!好大的口气,等会儿……”
    “你笑吧,等会儿你就笑不出了。我问你,你们为何行凶掳人?”
    霹雳火仍在笑,傲然道:“凡是不明来历的人,皆须擒解看管……”
    “谁是你们的主人?”
    “你还不配问。少废话,先亮你的名号。我,霹雳火丁坤,大概你该听说过我这号人物。”
    他心中一动,冷笑道:“你也不配知道在下的名号。哼!在下已经猜出你们的主子是谁了。你们是在下的人质,用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在下的朋友,你上吧。”
    霹雳火大怒,突然身剑合一疾射而来,含忿出手,势如惊涛骇浪,石破天惊,剑势之猛,果然不愧称霹雳二字,名不虚传,剑虹吐出,攻向杜弘的胸腹要害,似已完全控制了他的胸腹,万难封架。
    快主宰了生死先机,按理这雷霆万钧一击,他难逃剑下。即使来得及闪避,也难逃接踵而至的狂野追击。
    “铮铮铮!”剑鸣声惊心动魄,人影发狂般冲刺闪避,快速闪耀的剑影狂野地飞舞,彻骨奇寒的剑气,直追丈外,罡风骤发,扑面生寒。
    纠缠着的剑影突然分开,恰在霹雳火的很招“电闪雷鸣”出手的同一瞬间,变化倏生,胜负已判。
    霹雳火突然止住身形,“嗯”了一声,身形一晃,马步一乱,退了两步。胸口,斜裂了一条缝,衣破肉绽。是划伤,而不是刺伤。
    杜弘哼了一声,踏进一步一剑反抽。
    霹雳火想闪避,已来不及了,“啪”一声右耳门被拍中,直跃出八尺外。
    “擒下他!”杜弘冷然叫。
    一笔勾消虎跳而上,拖死狗似的将人拖回。
    五骑土四男一女,被这快速绝伦的意外变化吓了一大跳,大名鼎鼎的霹雳火,竟支持不了三五招,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一名中年人脸色一变,飞步抢出叫:“小辈,我飞云神龙领教你几手快剑。”
    杜弘剑尖徐升,神色肃穆地说:“在下不会令你失望。”
    飞云神龙不像霹雳火那么急躁,剑一领,徐徐迫进,剑突发龙吟,轻飘飘地点出一剑,“白云出岫”来一次试探性的攻击,以慢打快以静制动,先引杜弘封架。
    岂知一步错,全盘皆输,杜弘抓住对方的弱点,以雷霆万钧之威予以反击。对方以虚探实,他却以实击虚回敬。剑动风雷发,连人带剑截入对方如山剑影之中,大发神威,一击得手,出乎对方意料。
    “铮”一声暴震,剑虹再闪。
    “哎……”飞云神龙狂叫,身形倏止,晃两晃突然扭身便倒,“当”一声剑失手坠地。
    右肋下,鲜血一片腥红。
    这瞬间,老女人九幽婆来势如电,剑可恢地点向杜弘的右肋,志在必得,救伴取敌似要拼命。
    “铮!”杜弘转身挡开肋间的致命一剑,人化龙腾,扭身切入,“噗”一声一掌劈在九幽婆的颈根上,力道万钧,几乎把九幽婆的脖子劈断。
    “砰彭!”飞云神龙与九幽婆先后倒地。
    这瞬间,扑来抢救的三名骑士,相距尚在两丈外,来势奇疾。先抢出的两个人,只看到一星褐影迎面急射而来,还没看清是啥玩意,冲势太急也来不及出手击落,看到褐色的淡淡形影,便已近身了。
    “砰!”第一个倒了。
    “砰!”第二个接踵倒下。
    第三名骑士鬼精灵,猛地向下一伏,再跃起急窜,向坐骑狂奔。
    杜弘刚想追出,中剑倒地的飞云神龙一声厉吼,躺在地上打出一枚三梭缥。他不得不闪身躲避,失去了追赶的机会,被逃走了一个人。
    另一面,两名被孤星镖击倒的骑士,想爬起逃走,却被一笔勾消制住了。制钱射入右腿根,不深不浅,虽不致命,但已失去行动能力。
    杜弘一脚踢翻已坐起的飞云神龙,然后在两骑士身上取回孤星镖,不管对方的死活,向一笔勾消急叫:“快!草草替他们裹伤。”一笔勾消大喜,一面替受伤的人裹伤,一面兴奋地叫道:“兄弟,我服了你,想不到你竟然如此高明,幸好在岳山见面时,没与你决斗。”
    “捆在马上,咱们用这五位仁兄去换人质,快。”
    “少废话!咱们要赶快。”他心乱地叫,急急替一名骑士裹伤。
    五个俘虏捆在马上,准备停当。杜弘急躁地叫:“庞兄,你领路。他们如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咱们杀他个血流成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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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皆大欢喜
    杜弘断后,忍不住策马上前向一笔勾消问:“庞兄,两位姑娘为何要找我,你们怎知小弟的行踪?”
    一笔勾消摇头道:“有人顶替安庆栈号在南京设栈,两位姑娘拿不定主意,希望你回去商量,可是你却一去就留连忘返,真把人急死。恰好赵姑娘派人捎信来,要你在这一年中不要北游,说是北地不安静。为了找你,两位姑娘找我设法,我只好拜托昔日的同道留意。不瞒你说,你从南京到杭州,再从杭州北上的经过,一切瞒不了我老庞。两位姑娘一听你竟然北上,心中一急,便道着我带她们亲自赶来寻你。她们扮男装,这一路真够辛苦的。你大闹磁州后失踪,我老庞料定你必定走邯郸,所以连夜赶来,岂知却完全失去了你的踪迹,怎不令人焦急?咱们在邯郸逗留,四出打听,今早到了蔺家河,正在打听,却碰上这几个狗东西,还有几个功力奇高的混球,明暗俱来,两位姑娘与侍女海韵正在后面,一下子就被迷香弄翻了。我与随行的朋友与他们拼命,想不到要糟,总算夺得坐骑逃走,打算到磁州找朋友前来相救两位姑娘,没料到鬼使神差碰上了你,不然我老庞算是栽定了。”
    杜弘长吁一气,咬牙道:“你们是不是在蔺家河西南的山区碰上他们?”
    “是呀!那儿听说经常有神秘人物出现,这几天更是每夜有人马出没。兄弟,邯郸这几天来,好像天下间的高手名宿全来赶庙会呢。咦!你怎知道咱们在蔺家河西南山区……”
    “我知道那儿有我要找的人。”他恨恨地说,缓下坐骑仍留在后面。
    一阵急赶,到了蔺家河。这座小村镇家家闭户,紧张的气氛令人感到不安。
    一笔勾消一马当先,后面串着五匹马,伏鞍捆住五个男女俘虏,十分岔眼。绕村而过,走上村西南至山区的小径。杜弘在后面不住催促,救人如救火,他真急了。
    不久,到了群山围绕的赵家,这座建了十余栋大宅的庄院,竟然鬼影俱无。
    “是这地方么?”后面的杜弘问。
    一笔勾消直摇头,说:“还在西面五六里。”
    杜弘察看路上的路迹,心说:“万蝎宫并未找到朱堡主真正的巢穴,棋差一着。”
    穿越赵家左侧的小路,进入绕山脚而转的羊肠小径,路迹凌乱,显然有不少坐骑在这条小径往来。
    绕过一座小山,前面突传来一串马嘶。
    “就在前面的山脚下。”一笔勾消叫。
    杜弘策马超越,沉声道:“好好看住俘虏,我先走一步。”
    他不管一笔勾消是否能胜任,飞骑急追。
    古林蔽天,小径一线。则绕出山脚,古林已尽,前面山坡下一字排开三个中年人。路旁的一株大树下,站着一位长眉入鬓英气照人的四十余岁佩剑壮年人。
    他策马忽进,心说:“他们在等候了,今天将是决定生死的一天。”
    相距约在三十步外,他缓下坐骑,高叫道:“这里由谁负责?”
    壮年人缓步到了路中,惑然道:“老弟台,咱们陌生得很。请问老弟是随哪一位朋友前来襄助的?”
    话不对头,他勒缓下马,拴好坐骑冷然向前走,说:“在下要见你们的朱堡主。你老兄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但你们的人中,大概有不少人认识在下。去,叫朱堡主来,咱们有话说。”
    “朱堡主?你是……”
    “不要反穿皮袄装羊了,在下抓住你们五个人。”
    “你抓住了我们五个人?”
    “不错,快到了,其中有飞云神龙,九幽婆。在下不想追究过去的事。你们捉了在下四个人,在下以你们的五个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在下立即离开贵地,往日的恩怨,一笔勾消,不然……”
    壮年人一怔,说:“飞云神龙与九幽婆,皆是凌霄客赵无极的昔日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艺业惊人,你把他们捉住了?你是……”
    “阁下,你在玩弄什么诡计?”他怒声问。
    “什么,你……”
    “大概你是故意作弄在下,故意阻止在下接近你们的匪巢了。好吧,在下也要将你擒作人质,拔剑!”
    “锵”一声龙吟,他首先撤剑。
    对方一皱眉,摇手道:“小兄弟……”
    他一声低啸,疾冲而上,在急怒之下,他懒得听对方的废话,招发“白云出岫”,逼对方撤剑。
    壮年人侧飘八尺,叱道:“住手!你……”
    他身形似电,剑再次进攻,冷笑道:“你会撤剑的,阁下……”
    壮年人火起,闪身避招,切入,出手反击,一气呵成,反应奇快,以内家劈空掌力劈向他按剑的手臂。
    剑虹折向,身形快速移位,剑花骤吐,如山掌力应剑而散,罡风散逸呼啸有声。剑乘机吐出,攻向壮年人的右肋,快逾电光石火。
    壮年人一惊,疾退八尺。
    剑如影附形跟到,他的叱声震耳:“还不撤剑?”
    壮年人移位,奇快绝伦,避过一剑再次从侧方切入,伸手反拍他的左肋,近身了。
    他也快,剑芒一转,身形似狂风,反攻对方的左肋,剑长驱直入,剑尖迫体了。
    壮年人又是一惊,身形斜穿而出,扣指疾弹,指风在五尺外直射他的右肘曲池要穴,认穴奇准。
    他沉肘跟进,左手剑诀一拂,指风立散,剑以毫厘之差,拂过壮年人的右肋下,危极险极,锋尖击散护体真气所发的锐啸,令人头皮发紧。
    壮年人飞射丈外,脸色一变,“锵”一声清鸣,撤下了长剑,信手拨出接招。
    “铮!”双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接,剑鸣震耳。
    两人同向侧飘,似乎势均力敌。
    杜弘剑尖徐降,徐徐逼进说:“你如果早些拔剑,便不至于如此狼狈了。接招!”
    最后一声沉喝,豪气干云,用了上狠招抢攻,这次不再客气了,招发“飞电沉雷”,无畏地冲进急攻下盘。
    壮年人左闪避招,立还颜色,回敬一招“借花献佛”,彻骨奇寒的剑气突然迸发,锋尖疾指他的腰部要害,人剑俱进。
    “铮!”他架偏来剑,反手拂出反击。
    两人搭上手,各展所学,好一场快速绝伦凶险万状的恶斗,双方每一剑皆直指要害,接招反击如同电闪,剑剑辛辣,招招致命。
    不再传出双剑接触声,双方皆以快速绝伦的诡异怪招抢攻,收发之间全凭神意御剑,全凭变化之快以争取先机,一切封架的虚招全免了。以快打快,双方都横了心。
    一笔勾消到了,另三名中年人迎出高叫道:“下马,亮名号。”
    左面的一名中年人抢出叫:“咦!你不是江湖巨寇一笔勾消么?听说你已经改邪归正了……”
    一笔勾消跳下坐骑,讶然道:“咦!你不是君山的牧小子么?你怎么在此地替那些人做走狗?”
    “你给我少胡说八道,你来有何贯干?马背上的人又是……”
    “老夫的几位同伴……”
    “哦!你的同伴被人擒走了?”
    “不是你们么?”
    “废话!与俞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的人,是你的同伴?他很不错呢。”
    “不错,他是老夫的同伴。”
    “哦,他是谁?”
    “大名鼎鼎的银汉孤星杜弘。哼!你们君山四秀士的门人子弟,单打独斗占不了丝毫便宜。”一笔勾消傲然地说。
    姓牧的大惊,奔出高叫道:“住手!自己人。”
    缠斗中的两个人正在吃紧,不约而同撒招,各向侧飘出丈外。两人都额上见汗,以快打快极耗真力。
    姓牧的呵呵大笑说:“银汉孤星,果然名不虚传。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咱们走眼了。”
    “银汉孤星?”与杜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的俞兄讶然叫,摇摇头又问:“你就是大闹磁州的杜天磊小老弟?”
    杜弘哼了一声说:“不错,是我。”
    俞兄收剑入鞘,笑道:“那晚你走得好快,我竟然追你不上。”
    “你……”
    “我是乔家相助……”
    “哦!是你,你……”
    “在下俞兆瑞……”
    杜弘一惊,讶然道:“老天!金笔秀士的公子俞大侠?”
    姓牧的抱拳笑道:“区区牧野。那两位是彭彦,谭尚孝。小兄弟,不要说你不知道彭彦吧?”
    彭彦,雾中花彭洁如姑娘的父亲。但他并未见过,赶忙收剑向众人行礼,惭然地说:
    “晚辈无礼,恕罪恕罪。晚辈也是被逼急了,因此不问情由便……便冒失的递剑,俞前辈请见谅。”
    彭彦目灼灼地打量着他,笑问:“急什么?急着报断魂谷的仇?洁如丫头说你答应她到君山去看萧姑娘的侍女倩倩,你始终没去,是么?”
    “晚……确辈委实事忙……”
    “忙?上次她受了伤,你竟不送她回家。”
    杜弘一脸通红,讪讪地说:“洁如妹已经痊愈,因此……因此……”
    彭彦叹口气,摇头道:“孩子,你不该糟蹋你自己,萧姑娘在天之灵有知,不会原谅你这种混迹江湖寄情逃世的愚行。唉!孩子,我不是责备你。而是爱借你。”
    俞兆瑞大笑,拍拍杜弘的肩膀笑道:“天磊,你听吧,他会说个没完。洁如在尊长面前,说你如何如何了不起,君山的人谁也不相信。好家伙,你差点儿要了我的命,看还有人信不信?不信就叫他和你比划比划。”
    “晚辈……”
    “呵呵!不要说,来坐,说说你被逼急的理由。”谭尚孝替他打圆场,将他拖至树下席地而坐。
    一笔勾消也过来了,将丢失人的经过—一道来。
    彭彦苦笑道:“大概我们要找的,是同一个人。我们刚到不久,已将老魔的庄院围住了,只是进不去,要等他们今晚突围再行决战。天磊,你所要找的朱堡主,必定是早年横行天下数十年的凌霄客赵无极,他不姓朱。朱,代表大明天子,早年他就是武林至尊,江湖之王。”
    “彭叔,你们也来找他?”他惊奇地问。
    彭彦点头慨然地说:“恐怕是的。这件事说来话长。咱们君山的人,极少在江湖走动,因此与江湖朋友结仇的机会不多。在最近十余年来,几乎每年皆有不明来历的人潜入君山,再而三向家父行刺,失败的人皆在事后自名人轶事杀,迄今始终未留下活口。对于这件事,家父百思莫解,始终猜不出谁是派遣刺客的主使人。直至三月前,三名刺客藉小舟潜至君山,向家父行刺,却被家父击毙一人。金笔秀土俞叔追贼至湖畔,丹青秀士谭叔先一步到达毁去小舟,刺客无路可逃,作困兽之斗,最后自名人轶事杀身亡。三名刺客中,洁如丫头竟认出其中一人叫黄泉鬼判尚彪。”
    “我明白了!原来朱堡主所说的仇家是令尊,难怪他要选出最高明的人来做刺客。”杜弘恍然地说。
    彭彦拍拍他的肩膀,说:“这得谢谢你。”
    “谢我?”
    “要不是洁如丫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上你这位好朋友,便不会知道断魂谷的事,你不是说过唯一投效朱堡主的人是黄泉鬼判么?这一来,家父便知道谁是主使人了。”
    “朱堡主……”
    “凌霄客在二十年前,已在江湖称雄道霸四十年,自命武林至尊,江湖之主。二十年前,家父在洛阳孟津渡口,为了争渡的事,与他起了冲突,双方一言不合,在河岸动手,在场的有他二十余名爪牙,三位拜弟。结果,他中了一剑仍不认输,连中三剑方倒地认栽。这一来,他的江湖威望一落千丈,无颜再在江湖立足,从此退出江湖,隐世二十年无人知其下落。家父本以为他真的退隐了,没料到他竟处心积虑累次派人行刺,直置家父于死地而后甘心,二十载大恨誓在必报,却因此不知枉死了多少无辜,未免太狠太毒了。他在江湖称雄道霸时,在河南、山东、湖广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苏,分建了四座庄院,从不向外公布他的家世师承,知道他的底细的人,屈指可数。他以为家父也不知他的底细,却不知家父在三十年前曾在无意中知道他是大赵镇的人。这次知道黄泉鬼判的身份后,家父便算定是他在捣鬼了。这件事必须解决,拖下去对君山必定后患无穷,因此家父决定与他作一了断,柬请好友前来与他当面解决。”
    “目下怎样了?”
    “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众多,耳目灵通,但咱们有备而来,出其不意白昼包围他的隐居处,已经有一个时辰了。他庄中机关埋伏甚多,而且精巧绝伦,四周布下了百毒大阵,人畜难近。派人前往书约期见面,他根本不加理睬,反而将下书人扣留,没有任何人出来交代一声。咱们准备今晚等他突围,如今晚仍无动静,咱们以火箭明午焚在,逼他出来生死相决。”
    杜弘心中大惊,急道:“放火焚庄?老天!这怎么可以?晚辈有四位同伴失陷在内,决不可放火。”
    彭彦心中为难,苦笑道:“如不放火,老魔怎肯出来?他庄中定有存粮,三五十日亦可支持,而咱们却不可能久困下去。”
    “可是……”
    “这样吧,且去见家父商量商量。”
    捆在马背上的飞云神龙突然冷笑道:“除非你们能变成飞鸟,不然休想越雷池半步,庄中存有百日粮,看你们能支持到百日么?你们放火吧,庄内不但有你们的人,也有不少名人轶事妇孺,火一起邯郸的官兵出动,你们君山如何向官府交代?如何向江湖朋友交代?”
    杜弘哼了一声,走近解开飞云神龙的捆索,沉声道:“在下放你回庄,你得替在下传话。”
    飞云神龙活动手脚,冷笑道:“在下不一定替你传活。”
    “哼!你会传的。其一,在下要与凌霄客谈谈,半个时辰之后,在下进庄。其二,在下于舒姑娘的庄院外,杀了流云剑三个人,已从舒姑娘处取得各种解毒名人轶事药,你们的百毒阵阻不住人,解毒名人轶事药留给彭老前辈的朋友们使用。机关埋伏根本没有多大用处,没有人把守的机关形同废物,砍树架路而进易如反掌。你走吧,下次咱们最好不要碰头。”
    飞云神龙哼了一声,扳鞍上马。
    谭尚孝在前领路,说:“我领你进去,不然你一辈子也进不了庄。”
    彭彦等飞云神龙走后,方讶然道:“天磊,你真要进去?”
    “是的,晚辈非去不可。”他凛然地说。
    “我陪你走一遭,水里火里无所畏惧。”一笔勾消豪壮地说。
    杜弘直摇头,说:“人去多了,反而令对方生疑,我必须一个人去。”
    彭彦叹口气说:“我不能让你冒险。走,去见了家父再说。”
    这是一座位于山谷中心的庄院,四周十六栋大宅院,拱卫着中间一座古色古香的大楼。
    外围,是一些看似凌乱,但有章有法的小屋和亭台。
    再外围,是一圈整齐的枣林,和一圈梅林。
    再往外走,是小丘散布的荆棘荒地,然后有两丈高的庄墙。
    墙外掘了三丈阔的壕,坛外围是一层利刺如锥的酸枣林。
    庄门楼又高又大,以绞辘轳控制着三丈六尺长的飞桥。
    庄门紧闭,飞桥早经拽起,庄内一无动静。
    站在四周的山头,虽可看清庄内的形势。但相距甚远,不易看到庄内的活动。而庄内的高楼,却可看清庄四周的动静。
    要想攻破这种坚固的庄子,不知要付出多少代价。
    庄子已陷入包围,四角都有人严密监视。
    君山四秀土全来了,子弟总数超过四十大关,加上四秀士的三十余位朋友,实力空前雄厚。君山子弟正在距庄门约一箭之地,砍树搭建了五座棚屋。
    杜弘在这里,会见了君山四秀士。
    他们是天琴秀士彭浩、神棋秀士牧逸、金笔秀土俞安祺、丹青秀士谭人龙。
    第二代四个主要的人物杜弘已经见过,他们是彭彦、牧野、俞兆瑞、谭尚孝。
    第三代杜弘只认识雾中花彭洁如姑娘,和身份特殊的彭刚。
    雾中花亲热地向他打招呼,并为他引见各长辈。
    天琴秀士已是年届古稀的人,但毫不显老,脸色红润,龙马精神,对杜弘特表欢迎。
    丹青秀土谭人龙,也对他十分爱惜,上次要不是他与彭姑娘巫山历险,也就无法知道乃弟惨死南京清凉山的一场公案,对他好乃是情理中事。
    在众多长辈面前,少不了有一阵繁杂的礼节应酬。
    杜弘对这些武林中的顶尖儿人物,怀有万分敬意,因此也感到有些局促,小心应对不敢失仪。
    雾中花对他的突然光临,感到万分兴奋,可惜她是个晚辈,怎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发话?委实憋得难受。
    杜弘必须动身入庄,因此将紫金凤四人失陷的事说了。
    当然,四老不肯让他独自涉险,同加劝阻。
    他必须前往一行,坚决地表示如果救不出人,他不打算回来了。
    人无信不立,他必须如期入庄赴约。
    他并未获得舒姑娘的大批解毒名人轶事药,只不过借此威胁凌霄客而已。
    最后,天琴秀士只好应允他单身入虎穴,如果一个时辰仍不见他出庄,便纵火进攻。
    天琴秀士老谋深算,弓箭早就准备停当,箭上早已准备了引火物。
    这时,为了观看杜弘入庄的动静,立即下令把守庄四角的人,搭起四丈高的木架,用两排树干做护板,上去两名好手,监视庄内的动静,也可居高临下射杀救火的人。
    不许有活人。
    这是老人家的命令,可知道这位武林顶尖儿高手已经动了真火。
    杜弘也着手准备,百宝囊中带了他自己的三十二枚半开锋的孤星镖,以及两百文普通的洪武通宝。
    佩上剑,他向众人告辞。
    四秀土与君山数十名子弟,庄严地列队送他动身。
    彭姑娘已哭得像个泪人儿,似乎杜弘这一去,便永远不会回来了。
    九幽婆四个俘虏,搁了手脚一字排开坐在路中间。
    一笔勾消赤着上身,抱着一把鬼头刀,权充刽子手。
    只要杜弘有了三长两短,他要砍下四个俘虏的脑袋来。
    已经是未牌正末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日影西斜。
    杜弘抬头挺胸,步履从容,无畏地举步向庄门迈进,脸色冷肃,视死如归的悲壮情怀,令他不顾一切向死亡的陷阱里闯。
    除了他的脚步声,死一般的静。
    天琴秀士蓦地一声长叹,点头喃喃地说:“紫金风与尹姑娘已经是非常人,而他,更是个奇男子大丈夫。如果两位姑娘不值得他舍命相救,那他就是逞匹夫之勇。”
    丹青秀士吁出一口长气说:“以凌霄客的为人来说,杜小哥恐怕凶多吉少。”
    “咱们已尽了力,现在,咱们只好作最坏的打算了。”天琴秀士叹息着说。
    “爷爷,我们怎办?”彭姑娘含泪叫。
    “等待。目下我们要做的事,只有等待。”天琴秀士一字一吐地说。
    杜弘站在高高拽起的飞桥前,大喝道:“银汉孤星杜弘前来拜会赵老前辈,这是迎客之道么?快放下飞桥。”
    绞盘响动,飞桥徐徐放下了。
    庄门未开,在门楼上突然飘下一个中年人,抢至桥头冷笑道:“阁下,你得通过我这一关。”
    声落,拍拍手表示要徒手相搏,一步步迎来。
    桥宽丈二,不易施展,闪避时如不小心,便会跌落桥下,等于是鼠斗于窟,力大者胜。
    杜弘大踏步上桥,双方相对而进,在桥中段碰头。
    双方保持风度,抱拳施礼,立即拉开马步。对方立即出手抢攻,反掌吐出,如山内力倏发,攻向杜弘的胸口。
    杜弘立下的门户是“双盘手”,这是封得最严密的架式,可应付任何方向攻来的招式。
    他左掌虚摆化招,右步探进,恰好迎着中年人第二招“小鬼拍门”,中年人右拳变掌,已切入拍向他的腰腹,力道如山,快速绝伦。
    杜弘志在速战速决,不闪不避,上拨的左掌闪电似的撤回下收,右掌翻掌上探。
    快!贴身相搏,谁反应快谁便占上风,上下一抄之下,便抓住了中年人攻腰腹的右掌,大喝一声,左扭、挫腰、绞手、转体。
    中年人被巨大的力道掀翻,惊叫一声,斜飞丈外,水声如雷,跌下桥成了落汤鸡。
    庄门拉开了,但似乎不见有人。
    他进了庄门,飞桥拽起了,退路已绝,他算是踏入鬼门关。
    通过梅林,枣林,宅院在望,踏入了门前的广场。
    大厅开处,缓步出来了九个人。
    他的目光落在第五个踱出的人身上,讶然叫:“是你?你是……”
    九个人在阶上雁翅排开,中间那人银髯拂胸,一身天青色劲装,老眼精光闪闪,不怒而威,高大魁梧,老当益壮,未带兵刃。
    站在右首第二位的,赫然是男装的赵子玉姑娘。
    她脸色阴沉,凤目中冷电四射,不再可爱了。
    他距石阶三丈左右止步,抱拳向上施礼,朗声说:“江湖晚辈武林后学杜弘,约期求见,已请飞云神龙先容,老前辈可是凌霄客?”
    凌霄客冷冷地打量着他,哼了一声说:“老夫好久没接见年轻人了。说,你这两年来,杀了老夫多少人?”
    他也哼了一声说。“老前辈不必颠倒黑白,该说是两年来,老前辈派了多少人来杀晚辈才恰当。”
    “小子牙尖嘴利。”
    “这是事实,老前辈一代至尊,在晚辈面前幸勿自贬身价。”
    凌霄客一怔,久久方说:“好小子,你胆子不小。”
    “晚辈不是胆大妄为,而是理直气壮不得不来。”
    “说!你是来报断魂谷之仇的?”
    他淡淡一笑说:“晚辈不愿提断魂谷的事,虽则那次晚辈难以或忘。飞云神龙想必已将晚辈的话禀明了,老前辈是否肯将晚辈的四位同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贵庄的四个人?”
    “如果老夫不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呢?”
    “在下就不打算出去了,要求与老前辈公平一决。”
    “就凭你那几枚制钱?”
    “凭满腔热血,与决死的信心。”
    “唔,你很豪壮。”
    “老前辈夸奖。”
    赵子玉往下走,神色冷冷地,一面走一面说:“断魂谷的设计,出于我的计谋,今天你我可以作一了断了。”
    他摇摇头说:“小弟,我已经表明态度了,不愿提断魂谷的帐。小弟……”
    “不要叫我小弟!”
    “赵姑娘……”
    “自从你在巫山救了我……”
    “你说过今后不伤害我了。”
    “是的,但今天不同,你已找上门来……”
    “赵姑娘,我不是上门寻仇,而是请你们释放紫金风与尹姑娘四个人。她们的大仁大义作为,赵姑娘,你已经知道她们的底细,难道你……”
    “我恨她们。”赵姑娘尖声叫。
    “你恨她们?为什么?”他不胜惊讶地问。
    赵姑娘脸一红,突然拔剑娇叱:“拔剑!胜了我,我把你的心上人还给你。”
    “我不和你动手。”他摇头道,叹口气又说:“我银汉孤星浪迹天涯孤身行道飘零四海,没有什么心上人,也不需要心上人。”
    “萧姑娘珮君呢……”
    他脸色一变,冷然道:“你提她有何用意?不许你提她。”
    赵姑娘一咬牙,突然挺剑冲来。
    他背手而立,冷冷地说:“杀了我,你要放了她们。”
    剑直刺胸口,他像个石人,冷然注视着及体的剑尖。
    剑尖突然停止不进,仅刺破了胸衣。赵姑娘注视着他,手在发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要释放她们。”他一字一吐地说。
    赵姑娘突然丢掉剑,以手掩面颤声说:“你……你是个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走肉。”
    说完,扭头便跑。
    杜弘一急,伸手抓住她说:“子玉,你听我说。”
    阶上的人已经不见了,整座在院看不到半个人影。
    赵姑娘长叹一声,幽幽地说:“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我带你去见她们。”说完,举步登阶。
    他长吁一口气,跟在后面说:“是的,没有什么可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每个人皆有各自该走的道路。你我之间,恩怨难分已经够糟了,再掺入感情的烦恼……”
    赵姑娘已到了厅中,蓦地转身,神色肃穆地说:“天磊,你这样做,对自己对别人,又有什好处?你不知道这会苦了别人也苦了自己?大哥,要做一个有用的人是不够的。一个感情上没有寄托的人,是不会有责任感的。以紫金风与尹姑娘的事来说,你替她们筹集数万资金,替她们设立栈号经商,一切尚未完全妥善,便又束装远游,重新浪迹江湖无牵无挂,不闻不问,你知道原因何在么?你曾经替别人着想么?”
    “这……”
    “这表示你已是个心如槁木死灰的人,一颗心像飘在天空里的一朵浮云,无所寄托,做事只凭短暂的一时热诚,热诚一退便回复茫然无依空虚寂灭的境界。老天!萧姐姐真害人不浅,她真应该下地狱。”赵姑娘愤愤地说,泪水终于爬下腮边,突然转身向通向西院廊门飞奔。
    他如中雷殛,站在空寂的大厅发呆。是的,多年来的浪迹生涯,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值得称道的事?及得到了些什么?闲云野鹤,漂泊无依,空虚的心灵没有着落处。回想前尘,他感到汗流侠背。
    是啊!珮君在天之灵,岂忍见他如此消沉无依?
    恨海幽魂用这种话劝过他,雾中花也用这种话劝过他。但今天,赵姑娘用这种话来责备他,怪的是劝解反而没有责备来得鲜明有力,像春雷般震撼着他的心灵。
    他听到了脚步声,修然转身。
    凌霄客背着手,站在他身后不足八尺,沉静地说:“你把人带走,告诉天琴秀士,叫他发动吧,老夫等候他们送死。”
    “老前辈,无可挽回了么?”他苦笑着问。
    “彭浩一天不死,老夫一天拍不起头来,无可挽回,我与他势不两立。”
    “这是什么深仇大恨?”
    “这是奇耻大辱。”
    “那么,请问,断魂谷不幸身死的那些人,他们与老前辈无仇无怨,难道他们就活该……”
    “不要和我说理。”凌霄客大声喝止。
    他长叹一声,摇头道:“子玉姑娘……”
    “她是老夫的孙女,叫绿绿。”
    “绿绿小妹理直气壮地劝解我,责备我,可知她是个明事理的人。但老前辈……”
    “你想责备我?”
    “晚辈不敢,只是骨鲠在喉,不吐不快。晚辈心如槁木死灰,但仍然伤害爱护我的人。
    而老前辈在公平决斗下一时大意失手,记恨二十春,不仅是伤害了自己人,也连累了不少无辜。老前辈,你老人家曾经替别人着想么?这是绿绿小妹问我的话。”
    凌霄客默然。杜弘抓住机会说:“今天的情势,将是两败俱伤之局。老前辈,死的人已经太多了,谁胜谁负,已算不了什么了,为武林留一分元气吧,晚辈也想收心安安稳稳做一些有益世道人心的事了。”
    “你的话很有些说服力。”凌霄客沉静地说。
    “不,这不是晚辈的话有多少份量,而是老前辈从未听过有人敢在你老人家面前说这种话。”
    “这……我得承认你有道理。我那些人,只知唯唯诺诺。”
    “老前辈以威服人,这是必然的结果。”
    凌霄客淡淡一笑,吁出一口长气说:“你回去告诉天琴秀士,叫他走,今后我不再找他,过去的事咱们把它忘了。”
    “哦!你们以往无深仇大恨?”
    “没有,他打掉了老夫雄霸天下的雄心壮志。”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树大招风,江湖霸主的宝座,早晚会坍倒的,人不能永远幸运。也许老前辈很幸运,但恐怕不会如此享福。高高在上的人是寂寞的,觊觎霸主宝座的人太多,即使骨肉之间,也难以信任不敢信任,整天在尔虞我诈危机四伏中生活,那滋味真不好受。”
    “好吧,别多说了,你把人带走,把话传到就是。”
    他心中一宽,笑问:“你老人家不请他们这批远客进来把盏言欢?不像是地主哪!”
    “废话!你以为我会引狼入室?”
    “晚辈敢保证他们都是最好的客人。”
    “那……只要他们敢来……”
    “晚辈代下请帖,如何?”
    “这……”
    “同时,晚辈希望与绿绿小妹相聚一些时日,希望能说服她捐些金银出来,为天柱山那些老前辈尽一些心力。呵呵!当然,她曾经设计杀我,也曾经救了我,这些账我还得找她算算。”他轻轻地说。
    廊门开处,绿绿偕同紫金凤、尹琴、侍女海韵出现门口,后面跟着一笔勾消的同伴。
    绿绿神色幽怨,眼眶红红地,讶然问:“你……你要找我算账?”
    凌霄客哈哈大笑,笑完说:“丫头,当然是找你罗。天磊,让她们这些丫头好好谈,你跟我到书房替我写请帖吧。”
    “爷爷,清谁?”绿绿讶然问。
    “请君山四秀士。”
    杜弘接口笑道:“早知道是你把她们掳来,我才不会穷担心呢。你们谈谈,先办正事要紧。”
    紫金凤一惊,急问:“杜大哥,你……你要对付君山四秀士?”
    “呵呵!放心啦!我替他们老冤家和解。”
    绿绿心中一宽,摇头向两位姑娘说:“你们看,他像疯子般为了救你们,单人独剑逞匹夫之勇跑来找我拼命,见了面居然不向你们打招呼,只顾忙他的事……”
    凌霄客呵呵笑,拉了杜弘便走,说:“这是男子汉的事,不要和丫头们缠夹,走。”
    杜弘拉了一笔勾消的同伴,含笑走了。
    尹琴盯着他的背影发怔,向绿绿说:“绿绿姐,你对他说了些甚么?他……他好像变了,好像从没看见他如此开朗过。”
    绿绿灿然一笑,说:“我骂了他一顿。”
    “你……你骂了他?”
    “是啊!大概他想通了。你们以往只知道劝他,对他这个痴情入魔的人,劝是不够的,劝多了反而让他猛往牛角尖里钻。我也是急了,骂他是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走肉呢!”
    “哦!原来如此,但愿他真的大彻大悟了。”
    尹琴如释重负地说。
    绿绿深深叹息,幽幽地说:“但愿如此,说真的,萧珮君已离开人世,但她并未白活,死而无憾,真令人羡慕。走吧,我们到花厅去等他。看爷爷的神情,可能这场两败俱伤的武林大劫,已被天磊哥消除了。”
    正如杜弘所料,天琴秀士不是个记恨的人,既然凌霄客有诚意和解,当然不愿拼个两败俱伤走极端。
    钟鸣三下,双方的人皆收起兵刃。凌霄客率领几位赵家子弟,亲自在座门迎客。
    雅室内,杜弘、紫金凤、尹琴、雾中花,四个人兴奋地商讨日后如何将栈号推展至大河两岸事宜,如何扩建大柱山的养老院计划。绿绿有把握向乃祖要三五万金银,雾中花也有信心请君山的父老支持。当然他们之间也有些少争执,但不为一己之私的争执是不难协调的。
    唯一难以解决的事,是绿绿与尹琴之间的心事。紫金风与雾中花,对杜弘虽则似若有情,但并不想卷入漩涡。
    日后的事,谁知道呢?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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