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芳华》小说在线阅读_云中岳

第三十九章旗鼓相当
    珮芝热泪盈眶,依近雾中花颤声问:“洁如姐,我叫珮芝。天磊哥目下怎样了?一别多年豪无音讯,不知他近况如何?他成家了么?”
    雾中花长叹一声,怆然地说:“天磊大哥对令姐用情之深。委实令人感动。他不再是个名门公子,而是个浪迹天涯的江湖浪人,绰号叫银汉孤星。小妹,你知道孤星的意义么?”
    “哦!可怜的天磊哥。”珮芝掩面轻唤。
    “他是个值得敬重的人,令姐可说死而无憾了。”
    “唉!这孩子也未免太痴情了,这是何苦?彭姑娘,你们即然是好朋友,该劝劝他想开些。”
    雾中花苦笑道:“老伯,在他心灵的创伤尚未平复之前,劝是没有多少希望的。”
    “但愿老朽能再见到他,也许我的话他肯听。”
    “但愿如此。哦!听老伯的口气,他一直就没来看望你老人家?”
    “没有,老朽从山东辞官返里,还不到半月呢。哦!彭姑娘是不是找他有事?”
    “侄女确是想找他询信,查探一个人的下落。”
    “那是他认识的人?”
    “他认识,是一个曾在巫山隐居的老尼姑。上一次侄女与他在巫山历险,几乎被老尼姑所害。等到我重上巫山,那可恶的老尼姑已经失踪了。他久走江湖,朋友众多,我想他也许知道老尼姑的下落,因此希望能找到他。”
    她指的是断肠庵那位鬼怪般的老尼姑,那位三十年前南京清凉山血案的主凶。那次她与银汉孤星陷身石洞,老尼姑以为他们死定了,因此将清凉山血案的情孽牵缠始末说给他们听。没料到银汉孤星拨开了巨锁,双双逃出困境,老尼姑怎敢再逗留?等到她带了丹青秀士谭人龙赶回,断肠庵已成了瓦砾场,连石洞也被堵死了,老尼姑早已带了爱侣谭人风淹干了的头颅远走高飞。天下茫茫,到何处去找一个逃世的人了?
    萧宗慈不胜嘘唏地说:“我想他不会来看望我了,虽然多年来我一直希望他能来。”
    “睹物思人,情何以堪,他恐怕不会来拜望伯父了。”
    脸色苍白的盛永达接口道:“目下萧老伯有了困难,也许他会来的。”
    雾中花淡淡一笑道:“萧伯父有了困难,我得留在此地应付。仙人寨那群绿林大盗不难对付,听说匪首混世魔王是个颇重绿林道义的人,再有恨地无环居间调停,大概不会有困难。其实,混世魔王的业艺,并不比恨地无环高明,恨地无环曾经是陕西大名鼎鼎的四悍匪之一。他投靠仙人寨等于是穷途末路。虎落平阳,有他在,足以对付混世魔王一群悍匪。但我不放心,暂且在老伯这儿打扰一段时间。”
    珮芝姑娘大喜过望,雀跃地说:“好啊!洁如姐,小妹一个人,好寂寞,你最好不要走。”
    萧宗慈笑道:“贤侄女如能拨冗小留,老朽万分感谢。二丫头,还不带你洁如姐到内堂见见你母亲?哦!彭姑娘,外面那位壮士……”
    “他是侄女的保镖,也是家祖的得意门人,侄女本该以师叔相称,但他却又是家祖的长随,身份颇为特殊。老伯可直呼他为彭刚。今晚不必招呼他,明早再找地方给他安顿。”雾中花加以解释。
    互道晚安毕,萧家灯火俱熄。
    四更初,唐聚传来了震憾人心的警锣声,呐喊声清晰可闻。
    柏谷乡的子弟纷纷惊起,早已编定了壮丁纷纷手执兵器各就定位。山区中民风强悍,经常有盗匪出没,平时已编好两种组织,应付事故及应付官府摊派丁役。一是丁,也称民壮,平时保乡,战时应地方官调遣清剿地方盗匪。一是役,各地任何一座村镇,皆需编成,按丁口编组,除老弱妇孺外,谁也跑不掉,随时听候官府轮旅。修桥补路,建堤筑城,送粮运薪,甚至替士绅修室挑土,替王亲国戚耕田挖坟,苦不堪言。
    乡镇之间守望相助,以警锣为号,匪警失火,邻村皆有赴援的义务,不然将受王法惩治。但相谷乡与唐聚之间,互不相助已是官府有案的成规。不仅是柏谷乡,唐聚的四邻也从不理睬该村的事,唐聚也从不理会四邻的死活。因此唐聚传出警锣声,柏谷乡的民壮,只负责自己的安全,亲痛仇快,有些子弟的心中,还幸灾乐祸极感快意呢。
    次日,消息终于传出。昨晚有一群蒙面盗杀入唐聚,幸而族长唐柱国,与一群子弟正在祠堂中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村中不时有子弟来来去去,及时发现有匪入侵,因此只被匪徒杀死了七名子弟,族长唐柱国幸未碰上贼人,保住了狗命。
    城内外谣言满天飞,紧张的气氛笼罩了全场,丁勇大批出动,搜捕可疑的匪徒。北门赵府受到彻底的搜查,但除了赵大爷不在家之外,毫无可疑的人在内逗留。唯一的外人是郝寡名人轶事妇,丁勇当然不能将她作为匪盗逮捕。
    唐聚的人,无法指证入侵匪徒是些什么人,成了一件无头公案。不会有什么结果,官府除了悬赏缉凶之外,毫无办法。
    大概只有萧家的人能猜出其中原因。少不了暗暗耽心,这件事闹大了,百年仇恨,终于演出了人命。
    唐柱国居然至死不悟,大怒之下,亲自至赵府找到了郝寡名人轶事妇,谈判后立即作安排。赵府内盘锯的贼人,早已撤出了,因此唐柱国能出入自如,横定了心志切报复,他已猜出昨晚入侵的人,是仙人寨的贼伙,被迫急了反噬,他怎肯甘心?
    他找程二,程二早就失了踪。
    唐家的三虎两狼带了不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散布在城门外缉凶,发誓要抓住仙人寨的贼人,找出袭击唐家的凶手。
    近午时分,终于得到消息,有人亲见程二带了两个北门的土棍,在天亮城门开启时出了北门,走上了至府城的大道。
    唐柱国横定了心,带了出山虎、麻面虎、独耳狼,和两名年轻晚辈,出城追赶。
    离城二十余里,已是申牌初正之间,沿途询问的结果,委实令人失望,附近的乡民。谁也不认识程二其人。
    不能再往北方走了,再走便无法在天黑前赶返县地啦!六个人恨得直咬呀,垂头丧气地进入路旁的歇脚亭。唐柱国一面喝茶,一面恨恨地说:“抓住了程二,我不活剥了他就不是人养的。这贼王八定然是到前面迎接那叫什么李起风的人,咱们非揭破他的阴谋诡计不可。”
    出山虎有点忧心忡仲地说:“大柱子哥,今早你到赵家与郝寡名人轶事妇商量,她确是答应帮忙吗?”
    “她敢不帮忙?哼!仙人山那群人耽不久的,她如果想今后仍在县城过活,必须倚靠咱们成全,谅她也不敢拒绝。”
    “如果她口是心非……”
    “不会的,郝寡名人轶事妇比任何人要会打算。”
    “这……我总有些不妥的预感。你离开了赵家,以后去看她了么?”
    “没有!”
    “如果她也走了……”
    “那怎么?赵家附近有咱们的眼线,衙门里也派有耳目监视,她不可能悄然溜走的,放心啦!”唐柱国颇有信心地说。
    北面传来马蹄声,前面大道转弯处是一座树林,先后驰出四匹健马。
    麻面虎一怔,叫道:“瞧,那是谁来了?”
    前三位骑士他们全认识,领先的赫然是程二,另两个是北门的地棍,程二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最后一位骑士,像个老道,穿的是青道袍。
    唐柱国大喜,咬牙道:“抄家伙捉住他,这该死的东西可恶,我要煎他的皮剐出他的心肝来。”
    六个人各带了一把单刀,一拥而出拦住去路。
    独耳狼眼尖,叫道:“瞧,后面那位老道。像是回马岭福宫的宏宇法师,他怎么与程二混在一起?”
    健马渐来渐近,领先的程二缓下缰绳,进至十步外,扳鞍下马轻摇着马鞭,牵着坐骑上前笑道:“唐兄,怎么啦?手绰单刀纠众拦路,是不是要找人拼命?”
    唐柱国独自迎上,咬牙切齿地说:“姓程的,你这该死的东西,今天你报应临头,你是乖乖就缚跟我走呢,抑或是要我砍下你一条胳膊拖着走?你说吧!”
    “哈哈!原来你在此拦路打劫,想不到你竟敢冒杀头抄家之险,做起强盗来了。”程二狂笑着说。
    另两名地棍与老道宏宇并未下马,老道阴笑道:“对,贫道作证,唐聚的族长带了五名子弟,在此拦路打劫,这场官司打定了。”
    “是啊!咱们是苦主,也是证人,给他打官司。”两名地棍跟着起哄。
    唐柱国大怒,吼道:“狗东西!在下正要与你们打官司呢。把你们捆上,抑进衙门之后,你们便知道谁是苦主了。先给你一刀。”
    老道突然飞跃下马,一闪即至,冷笑道:“好啊!你竟敢逞强反噬,用心歹毒,你以为衙门是你开的店么?把刀丢下,贫道陪你打官司。”
    唐柱国一怔,说:“宏宇法师,这是在下与程二之间的是非恩怨,与法师无关……”
    “哼!贫道与他同行,怎说与贫道无关?阳关大道,往来旅客众多,咱们倒得找人评评理,以目下的情形看来,看谁是拦路打劫的强盗?”
    北面来了一群旅客,几匹驮货的骡已到了百十步外。
    唐柱国心中大急,怒叫道:“姓程的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洋大盗,杀了我几位子侄,我已报了官,今天非捉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官法办不可。”
    程二哈哈狂笑,笑完说:“我程二正要进城,有种咱们到衙门打官司,无凭无据,你诬赖我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洋大盗,你可知道诬告反坐的罪名么?私行持械抢劫,罪名可不小呢,老兄。”
    接着又是一阵狂笑,笑完又道:“程某即使退一万步想,将所有的经过抖出来,阁下,这场官司结果如何?牵涉到萧宗慈,县太爷会饶了你?”
    老道也嘿嘿笑,阴森森地说:“唐柱国,招子放亮些,昨晚上要不是他们临时改变主意,人手不够,那么,唐聚死的将不止七个人,很可能鸡犬不留。你大概是吃了豹子心老虎胆,竟敢与那些人作对。告诉你,下一次,唐聚很可能化为瓦砾场,连鸡犬全入地狱。好好想想吧,阁下,你已经坏了他们的事。目下你所要做的事,是求老天爷保佑了。”
    “你……你是……”唐柱国毛骨悚然地叫。
    老道冷哼一声,傲然地说:“不错,贫道也是他们的人,但在本城,贫道是规规矩矩清清白白的方外人。你如果想控告我,必须抓住凭据,不然我劝你省些劲,一字入公门,九牛拔不出,你想家破人亡,那就任性去做吧。”
    程二扳鞍上马,笑道:“现在,咱们回城,你如果要控告我通匪,何不一同回城?哈哈哈哈……”
    在狂笑声中,四人四骑扬长而去。
    唐柱国提着刀,站在路旁发怔。
    出山虎恨声问:“大柱子哥,咱们怎办?”
    唐柱国咬牙切齿地说:“等郝寡名人轶事妇的消息,再决定如何应付。”
    “难道就此放过程二不成?”
    “他们有四个人,老道的来头不小,咱们不宜妄动,回去再说。目下抓不到他的真凭实据,真也无奈他何。”
    他们一走,北面不久便来了一乘小轿,数匹健马。
    轿内赫然是郝寡名人轶事妇,这淫妇显然背弃了唐家的人。
    郝寡名人轶事妇的轿子,大摇大摆抬入了赵府。骑士们也在仆人们的照料下,由程二毕恭毕敬地请入。
    官府的眼线返衙禀报,不久便来了一群官差,但不久之后,官差们乖乖地退出,惶然而走。
    唐柱国在街尾拦住了官差问消息。张巡检脸一沉,不客气的说:“唐柱国,你不要再来麻烦咱们好不好。哼!你说赵府窝藏仙人山的盗匪,可把咱们坑苦了,你知道来的是些什么人?那是名震天下,大名鼎鼎的白道英雄玉萧客李起风,一个侠名四播的江湖侠客。你老兄把白道英雄看成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洋大盗,笑话闹大了。你吃饱了喝足了无事生非不要紧,咱们这些作公的苦哈哈,可没闲工夫与你穷开心,你给我请吧。”
    说完,冷哼一声,带了公人悻悻地走了,丢下唐柱国站在街边发愣。面面碰壁,他仍不死心,眼巴巴地寄望郝寡名人轶事妇能给他带来好消息,横定了心要与程二周旋到底。
    当晚,赵府堂开盛筵,欢迎程二的贵客,主人是赵府的寡名人轶事妇郝寡名人轶事妇,当然她已改名为赵氏了。程二也算是半个主人,他的两位朋友与玉萧客小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三个人分占左首与下首。而主人郝寡名人轶事妇却与主客坐在上首主客席,反主为客不伦不类。玉萧客李起风偕两位朋友同来。
    他两人坐在右首,是两个年约三十上下,虎背熊腰气概不凡的壮年人。
    玉萧客本人年约三十出头,穿一袭水湖绿长袍,剑眉入鬓,星目神光湛湛,脸白唇红,身材修伟,五分风名人轶事流,三分英俊,两分潇洒,便成为天才,像个豪门少爷公子,而不是威震江湖道的俏英雄美侠客,难怪郝寡名人轶事妇高兴得上了天,心花怒放之下,媚态横生,春情如潮。
    今晚她巧施铅华,盛妆后的她,平添五七分妩媚,也添了三分美艳,春名人轶事色横眉黛,情意涌如潮。
    众人已有了三五分醉意,程二放下杯说:“李大侠,在下已经尽了力。自从接到刘兄的手书后在下即派人前往仙人山刺探该伙贼人的底细,迄昨晚为止,确知混世魔王不在山寨,至于是否有飞天夜叉其人混迹在内,连该寨内啥罗也不知其事,断定并无其人。”
    玉萧客冷冷一笑说:“不管飞天夜叉在与不在,在下也得向混世魔王讨取消息,除了混世魔王之后。那怕飞天夜叉不出面与在下结算?”
    “愚意认为,三五天之后贼首将返回山寨,那时……”
    “不,在下要到山寨等他。”玉萧客坚决地说。
    郝寡名人轶事妇风情万钟地嗯了一声,假近他腻声说:“李爷,我问你,你说在强盗窝里好呢,抑或在我家里等好些?是嫌我招待不周呢,抑或是嫌我没有那些强盗婆子美?说呀!”
    玉萧客呵呵笑,轻拍她的粉颈说:“当然那些强盗婆子,比你这位大户人家的小媳妇差远了。可是,我如果不先解决山寨的小贼,尔后三个人应付上百山贼,便有点难以应付了。”
    “哦!原来李爷竟然顾忌一群小毛贼。说实在话,双拳难教四手,好汉也怕人多,即使李爷与刘、费两位英雄有三头六臂。也应付不了上百名悍贼。你此去风险太大,我也就不好留你以免耽误你的事,明天你就动身吧,一切小心,我敬你三杯以壮行色。”郝寡名人轶事妇半嗔怨半讥讽地说,装腔作势举杯敬酒。
    玉萧客一把握住了她纤纤玉手,醒目中隐泛怒意,但却含笑问:“娇娇,你是说我不配称万人敌的英雄好汉?”
    郝寡名人轶事妇几乎偎入他的怀中,荡笑道:“唷!李大侠,你不是存心问难么?程二爷接到刘爷要求相助的手书,说你李大侠要先光临敝地。程二爷知道你是位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自古英雄豪杰皆风名人轶事流,他来找我商量,借我这儿为你安顿下处。你不知道,我那死鬼自小娇生惯养,不像是男人,所以我对那些英雄豪侠无限景慕,一听说你李大侠是天下间大名鼎鼎的英雄,我便一下答应下来了。如果你不是英雄豪杰……”
    “你便不答应?”玉萧客插口问。
    “那是当然罗。见到你之后,我……”
    “你怎样?”
    郝寡名人轶事妇娇羞万状地说:“不说啦!可惜你李大侠豪气干云,一心只在行侠仗义。你我只该有这份情意。以后等你事了,希望能再来舍下盘桓。不过,过两天我要回娘家省亲,何时回来由不得我,如果我不在,你要等我啊!”
    “哦!你要回娘家?你娘家在何处?”
    “在登封,远着呢。”
    玉萧客干了她杯中的酒,笑道:“能不能不回去?”
    “这个……反正我又留你不住!”
    “这洋好吧,我在贵宅逗留三两日,但不知尊翁方面……”
    “天!你说真的?”郝寡名人轶事妇喜悦地问。
    “在下说一不二,只是尊翁……”
    “放心啦!”郝寡名人轶事妇春意盎然地说,纤手塞入对方的巨掌中,假近对方的耳畔低声说:
    “老不死的已经到府城去了,十天半月不会回来。冤家,你可不能骗我啊!你如真逗留,我不回去了。”
    玉萧客转向两位朋友道:“刘冗费兄,咱们在此逗留三五日,等混世魔王返寨后再去找他,两位意下如何?”
    刘兄是个粗壮威猛的人,沉吟地说:“咱们到山寨会等,稳操左券岂不甚好?”
    玉萧客淡淡一笑道:“咱们本来就打算与飞天夜叉混世魔王公然决斗,是么?”
    “对,但风声已经传出,多耽搁……”
    “如果咱们到达时,发现是个空寨;或者逃走的贼人知道利害,叫那两个恶贼遁走,咱们岂不白来了。”
    刘兄耸耸肩,无可奈何地说:“好吧,依你,反正你决定了的事,天老爷也无法令你改变主意的。”
    玉萧客呵呵笑道:“好、就如此决定。程兄。”
    程二兴奋地答道:“李大侠有何指示?”
    “在下准备在此等候几天,你这儿可否找得到歌技?最好能找到会丝竹的年轻貌美名人轶事女郎。”玉萧客笑道,笑得邪邪的。
    程二拍拍脑袋,苦笑道:“老天爷,咱们这山区小地方,那来的歌妓?这里的娘们,一辈子也没见过丝竹呢。”
    郝寡名人轶事妇心中一动,说:“据我所知,全县只有一位姑娘识音律。”
    “谁?”玉萧客问。
    “柏谷乡萧家的二小姐萧珮芝,与你一样,萧吹得出神入化。听说萧家的大小姐吹萧更是超凡入圣……”
    “她们都在么?”玉萧客迫不及待地问。
    “萧大小姐已经死了,二小姐……”
    “别提她好不好?”程二惶乱地出言相阻。
    “程兄,别扫兴好不好!”玉萧客不悦地说。
    郝寡名人轶事妇得意地微笑,不理睬程二含有敌意的目光,笑道:“二小姐目下在家,柏谷乡距此仅七里地。”
    “那是什么人家?”玉萧客查问底细。
    “她父亲萧宗慈,是个告老辞官的知县。”
    “哦!那就算了。诸位,咱们喝酒。”玉萧客失望地说。
    郝寡名人轶事妇唯恐天下不乱,往下说:“听说萧大小姐美如天仙,可惜红颜薄命。萧二小姐虽仅十三四岁,但已是本县第一小美人呢。”
    “别提了,官府的千金小姐是请不来的。”玉萧客泄气地说。
    程二凶狠地瞪了郝寡名人轶事妇一眼,郝寡名人轶事妇不敢再说了。一顿酒直同至二更,席间,玉萧客逐渐放浪形骸,其他的人心照不宣,一个个先后辞席,剩下一只男欢女爱的浪子淫娃仍在席上楼搂抱抱闹酒。
    次日一整天,玉萧客像是一跌跌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乡里,一步也未离开赵家的大门。
    傍晚时分,刘爷独自一人,悄悄溜出赵府的后门,直趋东门夜市打听消息。
    距东大街的街口尚有百十步,突听到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窄小的幽暗小巷内,脚步声听得真切。他脚下一慢,自语道:“好小子,跟了两条小巷,等不及啦!来得好。”
    脚步声已到了身后,他突然转身冷笑道:“朋友,你急什么?”
    来人是出山虎,打扮成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超前低声道:“爷台是李爷起凤的朋友么?请借一步说话。”
    “哦!你阁下是……”
    “在下姓唐,是程二的朋友,有重大的消息奉告,关于仙人山……”
    “好,咱们找地方谈谈。在下姓刘,名纪。你地头熟,领路吧。”
    刘纪返回赵府,已是二更未三更初,玉萧客与郝寡名人轶事妇好梦正甜,他不动声色返客厢安歇,一宿无话。
    玉萧客一早起床,在院中舒展筋骨。刘纪已久候多时,将他拉至僻处嘀咕了半天。
    朝霞满窗,牙床上的郝寡名人轶事妇发乱钦横,春睡未醒,凝脂般的胴体不着半线,纤花薄袁掩住下体,饱满的酥胸暴露在外,令人心动神摇。
    玉萧客盯着床上的裸美人,嘴角涌起令人心悸的冷笑,从容穿上月启色的一袭长袍,取过枕下搁着的萧囊佩在腰带,再悬上剑,穿着停当,这才伸手掀掉郝寡名人轶事妇身上的薄表,冷叱道:“美人儿,日上三竿啦!”
    郝寡名人轶事妇像一条白羊,嗯了一声,懒洋洋地伸展手脚,徐张因纵欲过度微泛黑圈的媚目,噗嗤一笑张开湿润腻滑的粉臂,浪声浪气地说:“冤家,我好困。陪我睡个好早觉好不好?”
    玉萧客淡淡一笑,不接她的手,却一把抓住她高耸的左右乳,笑道:“你的梦已经醒了,娇娇。”
    郝寡名人轶事妇还以为对方在向她调情呢,发出一阵快乐的咕咕落笑,接着,笑容僵住了,接着她发出一声尖叫。
    玉萧客五指徐收,令人心动神摇的美好玉乳,在他的五指下收缩,拉长,在无情的拉抓下,羊脂白玉的肌肤从指缝中挤出,逐渐变了颜色。他在笑,笑声阴森可怖,笑得令郝寡名人轶事妇心胆俱寒。
    “冤家!你……痛死我了。”郝寡名人轶事妇尖叫,惊怖地挣扎。
    玉萧客毫无怜惜地伸脚上床,踏住了她的下体,她无法再挣扎了,冷笑道:“郝寡名人轶事妇,你未免太大胆了。”
    “哎……!我……”
    “你说得不错,萧家是有一位雅好音律的美丽小姑娘,可是,你忘了说出萧家窝藏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洋大盗。你最大的错误,是不自量力,强盗们利用你行使美人计,以达到缓兵计的阴谋,你一个下贱的寡名人轶事妇手无缚鸡之力,怎能胜任呢?”
    “哎……饶我……千不念万……万不念……”
    “念在两夕狂欢,千般恩爱,万种欢情,是么?呸!你这人尽可夫的淫妇,想不到我玉萧客自命风名人轶事流,眼界甚高,居然栽在一个人尽可夫的淫妇手中,我真以为你是个大富人家的文君新寡可人儿呢,你这该死的淫贱……”
    “请……请听我……我说……”
    “不要妄想了,你已经不辱混世魔王之命,如愿以偿滞留在下三天,你该满意了。”玉萧客冷酷地说,毫无怜悯地一掌拍在她的后脑上。
    郝寡名人轶事妇浑身一震不再挣扎,充满泪水的媚目茫然直视,脸上痛苦的表情突然消失,她成了个白痴,赤裸裸目无表情地躺在床上发呆。
    玉萧客哼了一声,出房带上房门走了。
    后门口,刘纪与同伴带了程二和三名程二的朋友,早已久候多时了。
    玉萧客含笑出门,笑道:“走吧,咱们出城察看四周的形势。”
    “李大侠要到何处察看?”不知大祸临头的程二恭顺地问。
    “先到南门走走。”玉萧客不动声色的说。
    离城南行三四里,路旁树林中钻出唐柱国与三虎二狼,列队行礼相迎。
    程二大吃一惊,知道不妙,突然转身狂奔。
    走在最后的刘纪冷哼一声,一掌吐出,“啪”一声正中程二背心。程二跌出两丈外,手脚一阵抽搐。
    程二的三位朋友同时发动,拔出暗藏的匕首自卫。
    玉萧客一声狂笑,扣指连弹,相距最远的人约在一丈左右,指风破空而至,无形的潜劲正中眉心,人向后一仰,晃两晃砰然倒地。三个人几乎在同一瞬间摔倒,指风打穴术骇然听闻。
    玉策客处置了四个人,向惊呆了的唐柱国说:“唐兄,派人把他们埋了,今后得打扰尊府几天了,请领路。”
    唐柱国眼见对方扣指连弹,无声无息含笑杀人于丈外,像变戏法似的毫不费劲,只惊得毛骨悚然,赶忙欠身恭敬地答道:“在下遵命。沿途可直抵敝村,并无岔路,李大侠请先行。”
    午后不久,玉萧客带了两位朋友,大摇大摆走向里外的柏谷乡。
    傻大汉恨地无环,躺在村外的林子里睡大头觉,他以为白天必定平安无事,养足精神以便夜间警戒。他所躺处,正好可以看到萧家的大门前广场。
    南行小径经过村中心,进村向东面一折,第一栋大宅院,便是萧家的进士第。今天不是赶集的日子,因此显得有点冷清。
    玉萧客打量着宏伟的院门楼,向同伴说:“很难令人相信嵩县的这座进士第,居然是窝藏匪类的魔窟,可惜呀,可借。好吧,咱们上前叫门。”
    刘纪举步登阶,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进士第是匪窟,不足为奇。哈哈!应门的人来了。”
    附近有几个好奇的村民,困惑地注视着这三位气概不凡朝不速之客。
    院门虚掩,门开处,走出一位老仆,讶然问:“请问爷台有何责干?”
    玉萧客越众而前,直往里闯,说:“这里想必是萧家了,咱们访友而来。”
    老仆一怔,伸手急拦道:“爷台且慢,请……”
    玉萧客举手一挥,老仆大叫一声,跌出丈外。三人一拥而入,进入院门,绕过照壁,沿花径疾趋大厅。
    三座厅门只有一座边门是敞开着的,阶上站着另一名老仆,沉喝道:“萧福,为何让客人自行闯入……”
    话未完,厅中踱出雾中花的侍女,挥手道:“萧福的惊叫声,已说明他们的身份了,你退!”
    玉萧客举步登阶,笑道:“好,人比花娇,萧二小姐名不虚传,果然是人间仙子……”
    侍女扮脸生寒,叱道:“该死的狂徒,你胡说什么?”
    玉萧客直迫近至八尺内,呵呵大笑道:“姑娘貌美如花,娇嗔时更添三分妩媚。呵呵!
    在下姓李,慕姑娘的才华,不远千里而来……”
    香风入鼻,雾中花一身白,飘然出厅仪态万千。玉萧客一怔,眼都直了,立即改口说:
    “咦!萧家不是只有一位女儿么?
    这位姑娘清丽出尘,大概真是萧二小姐了,得睹芳容,在下三生有幸。”
    雾中花气得几乎炸了肺,但却笑靥如花,盈盈走近桀然微笑道:“咯!你真会说话,佩剑跨刀的,光天化日打上门来,像个闯空门的徒子,本姑娘要掏出你的招子来……”
    声落手出,“双龙戏珠”食中二指疾取双目。
    玉萧客一声狂笑,身形略闪,右手一抄,“金丝缠腕”用擒拿术抓取腕脉,反应奇快。
    雾中花收招欺进,左袖急挥,罡风骤发,抽向对方的肩头,恍若电光一闪。
    玉萧客艺臻化境,忙者不会,会者不忙。身形急闪,不但避过一袖,斜扑而上,指尖闪电似的伸到对方的胸胁旁,迅捷绝伦。
    雾中花一惊,斜飘八尺冷笑道:“真名人轶事人不露相,本姑娘小看你了,打!”
    声落人扑进如狂风,袖指兼施抢制机先进击,掏出了真才实学,只两照面间,共攻了七招之多。
    玉萧客人如鬼魅,也展开了快攻,化招攻招捷逾电闪。回敬了九招之多。双方各怀戒心。展开了空前猛烈的恶斗。从台阶斗至前院中。招式愈来愈凶险愈激烈。各展所学全力进博。两人都大出意外。皆认为碰上了平生罕见的敌手。谁也不敢大意。因此出招也就更为凶险,更为剧烈。
    刘纪与另一同伴紧跟着移动,随时准备出手助阵。
    侍女已重行外出,取来了长剑。
    伤势未痊的盛永达也出来了。萧宗慈父女也惶然在阶上观战。
    “啪!噗!”异响传出,罡风激射。激斗中的人影分向侧飘,两人的脸上都变了颜色。
    雾中花一掌击中玉萧客的左小臂,玉萧客也一指弹中雾中花的左肩,两人都禁受得起,谁也没占便宜。
    但在气魄上,玉萧客显然已占了上风优势,女人的先天体质,不宜作长期的激烈恶斗。
    玉萧客名震江湖,今天竟然失手在一个年轻女郎手中,不由羞愤如狂,大吼道:“贱名人轶事妇,休怪在下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了,接招!”
    指随声发,用上了指风打穴术,扣指连弹,三缕指风连续飞出,分射雾中花的胸腹要穴,上结喉,中鸠尾,下丹田,不顾江湖道男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的禁忌,全向胸腹要穴进击,显然已打出真火。
    雾中花一惊,扭身飞退八尺,三道指风皆未能着体,避过了可怕的三击,变色道:“弹指神通绝技,指劲可伤人于八尺内,久斗之后仍有些威力,难怪你敢横行霸道。打!”
    打字出口,人影一闪即至,罗袖一挥,无俦罡风应袖而起,风雷声骤发。
    玉萧客暴退丈余,吼道:“拂云袖绝学,你吓不倒人,打打打!”
    指风厉啸,与袖风力拼,破风的厉啸声嘶嘶刺耳,功力悉敌各有所长,内力似乎同样浑厚,短期间难分胜负。
    两人展开了生死相搏,令旁观的人看得心中发冷。不时传出一两声击中的怪响,更令人闻之心惊胆跳。
    指风射击的距离,很快地减弱,只能在四五尺内伤人了。雾中花的袖风劲气,威力也在很快地消减。
    势均力敌,胜负难分。双方真力已消失大半,远攻已无作用,闪避的身法也显著地变慢,因此,凶险也就相对的增加。
    玉萧客显得激怒而焦躁了,不远千里前来寻仇,连一个少女也难以取胜,岂不显得自己无能?心中愤怒,便把心一横,决定走险,乘对方一抽抖出,猛地不退反进,护体真气齐聚腰际,硬向抖来的袖影撞去。
    罗袖沾体,他突然奋身急旋,立将一部份打击力带偏消去,一旋之下,贴身了,罗袖的余劲,令他感到腰间猛震,窒息的感觉无情的袭到。但他仍能奋余力一掌反抽,不用指而用掌,可知他的指力因腰部受击而难以发动了。
    “啪”击中雾中花的右胁。
    雾中花惊叫一声,跌倒在丈外。
    玉萧客也身形一晃,腿一软跪下一膝几乎跌倒。他大吼一声,拔出了玉萧,全力前扑。
    侍女将剑抛出,大叫道:“小姐接剑!”
    雾中花强提真力,挺起上身一把抓住了飞来的剑把。
    “铮!”萧剑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雾中花重新躺倒,奋身急滚,一蹦而起。
    玉萧客的尺八玉萧丝毫未损,冲势一顿,随即再次前扑,咬牙切齿拼全力追击。
    这期间,刘纪与另一名同伴已拦住了待女,一刀一剑前后夹攻,阻止侍女抢救雾中花。
    以二打一,任何一人也比侍女高明,侍女的情势险恶不言可喻,只片刻间,便被迫得手忙脚乱。
    眼见主婢两人命在须臾,生死关头救星及时到达。恨地无环突从一处花棚下怒豹似的扑出,一声震天怒吼,鬼头刀似奔雷,刀光一闪,刘纪的同伴狂号一声,右臂齐肩而断,扭身便倒。
    “去救我家小姐!”侍女尖叫,长剑吐出干朵白莲,奋勇向刘纪急袭。
    恨地无环果然听话,一跳两丈,怒啸震天中,猛扑迫攻雾中花的玉萧客,鬼头刀的啸风声如同风涛怒潮。
    玉萧客大惊,真力将竭,对方是个巨熊般的巨人,手中的鬼头刀重量不下三十斤,玉萧与长剑在真力将竭时,怎能招架沉重的鬼头刀?心中一转,向侧一跃丈外,切齿叫:“快撤,刘兄。”
    刘纪在短期间,确也无法击败侍女,只好虚攻一剑,跃至同伴身旁,想将同伴救走。
    “不要管他了,他死啦!”玉萧客叫,向院门急退。
    “你走得了?”恨地无环怒叫,奋起狂追。但他的轻功差劲,无法追及。
    刘纪瞥了同伴一眼,便知同伴完了,一跃三丈,如飞而遁。两人飞越院墙,匆匆遁走。
    ---------------------------
   

举报

第四十章卷土重来
    玉萧客含恨而退,两人扑奔唐聚。后面,恨地无环仍在狂追。再后面,柏谷乡的人携着单刀花枪也跟着追赶。他虽真力将竭,但脚下依然快捷,一面向刘纪咬牙切齿地说:“混世魔王所等的救兵,定是这两个狗男女,不知那恶贼怎会请来如此高明的人,咱们这次白跑了。”
    刘纪哼了一声,抱怨道:“李兄,如果不是你好色误事,咱们不但早已成功,费兄也不至于白死了。”
    玉萧客不是个勇于认错的人,焦躁地说:“废话,要不是咱们留在县城,说不定咱们三个人全完了。”
    “你……你这是什么话?”
    “老实话。你想想看,咱们如果毁了仙人塞,在贼巢等候两巨匪送死,而他们带了这两个高明的狗男女返寨,你敢说咱们能全身而退?”
    “这……”刘纪不知该如何措词才好。
    王萧客转首回望,已不见追赶的人,脚下一缓,苦笑道:“附近千里之内的绿林悍匪,兄弟可说已全部摸清,飞天夜叉与混世魔王,是附近悍匪中艺业最高明的人,其他的匪首,没有人敢助他与我玉萧客相抗,想不到他们竟能请来这两个高明的狗男女助拳。刘兄,可知道两个狗男女的底细么?”
    “不认识。说来说去,都是你误事。咱们久走江湖,居然与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而不先问对方的名号,败了也不知对方的来路,日后传出江湖,岂不笑掉江湖朋友的大牙?”
    “兄弟以为那鬼女人是萧家的二小姐……”
    “萧家的二小姐只有十三四岁。这里姑娘不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早熟的佳丽,十三四岁的闺女还是黄毛丫头呢,你看那鬼女人像个黄毛丫头么?真见鬼。”刘纪悻悻地说。
    “罢了,这次我玉萧客第一次栽得这么惨。”玉萧客愤然地说。
    “咱们今后怎办?就此罢手?”
    玉萧客目露凶光,切齿道:“只要李某有一口气在,誓不甘休。刘兄,咱们立即取回行囊分手。”
    “分手?”
    “你走东,我走西。你去登封找少林监寺大师,派人前来助拳除匪。我到陕州找三眼天尊助一臂之力,誓必报此仇。”
    “这……少林久不问外事……”
    玉萧客取出一只小匣,递过说:“里面是天龙禅师遗世的一颗舍利子,你将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少林监字长老,说我玉萧客请他派十八罗汉前来除魔,他如果收下舍利子,便会派十八罗汉前来的。”
    “如果他不收下……”
    “他会收的,也必定会派十八罗汉前来。”
    “这……”
    “天龙大师火化时,共遗下一百零八颗舍利子,当晚便被人偷走了十颗。少林僧人为了寻找这被窃的十颗舍利子,派出所有的门人子弟,整整花了五十三年光阴,只找到了七颗。
    为了这件事,江湖大乱了整整一甲子。”
    “你带了这一颗废物,等于是带了出卖脑袋的草标,老天爷!你……”
    “你放心啦!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少林早已传出信息,愿以和平手段觅回所欠的三颗舍利子,送回的人,可提出任何合理而可行的条件,他们必定乐于应允。”
    “谁知道你这颗舍利子是天龙禅师的?”
    “天龙禅师是有道高僧,他的舍利子与其他圣僧遗世的舍利子不同,每一颗皆呈水晶纯色,映日细察,可看到里面隐显龙纹,岂能有假?据我所知,古往今来,成佛的高僧不知留下了多少舍利子,但决难有一颗能有水晶纯色,绝大多数其色如乳灰,半透明的已是世所罕见了。”
    “好吧,我就跑一趟少林好了。”刘纪欣然地叫。
    萧家一阵好忙,一家大小惶乱不安。雾中花浑身香汗,有点脱力,仍然提精神,仔细搜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希望能查出死者的来路。
    恨地无环追不上玉萧客,急急赶回查问经过。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的贴身暗袋中,终于搜出一张路引,也就是远离本乡本土一百里外,向当地衙门所领的身份名人轶事证明。那时,关防甚严,行旅如无路引,寸步难行,被查获之后,一律法办,轻者流放充军,重者可能处斩。任何人离开本土一百里以上,皆需请领路引。不管是绿林大盗,或者是扒手小贼决不取苦主的路引。路引遗失,便是死路一条,取走路引,不如一刀将人杀了来得慈悲些。
    雾中花脸色一变,向一旁的恨地无环问:“唐霸,混世魔王是否与白道人士有来往?”
    恨地无环摇头道:“那怎么会?混世魔王从不与白道人往来。”
    “那就怪了。”
    “你知道击败我的人是谁?”
    “我……我没看清。”
    “他使用玉萧……”
    “哦!是不是那专门敲诈勒索黑道朋友的玉萧客李起风?”恨地无环惊问。
    “正是他。”
    “老天!他是来找混世魔王与飞天夜叉的。”恨地无环抽口冷气叫。
    “为何他又转而对付萧老伯?怪事。这家伙是白道朋友中颇为出色的人,只是好色如命,风名人轶事流自赏,自命不凡,为何要对付萧老伯?”雾中花困惑地说。
    雾中花冷笑一声道:“怎么不是他?登门便色迷迷地要找佩芝姑娘,除了他还有谁?
    看,死的人是谁?”
    “是谁?”
    雾中花将路引递过说:“你看。”
    恨地无环红着脸笑道:“我不认识字。”
    “他是活报应费煜,一个专以缉捕逃犯领赏的人。”雾中花冷冷地说。
    恨地无环恍然说。“是了,飞天夜叉在许州落了案,他的头值白银一千两,他们是为一千两赏银而来的。”
    “可疑的是,他们为何不找混世魔王与飞天夜叉,却来找萧老伯的麻烦。”
    恨地无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这次却料中了,哼了一声说:“要不是唐聚的人请他出头,我今后把名字倒过来写,绝对错不了。”
    雾中花噗嗤一笑,说:“可惜你不会写,是么?好了,你去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理了,到后面去找把锄头,埋深些。”
    恨地无环拖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嘀咕道:“狗东西果然恶毒,不但找绿林朋友来杀人放火,更能找到白道狗熊来生事,看我饶得了你们么?”
    他这一嘀咕,把唐聚嘀咕得血流成河。
    入暮时分,两个喽罗找到了他,告诉他美人计失败在唐柱国手中,糟的是混世魔王的助拳朋友未能依期赶来。
    他咬牙切齿地将赶走玉萧客的经过说了,发了一阵牢骚。喽罗们欢天喜地走了,他仍在萧家的屋脊上守夜。
    三更天,唐聚传来了可怕的警锣声。
    火光冲天,失火了。
    这一次,唐柱国没有上一次那么幸运了。二三十名悍匪分三方攻入,村中虽有防范,但六七十名唐家子弟起初并未能及时守备,负责守哨警备的十余名子弟全部在骤不及防之下被杀,后起的人十伤七八,只有老少名人轶事妇孺幸免于难,贼人们以快速的行动,控制了全村,一把火把祠堂烧光,但并未洗劫财物。
    三虎两狼被杀,唐柱国被砍掉一条右臂,割去耳鼻。贼人们用血在一堵墙上,写了四个大字:欺匪者戒,然后呼啸而去。临行,匪首对聚在广场上战栗的老少名人轶事妇孺,清数唐柱国的罪状,严重警告这些人,如再纵容子弟们为非作歹,下次将鸡犬不留。
    官府有一阵好忙,发丁勇进剿仙人山,但匪徒们早已闻风远遁,只烊烧了贼巢了事。
    唐聚被匪攻破肆虐,反而大快人心。从此至县城的道路重新为柏谷多开放,县城与四乡,不再看到唐家的子弟横行。
    仙人山的匪盗们,十天后又重建了仙人塞。兵来贼走,兵去贼来,事极平常,不足为怪。
    雾中花劝恨地无环返山归队,留在此地恐有不便,但恨地无环坚决地拒绝了,他认为风声未息之前,萧家不会平安无事,他要再等十天半月再走。仙人山方面,他认为不足留恋,是否归队,目下尚无打算。他投奔仙人山混世魔王入伙已经半年,丝毫未受到重视,人离乡践,货离乡贵,他一个陕西四大巨匪之一,入伙半年仍只混到一个头目的地位。混世魔王不是不用他,而是不放心他,怕他一旦羽翼已成,可能有取而代之的一天。因此与其屈居人下委曲求全,不如另打主意另谋出路。
    雾中花本来要离开,但她不得不留下来照顾萧家。那玉萧客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决不会就此罢手,她怎能就此撒手不管?在未获得王萧客的消息前,她不忍心离开。虽则她知道自己不是玉萧客的敌手,但骑虎难下,她只有硬着头皮支撑下来。如果她离开了,萧家便只有任人宰割,救人须救彻,即使力所不逮,她也尽力而为,何况她对银汉孤星有一份深厚的感情,为道义已不容她临危撒手远走高飞。
    转瞬半月,毫无动静。其他的人,皆心情一松,认为今后定可平安无事了。唯一忧心忡仲的人是雾中花,她与珮芝姑娘极为投缘,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情同姐妹,无话不谈,但她却不敢谈及玉萧客,更不敢提未来的劫难。她心中明白,表面上的平静,也表示即将来的风暴,将极为险恶。
    这天一早,恨地无环前来告辞,说是打算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走走碰碰机缘,换换环境希望能有所作为。
    客厅中只有萧宗慈与雾中花,与伤已痊愈的盛永达。萧宗慈诚恳地说:“唐霸,你年纪也不小了,强盗生涯像在玩火,终有一天会玩火焚身。难道说你就没打算改邪归正放下屠刀,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平民百姓?”
    恨地无环呵呵笑道:“你老人家说来容易,我这人除了杀人放火,可说一无是处,做一个平民百姓,怕不要把我憋死?”
    “你如果喜欢舞刀弄枪,老朽负责替你转为军籍,山东有几位卫指挥使,与老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不薄,他们需要你这种人才,将来……”
    恨地无环提起包裹离座,笑道:“你老人家这份心意,在下心领了,我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入军籍整天不是操练就是种地,算了吧,一天也呆不下去,哪还有将来?告辞了。”
    看门的萧福突然入厅禀道:“启禀老爷,外面有位姑娘,姓仲孙,要请见盛爷,说是从……”
    盛永达大喜说:“是南阳仲孙老伯派来的人,侍小侄前往迎接。”
    恨地无环一怔,说:“南阳仲孙,好耳熟。”
    他随着盛永达外出,到了门外,看到一人一骑。一位年青貌美的二十余岁姑娘,风尘扑扑依然容光照人,佩剑挂裹,穿一身墨绿骑装,牵着的黄骡马浑身汗水,人与马像是蒙了一身黄尘,显然经过长途奔驰,可能昨晚赶了一夜路,人马都倦了。
    他怪眼放光,抢越盛永达大叫道:“咦!仲孙姑娘,真是你。”
    女郎嫣然一笑,说:“嗨!傻大个儿,你怎么也在此地?”
    他丢下包裹,喷了一声说:“好啊!多美,多标致……”
    “嗅!该死!你怎么胡说八道?”
    他点点头,无限感慨地说:“仲孙姑娘,恭喜你脱离了恨海,短短年余,你像是换了一个人,容光焕发,回复了青春活泼的气息。而我,仍然潦倒不堪,英雄末路。你近来好吗?”
    “很好,谢谢你,你……”
    “我要走了。”
    “要走?你要到……”
    “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走走,碰碰运气,河南山西陕西,都没有我恨地无环安身立命之地了。”
    “你不能走。”
    “什么?不能走?你……”
    “你不想见见老朋友?”
    “哪一位老朋友?”
    “银汉孤星。”
    “什么?”他惊异地问。
    “你不会说记不起杜大哥是谁了吧?”
    “老天!我恨地无环虽傻,但记性不坏,你知道这家姓萧的人是谁?”
    “要是不知道,我就不会接到盛大哥的手书,立即派人昼夜兼程至湖广安庆去请杜大哥了。当年在断魂谷,杜大哥曾经隐约地告诉我他的往事,因此盛大哥的手书上说及嵩县柏谷乡萧家有了困难,我便知是怎么一回事了,所以星夜派人去知会杜大哥一声,他恐怕在最近几天便可赶来了,你知道他是个可倚靠可寄托的血性男儿。”
    “哎呀!多乐,我要等他来。”恨地无环兴奋地大叫,手舞足蹈喜极欲狂。
    盛永达一直在袖手旁观,这时方上前行礼道:“仲孙姑娘辛苦了。小兄盛永达,迎接来迟,恕罪恕罪。”
    女郎回了礼,笑道:“哎呀!失礼,你就是盛大哥?黑蝴蝶盛老爷子的公子?”
    “正是小兄。贤妹扑扑风尘,沿途辛苦了,请进内先梳洗,小兄再替你引见萧伯伯。”
    恨地无环笑道:“盛兄弟,你知道她是谁?”
    “仲孙姑娘的令尊,是家父的口盟兄弟……”
    “我是说她的绰号,江湖上大名鼎鼎的……”
    “傻大个,不许胡说。”姑娘笑着喝阻。
    恨地无环哈哈笑道:“哦,抱歉,你现在已不再叫恨海幽魂了,我不说就是。”
    他口说不说,其实已经说出来了。盛永达笑道:“说也不要紧,小兄在山东看守家业,极少在外闯荡,根本不知道江湖上的秘闻典故。”
    萧宗慈已偕同雾中花出门,客气诚恳地迎客。盛永达先替众人引见,方兴奋地说:“萧伯父,你老人家知道谁要来了?”
    萧宗慈笑道:“仲孙姑娘不是已经来了么?仲孙姑娘,千里迢迢劳动姑娘赶来相助,老朽铭感五衷,幸而此地平安无事,姑娘正好在舍下盘桓一些时日。哦!老朽的家人萧忠,怎不见随姑娘返回?”
    恨海幽魂仲孙秀笑道:“贱妾已派他前往安庆请一个人,大概十天半月之后便可赶来了。哦!此地怎样了?仙人寨的山贼……”
    “仙人寨的山贼不来了,我就是该寨的头目。”恨地无环接口说。
    “诸位先入内安顿,请进。”萧宗慈肃客进门。
    仆人接过坐骑,雾中花挽了恨海幽魂一同进门。她并未听到恨海幽魂与盛永达在门外所说的话,并不知银汉孤星要来,笑道:“想不到江湖上的恨海幽魂,大名鼎鼎的神秘女郎,竟然是如此美丽的姑娘。仲孙姐,咱们相逢恨晚。”
    恨海幽魂心情开朗,已不是断魂谷历险前那位情恨满怀幽魂般的女郎,亲热地笑道:
    “彭姐姐,论天下神秘人物,你我皆算其一,我比你成名早些,但论名头之响亮,我不如你。说真的。你比我美多了,雾中花嘛,哪能不美?”
    “噢!你真会奉承人。仲孙姐,请问,何谓恨海?恨,有千种万种,你的恨是属于……”
    “彭姐姐,不便说,我也不愿说,我已把那刻骨铭心的恨忘了。”
    “老天!别说风凉话好不?如果能忘,又何所谓刻骨铭心?”雾中花在挑语病。
    “真的,往事不堪回首,说穿了,人活着并不完全为了恨,是么?我想通了,所以也就不恨了。”
    已到大厅,宾主客气一番就座,恨地无环是个直肠直肚的人,大声说:“说巧真巧,当年摩天岭断魂谷的地狱亡魂共有五个,想不到即将有三个在此地重逢,难得啊,难得。萧老伯,多准备些酒菜,等杜兄弟一来,我要和他拼三天酒。”
    “你说什么?”雾中花讶然问。
    盛永达只好说:“刚才在门外,仲孙姑娘说,已派人到湖广安庆请杜天磊前来相聚。”
    雾中花大喜,急问:“仲孙姐姐,你认识杜大哥。”
    “你……你也认识他?”恨海幽魂也讶然反问。
    “我不是叫他杜大哥么?”
    “哦!我真糊涂。彭姐姐,他是个可敬的大哥,你说是么?”
    “是的,但不仅是可敬而已。仲孙姐姐,你说他要来?你知道他的下落?”
    “上月我接到他从安庆派人拿来的手书,说已筹了不少金银开设栈号。他关心我的心情,要我看开些。接到盛大哥派萧忠送来求援的手书,家父恰好到夷陵访友去了,我只好决定亲自跑一趟。杜大哥曾经对我说过,说他的爱侣嵩县柏谷乡人氏,姓萧。我一问萧忠,不由大喜欲狂,因怕我对付不了仙人山的山贼,所以叫萧忠跑一趟安庆,我料理妥家中琐事,方马不停蹄赶来了。这条路真不好走,跑了不少冤枉路,急死人,幸而萧老伯一家无恙,不然我罪过大了。”
    萧宗慈匆匆告罪返回内室,将杜天磊要来的事告知乃妻。
    雾中花苦笑道:“他在安庆落业,怎不派人寄书告诉我?”
    “我上月杪才接到他的手书,你府上在……”
    雾中花只得向众人通了真姓名。却未说出她的家世,因此众人皆不知她是君山四秀士的老大,夫琴秀士的孙女。君山四秀士名号太响亮,在江湖朋友的心目中,四秀士可说是武林至尊,她不愿籍乃祖的余荫在外招摇,除了杜天磊之外,她从未向他人提及自己的家世。她幽幽地说:“我家在洞庭,比府上距安庆要近得多……哎呀,我出来已经快两个月了,也许……”
    “也许他的信寄到尊府,你却不在家,你到何处行道去了?”
    雾中花跌脚道:“我到山西陕西跑了一趟去找他,他却到南京安庆府去了,天南地北,难怪音讯全无。”
    “找他有事么?”
    “想请他查一个鬼怪似的老尼姑,我自己也在查。”
    “他如果放弃浪子生涯,恐怕……”
    “那我就不麻烦他了。”雾中花颇感失望地说。
    “等他来再说吧,但愿他真的放弃浪子生涯好好经商,我们该祝福他。哦!傻大个儿,你那些山贼伙伴真不来骚扰了么?”
    恨地无环拍着胸膛说:“混世魔王虽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汉子,但却是个不轻言诺守道义的人,我可以保证附近数百里的三山五寨十二垛子窑的好汉,决不敢动萧老伯家中的一砖一瓦。他已向我保证,要尽可能保护萧家的安全。”
    雾中花接口道:“目前的困难已不是山贼,而是玉萧客李起风。真妙,不怕绿林强盗,却怕白道英雄,而萧老伯却是个清廉正直、两任县令,两袖清风,得过两把万民伞的告老清官,你说妙不妙……咦!你……”
    恨海幽魂的脸色苍白得可怕,颊肉在奇异地抽搐,把雾中花吓了一跳,话说不下去了。
    恨海幽魂深深吸入一口气,再深长地吐出,强压心潮淡淡一笑道:“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涂了,怎么牵涉到玉萧客李起风?”
    恨地无环大声说:“这件事我全知道,我反对彭姑娘称那狗王八是白道英雄。如果他也算是英雄,我恨地无环也足以称圣雄了,呸!那狗王八的事,说出来真丢人。”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恨海幽魂平静地问。其实,她的心却在流血。
    雾中花心细如发,她已看出恨海幽魂在强抑心头的波涛,一面留意恨海幽魂的神色,一面说:“这件事很简单,我说给你听听,起因是……”她将柏各乡与唐聚的恩怨,与所发生的事情经过始末一一说了,最后说:“玉萧客从此失了踪,迄今仍音讯全无。但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决不会就此罢手,必定另有可怕的阴谋在进行,因此委实令人耽心。”
    恨海幽魂吁出一口长气,神色肃穆地说:“我知道那畜生的为人,他不会罢手的。等他卷土重来,必定招来不少的高手。诸位,我相信来的人中,任何一人皆比咱们在座的人高明,因此必须及早为计,也许还来得及离开。”
    “你这是什么话?”恨地无环大叫。
    “我说的是老实话。”恨海幽魂一字一吐地说。
    恨地无环哈哈任笑。雾中花不悦地问:“你笑什么?”
    恨地无环指着恨海幽魂说:“你听到她的话么?她简直在侮辱人。我恨地无环这条命与她一样,都是杜兄弟从鬼门关里把咱们拉回来的,她要与萧家共存亡,却要将其他的人赶走,这是什么话?妇道人家说话真可笑。告诉你,除非你把我的脑袋砍下来,不然我是不走的。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恨地无环即使死了,也不算短命,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怕什么?砍掉脑袋不过碗大个疤,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与他拼个他死我活。你再说这种话,我可要骂你了。”
    他这顿话没有什么技巧也不动人,愣愣直直,听来并不可笑,话中却流露出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
    恨海幽魂淡淡一笑道:“谁愿意留下,一切后果自己负责。看来,我们这四个人中,不会有人离开了。现在,我们必须举出一个人来主持一切,以免临时失措,群龙无首必误大事。”
    雾中花笑道:“恨地无环斗智非其所长,盛兄艺业稍为差些,小妹见识欠缺难当大任,只有偏劳你主持了。”
    恨地无环也说:“对,卖力的事,找我;水里火里,我如果畏缩就不是人养的。”
    盛永达自然同意,恨海幽魂也就不再客气,说:“玉萧客自命不凡,以白道英雄自命,不会夜间袭击,我们只须准备昼间应付他的挑战便可。”
    “你似乎很了解他。”雾中花微笑着说。
    “我应该了解他。”恨海幽魂信口答,木无表情。
    “哦!仲孙姐,你的感情隐藏得很好。”
    “彭姐姐,你想知道些什么?”
    “如果可能,所有的一切。”
    “抱歉,你会失望的。哦!我很倦,我要歇息了。”恨海幽魂说,她的手在发抖,先前初听到玉萧客时的激动神情重又出现了。恨海幽魂的到来,受到萧家热诚的欢迎,珮芝姑娘尤其对她特有好感。她那清丽而略带三分忧郁三分柔婉的风华,令人一见便生我见犹怜的感觉,她那长及地下的美丽长发不再被散垂下,不再像一个幽魂了。
    一天过去了,五天来毫无动静。
    但萧家的人心中,却焦虑不安,表面上看不出神色有何特殊变化,其实彼此皆心中明白,暴风雨前的平静,紧张的气氛压迫得令人更为不安,每个人皆在等待即将到来的凶险,每个人的心情,都像绷紧了的弓弦。
    这天一早,一个中年人上门投下一封书信,不等萧福开口询问,掉头扬长而去。
    信上写得很简单,笺上写着:“午正于村西北两里外荒野恭候,不见不散。玉萧客李起风字。此致仙人寨寨主混世魔王井桐春。”
    这封信委实令恨海幽魂难以处理,信上指明要混世魔王前往应约,她不需理会。但如果不前往解释,对方必定登门生事,柏谷乡全村不安,萧家当然会受到惊扰。她思量再三,最后仍决定前往赴约。
    荒野是一片小丘陵地带,野草蔓生,间或生长着一些杂树,离开小径约里余。
    红日当头,午正将至。荒野的一株大树下,雾中花白衣白裙,容光照人。盛永达穿黑劲装,长鞭卷握在手中,一白一黑极为抢眼,并肩而立候敌现身。
    东面人出现,玉萧客领先而行,穿的是月白长袍,手握萧腰佩剑。他身后,是个高大健壮约半百的黑衣人,一双虎目冷电四射,不怒而威,眉心生了一颗暗色的蚕豆形大痣,像是长了三只眼一般。肋下挟了一根霸王鞭,重量不下于三十斤。第三个人是刘纪。后面,有四个年在四十至五十之间的三男一女,全穿了劲装,佩剑挂囊威风凛凛。
    更后面是十八名高矮不一,年约花甲左右,戴僧帽穿青僧袍未披袈裟的和尚,每人各点着一根苍木行者棒儿,一面走一面以右手扣数着念珠,念一声佛号数一颗。念珠串不是挂在颈上,而是卷拿在手中。
    盛永达倒抽一口凉气,低声道:“老天!他怎么找来了这许多人?居然有十八和尚,他神通够广大呢。”
    雾中花脸色大变,语声不稳地说:“今天大事不妙,仲孙姐说要智取,恐怕无能为力,人多口杂,他们不会给咱们任何机会的。”
    “这些和尚又是何来路?”
    “不知道。那位三眼人,可能是陕州的三眼天尊,是个武断是非声威四播的高手,曾经吃过公门饭,年轻时在陕州混了十二年捕头之职,前年才辞职回家养老,栽在他手中的著名黑道名人甚多,艺业委实惊人,咱们今天恐怕得栽在此地。”
    “我们并不打算与他们死拼。”
    “恐怕由咱们不得,只好小心些见机行事了。”
    对方渐来渐近,直迫近再三丈内。雾中花淡淡一笑,镇静地说:“玉萧客,你是不是江湖闯久了,反而神智不清啦?你派人至萧家投书,书信却是致仙人寨寨主混世魔王井桐春,萧家怎么变成仙人塞了?”
    玉萧客不加理会,不住打量四周,搜寻通途是否有人埋伏,久久方说:“昨晚上在下已经跑了一趟仙人寨,新建的山寨尚未完工,怪的是鬼影俱无,贼子喊孙们都跑光了。”
    “那你为何不在附近搜寻?”
    “显然他们已分散各处藏匿,混世魔王当然已躲到萧家来了。萧家是仙人寨在城里的秘窟,你也是女贼首,他为何不来?”
    雾中花心中一动,微笑道:“萧老伯辞官返里不足两月,在此之前,在外为官十余年未返故里,竟然有人认为萧家是贼窟,未免荒谬绝伦。请教,阁下可有凭据?你凭什么妄指本姑娘是女贼首?你为何不报官捕拿?你不认为你们这些人僧俗俱全,有男有女,提刀带剑意图纠众作乱,明火执仗打家劫舍么?”
    “贱婢无礼!”玉萧客暴怒地叫。
    “唷!你生那么大的气,是不是理屈词穷恼羞成怒了?你玉萧客李起风在江湖名号响亮,是白道中佼佼出群的英雄豪杰,当然不会是打家劫舍的强盗,是么?”
    玉萧客忍无可忍,举萧欺进怒不可遏地说:“在下擒住你之后,你就不会在嘴上逞强了。”
    雾中花不为所动,笑道:“哦!你是说,谁强谁有理?你可别弄错了,本姑娘只是代表萧家,退回你下错的书信,前来向你解释的人而已,你何不直接说出要找萧二小姐的事?用这种借刀杀人诬良为盗的手段与藉口横行霸道,不怕有辱阁下的侠名?珍惜羽毛吧,阁下。”
    说完,她取出书信抖手投出。
    玉萧客一手接住书信,急进两步一萧点出。
    雾中花侧飘八尺,叱道:“住手!好一个色胆包天的无名人轶事耻恶贼,本姑娘将你的恶毒阴谋公诸天下,看你还有脸……”
    玉萧客也是有点心虚,怕她愈说愈难听,一声怒啸,人化狂风,萧影幻化干道白虹,以排山倒海似的声势,向她疯狂地攻去。
    雾中花横行丈外,再侧射丈余避招。她的退向恰好经过三眼天尊身前,三眼天尊截出大喝道:“站住!你不能走。”
    她飘退八尺,冷笑道:“你大概是陕州大名鼎鼎的名捕头三眼天尊了,知法犯法,你……”
    玉萧客狂怒地扑到叫:“常兄闪开,先拿下她再说。”
    三眼天尊常杰伸手急拦说:“不,李兄,先问清底细……”
    “拿下她便可知道了,她是仙人山的女匪,混世魔王与飞天夜叉的下落,全在她身上。”
    “李兄,兄弟保证她跑不了,待兄弟先问问她。”
    雾中花冷笑道:“本姑娘为何要跑?根深哪怕风来动,树正何忧日影斜?我不相信你们这些白道高手名宿,真敢冒天下大不韪,被玉萧客所愚弄以一生英名来冒险。”
    三眼天尊笑道:“你好象对咱们不陌生呢,姑娘。”
    雾中花道:“玉萧客的玉萧,与尊骂的眉心墨痣,便是你们活招牌,本姑娘也是江湖知名人物,当然不陌生。至于其他的人,本姑娘眼生得很,但相信都是白道中的成名人物,希望诸位珍惜过去的声誉,玉萧客陷友于不义的荒谬行径,诸位为何不加明察?”
    “你的话倒有道理,可是这种挑拨离间的手段并不高明。姑娘贵姓芳名,名号可否见告?”
    雾中花左手一挥,白光破空飞射,射向三丈外的大树干上,爆起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白雾。雾影中,出现一朵拳头大的洁白素绢花。
    众人皆吃一惊。三眼天尊讶然道:“咦!你是雾中花?”
    她哼了一声说:“我雾中花行道江湖两年,去暴除奸惩贪名人轶事官诛恶霸,自问俯仰之间可质天地泣鬼神,总算小有侠名。想不到今天居然被人看成女匪,诸位又是什么?”
    “这个……”
    “尊驾任陕州捕头十余年,霸王鞭威震天下黑道绿林,正直清廉疏财仗义,有口皆碑,常捕头,你身在公门,对官名人轶事场应该相当熟悉,萧大人宗慈为官清正,两任县令不但两袖清风,而且变卖家产周济贫民,他的两把万民伞得来不易,难道你就从未耳闻?”
    她说得义正词严,把三天尊说得愣住了,讲然道:“你……你是替……替萧大人……”
    “我是路见不平,再就是萧大人是敝友的长辈,恰在萧家作客,因此管了这档子事。”
    玉萧客怒声道:“她胡说!萧宗慈与唐聚结怨,报复不成,因此通匪陷害,唐聚两度遭劫,常兄不是已经查问过了么?”
    雾中花接口道:“萧大人与唐聚的世仇,其实极为平常,如果要报复,萧大人只须向县衙送上一封名帖,唐聚可说毫无招架的余地,但萧大人并没这样做,连告老返乡在县城的士绅相送下,也避道不走唐聚而走大王冲,已说明萧大人是怎样一个明事理肯吃亏的人。玉萧客,要不要本姑娘将郝寡名人轶事妇的事说出?要不要本姑娘将你那天登门要见萧二小姐的经过说给大家听听?要不要……”
    “贱人你……”玉萧客羞怒地叫,便待冲进。
    三眼天尊虚拦,沉声道:“李兄,这不是过份么?等她说完好不好?”
    “常兄,你竟然听她一面之词?”
    “李兄,以往兄弟不也是听你一面之词么?你要兄弟来缉拿混世魔王,兄弟义不容辞。
    但要兄弟做知法犯法污良为盗的事,未免……”
    雾中花接口道:“未免有陷友于不义之嫌。常捕头,以你往昔办案的精明,何不在县城细查一些时日?一手不可遮天,纸包不住火,相信这件事,不需多少时日,便可查个水落石出,是非黑白自有公论。本姑娘在萧家候驾,如果本姑娘有一字虚言,任杀任剐决不皱眉。
    现在,我把这件事的经过一一道来……”
    “不必了,姑娘。”三眼天尊打断她的话,转向玉萧客道:“李兄,可否给兄弟三天工夫……”
    玉萧客做贼心虚,沉声道:“想不到你居然怀疑兄弟的为人,未免令人齿冷。”
    “李兄……”
    “凭咱们往昔的情义,你……”
    三眼天尊脸色一变,抱拳一礼说:“李兄,不用说了,凭往昔的情义,兄弟听信你一面之词前来替你办事,但……不说也罢,告辞。”
    “你……”
    “兄弟不能将一世英名,在此作孤注一掷。真金不怕火炼,李兄,三天工夫,兄弟还你公道。”
    “你走吧,咱们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就此一笔勾消。”
    三眼天尊凝视着他,突然叹口气说:“那么,兄弟这就返回陕州了,请原谅。”
    说完,举手一挥,领了三男一女头也不回地走了。
    玉萧客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突向十八名和尚叫:“大师们,拿下这两个狗男女。”
    ---------------------------
   

举报

第四十一章鬼女巫妖
    玉萧客恼羞成怒,向和尚们下令拿下雾中花和盛永达,显然怒极。
    为首的老和尚慈眉善目,念了一声佛号,泰然地说:“施主明鉴,老衲奉方丈所差,替施主捉拿大盗混世魔王与飞天夜叉,对付杀人放火的匪盗。至于其他的人,恕老衲不敢更改方丈的法旨,抱歉。”
    “她两人就是仙人山的贼男女。”玉萧客不耐地叫。
    “老衲曾听本门弟子说及雾中花的为人。”
    “你……”
    “老衲抱歉。施主如果有何不满,请向敞方丈提出抗议,老衲只知奉命行事,天胆也不敢违命,请见谅,阿弥陀佛!”
    玉萧客下不了台,转向刘纪叫到:“刘兄,咱们上!”
    不远草丛中,突升起长发被散,白衣裙迄地的愤海幽魂,飘飘荡荡地掠过,厉叫道:
    “李起风,你这淫贼又想糟蹋无辜的女人么?”
    玉萧客大惊,脱口叫:“是你!你……”
    “我没死在红叶山庄,你感到意外么?我整整找了你四年,你……”
    玉萧客扭头便跑,去势如劲矢离弦。
    刘纪也一掠两丈,如飞而遁。
    十八名和尚齐念佛号,从容退去。
    恨地无环从远处奔来,怪叫道:“拦住他们啊!他们怎么跑了?”
    “不许追,过来。”恨海幽魂急叫。
    四人聚集,雾中花松了一口气。拭着冷汗说:“老天爷!好险。”
    恨海幽魂也抽口凉气说:“彭姐姐,真亏你应付得宜,不然,咱们四个人谁也休想侥幸。”
    “咱们可以跑呀。”雾中花苦笑道。
    “跑得了?你知道那十八个和尚的来历么?”
    “不知道,他们是……”
    “他们是少林罗汉堂十八罗汉。”
    “老天!”雾中花惊叫。
    “他们十八个人,可抵挡千军万马。当年少林寺僧组成僧兵,替唐朝打天下,在秦王麾下南征北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无敌,讨平王世充一战功成,有功受封的十三名僧侣中,有十一名是罗汉堂的长老。想想看,咱们四个人能跑得掉?”
    雾中花袖口凉气,悚然地说:“想不到玉萧客竟然能请得动少林寺派十八罗汉助阵,果然神通广大,太危险了,幸而刚才忍下这口恶气,耐住性子不作逞强的蠢事。他们大概不会来了,咱们不会有危险啦!”
    恨海幽魂惨然一笑道:“彭姐姐,你说得太早了。”
    “你是说……”
    “今后,咱们将更为凶险。”
    “什么?你………”
    “那恶贼受此挫败,更将咱们恨之入骨,既然说不动侠义道的朋友相助,他便会改弦易辙,胁迫那些下五门恶贼与魔道高手前来行凶。那么,今后咱们防不胜防,情势异常凶险了。”
    “不会吧!那家伙……”
    “不会?你等着瞧好了,那畜生脸呈忠厚,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他了。”
    “仲孙姐,你与他……”
    “咱们不谈他。傻大个儿,我有件事要警告你。”
    恨地无环一愣,问:“你要警告我?警告什么?”
    “日后如果有少林僧在场,你绝对不可以出面。”
    “这……”
    “你是仙人寨的头目,明白了么?你出面送掉性命不要紧,咱们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嫌疑,你知道了吧?”
    “好吧,只要有和尚在场,我不出面就是了。”恨地无环无可奈何地说。
    四人返回萧家,一个个心情沉重已极。
    又是一连串令人焦虑的漫长等待,一天、两天,日子过得似乎漫长像是度日如年。
    河南府,洛阳县东南三十七里富寿亭旁,有一座巨大的陵墓,那是汉明帝显节陵。高大的陵墓隐没在深深的茅草荆棘中,墓道那些古柏苍松早就被砍伐得无影无踪,丛生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杂树和荆棘。那些碑亭褐石,只剩下三两根东倒西歪的石柱,断碑残喝埋没在荒草之下污泥之中,石人石马只剩下两三座,断头拆足惨不忍睹。
    日上三竿,玉萧客与刘纪越野而至,大踏步向基侧的树林走去。一头巨大的金鹰栖息在最高的树颠,看到有人接近,巨翅一张,悠然冲天直上。
    “这地方好阴森。”刘纪有点不安地说。
    玉萧客淡淡一笑道:“就因为阴森可怖,因此才罕见人迹。这地方日上三竿之前,日影西沉之后,除了鬼不见有活人,老残废才会看中这鬼地方隐修。”
    “你所说的老残废,到底是谁?已经到了,你怎么还不说?”
    “不久你就知道了,说穿了,你就不敢来啦!”
    “哪能……”
    “但愿你真敢来。瞧,看到树中那根招魂幡么?”
    刘纪脸色一变,悚然道:“天!你要找的人是她?”
    “不错,是她,前冷魂谷的谷主,独臂巫婆巫姥姥,她这根招魂幡便是闲人止步的禁令。”
    “你……你敢找她?”刘纪止步恐惧地说。
    “为何不敢找她?放心啦!我保证你平安无事。”
    刘纪本来想开溜,硬着头皮说:“跟着你真是倒霉,任何时候也不平安。李兄,你找这些宇内凶魔,小心玩火焚身。”
    “别说晦气话好不好?怎么你愈来胆子愈小了?走吧,没有什么可怕的。”
    超过招魂幡,不久,眼前出现一座茅舍。玉萧客一马当先,向茅屋走去。
    相距尚有三十步,身后突传来一声阴森可铺的冷笑,不像是人声。走在后面的刘纪浑身泛鸡皮疙瘩,悚然地转头回望,猛地打冷战,结结巴巴低声说:“李兄,有……有个女……
    女鬼……”
    玉萧客从容转身,笑道:“是弓姑娘么?在下李起风,求见令师,请代为通报,有劳了。”
    身后三丈左右,站着一个披着及腰长发的黑无常,头戴高帽,上书血红大字“见我生财”。黑袍迤地,腰束草绳,左手提着铁链,右手举着勾魂牌。戴了黑色的可饰面具,一条血红的假舌直垂至腰际。
    黑无常的明亮大眼睛中,明显地出现困惑的表情,问:“咦!你认识我?”
    “你难道不是弓姑娘么?”
    “你……”
    “在下与今师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不薄,将来求见令师。”
    “哦!原来是师姐的朋友,两位请随我来。”黑无常一面说一面取下高帽,摘下面具露出苍白而清秀美丽的脸庞,原来是个十六七岁年轻貌美的少女。
    “谢谢你,弓姑娘。”玉萧客含笑道谢。
    到了紧掩着的柴门前,里面突传出沙哑的语音:“贞儿,是什么人来打搅为师的清修?”
    弓贞在门外欠身道:“是师姐的……”
    玉萧客迫不及待地接口道:“巫老前辈,在下李起风。敝友刘纪,乃是令徒焦姑娘并肩行道江湖的朋友。”
    “老身不认识你,走开。”
    “老前辈不想知道令徒的消息么?”
    “贱婢胆敢地露老身的住处,罪不可恕,老身不与你计较……”
    “呵呵!老前辈如不接见在下,那么,将后悔莫及,信不信由你。”
    “狂小子斗胆,你活腻了……”
    “老前辈还记得一飞冲天铁秋岚么?”
    “什么?你……”
    “不久之后,一飞冲天便会找来,你们两位生死对头,将有一场武林罕见的惨烈决斗。”
    “小辈你……”
    “同时,令徒焦姑娘将走投无路,天下虽大,决无她容身之地,一飞冲天不允许你独臂巫婆的门人在江湖露面。”
    “你威胁老身么?”
    “岂敢岂敢?在下是有求而来,岂敢放肆?”
    “你有何所求?”
    “老前辈,不让在下进去请多么?”
    “你不要得寸进尺,想死么?”
    “呵呵!在下留了一封书信在府城的好友处,如果在下在日落前未退府城,这封书信便会有人用干里快传,送至一飞冲天手中,因此,在下死不得。”
    久久,里面的人怒叫:“你给我滚进来。”
    半个时辰之后,玉萧客意气飞扬地偕同刘纪,快步赶向府城。刘纪余悸犹在,苦笑道:
    “李兄,你这样逼她,我真怕她一掌拍碎咱们的脑袋,想起来至今犹感脊梁发冷,好险。”
    玉萧客呵呵笑,傲然地说:“她敢?一飞冲天如果找到她,不活剥了她才怪。”
    “我总感到你太过冒险。哦!现在咱们怎办?”
    “再去多找几个人,多一个人便多一分成功的希望。”玉萧客恨愤地说。
    “去找什么人?我觉得老巫婆一个人,必定可以成功,不必找他人了。”
    “反正多几个人并不碍事,是么?既然不便再找侠义道的朋友出面,为何不找魔道中人搞地个天翻地覆?”
    “李兄,咱们不能做得太过份……”
    “你不想报费兄的仇?”玉萧客不悦地问。
    “这个……”
    “你如果想退出,还来得及。”玉萧客悻悻地说。
    刘纪吁一口长气,无可奈何地说:“李兄,我觉得这件事,咱们做得不够光明磊落,日后……”
    “你算了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非出这口怨气不可。这些日子以来,听你的废话已听得烦人,你最好少说些泄气话,最好少开尊口,死不了的。”王萧客极为不满地说,说完,脚下一紧。
    萧家这几天表面上平静,但日夜防范不敢丝毫大意,昼间由仆人们担任守望,夜间四个人轮流戒备。盛永达曾至县城探听消息,知道三眼天尊已经动身返回陕州,少林的十八罗汉,则在城东的广惠寺挂单,毫无动身的征候。仙人山确无贼踪,贼人的消息显然十分灵通。
    三更天,恨海幽魂将警戒的责任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恨地无环,从屋顶跳下天井,缓步回到后堂,信手将神案上的长明灯用一只特制的灯罩罩住,灯光一线,只能照到供着的神位,厅中一暗。
    她仔细地查看门户,然后放心地转回内房。第二进房舍的布局是这样的:正房是萧宗慈夫妇的卧室,东厢房与后房之间,有一条走廊通向东院乃弟宗详的内堂。后房有四间之多,两间目下无人居住,其中一间原是逝世了的大小姐珮君的香闺。一间是二小姐珮芝的书房。
    毗邻的一间,是二小姐的香闺。二进院之后户,是灶间和仆妇们的居室。
    西院,目下只住了恨地无环与盛永达。
    雾中花主婢光临时,宗慈夫妇视之如女,特地将两人安顿在原属于珮君的香闺内。接着是恨海幽魂到达,她那特殊柔婉安祥的气质,吸引了珮芝,坚邀她作伴,两女共居一室。
    她轻叩房门三下,门升处,珮芝一把将她拉人笑道:“秀姐姐,就等你。”
    妆台旁有一张长案,雾中花已先在。案上放了一只朱漆雕花托盘,里面盛着三只有盖瓷盏。
    “咦!怎么啦?”她笑问。
    珮芝将她挽至锦墩坐下,笑道:“今晚我亲自下厨,特地制了一锅红香绿玉。这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食品,你尝尝着。”
    揭开盏盖,清香扑鼻。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这是藿香叶,撒一层薄面酱,经油小煎,浇以玫瑰糖浆,食之可以提神。”珮芝笑答。
    “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南异味,想必不错。可是,食后提神,今晚岂不无法入睡?”
    珮芝甜甜一笑,说道:“还不至于如此严重。两位姐姐,愿否挑灯清谈?”
    雾中花捞起一叶红香绿玉品尝,信口笑道:“芝妹,你的想法很雅,可是,我与仲孙姐都俗。谈什么?诗词歌赋吟风弄月,俗人岂敢奢望?兰闺清玩亦无此心情……”
    “我们谈谈天磊哥。”珮芝心事重重地说。
    恨海幽魂喟然地说:“谈什么呢?我是知道他最少的一个人。”
    雾中花也幽幽地说:“倩倩在我家多年,提起往事,她有无比的感慨,不堪回首不胜唏嘘。在巫山历险之前,我知道他是个略懂技击,洵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文才华绝世的多情公子。之后,方知道他是个胸怀磊落艺业臻化境的男子汉,胆大心细智勇双全。可惜他用情太专,这世间,恐怕不会有令他移情的人了。”
    恨海幽魂也微喟地说:“芝妹,我不知令姐是个怎样的人,但我知道,令姐当九泉含笑,但也魂牵梦萦难以心安。”
    珮芝困惑地问:“秀姐,你的意思……”
    “天磊哥这一辈子,恐怕会成为终生心灵无依的江湖浪子。”
    珮芝叹息道:“家姐与天磊哥相爱时,我还是个不足十岁的小女孩,我只知他和蔼可亲,是个可以完全信赖的好哥哥,从未看到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柔和煦的笑容从脸上消失。直至那一天到来,天!多可怕的一天,姐姐在书房中,吹奏……”
    她说不下去了,掩面饮泣,雾中花凄然地接口道:“她用那支珍逾拱壁的凤箫,满怀心事地吹奏着那首纤丽、凄切、柔婉的高唐梦。也许,她已经知道自己已不久于人世;也许,她希望这刻骨铭心的爱情不是一场春名人轶事梦。因此,她用箫声表达她心中的仿惶、痛苦、撞憬、希望与期待。终于,一曲奏完,心中一阵绞痛……”
    珮芝哀痛地说:“我只听到天磊哥那一声惨绝人间、惊怖疯狂的尖叫,令我永生难忘的绝望呼唤,似乎至今仍在耳畔轰鸣。之后,我震惊得麻木了,我只知道他抱着姐姐坐在那儿,一天又一夜,拒绝任何人的劝解,直到他心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瘁姐姐才能入棺下葬。从此,他便失了踪。姐姐下葬那天,除了我,没有人看到他站在远处的山岗上,他那憔悴的神情令人心碎,我真怕他支持不住……唉!苍天何其残酷?”她在妆台内取出箫囊,抽出依然光亮的铜褐色斑竹凤箫,箫身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她抚摸着箫,凤目中泪光晶莹,咽硬着又说:
    “这是家姐的遗物之一,她是不该爱好有伤元气的箫啊!”
    雾中花接过箫,心酸地说:“是的,元气不足的人,不适宜弄箫。哦!这种箫好像不同呢。”
    “是,多了一个膜孔,俗称太平箫,但不是笛,苗是横吹而且多一指孔,由于有膜孔,所以声调比尺八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润些。缺点是造诣不清纯,便无法控制音调至完美境界,揉音与颤音如果能控制得好,那真是美得令人无法忍受。”珮芝幽幽地说。
    “令姐的造诣如何?”恨海幽魂问。
    “我只知道很美妙,那时我还小嘛。听爹说,姐姐的造诣已臻完美境界,但天磊哥似要技高一筹。你知道,家父是从不轻许人的。”
    “我知道他是个才华绝世的浊世佳公子。”恨海幽魂自言自语地说。
    珮芝也喃喃地说:“这几年来,我长大了,虽然我不知道目下他改变得怎样了,但他昔日的音容,仍然长存在我的心目中。我不希望他为了姐姐而变成一个浪费生命的浪子,姐姐在天之灵也不希望这种结局,我想,总该有一个人来替代姐姐……”
    窗外微风飒然,有落叶声传出。
    恨海幽魂神色一紧,低声道:“洁如姐,会不会是彭刚回来了?”
    雾中花侧耳倾听,摇头道:“不是夜行人,确是风吹落叶。彭刚到孟津去请巧手鲁班裴老前辈前来相助,按行程,如无意外耽搁,确也该到家了,希望他不至于误事。”
    窗外的风声,似乎渐渐猛烈。珮芝大感诧异说:“怪事,这像是秋风,大热天怎会吹秋风?两位姐姐是否感到些凉意?”
    “也许是夏日的暴风雨吧,确是有些凉意。”恨海幽魂说。
    风声益厉,银灯火焰摇摇,雾中花向花窗走去。
    “得关紧窗户。”
    “啪!”明窗突发怪响。
    雾中花一怔,伸手叫:“咦!那是什么?”雕花窗格的中间横枪上,出现一星惨绿色火光。
    “是流萤吧。”珮芝说。
    风不知从何处透入的,房中突卷起一阵怪风,满室飞旋,呼啸有声。三位姑娘衣裙飘飘,大感诧异。
    窗格上的绿火,渐渐扩大。
    风声未止,银灯内的烛火突然发生变化,火焰向上拉长,拉长,光度也随之转暗,拉长之后,便变成惨绿色,最后成了一线绿芒,长有三四寸左右。
    三女毛骨悚然,恨海幽瑰骇然叫:“难道是珮君姑娘返家了么?”
    冷气森森,室内幽暗,风小了,但似乎仍在房角旋走,发出令人心中发毛的轻啸。
    这些天来,两位姑娘佩剑不离身。雾中花蓦地撤剑,沉声道:“如果真是珮君姐,请现身。”
    窗上的绿火,突然光芒一暗,出现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黑雾,逐渐扩展,雾影中,有一个淡淡的人影轮廓,传出了清晰而细弱的声音:“谁是仲孙秀?”
    三女已惊得浑身发僵,神智逐渐有点忧恍,恨海幽魂本能地答:“谁叫我?我是……”
    长长的灯火突然复原,房内大放光明,风声已止,一切如恒,绿火不见了,黑雾也消失了。
    上了闩的花窗,不知何时开启的。
    雾中花首先清醒,讲然叫:“仲孙姐姐!”
    “咦!她呢?”珮芝惊叫。
    房门已上闩,不可能有人走出,唯一的出路是花窗。雾中花挺剑急趋窗台,急急地说:
    “大概她发现警兆,出去追寻了。关上窗,我出去看看。”
    声落,一跃出窗。夜凉如水,新月将沉下西山,已经是三更末四更初了。她跃登瓦面,瓦楞下伏着的恨地无环碎然暴射而至,鬼头刀闪闪生光。
    “是我,雾中花。”她急叫。
    恨地无环刹住冲势,埋怨道:“老天爷!你怎么一声不吭便乱闯出来?”
    “你没看到仲孙姑娘出来?”她惊问。
    “没有呀,鬼影俱无,只是东北角那几头老狗,叫得令人头皮发麻,真讨厌。”
    可不是讨厌?东北角村边有几头狗,不住长号,其声凄厉,令人闻之头皮发炸,浑身绽起鸡皮疙瘩。据传说,狗号之家必有祸事,又说那是狗看到了鬼魂。
    雾中花毛骨悚然地说:“刚才房中有妖邪鬼魂出现。”
    “什么?鬼?别开玩笑。”恨地无环大笑着说。
    “你不信?”
    “我恨地无环一生中,从未见过鬼,不见当然不信。你呢?”
    “我已经见过了。”
    “你在说笑话吧?”
    “鬼魂在叫仲孙姑娘,我只听到仲孙姑娘含糊的声音,便迷迷糊糊起来了,醒来时不见了仲孙姑娘。”
    “她回房歇息了吧。”
    “不可能的,窗开着,我以为她出窗追踪鬼怪了。”
    “不要疑神疑鬼了,谁在附近出没,休想逃过在下的耳目,你何不到她房中看看?”
    “她本来就与珮芝姑娘在房。你留神些,我到东北角去看看。”
    “好,回来时请发暗号,以免误会。”
    珮芝在房中焦急地等候,回想刚才发生的变故,愈想愈害怕,这不是传说中的鬼怪作祟么?目下恨海幽魂不在,她更是害怕,心中一急,猛想起书房中,有一部一位圣僧所赠的手抄金刚经。那年头,读书人除了经书之外也涉猎道书与佛门经典,如果仕途得意自不必说。
    不然便归请于天命,退而求其次以这些经典求心之所安。同时,百姓们迷信甚深,不论佛、道、巫,皆拥有无数的善男信女,敬畏鬼神比敬畏王法更来得虔诚。萧宗慈不是个书呆子,对这些玩意颇有涉猎,家中备有金刚经,不足为奇。据传说,任何妖邪鬼怪,皆怕这部佛门至宝金刚经。
    她急急到邻室书房,取来了金刚经,刚准备就灯下念读,阴风又起,灯火突又转暗,火焰向上拉长。
    她吓得不住打抖,紧抱住金刚经战栗,浑身发僵,冷流从脊梁向上爬升。
    绿芒重又幻化黑雾,雾中的淡淡人影叫道:“你是雾中花彭洁如么?”
    她这次比上次镇静得多,也许怀中有一部金刚经,心理上已有了可以避邪降妖的念头,所以并未闻声迷失。她一咬牙,奋力将金刚经向雾影掷去。
    雾影激荡,随即分而又合。
    她脑中灵光一闪,付道:“爹说过:心分而生俱,凝神即忘我,我得找事情来聚敛心神。”
    她能找什么?手中还有一支箫。她急忙坐下,不理会眼前的幻象,举箫就唇。
    箫音一起,她神意渐敛,聚精会神奏出一曲安魂引,逐渐进入忘我境界。
    阴风徐消,灯火复原。
    “砰!”花窗闩断自开。
    一个技发黑影,从窗外跌入房中,像个死人。
    她不理会身外事,全神吹名人轶事箫。
    久久,雾中花飞跃而入,惊叫道:“芝妹,为何开窗……咦!这里有人。”
    珮芝挺身而起,叫道:“刚才鬼怪又来了,咦!”
    雾中花已将地上的人翻转,讶然道:“是个女人,怎么一回事。”
    “是人?”珮芝惊问,便将刚才用金刚经掷击鬼怪,吹安魂引聚敛心神的事一一说了。
    雾中花恍然道:“是这女人弄鬼,她该死。”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脱了散发女人的双手关节,摘下对方特大的百宝囊,打开一看,哼了一声说:“是个妖巫,仲孙姐姐糟了。”
    囊中有各种小刀小枪小剑,有纸人纸马,有各种法器,有盛烟雾磷火的喷器,有可发各种异声的哨笛,有藏着臭味的喷管……希奇古怪无所不包。
    鬼女人还带了一根招魂幡,遗落在窗外。腰带上佩了一把匕首,那是万一幻术无功时所需的兵刃。
    怪女人仍未醒来,雾中花问道:“芝妹,你吹的安魂引,是不是可催人入睡?”
    珮芝苦笑道:“我不知道,只知道这是一首凄凉而令人哀伤欲绝的曲子。”
    雾中花用灯光照着怪女人苍白脸面说:“是了,你看,她脸上还有泪痕呢,恐怕你真把她的魂吹散了,不知何时方能醒来。”
    “怎么办?”珮芝惶然问。
    “我先把她藏起来,须防她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羽前来行凶。”雾中花一面说,一面将怪女人捆住手脚,又道:“等她醒来时再问口供,有她做人质,仲孙姐或许有救。”
    “秀姐姐她……”
    “她失踪了。走,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到我房中安顿。”雾中花提起怪女人匆匆地说。
    将俘虏藏妥,雾中花叫醒侍女,命两人熄灯相候,自己外出叫醒盛永达,与恨地无环三人严加戒备。
    黎明前的阵黑光临,对面前进的屋顶,出现一个黑影,突然现身不知所自来。天色太黑,如不留神细察,几难发现。
    “谁是雾中花?”黑影用沙哑的嗓音问。
    首先跃上瓦面的是雾中花,冷笑道:“正是本姑娘,你是……”
    “你破了老身法术?”
    “你要与本姑娘斗法么?”
    “你把小徒怎样了?”
    “明天送官究治。你知道,官府奉有密令,捉住白莲妖孽,一律就地正法。”
    “你敢,你……”
    “本姑娘为何不敢?除非你把仲孙姑娘送回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不然,你得准备替令徒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当然得到北郊刑场去收,白莲妖孽从不在十字街口正法的。”
    “老身不是白莲会的人。”
    “恐怕你得向官府解释了。”
    站在另一方的恨地无环怒吼道:“老妖婆,你也跑不了,宰了你。”
    吼声中,火杂杂地冲上,鬼头刀一闪,啸风声似松涛,无畏地进搏。
    来人是独臂巫婆,哼了一声,右手疾挥,“啪”一声拍在砍来的刀身上。
    “哎呀!”恨地无环怪叫,人随刀荡,直震出丈外,几乎失足跌倒。
    盛永达长鞭疾挥,夭矫如龙猛攻下盘。
    雾中花也在同一瞬间发动,喝声“打”!威震江湖的铁枝素绢花破空而飞,射向老巫婆的胸口。
    独臂巫婆倒飞两丈,退至檐口沉叱道:“明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人质,你们小心了。”
    声落,人向下一跳,无影无踪。
    恨地无环握刀的手火辣辣地,摇头道:“这老妖婆好厉害的掌力,可怕。”
    盛永达也苦笑道:“老妖婆的身法诡异快捷,骇人听闻,她是谁?”
    雾中花吁出一口长气说:“二小姐捉住一个人,不久便可知道她们的底细了。天快亮啦!可以下去安歇了。”
    俘虏整整睡了两个时辰,方悠然而醒。
    内堂中,雾中花高坐堂上,盛永达一旁站,恨地无环抓小鸡似的将怪女人丢倒在堂下。
    “小妖婆,你有何话说?”雾中花问。
    小妖婆哼了一声道:“落在你们手中,没话可说。”
    “那么,你得招供!”
    “休想。”
    恨地无环狂笑道:“你不想,我想。太爷我一辈子没接近过女人,今天可要大饱眼福。
    首先,太爷要剥光你。哈哈哈!”
    小妖婆大骇,尖叫道:“你敢?你……”
    “哈哈!即使你是皇后公主,太爷双肩载一头,天生的亡命,为何不敢?”恨地无环狂笑着说,立即动手撕衣,粗手粗脚狞恶已极。
    “住手!我招。”小妖婆尖叫,屈服了。
    “你早些服帖,岂不省事?”恨地无环狞笑着说。
    “你们要知道什么?”
    “先说你的底细。”雾中花冷冷地说。
    “我姓弓,名贞儿。”
    “那老巫婆是你的师父,她是何来路?”
    “独臂巫婆。”
    雾中花心中一跳,说:“原来是巫婆婆,想不到老巫婆失踪多年,居然仍在世间造孽。
    哼!说吧,谁叫你们来的?”
    “玉萧客李起风。”
    “难怪,意料中事。你把仲孙秀弄到何处去了?”
    “李起风指名要她,我用迷名人轶事魂术引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家师了。”
    “今晚她要将仲孙秀带来换你,你得安静些,不然保证你有苦头吃。”
    弓贞儿嘿嘿冷笑:“你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赶快逃命远走他方。家师已答应了李起风,她不会将我的死活放在心上。你们如果不及早逃生,连这条路也走不通了。”
    “你放心,咱们是不会逃走的。弓姑娘,你目下自救之道,便是告诉咱们,如何破解令师的妖术。”
    “我如果能破解,早已出师去闯江湖了。快打消这愚蠢的念头,那是不可能的。”
    “我相信你并不想死。”
    “那是当然,谁又不怕死?但如果非死不可,怕也难逃一死。你们小心些吧,不要管我了,反正今晚家师要用七煞逐魂大法,恐怕整个宅院谁也难逃大劫。”
    “好吧,咱们走着瞧。”雾中花冷冷地说。
    破邪术,据说黑狗血最有效,妇女的秽物更管用。雾中花沉着地应变,派人欲竹制卿简。她却忘了,这一带根本不产竹。最后她灵机一动,把全村的猎弓都借来,特制了不少带黑狗血包的箭。再将所有的猎犬牵来,分拴在宅院四周,严阵以待。
    没想到黑夜尚未光临,强敌已至。
    未牌正末之间,北面通向县城的小径,出现了六个人影,距村北口已在半里内了。
    六个人是一僧、一道、一俗、一个老女人、一个高不及三尺的老矮子,一个弯腰驼背的中年人,全带了各式外门兵刃,大踏步进村向萧家接近,旁若无人。
    站在门外向外瞧的雾中花神色大变,向后叫:“邙山六煞来了,咱们生死存亡即可分晓。”
    四人开门外出,列阵相候,雾中花主婢在中,恨地无环在右,盛永达在左,神色肃穆,脸上有悲壮的神情流露。大敌当前,他们反而不紧张了,都存了视死如归的心念,看破生死的人是无畏无惧的。
    邙山六煞以和尚为首,直逼至三丈左右,方半弧形排开。和尚瞥了恨地无环一眼,将手中游方僧人用来葬理人名人轶事兽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方便铲,“喳”一声植立地中,用打雷似的洪钟般的嗓音说:“你,佛爷认识你。”
    恨地无环怪眼一翻,也用同样的大嗓门说:“你,太爷也记得你,所以不回避和尚。”
    和尚用手指指点点地说:“你是仲孙秀;你是雾中花;你是盛永达;你是所说的使刀虬须汉子恨地无环。好,就是你们四个人,半个不少。你们是乖乖束手就缚呢,抑或是要佛爷亲手将你们埋葬掉?”
    他将雾中花指为仲孙秀,将侍女指为雾中花,显然不知恨海幽魂仲孙秀已经被人掳走了。
    恨地无环哈哈狂笑,举步上前说:“和尚,你太狂了,太爷要你吞回你的话。”
    和尚抓起方便铲,大叫道:“佛爷慈悲你,送你归西,善哉!”
    方便铲来势似奔雷,迎面递到。恨地无环向侧虎跳避招,鬼头刀出鞘,信手下拂,刀背硬架扫来的第二铲,“当”一声大震,火星直冒,刀与铲迅速地分开。
    和尚似乎膂力要大些,大吼一声,“泰山压顶”兜头便拍,取得了先机,力道千钧,声势浑雄已极。
    两人同样雄壮,同样威猛,同样勇敢骠悍,同样具有横练气功,因此一搭上手,便是凶猛狂野其势迫人的生死相搏。
    鬼头刀“虎拒柴门”,“当”一声架住了下拍的千斤力道,化旋风突向前斜冲贴身,“腰环玉带”旋出丈外,形如疯虎。
    就在错身的刹那间,和尚铲随身转,“噗”一声沉响,铲背扫在恨地无环的背心上。
    恨地无环身形猛转,左手抓住了铲柄,一声虎吼,先是鬼头刀失手坠地,接着方便铲的镔铁柄拉长了半尺,柄变了形。
    “砰!”恨地无环一头栽倒,口中鲜血激喷而出,在地上猛烈的挣扎,被抢到的侍女一把抱住了,嘎声叫:“我……我要拼……拼死他……他们……”
    和尚也丢了铲,右肋下肝肠从裂口挤出,鲜血如泉,但浑然未觉,转身大叫:“仲孙秀你出……出来……”话未完,突然身形一晃,扭身重重的跌倒。
    老道一声长啸,铁云帚罡风怒号,猛扑雾中花,像一头发狂的怒豹。
    雾中花长剑斜挥,闪身避招出招如电光一闪。
    老道的修为高出甚多,扭身左掌一拂,“啪”一声拍偏了长剑,云帚似的狂风,呼啸着下抽,一击便中。
    四比六,邙山六煞任何一人,也比雾中花四个人高明,情势险恶万分。
    勇敢骠悍的恨地无环与和尚硬拼,两败俱伤,命在须臾。
    雾中花接斗老道,无如老道太过高明,她本想先用游斗术周旋,岂知老道在同伴倒地之后,凶性大发志在必得,一照面便用上平生所学,走险拍偏了刺来的长剑,云帚急抽,“刷”一声抽在雾中花的左肩胸上,一击便中。
    雾中花一声惊叫,斜退丈外,洁白的罗衫,左肩胸一带全成了粉末,露出血红的肩部和左胸上端肌肤,饱满的乳房也是一片猩红,伤处出现千百条细丝裂缝,深浅不一,皮破肉开惨不忍睹。
    老道一击得手,踏进说:“有人要你活,所以贫道手下留情,你认命啦!”
    雾中花已失去运剑之力,但她不甘心,银牙紧咬,吃力地举剑。
    盛永达狂冲而上抢救,长鞭破空挥到。
    老道哼了声,云帚一拂,以软克软,立即与长鞭缠住,猛地一带,喝道:“撒手!”
    盛永达被鞭带动身形,收不住势向前冲来。
    老矮子鬼魅似的贴地射出,脚前头后势如劲失离弦,一声怪笑,双脚同时端在盛水达的左肋下。
    “砰!”盛永达摔出丈外,倒地不起。
    四个人倒了两个男的,形势危殆。
    同一瞬间,老道伸手擒拿雾中花。
    雾中花左手已失去活动的能力,无法使用暗器素绢花,只好咬牙递剑,猛砍伸来的巨手。
    老道的手刀剑不入,掌一翻便抓住了锋利的剑身,一抖手,喝道:“你还敢撒野?”
    雾中花虎口被震裂,惊叫一声,倒退五六步,脚下一虚,挫倒在地。
    侍女已放下恨地无环,一声尖叫,挥剑急截,阻止老道向雾中花行凶。
    “哈哈!贫道送你归阴。”老道狂笑,云帚一挥,便缠住了长剑,左手伸出了,五指如钩,抓向侍女的酥胸,下毒手了。
    “要活的!”弯腰驼背的中年人说。
    生死间不容发,四个人全完了。
    蓦地,天宇中异啸刺耳,两根镖枪以雷霆万钧之威,凶猛地贯入老道的肩右预和右肋。
    镖枪不止两根,从左右五六十步广场外的各处屋角,飞出十余柄之多,全向六煞集中。
    接着弓弦狂鸣,箭雨亦同时到达。
    一柄沉重的托天叉来势如电,贯入老矮子的背心。
    “啊……”惨号声惊心动魄。
    弯腰驼背的中年人十分机警。箭似的窜上门阶,窜入开着的院门,如飞而遁。
    地下,横七竖八倒着一僧、一道、一俗、一个老矮子。邙山六煞,只走了一个弯腰驼背的中年人,那是驼煞羊化及,一个最凶暴最残忍的煞星。
    侍女抱住了雾中花,发狂般哭泣着叫:“小姐!小姐!”
    各处屋角奔出三四十条好汉。倚墙根坐着满胸鲜血的恨地无环惨然叫道:“老大,你……你来晚……了……”话未完,扭身跌倒。
    两名大汉上前急扶,老大长叹一声道:“唐兄,你死不了,咱们带你找地方安顿,派人在此保护萧家的安全,你可以放心了。”
    恨地无环吐出一口鲜血,强提精神说:“你不能将人留在萧家。”
    “可是……”
    “留在萧家,玉萧客便可找到籍口,萧家岂不完了?你知道少林罗汉堂十八高僧的事么?”
    “当然知道。”
    “那么,你们千万不可在附近逗留。”
    “你放心,咱们的人,额脸上并未刻有贼字,怕什么?算起来萧家对咱们仙人寨有恩,咱们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玉萧客不死,大乱不止,咱们准备埋葬了他。”老大义形于色地说,举手一挥,贼众们像潮水般退去。
    有人找来了门板,抬走了恨地无环。
    萧家被愁云惨雾所笼罩,一家老少惶然失措。
    恨海幽魂仲孙秀被掳,已令所有的人心乱如麻。雾中花受伤不轻,气息奄奄。盛永达伤势更重,吉凶难料。恨地无环虽被仙人寨的好汉所救走,但也是生死难卜。
    另一件令人耽心的事,是今晚独臂巫婆将施巫术七煞逐魂大法肆虐。
    萧宗慈心神大乱,不知如何是好。
    珮芝姑娘反而沉得住气,她镇静地治理受伤的人,煎汤熬药里里外外忙。乃叔宗祥本来精通医理,确也派上了用场。
    时光飞逝,全宅老少皆随夜幕降临而紧张,一个个惊惶万分,宛如大祸临头。
    天刚黑,屋四周拴着的猎犬,不住发出吠叫声。
    “砰砰砰!”大院门响起叩击声。
    萧福硬着头皮打开门闩,拉开一条门缝往外瞧,愣住了。一个跨刀的虬髯大汉,偕同一位背了个大木箱的花甲老人,站在外门微笑而立。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看到这位高大威猛的带刀大汉,萧福便吓愣了,连关门的力道也消失啦!
    虬髯大汉抱拳行礼,微笑道:“在下彭刚,大叔也许听说过。”
    萧福神魂人窍大喜道:“哎呀,原来是彭爷,请进。你再不来,那就糟了,彭姑娘她她她……”
    “家小姐怎么啦?”
    “她受了伤……”
    “什么?”彭刚惊疑地叫,迫不及待往里抢。
    ---------------------------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5-5-6 23:53 , Processed in 1.156250 second(s), 24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