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天心_小说在线阅读_诸葛青云

第三章玉面金刚
    申屠豹阴恻恻地“嘿嘿”怪笑说道:“哪两桩憾事?魏兄不妨说来听听!”
    魏三奇微阉双目,仿佛勉强以多年修为,抑制体内毒力,过了一会,缓缓说道:“第一桩憾事是我这徒儿谢复,他姿质鲁钝,太不成材,我不愿把我所得的那册武林秘籍‘九幽真解’遗留给他!”
    申屠豹微笑扬眉,目闪精芒说道:“关于这桩憾事,我觉得极易弥补,但不知魏兄的另一件憾事,又是什么?”
    魏三奇抬手在胸腹间,表情痛苦,皱眉说道:“我这次所得怪病,有点像是中毒,但不知毒从何来?这就是我另一憾事!”
    孙—尘道:“魏兄你说了半天,只是自抒感慨,却尚未说明为我们准备了什么东西?”
    魏三奇不等孙一尘说完,便即伸手把放在石桌上的长方形铜匣打开。匣中所放,是本小书,封面上写著四个古朴隶字,“九幽真解”。
    申屠豹孙一尘两个老怪,见了这册武林秘籍,不禁均从脸上流露出艳羡贪婪神色!
    魏三奇让他们看清匣内之物后,又把铜匣盖好,苦笑说道:“这就是我为申屠兄,孙兄所准备的东西,徒儿既不成材,我只好把我这唯一珍藏留赠老友,故而,渴盼二兄能大驾光临,再来看我一次!”
    孙一尘向申屠豹怪笑说道:“申屠兄,看来我们真算福缘不浅,果然思念魏兄,不舍就此分离地再度前来探望!”
    申屠豹狞笑一声,目闪厉芒说道:“魏兄既然老友情深,留赠异宝,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生受这册‘九幽真解’。”边自说话,边自毫不客气地,伸手去取石桌上所放铜匣。
    藏在骷髅洞口,静作壁上观的诸葛兰,见状之下,向“醉金刚”方古骧悄悄说道:“方老人家,难道那‘骷髅老怪’魏三奇,当真想把‘九幽真解’,送给申屠豹、孙一尘这两老怪?”
    方古骧摇了摇头,悄声答道:“绝不可能,老弟且静静旁观,包管你对于世故人情,暨江湖阅历,有所增进!”
    他们密语至此,果见魏三奇伸手拦住申屠豹取那铜匣之举,扬眉叫道:“申屠兄,你……你不能平白拿走这册‘九幽真解’!”
    申屠豹诧声道:“你自己说要送给我们,难道还有什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条件?”
    魏三奇苦笑一声,蹙眉说道:“不是有什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条件,我只是想把两桩憾事,一并解决,免得九泉含恨!”
    孙一尘道:“此话怎讲?”
    魏三奇叹道:“申屠兄是精于用毒的‘当今毒圣’,我希望他能为我仔细诊断,告诉我为何好端端地竟会中毒?让我死得明白一点,不作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涂鬼,岂非两桩憾事,一并解决了吗?”
    孙一尘“哦”了一声,狞笑说道:“原来如此,魏兄的这桩要求,申屠兄大概可以慨然应允!”
    说完,转对申屠豹道:“申屠兄……”
    申屠豹不等孙一尘再往下说,便对魏三奇道:“魏兄既想作个明白鬼,却也不难,你先把:九幽真解‘给我!”
    魏三奇略一迟疑,竟取起内盛“九幽真解”铜匣,递向申屠豹道:“当然可以,这册武林秘籍,既欲赠送二兄,则早给晚给还不一样?”
    申屠豹把那铜匣,揣人怀中,满面狞笑地目注魏三奇道:“魏三奇,你还记得我送给你的那只‘骷髅壶’吗?”
    诸葛兰悄然叹道:“方老人家请看,‘九幽真解’才一到手,‘魏兄,的称呼,立刻变成’魏三奇‘,申屠豹这张丑恶脸庞,变得多快?”
    方古骧笑道:“我如今虽还摸不透魏三奇是何打算?但根据情势看来,申屠豹和孙一尘今日不但占不到便宜,并会吃点大亏,上点大当!”
    这时,又听得魏三奇向申屠豹说道:“当然记得,我用那只‘骷髅壶’喝酒,便如亲手杀死‘白鹿仙翁’莫大寿般,委实快意已极!说句由衷之言,我若不是感谢二兄这赠壶盛德,也不会把‘九幽真解’特意留赠的了!”
    申屠豹嘴角一撇,阴笑说道:“魏三奇,你且慢感谢,你知不知道那只‘骷髅壶’,有个特别名称?”
    魏三奇“哦”了一声,向申屠豹问道:“什么特别名称?”
    申屠豹狞笑答道:“叫做‘催命壶’……”
    “催命壶”三字,才一出口,魏三奇便身躯微颤,从目中射出炯炯神光,盯在申屠豹的脸上,失声问道:“申屠兄,你……你此话怎讲?难道竟是你在‘骷髅壶’中,下了奇毒?”
    申屠豹扬眉说道:“对不起,魏三奇,你如今纵令毒发死去,也该是个明白鬼了!”
    魏三奇叹息一声,转过头去,向孙一尘叫道:“孙兄,你来说句公道话,我和这位‘毒金刚’申屠兄,是多年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他怎么可以……”
    话犹未了,申屠豹怪笑接道:“魏三奇,你若要孙一尘兄主持公道,简直对牛弹琴!因为下毒虽然是我,主谋却是他呢!
    “我和孙一尘兄,这次前来‘怀玉山’,意欲参与‘封炉赠宝大会’,夺取姜老太婆的几件宝物,谁知竟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朱楠小儿身上,受了挫折!这才觉得功力略嫌不够,应该另觅蹊径,更上层楼……”
    魏三奇听至此处,仿佛有所悟会地,接口问道:“于是,你们就把脑筋动到我的‘九幽真解’之上?”
    申屠豹指着孙一尘,扬眉说道:“这是孙兄的主意,他认为到了我们这样年龄,想从正常途径,增强功力,委实太难,除非能觅得什么可以速成的武功秘籍……”
    魏三奇道:“这样说来,你们是有意夺书,无心访旧?”
    孙一尘阴恻恻地,冷然说道:“魏三奇,你就认命吧!‘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教你藏有那册‘九幽真解’呢?”
    魏三奇苦笑问道:“那具当作酒壶酒杯使用,内蕴奇毒的人头骷髅……”
    孙一尘越发得意地轩眉狂笑道:“这也是我的杰作,申屠兄认为你这老怪,相当精明,若想使你在不知不觉中,身中剧毒,恐怕不太容易,我便突然想到你与‘白鹿仙翁’莫大寿,所结深仇,遂在路旁乱坟中,随意挖了一个骷髅,略加整理,由申屠兄淬了独门奇毒,伪称为莫大寿的人头,送来给你!”
    魏三奇见一切情事,均如方古骧等预料,不禁把这两位昔年老友,恨入骨髓!
    躲在“骷髅洞”口的诸葛兰,也听得向方古骧悄悄说道:“方老人家,你看这魏老人家,倒也有趣,他竟套得申屠豹、孙一尘这两个刁猾老魔,一五一十地,完全自吐供状!
    方古骧以传音密语,悄然笑道:“这是由于魏三奇先把那匣‘九幽真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申屠豹之故,否则,他们便不会这等肆无顾忌!”
    诸葛兰悄声道:“那‘九幽真解’,已被申屠豹揣入怀中,少时怎样取回?我们绝不能听凭这册邪派武功秘籍,落人凶人手内,贻害扛湖,为虎添翼!”
    方古骧正待发话,忽见魏三奇向申屠豹苦笑叫道:“申屠兄,如今你们心愿已偿,‘九幽真解’已得,可以替我把剧毒解消了吧?”
    申屠豹连连摇头,狞笑说道:“不行,一来你这老儿,功力不俗,若是变脸寻仇,难免纠缠多事!二来我‘毒金刚’申屠豹生平只有下毒之举,决无解毒之事!”
    魏三奇见自己所作要求,又被拒绝,只得颓然一叹,挥手说道:“好,你们两位走吧,让我静静死去!”
    申屠豹狞笑一声,摇头说道:“我们不走,我们要看到你全身化血,才会放心!”
    谢复怒啸一声,欲向申屠豹扑去,却被魏三奇伸手拦住!
    孙一尘站在一旁,目中凶芒如电地盯在谢复脸上,冷冷说道:“你不要急,等你师傅死后,自然送你一并上路,你以为‘瘦金刚’和‘毒金刚’会有甚慈悲之念,留下你吗?”
    孙一尘的话音方落,“骷髅洞”口突然也传来一声冷笑,有人以清朗语音说道:“狠心无名人轶事耻的老怪物们,莫要作甚清秋大梦!魏老人家师徒,运数未终,一个也死不了!”
    申屠豹与孙一尘循声望去,不禁齐吃一惊!
    原来诸葛兰追至此处,业已忍不住心头恶气,从“骷髅洞”口,现身走出。
    申屠豹与孙一尘,认出诸葛兰,也认出诸葛兰身后的矮胖老人,正是“醉金刚”方古骧!
    一个诸葛兰已使申屠豹、孙一尘相当头痛,何况再加上一位名震武林的“醉金刚”?
    故而申屠豹一见诸葛兰等现身,便向孙一尘叫道:“孙兄,‘九幽真解’已得,我们快走吧,等上一年半载后,再和这些老鬼小鬼算帐!”
    孙一尘与申屠豹是同样心思,闻言之下,两人互一点头,飘身便退!
    诸葛兰哪里肯听任他们携宝逃走,正自一声清叱,纵身便追!
    谁知魏三奇竟坐起身形,向诸葛兰扬掌劈去!
    罡风怒啸,劲气如涛,并隐挟彻骨奇寒,端的极具威势!
    诸葛兰万想不到这位被自己以金环去毒,救了性命的“骷髅老怪”,竟会冷不防地对自己加以袭击?
    奇寒!劲风凌空卷到,诸葛兰只好中止追赶申屠豹、孙一尘等之举,卓立如山,翻掌硬接!
    两股内家劲力,当空互接之下,巨震立起“轰”然一响,尘飞如雾,连四外的石笋古松,都被震折不少!
    由于“粉黛金刚”与“骷髅老怪”的功力深浅,恰好平衡,故而谁也不曾在这一掌硬接之下,受甚伤害。
    但诸葛兰虽未受伤,却极震怒,妙目拢威地,向魏三奇扬眉喝道:“魏三奇,你……你……”
    方古骧不等渚葛兰继续向魏三奇喝斥,便自接口笑道:“朱老弟不要责怪老怪物,或许他是另有隐衷。”
    魏三奇也忙向诸葛兰陪笑叫道:“朱老弟,你且看看那太过狡诈狠毒的申屠豹、孙一尘两个老怪,有何报应结果!”
    这时,申屠豹与孙一尘两个老怪,业已轻登巧纵地,逃到距离涧底,约莫廿丈之处!
    蓦然间有人以真气传音,从涧上传来一声厉喝道:“申屠兄,你赶快把怀中所揣的铜匣丢掉,那不是‘九幽真解’,可能是一匣强力炸药!”
    申屠豹已知“骷髅老怪”魏三奇,未曾中毒,故而深信涧上传音之言,立即伸手入怀,把那只铜匣取出!
    但铜匣虽已取出,申屠豹忽又想起魏三奇曾先把铜匣打开,给自己看过,匣中确实盛的是册“九幽真解”!
    这位“毒金刚”回想至此,又有点舍不得把业已到手的铜匣丢去。
    就在他微一迟疑之间,匣中爆音已起!
    孙一尘在突闻涧上人传音告警之下,便凝足内家罡气,防范突变!
    如今,既见申屠豹舍不得丢弃铜匣,又听得铜匣中微起爆音,不禁急急叫道:“申屠兄赶快撒手!”
    一面发话,一面把数十年修为的内家罡气,聚成尺许方圆,使其威力分外加强,向申屠豹右手之中,所持铜匣劈去!
    孙一尘的应变虽快,却仍嫌慢了一步!
    砰然巨响起处,铜匣自行爆裂!
    假如这只铜匣,仍在申屠豹的怀中,则不单“毒金刚”要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惨死,连在他身旁的“瘦金刚”孙一尘,也将难逃劫数!
    此刻所遭殃的,只是申屠豹的那只右掌!
    铜匣一爆,右掌全被震碎,恰巧孙一尘全力施为的那片内家罡气,立即飞到,把无数碎铜和横飞血肉,一齐震得落往涧下!
    常言道:“十指连心”,申屠貌整只右掌,惨被炸碎之下,任凭他怎样凶悍,也不禁疼得厉啸一声,晕晕欲坠!
    孙一尘连扶带抱地,托住申屠豹,拼命施展轻功,翻登涧上遁去。
    方古骧目注诸葛兰,含笑说道:“朱老弟,你看见了吗?
    魏老怪物若不加以拦阻,听凭你追上申屠豹,互相缠斗起来,炸药一爆之下,极可能连你也受到伤损!“诸葛兰一声不响,妙目凝光,盯在魏三奇的脸上,目光中仍有疑诧之色!
    魏三奇笑道:“朱老弟,你好像还有什么疑问?”
    诸葛兰点头答道:“我还有两项疑问,第一项是你在铜匣中暗盛炸药,并作成‘九幽真解’模样,显非仓卒所为,怎会早就有此准备?”
    魏三奇怪笑一声,目注诸葛兰道:“朱老弟问得有理,我目那册‘九幽真解’之中,除了少数功力,尚可研练外,其余所载,不是研练方法过于阴毒残忍,便是研练结果可能反害自身,委实不宜流传江湖,遂在读完记下以后,立即毁去!”
    诸葛兰颇表赞许地,扬眉笑道:“这是菩萨心肠,也是老人家练功不慎,双腿成僵的痛苦觉悟!”
    魏三奇叹道:“我因出身左道旁门,深知一干凶邪恶煞,只要获悉有甚异宝秘籍,多会不择手段地,务求攫为已有,对于‘九幽真解’,也可能会发生此类情事!”
    方古骧怪笑说道:“于是,你这老怪物,便用强烈炸药,作了一册假的‘九幽真解’,藏在铜匣之中,准备使向你夺宝之人,大上恶当!”
    魏三奇赧然点头。
    诸葛兰恍然笑道:“怪不得魏老人家曾有申屠豹、孙一尘倘若觊觎九幽真解,无非镜中摘花,水中捞月,只是一场‘幻梦’之语。”
    魏三奇又向诸葛兰注目问道:“朱老弟,你还有一项疑问,又是什么?”
    诸葛兰道:“魏老人家既是防我追上申屠豹,同受炸伤的善意阻止,为何竟打得极重,那一掌似出全力?”
    魏三奇“哦”了一声,含笑说道:“这是我的江湖经验,朱老弟应该记下!”
    诸葛兰不解地问道:“此话怎讲?”
    魏三奇笑道:“老弟正欲追敌,忽然受阻,又愤于我是冷不防的暗袭,则翻掌接架之际,纵非全力施为,最少也将凝聚到十一成劲力左右?”
    诸葛兰点头说道:“老人家想得有理,事实上确也如此!”
    魏三奇含笑说道:“老弟请想,连‘十二金刚’中的‘毒金刚’和‘瘦金刚’,都见你害怕,望影飞逃,我这‘骷髅老怪’,更哪里是你对手?那一掌若不全力施为,你愤然回击之下,我能吃得消,受得住吗?”语音至此,略略一顿,又复怪笑说道:“即令如此,朱老弟一掌反击,仍把我震得气血激荡,脏腑翻动,从而悟出邪派功力,毕竟仍非正派名门的绝艺神功之敌!”
    诸葛兰见他这样说法,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玉颊一红,赧然笑道:“魏老人家,你可不能怪我,委实由于你那一掌,威势太强,我若不全力施为,只怕接不住呢?”
    方古骧笑道:“你们这一老一少,不必再说客套话了,最可惜的是此次功败垂成,不知是谁破坏提醒,竟使申屠豹和孙一尘这两个老怪,逃出劫数!”
    魏三奇冷笑说道:“他们的狗命虽然侥幸保存,但‘毒金刚’申屠豹老贼,毕竟毁去了一只右掌!”
    方古骧点了点头,扬眉笑道:“申屠老魔,在匕首之上淬毒,害得姜夫人断了一臂,如今却毁去一掌,也算是眼前报应……”
    诸葛兰在一旁扬眉冷笑说道:“我认为这种报应不够,这两个老贼,太过下流狠毒,不能留着他们,贻害江湖,非加以追杀不可!”
    方古骧从身边取出自己业已喝空的那只扁扁酒瓶,命谢复持去,灌满“竹叶青”美酒,并向诸葛兰皱眉说道:“我也觉得申屠豹、孙一尘这两个老贼,太以凶毒,其罪当诛!但他们已成再度惊弓之鸟,冥冥鸿飞以下,踪踪恐怕不易找了?”
    诸葛兰秀眉双蹙,想一想说道:“不知在涧上提醒申屠豹。
    抛去铜匣之人是谁?倘若晓得他的身份,便有迹象可找!“方古骧闻言之下,偏过头去,目注魏三奇道:“魏老怪物,你在未归隐前,与各派人物,交往颇广,可听得出涧上那语音煞尾,有若狼嗥,显然性极粗暴之人,是哪一个吗?”
    魏三奇怪笑一声,点头答道:“方兄,你问对人了,我觉得那种语音,并不陌生,颇像两个魔头,但因他只说了一句话,遂拿不准究是哪个?”
    诸葛兰闻言大喜,向魏三奇急问道:“魏老人家请讲,你心中所猜疑的,是哪两个魔头?”
    魏三奇缓缓答道:“一个是‘铁岭狼人’……”
    方古骧听得“铁岭狼人”四字,便自接口问道:“就是那十指锐甲,均淬奇毒,昔年曾当众生剐过十人心肝的万俟恶吗?”
    魏三奇颔首说道:“正是此人,这‘铁岭狼人’万俟恶,与‘毒金刚’申屠豹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相当不错!”
    诸葛兰道:“另外一人,又是谁呢?”
    魏三奇道:“另外一人,也是‘十二金刚’之一,方兄难道未见过他?”
    方古骧摇头说道:“我镇日笑傲烟云,与杜康为伍,虽被武林好事者流,推为‘醉金刚’,其实对其余那些‘金刚’,并不完全认识!”
    魏三奇听得方古骧这样说法,便扬眉说道:“那涧上人用真气所传语音,有点与‘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相似!”
    诸葛兰秀眉一挑,目闪神光说道:“伏少陵?是不是‘白发金刚’伏五娘的儿子?”
    魏三奇点头说道:“正是!”
    诸葛兰想起在山脚酒肆中所闻评论,又向魏三奇问道:“魏老人家,那‘白发金刚’,是否特别厉害?”
    魏三奇正色答道:“仅以‘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而言,武功便高于‘毒金刚’申屠豹、‘瘦金刚’孙一尘等,他那母亲白发金刚‘伏五娘,在’十二金刚‘中,成名最久,更是厉害!据江湖人言,当世好手之内,只有宛若浊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玉金刚‘司马玠,才可和’白发金刚‘颉颃……”
    话至此处,似觉失言,向方古骚略一抱拳,含笑叫道:“方兄请多多原谅,魏三奇向朱老弟所说的,是一般江湖人物论调,并不一定说完全正确,也不是我这‘骷髅老怪’的自己见解!”
    方古骧见谢复业已把“竹叶青”酒灌满,遂接过酒壶,饮了一口,怪笑说道:“魏老怪物,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我承认我在清醒未醉之际,不是那凶狠得像个夜叉婆的‘白发金刚’对手,但喝得酩酊大醉,神智迷糊之下,却仍可和她斗个三五百合!”
    魏三奇陪笑说道:“是……是……小弟久知方兄是特殊怪杰,每有一份酒意,便能助一分神威……”
    方古骧接口又道:“我虽不行,但能斗‘白发金刚’伏五娘者,却决不止‘玉金刚’司马玠一位!”
    魏三奇愕然问道:“这是小弟太过孤陋寡闻了,最近武林中,又出了什么特殊高手?”
    方古骧指着诸葛兰,哈哈大笑道:“魏老怪物,常言道:‘眼前有佛,何必灵山’,你竟忘了这位朱老弟吗?申屠豹、孙一尘这两个老魔,望影而逃,足见厉害,我称他为‘盖金刚’呢!”
    诸葛兰赧然笑道:“方老人家莫要打趣我了,我们且去找那‘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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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名人轶事楼薄幸名……”
    这首唐代诗人杜牧的名句,是有人曼声高吟,从一间脂腻粉香,珠围翠绕的密室之中传出。既称“脂腻粉香,珠围翠绕”,则这间密室,定然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对了,这是一所“金谷园”妓名人轶事院中,名妓绿珠的款客香巢。
    “绿珠”,是一年约二十,相当美俏的绿衣佳人,如今正坐在一位白衣书生身边,亲自执壶侑酒。
    那白衣书生年约三十上下,相貌相当英挺,在这“金谷园”中,只知道他是一位挥金如土的翩翩阔少,有谁知道他是当代武林中,杀人不眨眼的著名恶煞凶星,“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呢?
    伏少陵左手揽着绿珠的纤细柳腰,右手执盏倾杯,神采飞扬,饮得好不高兴!
    但他吟声甫歇,绿珠即立即斟了三大杯酒,摆在他的面前,娇笑叫道:“伏相公,我要罚你酒了!”
    伏少陵笑道:“罚酒无妨,我要听听你是怎样巧立名目?”
    绿珠嫣然一笑,媚声说道:“伏相公所吟诗儿,与眼前光景不符,难道还不该罚吗?”
    伏少陵把搂住她的那只左手,在绿珠腰间,紧了一紧,扬眉问道:“怎么与眼前光景不符?”
    绿珠吃吃笑道:“伏相公会错意了,我不是说你所吟的第二句……”
    伏少陵道:“你说的是第几句?”
    绿珠笑道:“我说的,第一句和第四句,伏相公千金挥手,怎说是‘落魄江湖’?你如今潇洒多情,更怎当得上‘薄幸’二字?”
    伏少陵居然被绿珠问住,双眉一扬,“哈哈”大笑说道:“好,好,好,我认罚,但得有条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
    绿珠笑问道:“什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条件?”
    伏少陵道:“我喝了这三杯罚酒,你可得唱支符合眼前光景的曲儿,给我听听!”
    绿珠秋波流转,盈盈一笑,端起酒杯,向伏少陵唇边送到。
    伏少陵便在绿珠这荡魄眼波,勾魂眉语之下,把那三杯罚酒饮尽。
    绿珠放下酒杯,取过一只琵琶,慢拔丝弦,曼声唱道:“恨眉醉眼,甚轻轻觑着,神魂迷乱。常记那曲,小曲栏干西畔,鬓云松,罗袜划。丁香笑吐娇无限。语软声低,道我何曾惯?云雨未谐,早被东风吹散。闷损人,天不管。”
    伏少陵听得抚掌赞道:“这阕秦少游的‘曲子’,果是眼前光景,仙音法曲,足见慧心,刚才你要罚我三杯,如今我却要敬你三杯,喝完酒儿之后,你就该鬓云松,罚袜划,丁香笑吐娇无限,语软声低,道我何曾惯了!”
    绿珠满面娇羞,风情无限地向伏少陵轻轻一啐!
    伏少陵色授魂飞,“哈哈”大笑,又斟了三杯酒儿,自行一一饮尽。
    正在此时,一阵吟声从窗外飘进,吟的是:“落魄江湖载酒行,风名人轶事流何物眼中轻,蜉蝣一觉少陵梦,空负金刚不坏名……”
    这人也妙,他只把杜牧这首名诗,略改数语,便充分流露出对“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的挑衅意味!
    伏少陵本是醇酒美人,满腹绮思,但听了这首诗后,那些绮思酒意,顿告消失。绿珠见他神色忽变,诧声问道:“伏相公,你……”
    伏少陵从怀中取出一绽金子,放在桌上,向绿珠皱眉说道:“非常抱歉,我有事要走,明后日再来补偿这场忽被东风吹散的未谐云雨梦吧!”
    语音才落,略一长身,已化为一道白光,穿窗而去。
    伏少陵虽已来过两次,成为熟客,却未显露精擅武功的江湖身份,如今这一猝然施为,不禁把位娇弱名妓绿珠,吓得花容失色,瘫在椅上。
    绿珠室外,是座占地不大,但布置得相当精致的小小花园。
    就在花园池心的太湖石上,卓立着一条俊挺白衣人影。
    伏少陵才一纵出窗外,那白衣人影,却飘然凌空飞起,越过花园高墙!
    他不单飘身逸去,口中并仍微吟,吟的仍是:“落魄江湖载酒行,风名人轶事流何物眼中轻,蜉蝣一觉少陵梦,空负金刚不坏名……”
    伏少陵哪里忍得下这种讥嘲挑战,真气提处,身化长虹,追出墙外!
    那白衣人身法居然快极,伏少陵刚刚越过高墙,发现对方已在十来丈外!
    一个跑,一个追,饶令“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凝足功力,展尽脚程,也无法把双方之间的距离缩短。
    伏少陵起初气盛,越追越觉心寒!他暗忖此人到底是何来历?竟有这高轻功?他……他究竟想把自己诱往何处……念犹未毕,前行白衣人步下已停。
    眼前是一片废堞荒城,但那长满衰草的城墙,却也有数丈高下!
    白衣人未见任何动作,便如凭虚御风,凌空而起,轻飘飘地,落在城墙之上。
    像伏少陵这等名列“十二金刚”的武林一流高手,要想跃起四五丈高下,并不甚难。
    但若既不蹲身伏腰,又不抖臂作势,只是平步蹑空,凌虚数丈却连伏少陵也差了几分火候!
    伏少陵心中虽惊,却也更奇,他双眉剔处,一式“长箭穿云”,跟踪飞上城头,决心纵涉险境,也非看看这白衣人究竟是何来历?
    白衣人听得伏少陵跟踪上城声息,遂极为安详地,缓缓转过身来。
    对方这一转身,伏少陵不禁略感意外!
    因为一路行来,伏少陵从对方英挺俊拔的背影之上,看出这身着白色儒衫的神秘客,不单是个年轻人,并必定是个绝不比自己逊色的风名人轶事流俊品人物!
    谁知这一转身之下,所料竟然大谬,对方背影、身材,虽极俊拔,但那张面孔,却颇为平凡,甚至可说是有点猥琐!
    那白衣人目光凝注伏少陵,扬眉问道:“尊驾乱掷黄金,买醉金谷,委实真好兴趣,又有这好一身武功,想必就是名震江湖的,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了?”
    伏少陵自然不必隐瞒,点头说道:“在下正是伏少陵,尊驾怎么称谓?”
    白衣人极为简单地随声答道:“施玉介!”
    原来这位身材俊挺,相貌猥琐的白衣人,便是化名为“施玉介”的“玉金刚”司马玠!
    伏少陵听了“施玉介”之名,不禁愕然!暗忖当世武林之内,正邪各振的好手高人中,似乎从未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他看不透对方来历之下,只得抱拳问道:“施朋友像是特意找我?”
    司马玠点头答道:“不错!”
    伏少陵又自问道:“找我何事?”
    司马玠道:“伏朋友是住在‘庐山阴阳谷’内?”
    伏少陵向对方看了一眼,颔首说道:“施朋友说得虽对,却略嫌笼统,我是住在‘庐山阴阳’谷中的‘阳谷’之内!”
    司马玠继续问道:“阴谷之中,住的是谁?”
    伏少陵道:“是我母亲!”
    司马玠“哦”了一声,目闪神光说道:“就是被当世武林人物,目为‘活夜叉’,专门爱吃生人心肝的‘白发金刚’伏五娘!”
    伏少陵不以为忤,笑了一笑说道:“不错,我母亲确有此嗜,但不知施朋友探听我母子的居处则甚?”
    司马玠忽然把神色放得极为和霭地,向伏少陵抱拳一揖,含笑说道:“伏朋友,在下有一事相求!”
    伏少陵怔了一怔,目注司马玠道:“尊驾先请说出是何事儿?伏少陵才可决定能否应允?”
    司马玠微笑说道:“简单得很,在下是想奉烦伏朋友,暂莫风名人轶事流,和我同走一趟‘庐山阴谷’!”
    伏少陵诧道:“你……你要找我母亲?”
    司马玠点头答道:“正是,在下对‘白发金刚’,心仪已久,此次恰好获得一桩秘讯,特请伏朋友引领前去‘庐山’阴谷驰报,并遂瞻仰之愿!”
    伏少陵道:“什么秘讯?施朋友可以先告诉我吗?”
    司马玠想了一想,向伏少陵颔首说道:“可以,但我要先提起三位武林人物,看伏朋友是否知晓?”
    伏少陵道:“哪三个人?”
    司马劲屈指说道:“熊华龙、方古骧、诸葛兰。”
    伏少陵应声答道:“知道,知道,前一个是‘风尘酒丐’后两个是与我齐名的‘十二金刚’中的‘醉金刚’,和‘粉黛金刚’!”
    司马玠道:“这三人功力如何?”
    伏少陵摇了摇头,皱眉说道:“我均未会过,但既获盛名,必有实学,不至于完全浪得虚誉!”
    司马玠轩眉一笑,又复问道:“若是这三人联手,力量如何?”
    伏少陵道:“那当然够坚强,够厉害了……”
    话方至此,忽有所悟,目中厉芒电闪地,向司马玠问道:“施朋友何以这样说法?莫非那熊华龙、方古骧、诸葛兰等三人,竟欲前去‘庐山阴谷’,对我母亲,有甚图谋吗?”
    司马劲连连点头,含笑说道:“对了,一位‘风尘酒丐’,加上一位‘醉金刚’,和一位‘粉黛金刚’,他们要联手施为,恶斗‘白发金刚’,大闹‘庐山阴谷’!”
    伏少陵双眼—瞪,凶芒如电说道:“师出当有名,何况我母亲‘白发金刚’,相当难缠难惹,又不是省油灯,他们为……为什么呢?”
    司马玠含笑说道:“详情难以尽悉,据我所知,他们是要去,庐山阴阳谷‘找人,而且找的是你,因你不在,便自然而然地,找到令堂大人’白发金刚‘头上。”
    伏少陵越发惊奇地诧声问道:“河水不犯井水,他们找我则甚?”
    司马玠答道:“因为‘粉黛金刚’诸葛兰主持正义,痛恨‘毒金刚’申屠豹、‘瘦金刚’孙一尘在‘封炉赠宝大会’以上,用卑鄙阴谋,害得姜夫人于垂老封炉之际,断了一臂……”
    伏少陵“哦”了一声,扬眉说道:“有这等事?我尚毫不知情。”
    司马玠看他一眼,微笑说道:“伏朋友风名人轶事流放浪,在‘金谷园’中,征歌选色,倚翠偎红,哪里还会注意到‘怀玉山百宝崖’头的刀光剑影?”
    伏少陵脸上略略一红,目注司马玠道:“诸葛兰痛恨申屠豹孙一尘之事,与我何涉?”
    司马玠道:“诸葛兰一路追杀,申屠豹、孙一尘一路逃窜……”
    伏少陵不等司马玠往下再说,便接口愕然答道:“那位‘粉黛金刚’诸葛兰能有这么厉害?连申屠豹、孙一尘两人联手,都怕了她?”
    司马玠含笑说道:“乌鸦怎当凤凰爪,申屠豹孙一尘,不单对诸葛兰心惊胆慑,望影飞逃,听说申屠豹的一只右掌,并业已毁掉!”
    伏少陵眉梢连动,目闪异彩说道:“诸葛兰若是真有这般厉害,我倒要设法斗她一斗!”
    司马玠摇头笑道:“伏朋友不必设法,如今那位诸葛姑娘,业已找上‘庐山’,要斗你呢!”
    伏少陵道:“施朋友,你还未说明,那诸葛兰追杀申屠豹孙一尘之事,怎会缠夹到我的头上呢?”
    司马玠道:“详情不知,据说申屠豹本已难逃劫数,因有人援救,才仅废一掌逃去!诸葛兰与方古骧略作研商,认为多半是伏朋友救了申屠豹、和孙一尘,把他们藏在‘庐山阴阳谷’内!”
    伏少陵听至此处,恍然顿悟,向司马玠点头笑道:“多谢施朋友告此秘讯,否则我母子纵然不怕诸葛兰等,但茫然无备之下,骤遭奇袭,总也有点惹厌!”
    说至此处,忽然目光一闪,看着司马玠道:“施朋友,你我一向风萍不识,突然如此关垂,有没有什么……”
    司马玠知晓伏少陵是在询问自己,有没有什么条件需求?
    遂笑了一笑,接口说道:“一来伏朋友母子,名震江湖,若能就此结识,颇沾光彩;二来伏朋友倘欲对我有所酬赠,我也厚着脸皮想向你讨上一件东西!”
    伏少陵道:“施朋友想要什么东西?请先说出,让我斟酌斟酌,譬如说,你若要我的项上人头?伏少陵便无法遵命!”
    司马玠摇头笑道:“伏朋友太过言重,我不会要你的项上人头,所想要的,不过是几块石块,和几根草儿!”
    伏少陵眼珠微转,扬眉问道:“我明白了,施朋友大概想要‘庐山阴阳谷’中特产的,乌风草‘,和’火云石‘?”
    司马玠颔首笑道:“不错,伏朋友肯否割爱?”
    伏少陵道:“‘乌风草’产自‘阳谷’,我可作主,奉赠施朋友十茎,‘火云石’则产自‘阴谷’,要向我母亲讨去!但施朋友既有通报秘讯之劳,我母亲大概也决无吝而不与之理!”
    司马玠一抱双拳,称谢笑道:“多谢伏朋友,诸葛兰等,可能已去‘庐山’,我们赶紧走吧!”
    伏少陵点了点头,于是这位“风名人轶事流金刚”,和那位尚未露出本来面目的“玉金刚”,遂展开轻功身法,驰奔“庐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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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玠这突然来找伏少陵之举,蕴有深意:因为他与“风尘酒丐”熊华龙,追下“百宝崖”头之后,因略迟片刻,已得知诸葛兰与方古骧结伴同往“庐山”,要到“阴阳谷”中,追杀申屠豹、孙一尘,并斗斗伏五娘、伏少陵母子!
    司马劲深知伏少陵还好斗,伏五娘却功力老辣,太以难斗,何况对方又大占地利,‘阴阳谷’中,定有十分凶险!“他正为诸葛兰大大担忧,准备随后驰援,熊华龙却怪笑说道:“司马老弟,这才叫‘说着曹*,曹*便到’,你看那走进‘金谷园’妓名人轶事院,油头粉面的白衣书生,不正是‘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吗?”
    司马劲灵机一动,向熊华龙扬眉笑道:“老人家,我有计了,诸葛姑娘的‘庐山阴阳谷’之行,包管可以安然无恙!”
    熊华龙取出酒葫芦来,饮了两口,翻着眼皮,怪笑问道:“老弟计将安出?”
    司马玠笑道:“我们来个两路分兵,彼此略作小别……”
    熊华龙不等司马玠话完,便自接口叫道:“老弟别卖关子,你到底要派件什么美妙差事,给我老花子呢?”
    司马玠剑眉微轩,含笑说道:“我要请老人家单独前往‘庐山阴阳谷’,为诸姑娘,和方大侠打个接应!”
    熊华龙苦笑一声,目注司马玠道:“司马老弟,老花子这几套三脚猫,四门斗的玩意儿,对付起一般武林人物,虽还绰绰有余,但却惹那‘白发金刚’伏五娘,那位夜叉婆恼起火来,说不定会挖出我的心肝,作为下酒小菜……”
    司马玠听得哑然失笑,扬眉问道:“老人家怕被伏五娘生剐心肝,不敢去‘庐山阴阳谷’吗?”
    熊华龙被他这么一问,又有点激起傲性,不甘过份示弱地苦笑答道:“常言道:‘拼着一身剐,敢把皇帝打’,我老花子这大一把年纪,对生死二字,看得甚轻,有甚不敢去呢?”
    司马玠笑道:“老人家敢去就好……”
    话犹未毕,熊华龙便接口叫道:“司马老弟,我去便去,只是你得告诉我,你为何不去‘庐山阴阳谷’,你又有什么任务?”
    司马玠目光一闪,微笑说道:“人生难得是偷闲!又道是‘人不风名人轶事流枉少年’,我见这‘金谷园’是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绝妙去处,也想进去逛逛!”
    熊华龙起初一怔,旋即恍然大悟地向司马玠的肩上,重重一拍,怪笑说道:“司马老弟,真有你的,我明白你这相当高明的‘风名人轶事流’用意!”
    司马玠笑道:“虽然说‘人不风名人轶事流枉少年’,但‘老尚风名人轶事流是寿征’也是脍炙人口之语!故而假如老人家不愿去‘阴阳谷’,我们就来个对换,由你进‘金谷园’吧!”
    熊华龙连摇双手,怪笑说道:“二八佳人名人轶事体如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催君骨髓枯!我老花子宁愿去到‘阴阳谷’中,被‘白发金刚’嚼食心肝,也不愿进入‘金谷园’内,被那些红粉骷髅,吸尽骨髓……”
    语音至此一顿,饮了两口酒,怪笑又道:“何况‘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那一身功力,相当高明,大概也只有你司马老弟,才可以使他服服贴贴,听凭利用!换了我老花子,多半办不到呢!”
    司马玠俊目之中,闪烁智慧光芒,扬眉叫道:“老人家既然明白我的意思,应该知道‘庐山阴阳谷’中,纵是剑树刀山,也将化为康庄大道!”
    熊华龙揣起酒瓶,点头说道:“不错,我此去可说是毫无凶险,但在我未曾赶到‘庐山阴阳谷’前,诸葛姑娘,与方古骧老儿,却凶险甚大!”
    司马玠对于诸葛兰极为关心,目注熊华龙道:“老人家既知利害,路上请莫要耽延,走得快些,等我赶到‘庐山’,再请你和方古骧老人家,尽醉三日,一较酒量!”
    熊华龙呵呵笑道:“我知道老弟是关怀那位‘粉黛金刚’诸葛姑娘,生怕她在‘白发金刚’伏五娘的手下,吃了苦头!
    这桩佳话,老花子必为尽力,促其实现,但等‘粉黛金刚’,成为你的‘粉黛夫人’之际,那顿喜酒,可至少要请我喝上三大缸呢!“司马玠见他只是唠叨打趣,却不动身,遂一扬右掌,佯怒叫道:“老人家,你胡说八道什么,还不快走,莫非想尝尝我‘金刚掌’的滋味?”
    熊华龙“哈哈”大笑,摇手说道:“慢来,慢来,老花子的鸡肋,不足当‘金刚’尊拳,老弟的‘金刚掌’,还是留到‘金谷园’中去,拍散野鸳鸯,惊破巫山梦吧,我们‘阴阳谷’见!”
    话完,身形闪处,果然施展绝顶轻功,飞驰而去。
    司马玠目送这位“风尘酒丐”,身形消失之后,才白衣微飘,进了金谷园妓名人轶事院。他是眼高于顶的少年英侠,自然不屑与那些俗粉庸脂的卖笑神女,打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道。
    他只是选择有灯光闪烁,人语喧哗之处,找寻“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的踪迹!
    找到后花园中的“绿珠”香闺窗下,听得伏少陵高吟杜牧之的“落魄江湖载酒行”名诗,而被绿珠罚酒。
    司马劲灵机一动,遂把杜牧名诗,改为“落魄江湖载酒行,风名人轶事流何物眼中轻,蜉蝣一觉少陵梦,空负金刚不坏名”吟出,传声入窗,向伏少陵示意挑衅!
    这一来,果然如熊华龙的“拍散野鸳鸯,惊破巫山梦”之语,使伏少陵不暇再享受风名人轶事流,一怒穿窗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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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已有三拨武林好手,赶赴“庐山”。
    第一拨,是“粉黛金刚”诸葛兰、“醉金刚”方古骧。
    第二拨,是“风尘酒丐”熊华龙。
    第三拨,是“玉金刚”司马玠,“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
    再加上原来就住在“庐山阴阳谷”中的“白发金刚”伏五娘,共有“五大金刚”,一大“酒丐”,同会“庐山”,必定热闹异常,把这“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名山搅得天翻地覆!
    热闹,虽然好看,凶险,却是难度!
    所谓“凶险”,自然是属于第一拨人物,诸葛兰、方古骧所专有!
    诸葛兰一离开“骷髅涧”,便向方古骧扬眉叫道:“方老人家,你知不知道那‘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住在何处?”
    方古骧道:“听说‘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与他母亲‘白发金刚’伏五娘,是住在‘庐山阴阳谷’内,伏五娘住在‘阴谷’,伏少陵住在‘阳谷’!”
    诸葛兰听得略觉愕然,扬眉问道:“这‘阴阳谷’究竟是一座山谷?还是两座山谷?”
    方古骧笑道:“说它是一固可,说它是二也没什么不对。
    因为此谷人口是一,却被一片峭拔十来丈的‘阴阳壁’,把山谷中分为二!“诸葛兰“哦”了一声,方古骧向她注目问道:“朱老弟,你当真要去‘庐山阴阳谷’,找那‘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吗?”
    诸葛兰妙目双翻,神光炯炯答道:“为什么不去找呢?难道方老人家认为应该把申屠豹、孙一尘就此放过?抑或不相信‘骷髅老怪’魏三奇所作判断?”
    方古骧含笑说道:“魏三奇判断的不止一人,还有一个‘铁岭狼人’万俟恶呢?”
    诸葛兰秀眉微挑,反问方古骧道:“方老人家,宇内山岳之中,以铁岭为名的峰峦极多,你知不知道‘铁岭狼人’万俟恶,是住在哪座‘铁岭’?”
    方古骧道:“所谓‘铁岭’,是指关外‘长白山’的‘铁岭’,但万俟恶只是生于斯,却未长于斯,他一向四海飘流,行踪无定!”
    诸葛兰点了点头,微笑说道:“这就对了,‘铁岭狼人’万俟恶既然居无定所,则我们不去找那‘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却找谁呢?”
    方古骧辩她不过,只好顺从诸葛兰之意,怪笑说道:“好,朱老弟,我们就如你心愿,走趟”庐山阴阳谷“,斗斗‘白发金刚’伏五娘,但……”
    诸葛兰见自己心思,被方古骧识破,不禁玉颊一红,接口笑道:“老人家,你但些什么,怎不爽快说出?我辈江湖游侠,讲究的便是锄强歼恶,助弱扶倾,就算我想斗斗那使武林中人人头痛,闻名胆慑的:白发金刚‘伏五娘,也不是什么坏事!”
    方古骧取出在“骷髅洞”中所灌的“竹叶青”美酒,喝了两口,“哈哈”笑道:“朱老弟有此雄心,当然不是坏事,我老酒鬼也亟愿奉陪前去,刚才的未了之语,只是要你从我一项劝告!”
    诸葛兰向方古骧看了一眼,含笑问道:“老人家有何金言?
    尽管指教!“
    方古骧举袖拭去唇边的淋漓酒渍,又凑向鼻间,嗅了一嗅,方自摇了摇头,怪笑说道:“并非金言,仅系俗语,我要向朱老弟所进忠言,就是‘不可轻敌’四字!因为‘白发金刚’伏五娘久享盛名,必非虚传,我们深入她巢穴之中,除了‘天时’以外,‘地利、人和’亦皆不利于我,朱老弟虽是人中麟风,对手那老妖婆的一举一动,务须慎加注意,万不可掉以轻心的呢!”
    诸葛兰闻言之下,并未激动傲气,竟向方古骧抱拳一揖,称谢笑道:“多谢老人家语重心长,加以训教,在下谨记弗忘,此去‘庐山阴阳谷’,必以老人家马首是瞻,决不狂妄。”
    方古骧原本担心诸葛兰锋芒太露,傲气*人,如今见她竟能虚心受教,自然极为高兴!
    以这一位“粉黛金刚”,一位“醉金刚”的绝世脚程,便是千里关山,也自不难飞渡!
    但到“庐山”容易,找起“阴阳谷”来却有一点困难!
    由于武林人中,谁也不愿意招惹这位有“活夜叉”之称的“白发金刚”伏五娘,故而“庐山阴阳谷”中,几乎从无江湖人踪,成了武林禁地!
    方古骧虽然略微听说过“阴阳谷”的景况,却因未曾来过,也不知这座极为神秘,极为幽森恐怖的山谷,究竟在庐山何处?
    方古骧与诸葛兰正自登峰越岭,渡涧下壑,辛苦找寻之际,突然嗅得一阵奇异香味,从一片竹林深处传出!
    “方老人家,这是什么香味,是不是林中有人烧狗?”
    方古骧嗅了一嗅,扬眉说道:“不是,这种味道比狗肉稍腥,但其中还杂有酒香,只是酒质却平常得很。”
    诸葛兰嫣然笑道:“我们寻找‘阴阳谷’之事,好在也不急于一时,老人家食指若动,不妨进入竹林,扰他一顿!”
    她的语音刚落,竹林中突然响起个苍老语音,“嘿嘿”怪笑说道:“你倒说得轻松,就算你们食指大动,我老人家还不一定肯以异味请客的呢?”诸葛兰与方古骧听得对方这种说法,遂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了一瞥眼色,双双穿林走进。
    林中,火光熊熊,火上吊着一只剥去皮毛的狗状之物,正在烧烤!
    火边所坐之人,则是一个双目皆盲的灰衣老叟。
    这灰衣老叟右手执着一根马竿,左手执着一只酒葫芦,向诸葛兰、方古骧双翻白眼扬眉叫道:“你们居然进来,究竟是凭些什么?想令我请客吃肉!”
    诸葛兰何等目力,一看便知这灰衣老者,虽然双眼均盲,但坐在火边气宇沉雄,巍如山岳,显是武林高手!
    方古骧“呵呵”笑道:“你问得对,我们既然入林,自有所恃,据我嗅觉,你那葫芦中所盛酒儿,似乎不太佳妙?”
    灰衣老者点了点头,微叹说道:“你的嗅觉不错,这是寻常村醪,如此说来,你们有好酒了?”
    诸葛兰接口笑道:“我们身边带有陈达百年的真正山西汾州杏花村的‘竹叶青’酒!”
    灰衣老者大喜说道:“快点给我尝尝,若是真正百年汾酒,我便也请你们,吃点烤肉异味!”
    方古骧向那火上所烤的狗形之物,看了一眼,摇头说道:“你这异味烤肉,我们并不一定想吃,但分你半壶百年汾酒,倒还不会吝惜就是!”
    一面说话,一面取出酒壶递过,含笑又道:“你自己倒吧,但却只可倒一半,要留一半给我自己解解馋瘾!”
    谁知那双眼俱盲的灰衣老者,竟自摇手说道:“不行,我生平决不轻受人恩,你若不吃我的烤肉,我就不喝你的酒!”
    诸葛兰闻言之下,暗暗点头,觉得武林人物的可爱之处,便在于这种特有气质!
    方古骧江湖经验老到,他在一见盲目灰衣老者之后,早巳胸有成竹,闻言,含笑说道:“尊驾既也嗜饮杯中之物,便放心倒吧,彼此均是武林人,我决不让你轻受人恩就是!”
    盲目灰衣老者略一皱眉,点头说道:“好,你这人相当不俗,我就领受你这半壶‘百年汾酒’。”
    说完,把他自己酒葫芦中的寻常村醪倒去,接过方古骧手中的酒壶,才一揭开壶盖便嗅到了四溢香醇酒气,“呀”了一声叫道:“朋友果未虚言,这是极为难得的真正百年汾酒!”
    说完,边自倒酒,边自翻着两只白果眼,向方古骧怪笑叫道:“朋友,光棍眼中,莫揉砂子,你说老实话吧!你们请我喝酒,却不吃我的烤肉,究竟想打我老瞎子什么主意?”
    方古骧笑道:“你把我们当做乡巴佬吗?你烤的是只狼,不是狗,狗肉我们还可一快朵颐,狼肉却不敢领教!”
    诸葛兰闻言,方知火上那被烤得香气扑鼻的狗形之物,竟是只狼?
    难怪肉香比狗肉略腥,幸亏方古骧早就看出,未肯领受,否则,自己若一尝试,咽下喉头,非把肠胃都呕得翻将过来不可!
    盲目老头笑道:“你虽然识货,可惜太迂,狼肉有什么关系?在入口之际,确比狗肉略腥,但嚼到后来,却有一种猪牛羊狗等肉均无的特别奇香异味……”
    语音略顿,取过一只瓦钵,继续怪笑说道:“何况我老瞎子还准备了半坛极好的‘蒜泥老虎酱’,既足解腥,又足佐味,我劝你们还是大着胆儿,尝上一些!世间只听说豺狼吃人,人若偶尔吃一上两只豺狼,也不算是什么过份之事。”
    诸葛兰忘了对方是个瞎子,竟向他连摇双手,苦笑答道:“盛情心领,你自己请吧!”
    盲目老者不再客气,在烤狼身上,撕下一块肉来,蘸些蒜酱,送入口中大嚼,并饮了一口方古骧所赠的“百年汾酒”。
    舔着嘴唇,狂笑说道:“用‘烤狼肉’蘸‘蒜泥老虎酱’,饮‘百年汾酒’,委实可算是人间绝……”
    他这“人间绝味”的最后一个“味”字,尚未出口,便顿住语音,侧顾方古骧道:“朋友,你说出你不使我轻受人恩的办法好吗?否则,这‘百年汾酒’虽香,我老瞎子总觉得其中似蕴有穿肠毒名人轶事药,不能安心受用!”
    方古骧笑道:“我向你打听一件事儿,你只要告诉了我,便非无功受禄了!”
    盲目老者眉头一皱,苦笑说道:“这样当然甚好,但你所打听的事,我不一定准能知晓呢……”
    方古骧接口说道:“你放心,你准知道,我猜出你对于这‘庐山’地势,极为熟悉!”
    盲目老者诧道:“你是怎么猜出的呢?”
    方古骧失笑说道:“这道理极为简单,因为你是盲人,若非地形极熟,纵令身怀绝艺,也未必仅凭一根马竿,便能游遍这到处都是危崖削壁的奇险‘庐山’!”
    盲目老者连连点头,怪笑说道:“你的心思甚细,猜得对了,我对于这座:庐山‘之中的一峰一壑,一松一石,均……”
    语音至此顿住,向方古骧扬眉问道:“你既这样说法,莫非是有所找寻,向我问路?”
    方古骧道:“正是,我对‘庐山’,昔日游踪未遍,这位朱老弟,更是初来,故而找不着那幽僻所在!”
    盲目老者笑道:“这事好办,你们要找的是什么地方?”
    诸葛兰一旁答道:“阴阳谷!”
    这“阴阳谷”三字把位盲目老者,听得神情一愕,眉头双蹙!
    诸葛兰见状,嘴角微撇,哂然笑道:“老人家吹了半天,说什么对于‘庐山’的一峰一壑,一松一石,均极熟悉,难道竟单单不知这‘阴阳谷’吗?”
    盲目老者摇了摇头,苦笑说道:“我不是不知……”
    诸葛兰接口笑道:“老人家既然知晓,便请指点途径!”
    盲目老者问道:“你们为什么定要去‘阴阳谷’呢?”
    诸葛兰笑道:“我们有没有回答老人家这问题的必要?”
    盲目老者神色肃然地,缓缓说道:“你们还是回答的好,否则,我宁愿略损小节,白喝你们半壶‘百年汾酒’,也不愿把你们两个,送入‘阴阳谷’中,身遭惨死!”
    诸葛兰微微一笑,轩眉说道:“老人家,我要修正你一项意见,‘阴阳谷’并非‘鬼门关’,只不过在谷中住了‘白发金刚’伏五娘,和‘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母子而已!”
    盲目老者闻言,侧顾诸葛兰道:“听你这样说法,你们竟不惧怕伏五娘和伏少陵吗?”
    诸葛兰冷笑一声,接口答道:“老人家多此一问,我们若是对这两个凶邪人物,有所惧怯,伺必还向你有所打听地,想去‘阴阳谷’呢?”
    盲目老者把两只白果眼一翻,缓缓放下了手中所捧的酒葫芦。
    诸葛兰不知他放下酒葫芦之意,仍自含笑说道:“老人家尽管放心,指点路途,我们纵在‘阴阳谷’中遭遇不测,惨被‘白发金刚’伏五娘,嚼食心肝,也不会对老人家有所怨恨就是!”
    盲目老者眉梢挑处,一招“并悬日月”,双掌齐发,分向诸葛兰、方古骧当胸击出!
    他不是实掌硬打,是隔空遥击,但掌风“呼”然生啸,来势极强,显出这盲目老者,是一等一的内家高手!
    方古骧对于此人来历,早就有所猜测,故而挥掌接架之际,毫未怠慢,凝足了十成左右功力!
    诸葛兰则一来自视极高,未曾把这盲目老者,看在眼中,二来又看出对方虽然发掌,似无恶意?故而只以七成功力应接!
    三人掌风一接,方古骧巍然不动,所凝十成左右功力,恰好与盲目老者,成了铢两悉称的秋色平分局面。
    诸葛兰则因只以七成功力应接,未免稍形逊色,被震得拿桩不稳,退了两步!
    盲目老者“哈哈”大笑说道:“抱歉,抱歉,我这是善意性的狂妄之举,想试试二位功力!”
    语音微顿,指着方古骧道:“你这位仁兄,相当高明,确实具有前去‘阴阳谷’的资格!但那位老弟却……”
    诸葛兰俊脸一红,扬眉接口叫道:“老人家,你以为我不行吗?”
    盲目老者笑道:“老弟,不是我扫你兴头,我虽从你清亮语音之中,听出你资质极美,是朵盖世难觅的武林奇葩,但毕竟火候尚弱……”
    诸葛兰听得苦笑连声,截断那盲目老者的话题说道:“老人家,你弄错了,刚才我是看出你并无恶意,又未看出你是一流高人,生恐在真气反震之下,误伤了你,故而才用了七成左右真力!”
    这几句话儿,把位盲目老者,听得又复翻白眼!
    他双眉紧皱,以一种不太相信的语气,向诸葛兰问道:“老弟,你说你刚才接我一掌之际,仅仅凝聚了七分功力?”
    诸葛兰笑道:“七成左右,换句话说,纵令比七成稍强,也决不到八成就是……”
    说至此处,见盲目老者满面不信神色,遂又微笑叫道:“老人家若是不信,何妨再试?这次我以十成功力,接你一掌!”
    最后一个“掌”字才出,盲目老者动作快如石火电光地双掌齐推,掌风挟着慑魂怪啸,排空卷到!
    他发难虽快,诸葛兰应变也疾,她心高气傲,为了颜面关系,这回果然以十成功力,硬接来势!
    劲力一合,气卷如涛!
    这回,诸葛兰半丝未动,那位盲目老者的所着灰衫,却一阵强烈飘拂,连身形也微微摇晃!
    诸葛兰急忙敛去功力,含笑叫道:“老人家试得如何?在下是否还不至于太不成材?”
    盲目老者双眉深蹙,不言不动,仿佛进入了沉思状态。
    方古骧笑道:“尊驾想些什么?”
    盲目老者冷冷说道:“仁兄一身酒气,又有那好美酒随身,更复功力极高,多半是名震武林的‘醉金刚’方古骧吧?”
    方古骧看了盲目老者一眼,含笑赞道:“双目有了残缺之人,果然心思较常人细密,在下正是老醉鬼方古骧,尊驾猜得对了!”
    盲目老者指着诸葛兰,苦笑说道:“他是谁呢?年岁轻轻,功力如此高明,音清而刚,人定长得十分英俊漂亮,莫非是‘五金刚’司马玠吗?”
    诸葛兰最不服气“玉金刚”司马玠被江湖人物誉为“十二金刚”中的强中强手!
    但她偏偏到处都听见些赞誉司马玠之语!
    故而,盲目老者的语音才了,诸葛兰便自冷笑一声,剔眉说道:“哼,又是‘玉金刚’司马玠,他算个什么东西?”
    盲目老者一怔,方古骧急忙含笑说道:“这位老弟姓朱,单名一个‘楠’字,虽然并非‘十二金刚’中人物,一身功力,却卓越非凡,我送了他个外号,叫做‘盖金刚’呢!”
    盲目老者“哦”了一声,向诸葛兰含笑叫道:“朱老弟,你猜不猜得出我第二度试你功力之际,为何用偷袭举措,极为快捷地猝然出掌?”
    诸葛兰略一寻思,摇头说道:“在下未能领略老人家此举之意,莫非老人家除了考验我的内功火候以外,还试验我的应变能力?”
    盲目老者笑道:“老弟答对一半,因为这种猝然出掌,是‘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的一贯伤人手法!”
    诸葛兰恍然笑道:“老人家准备指点路径,认为我和方老人家,可以去‘阴阳谷’了?”
    盲目老者点头笑道:“以方兄这般身份,暨朱老弟这等身手,若去‘阳谷’,自然毫无问题,但若前去‘阴谷’,却仍须特别谨慎!”
    诸葛兰听懂盲目老者的言外之意,秀眉微轩,目厉寒光说道:“老人家此语之意,是说那住在‘庐山阴谷’之中的‘白发金刚’伏五娘,特别厉害?”
    盲目老者笑道:“朱老弟,假如你方才接我第二掌时,确是凝聚了十成功力,则比起‘百发金刚’伏五娘来,至少还要弱了一筹!”
    诸葛兰妙目中精芒连闪,从脸上流露出不服神色!
    盲目老者虽然目无所见,却仍可从诸葛兰默然无语之上,猜出她的心情,微微一笑又道:“朱老弟,年轻人尤其是像你这等身负绝艺的年轻人,自然难免心高气傲!但你应该相信我生平不惯虚言,更没有为那‘白发金刚’伏五娘吹嘘捧场的必要!”
    诸葛兰心中仍是不服,但表面上却不得不接受盲目老者的一番好意,扬眉笑道:“多谢老人家指点,老人家是否可以……”
    她本来想说“老人家是否可以说出‘阴阳谷’的路径走法?”但一转念间,觉得尚未向这盲目老者,请教姓名称号,似乎有点失礼。
    故而,诸葛兰顿住语音,歉然一笑,向方古骧叫道:“方老人家,我们直到现在,尚未请教这位老人家的姓名称谓,真是失礼得很!”
    方古骧摇了头,怪笑说道:“用不着问,我猜得出!”
    盲目老者笑道:“方兄真能……”
    方古骧喝了一口酒儿,“呵呵”笑道:“阎兄,你看不见我,却能猜出我是谁?我看得见你,若不能猜出你是谁?则这一对眼睛珠儿,不是白长了吗?”
    一个“阎”字启迪了诸葛兰的灵机,向盲目老者,重复打量几眼,朗声问道:“莫非这位老人家,也是‘十二金刚’之一?”
    方古骧怪笑答道:“对于,他就是‘十二金刚’中的‘瞽目金刚’阎亮,朱老弟不妨想想,除了他外,哪里还有功力如此高明的瞎子?”
    诸葛兰知道这“瞽目金刚”阎亮是介乎正邪之间的性情怪僻人物,生平行事完全视一时好恶而定!
    这次凑巧相逢,送了他半壶“百年汾酒”,居然已套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站在自己一面!
    想至此处,诸葛兰心中忖道:“反正哄死了人,又不偿命,何不索性向这武林怪人,多奉承上几句?”
    主意一定,也不管对方看得见与否?便向“瞽目金刚”阎亮一抱双拳,含笑叫道:“阎老人家,‘瞽目金刚’四字,威震乾坤,朱楠久已钦敬,今日竟机缘巧合,得瞻风采,委实三生有幸!”
    阎亮竟似知道诸葛兰在向他抱拳行礼,遂也自拱了拱手,怪笑说道:“朱老弟,你为何言不由衷?”
    诸葛兰一怔,目光凝注在阎亮身上,皱眉问道:“阎老人家,你……你何出此言?”
    阎亮笑道:“我是指老弟所说的‘得瞻风采,三生有幸’之语,朱老弟不妨想想,老瞎子两只白果眼,一把瘦骨头,哪里谈得上什么‘风采’?你见了我这副德行,又复何‘幸’之有?”
    诸葛兰俊脸一红,忙加解释说道:“‘风采’二字,并非专指容貌美丑而言,有人美而俗,有人丑而雅,阎老人家坐如钟,行如龙,苍松古月……”
    阎亮连摇双手,苦笑叫道:“够了,够了,朱老弟万莫再酸,你若再这样酸将下去,非让我把适才领受方兄的那几口‘百年汾酒’,都呕出来,奉还你们不可!”
    诸葛兰被这位‘瞽目金刚’,抢白得霞飞双颊!
    她在俊脸以上,添了妩媚透顶的两片红霞之事,阎亮无法看见,方古骧却看了个清清楚楚,目闪神光,欲言又止,只在嘴角间,挂上了一丝会心微笑!
    阎亮又复笑道:“朱老弟,我懂得你的一片苦心,你不必再向我奉承,老瞎子情性极怪,我既接受了方兄所赠的那半壶百年汾酒,业已和你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定朋友,只不过我另外要去找个仇人,无法陪你们同往‘阴阳谷’了!”
    诸葛兰问道:“阎老人家,你要找的仇人是谁?”
    阎亮答道:“铁……”
    “铁”字才出,立即住口摇头,怪笑说道:“我不说了,我无暇帮你们,你们也不必想要帮我!我这仇人,虽然并非俗手,相当厉害,但老瞎子仍有充份自信,可以把他打发得了!”
    诸葛兰苦笑叫道:“阎老人家,你既不肯说出你要找的仇人姓名,便请把前往‘阴阳谷’的路径,指点给我们吧!”
    阎亮点了点头,遂用手中马竿,在地上把“阴阳谷”的地形走法,画了个图形,向方古骧诸葛兰详加讲解。
    诸葛兰见阎亮虽然双目皆盲,但所画图形,却整整齐齐,一笔不乱,不禁好生佩服,知道无论有任何天生缺陷,只要能痛下苦功,都可设法弥补!
    阎亮画完图形,并加讲解过后,怪笑说道:“方兄与朱老弟此去,对于‘白发金刚’伏五娘,务须特别当心,我们就此告别,异日有缘再图后会!”
    话了便又从那只烤狼身上,撕下一条腿来,边自大嚼,边自飘然走去。
    诸葛兰目送阎亮背影,等这位“瞽目金刚”的身形消失后,忽然双眉愁皱,脸上一片茫然!
    方古骧见她这种神色,诧声问道:“朱老弟,你为何突然流露出茫然神色?”
    诸葛兰眉头不展地叹息一声说道:“方老人家,你既久走江湖,总应该懂得相人风鉴之术!”
    方古骧取出所剩的半壶“汾酒”,喝了一口,目注诸葛兰,微笑道:“朱老弟,我不懂你为何突然要与我研究风鉴之术?”
    诸葛兰道:“我觉得那位‘瞽目金刚’阎亮的印堂之间,有点发暗,似乎不是吉兆?”
    方古骧略一寻思,点头说道:“不错,阎老瞎子果然印堂发暗,但他一身功力,相当深厚,还不至于有甚重大危险,何况他临行之时,并表示有充分自信,可以把他那仇人,打发得了吗?”
    诸葛兰略一摇头,微叹说道:“我的看法不同,我认为这位‘瞽目金刚’阎老人家,不论功力再怎高明,毕竟双目皆盲,有了重大弱点……”
    方古骧接口笑道:“阎老瞎子的双目虽盲,但却耳力特聪,可以弥补不足!”
    诸葛兰道:“不行,弥补不了,对于一种东西,无法以耳代目!”
    方古骧目注诸葛兰,扬眉问道:“朱老弟,你所指的是什么东西?”
    诸葛兰应声答道:“毒!对于有些无形剧毒,连用目力细看,都未必看得出来,若凭耳力去听,哪里能够听出迹象,善加防御?”
    方古骧诧然问道:“朱老弟为何突然又提起这个‘毒’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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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粉黛金刚
    诸葛兰目光微闪,不答反问地道:“那位‘瞽目金刚’阎老人家此去则甚?”
    方古骧道:“他说要去寻仇!”
    诸葛兰秀眉一挑,含笑说道:“他要寻的仇人是谁?老人家猜得出吗?”
    方古骧听出诸葛兰的语意,“咦”了一声,向她注目问道:“朱老弟,听你之言,莫非你能猜出阎老瞎子的仇人是谁?”
    诸葛兰指着火上那只烤狼,微笑说道:“方老人家,我先问你一桩问题,你认为那位阎老人家究竟是否嗜食狼肉?”
    方古骧想了一想,皱眉道:“这话有点难说,其中似乎矛盾?阎老瞎子若不嗜食狼肉,他却啃了几口,若是嗜食狼肉,他又怎舍得抛弃了这多美味,仅携一腿而去?”
    诸葛兰笑道:“依我看来狼肉又腥又臭,决没有狗肉好吃,阎老人家之所以烤狼食肉,无非解恨而已!”
    方古骧失声说道:“解恨?朱老弟是认为阎老瞎子的仇人与”狼“有关?”
    诸葛兰道:“我再问老人家一桩问题,方才我问阎老人家的仇人是谁?他说了一个什么字儿,便即倏然住口?”
    方古骧自然记得阎亮所说之语,应声答道:“他说的是个‘铁’字!”
    诸葛兰从一双妙目之内,闪射出智慧光芒,扬眉笑道:“方老人家,我们若把那个‘铁’字和这只烤狼,加以联想,能不能推断阎老人家的仇人,就是‘狼岭狼人’万俟恶呢?”
    方古骧听得先是一怔,旋即连连点头,狂笑说道:“猜得好,猜得好,我要为朱老弟的灵心慧思,浮一大白!”
    说完,打开酒壶,“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
    诸葛兰道:“那‘毒金刚’申屠豹、‘瘦金刚’孙一尘等两位老怪,若为‘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所救,藏在‘阴阳谷’中还好,若为‘铁岭狼人’万俟恶所救,则阎老人家前去寻仇,岂非多半会被申屠豹施毒暗算,惨遭不测!”
    方古骧皱眉说道:“那我们怎么办呢?是否中止:阴阳谷,之行,赶去援救阎老瞎子?他这盲目之人,若是遇上‘毒金刚’申屠豹,委实凶多吉少!”
    诸葛兰叹道:“我们虽有此心,但却无此力,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那‘铁岭狼人’万俟恶现在何处?”
    方古骧也知“瞽目金刚”阎亮已走远,无处追寻,只好苦笑说道:“但愿申屠豹、孙一尘未与万俟恶在一处,我们且去‘阴阳谷’,见伏五娘、伏少陵母子,便可把这桩谜底揭开了!”
    诸葛兰连连点头,两人遂离开这片小林,寻往“阴阳谷”。
    有了“瞽目金刚”阎亮所绘地图,他们自然毫无困难的找到了“阴阳谷”。
    方古骧深知“白发金刚”伏五娘十分厉害难缠,不愿有失江湖礼数,遂在“阴阳谷”口,略凝真气叫道:“谷内哪位朋友当值?请禀告‘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一声,就说有江湖远客,前来拜会!”
    语音才落,“阴阳谷”内,闪出一人。
    这是一个青衫老者,青惨惨的一张马脸,吊客眉,绿豆眼,鹰钩鼻,蔑片嘴,那副貌相,令人一望而知,是个阴损刁恶之辈!
    青衫老者出谷之时,扬头阔步,神色极傲,但目光才一瞥见方古骧、诸葛兰二人,便似吃了一惊,把那副骄狂神色,收敛不少!
    此类人物,在性格方面,虽极阴损刁滑,但在眼力方面,却多半颇为识人!
    他所以吃惊之故,并非认出方古骧“醉金刚”的身份,而是看出诸葛兰的高华气度,太以不同流俗!
    青衫老者看出对方的气宇非凡,立即收敛傲色,抱拳笑道:“两位要见敝上,可否先赐份拜帖?或是见告称谓?”
    方古骧摇头说道:“拜帖没有,你就说我方古骧……”
    常言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方古骧”三字才出,那青衫老者便再度改容,接口笑道:“老人家就是名满武林的‘醉金刚’吗?”
    方古骧笑道:“醉金刚不算什么,不过与你主人‘风名人轶事流金刚’,平起平坐,齐名而已,这位朱楠老弟,才了不起,他叫做‘盖金刚’呢!”
    “盖金刚”之号,使“十二金刚”之中人物听来,委实颇为扎耳!
    但这青衫老者,却不敢多问,只向诸葛兰又复看了一眼。
    方古骧扬眉笑道:“你已知道我们的名号身份,可以向你主人通报了!”
    青衫老者眼球一转,躬身笑道:“方大侠与朱大侠请进谷吧,进谷后,有两条道路,你们请走左面那条,行约数丈,自然有人接待!”
    方古骧皱眉问道:“往左边走?左边不是通往‘阴谷’的吗?”
    青衫老者才一点头,方古骧便摇头说道:“你弄错了,我们是要去往‘阳谷’,找那‘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
    青衫老者阴恻恻地,笑了一笑说道:“少主人不在谷中,老主人却在,母子不分,阴阳同谷,难道以方大侠,朱大侠两位这等身份,还不敢去见我老主人吗?”
    这几句话儿之中,激将意味甚浓!
    诸葛兰首先秀眉双剔,目注方古骥道:“方老人家,‘庐山阴谷’四字,吓得倒寻常的江湖道,却吓不倒我们,伏少陵既不在谷中,我们就去找那‘白发金刚’五娘吧!”
    方古骧从诸葛兰被“瞽目金刚”阎亮抢白得颊泛红霞一事之上,看破她是易钗而弁,女扮男装,只不过由于英挺绝伦,才不带丝毫脂粉气息!
    再从她那身绝世武功,加以研判,方古骧猜出了其中奥妙,“朱楠”者,“粉黛金刚”诸葛兰也!
    但诸葛兰既未揭开本来面目,方古骧也未便揭破,仍然一口一声朱老弟,佯作不知内幕。
    根据他的江湖经验,认为诸葛兰的武功虽高,但比起“白发金刚”伏五娘来,多半还稍差一筹。
    故而,对于诸葛兰要他同进“庐山阴谷”,去斗“白发金刚”伏五娘之语,方古骧并末应声作答。
    诸葛兰毕竟有点女孩儿家的骄纵性情,她见方古骧未即答话,竟略含不悦地挑眉说道:“这也难怪,‘白发金刚’之号,委实震慑武林。这样好吧,方老人家请在此饮酒,由我独自进这‘庐山阴谷’便了!”
    换了旁人,方古骧可能在听了这几句话儿之后,相当生气,但他既已知道诸葛兰是位娇纵女侠,只好不计较,“哈哈”
    —笑道:“朱老弟,你这几句话,说得太重了吧,简直把我老醉鬼,骂得半文不值!”
    诸葛兰一时冲动,口不择言,但话儿出口之后,立时发现对方古骧太过失敬!
    方古骧这一反问,诸葛兰无语可答,只好从一双妙目之中,流注歉然神色,向方古骧盈盈一笑!
    美人一笑,魅力无穷!
    虽然诸葛兰尚未恢复女装,方古骧又非倜偿风名人轶事流的少年子弟,但仍在她这歉然一笑之下,立即六脉平和,把一切不悦情绪,都化为乌有!
    方古骧向诸葛兰那张娇美绝伦的羞红面颊,看了一眼,含笑说道:“好了,我的诸……老弟,我陪你走趟‘阴谷’,会会那位‘白发金刚’……”
    诸葛兰不等方古骧话完,便向他抱拳为礼,深深一揖笑道:“多谢老人家,在下方才口不择言,深自惭愧,好在老人家宏量如海……”
    方古骧“呵呵”笑道:“好了,朱老弟不要骂我就好,高帽子却不必戴,我们进谷去吧!”
    那相貌阴刁的青衫老者,闻言赶紧退立道旁,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肃客人谷。
    一进谷口,诸葛兰目光注处,果然发现这座山谷,是被一片高峭绝壁中分,隔成了左右两谷。
    方古骧指着那片陡峭如砥的石壁,微笑说道:“传闻果然不差,这就是一分阴阳的‘阴阳壁’,我们向左走吧!”
    诸葛兰边自左行,边自低声叫道:“方老人家,伏少陵究竟是当真不在‘阳谷’?还是饰词推托?”
    方古骧略一寻思,扬眉答道:“大概是有事外出,不会饰词推托,因为这般凶邪,自视颇高,我们虽未必把他看在眼中,他也未必把我们看在眼内!”
    诸葛兰听得傲气又动,目光电闪,鼻中冷冷“哼”了一声!
    方古骧见伏,心中忽发奇想!
    他认为诸葛兰大概出道以来,一帆风顺,才养成骄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气,倘若能在这“庐山阴谷”之中,略受小挫,未尝不对她颇有益处!
    念动之间,瞥见前面一道石壁,挡住去路。
    诸葛兰“咦”了一声,侧顾方古骧道:“方老人家,那青衣老者,不是说我们左行数丈,便有人接待的吗?”
    方古骧伸手向前一指,含笑说道:“朱老弟请看,这不是等于有人接待?”
    原来就在诸葛兰与方古骧说话之间,那道本来完整的石壁之上,竟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门户。
    诸葛兰嘴角微撇,哂然说道:“那‘白发金刚’伏五娘,在当世武林之中,名头颇大,怎么还这样故弄玄虚,显得小家子气?何况一两重隐现门户,更根本无甚希罕?”
    方古骧笑了一笑,未曾答话。
    走过这道石壁,又是一道石壁,石壁上也自然而然地,现出一个门户。
    连过七道石壁,诸葛兰脸上,已呈现了一片不耐神色!
    方古骧生恐她过于激怒,灵明失朗,容易发生意外,遂向她低声说道:“朱老弟,你不必心生震怒,也不要轻视了这七道石壁!……”
    话犹未了,诸葛兰已把双眉一挑,目注方古骧,接口问道:“方老人家,莫非你还以为这七道石壁之中,竟藏有什么奥妙?”
    方古骧笑道:“不是奥妙,是噜嗦!老弟请想,壁上门户,既然隐现由人,则我们若与对方翻脸,意欲退走之际,岂不是便成了重重障碍吗?”
    诸葛兰闻言,秀眉双轩,纵声狂笑。
    方古骧被她笑得莫明其妙,向诸葛兰看了两眼,诧然问道:“朱老弟,你……你为何如此发笑?莫非我老醉鬼说错什么话了?”
    诸葛兰目闪神光,朗声答道:“我们与‘白发金刚’伏五娘,薰莸异趣,气味不投,互相翻脸,本在意中,但老人家‘意欲退走’之语,却说得不太对了!”
    方古骧讶道:“说得不对?我们难道不走,从此长住这‘庐山阴谷’之中?”
    诸葛兰嫣然一笑,扬眉说道:“走是当然要走,但却不是‘退走’,另外有两种走法!”
    方古骧笑道:“老弟请抒高论,我老醉鬼愿闻其详?”
    诸葛兰道:“第一种走法是‘白发金刚’伏五娘亲身送客,以极隆重的江湖礼节,把我们恭恭敬敬地送出‘庐山阴谷’!”
    方古骧心知“白发金刚”伏五娘狂傲无匹,诸葛兰的这种想法,根本就不可能付诸实现!
    诸葛兰“咳嗽”一声,继续笑道:“第二种走法,便是索性扫平这‘庐山阴谷’,双双扬长而去!”
    方古骧听出诸葛兰的说话语声,略略有异,不禁愕然问道:“朱老弟,你……你是在施展‘传音人密’功力?”
    诸葛兰点头笑道:“正是,老人家猜得一点不错,我传音之意,是要‘白发金刚’伏五娘听得,早点与我们见见真章……”
    语音方了,一阵“哈哈”狂笑,突然响起!
    这阵狂笑,起初笑声不大,但越来越洪,越来越高,最后竟震得山壁摇动,威势好猛烈!
    诸葛兰虽知这是“白发金刚”伏五娘,有意示威,却也颇为佩服对方的真气弥沛!
    方古骧点了点头,含笑说道:“还是朱老弟有办法,居然把这位相当难见的‘白发金刚’*出来了!”
    这时狂笑之名人轶事声已收,换了个老婆子的语音,遥遥传来,叫道:“朱楠,我老婆子要送你一个外号!”
    诸葛兰略提真气,扬声答道:“不必劳神,方老人家业已送过我‘盖金刚’三字!”
    老妪语音,怪笑说道:“他送他的,我送我的,各人看法不同!你是人非佛,怎盖‘金刚’?但胆量却真不小,我要送你的是‘大胆金刚’四字!”
    方古骧听得“白发金刚”伏五娘要送给诸葛兰“大胆金刚”四字,不禁暗笑,觉得这位诸葛姑娘,一身竟获“粉黛金刚”“盖金刚”“大胆金刚”三外号,委实是当代武林中的第一巾帼侠女!
    诸葛兰听完“白发金刚”伏五娘之语,秀眉双轩,朗声叫道:“伏老婆婆,你既称我为‘大胆金刚’,便希望你不要作‘小胆金刚’,赶紧彼此见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
    伏五娘闻言,又是一阵“嘿嘿”怪笑!
    笑声中,横亘在诸葛兰方古骧面前的一道石壁之上,又起变化!
    这次,不是在石壁上现出门户,是石壁中分为二,向两边山腹,缓缓缩进!
    方古骧看在眼内,暗以“蚁语传声”功力,向诸葛兰耳边,悄悄说道:“朱老弟看见了吗?伏五娘伏少陵母子,久居此谷,悉心营建之下,必然深获地利,机关重重!我们虽不惧敌,亦不可轻敌,对于一切事物,都应该谨慎一点!”
    诸葛兰点了点头,表示领会。
    石壁中分之后,眼前谷势,突然开朗!
    一片石坪之上,建造了一座极为华丽的宫殿,周围琪草瑶花,流泉飞瀑,景色颇称美好!
    殿前一张盘龙金椅之上,巍然坐着一位白发婆婆,八名宫装侍女,分立左右。
    诸葛兰目光一扫,倏然止步,不肯走近殿前。
    “白发金刚”伏五娘怪笑叫道:“大胆金刚怎不向前?你的胆小了吗?”
    诸葛兰略一撇嘴,扬眉答道:“我既然接受你的‘大胆金刚’赠号,怎会胆小?只是你自己狂妄尊大,有失江湖人物的待客礼数,连个座位,均未设置,才使我不屑向前!”
    伏五娘“哈哈”大笑,点头说道:“好犀利的词锋,此处原为你们设有座位,因你们人未登阶,不曾现出而已!”
    说完,把手一扬,便见两椅一几,从地下冉冉升起。
    诸葛兰见状,知道方古骧所猜不错,“白发金刚”伏五娘委实在此盘据太久,整个“庐山阴谷”中,大概均密布相当厉害精巧的各种机关消息!
    伏五娘目注方古骧、诸葛兰,见他们仍无举动,不禁讶然问道:“座位已设,你们怎么还不登阶?”
    方古骧尚未答话,诸葛兰业已应声答道:“光设座位不够,撇开我朱楠不谈,这位‘醉金刚’方老人家,便是与你平起平坐的齐名人物,加上来此是客,你就这等大模大样,巍然高坐地作主人吗?”
    诸葛兰处处责以江湖大义,词锋咄咄,着实迫人!
    伏五娘被她责询得无辞以对,只好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从她那张“盘龙金椅”之中,缓缓站起!
    诸葛兰秀眉双轩,向方古骧含笑叫道:“方老人家,这位出名难缠难惹的‘庐山阴谷主人’,居然站起来了!我们上阶就座,和她谈谈去吧!”
    方古骧点了点头,与诸葛兰缓步登阶。
    但他一面举步,一面却以“蚁语传音”功力,向诸葛兰悄然说道:“朱老弟,你在言语上,占了伏老婆子的太多便宜,虽然颇挫凶锋,但她双目之中,煞气腾射,显已对你恨极!少时如若翻脸动手,老弟要特别警惕一点!”
    方古骧在进谷之时,尚有能使诸葛兰于此略受小挫,对她未始无益之念,但如今面对强敌,却仍然谆谆嘱咐,怕她轻敌大意,有所饬损!
    诸葛兰听了方古骧对自己所作的耳边密语,并未答话,只是面含微笑,点了点头。
    他们入座之后,伏五娘想是既已破例以客礼接待来人,索性略敛狂傲之气,向方古骧怪笑说道:“醉金刚驾到,不可无酒相款……”
    语音略顿,侧顾身傍侍立的一名宫装少女说道:“秋菊,把我窑中陈酒,取一坛来,请这位‘醉金刚’方大侠品尝品尝!”
    方古骧听得有酒,不禁咽了一口馋涎,怪笑说道:“不必品尝,在这气候绝佳的‘庐山阴谷’中窑藏陈年美酒,定是好,的!”
    伏五娘目光中隐含威棱,从一双深陷目眶中电射而出,略扫诸葛兰、方古骧二人扬眉问道:“十余年间‘庐山阴谷’中,从无外客,几乎与世相绝!两位此次前来……”
    方古骧不等伏五娘话完,便自接口说道:“我与朱老弟,此次来到‘阴阳谷’,本是想向令郎伏少陵老弟,探询一事!”
    这时,酒已取到,秋菊开樽献客,果然是奇香四溢的佳酿!
    伏五娘道:“你们所要探询的,究竟是什么事呢?”
    方古骧迫不及待,先干了两杯美酒,然后才舔舔嘴唇,把找寻“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查询申屠豹孙一尘二人下落之事,向伏五娘说了一遍。
    伏五娘听完诧道:“既然如此,你们怎么不去‘阳谷’,却来‘阴谷’?”
    方古骧向诸葛兰看了一眼,诸葛兰秀眉双扬,朗声答道:“因为令郎出外,不在‘阳谷’,我遂就便拜访老婆婆,一瞻‘白发金刚’的震世丰采!”
    在诸葛兰说来,这几句话儿,业已说得算是相当客气。
    伏五娘伸手摸摸自己的满布皱纹面颊,目光如电地怪笑说道:“像我老婆子这把年纪,早已鸡皮鹤发,哪里还有什么震世丰采可言……”
    说至此处,顿住话锋,向诸葛兰盯了一眼,继续笑道:“故而你这位‘大胆金刚’的来此之意,大概并非瞻仰我的震世丰采,只是想见识我的震世艺业?”
    诸葛兰傲然一哂,扬眉问道:“老婆婆,你究竟有多高艺业?竟敢自诩为‘震世’二字!”
    伏五娘阴恻恻地,笑了一笑说道:“你若问我的艺业高度,我的答复,极为简单,只有七个字儿!”
    诸葛兰诧然问道:“哪七个字?”
    伏五娘冷冷答道:“自出道来无敌手!”
    这七个字儿,着实说得充满了狂傲*人的自诩意味!方古骧不去理她,只是一口一杯,拼命大喝伏五娘用来待客的陈年美酒!
    诸葛兰怒极而笑,秀眉微扬,看着伏五娘,目光炯炯地叫道:“伏老婆婆,你以前认识我吗?”
    伏五娘不懂诸葛兰的问话用意,怔了一怔,向她扬眉说道:“我们今日初见,以前怎会认识?”
    诸葛兰淡淡笑道:“老婆婆是聪明人,如今应该懂得你以前为何‘自出道来无敌手’之故了吧?”
    伏五娘目光一亮,阴笑说道:“我明白了,是不是因为未遇见你?”
    诸葛兰目闪神光,眉腾傲气地点头说道:“对了,山中……”
    她本来想说“山中无老虎,猴子也称王”,但话到口边,忽又咽住。
    因为诸葛兰突然想起不宜引用这两句语,“山中无老虎,猴子也称王”,岂非把“醉金刚”方古骧也一并骂在其内!
    故而,她顿住话头,改口说道:“对了,从今以后,你也许会把‘自出道来无敌手’的狂妄之语,自行取消!”
    伏五娘声若夜枭地,狂声大笑说道:“但愿你这‘也许’二字,成为事实!”
    诸葛兰道:“是不是事实,极为简单,彼此只消略为考较,岂非立见真章了吗?”
    伏五娘侧顾万事不管,独自倾杯的方古骧叫道:“方大侠……”
    方古骧连头都不抬地大笑说道:“老婆婆,你这窑藏陈酒,着实够味!”
    伏五娘皱眉叫道:“方大侠等等再喝,我有话说。”
    方古骧仍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扯地呵呵笑道:“老婆婆,是否要告诉我们有关申屠豹、孙一尘……”
    伏五娘不等方古骧话完,便自摇手说道:“少陵有没有援救申屠豹、孙一尘?那是他自己的事,等他回来,你们可去问他,如今却须交代我们之间的过节!”
    方古骧又复斟了一杯美酒,随口笑道:“老婆婆说笑了,我们之间,可说是风来水上,云度寒塘,哪里有甚过节?”
    伏五娘道:“你难道没有发现朱楠曾有‘山中无老虎,猴子也称王’之意,他虽未说出口来,我也料想得到!”
    方古骧笑道:“那有什么关系?这两句话儿,骂的是我你,捧的是他,我们这些连猴子都不如的东西,尚且恬然自若,你这称了王的猴子,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这位“醉金刚”,妙语如珠,滑稽突梯,倒把这位性如烈火的“白发金刚”伏五娘,弄得啼笑皆非,无法发作!
    伏五娘智珠略转,收敛起眉间怒气,指着诸葛兰,淡淡笑道:“这位朱楠老弟,英姿秀发,是武林中轻易难见的旷代奇葩!今日相会,总算有缘,我想和他切磋切磋,彼此借石他山,或有助益。”
    伏五娘说话如此宛转客气,委实是这“白发金刚”的生平罕有之事。
    方古骧这次却不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扯,连连点头,微笑说道:“武林人物,过手切磋,是彼此有益之事,我代表朱楠老弟,接受老婆婆的这种建议就是!”
    伏五娘本来是要交代过节,经方古骧一扯一搅,竟变成了彼此切磋。
    两者之间的轻重程度,相差极多。凶险程度,自然也减低不少!
    伏五娘阴笑说道:“方大侠既然代表朱老弟接受我这桩建议,我们就开始……”
    方古骧忽然放下酒杯,摇手叫道:“不行,不行,我不甘心空自得了个‘醉金刚’的外号,结果竟连猴子都不如!”
    伏五娘愕然问道:“方大侠此话怎讲?”
    方古骧醉眼一斜,微笑答道:“简单得很,我想发愤图存,先向老婆婆这只称了王的猴子,请教几手猴拳猴脚!”
    伏五娘笑道:“方大侠先要赐教?”
    方古骧道:“对!赢了或是和了,我便心安理得地,作我的‘醉金刚’!若是输了,慢说向猴子大王称臣,就是叫我作更低级的东西,我也认命!”
    伏五娘双目之中,厉芒电闪,想了一想,点头说道:“好……”
    “好”字才出,便被诸葛兰的轩眉狂笑,打断话头。
    原来诸葛兰已知方古骧提议由他先行与伏五娘较量之意,遂狂笑摇手接道:“方老人家请慢一步,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我既先向伏老婆婆挑战,自然应该由我先行上阵!”
    方古骧正觉自己的各种安排,均颇顺利,又自斟了一杯美酒饮下,面含得意微笑之际,忽闻诸葛兰此语,眉头顿蹙,向她看了一眼,苦笑问道:“朱老弟,你……你这是……”
    诸葛兰也效法他适才语气,扬眉笑道:“简单得很,‘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我朱楠要斗便斗生龙活虎的‘白发金刚’,倘若乘伏老婆婆与你斗乏之际,再捡便宜,就算获胜,也胜得毫无趣味!”
    一席话儿,听得位“白发金刚”伏五娘,白眼双翻,失声叫道:“直到今日,我才遇见了比我老婆子更为心高气傲之人,好好好,我要为你破例!”
    诸葛兰莫明其妙地诧声问道:“破例?破什么例?”
    伏五娘阴笑答道:“我老婆子有项不太文明的习惯,就是凡败在我手下之人,必被我开膛剖腹,生啖心肝……”
    诸葛兰冷“哼”了一声,妙目中方射神光,伏五娘又自冷笑几声,继续说道:“但今日我却决定破例,对你只较艺业,不啖心肝,换句话说,我老婆子是相当欣赏你这位‘大胆金刚’的豪情傲骨!”
    诸葛兰笑了一笑,目注伏五娘道:“老婆婆,听你语中之意,你仍颇自负,认为准能胜我?”
    伏五娘笑道:“这不是自负不自负的问题,这是功力与火候的问题,你纵天赋奇姿……”
    诸葛兰一剔双眉,怫然接道:“老婆婆不必多言,我们怎样比划?”
    伏五娘冷笑说道:“丈有所短,尺有所长,每人都有每人独到的功夫,倘若正好遇上自己之弱,对方之强,则败者岂不败得不太甘服?”
    诸葛兰点头说道:“你讲得不错,但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只好彼此碰运气了!”
    伏五娘道:“不必碰运气,我们可以来场绝对公平的较量,务使双方能尽展所长,输得服贴为止!”
    诸葛兰何等聪明?一听伏五娘之言,便已知她心意,扬眉问道:“老婆婆莫非是想把所有功力,都和我一一较量,逐项切磋?”
    伏五娘道:“一来,我们不论谁败,必须败得心服!二来,我老婆子近十年来,委实没有适当对手,能令我尽兴活动,今日有此机会,也想过过瘾,朱老弟总不会对于我这建议,加以拒绝吧?”
    诸葛兰秀眉微挑,点头说道:“好,朱楠敬如所命,我们第一阵较量什么功力?”
    伏五娘微笑道:“常言道:‘主随客便’,朱老弟,你远来是客,这第一阵的题目,便由你来出吧!”
    诸葛兰嘴角微撇,刚待哂然发话,伏五娘又自笑道:“老弟放心,这并不是使你占了我的便宜,而于傲骨有损,因为我们可以用‘梅花间竹’之法,第二阵便由我出题目了!”
    诸葛兰听得伏五娘如此说法,这才点了点头,但目光瞥处,不觉一怔!
    她瞥见“醉金刚”方古骧满面怫然神色,一杯一杯地,低着头儿,独自在饮闷酒!
    诸葛兰既发现他如此神情,只好含笑问道:“方老人家,你……你怎么好像在生气了呢?”
    方古骧怪眼一翻,冷冷说道:“我为什么不生气呢?你们一个倚老卖老,狂妄无伦,一个少年英发,傲骨绝世,双方只顾自己逞强争胜,却根本看不起我,把我老醉鬼当成窝囊废了!”
    诸葛兰见他似乎当真生气,正想向她安慰几句,但伏五娘已自怪笑叫道:“方大侠不要生气,我不会让你闲着,关于我与朱楠老弟,较量一切功力之举,便请你作个证人,全权评判双方的强弱胜负如何?”
    方古骧目光一亮,看着那位“白发金刚”伏五娘,怪笑问道:“全权评判?我与朱楠老弟同来,难道老婆婆不怕我对朱老弟加以左袒?”
    伏五娘笑道:“方大侠是列名于‘十二金刚’中人,行为怎会如此卑鄙无名人轶事耻!”
    方古骧饮尽杯中美酒,冷“哼”一声说道:“老婆婆,你这就错了,申屠豹与孙一尘,均是名列‘十二金刚’中人,他们的行为便卑鄙万分,无名人轶事耻之极!”
    伏五娘对这“醉金刚”方古骧倒相当客气,微笑说道:“纵然他们卑鄙,方大侠也不会卑鄙,但不知方大侠肯不肯接受我这‘公证人’的邀请?”
    方古骧眼珠一转,点头答道:“可以接受,但有条件!”
    伏五娘不知他此语之意,诧然问道:“方大侠请讲,你有什么条件?”
    方古骧盯着这位一向使当世武林人物闻名生畏的“白发金刚”,笑嘻嘻地说道:“条件简单得很,老婆婆的窖藏美酒不错,可否再替我弄一坛来?”
    伏五娘闻言,不禁为之失笑,立即嘱咐侍女,再去取酒。
    方古骧转过面来,向诸葛兰笑道:“朱老弟,我已经担任公证人的评判职位,如今你该出题目了!”
    诸葛兰目注伏五娘道:“老婆婆请借文房四宝一用。”
    伏五娘不明白她要文房四宝何用?但也只好命人把笔墨纸砚一齐取过。
    诸葛兰分别把兵刃、拳脚、暗器、掌力、软、硬、轻、玄等功,每样写了一张字条,搓成大小如一的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对方古骧扬眉叫道:“评判人请随意拈一个吧,我与伏老婆婆,就照你所拈名称,互相比较功力!”
    方古骧看她一眼,摇头叹道:“朱老弟太傲气了,你竟连个先出题目的小小便宜,都不肯占!”
    边自说话,边自伸手拈了一个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展开看时,竟是“硬功”二字!
    诸葛兰向伏五娘笑了一笑,轩眉叫道:“伏老婆婆,第一场是比较‘硬功’,你……”
    伏五娘不等她往下再说,便自接口笑道:“干脆我们谁也不出题目,把题目留给公证人来出吧!”
    诸葛兰为方古骧斟了一杯酒儿,点头笑道:“方老人家听见没有?请你出个题目,让我和伏老婆婆比较硬功好吗?”
    方古骧执杯沉吟,皱眉说道:“你们……”
    “你们”二字才出,殿旁右壁之中,突然有语声传出说道:“启禀太君,谷口有客要见!”
    伏五娘厉声叱道:“来人是谁?你为何不替我挡驾,难道不知我在此接见贵客……”
    石壁中的语音答道:“来人是‘穷家帮’中长老,‘风尘酒丐’熊华龙,据说与老太君昔年有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故而属下虽然挡驾,对方仍非*着属下,代为通报不可!”
    伏五娘眉头一蹙,厉声叱道:“我与熊老花子,昔日不过只有一二面之缘,谁和他有甚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你还是替我挡……”
    “替我挡驾”的“驾”字尚未出口,方古骧忽在一旁怪笑说道:“不能挡驾,不能挡驾,老婆婆非要接见这熊老花子不可!”
    伏五娘听得一怔,目注方古骧道:“方大侠,你这‘非要接见不可’之语,却怎样解释?”
    方古骧右手擎杯,左手伸出三根手指,笑呵呵地,扬眉笑道:“至少有三点原因,老婆婆应该接见!”
    伏五娘道:“方大侠请道其详!”
    方古骧道:“第一、‘庐山阴阳谷’,尤其是‘阴谷’之中,向被当世武林各大门派列为最恐怖的凶险禁地,等闲谁敢轻来?这熊老花子既然非要见老婆婆不可,定有重要事情!”
    伏五娘点头说道:“这倒说得有理,熊老花子决不会活得不耐烦地,无故前来,找我麻烦!”
    方古骧指着他自己的鼻尖,怪笑又道:“第二、我方古骧的其他功力,或者稀松平淡,但拳风酒胆,却属盖世无双!只有这号称‘风尘酒丐’的熊老花子,是我心仪已久的杜康同嗜,杯前对手,可惜彼此莽荡风尘,无缘相见,今日碰此机会,正好结识,老婆婆若不接见,岂非又使我失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臂吗?”
    伏五娘眉头略皱,对于方古骧这第二点理由,未置可否。
    方古骧目光斜睨诸葛兰,接口说道:“我与朱楠老弟同来,虽然受命担任评判你们功力强弱的公证人,却由于立场关系,总有获致左袒失平之虞,若再有一位局外人同任此职,才觉方便……”
    伏五娘听至此处,“哦”了一声问道:“方大侠是想叫那熊老花子,和你一同担任评判胜负的公证人职务?”
    方古骧点头笑道:“这老花子来得正是时候,难道老婆婆对此竟有异议?”
    伏五娘略一寻思,扬眉说道:“好,我对方大侠这三点理由,完全同意!”
    说至此处,扭过头去,对殿旁山壁叫道:“谷口侍者,你开动洞穴,请‘风尘酒丐’熊老花子入谷,并对他说,我因有嘉宾在座,不克相迎。”
    壁中语音,连连应是,跟着隐隐传来一阵“隆”然石响。
    方古骧目注伏五娘,含笑问道:“伏老婆婆,你和朱老弟第一场的‘硬功’之较,是否等熊老花子到来,再……”
    伏五娘接口答道:“既然要请这老花子,同任评判人,自然等他一等,好在谷口至此不远,转瞬间便可到了!”
    这时诸葛兰却眉头微蹙,自语说道:“奇怪,这‘风尘酒丐’熊老花子,怎么也会凑巧来此?”
    方古骧笑道:“朱老弟讨厌他吗?”
    诸葛兰摇头答道:“熊老花子是前辈武林奇侠,人甚风趣,但和他在一起的一个名叫施玉介的少年,却有点讨厌!”
    方古骧笑道:“那有什么关系,适才谷口侍者传报,并未提起施玉介,可见熊华龙是单独前来,朱老弟不是曾答应为我引介这老花子吗?”
    诸葛兰微笑说道:“少时熊老花子一到,我必定介绍他和老人家,彼此一较酒量就是!”
    话方至此,“隆隆”石响又作,横亘殿前谷径的那片石壁,中分为二,向两旁山腹缩进。
    石壁一开,“风尘酒丐”熊华龙便昂然走来,缓步登阶。
    诸葛兰、方古骧起立相迎。
    伏五娘则仍大模大样地,只在盘龙金椅之上,略为欠身示意。
    ‘熊华龙向伏五娘抱拳笑道:“老婆婆,我们昔日一别,十有余年,熊华龙风尘劳碌,玄鬓成霜,但老婆婆却精神矍铄,越发健壮!”
    这位老花子把话儿说得相当客气,伏五娘也只好微笑说道:“流光如驶,年华早逝,彼此皆是一样,熊大侠请来入座,我老婆子还有事儿要麻烦你呢!”
    说完把手儿一伸,又从地下升出一张座椅。
    熊华龙边自入座边自把脸儿略偏,背着伏五娘,向诸葛兰略一以目示意。
    诸葛兰懂得熊华龙这暗施眼色,是表示故意不与自己打招呼,要自己包涵之意!
    她有此发现,不禁眉头略蹙,暗忖:“看来这位‘风尘酒丐’的前来‘庐山阴谷’,莫非还与自己有甚关系?”
    熊华龙入座之后,便向伏五娘问道:“伏老婆婆,你方才说有事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派我老花子……”
    熊华龙方一点头,伏五娘便先指着诸葛兰,含笑说道:“这位老弟,姓朱名楠……”
    熊华龙笑道:“我已在姜夫人的‘封炉赠宝大会’之上,见过朱老弟了,这位老弟,年岁虽轻却是人中之龙,一身功力,连‘瘦金刚’孙一尘,都败在他手下了呢!”
    伏五娘指着方古骧,又复笑道:“这一位是谁,熊大侠更该认识了吧?”
    熊华龙摇头笑道:“恕我眼拙……”
    一语未毕,突从座位中跳了起来,目闪异芒,“呀”了一声叫道:“此老生具异相,莫非竟……竟是我老花子心仪已久的‘醉金刚’方大侠吗?”
    方古骧看他一眼,抱拳笑道:“熊大侠请坐,你这‘风尘酒丐’,何尝不是令我方古骧渴欲谋面的理想酒友?”
    诸葛兰笑道:“今日之事,倒是巧极,我与伏老婆婆比武,熊老人家与方老人家,比比酒量……”
    熊华龙连摇双手,怪笑说道:“与‘醉金刚’方大侠一较酒量之举,虽是我老花子的生平第一大愿,但如今却不能付诸实行!”
    诸葛兰诧然问道:“熊老人家此话怎讲?”
    熊华龙脸色一正,应声答道:“一非其时,二非其地……”
    诸葛兰听得这位“风尘酒丐”熊华龙的答话,不禁暗暗称奇。
    熊华龙指着方古骧面前那只已空酒坛,怪笑一声,继续说道:“三来,方大侠业已先饮了一坛美酒,再若和我较量,岂非太不公平……”
    说至此处,突然想起诸葛兰适才所说之语,面容一惊,目注诸葛兰道:“朱老弟刚才你说什么?你……你要与这位‘白发金刚’伏老婆婆比武?”
    伏五娘坐在一旁,点头笑道:“不错,朱老弟不仅要与我较量各种功力,并还打算烦请熊大侠与方大侠共同担任评判胜负的公证人呢!”
    话完又把此事经过,向熊华龙约略说了一遍。
    熊华龙听完内情,点头笑道:“这是一桩足以轰动江湖的武林佳话,眼前无大将,花子充内行,我愿意与方大侠共同担任这项光荣任务!”
    经过这一打岔,“白发金刚”伏五娘竟忘了询问“风尘酒丐”熊华龙的来此之意!
    方古骧目光一转,向熊华龙笑道:“熊兄,根据适才拈阄,伏老婆婆与朱老弟的第一阵较量,属于‘硬功’,老婆婆要我代出题目……”
    熊华龙接口笑道:“既然老婆婆有此委托,方兄便出题好了,无须再征询我的意见!”
    方古骧目光一扫,指着殿宇左侧的一片平削山壁,向伏五娘问道:“老婆婆,这片山壁,像是硬度极高的花冈石?”
    伏五娘点头答道:“方大侠看得不错,这种山石,着实极为坚硬!”
    方古骧笑道:“凡事由易人难,第一阵的题目,我打算出得简单一点,就请老婆婆与朱老弟各凝聚真力,硬击山壁,由我与熊兄评定强弱便了!”
    伏五娘不加反对,扬眉问道:“是用掌击?还是借物传力?”
    方古骧成竹在胸,应声答道:“老婆婆少时还要与朱老弟互较掌力,故而在这第一阵‘硬功’较量之上,还是彼此随意取件东西,借以传劲,来得合适一点!”
    伏五娘闻言,向身后侍立的少女之一,怪笑叫道:“秋菊你去取我的‘神鹫拐’来!”
    方古骧乘着伏五娘命侍女取拐之际,暗以“蚁语传声”神功,向诸葛兰耳边,悄然说道:“朱老弟,先给这‘白发金刚’,来点下马威,你用那根‘碧蜍爪骨’!”
    若非方古骧提醒,诸葛兰几乎忘了自己身边还有这么一柄威力极强,并罕世难得的“白骨锤”!
    她听得耳边细语,并未答复,只是眉梢略挑,含笑点头,表示会意。
    转瞬间,秋菊已将伏五娘的“神鹫拐”取来。
    此拐约莫五尺长短,粗若儿臂,顶端并铸着一只特巨鹫头,估计重量,最少也在百五十斤以上。
    那秋菊手捧“神鹫拐”,神色自若,足下仍颇轻灵,可见伏五娘的这几名侍女,也均身怀绝艺,决非泛泛之辈!
    伏五娘接过“神鹫拐”,缓缓站起身形,目注诸葛兰道:“朱老弟,我们开始较量了吧,你用何物传劲?”
    诸葛兰秀眉微轩,从所着儒衫之内,取出一根长约尺五的锤形白骨。
    伏五娘看得一怔,愕然问道:“朱老弟,这是什么东西?”
    诸葛兰用最简单的语句答道:“白骨锤!”
    伏五娘听了“白骨锤”三字,不禁眉头一蹙!
    因为白骨质脆,自己的“神鹫拐”则是百炼精钢所铸,坚硬无匹,两物相形之下,自己岂非占了便宜,胜之不武,不胜为笑!
    其实伏五娘看走了眼,她虽是久闯江湖,经验老到,却也万想不到诸葛兰手中的锤形白骨,竟会比她的“精钢神鹫拐”,威力格外凌厉!
    但事已至此,伏五娘无法叫诸葛兰另取别物,她自己也无法另取兵刃,只得点了点头,勉强笑道:“朱老弟,以‘白骨锤’击壁,来和我比较‘硬功’,不免令我太过惭愧,你……
    你几乎业已不战而屈的了!“
    诸葛兰看了这位“白发金刚”一眼,扬眉笑道:“伏老婆婆,你休要小看了我这根‘白骨锤’,它的威力,未必输于你的‘神鹫拐’,老婆婆尽管施为,千万莫要存任何客气之念!”
    伏五娘目闪神光,怪笑答道:“老弟放心,常言道:”当场不让父,举手不留情‘,我自一开始见你之时,便从未有过对你轻视之念!“说至此处,两人业已走到那片峭壁之前。
    方古骧与熊华龙两位评判人,也随在她们身后。
    伏五娘止步卓立,侧顾诸葛兰道:“朱老弟,我们谁先出手?”
    诸葛兰想了一想,含笑说道:“最好是不分先后,同时出手,老婆婆以为如何?”
    伏五娘颔首说道:“好,朱老弟请作准备!”
    诸葛兰微微一笑,轩眉答道:“老婆婆,你又看轻我了!
    既具神功,念动即发,哪里还用得着作甚‘准备’?“伏五娘被诸葛兰这份毫不领情的高傲态度,气得无话可对,只有厉笑!
    方古骧深恐把这“白发金刚”,过于激怒,遂“哈哈”一笑说道:“伏老婆婆,朱老弟,你们不要这等惺惺相惜,该各展神功,让我们开开眼界了吧!”
    伏五娘“哼”了一声,也不再向诸葛兰招呼,手中“神鹫拐”猛扬,便向那片平削山壁,“呼”声砸去!
    诸葛兰早就注意对方动作,见状之下,“白骨锤”也自疾扬猛发,既未比伏五娘先发须臾,亦未落后片刻,两人果然是同时出手!
    两声巨震,齐响当空,石雨星飞,火光电射!
    那片平削山壁,也似有点摇摇晃晃,几乎要被震倒塌!
    照说那些为数不下千百的纷飞石雨,都是些尖锐碎块,极易伤人!
    但所有石雨,却未有半粒能飞越伏五娘和诸葛兰的头顶上空,均在她们身前三尺之处,如遇无形屏障,自行坠名人轶事落!
    转瞬间,石雨停飞,伏五娘与诸葛兰的身前,却整整齐齐地,各堆起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石粉!
    换句话说,这位“粉黛金刚”和“白发金刚”,在较量“硬功”之下,竟有意无意地又在“玄功”之上,彼此暗作较量!
    这时,方古骧、熊华龙、伏五娘、诸葛兰等八道眼神,一齐凝注在山壁之上。
    岩上,除了崩裂者外,出现了两个被击洞穴,这两个洞穴,深度均在一尺左右,但左面一个,穴底较锐,右面一个,穴底较钝!
    显然,锐穴是伏五娘以“神鹫拐”所击,钝穴则是诸葛兰以“白骨锤”所击!
    方古骧与熊华龙对看一眼,低声略作商量,由方古骧含笑说道:“这一场的‘硬功”较量,似乎是……“伏五娘不等这位“醉金刚”说出他的评判结果,便自面色如霜地,摇手说道:“方大侠不必评判了,壁上石穴,既然深度相同,自然是以钝器所击者胜!”
    诸葛兰笑道:“老婆婆不能如此说法,这是我在所持传劲之物上,占了便宜,假如……”
    伏五娘冷然叫道:“朱老弟不必过谦,老婆子在第一阵上认败。我们拈阄再比第二阵吧!”
    话完,身形闪处,一纵而回,伸手又在几上的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中,拈了一枚!
    伏五娘心中,虽已羞怒万分,诸葛兰心中也暗呼“惭愧”!
    因为,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诸葛兰心中明白,这“白发金刚”名不虚传,自己若不利用“碧蜍爪骨”的击石如粉特长,在第一阵上,已遭败绩!
    依照诸葛兰的爽直豪迈性情,便想说明“碧蜍爪骨”来历,告知伏五娘,在这第一阵上,不能算自己取胜,最多不过是秋色平分局面。
    但她秀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扬,还未开口,却见方古骧在向自己暗施眼色!
    诸葛兰自然明白方古骧的眼色用意,暗忖身在魔巢,不宜过傲,自己既已听从方古骧耳边密语,用“碧蜍爪骨”,传劲较功,此时再加说明,也嫌有点矫狂过甚!
    故而,她见方古骧向自己暗施眼色,遂点了点头,表示会意!
    这时,伏五娘把所拈的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递向熊华龙道:“熊大侠,请你看看,这第二阵是应该较量什么功力?”
    熊华龙因知司马玠大援在后,有点故意拖延时间,先饮了两口酒儿,再展开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只见纸上写的是“玄功”二字。
    熊华龙把这字条,向伏五娘、诸葛兰略一展示,怪笑说道:“这一场是比较‘玄功’,伏老婆婆与朱老弟,打算怎样较量?”
    伏五娘目光微注方古骧,冷然说道:“还是由评判人出题目……”
    诸葛兰一旁闻言,摇手笑道:“不行,‘玄功’与‘硬功’不同,最好由当事人出题!适才徼幸,这次就麻烦老婆婆来想想花样如何?”
    伏五娘也不客气,略一寻思,回身叫道:“抬‘炼丹炉’,并取一对‘鸳鸯钢胆’,带来应用!”
    侍女们躬身应诺,立即抬来一只巨炉,在炉中燃起了火势极猛的熊熊烈火!
    伏五娘命人把那对“鸳鸯钢胆”,放在烈火之中,转面对诸葛兰举杯狞笑说道:“朱老弟,我要敬你一杯,你知不知道我这向你敬酒之意?”
    诸葛兰秀眉微扬,点头答道:“我知道,但我们今日约定较尽各种功力,一两桩的得失,似乎不算什么。”
    她话虽然如此说法,却仍把手中酒杯微举,与伏五娘互饮。
    伏五娘放下酒杯,狞声大笑说道:“朱老弟,你休把这一场‘硬功’之胜,看得不值什么,要知道近十年来,四海八荒的武林群雄,尚无任何一人,能在我手下,胜过一招半式!”
    说话之时,目光电扫,射向方古骧、熊华龙二人,满面凶厉神色!
    方古骧知这“白发金刚”一面狂傲遮羞一面借机讥诮,遂佯作不觉,只与熊华龙相对倾杯畅饮。
    诸葛兰妙目微注,见炉中“鸳鸯钢胆”,业已烧红,遂向伏五娘含笑说道:“伏老婆婆,你打算在这第二阵的‘玄功’之上,和我比较什么,难道是‘火中取物’?”
    伏五娘摇头说道:“倘若仅仅‘火中取物’,未免偏重‘外五行’功力方面,我们是内外兼修之人,似乎可以在‘火中取物’之上,再添‘改头换面’,即‘归本还原’花样,便可兼及‘内五行’了……”
    说至此处,皮笑肉不笑地把嘴儿咧了一咧,又对诸葛兰扬眉问道:“但不知朱老弟嫌不嫌我这种比较花样,太过噜嗦一点?”
    诸葛兰听得伏五娘如此一说,便知道是一场极为艰苦的较技,遂点了点头,含笑说道:“老婆婆尽管安排,朱楠勉强学步,敬遵所命就是!”
    伏五娘目注火炉,见炉中两枚“鸳鸯钢胆”,业已烧成赤红,便自怪笑说道:“我们可以开始了,这两枚‘鸳鸯钢胆’完全相同,朱老弟取哪一个?”
    诸葛兰笑道:“既然相同,何须选择?我既站在右边,取右边的一个便了!”
    话完,两人同时起立,走近炉边,卷起衣袖。
    伏老婆婆的手臂,瘦瘪枯干,看来十分有劲,诸葛兰的手臂,则柔若无骨,白若凝脂,看来委实美到极处!
    熊华龙暗以“蚁语传声”功力,向方古骧耳边,悄悄问道:“方兄,你知不知道这位朱楠老弟的真实来历?”
    方古骧也以传音密语,悄然答道:“不太清楚,但我已看出她不是男儿汉,是位易钗而弁,心高气傲的巾帼英雄!或许就是新近崛起武林的‘粉黛金刚’诸葛兰呢!”
    熊华龙略一颔首,表示方古骧猜得不错!
    这时,伏五娘与诸葛兰二人,业已把手臂伸人熊熊列火之中,各取一枚烧成赤红的“鸳鸯钢胆”,托在掌上!
    那等赤红钢胆,与人皮肉接触之下,理应腾起青烟,滋滋作响才对!
    但目前偏偏不然,那两枚赤红钢胆,在伏五娘和诸葛兰的掌上,仿佛变成了两枚冰球,丝毫未发出上述状况!
    伏五娘目光凝注自己掌心,发生一声怪笑!
    那枚赤红钢胆,好似遭受了无形压力,在伏五娘怪笑声中,突然化成一线精芒,向前飞射!
    转瞬之间,一枚圆圆钢胆,业已变成一根长约七八尺的细细钢棍,其赤红色泽,也自褪去。
    诸葛兰照样施为,外行人眼中看来,她仿佛与伏五娘做得一模一样,但在内行人的眼中看来,已知诸葛兰虽是举世秀出的武林奇葩,但在火候方面,仍比功行老到的“白发金刚”,弱了一些!
    因为,一来,两根细细钢棍的长度方面,粗看一样,细看却是诸葛兰的手中钢棍,短了寸许!
    二来,伏五娘手中钢棍,通体匀称,毫无异样,诸葛兰手中钢棍,则前七尺匀称异常,到了近梢盈尺之处,却突然细了一点!
    这种现象,表示出诸葛兰的暗运玄运,“*球成棍”之举,在把钢棍*到七尺长短,便已力弱,勉强迫随对方之下,遂使近梢盈尺部位,略呈异状!
    伏五娘则游刃有余,毫无捉襟见肘的支绌情况!
    诸葛兰自知已败,颊上方觉一热,伏五娘又复怪笑叫道:“朱老弟,我们把这‘鸳鸯钢胆’,使它归本还原吧!”
    语音才落,细细钢棍便即自动回卷,成了圈形!
    伏五娘一搓一揉,把钢球表面,搓揉得又光又平,恢复了原来状态!
    诸葛兰照样施为,在这后半段上,则并未有甚逊色!
    伏五娘静看诸葛兰搓揉还原之后,向方古骧和熊华龙二人,扬眉问道:“方大侠、熊大侠,你们两位的评判怎样?对于这场‘火中取物’,并‘改头换面,归本还原’的玄功较量,是谁胜谁败?”
    方古骧毫不迟疑地,应声答道:“朱老弟‘火中取物’,暨‘归本还原’的一首一尾之上,与老婆婆无甚差异,秋色平分!
    但中间的‘改头换面’,却似见逊色!因为她展球成棍之际,比老婆婆短了寸许,而近棍梢处,也略现斧凿,不如老婆婆来得匀称!“伏五娘笑了一笑,向诸葛兰问道:“朱老弟,你认为方大侠的评判如何?”
    诸葛兰俊脸之上,又现出女孩儿家所无法避免时常出现的妩媚红晕,颔首答道:“方老人家说的是公公允允的持平之论,这第二阵‘玄功’之斗,朱楠甘心认败!”
    伏五娘笑道:“一二两阵,彼此扯平,朱老弟请饮上几杯酒儿,略为歇息,再和我比斗第三阵吧!”
    “白发金刚”伏五娘一向凶恶无比,今日对于诸葛兰的人品武功,起了怜才之念,方把神色放得这等和善!
    但诸葛兰偏不领情,双眉一挑,朗声问道:“老婆婆此语何意?我为什么要略为歇息?”
    伏五娘怪笑一声,缓缓说道:“那烧成赤红的‘鸳鸯钢胆’,持在手中太久,纵或抵御得法,得免烫伤,必已极耗内力……”
    诸葛兰不等伏老婆婆话完,便自目闪神光,傲然接口说道:“我若耗力,老婆婆也是一样!假如老婆婆需要歇息,朱楠无妨先陪方熊两位老人家,饮上几杯,否则,我们还是继续较量便了!”
    其实“白发金刚”伏五娘目光厉害,经验老到,估计得丝毫不错。
    诸葛兰如今不单有点力乏,连右掌掌心,都因持那赤红铁胆过久,有点隐隐灼痛!
    但这“粉黛金刚”,心高气傲,宁死不屈,她决不肯对于“白发金刚”伏五娘,有任何示弱言动!
    故而,她边自傲然发话,边自又从几上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中,拈起一枚。
    熊华龙接过诸葛兰所拈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展开一看,上面写的是“兵刃”二字。
    方古骧目光微瞥,眉头立蹙,因为兵刃较技,是场最凶险的硬仗,诸葛兰功力方面,本较伏五娘为弱,再处于目前不利情况之下,最多舍命硬拼,维持上个一二百招,非受伤损不可!
    他心中焦急,偏又一时无计,只好暗在几下,把“风尘酒丐”熊华龙,踢了一脚,要熊华龙想个缓兵之策!
    这时,伏五娘目注诸葛兰,连声怪笑说道:“朱老弟,你真做得令人可恨,也傲得令人可爱!”
    诸葛兰冷冷答道:“若无几寸侠肠,三分傲骨,何以立足武林?老婆婆不必多言,赶紧亮兵刃吧!”
    伏五娘道:“朱老弟用什么兵刃?你是否还用适才那柄‘白骨锤’?”
    诸葛兰傲气又动,剔眉答道:“在下折枝束草,皆可当作兵刃,但老婆婆若对那柄‘白骨锤’,感觉兴趣,朱楠也愿从命!”
    伏五娘目光电闪,怪笑说道:“好,我就请你仍用那柄‘白骨锤’……”
    语音微顿,回头朗声叫道:“春兰、夏荷,你们去往‘藏宝殿’中,取我那根‘毒龙鞭’来!”
    方古骧见自己要熊华龙思计,他却毫不理会,只顾饮酒,遂忍不住地又对他踢了一脚!
    熊华龙迷着双眼,向方古骧笑眯眯地问道:“方兄,‘一醉解千愁’的上句是什么?我有些记不清了!”
    方古骧见他那副不慌不忙,慢吞吞的样儿,遂没好气地答道:“‘三杯通大道’……”
    熊华龙一面自行斟酒,一面摇头晃脑地怪笑连声说道:“对,对,‘三杯通大道’,只要再饮一杯,我的‘大道’自出!”
    方古骧目光瞥处,见春兰、夏荷两个侍女,业已一个捧头,一个捧尾,把根粗如人臂,长达丈二,鳞甲闪闪的“毒龙鞭‘’取来,不禁怒道:”你还有甚‘大道’?大概只有一肚子‘大便’!“诸葛兰听方古骧说得有趣,不禁“噗哧”一笑!
    熊华龙把所斟满的那杯酒儿饮完,一本正经地朗声说道:“我的‘大道’多呢,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三教九流之事,无所不通,诸子百家各书,无所不晓,并有前知慧觉……”
    他狂吹至此,连“白发金刚”伏五娘都听得忍不住一旁笑道:“熊大侠竟有这多本领……”
    熊华龙双目—翻,神气活现地笑道:“别的本领不谈,至少老婆婆对于我有‘前知慧觉’一事,是已经承认的了!”
    这几句话儿,把伏五娘听得为之一怔,双眉略皱,讶声问道:“已经承认?熊大侠此话怎讲?”
    熊华龙看着伏五娘,笑嘻嘻地答道:“我若非具有‘前知慧觉’,怎会知晓老婆婆与朱楠老弟,有较技之举,特地跑来‘庐山阴谷’,担任评判?”
    伏五娘听出熊华龙的言外之意,“哦”了一声,含笑说道:“我倒忘了请教熊大侠来我‘庐山阴谷’,是为了何事?”
    熊华龙怪笑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桩事儿,委实对老婆婆关系太大!但我到此之后,便被老婆婆嘱为评判,目睹神功,叹为观止,几乎把这桩大事忘却!”
    伏五娘皱眉说道:“究竟是什么事儿?我近年深居简出,几已不在江湖走动……”
    熊华龙怪笑连声,扬眉说道:“此事虽非直接与老婆婆有关,却也关系极重,是令郎伏少陵老弟……”
    伏五娘只此独子,自然关心,闻言之下,瞿然接口问道:“少陵怎样?熊大侠是在何处遇见他了?他……他有什么事儿?”
    熊华龙笑嘻嘻地。扬眉说道:“星子县中,有家‘金谷园’妓名人轶事院,院中有个颠倒众生的著名粉头,名叫‘绿珠’……”
    伏五娘不等熊华龙话完,便即微笑说道:“我明白了,莫不是少陵又去这风花雪月处所,逢场作戏……”
    熊华龙笑道:“不是逢场作戏,是醋海兴波,伏少陵与人家互争名妓绿珠,起了冲突!”
    伏五娘不甚在意地,笑了一笑说道:“这是小事,熊大侠何必……”
    她“何必大惊小怪”一语,尚未说出,熊华龙便双眼一翻,摇头说道:“不是小事,他们动了手呢!”
    伏五娘失笑说道:“动手又有何妨?放眼四海八荒的武林人物之中,能有几人,是我儿少陵之敌?”
    这几句话儿,说得着实太傲!
    方古骧举杯自饮,未作理会,诸葛兰则眉腾英气,似乎又将对伏五娘不服讥刺!
    熊华龙成竹在胸,饮了一口酒儿,点头说道:“老婆婆说得不错,令郎伏少陵老弟的‘迷神八式’,着实精微,他的对手,若是我老花子,连一式半式都吃不消呢!”
    “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的“迷神八式”,是防身保命的撒手绝学,非遇特殊强敌,而势穷力蹙之际,决不施展!
    故而,伏五娘一闻熊华龙口出此言,便即动容问道:“熊大侠,你说什么?我儿少陵与那和他争风吃醋之人动手,竟用出了‘迷神八式’?”
    熊华龙笑道:“起初他们是‘金谷园’妓名人轶事院之中斗起,一路向‘庐山’斗来,越斗越凶,越斗越热,大概在离此一两座峰头之处;伏少陵老弟才勃然震怒地,施展杀手!”
    这位“风尘酒丐”所说的自然全是一片谎言,但在这谎言之中,却充分隐藏了暗示技巧!
    他绝不说伏少陵落了败面,只说是双方由“星子县”斗起,却越斗离“庐山”越近,使伏五娘暗暗觉出伏少陵有难敌对方,回家乞援意味!
    伏五娘眼珠一转,忽然起疑问道:“熊大侠,你对此事怎会这样清楚?难道你一路之间,都随在他们身后?”
    熊华龙举杯微饮,怪笑答道:“对于这等罕世打斗,凡属武林人物,谁肯错过?老花子是从‘星子县’一路尾随,大饱眼福!”
    伏五娘“哼”了一声,目光如电,盯在熊华龙身上,冷冷问道:“熊大侠,你既想大饱眼福,为何不继续偷看他们恶斗,却跑来我‘庐山阴谷’则甚?”
    诸葛兰闻言,觉得这位“白发金刚”不仅功力奇高,连心思也极为细密!
    熊华龙道:“我是受了令郎之托!”
    伏五娘诧道:“少陵托你何事?”
    熊华龙做作得十分*真,双翘拇指,怪笑说道:“令郎伏少陵老弟,着实名不虚得,老花子藏藏躲躲,业已极为小心,仍被他发现踪迹,他一见是我,便托我前来‘庐山阴谷’,向老婆婆传句话儿!”
    伏五娘性极高傲,深恐伏少陵托熊华龙所传,是求援之语,未免脸色难堪。
    但独子关心,又不便不问,只好以一种淡淡神情,随口问道:“熊大侠,少陵要你向我所传的是什么话儿?”
    熊华龙道:“伏老弟要我代告老婆婆,他遇见罕世劲敌,正施展‘迷神八式’,搏杀对方,请老婆婆等他摘下对方人心。
    带回谷中,给老婆婆下酒!“
    话中又蕴机锋,使伏五娘既知伏少陵是遇上劲敌,力已难支,才向自己发出求援暗语!
    越是这样暗示,伏五娘越是信以为真!
    她本想立即驰援,但因与诸葛兰的决斗未毕,不好意思要求半途而废!
    正在这位“白发金刚”有点左右为难之际,蓦然一声厉啸,隐隐传来!
    熊华龙倾杯饮尽,怪笑说道:“他们居然越斗越近,老婆婆听得出么,这是不是伏少陵老弟的啸声?”
    伏五娘仿佛内心一宽,点头笑道:“正是,但我自少陵所发啸声之中,听出他真力并未消耗太多,不像是遇见劲敌,业已经过连番恶斗光景?”
    熊华龙方自暗骂这老妖婆着实厉害,蓦然又是一声清啸传来!
    这啸声不似先前啸声尖厉,听去极为宏远!
    但在内行人耳中,一听便和这另外发啸之人的内功修为,至少比伏少陵要高出一二成左右!
    伏五娘刚刚心内略宽,一听了这第二声清啸之后,便又双眉紧皱!
    因为她知道伏少陵若是与这发啸人为敌,多半将遭遇败绩!
    她一面吃惊,一面向熊华龙问道:“熊大侠,你认不认识与少陵动手之人是谁?”
    熊华龙摇了摇头,怪笑说道:“我从未见过此人,是个比伏少陵老弟更年轻更漂亮的小伙子!”
    伏五娘“咦”了一声,自语说道:“年轻人中,哪里来的这强好手……”
    一语未毕,诸葛兰已秀眉双剔地,在一旁接口说道:“常言道:”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后浪推前浪,尘世新人换旧人‘,老婆婆不应该过于轻视年轻人呢!“原来伏五娘无意中所说出的“年轻人”三字,又使这位心高气傲的“粉黛金刚”,有所激怒!
    伏五娘看她一眼,方待扬眉,忽又压制盛气,向诸葛兰含笑说道:“朱老弟恕我失言,我应该想得到,既有朱老弟这等能与我互相颉颃的年轻好手,则另一位年轻人的功力,竟在我儿伏少陵之上,也不是什么怪事!”
    诸葛兰想不到这位性如烈火,出名难缠的“白发金刚”伏五娘,今日竟这好说话?
    对方既已认错,诸葛兰反到觉得无话可说。
    方古骧看出伏五娘的委屈求全之意,知道时机稍纵即逝,遂放下酒杯,含笑叫道:“伏老婆婆,你与朱楠老弟的相互较技之举,是当世武林盛事,双方似应各自尽力准备,并多邀友好观战,才显隆重!”
    伏五娘以为方古骧必有下文,谁知他的语音,却至止而顿。
    她眉头略皱,只得颔首说道:“方大侠说得有理!”
    方古骧笑道:“老婆婆既觉有理,我老醉鬼便有项建议。”
    伏五娘猜不出他是何建议?急急问道:“方大侠有何建议,不妨说出来我们大家研究研究?”
    方古骧指着几上那些写有各种功力名称的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儿,微笑说道:“我认为老婆婆与朱老弟既在‘硬功’和‘玄功’两阵之上,秋色平分,不如今日便到此为止,双方另约时地,互相准备充分,再作尽兴一搏!”
    伏五娘所期待的,便是这项暂时停战建议,但她为了面子关系,并未率先答应,只是目注诸葛兰,淡淡问道:“朱老弟,你对于方大侠的这项建议,意下如何?”
    诸葛兰看出伏五娘心急驰援爱子伏少陵,表面却佯作犹豫的矜持神态,颇想坚持续战,加以捉弄!
    但因同时也看出方古骧、熊华龙的一片苦心,和关切神色,遂不忍辜负地点了点头,剑眉双轩,含笑说道:“好,朱楠敬如所命,请老婆婆指定时间,在下自当准时赴约,再度踵门求教!”
    伏五娘见她未作刁难,心中一宽,目闪神光,摇手说道:“老弟不必再来‘庐山阴谷’,彼此既欲公公平平地,放手尽兴一搏,我便不能守在家中,占了地利便宜,关于时间、地点二者,仍请两位评判人方大侠、熊大侠代作决定便了!”
    诸葛兰闻言,向方古骧和熊华龙看了一眼,扬眉笑道:“方老人家和熊老人家听见了吗?伏老婆婆要你们代定时间、地点。”
    方古骧与熊华龙略一商议,由方古骧怪笑说道:“时间定在端阳前一日,地点定在‘黄山西海门’,不知伏老婆婆与朱老弟有无异议?”
    伏五娘摇头说道:“我没有异议,宇内胜景,独爱‘黄山’,并正好趁着赴约之便,一游旧地!”
    诸葛兰笑道:“我也赞成,因为我久闻‘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之名,但对于这座以松奇古怪暨云海无边饮誉的名山,却还未曾游过!”
    方古骧站起身形,向伏五娘抱拳笑道:“既然老婆婆与朱老弟,均已同意这端阳前一日‘黄山西海门’之约,我们便就此告辞……”
    话方至此,熊华龙却怪叫一声说道:“不行,方兄我们不能这样就走!”
    伏五娘一愕问道:“熊大侠尚有何事?”
    熊华龙笑嘻嘻地,摇头晃脑说道:“常言道得好:‘皇帝不差饿兵’,我和方兄白作了一次‘判人’,尤其是我花子更曾受令郎之托,跑腿传话,老婆婆好意思不……”
    语音至此顿住,不往下说,却把身边酒葫芦,解了下来,向伏五娘连晃两晃。
    这时,又有“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的啸声,隐隐传来。
    伏五娘虽心中焦急,却也拿这乘机敲诈的“风尘酒丐”,毫无办法,只好命侍女赶紧替熊华龙的酒葫芦,和方古骧酒瓶之内,灌满美酒。
    熊华龙佩好酒葫芦后,这才心满意足,向伏五娘告辞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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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误伤司马
    “白发金刚”伏五娘苦笑说道:“诸位慢走,恕我失礼不送,我们于端阳前一日,在黄山西海门见!”
    群侠别过“白发金刚”伏五娘,穿过那片能够自动开阖的石壁之后,熊华龙“哈哈”一笑,向诸葛兰道:“朱老弟,你知不知道……”
    方古骧连连摇手,截断熊华龙的话头,向他压低语音悄然说道:“这‘庐山阴谷’之中到处均有‘传声照影’设备,熊兄不论有甚话儿,均请等出谷以后再说。”
    熊华龙闻言默然,三人遂加紧脚步,向谷外走去。
    出得“庐山阴谷‘,诸葛兰”咦“了一声说道:”伏五娘那副神情,分明是急于赶去援救伏少陵,她怎么还这样沉得住气,不与我们一同出谷?“方古骧似乎酒瘾尚未过足,取出酒瓶,喝了一口,向诸葛兰怪笑说道:“这道理不难猜测,伏老婆子未曾匆匆由此出谷之故,定是另有秘径!”
    诸葛兰目光微瞥,忽然手指右前方山壁,诧然叫道:“两位老人家请看,那是什么?”
    方古骧与熊华龙注目看去,只见右前方一片翠绿石壁之上,竟嵌着一片奇巨深红树叶!
    翠壁红叶,极易引人注意,但树叶绝不会自动嵌入石壁,显然是人有意所为!
    诸葛兰身形微飘,纵将过去,把壁间树叶轻轻取下。
    叶上果然有字,似是细物所划,划的是:“申屠豹、孙一尘于双剑峰侧之幽谷中,正欲害人,赶紧往救!”
    诸葛兰看完叶上字迹,目光一亮,盯着熊华龙,扬眉问道:“熊老人家,姜夫人封炉赠宝大会以上,与你同坐一处的那位施玉介呢?”
    熊华龙因从诸葛兰的神色之上,看不出她心中喜怒,遂笑嘻嘻地说道:“朱老弟何以突然问起他来,你觉得那位与你同以‘天心’对‘剑道’的施老弟的人品怎样?”
    一语方出,熊华龙便知失言!
    因为司马玠所捞施玉介,形容十分猥琐,自己为何还有“人品怎样”之问?
    一提起施玉介来,诸葛兰果然印象不佳地,冷笑一声,剔眉说道:“这人鬼头鬼脑,仿佛心计多端,熊老人家对伏五娘所说,伏少陵所遇强敌,多半就是他吧?”
    熊华龙认为“玉金刚”司马玠,和“粉黛金刚”诸葛兰,是天造地设的一双武林侠侣,遂想从中拉拢,促成美事!
    谁知诸葛兰情性高傲,闻得武林人物对“玉金刚”所作盛赞,心中已有不服!
    在封炉赠宝大会之上,与司马玠所扮施玉介相遇时,又因一二小事,弄得彼此不太投缘!
    如今熊华龙才一提“施玉介”之名,诸葛兰立刻给与“鬼头鬼脑,心计多端”的八字评语。
    熊华龙又觉好笑,又觉有点不服气地,目注诸葛兰,皱眉说道:“朱老弟,那位施老弟并非鬼头鬼脑,而是一位智慧绝伦的少年奇侠!此次就算他运用策略,但对于朱老弟而言,总是一番好意,朱老弟应该……”
    诸葛兰双眉一挑,冷然接道:“我应该怎么样?应该承他情吗?对不起,朱楠生平行事,下凭‘剑道’,上顺‘天心’,我不懂得什么奸诈!不爱用什么谋略!更向来看不惯那些藏头藏脑,鬼鬼祟祟之辈!”
    熊华龙一番好意地,话犹未了,便碰了诸葛兰这么一个钉子,几乎弄得没有台阶可下。
    他只好设法自找台阶,哈哈一笑说道:“我们不提施玉介了,如今且来研究这张‘红叶传书’,应不应该相信叶上所说,赶往‘双剑峰’呢?”
    诸葛兰目光一闪,向熊华龙问道:“熊老人家,这张‘红叶传书’,是不是施玉介所留?”
    熊华龙略一迟疑,诸葛兰又自轩眉说道:“是他所留,我便不去,不是他所留,我便前去!”
    熊华龙笑道:“叶上字儿,是用尖细之物所划,难辨笔迹,我也弄不清楚是否施玉介所留……”
    这位“风尘酒丐”,因抓住诸葛兰的语病,遂在话音略顿以后,又复笑嘻嘻地向诸葛兰说道:“朱老弟适才所说‘生平行事,下凭剑道,上顺天心’,则对于‘前去双剑峰’之举,似应只辨其当为不当为?不应再因‘红叶传书’人的身份而定行止!”
    诸葛兰被熊华龙说得玉颊飞红,无辞可对!
    方古骧见状,在一旁为她解围地含笑叫道:“朱老弟,你猜猜看,申屠豹和孙一尘,在‘双剑峰’倒是要害谁?”
    诸葛兰苦笑答道:“这样没头没脑的事儿,叫我如何去猜?”
    方古骧笑道:“并非没头没脑,只是朱老弟有时灵心慧思,有时却一片纯真,不肯多作盘算,你难道忘记那位面有晦色,印堂发暗的‘瞽目金刚’阎亮了吗?”
    诸葛兰被方古骧一言提醒,恍然顿悟地“哎呀”一声说道:“照我们所见情况看来,申屠豹与孙一尘被救之事,似与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无关?而是铁岭狼人万俟恶所为!”
    方古骧点了点头,含笑说道:“朱老弟的看法,与我完全一致!”
    诸葛兰皱眉说道:“假如我先前所作假设,猜得不错,阎亮确系去向‘铁岭狼人’万俟恶寻仇,则这‘红叶留书’所云,在‘双剑峰’侧的被害之人,可能真是那位瞽目金刚的了!”
    方古骧笑道:“我们去不去呢……”
    诸葛兰应声答道:“去,当然去!刚才熊老人家教训得是,凡事只问其当为不当为,不能因私人意气,而误了侠行义举!
    何况我们还正要追杀申屠豹与孙一尘这两个老贼,为姜夫人报仇雪恨?“熊华龙见诸葛兰丝毫不以自己适才之言为忤,居然从善如流,不禁好生钦佩,暗赞她的侠女襟怀,委实磊落光明,不同流俗!
    诸葛兰话完,便与熊华龙、方古骧二老,同往“双剑峰”
    侧奔去。
    才数丈诸葛兰忽又止步。
    熊华龙讶道:“朱老弟,你……”
    诸葛兰把两道湛如秋水的明朗目光,盯在这位“风尘酒丐”脸上,正色问道:“熊老人家,请你无须掩饰,照实直言,在和‘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作对缠斗之人,究竟是不是施玉介?”
    熊华龙被她单刀直入地,问得不便隐瞒,只好嘟着嘴儿,点头笑道:“不错,朱老弟猜得不错!”
    诸葛兰皱眉说道:“我知道是他,故而我们似乎不应该全数去往‘双剑峰’,至少也该分出一人去帮帮施玉介吧?”
    熊华龙颇出意料地咦了一声说道:“朱老弟不是对那位施玉介老弟,印象不太好吗?怎又突然对他关心起来?”
    诸葛兰满面神光,含笑答道:“这不是印象问题,这是道义问题,施玉介来此动机是在助我,我怎能坐视他处于危厄之中?”
    熊华龙笑道:“凭‘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那点本领,似乎还不至于对施玉介老弟……”
    诸葛兰秀眉双皱,接口说道:“熊老人家难道忘记‘白发金刚’伏五娘也已出谷了吗?那老妖婆着实厉害,她母子合力之下怎不使孤掌难鸣的施玉介,遭遇难危困厄?”
    熊华龙灵机忽动,微笑说道:“朱老弟说得有理,施玉介既来帮你,便由你去帮他,我和方兄则先去‘双剑峰’侧等你们,免得耽误事机,使那‘瞽目金刚’阎亮,送掉一条老命!”
    诸葛兰虽然绝顶聪明,也未想到熊华龙此举,是含有玉成自己与“玉金刚‘司马玠互相结识之意!
    故而她毫不迟疑地点头答道:“好,我们就这样分配,熊老人家可知施玉介如今是在何处与伏少陵拼斗?免得我再加找寻,延误事机!”
    熊华龙伸手指着左前方一座高峰,含笑说道:“详细地点,我不知情,但大概总在那座高峰峰腰的林木茂密,或怪石森列之处?”
    诸葛兰向方古骧、熊华龙略一挥手,扬眉叫道:“方老人家,熊老人家,你们先去‘双剑峰’吧,我们少时再见!”
    说完,身形电闪,便即遵照熊华龙的指点,向右前方的高峰驰去。
    方古骧与熊华龙也不再停留,赶往“双剑峰”,探察申屠豹、孙一尘所害之人,是否意料中的“瞽目金刚”阎亮?
    *****
    司马玠编造了一套话儿,半真半假地,向伏少陵告密,并索取“乌风草”和“火云石”为酬,因谎话极圆,竟使伏少陵深为相信,一口允诺!
    两人同奔“庐山”,有意无意地,又在脚程上较上了劲!
    伏少陵被诱出“金谷园”时,猛追司马玠,竟未追及!
    如今既然长途同行,伏少陵自不甘心弱于这姓名不见经传的“施玉介”,遂足下渐渐加速终于展尽脚程!
    他要试试对方,究竟能有多快?并能有多久耐力?
    司马玠看出伏少陵心意,微微一笑,既不争先,也不落后,无论伏少陵跑得怎样风驰电掣,并尽寻些悬崖峭壁等不易着足之处行走,他始终亦步亦趋,与对方保持个并肩齐进。
    伏少陵展尽所能,未曾把司马玠抛下半步,不禁向他看了两眼,扬眉叫道:“施朋友,据我判断,你的施玉介三字,决非真实姓名!”
    司马蚧自然不肯直言,含笑问道:“伏朋友何出此言?我要用假姓名骗你则甚?”
    伏少陵道:“以施朋友这身功力,在当世武林中,必获盛誉!为何……”
    司马玠不等伏少陵话完,便自接口笑道:“伏朋友认为我武功好吗?”
    伏少陵扬眉说道:“管中窥豹,虽然只见一斑,但我仅从施朋友这身超卓轻功之上,便可旁推类及……”
    司马玠连连摇手,微笑说道:“伏朋友完全错了!”
    伏少陵闻言一怔,诧声问道:“我错在何处?”
    司马玠笑道:“武功之道无他,只在‘勤修苦练’四字,在下自幼便居于‘昆仑’绝顶,每日挑水砍柴,上下千仞,十余年来,自然磨练出一身尚称不弱的轻身功力!至于其他方面,却比伏朋友差得远了!”
    伏少陵向他看了两眼,双眉略挑,正待说话,司马玠又自笑道:“我到忘了,我还有一桩本领,倒也自视颇高……”
    伏少陵急急问道:“什么本领?”
    司马玠故作神秘地,摇头笑道:“伏朋友别急,等到了‘庐山阴阳谷’左近,我便施展我那桩拿手本领,向你请教!”
    伏少陵生平自视颇高,目空四海,早就想和司马玠放手一搏!遂听得有点心痒难搔地道:“为什么要等到‘庐山阴阳谷’附近?我们如今难道不能先切磋切磋?”
    司马玠笑道:“不行,因为越是在伏朋友对于当地地形,极力熟悉之处施行,才越能显出我这桩本领的威力!”
    伏少陵无可奈何,只得苦笑说道:“好,施朋友请别忘了,在未进‘庐山阴阳谷’前我一定要请教请教,你这桩拿手本领!”
    风驰电掣,一路奔行。伏少陵手指前方接口叫道:“施朋友看见没有,前面已是‘庐山’,你……”
    司马玠道:“伏朋友有甚话儿,怎不直说下去?”
    伏少陵双目之中,精芒微闪淡笑说道:“我是说‘庐山’已到,施朋友的另一桩本领,可以施展出来,让我开开眼界了吧?”
    司马玠摇头笑道:“伏朋友莫急,且等到了‘阴阳谷’左近,你最熟悉的地方再说!”
    伏少陵似已等得不太耐烦,指着周围的远峰近壑,狂笑说道:“伏某生长‘庐山’几乎无处不熟,施朋友尽管明言,你是打算对我施展什么本领,与地形生熟,有什么关系?”
    司马玠笑道:“伏朋友既对‘庐山’极熟,可知何处嵯峨石块最多?”
    伏少陵果然并不假思索地,应声答道:“就在‘阴阳谷’外左侧一座小峰头半腰之处,便有一片‘石林’,其间各种大小石块,多得数不清呢!”
    司马玠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赶紧前去‘阴阳谷’吧!”
    伏少陵无可奈何,只得率同司马玠,赶向阴阳谷,心中仍疑怀难释地,边行边向司马玠问道:“施朋友,你另一拿手本领,究竟是软硬轻功,还是兵刃暗器,怎会又与石块有关的呢?”
    司马玠微笑说道:“怎会无关?我是打算用那些石块,略加安排,布置成一座阵法!”
    伏少陵诧道:“布阵则甚?”
    司马蚧笑道:“伏朋友既然自称文才武略无所不通,我便想布起一座阵法,把你困住!”
    伏少陵听了怪叫一声,皱眉问道:“施朋友你说什么?你只凭一些石块,略为布置便能把我困住?”
    司马玠嗯了一声,点头答道:“不单只凭一些石块,并还选择伏朋友最熟悉的地头……”
    伏少陵不等司马玠话完,便自冷笑说道:“施朋友,青天白日之下,你怎么大说梦话?”
    司马玠失笑说道:“伏朋友不要以为我是痴人说梦,我愿意和你打赌儿!”
    伏少陵道:“打什么赌?怎样赌法?”
    司马玠从身边摸出一粒比龙眼略大的墨绿珠儿,递向伏少陵道:“伏朋友拿去看看,你认不认得这是什么珠儿?”
    伏少陵接将过去,反复一看,神色略惊,把珠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还司马玠,失声说道:“这好像是世所罕赌,能避一切蛇虫,并能避火的武林奇宝‘天蜈珠’呢!”
    司马玠也暗佩这位“风名人轶事流金刚”确有见识,点头含笑说法道:“伏朋友真有见识,只要你能不被我所布石阵困住,便算我输了东道,把这颗天蜈珠送你!”
    伏少陵目光一亮,扬眉问道:“有何限制?”
    司马玠答道:“限制虽有,却极简单,一不许用掌力震倒石块,乱了阵法,二不许用轻身功力,于石上通行,伏朋友若能凭借胸中所学的阴阳妙理,五行八卦方位,绕出阵中门户,便是赢了东道!”
    伏少陵道:“好,我接受这桩赌约,假若是我输了,我愿意……”
    司马玠挥手截断了伏少陵的话头,含笑说道:“伏朋友,你先不必提出赌注来,倘若是你输了,我愿和你算个总帐,无须零碎给付!”
    伏少陵不懂他的语中含意,诧然问道:“施朋友,你这‘结算总帐’之语,却是怎解?”
    司马玠笑道:“我心中有桩打算,打算今后每遇见伏朋友一次,便和你比较一桩功夫,等把两人的胸中所学,一齐比完再复总结胜负!”
    伏少陵颇感兴趣地,抚掌笑道:“妙极,妙极,施朋友的这桩打算,着实有趣得很……”
    说至此处,目注司马玠道:“双方既已协议,今日我若得胜,也不要你的‘天蜈珠’,留待将来总算!”
    司马玠摇头笑道:“我和你不同,你是当世武林中的‘十二金刚’之一,在‘庐山阴阳谷’内,有家有业,我则青衫一袭,四海飘流……”
    伏少陵不等司马玠话完,摆手笑道:“施朋友不必太谦,伏少陵不是有目无珠之辈,你以为我会与寻常武林人物,订此长期赌约?”
    说话之间,业已到了“阴阳谷”口。
    伏少陵指着左侧一座小峰,向司马玠含笑说道:“石林就在峰腰,施朋友请去布置阵法,我就在此处等你招呼便了!”
    司马玠点了点头,身形闪处,独自飞登峰腰。
    过了一段时间,他在峰腰现身,对伏少陵招手叫道:“好了,伏朋友,你可以来此人阵,开始我们之间的第一桩较技!”
    伏少陵应声登峰,向司马玠点头说道:“施朋友,你在星子县的城墙之上,对我所说的话儿,丝毫不错!”
    这句话儿,到把司马蚧说得一怔,目注伏少陵,愕然问道:“伏朋友,你所指的,是哪句话儿?”
    伏少陵道:“施朋友不是曾说‘粉黛金刚’诸葛兰,‘醉金刚’方古骧,‘风尘酒丐’熊华龙等三人,要来‘庐山阴阳谷’,寻我母亲相斗吗?”
    司马玠目光一亮,扬眉说道:“伏朋友知道我所言不虚了吧?但你似乎并未进入‘阴阳谷’,却是怎样证实?”
    伏少陵笑道:“我因关怀颇甚,遂在谷口询问轮值之人,得知施朋友所言,大致不差,只有细节略异!”
    司马蚧问道:“什么细节?”
    伏少陵道:“那位粉黛金刚诸葛兰没来,却来了位‘盖金刚’,正由方古骧、熊华龙充任评判,与我母亲相互较功!”
    司马玠自然知道所谓“朱楠”就是“诸葛兰”只不知道为何这位巾帼奇英,怎又获得一个“盖金刚”外号?
    他因深悉“白发金刚”伏五娘功力既高,性情更暴,不禁颇为诸葛兰悬忧,眉梢微皱向伏少陵问道:“令堂与朱楠的较量情形如何?伏朋友可知道吗?”
    伏少陵笑了一笑,应声答道:“早呢,现在还谈不到什么情形,因为他们要把各种功力,一一较量完毕以后,才总结胜负!”
    司马玠听了伏少陵这样说法,心中方始略宽!
    伏少陵笑道:“我们暂时不必谈论我母亲和朱楠相互较功之事,还是让我先试试施朋友所布阵法,究竟有多玄妙?”
    司马玠把他引到一大片乱石堆前,微笑说道:“这就是我所布小小阵法,伏朋友不妨先在阵外,把门户看清楚,再行入阵如何?”
    伏少陵委实觉得司马玠有点吹虚太过。
    他索性就着司马玠之语,把眼前大堆怪石,仔细看了两遍,方自微吃一惊,点头说道:“难怪施朋友如此自恃,这座阵法,虽仅利用此间乱石,临时堆成,却委实不同凡响!”
    司马玠哦了一声说道:“伏朋友看出我所布的是什么阵法了吗?”
    伏少陵双眉略皱,摇头说道:“一时看不出来,我只觉得既有点像‘八阵图’,又有点像‘鬼谷迷神大阵’,但严格说来,仿佛比以上两者所蕴的变化还要复杂一点!”
    司马玠暗吃一惊,心中忖道:伏少陵确实文通武达,相当厉害,居然把自己所布阵法的来历方面,一语道破,尚幸自己还在其中,加了颠倒阴阳,和五行迷踪手段,否则还真未必困得住他!
    伏少陵话完之后,目注司马玠,扬眉叫道:“施朋友,你所布阵法虽高,我却仍愿试上一试!”
    司马玠灵机一动,含笑说道:“伏朋友,我想和你临时再加桩协定好吗?”
    伏少陵道:“什么协定?”
    司马玠笑道:“请伏朋友人阵后准备穿行门户时,先行长啸一声,作为通知,我才好在阵外发动一切蕴藏变化,否则,可能困不住你这位高明透顶的‘风名人轶事流金刚’?”
    这几句话儿说得相当具有技巧,尤其是最后一语,更是有捧场、激将的双重意义!
    伏少陵果然有点栩栩欲化地,得意扬眉说道:“好,我希望施朋友能尽量加强变化,好让我试试胸中的阴阳五行之举,究竟有无实用?”
    语音方落,身形已飘,宛如一缕轻烟,射进司马玠所堆石阵之内。
    司马玠双眉才展,伏少陵的一声长啸,已从阵中传出。
    司马玠一面发动阵中各种变化,一面也发出一声长啸!
    他是立意使这两声长啸,传人“阴阳谷”中,才好使“风尘酒丐”熊华龙,加以利用,于诸葛兰有所危厄之际,对伏五娘设法要挟!
    故而,他移转两方主要巨石,使阵中门户,完全归于隐秘之后,立即赶往“阴阳谷”口!
    司马玠是想乘着伏少陵被困阵中之际,多了解一些谷内较技情况!
    但他尚未赶到“阴阳谷”口,却听得峰下有人走动,其中一人,并狞笑说道:“那厮虽是师傅平日惧怯的厉害仇人,但这次却定可仗着有大援之助把他置于死地的了!”
    另外一人,也自狂笑连声,接口说道:“当然,瘦金刚孙一尘武功绝世,‘毒金刚’申屠豹毒技无双,何况那厮更有天生缺陷,是个瞎子,哪有不被师傅和两位前辈,诱到‘双剑峰’侧,埋骨幽谷之理?”
    司马玠虽然尚不知两人之师,便是铁岭狼人万俟恶,和将要被害之人,便是“瞽目金刚”阎亮,但已听出这是一桩下流害人勾当,并牵涉有诸葛兰所亟欲追踪的申屠豹,孙一尘二人在内!
    他注目看去,只见峰下闪出两名精壮汉子,向“双剑峰”
    方面,匆匆驰去。
    这时,司马玠不禁剑眉深锁!
    因为,他既想主持阵法变化,困住“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又想探听“阴阳谷”内的较技讯息,也想去往“双剑峰”侧仗义救人!
    他这“玉金刚”本领通天,但也无法分身,把一人当作三人来用!
    就在司马玠满腹愁思,走近“阴阳谷”口之际,已从谷内传声洞穴之中,听得“白发金刚”伏五娘高呼送客!
    “送客”二字入耳,司马玠心内一亮,知道诸葛兰与伏五娘之间这段过节,已告揭过!
    于是他灵机一动,以“红叶留书”,嵌在谷口山壁的极易触目之处,要诸葛兰等,赶去“双剑峰”侧救人,自己则回转峰腰,主持阵法变化,免得伏少陵提前冲出,又生枝节!
    谁知等他回到峰腰之后,却见满地乱石,阵法已破,“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业告失去踪迹!
    司马玠见状之下,不由发怔!
    因为,他看出伏少陵风名人轶事流贪欢以外,确实艺业甚高,腹笥极博!
    自己所擅阵法,虽然妙化无方,但系临时用乱石布置,有许多神奇之处,无法发挥,并不一定准能把伏少陵困住!
    不过,此阵门户,相当繁复,伏少陵弄清颠倒阴阳,和迷踪五行,脱身出困之际,至少也要半日时光才够。
    如今,阵法已破,人踪杳然,怎不使司马玠惊疑万分?
    尤其是伏少陵若是通晓门户变化,安然出阵,又怎会弄得这满地乱石?
    自己事前曾与他约法两章,一不许用掌力震倒石块,二不许用轻功于石顶通行,必须以胸中所学的阴阳妙理,辨出门户才算获胜!
    伏少陵人虽不正,但心高气傲,相当爱惜羽毛,他何至于自食其言,不畏贻笑地,无赖至此?
    何况即令他被困无奈,并知自己离去,想乘机出阵,也会从石顶通行,不应似乎怒发如狂般,把石阵一齐震倒!
    想至此处,司马玠灵机一动,恍然顿悟!
    他猜出定是伏少陵适才所发啸声,把他母亲伏五娘引来!
    一来那位白发金刚干素性如烈火!
    二来伏五娘又不知自己与伏少陵所作约定,到此之后,见爱子被困阵中,势必勃然震怒,双掌连挥,把石阵完全击破!
    刚刚想通究竟,突然听得有人极为轻灵地,纵落身后!
    常言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司马玠由对方身法轻灵的程度之上,觉出来人功力奇高,属于当世武林中的一流高手!
    他因刚刚想到“白发金刚”伏五娘身上,遂自然而然地,联想起身后来人,定必就是这位一跺脚能使江湖乱颤的白发金刚女魔头!
    司马玠也闻人言,“白发金刚”是“十二金刚”中的强手!
    凡属身怀绝学之辈,除去爱情、恩义等特殊原因以外,谁无傲骨?谁肯服人?
    司马玠也久想找个机会,和“白发金刚”伏五娘,斗上一斗!
    如今,既然认定身后来人,便是“白发金刚”,司马玠立时聚起自己最得意的“天罡掌力”,一式“覆雨翻云”,反掌拍出,口中并狂笑说道:“尊驾来得正好,请接我一掌!”
    他一面发掌,一面回身,但目光才注之下,不禁心魂俱颤!
    原来身后来人,不是貌若夜叉的“白发金刚”伏五娘,而是倾城绝代的“粉黛金刚”诸葛兰!
    哪个英雄不爱花?哪个男儿不想家?司马玠对诸葛兰一见倾心,对她真有点魂牵梦萦!
    好不容易,才得见面,自己却对这位心头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梦里情人,下了绝情毒手!
    因为司马玠久知“白发金刚”厉害,企图先挫敌威,遂在这式覆雨翻云之上,不单用的是得意绝学“天罡掌”,并足凝聚了十成功力!
    诸葛兰原是深恐司马玠所扮施玉介,独对伏五娘、。伏少陵母子,太以吃亏,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好心地赶来相助!
    谁知自己刚刚落足,司马玠所扮施玉介,竞口称:“尊驾来得正好,请接我一掌!”
    并招随声发,极为凌厉地,拍向自己!
    诸葛兰莫明其妙,不禁火起,冷笑一声,秀眉双剔说道:“接你一掌,又待怎样?你又有什么了不起呢?”
    她也招随声发,一式“烘云托月”,双掌齐出,迎向司马玠的来势!
    但诸葛兰是出于意外,仓卒间,不易凝聚全力,只用了九成左右功劲!
    双掌互接之下,情况如何?
    司马玠心头雪亮,知道诸葛兰的一双玉腕,多半要被自己生生撞折!
    心念动处,双掌已告互接!
    司马玠有无方法,保全诸葛兰,不使自己的心头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梦里情人,蒙受伤损?
    有!
    不单有方法,而且这方法,并极简单,只消他临时散去所聚功力!
    但对掌散功,不比悬崖勒马!
    悬崖勒马之举,只要能勒住马头,便告安然!对掌散功之举,则纵能散去功力,仍有极大危险!
    因为一方,受到极重内伤,甚至于丧失性命!
    司马玠不是不懂得厉害,他仍然一咬钢牙,在与诸葛兰双掌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前,尽散了所凝功力!
    这种举指,一半出于他贸然出手的愧咎襟怀,另一半则出于他对诸葛兰的深切爱意!
    凡属坠入爱河之人,总把对方一切,看得比自己重要!
    司马玠遂宁可使自己受伤,甚或丧命,也不愿使诸葛兰变成位折腕美人,令自己终生抱憾!
    他的想法如此,诸葛兰却完全不同!
    诸葛兰极为单纯,脑中一片空白,她只是发现司马玠所扮施玉介,对她发掌袭击,自然而然地,凝功接架而已!
    她因对方那招“覆雨翻云”,罡风飒飒,来势太强,生恐自己所仓卒凝聚的真力,接架不住,竟紧咬银牙,拼竭所能,于双掌互接之下,又加了半成功劲!
    这一来,司马玠可吃了大苦!
    双方手掌一接,司马玠因功力已散,被震得脏腑翻腾,勉强想提起一口真气,护住胸头方寸!
    谁知这口真气,尚未提起,诸葛兰最后所加的半成功力,又已袭来!
    司马玠全失抗拒之下,这半成功劲威力,何啻千钧?司马玠真气一散,嗓眼一甜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
    这口鲜血,恰好把有点发呆的诸葛兰,喷了一头一脸!
    随着口喷鲜血之举,司马玠也告神智全昏,颓然倒地!
    诸葛兰委实宛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一面拭去脸上血渍,一面向司马玠所扮施玉介叫道:“施玉介,你怎么这不讲理?又复这样不济?”
    可怜司马玠此时已三魂渺渺,七魄茫茫,命若悬丝,哪里还能回答诸葛兰的问话?
    诸葛兰见他未曾答话,不禁秀眉微挑,伸手把仆倒在地的司马玠的身躯翻转。
    这一翻转身躯,诸葛兰才大吃一惊!因为司马玠人已昏迷,口中鲜血,却仍不住外涌,分明业已脏腑重伤,性命危险!
    诸葛兰此来,本是为了帮助司马玠,谁知却把他打成这般模样,心中自然过意不去。
    虽然,她不懂司马玠所扮施玉介,为何要袭击自己?
    为何如此不济?
    但目前已顾不得再考虑这种疑问,唯一的目前急事,就是救人!
    诸葛兰是大内行,她看出施玉介,委实受伤太重,决非寻常药物,可以保命!
    故而,她毫不考虑地从怀中取出一粒朱红丹丸。
    丹丸之中,是诸葛兰恩师特赠的一粒罕世圣药,“九转续命丹”,赠丹时,并曾一再谆谆嘱咐,此丹太以珍贵,只可作身受重伤,保命之用,不能随便用去!
    如今,诸葛兰知道施玉介的伤势太重,遂捏碎蜡丸,把那粒“九转续命丹”,纳入司马玠的腹内,并寻来一些泉水,灌进他的口中!
    灌水之际,免不了有些水儿,流在司马玠的面颊之上。
    加上他满脸血渍,自然一片模糊,极为难看!
    诸葛兰愧疚之余,遂取出自己所用丝巾,欲替司马玠把脸上血污拭净!
    谁知不拭还好,这一拭之下,竟把诸葛兰拭了个目瞪口呆!
    原来水加上鲜血,正把好司马玠的脸上易容药物,完全拭掉!
    猥琐貌相,荡然无存,那副俊逸潇洒的英挺风神,却使诸葛兰为之眼前一亮!
    诸葛兰“呀”了一声,暗自忖道:“怪不得自己早就暗觉这施玉介分明骨秀神清,英挺绝伦,偏偏面貌十分猥琐,似乎太不配称?原来他果然曾加易容,本来面目,却是如此俊美?”
    爱美恶丑,人之常情,诸葛兰发现司马玠俊美无伦的本来面目以后,遂不自觉地。连看几眼。
    越看越俊,越俊越看,终于把这位“粉黛金刚”诸葛兰,看得莫明其妙地,玉颊发烧,芳心微跳起来。
    就在诸葛兰脸热心跳之际,“九转续命丹”的药力,业已散开。
    枉死城中续侠命,鬼门关上绾英魂,司马玠呻吟一声,渐渐恢复知觉!
    听了他这声呻吟,诸葛兰全身一松,紧压在心头的一方巨石,才告落地。
    司马玠眼皮微动,缓睁双目。
    他身躯被诸葛兰翻转以后,是仰卧地上,这一睁双目之下,首先入眼的,自然是诸葛兰的脸庞!
    诸葛兰天姿国色,纵作男装,亦复秀逸绝世!
    平时,她这张俏丽秀逸脸庞,若是看在司马玠的眼中,定使司马玠爱意平添,心神微醉!
    但如今却情况不同,入目之下,竟把司马玠吓了一跳,如赌鬼魅!
    原来诸葛兰只顾替司马玠擦拭脸上血污,竟忘了也擦擦脸儿。
    她脸上,适才被司马玠喷了一口鲜血,自然狰狞若鬼,哪里还谈得上秀逸俏丽?
    诸葛兰发现司马玠见了自己的惊讶之状,先是一愕,旋即恍然笑道:“施兄,我有事儿问你,你服我灵药之后,是否好些?能说话吗?”
    司马玠一察自己的脏腑伤势,知道复原虽尚有待,性命却已无碍,遂低声说道:“朱兄有话,尽管请讲!”
    诸葛兰又喂了他两粒益元丹药,皱眉问道:“施兄,小弟此来,是恐你面对伏五娘伏少陵母子,孤掌难鸣,太以吃紧,才请方古骧、熊华龙两位老人家先去‘双剑峰’,我则来此相助,施兄为何突以杀手相袭?”
    司马玠俊脸一红,苦笑答道:“我哪里想得到朱兄会来?
    只因听出身后来人,功力极高,以为是‘白发金刚’伏五娘,遂想和她拼上一掌!“诸葛兰“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桩误会,你把我当成了伏老婆子!”
    司马玠苦笑说道:“这件事儿,委实咎在我太以粗心,尚请朱兄多加谅解,多加担待!”
    他性命呼吸地,吃了这场大亏,还要认错,还要请人谅解,请人担待,不禁反而把诸葛兰窘得玉颊通红,作声不得!
    司马玠见了诸葛兰的欲语又止神情,语音低弱地,含笑叫道:“朱兄,你……你……你……好像还有什么话儿想说,而又不便出口?”
    诸葛兰见他问起,点头说道:“施兄,据我判断,你的一身功力,至少也将与我在仲伯之间,适才怎……怎会只互接一掌,便……便伤得这等严重?”
    司马玠苦笑一声,未曾答话。
    诸葛兰疑怀难释,不肯放松地,又自问道:“施兄,你怎不答话,莫非有……有什难言之隐?”
    司马玠无可奈何,只好把语音放得极为柔和地,缓缓说道:“这是我自讨苦吃,我……我临时散去了所聚功力!”
    诸葛兰吃惊叫道:“对掌散功,武林大忌,你怎么如此……”
    诸葛兰一句“你怎么如此笨法”的“笨法”二字,尚未脱口,蓦然悟出对方此举之中,蕴藏着为了关怀自己,不惜自我牺牲的极高极厚情意!
    她有所悟,自然感动已极,目注司马玠,含泪叫道:“施兄你……你太笨了,你‘对掌散功’则甚?因为你纵然将我震伤,也不至于伤得像你如今这等重法!”
    仍然是怪他太笨,但这个“笨”字之中,却含有甚多其他意味!
    司马玠是何等聪明人物?他自然能从诸葛兰的含泪目光之中,体会得出这种特殊意味!
    好了,他有收获了,他觉得为了这点收获,慢说身负重伤,就是付出整条性命,作为代价,也算值得!
    诸葛兰见他眉梢中虽仍含蕴着痛苦之色,嘴角上却已浮起傻笑,不禁叹息说道:“施兄,你脏腑重伤,适才险已魂游墟墓,怎……怎么还……还笑得出口?”
    司马玠低声说道:“小弟自从在姜夫人的‘封炉赠宝大会’之上,得睹光霁,便对朱兄风采,极为仰慕,适才鲁莽出手,正恐得罪朱兄,朱兄居然海量相宽,叫我怎不高兴呢?”
    诸葛兰觉得此人竟完全以自己之喜为喜,自己之忧为忧,点了点头,含笑说道:“施兄情盛真挚,人又风趣,我愿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你这个朋友!”
    司马玠闻言大喜,竟猛然从地上坐起,向诸葛兰扬眉叫道:“朱兄此话当真,像你这等灵心秀质的天上神仙,竟肯结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我这猥琐不堪的凡夫俗子吗?”
    提起“猥琐”二字,诸葛兰略感不悦,指着司马玠的那张俊脸,目闪神光说道:“施兄,真名人轶事人业已露相,你怎么还想掩饰,我方才替你擦拭脸上鲜血之际,竟将易容药物,一拼拭去,像你这等英挺俊朗的绝世风神,若再自称‘猥琐’,也太过欺人了吧?”
    司马玠这才知道自己已露本相,不禁耳根一热,把张俊脸,胀得通红!
    诸葛兰见状,以为是自己把话儿说得太重,遂想向司马玠安慰两句,含笑说道:“施兄……”
    两字才出,司马玠竟摇头说道:“我不姓施!”
    他如此说话之意,有两种原因:第一、自己的本来面目,既已露出,再用假姓名,也觉无味。
    第二、诸葛兰已允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若不开诚布公,似也显得自己不够真挚!
    司马玠立意虽好,但他哪里知道就这“我不姓施”四字,便又情海生波,引起了无穷烦恼!
    诸葛兰一怔,目注司马玠道:“你不姓施?你不是叫做施玉介吗?”
    司马玠笑道:“我并非叫做施玉介,正与你并非叫做朱楠,是同样道理!”
    诸葛兰秀眉双挑,目注司马玠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叫朱楠?你知道我是谁吗?”
    司马玠自认聪明绝顶,如今大概是以为心愿得遂,高兴得昏了头,竟未听出诸葛兰语气不对?不加深思,应声答道:“天上神仙,自有神仙韵致,我认为除了名满江湖的‘粉黛金刚’诸葛兰外,旁人不会再有如此风神根骨!”
    话是两句好话,捧也捧得够味!
    但因时机不对,这一记马屁,竟拍上马腿,发生了相反作用!
    并不是诸葛兰不爱听司马玠对她姿容根骨的赞美之词。
    因为适才她也曾赞美司马劲英挺俊朗,风神绝世,如今便不宜败露女孩儿家本相。
    男人赞美名人轶事女人,是天经地义,女人赞美男人,在当时的社会礼法之中,却太以罕见,诸葛兰刚刚作此忘加掩饰的由衷之语以后,便被司马玠揭破女儿本相,叫她怎不羞惭?并羞惭之极!
    羞极之下,多半转怒,诸葛兰羞在心中,红在脸上,怒在眉尖,看了司马玠一眼,冷冷说道:“你够聪明,你猜对了,我正是诸葛兰,你又是什么东西?”
    称呼方面,暨语气之上,最容易流露人的心情,诸葛兰先是亲亲热热的“施兄”,后是淡淡漠漠的“你”,如今竟索性变成了恼火森冷的“什么东西”四字!
    可笑司马玠仍无警觉,含笑答道:“我这假名,属于东施效颦,朱楠就是诸葛兰,施玉介就是司马玠!”
    刚才他的不投时机之语,业已在诸葛兰的情绪以上,点起了一把火儿。
    如今这“司马玠”三字,却更如火上浇油!
    诸葛兰本是坐在司马玠身旁,替他擦拭脸上血渍,并喂他服药,两人毫不避嫌的相依相偎。
    等到司马玠揭破她本来面目,诸葛兰为了保持女孩儿家尊严,已把娇躯旁移,取了距离,不肯与司马玠坐得太过接近。
    此时,司马玠一报姓名,诸葛兰更脸色铁青地霍然起立,向他抱拳叫道:“久仰,久仰,原来尊驾就是名震江湖的‘玉金刚’,又被称为‘十二金刚’之内的强中强手!”
    司马玠这时才从意外惊喜的迷梦之中惊醒!
    他不但听出诸葛兰语气不对,也看出这位“粉黛金刚”的神色有异!
    司马玠既有惊觉,自然知道诸葛兰不悦情由,慌忙陪笑说道:“这都是武林中毫无见识之徒的信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言,我哪里能强得过诸葛姑娘……”
    诸葛兰怒火已腾,哪里是片语可息?冷笑一声,接口说道:“口头谦逊,大可不必,我既然为‘十二金刚’之一,总得与你这位强中强手,见个真章!”
    司马玠心神一震,骇然叫道:“诸葛姑娘,你说什么?方才你业已许我得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末,如今怎……怎又要与我见……见甚真章?”
    诸葛兰秀眉微挑,冷冷说道:“与施玉介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可以,与名震乾坤的‘五金刚’司马玠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我却自惭形秽,有点不配!”
    这个钉子,把司马玠碰得目瞪口呆,苦笑叫道:“诸葛姑娘……”
    诸葛兰不容许他有所解释地,一摆玉手,剔眉接口说道:“你放心,诸葛兰不斗平阳虎,专斗大海蛟,我决不会乘着你刚受重伤之下,对你有所欺负……”
    语音至此略顿,向司马玠看了一眼,又复说道:“方才,我喂你服了一粒我恩师所赠圣药‘九转续命丸’,故而你不仅性命无碍,连功力也决不会因此有所损耗,在你伤愈复原之日,就是‘粉黛金刚’与‘玉金刚’互见真章之时,我要见识你是怎样一位‘强中强手’?”
    话完,不再理睬司马玠,顿足飘身,纵下小峰而去。
    但诸葛兰虽然负气而去,却在驰出一段路儿之后,便即止步。
    她止步之故,是觉得自己尽管日后可与司马玠互见真章,但如今这样离去,总有点不大妥当!
    因为:一来不论自己是否承情?司马玠此次赶到庐山,其用意总是帮助自己!
    二来,他此次受伤,原因在于“对掌散功”,又是对自己的极度关切表现。
    三来,自己虽喂他吃了“九转续命丹”,但药力要到何时才能充分发挥?伤势要到何时才能痊愈?却是未可预料!
    假如在司马玠药力未发。伤势未愈之际,又与伏少陵、伏五娘,或其他凶邪相遇,多半将惨遭劫数,岂非成了我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
    再想起自己与司马玠之间,毫无仇怨,只不过由于一般武林人物,都夸赞他是“十二金刚”中的“强中强手”,有些不服,想和他一较上下而已。
    以司马玠本人而言,则分明是位英挺绝世,武学超群的少年侠士……
    诸葛兰想到此处,把道理完全想通。
    她认为自己日后尽可与司马玠争胜逞强,斗个天翻地覆,如今却决不应在危急之中,弃他而去。
    主意一定,诸葛兰不单止步,并即回身。
    她回身之举,自然是后悔适才的孟浪离去,愿意重回司马玠身边,对他照顾。
    人的心理,异常微妙!
    女孩子的心理,更是微妙得不可思议!
    诸葛兰的这种心中后悔,并以行动表示的认罪举止,是在她单独思忖,无人同处时,才会流露。
    假如有第三人在侧,她为了面子关系,为了保持女孩儿家的高傲自尊,宁可错误到底,也将绝不回头!
    司马玠对于诸葛兰,早已爱得心痴神醉,魂梦相思,若见她回头,自必喜心翻倒,赔尽小心,这“玉金刚”与“粉黛金刚”,岂不即将水到渠成,有结为羡煞旁人的武林剑侣之望?
    但,情天易生变,好事偏多磨!
    当诸葛兰带着一份羞,二分愧,三分自己也莫明其妙的“怦怦”心跳,回到峰腰乱石前时……
    “羞”消失了,“愧”没有了,“怦怦心跳”却越发加强,终于变成了满腹惊奇诧异!
    因为乱石依然,“金刚”不在,司马玠竟失去踪迹!
    诸葛兰适才曾为司马玠细察脉象,知道他脏腑间伤势极重,几将生命不保!
    纵令师傅“九转续命丹”的效验如神,司马玠最少也将调养上三五日后,才有复原之望!
    如今重伤未痊,真气难聚,内力难提,身法难于利落之际,对这高山峰,怎样自行上下?
    既然无法上下,司马玠的失踪之事,多半是被别人掳去。
    判断虽然如此,诸葛兰却不肯罢休!
    所谓不肯罢休,便是她要追寻司马玠的踪迹。
    目前,追踪之策,只有两策,一策是“叫”,一策是“找”。
    叫……叫不应,任凭诸葛兰喊破喉咙,依然是空山寂寂!
    找……找不到,任凭诸葛兰把这座山峰上下,完全找遍,依然是松石幽幽!
    这位“粉黛金刚”,性格刚强无比,越是这样,她越是不肯干休,立意非把司马玠找到不可!
    诸葛兰寻块干净大石,独坐沉思,吸了一口长气。
    她这是先要静下心神,等天君安定,灵明活泼后,再复决定策略!
    不管什么策略,原则却只是一个“找”字。
    找,可分远近,近处业已寻遍,只有再向远处去找。
    诸葛兰定下心神,细一寻思,觉得目前不能顾虑得太多太远,只能暂把“庐山”作为搜寻范围。
    “庐山”虽也万壑千峰,但自己所知的著名凶邪巢穴,却只有二处。
    一处是“白发金刚”伏五娘母子所居的“阴阳谷”。
    另一处是“铁岭狼人”万俟恶,与“毒金刚”申屠豹、“瘦金刚”孙一尘等,临时盘据的“双剑峰”。
    在这两处中,加以选择,诸葛兰非常容易的便选中了“双剑峰”。
    因为若是再去“阴阳谷”,只有找寻司马玠的唯一作用。
    若是前去“双剑峰”,则至少作用有三:一是找寻司马玠……
    二是策应方古骧、熊华龙……
    三是处置申屠豹、孙一尘,申张武林正义,为姜夫人冤枉断臂之事,惩凶雪恨……
    何况即令找不着司马玠,也可告以详情,和方古骧、熊华龙互相研究。
    诸葛兰念头打定,从石上站起身形,扑奔“双剑峰”而去。
    ************************************
    “双剑峰”侧幽谷以内的武林仇斗,却演变得十分惨烈!
    果然,诸葛兰初遇“瞽目金刚”阎亮之际,从那只烤狼身上,所作推测,竟极为准确,丝毫不错!
    阎亮果是寻仇,而他所寻仇人,也果是诸葛兰所料的“铁岭狼人”万俟恶!
    论起关系,“铁岭狼人”万俟恶,还是“瞽目金刚”阎亮的师弟。
    只因阎亮获得一册武林秘籍,万俟恶不知师兄于参悟后本欲相传,竟起了攘夺之念!?
    他只知功力不如阎亮,遂起暗算之心,以石灰粉洒瞎阎亮双目!
    阎亮痛极而遁,万俟恶细搜阎亮居处,遂把那册武林秘籍搜去。
    谁知那秘籍竟分上下两册,万俟恶所夺,只是上册,下册却在阎亮身边。
    阎亮盲目以后,越发专心,练成绝技,博得“瞽目金刚”
    美号。
    当然,他忘不了瞽目之仇,时时留心着“铁岭狼人”万俟恶的踪迹!
    万俟恶因仅得秘籍之半,又是上册,武功无法大成,也在处心积虑地,想再从阎亮手中,夺得秘籍下册。
    这次,阎亮获得讯息,万俟恶暂居“庐山双剑峰”侧的幽谷之中。
    他既闻此讯,自然心急寻仇。
    但这桩讯息,却是“铁岭狼人”万俟恶故意派人泄漏给阎亮知晓!
    泄讯之举,志在诱敌,想把阎亮诱入谷中,*取下册秘籍,再加杀戮,以绝后患!
    并不是铁岭狼人自觉武功精进,敢与阎亮一拼,而是有所仗恃!
    所谓“仗恃”,自然是如今与万俟恶沆瀣一气的申屠豹、孙一尘。
    万俟恶认为阎亮功力再高,总是一个瞎子,只要有“毒金刚”申屠豹一人,便足致其死命!
    不过杀人还在其次,首重夺取秘籍,万俟恶遂请申屠豹控制毒量,只可使阎亮受制,而不可使其立即死亡。
    阎亮自与方古骧诸葛兰别后,便往“双剑峰”行去。
    他对“庐山”地势,熟悉已极,故虽双目均盲,仍毫不为峰峦涧壑所苦!
    到了“双剑峰”侧的幽谷口外,阎亮止住脚步,朗声问道:“谷内有人在吗?”
    这句话儿,阎亮是明知故问。
    因为在他刚到幽谷口外之际,已凭双耳特聪,听出有两人站在谷外,见了自己一到,脚下曾悄悄后退,并低声互作密语。
    阎亮佯为不觉,面向无人之处问话,实则已把注意力放在这两人身上。
    他认为“铁岭狼人”万俟恶暂时在此盘据,,则谷外桩卡,多半便是万俟恶的门人弟子!
    阎亮眼瞎心灵,猜得一点不错。
    谷外的两条大汉,正是“铁岭狼人”万俟恶门下四狼之二的“白眼狼”刘惕,“青面狼”王杰。
    刘惕知这位“瞽目金刚”,盛名之下,必极厉害,见他现身,立即一拉王杰,飘退数步。
    王杰却有点不服,压低语音说道:“这厮功力再高,也只是个瞎子,我们何必怕他?师兄,你往那边,我在这边,给他来个见机行事,分头合击!”
    他们因功力不够,无法施展“蚁语传音”,只是附耳密语。
    这种附耳密语,常人虽不可闻,但却被具有特聪耳力的“瞽目金刚”阎亮,听了个清清楚楚。
    阎亮话完,刘惕业已绕往另外一面,却由胆量较大的“青面狼”王杰,应声答道:“谷中有人,但不知尊驾是谁?又复要找哪一个呢?”
    阎亮怪笑说道:“你还不配问我身份,我要找的是‘铁岭狼人’万俟恶……”
    话方至此,阎亮业已听得身后刘惕的拔剑之名人轶事声,而面前所立的王杰,也似有了动作!
    他双眉挑处,语音微顿,右手马竿一扬,刺向“青面狼”
    王杰,左手则以“弹指神通”隔空点穴,向背后反弹手出一指!
    王杰只见阎亮手儿一动,尚未看清他是要动手则甚之际,已被马竿梢头,点中肋下!
    刘惕因在背后,更连任何动作,均未看见,便被阎亮反手弹指,制了穴道!
    阎亮一举制住二人,便向面前地上所躺的“青面狼”王杰问道:“你们是谁?是不是‘铁岭狼人’万俟恶的弟子?”
    王杰不敢不答,点头说道:“正是,我叫‘青面狼’王杰,在你背后的,是我二师兄‘白眼狼’刘惕!”
    阎亮继续问道:“你师傅‘铁岭狼人’万俟恶呢?是否现在谷内?”
    王杰因万俟恶正与申屠豹、孙一尘在谷内饮酒,命自己和刘惕在谷口守卫,若见“瞽目金刚”阎亮到来,便即通报!
    如今,自己于未及通报之下,便被阎亮制住,究竟应该答以实话?抑或以谎言搪塞一阵?
    他因有此考虑,以致答话略迟。
    阎亮冷笑一声,马竿再扬,竟点了这“青面狼”王杰的胸前死穴!
    王杰惨呼一声,五官一挤,立告毙死!
    阎亮转过身来,冷然喝道:“刘惕……”
    刘惕早已吓得心胆俱裂,不等阎亮发问,便自颤声说道:“老人家,你……你不必动怒,我……我照实说……我……
    我……我师傅正在谷内饮酒!“
    阎亮心思极细,闻言之下,立即问道:“万俟恶在饮酒?
    他……他是与谁对饮?“
    刘惕方想照实直言,灵机一动之下,改口说道:“没有与谁对饮,我师傅是独自饮酒!”
    阎亮冷笑一声,手中马竿又动,点向刘惕胸前!
    刘惕以为他又要处死自己,吓得大叫说道:“老人家别……别,我说实话,我师傅是和……”
    阎亮也是艺高人胆大,刘惕已将吐实,他却不愿再问,马竿落处,点开对方被制穴道,冷笑说道:“你不必说实话了,任凭你师傅有甚朋友为助,我也不怕!”
    说至此处,用马竿梢头,在刘惕身上,挑了一挑,沉声喝道:“起来,别再脓包,替我带路!”
    刘惕见对方不再追问,自然也乐得不说,遂战战兢兢地,爬起身来。
    阎亮用马竿顶住他后心“死穴”,厉声喝道:“走,带我进谷,去找你师傅,千万莫耍花样,否则我只要手中略一用劲,你便将惨被贯胸而死!”
    刘惕起初还存侥幸逃脱之想,如今却知无法行险,应声答道:“老人家放心,我……我会耍甚花样……”
    其实阎亮若就此*问,刘惕于心胆皆裂之下,必会尽吐实情!
    而阎亮若知有“毒金刚”申屠豹、“瘦金刚”孙一尘“与”铁岭狼人“万俟恶互相勾结,必会特别小心,不致有丝毫疏虞大意!
    进谷两经转折,谷势渐开。
    这时“铁岭狼人”万俟恶正与申屠豹、孙一尘坐在一座洞府以外的平石之上,谈笑饮酒。
    他两位弟子,“铁爪狼”范吾,“秃尾狼”阙德,则随侍在旁,为万俟恶、申屠豹、孙一尘等添菜添酒。
    刘惕引着阎亮,刚从谷径转折处出现,万俟恶便悚然一惊,悄声叫道:“申屠兄和孙兄注意,阎亮来了!”
    孙一尘冷笑说道:“万俟兄放心,有我们呢,区区一个瞎子,有何值得为他大惊小怪之处?”
    双方距离尚远,但这两句并不太高的低声对话,业已听在阎亮耳内!
    可惜他虽已听出与万俟恶一同饮酒之人,一个复姓申屠,一个姓孙,却仍未曾想到是与自己齐名,同列“十二金刚”的申屠豹和孙一尘身上!
    他只是停住脚步,厉声叫道:“万俟恶,你大概想不到会在这‘庐山双剑峰’侧,遇见我吧?”
    万俟恶一来成竹在胸,二来恃有申屠豹、孙一尘大援在侧,遂发出狼嗥似的笑声答道:“师兄……”
    阎亮一声断喝,沉着脸儿说道:“你还有脸叫我‘师兄’?
    我不接受你这种称呼!“
    万俟恶因与阎亮相距离约一丈七八,故而不甚惧怕,怪笑说道:“何必呢?师兄,小弟这些年来,对师兄委实是朝思暮想,魂梦为萦……”
    阎亮喝道:“你说你朝思暮想,魂梦为萦之语,可能是实情,但不是想我,只是想那下半册武林秘籍而已!”
    万俟恶打了一个“哈哈”,用他那宛若狼嗥般的笑声,点头说道:“知我者,师兄也……”
    这两句直承弑逆的狂妾,激怒了“臀目金刚”,阎亮早就料准了万俟恶所立方位,肩头一晃,电疾扑来!
    万俟恶因知阎亮厉害,并对自己恨极,早就存有戒心,见他这一进扑,赶紧向左闪去。
    他左面站的是“瘦金刚”孙一尘,万俟恶便托庇大援,闪向孙一尘的身后。
    阎亮的双耳听觉,何等敏捷?他刚一纵身飞扑之际,便听出万俟恶已向左躲闪!
    他佯作不觉,仍然扑向万俟恶适才所立空位!
    但到了相当距离,去势忽顿,左手马竿点地,身形凌空右飞,右掌猛挥,一招“手挥五弦”,便对万俟恶当胸拍出!
    方位、距离算得丝毫不错,但因孙一尘在万俟恶的身前,这一掌便变成对孙一尘当胸猛击!
    万俟恶惧怕阎亮,不敢接招,孙一尘却没有这种顾忌,翻手硬接一掌!
    双掌合处,砰然大震。
    “瘦金刚”孙一尘纹风未动,傲立依然,“瞽目金刚”阎亮的身形,却被震得凌空退出数尺!
    从这种迹象看来,似乎是阎亮的功力内劲,略逊于孙一尘?
    其实不然!
    阎亮是误把对手当作了“铁岭狼人”万俟恶,认为不堪一击,只用了九成劲力!
    孙一尘则蕴势以待,全力施为,自然占了很大便宜。阎亮被对方一掌震退,方知不对,于脚尖点地后,怒发蓬飞,厉声问道:“尊驾是谁?竟敢为万俟恶,出头插横?”
    孙一尘傲然不答,只报以一阵“嘿嘿”冷笑!
    阎亮被他笑得心头火起,把两只白果眼,猛然一翻,扬眉说道:“尊驾不要以为有什么大了不起,你再接我瞎子一掌!”
    语落,人腾,这次竟把马竿插入地上,双掌齐伸,向孙一尘虎扑而去。
    两人相距不远。对于这种猝然猛扑,极难闪开。
    何况,“瘦金刚”孙一尘适才占了便宜,正自耀武扬威之下,也不甘对阎亮闪避示弱!
    于是,阎亮一扑,孙一尘一迎,两人便再度硬接一掌!
    劲气四溢,尘土狂飞之下,有了和上次对掌的相反结果!
    这次“瞽目金刚”阎亮屹立如山,“瘦金刚”孙一尘却被震得身形一晃,退后两步!
    因为这次阎亮是誓雪前耻,全力施为,孙一尘却因适才之胜,有了骄敌之意!
    孙一尘略受小挫之下,勃然震怒,立即怒啸一声,猱身进击,与阎亮拳脚齐飞,斗在一处!
    这两位全是当代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功力火候,相去不远,自然斗得龙腾虎跃,好看煞人!
    阎亮虽然双目齐盲,但这多年来,他已练就以耳代目的特殊听觉,如今遇上孙一尘这强对手,居然仍能守得严,攻得狠,使“手眼身法”方面,半丝不乱。
    但他一面动手,一面仍不免暗自惊心!
    因为除了当前强敌之外,“铁岭狼人”万俟恶,与他弟子尚伺在侧,不知会对自己施展什么恶毒下流手段。
    假如自己在功力方面,稳居上风,则对于任何阴谋,均易于从容应付!
    如今,强敌当前,心肠一向阴毒的“铁岭狼人”万俟恶,又潜伏在侧,岂非大大不妙?
    阎亮略加分析,觉得周围情况,对自己太以不利,并可能是万俟恶故意所布陷阱!
    他既有警觉,遂有意无意地,认准来路,把身形遂渐移向谷口!
    孙一尘何等凶狡?立即看出阎亮心意,一剔双眉,狞笑说道:“申屠兄,该下手了,这老瞎子已有知难而退之意!”
    “毒金刚”申屠豹此时右手已被炸断,只剩下一只左手,并早已准备好了毒粉备用。
    孙一尘这一招呼,申屠豹左手扬处,一蓬黄色毒粉,便向阎亮当头撒去!
    假如是飞刀飞镖,或钉箭等物,挟有破空之名人轶事声,阎亮自可仗恃双耳特聪,闻声趋避!
    这种毒粉,洒时毫无声息,阎亮既双目难赌,便告无法闪躲!
    他听得孙一尘出声招呼同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下手、便知不妙,并苦于不知对方的下手方法,而无从凝功防范!
    唯一的方法是“走”,自己孤掌难鸣,再不快走,一条老命,非在此断送不可!
    阎亮念头一定,方待腾身,申屠豹所洒出的那蓬黄色毒粉,业已到了他的面前!
    阎亮鼻中嗅得一丝奇腥,神智立昏,手下自慢!
    孙一尘趁势进攻,略一伸手,便把阎亮轻轻易易地,点了穴道。
    等到阎亮于昏昏沉沉中,渐复神智之后,只听得万俟恶等在身旁狂饮欢乐之名人轶事声!
    他试出穴道被制,全身乏力,遂长叹一声叫道:“万俟恶……”
    万俟恶怪笑一声,得意叫道:“阎师兄……哦,我忘了你不愿意接受我这种称呼,我还是称你为‘阎大侠’吧!”
    阎亮身落人手,只得任他调侃,钢牙一咬,厉声叫道:“万俟恶,你的帮手是谁?”
    万俟恶笑道:“他们两位是与你齐名人物,一位是‘毒金刚’申屠豹,一位是‘瘦金刚,孙一尘!”
    阎亮“哦”了一声,恍然说道:“与我动手的是孙一尘,向我洒毒的是申屠豹?”
    万俟恶怪笑说道:“一点不错,阎师兄……阎大侠败在这两位手下,不冤枉吧?”
    阎亮向万俟恶“呸”了一口,怒道:“败?谁说我败?双方若凭真实艺业……”
    申屠豹“哼”了一声,目注“铁岭狼人”万俟恶,狞笑叫道:“万俟兄,这老瞎子于身落人手之下,还敢这等倔强,大概非好好吃点苦头……”
    万俟恶故意装作尚有师兄弟之情,叹息一声,接口说道:“此人虽然与我们志趣不投,但毕竟总是我的师兄,只要他肯乖乖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那件东西,申屠兄也就莫为已甚了吧!”
    申屠豹懂得万俟恶是想先用诈术,遂点了点头,微笑说道:“好,万俟兄,你先去问问他,看看这老瞎子,识不识得时务?”
    万俟恶堆起满面阴笑,先向孙一尘、申屠豹二人,眨眨眼睛,然后把语音放得尽量和缓地,对阎亮柔声说道:“阎大侠……不,我还是称你‘阎师兄’吧!刚才申屠兄的话,你……你听见了吗?”
    阎亮冷笑答道:“我虽瞎未聋,怎会听不见呢?”
    万俟恶笑道:“师兄是明白人,既然知申屠兄的意图……”
    阎亮不等万俟恶话完,便自冷笑说道:“你想我那下册武林秘籍,尚可说是所学未竟,希望再上一层楼,申屠豹老儿想要,却是何用?”
    万俟恶因觉得鸟已人笼,鱼已入釜,无须作什么隐瞒,遂道:“申屠兄与孙兄,也想武功上期有大成……”
    申屠豹眉头一皱,不悦说道:“万俟兄何必和他多说实话?
    你只问他识不识抬举?肯不肯把那下册武林秘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出?否则,我没有多大耐心,就要对他不客气了!“万俟恶闻言,刚对阎亮叫了一声“师兄”!阎亮竟颓然叹道:“罢了,罢了,常言道:‘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那秘籍在我胸前衣内,你自己取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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