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天心_小说在线阅读_诸葛青云

第十八章五旗护法
    方古骧与熊华龙两人不由全是一怔。
    那“阴司秀才”章武敏手中的“血光令符”像煞武林传言三失踪有五十余年的“朱砂血光令”,怎会突然出现,又怎会落在“血光会”手中呢?
    五十年前,武林之中出了一位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自称为“混世血魔”。
    那混世血魔练就十三式“血光掌”,功力绝代,手辣心狠,凭着一块“血魔令”傲视江湖,令符所到杀劫随至。
    因此,引起了江湖的公愤,武林的群起而攻,当时的八大门派,九大帮会,集合了近百的高手,把“混世血魔”围逼到洞庭君山。
    “混世血魔”力斗群雄,通身受了百余处重伤,终于跳崖而死。
    可是,“混世血魔”虽死,他手著的“血光十三掌”图说,以及他行凶以前的“血魔令”,却没人知道流落何处。
    在当时,都以为随着“混世血魔”葬入洞庭湖底,并未引起武林惊异。
    今天,“阴司秀才”章武敏手中的“血光令符”,分明就是五十年前“混世血魔”的遗物“血魔令”。
    “血魔令”既然重现,那一绝学“血光十三掌”诀,必然也同时重出,也必然的落入“血光会”会首章文敏之手。
    “阴司秀才”初见方、熊两入神色一怔,不由更加得意,冷笑两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就借你们二位的口,带讯给穷家帮的帮主,叫他七天之内,亲至‘血光会’总舵,面见本会会首!”
    就在同时。
    “醉金刚”方古骧已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向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诸葛兰道:“诸葛姑娘!这爪牙所持的‘血魔令’乃是武林血劫之物,务必要查出来历!”
    诸葛兰也同样运功“蚁语传音”道:“今晚我先把它拿到手!”
    方古骧忙道:“不必!最重要的是那本‘血光十三掌’的秘籍!”
    “白花蛇”柳倚人却早在进入店门之时,已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落在诸葛兰的身上。
    这时,她柳腰款摆,莲步轻移,一扭三摇地走到诸葛兰身前,嗲声嗲气地道:“这位小兄弟!你不怕?”
    诸葛兰嗅了嗅那股迷人心神的香味,微微一笑道:“怕什么?”
    柳倚人一屁股坐在她的身侧,低声道:“这样杀杀砍砍的你不怕?”
    诸葛兰暗想:幸而我是女儿身,若不然,她这股迷人的幽香,这份媚人的神色,纵然是柳下惠重生,必然也会心动神摇,想入非非!
    想到这里,不由感到脸上一阵发热,心跳加速。
    柳倚人乃是个中的老手。
    他一见诸葛兰脸上起了红晕,只道是自己在对方心中起了作用。
    因此,她越发媚笑一声,柳眉斜视,身子也靠近了些儿,似有若无的擦了擦诸葛兰的手臂,透着十分亲切地问道:“小兄弟,看样子你没练过功夫!”
    此时诸葛兰早已收敛起神采。
    诸葛兰只好苦苦一笑,摇摇头道:“练是练过几趟拳,谁知他们那么凶!”
    就在同时。
    “风尘酒丐”熊华龙缓缓地走到“阴司秀才”章武敏的身前,也振振有词地朗声道:“你托我带口讯,我也托你带个口讯!”
    章武敏微笑道:“你请说吧!带给谁?”
    熊华龙朗声道:“借你阁下的口,带讯给你们会首‘笑里藏刀’章文敏!”
    章武敏一楞道:“你与我哥哥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
    熊华龙不理会他,只道:“告诉他,自古邪不胜正,武林之中以道义为先,讲剑道,先要讲天心,不然的话,死无葬身之地!”
    方古骧也接口道:“对!五十年前的‘混世血魔’就是最好的榜样,最好的例子!”
    章武敏见他二人一唱一合,不由冷冷一笑道:“二位口出大言,章某还没请教你的高名上姓!”
    熊华龙将手中酒葫芦一放道:“你不是猜到了吗?”
    章武敏道:“真的被猜到了,阁下也算光荣,那末,那一位呢?”
    熊华龙冷冷地道:“我那老酒友吗?你不问也罢!”
    章武敏道:“却是为何?”
    熊华龙道:“也许你听到之后,会吓出一身冷汗!”
    方古骧哈哈一笑道:“熊老哥!别向我脸上贴金!”
    章武敏不怒反笑道:“熊大侠,我虽很少在江湖上行走,但是,也有些小小的胆量!”
    熊华龙缓缓地道:“既然你不怕吓炸了肺,我就告诉你!”
    章武敏道:“你讲出来,那怕是天上的金刚……”
    “对!你猜到了,他正是‘十二金刚”中的’醉金刚‘方古骧大侠!“此言一出,一众群魔爪牙,不由自主异口同声地发出了声:“咦!”
    这是一种极为自然而无法控制的声音,每人所发的声音虽极细微,但是聚蚊成雷,一致发出,却听得十分清楚,也特别惊人。
    方古骧哈哈一笑道:“却叫各位见笑了!”
    敏章武虽也不自觉地惊叫一声。
    但,他的城府极深,随即又装成十分镇定地道:“本会首,早已风闻有‘十二金刚’中的高人从苗疆回转中原,特派章某等‘五大护法’在此迎接各位的虎驾!”
    方古骧闻言一撇嘴角道:“你错了!迎接的不是我们!”
    敏章武勉强一笑道:“血光会来者不拒!”
    方古骧不屑地道:“血光会只配接那些邪魔外道,不争气的武林败类!”
    就在他们一问一答之间……
    “风尘酒丐”熊华龙的童心大发,用“蚁语传音”向诸葛当苴:“诸葛姑娘,‘白花蛇’的味道如何?你不会呕吐出来吧?”
    诸葛兰借着回首的时候,也用密语传声说道:“你可以逗她发火,必然是出尽洋相,有大大的精彩节目可看!”
    此刻,正巧那章武敏道:“正邪之分的界线微乎其微,要看如何着眼,血光会不是各位想像的那样坏!”
    熊华龙不知诸葛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指点着“白花蛇”柳倚人道:“瞧!眼前就是事实,你看,你们那位大护法,就在勾名人轶事引良家子弟!”
    任何人也受不了这等当面揭疮疤。
    “白花蛇”柳倚人的粉面作色,娇叱道:“臭叫花子,你满口嚼什么舌根!”
    熊华龙道:“我说你勾名人轶事引良家子弟!”
    柳倚人一按桌面,人就冲天而起。
    “啊……”
    “噢!”
    “哈哈哈……”
    两声惊呼,一阵狂笑。
    柳倚人凌空身子一折,霍地飘出三丈之外,躲到墙角落里,头也不敢抬。
    地上,多了一幅百摺罗裙。
    原来,柳倚人的裙带,不知怎的从中而断,就在她凌空而起之际,罗裙脱落下来。
    这个笑话闹大了。
    不说看热闹的哈哈大笑,连方古骧也忍俊不住,喷出一口酒来。
    在座的,只有熊华龙心申明白,他密语传声道:“诸葛姑娘,你真太恶作剧了!”
    “白花蛇”倚柳人蹲在墙角,尖声叫道:“章护法!快把……把……裙子……”
    熊华龙调侃地对章武敏道:“想不到血光会还有这一招!”
    方古骧道:“我算开了眼了,武学中只有灵蛇脱壳,金蝉脱壳,可没听见有‘美名人轶事女脱裙’!”
    章武敏虽然阴沉,也受不了这等奚落。
    他探手袖内抽出一对纯钢判官笔,沉声道:“熊华龙!你欺人太甚!”
    这时,杨氏四虎之一,用刀把那幅罗裙挑给了柳倚人。章武敏则一振判官笔,“魁星点斗”径取熊华龙。
    倚柳人由腰际解下条“灵蛇鞭”抢着也扑向熊华龙。
    “病纯阳”赵玄与杨氏四虎,联手攻向方古骧。
    “怒目如来”悟性,手提戒刀,左右支援。
    一座小小的店堂,立刻变成了杀人的战场。
    方古骧与熊华龙的功力,对付这般毛贼,自然是绰绰有余。
    怎奈,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免惊世骇俗。
    因此,这一双酒侠,只是东游西走,像穿花蝴蝶在刀光剑影之中嘻笑怒骂。
    有时,他二人一高兴,就用酒箭打得“血光”群魔吱吱乱叫。
    “住手!”
    突然一声大喝,尤如平地起了一声焦雷。
    把着店门,站着一个高逾八尺,魁梧至极的巨人。
    那巨人一身雪白,吊眼垂鼻,海口常开,露出半截血红的长舌,左袖虚飘飘的,人既高,偏生又戴着一顶雪白的无常帽子,越觉其高如塔。
    他站在门外,不弯腰是无法进门的。
    此时,他手攀着屋顶,歪下个尖脑袋,这声大喝,已是先声夺人。
    章武敏一见,脸上露出笑容,招呼众人道:“退下来!祝老大来了!”
    方古骧不由笑道:“还没到七月十五,怎么一般恶鬼都露面了!”
    章武敏大声道:“祝护法!来得正好,穷家帮的人在这找岔生事!”
    “独臂无常”祝大全躬身进了店门,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大咧咧地道:“谁是穷家帮的人?”
    “白花蛇”柳倚人指着方古骥与熊华龙道:“就是这两个!”
    祝大全眼也不瞧一眼,声响如雷地道:“叫他立刻滚出去,三更时分,在镇外荒草坡前领死!”
    方古骧一面喝酒,一面道:“熊兄!听见没有,这股劲真够吓唬人!”
    熊华龙也笑道:“看来今晚三更是我们的死期到了!”
    “独臂无常”祝大全似乎有些像“神力金刚”孟邦一样,有些浑浑噩噩。
    他不听方、熊二人之言,只叫着道:“又渴又饿!拿饭来拿酒来!”
    章武敏似乎知道祝大全性情,他一面吩咐店家准备酒饭,一面对着方古骧与熊华龙道:“此地惊世骇俗,二位有兴我们准定今晚三更,在镇外荒草坡了结!”
    方古骧淡淡一笑道:“要趁着天黑风高来吓唬我们!”
    熊华龙却道:“届时候教!”
    这两位武林酒仙说完,双双步出了酒店。
    “白花蛇”柳倚人是对诸葛兰化装的朱楠,始终未能忘情。
    敌人一走,她扭到诸葛兰身侧,笑嘻嘻地道:“刚才的心跳不跳?”
    诸葛兰道:“心跳?为什么心跳?”
    柳倚人桃花眼一瞟,欲语还羞道:“我的……我的裙子……裙于掉下来……”
    诸葛兰心中好笑,私忖:不是我震断裙带,怎会掉下来,我凭什么会心跳呢?
    心里想着,嘴里却道:“我替你着急,又怕你哭起来!”
    柳倚人比吃了两颗润心丸还高兴,暗地一拉诸葛兰的手道:“真的吗?哎呀!你的手……”
    诸葛兰生恐被她识破,忙将手抽回道:“我的手怎么哪!”
    柳倚人娇声道:“又细又嫩!同我们女儿家的手一模一样!”
    诸葛兰道:“因为……因为没有做过苦力,也没练过武功!”
    那厢,“独臂无常”祝大全等人早已喝了三坛酒,吃下去两桶饭。
    章武敏一见“白花蛇”柳倚人只管缠着诸葛兰不放,也不由眉头一皱道:“柳护法!他不过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三斧手下的小伙计,你在人前人后,也该收敛一些儿!”
    “白花蛇”柳倚人的柳眉一扬道:“这是我的习惯,在进入本会之际,曾经会首允许,谁也管不到!”
    章武敏莫可奈何地道:“好!好!咱们也该计议计议今晚三更之会了!”
    “独臂无常”祝大全道:“不用计议,到时看我祝大全的!”
    一众说着,便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三斧引到“翼德词”去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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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黑,星稀,云浓,风高。
    翼德祠中灯火明亮。
    “血光会”的五大护法,住了一列五间正房。
    左首第一间,住着“秃尾老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三斧,其余分住着“杨氏五虎”。
    右首第一间,住的是朱楠,其余的是一些小喽哕。
    初更时分。
    笃!笃!笃!
    一阵轻响,窗外用蚁语传声道:“兰妹妹!兰妹妹!”
    诸葛兰一听,乃是“玉金刚”司马玠的口音。
    她不由一阵作难。
    欲待开门,只因自己是一气之下不辞而别,临走留词,誓必要独探“血光会”珞珈山,取“七绝魔君”等首恶的首级,此刻,一事无成,怎好相见?
    欲待不开,又恐惊动了“血光会”的人,弄僵了事,影响了自己的计划!
    就在她想念之际!
    司马蚧的呼声又在耳畔响起:“兰妹妹!开门!开门!”
    看样子,若是不开门,司马玠是不会走的。
    她的眉头一皱,心想:何不如此这般,开开司马玠的玩笑。
    心念一起,她轻轻的提功运气,径由后窗之中翻了出来。
    诸葛兰自从吃了“紫芝”后,功力之高,已不在司马玠之下。
    因此,司马玠在窗外毫无所知,一味的用“传音入密”的功力,在喊着:“兰妹妹!”
    诸葛兰出了后窗,又溜到“白花蛇”柳倚人的后窗,暗用功力逼着声音道:“柳护法!我在我的窗子外等你,快来!我是小伙计朱楠!”
    这时,“白花蛇”柳倚人还在坐定行功,她本打算功行一周,再去找朱楠。
    如今,耳闻朱楠的呼叫,她哪里还想得到这声音是怎生进入耳鼓的,还只觉着是“灵犀一点通”呢!
    因此,她不顾行功打坐,整顿衣裙,理理云鬓,就掩出自己房门,奔向朱楠的窗下。
    那诸葛兰耳闻柳倚人有了动静,一飘身又到了自己窗下,低声道:“司马兄!”
    司马玠耳闻诸葛兰在自己身后呼唤,忙不迭的回过头来……
    不料,忽觉哑穴一麻,顿时动身不得,说话不出。
    以“玉金刚”司马玠的功力修为,任你如何快的高手,要想制住他的穴道,真比登天还难。
    无奈,此时他耳闻身后乃是诸葛兰的声音,做梦也想不到诸葛兰会制他的穴道。
    然而他连人也没看清,而自己的穴道已被制住。
    恰在此时。
    人影一飘,“白花蛇”柳倚人疾驰而至。
    月黑星稀之下,她见司马玠靠在窗下不声不响,呆若木鸡,顾不得许多,鼻孔中低哼了一声:“嗯!朱楠!”
    抱起了司马玠,就向房内跑!
    诸葛兰躲在暗处,不由好笑。
    突然,劲风一丝,快如电芒,已指上了他的玉枕大穴,只听一声娇呼道:“兰妹!你笑什么?”
    诸葛兰已听出是“笑罗刹”夏侯英的声音,不由低道:“英姐姐!你吓了我一跳!”
    夏侯英撤回双指,一跃到了诸葛兰身前,板着面孔道:“你把干鱼送到猫口里了!”
    诸葛兰道:“此话怎讲?”
    夏侯英道:“柳倚人是荡妇淫娃,你现在把司马玠制了穴道,这个后果你可想到?”
    此言一出,诸葛兰不由一怔,登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片刻,她才对着夏侯英道:“夏侯姐姐!如今……如何是好呢?”
    夏侯英道:“解铃还是系铃人,我是无能为力!”
    诸葛兰道:“我不行呀!万一被‘白花蛇’看出了我的破绽,岂不是前功尽弃!”
    夏侯英的声音更加焦急道:“我更不行呀!”
    诸葛兰道::你怕什么?照了面,大不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打起来!“夏侯英不由扯了诸葛兰一把道:“糊涂妹妹!万一……
    万……“
    诸葛兰此时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时三刻把司马玠从“白花蛇”的房内拉出来。
    因此,催促着道:“万一什么?你快说呀!”
    夏侯英苦苦一笑道:“万一那个贼婆娘把司马玠的衣衫剥了个精光,我……我……”
    诸葛兰又羞,又急,又悔,又恨。
    她咬牙捶着自己道:“我真该死!真该死……”
    夏侯英见她急成这个样子,也不由搓手道:“这样吧!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我们两人一齐前去。”
    诸葛兰也只好道:“可以!”
    夏侯英又接着道:“不过,话说在前面,万一……万一司马玠……”
    诸葛兰道:“我只管对付柳倚人,救司马玠可是你的事!”
    夏侯英莫可奈何地道:“好!认了!”
    两人计议已定,各展上乘轻功,向“白花蛇”柳倚人的住房跃去。
    好在诸葛兰是轻车熟路。
    因此,二位女杰神不知鬼不觉的已到了“白花蛇”的窗下。
    但见房内的灯光,由窗缝之中射到外厢来。
    诸葛兰勉强借着窗缝向内望去。
    但见。
    罗帐低垂,银灯高挑,但半点声息全无,人影当然更看不到了。
    她低声对夏侯英道:“不见人!”
    夏侯英道:“还看到人吗?除非是掀开罗帐!”
    诸葛兰真不知自己心中是什么味道,只有暗暗叹了一口长气,咬牙道:“我一定把这贼婆娘剥上千刀万刀!”
    说着,她一掀窗子。
    敢情窗子乃是虚掩着的。
    此时,诸葛兰更不怠慢,飘身而入,一个箭步扑上前去,一手掩面,一手就去掀那低垂的罗帐。
    “咦!”
    诸葛兰由不得楞住了。
    原来,罗帐里面空空如也,不但“玉金刚”司马玠不在帐内,连白花蛇柳倚人,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夏侯英见诸葛兰对着床上发楞,以为出了岔事,也不管许多,跃身进房。
    她一见床上空空如也,不禁道:“人呢?”
    渚葛兰双眉紧皱道:“是呀!人呢?”
    前后不差半盏茶的时光,两个活生生的人会失踪,说来难以使人相信。
    但是,这是事实,铁的事实。
    难怪两位女侠相顾茫然,不知所措了!
    当!当!
    远处已更鼓两响。
    渚葛兰不敢再多停留,只好哭丧着脸说:“都怪我一时失策,如今添了这些麻烦!”
    夏侯英却担心道:“白花蛇会不会把司马玠弄到其他的地方去了呢?”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上了诸葛兰的心窝深处。
    须知,男女之间的爱情,是最公平不过的事,古往今来,贵为天子,上起公侯将相,下到贩夫走卒,对于男女之间的爱,却都是一致的。
    诸葛兰的功力如何之高,修为如何之深,但究竟是一个人!因此,对于男女的爰情,与常人并无二致。
    试想,谁肯把自己心爱的意中人,送到一个极为淫荡的女人手里去。
    何况,凡侠义的人,都有比常人更热烈的至情。
    因此,诸葛兰悔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气恼异常,耳闻夏侯英之言,一跺脚道:“这种贼婆娘什么事也做得出来,我们搜!”
    她口中说着,人已如离弦之箭,由窗内直射出来。
    她的人才一现身。
    黑暗里一声冷笑:“嘿嘿!我早看出你的狐狸尾巴啦!朱楠!站住!”
    喝声之中,黑影一长身,“阴司秀才”章武敏手持判官笔挡住去路。
    诸葛兰此刻心急如焚,怒火高炽,一见章武敏拦在面前,不由无名火冒三千丈,一振腕,放掌就拍,口中同时娇喝一声:“大胆狂徒!闪开!”
    她这一掌,乃是怒极而发,不由自已的,出手就用上了七成以上的功力。
    “阴司秀才”章武敏,虽然也已看出了诸葛兰练过功夫,但他计算着诸葛兰的年纪,打量着他不过是十年八年的修为。
    谁知,一出手,但觉劲风如潮,加上带有几分热浪,扑面而至,势不可挡。
    章武敏自知不好,急切问猛挥双笔,全力接招,然而身子一震,“登!登!登!”一连退后三步,兀自站桩不稳。
    他不禁大吃一惊,厉声喝道:“你是何人?”
    诸葛兰此时如同一只疯虎,满腹的怒火,无处发泄,闻言又是一掌,猛拍过去,口中喝道:“你管不着!”
    “阴司秀才”章武敏躲让不及,遇着扑面罡气咄咄逼人,五脏翻腾,喉头发甜。
    “哇!”
    一口浓血,喷出老远。
    两次掌风,几声吆喝,早巳将整个“翼德祠”的“血光会”徒惊醒。
    “怒目如来”悟性,“秃尾老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三斧,双双夺门而出。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三斧一见章武敏双手按着肚子,口渗鲜血,又见诸葛兰怒容满面,不由叫道:“朱兄弟!怎么啦?”
    诸葛兰冷冷一笑道:“不怎么!特来送你到西天!”
    说着,双掌遥分,一拍一扫。
    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三斧做梦也不知道朱楠就是“粉黛金刚”诸葛兰,连喊都没喊出来,整个人在掌风之中,震得飞了起来,咕咚一声,跌在五丈之外。
    这时,“杨氏五虎”的五柄大砍名人轶事刀,已把夏侯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围住。
    悟性戒刀原本想直取诸葛兰。
    但是,他一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三斧的惨状,不由胆寒,只将戒刀虚扬,虚张声势的暴哮怒吼。
    “病纯阳”赵玄闻声赶到,他因没见到诸葛兰掌震章武敏,怒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三斧,所以长剑一领,舍命攻出。
    一阵哇啦啦吼叫。
    “独臂无常”祝大全探头出了正殿,他这个巨无霸,腰际插一根哭丧棒,手上却提着一尊神像,一面走,一面飞舞。
    高约七尺的神像,在他手中,好似儿童的玩具一般,其势惊人。
    他一面舞,一面叫道:“三更天没到,怎么就要打架?”
    章武敏内脏伤势不轻,十分勉强地叫道:“祝老大,这个穿蓝衫的小王八羔子,打算来卧底的,先把他毁了,再去打架!”
    祝大全的双目一楞道:“叫他们退下!”
    赵玄,悟性,深知祝大全与人相斗,不愿旁人插手,因此震剑抽刀,倒退丈余。
    祝大全对着诸葛兰,沉声道:“小娃娃!凭你也想耍花腔,照打!”
    “打”字出口,扬起手中的神像,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劲风呼呼,力道惊人。
    诸葛兰心知不可力敌,弹身横闪七尺。
    不料,那祝大全下砸之势突收,横扫千军,神像在他手里运用自如,如同附骨之蛆,随着诸葛兰的势子,尾追而至。
    祝大全的力量之大,出乎诸葛兰的意料之外。
    因此,她只好二次弹身,射出一丈五尺。
    想不到,祝大全一招不收,第三招又起,手中神像舞得眨眼不分,风雨不透。
    竟逼得诸葛兰只有闪躲的份儿,没有还手之力。
    一连十招,诸葛兰只有躲闪的份。
    诸葛兰被逼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转,手忙脚乱。
    祝大全的招式落空,也鬼哭神嚎的吼叫连番。
    另一边的“笑罗刹”夏侯英,早把“杨氏五虎”刹得狼狈不堪。
    然而,祝大全的一尊神像舞得如一阵飓风,近身不得,也无从插手。
    又是十来招。
    诸葛兰忽然想起了自己身上的“三足蜍骨”的白骨锤,何不用它来击毁祝大全手上的神像。
    想着,探手一摸,却摸了个空。
    白骨锤竟然不翼而飞。
    诸葛兰大吃一惊,什么时候把白骨锤给丢了,自己毫无所知。
    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盗锤之人若是要取自己的性命,岂不……
    诸葛兰不觉想得出神,就在她分神旁鹜之际,“独臂无常”
    祝大全的神像“五雷聚顶”一尊神像化作五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乌光,凌空劈到。
    来势之凶,如同惊涛拍岸,怒潮排壑。
    力道之雄,形如山崩地裂,迅雷急电。
    诸葛兰悚然一惊,喊了声。
    “不好!”
    急切间,一式“金鲤跃波”,整个人平着地面穿出三丈。
    “蓬!”
    一声震天价响,山摇地动。
    祝大全手中的神像,砸在化钱炉上,把那座焚化金箔的亭子,砸得砖瓦四飞,变成一堆瓦砾。
    这一来祝大全的怒火更大,他大跨步的追着喘息未定的诸葛兰,口中哇哇乱叫。
    恰在此时。
    当!当!当!
    鱼更三跃,由镇上传来。
    祝大全刚举的神像忽然中途一停,大叫道:“三更天到了,咱们到荒草坡去。”
    凡是浑人,却最守信用,这话一点儿也不假。
    他口中说着,眼也不看诸葛兰,倒提神像,就向“翼德祠”外走去。
    碰见这等浑人,拿他真没办法。
    诸葛兰又好气,又好笑。
    “阴司秀才”章武敏素知祝大全的性格。
    他向诸葛兰道:“朱楠!本护法因早已有约,今天你这一掌,正所谓严冬喝凉水,点点在心头!”
    诸葛兰此时一心记挂着司马玠的安危。
    闻言不由怒道:“随时找我诸葛兰好啦!”
    他因行藏已露,再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所以报出自己的真名实姓。
    常言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
    章武敏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愕然道:“你就是‘粉黛金刚”
    诸葛兰?“
    诸葛兰冷冷地道:“不认识本姑娘?”
    章武敏哪敢多讲。
    他深知,“粉黛金刚”诸葛兰,在“十二金刚”之中,已是佼佼之流,自己仅受轻伤,已算侥幸。
    因此,他乘机下台道:“幸会!在下在珞咖山候驾!”
    说着,弹身聚势……
    诸葛兰见他要走,大喝一声道:“慢着!”
    章武敏不由一栗,问道:“姑娘你……”
    他生恐诸葛兰骤下辣手,所以双掌平胸,意欲必要时舍命一搏。
    诸葛兰见他神情紧张,双目之中现出惧怯之色,不由冷冷一笑道:“不必紧张!”
    章武敏不由红着脸道:“还有何指教?”
    诸葛兰道:“柳倚人到哪里去了?”
    章武敏也楞住了。
    整个“翼德祠”打得翻天覆地,而且就在“白花蛇”柳倚人的窗子下面。
    为何不见她的人露面呢?
    诸葛兰见他久久不答,不由高声道:“我问你柳倚人到哪里去了?”
    章武敏舔舔嘴唇道:“这……我也不知道!”
    诸葛兰心中分明知道章武敏所说乃是实话。
    但是,她此刻是心烦意乱,却怒道:“柳倚人不是你们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的吗?为何不知道她的去处?”
    章武敏道:“话是不错,但是……但是我没见到她的人是真,你金刚大侠也是有目共睹的!”
    诸葛兰没好气地道:“我问你她有什么狡兔之穴没有?”
    章武敏苦笑道:“我们日落时分刚到此地,哪有第二个去处?”
    诸葛兰不由沉吟起来。
    章武敏道:“在下三更有约,就此别过!”
    他恨不得立刻离去,一则是耽心荒草坡与方古骧等之会,二则深知诸葛兰的性情与功力,一个言语不合或许就要吃不完兜着走。
    因此,他语未落,人已离地,径向“翼德祠”外奔去。
    诸葛兰心知留下“阴司秀才”章武敏,对于寻找司马玠的下落毫无裨益,并不拦他,只对着“笑罗刹”夏侯英道:“夏侯姐姐!如何是好呢?”
    夏侯英道:“不找也得找,把这座翼德祠翻了过来也得找!”诸葛兰一剁脚道:“对!找!”
    *****************************************
    荒草坡一片荒凉,遍地荒冢。
    方古骧捧着一葫芦酒,对“神力金刚”孟邦道:“盂老弟,等一下有一个比你还高还大的人,他要与你打架,比比谁的力气大!”
    孟邦傻楞楞地摇摇头道:“我不相信,天下会有比我还高大的人!”
    方古骧道:“真的,一点不假!”
    孟邦不知所以道:“你方大哥说的话,当然是真的!”
    原来,自从“七绝谷”中,方古骧把“神力金刚”孟邦醉倒,又用“风磨铜环”救了他的命,经过了“小仓公”淳于慈等人的反复解说,这位浑人已相信只有方古骧才是正人君子,真正的好人。
    以前,他对“八臂金刚”龙啸天是唯命是从,百依百顺。
    如今,在孟邦心目之中,只有一个“醉金刚”方古骧。
    方古骧又道:“那个要同你比力气的大个子,叫做‘独臂无常’祝大全!”
    孟邦咧嘴一笑道:“是金刚大还是无常大?”
    方古骧被他问得大笑,连口中的酒也喷出来了,忍住了笑容答道:“当然是金刚大!”
    熊华龙道:“金刚是天上的神,无常是地狱里的鬼!”
    孟邦也不由哈哈大笑起来道:“哈哈哈!方大哥说得对,神当然比鬼大啰!”
    这时,已是三更时候。
    “小仓公”淳天慈望了望天色道:“老花子!血光会的人怎么还不来?”
    熊华龙也是酒葫芦不离口道:“快啦!”
    谁知,此刻“翼德祠”内已闹的天翻地覆呢!
    只因“玉金刚”司马玠与“笑罗刹”夏侯英自从诸葛兰在“九松堡”不辞而别,他二人乃是一路,其余的群雄依旧分为两路。
    两路群雄都在这小镇会齐了。
    而司马玠与夏侯英两人,因一路要探听诸葛兰的下落,未免稍迟一步。
    他二人到了小镇,已是初更时分,根本不知道有酒店之约这一回事。
    只因“翼德祠”灯光明亮,在这边陲小镇上十分明显,夏侯英与司马玠进入小镇,便展功进入祠内。
    真是无巧不成书。
    司马玠竟发现厂“朱楠”与一般“血光会”中人渗杂在一起,便在她窗外喊叫。
    恰好碰上诸葛兰一时心血来潮,起了童心,开上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这些一连串出入意外的变化大,也的确太突然了。
    方古骧等一众群雄三不对面,当然不知道司马玠等在“翼德祠”所发生的事。
    “瞽目金刚”阎亮有些儿不耐地道:“方兄,八成他们不来了!”
    “矮金刚”欧阳高道:“他不来,我们不会去吗?”
    正当此时。
    “翼德祠”内一声雷吼,窜起一道庞大的白色人影,掠空而过,快如流星过尘。
    方古骧道:“来了!”
    熊华龙也道:“祝大全身如巨无霸,难为有这等上乘武功!”
    孟邦一听“祝大全”三字,不由喜容于色,大声叫道:“他就是要找我打架的祝大全吗?”
    一语方落。
    “独臂无常”祝大全“刷!”的一声,如同半截断铁塔,落在荒坡上。
    他早已看见高人一头的“神力金刚”孟邦,一双眼神也落在孟邦的身上。
    “神力金刚”孟邦,可算是够高够高大的了,然而与“独臂无常”祝大会比较之下,也有些相形见绌了。
    祝大全手中神像向地上一顿,咚的一声,大吼道:“要打架的快来!”
    孟邦对方古骧道:“要不要打?”
    方古骧点了点头。
    这时,“血光会”的一批人,均纷纷到了荒草坡前。
    “阴司秀才”章武敏跨步而前,指着方古骧道:“方大侠!
    黑白两道,正邪两途,都讲究的是一个信字!你认为如何?“方古骧道:“咱们不到三更就在这里候驾了!”
    章武敏冷冷一笑道:“这个我章武敏知道!可那粉黛金刚为何在民办德祠闹了起来?”
    他口中说着,挥手对他身后的众人道:“他们既不守信诺,咱们也不用打了,走!”
    方古骧尚未答言。
    “独臂无常”祝大全大脑袋摇个不停道:“还没打呢!怎么就走!”
    “神力金刚”孟邦也吼道:“对呀!大小子!你先动手吧!”
    祝大全双目一轮,直挺挺地吼道:“动手就动手!”
    口中说着,手臂一扬,把那尊巨大的神像扬起来,扫向身前的孟邦!
    孟邦狂笑一声道:“这样才过瘾!”
    那尊神像半木雕半泥塑,一扫之下,力道何止千斤,煞是惊人。
    而盂邦一则是练有铁布衫,二则是天生神力。
    但见他,不闪不躲,右臂一伸,迎着扫来的势子,五指戟张,硬向那神像的芭斗头上抓去,同时,他口中大叫一声:“着!”
    真的,神像的头被他抓个正着。
    正邪两方的人,都不由全是一怔。
    祝大全一招出手,又待收势。
    怎奈,神像的头被孟邦抓牢了个死也不放。
    于是这尊神像的一头一脚,被这武林中正邪两个大力士给各执一端,谁也不松手。
    祝大全一咬牙,独臂用力,口中喝道:“放手!”
    孟邦也抓住神像头,吼道:“放手!”
    但听,丝丝作咆,力道隐约可见。
    两人的脚下用力,手上出劲。
    忽然呜一声大啸。
    泥土四散,木屑乱飞。
    一尊庞大的神像,受不住双方力道的互拉,由腰而断,泥块满地,木屑如腐。
    孟邦一丢手上的半截佛像,叫道:“大小于,算你有三斤蛮力!”
    祝大全身子一撤,也丢下半截神像,顺手抽出腰际的哭丧棒道:“这是斗力,还没有比划几招!”
    这阵比力,表面上是平分秋色,其实,是“独臂无常”祝大全稍差一筹。
    因为,在神像挣毁之时。
    盂邦纹风不动,桩式不变。
    祝大俩身子一撤,显然的,已落了下风,动了桩式。
    “阴司才秀”章武敏一见,已料定今晚讨不了好去,此刻不走,必然落个灰头土脸,甚而是损兵折将。
    因此,他抢上两步,对祝大全道:“祝老大!咱们改天再会!”
    祝大全楞楞地道:“为什么?”
    章武敏的大拇指一伸道:“会主有令,叫我们星夜赶回总舵!”
    祝大全一听会首之令,收起哭丧棒道:“好!咱们遵令!”
    章武敏对着方古骧一拱手道:“方大侠!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珞咖山随时等候各位!”
    他这是一句场面话。
    然而,方古骧见诸葛兰没有来,担心她出了事。
    因此,他淡淡一笑道:“今晚放你们一马!”
    章武敏就等这么一句话,虽然脸上有点挂不下去,但是,安全离开便没了问题。
    他也不再强挣面子,一拱手,回头招呼同伴道:“我们走!”
    语落,他首先作势而起。
    一众群凶各展身形,一阵风似的扑奔坡下而去。
    “神力金刚”孟邦望着方古骧道:“方大哥!为何放那些小子走啦?”
    方古骧道:“咱们自己的人出了事!”
    孟邦也不迫问下去,楞楞地点了点头。
    这时,朗儿站在高处叫道:“师父!镇内有两个人……”
    熊华龙瞧出来了,喜孜孜地道:“是诸葛姑娘与夏侯姑娘!”
    话落,人到。
    诸葛兰衫角到处,人已到了荒草坡上。
    人未落地,抢着问道:“各位!看见司马玠没有?”
    方古骧道:“我们从章武敏口中,才知道你的行藏已露,只是没听他提到司马玠老弟!”
    司马刚比众人最为关切,向夏侯英道:“你不是与我弟弟一路吗?”
    夏侯英道:“是呀!”
    接着,她便把进入“翼德祠”的前前后后源源本本说了一遍。
    一众群侠不由全都面面相观。
    论地点,只是一座小小的“翼德祠”。
    论时间,只是在诸葛兰从自己住处到“白花蛇”柳倚人住室的眨眼之间。
    若说司马玠遭了白花蛇的毒手,为何连“白花蛇”的人影也不见呢?
    要是两人同遭毒手,为何不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这加害他二人的又是谁呢?
    诸葛兰的泪水滴滴落下,悲痛至极。
    最使他伤心的,是不该点了司马玠的穴道。
    在当时,她不得不用这手段制住司马玠,以免在“白花蛇”未到之时,司马玠走了,或则是见了“白花蛇”时司马玠会出手。
    如今……
    诸葛兰不敢想像。
    万一司马玠由于自己点了穴道,无法施展,而遭了别人的暗处,岂不是遗恨终身。
    她想到伤心之处,不由泣不成声。
    一众群雄也纷纷议论,找不出一个正确的答案,或者什么可行的办法。
    许久还是方古骧道:“天色将晓,我们尽在这儿也找不出一个道理来,还是回到镇里再作打算!”
    熊华龙点头道:“现成的‘翼德祠’我们何不住进去!”
    司马刚道:“对!一来可访寻玠弟的下落,二来血光会替我们准备好了一些用品!”
    于是,群雄浩浩荡荡的回到“翼德祠”。
    折腾了一夜,群雄也饿了,准备进些饮食。
    方古骧与熊华龙等把整个“翼德祠”又仔细搜寻了一遍。
    直到朗儿预备好了酒饭,还是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此刻天色大亮。
    众人齐集大殿用餐。
    诸葛兰哪里吞吃得下,愁眉苦脸,以泪洗面。
    忽然,她又想起了一件事,向方古骧道:“方老人家,不如意的事,接二连三,真是祸不单行!”
    方古骧的浓眉一掀道:“还有什么岔事?”
    诸葛兰道:“好端端的会把那柄‘白骨锤’给丢了!”
    方古骧道:“可惜!什么时候丢的?”
    诸葛兰尚未答言。
    熊华龙忽然一拍脑袋,叫了起来道:“哎呀!我差点忘怀了!”
    他这突然而来的神气,使在座之人为之一懔,不由七嘴八舌的问道:“什么大事?”
    熊华龙搔着脑袋道:“我进镇之时,遇见了两个人,正躲在镇外土地庙前把玩诸葛姑娘那柄‘三足蜍白骨锤’!”
    诸葛兰道:“哦!那两人……”
    熊华龙伸手在怀内—摸,取出那柄尺来长的白骨锤,递了过来,又道:“而那两个人与我有点渊源,我就倚老卖老的,向他二人讨回来了!”
    诸葛兰接过来又道:“我却不明白,那二人是什么时候摸去的!”
    熊华龙微微一笑道:“此二人乃是‘明师出高徒’,他的师父人称‘神手大圣’王伯燕,对于偷偷摸摸的事,可算是黑白两道第一高手!”
    方古骧忽然一拍桌子道:“来了!来了!有了司马玠的下落了!”
    这糊糊涂涂的一叫,众人不由一齐向正殿之外瞧去。
    哪有半点人影。
    方古骧只管认真地向熊华龙道:“熊兄!‘神手大圣’王伯燕的手下可曾说出王老偷儿住在何处?”
    熊华龙道:“离此不远的‘潜龙古堡’!”
    原来,熊华龙口中的“神手大圣”王伯燕,乃是三十年前成名的黑道高手。
    所谓黑道,乃是他以“偷”而成名,除厂偷之外,内外功夫,自然也是当时的一流高手。
    至于他的“偷”却也盗亦有道。
    他能偷别人所不敢偷,偷别人所不能偷,偷别人所不屑偷。
    一时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北南,黄河两岸,“神手大圣”王伯燕之名不胫而走。
    一些土豪劣绅,权贵奸宦,闻名丧胆。
    方古骧喝了一大口酒道:“好了!既然有了‘神手大圣’王伯燕的下落,也就有了司马玠老弟的下落了!”
    说着,又抓起桌上的酒碗,大大的喝了一口,含笑对诸葛兰道:“诸葛姑娘,现在我敬你一大口,你的司马玠,包在我方古骧的身上!”
    他这如放鞭炮似的娓娓而谈,在座之人,都还是如坠五里烟雾之中。
    熊华龙不解地道:“老兄!这是根据什么?”
    方古骧道:“万无一失!”
    诸葛兰道:“方老人家,是不是可以说清楚一些儿?”
    方古骧且不答诸葛兰之言,却向“风尘酒丐”熊华龙道:“华龙兄!你先到‘白花蛇’柳倚人所住房子里,看看铜镜之上所留的那个六指手印!”
    诸葛兰面容一展道:“怎么!有六个指印!”
    方古骧道:“答对了!”
    熊华龙忽然而喜地道:“不用看了!你方兄看的不会假,有了‘六指掌印’那老偷儿赖不了!”
    只听“小仓公”淳于慈道:“依我看,‘神手大圣’生性奇特,未必能手到擒来,把司马大侠接回!”
    熊华龙道:“那老偷儿与我有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
    方古骧道:“王伯燕虽然古怪,有我们这大群三山五岳的杂烩菜,他也未必便拒人于千里之外!”
    诸葛兰道:“我们这就去呀!”
    方古骧道:“慢来,那王伯燕最爱面子,也像我同熊兄一般,又喜爱杯中物,我们备上几坛美酒,先给他一个心里痛快!”
    司马刚点头道:“对!礼多人不怪!”
    夏侯英却唱反调道:“这都是多余的,说不好,我们就用武力解决!”
    诸葛兰也道:“拼了命,也要他服!”
    此时,日色近午。
    群侠计议之下,由朗儿到镇上买厂四大坛陈年茅台酒,雇人抬了,向“潜龙古堡”进发。
    一路上,方古骧再三叮咛道:“为了司马玠的安危,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一切要惟方古骧的眼色行事!”
    众人唯唯称是。
    足足走了两个时辰。
    眼见一轮红日已奄奄西山。
    归鸦数点,彩霞满天。
    一片绿荫深浓的丛林之中,高耸出一角红楼。
    真是一幅天然的大好图画。
    转过丛林,乃是一道清流,竹桥横溪而架。
    走过竹桥,迎面乃是一道笔直的石级,足有数百级之多,不亚于庐山的“好汉坡”。
    众人拾级而上,到了石级的尽头,赫然有一石碑挡路,碑上刻着:“未经允许不得擅人”
    方古骧一招手叫众人停下。
    而四野茫茫,既无看守的桩卡,也无报警的器皿。
    夏侯英不耐道:“我们进去!”
    方古骧忙道:“鲁莽不得,因为司马玠在人家手里!”
    诸葛兰的心性最傲,也最看不惯这等装腔作势。若在平时,早已不顾一切冲进堡了。
    然而,“司马玠在人家手里”,这句话像一道紧箍咒,把她这位齐天大圣约束得一动也不敢妄动。
    足有半个时辰。
    眼看天色入暮,脚下已是一片云海,烟树苍茫。
    石碑那厢,走出两个不上眼的汉子。
    其中一个对着诸葛兰咧嘴一乐。
    诸葛兰猛想起,这汉子好生面熟,不是自己进入酒店之际,几乎被他撞上的那人吗!
    敢情“白骨锤”就是那时……
    想念未已,那两个汉子已向“风尘酒丐”熊华龙打千行礼道:“家师知道师叔等大驾要来,命晚辈特来接驾!”
    熊华龙道:“你师父好大的架子!”
    那两人笑道:“师伯!这个……”
    熊华龙却道:“请你转告你师父,我熊华龙是他老弟,现在可有你师父的老哥哥!叫他下来迎接!”
    说着,指了指方古骧与淳于慈又道:“你就说‘小仓公’淳于慈和‘醉金刚’方古骧都在这儿!”
    他说话之时,故意的运用功力,酌量着可以便半里以外听得清楚。
    话音刚落。
    山顶上一声破锣似的叫道:“哎呀!该死!该死!怎么几位老哥哥全都到了呢!王伯燕太高兴了!”
    像一只银色的燕子,掠树穿枝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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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神手大圣
    原来是一个土头土脸的小老头儿。
    那老头梳着黄毛小辫子,一身银色土布短衫裤,双目炯炯有神,一脸的皱纹,土布腰带,左面挂个葫芦,右面插着旱痼杆。
    脚下穿着双多耳麻鞋,乍看去,真像三家村的老放牛的。谁能知道他就是煊赫一时,武林中的知名之士“神手大圣”王伯燕呢?
    王伯燕一扑身,拉起了“小仓公”淳于慈的手,喜不自禁地道:“老哥哥!还记得那年我在长沙害的那场病吗?要不是你妙手回春,我的骨头只怕早化成灰了呢?”
    原来“小仓公”与王伯燕有这么一段渊源。
    诸葛兰不由暗喜。
    小仓公与王伯燕有这份香火之缘,料来司马玠是有惊无险。
    这时,王伯燕又跑到方古骧的身前道:“方兄!记得黄河决口,找不到酒,你把葫芦里的命根子分给我一半,那味道,哈哈哈……”
    方古骧也笑道:“今天我带来四坛,不愁没酒了!”
    王伯燕嘶哑着嗓门叫道:“潜龙堡别的没有,酒还有两窖子!请!”
    他的一声请字,单手肃客。
    这时
    由山顶上出来一对对气死风的纱灯,约莫有百来对,由山顶直排到石碑之前。
    一众群豪进了古堡。
    但见古堡黑压压的一大片红砖碧瓦,气概非常。
    正厅上早已排好了两桌丰盛的筵席,水陆并陈,山珍海味无一不备。
    淳于慈、方古骧坐了首位。
    其余的随便坐下。
    那“神手大圣”王伯燕屡屡敬酒,对于司马玠的事,却一字不提。
    甚至于“七绝谷”与“血光会”的事,也仿佛毫无所知一般。
    诸葛兰可真急了,隔着桌子,不断以目示意,叫方古骧提司马蚧之事。
    方古骧只好举起酒杯,站起身来,对王伯燕道:“老兄弟!你可知今晚我们这一大阵子,来到贵堡有何事故吗?”
    王伯燕也举杯而起道:“多年不见的老友,难得聚一聚,这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他是“王顾左右而言他”存心把话岔开!
    方古骧摇头道:“不止于此,还有一事要向王兄你请教!”
    “神手大圣”王伯燕忽然仰天一笑道:“小弟知道了!请坐下来讲话!”
    他一面说,一面以手示意,请方古骧坐下。
    方古骧料着王伯燕要展开正题了,因此,也就坐了下来,等待消息。
    不料,王伯燕喝了一口酒,慢吞吞地道:“七小徒无知,在镇上临时起意,从这位诸葛姑娘身上摸了根白骨锤!可是……”
    他又在东扯西拉。
    力古骧忙道:“这乃是小事一段,同时‘白骨锤’已经由熊兄索回,转还给诸葛姑娘!”
    王伯燕正色道:“此外还有什么大事呢?”
    “醉金刚”方古骧见“神手大圣”王伯燕有意闪避,尽管把话岔开,不由微微而笑,开门见山地道:“王兄!我等今日造访,乃是为了寻找一位朋友的下落,特地向你请教!”
    王伯燕也微微一笑道:“是哪一路的朋友?”
    方古骧道:“此人乃是‘十二金刚’中的强中之强,可称武林第一人,复姓司马,单名一个玠字!”
    王伯燕颔首道:“小弟也有些耳闻,司马玠崛起武林,后来居上,压倒群豪!”
    方古骧接道:“司算武林之中惊天动地的人物。”
    王伯燕含笑道:“可惜无缘,但闻其人,未见其面!”
    此言一出,群雄面面相视,齐皱眉头。
    尤其是诸葛兰。
    她抱定了莫大的希望,自料到了“潜龙古堡”就可水落石出,见到司马玠。不料“神手大圣”王伯燕竟一口推得干干净净。
    今后茫茫人海,更往何处去寻,何处去找?
    更且,司马玠在失踪之夜,乃是闭了穴道,毫无抗拒之力,岂不凶多吉少!
    想着,几乎哭了起来,眼泪在眼眶中滴溜溜乱转,差一点就要流了下来!
    方古骧不声不响,探手在怀内一摸,取出一面青铜镜子,递向王伯燕道:“王兄!请看!”
    那镜子上面,明显的印着一只手印,很容易的,可以看出有六个指印。
    王伯燕的眼神一扫,哈哈一笑,伸出他自己的右手,在空中摇了一摇道:“六指神偷,是我的独门招牌,想赖也赖不掉!尤其在各位大行家面前!哈哈!”
    他豪迈的一笑,神情不凡!
    方古骧猛喝了口酒,也哈哈一笑道:“哈哈!王老大!痛快!痛快!”
    王伯燕道:“捉贼捉脏,是不是哪个大户,丢了珍珠玛瑙,黄金白银?”
    方古骧道:“丢的不是珍珠财宝!”
    王伯燕道:“是什么古玩吗?”
    方古骧道:“是人!”
    王伯燕又是狂放的一笑道:“哈哈!方兄开玩笑了!”
    方古骧紧接着道:“不!半点也不是开玩笑!”
    方古骧的话尚未说完,“风尘酒丐”熊华龙已接着朗声道:
    “这人,也就是我们要寻找的‘玉金刚’司马玠!”
    不料,“神手大圣”王伯燕闻言淡淡一笑道:“嘿嘿!这更加叫我糊涂了!”
    熊华龙道:“为什么?”
    王伯燕道:“适才方老大说,司马玠乃是十二金刚之一,武林中强中之强!必然功力绝高,有过人之处!”
    熊华龙道:“不是吹嘘!”
    王伯燕道:“既然如此,为何能丢了人?”
    此言一出,在座群雄不由面面相觑,不自觉的,每个人的眼神都向“粉黛金刚”诸葛兰瞧了去。
    诸葛兰的一张粉脸挣得红至耳根,半天抬不起头来,恨不得有条地缝钻了下去。
    试想,她乃是个大姑娘,怎好把“开玩笑点了司马蚧的大穴”这种话说出来,岂不令人耻笑。
    这时
    王伯燕又对熊华龙道:“熊老当家的!那司马玠的武功修为,比起你如何?”
    熊华龙不明白王伯燕的问话真意。
    因此,他不考虑地道:“比我老化子高明百倍!”
    王伯燕道:“这就是了!”
    熊华龙道:“怎么这就是了?”
    王伯燕理直气壮地道:“司马玠的功力既然比熊大哥高明百倍,自然比我高明两百倍,凭我这点微末道行……哈哈!”
    方古骧插口道:“王兄是什么意思呢?”
    王伯燕道:“司马玠大侠,天上少有,地下无双,慢说我王伯燕,任何人也惹不起!”
    “瞽目金刚”早已不耐,此刻再也忍不住了。
    他气鼓鼓地大声道:“王当家的,今天我们可是诚心诚意的来拜访!”
    王伯燕也大声道:“王伯燕也是诚心诚意的以礼接待!”
    阎亮道:“既然如此,说话不必绕圈子!”
    王伯燕道:“阎当家的意思是……”
    阎亮直接了当地道:“司马玠的人是在‘翼德祠’失踪的。”
    王伯燕道:“我已洗手不干,翼德祠也不是我王伯燕的码头,关我甚事?”
    阎亮冷冷一笑道:“可是,失踪的现场,有你王当家的字号!”
    王伯燕道:“字号?”
    阎亮大声道:“就是那面镜子!”
    王伯燕不由愕然一惊,不问阎亮,却向方古骧问道:“司马玠是在‘白花蛇’柳倚人的房子里失踪的吗?”
    方古骧点头道:“正是!”
    王伯燕闻言,不由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
    方古骧道:“王兄为何发笑?”
    王伯燕道:“适才各位说得天花坠乱,我只道司马玠是天神般的汉子,顶天立地的英雄,却原来……”
    他说到这里,双目一扫在座群雄,又道:“在坐的有几位女侠,恕我不便放肆,原来司马玠是个贪色的小人!”
    司马刚怒道:“王伯燕!说话要有根据!”
    王伯燕也怒道:“当然有!”
    司马刚道:“有何事实?”
    王伯燕道:“不错!我曾经到过‘翼德祠’,是昨天晚上的二更之后,三更以前!”
    熊华龙忙道:“时间对极,正是亥末子初!”
    王伯燕侃侃而谈道:“是我在柳倚人的房子内,背出一对男女,女的通身一丝不挂,男的内名人轶事衣小裤!”
    众人摒息而听,皱起眉头。
    诸葛兰与夏侯英虽同是武林侠女,但也不由面红耳赤,低下头来。
    王伯燕又道:“那时,我用棉被,把他二人一裹,背回了我这潜龙古堡!”
    他目扫众人,且不说司马玠的下落,却又道:“六指神偷王伯燕,在江湖中混了一个‘神手大圣’的小名气,可是不容易的!”
    淳于慈道:“确实不易!”
    王伯燕道:“我在洗手之际,并未发出武林柬帖,也未与至好朋友申明!可是,我不能不明不白!”
    熊华龙道:“王兄!你扯到哪里去了!”
    王伯燕正色道:“树打根上起,水从源头流,我要说清楚,我到‘翼德祠’的来龙去脉!”
    方古骧道:“王兄!讲吧!”
    王伯燕又继续说道:“我到了潜龙古堡,在这儿隐息下来之前,却有一个小小志愿!”
    淳于慈道:“哦!是什么呢?”
    王伯燕道:“我曾经对古堡附近的父老许下宏愿,就是说,从我王伯燕住下起,周围三十里之内不准有奸盗邪淫存在,也不准有窃盗杀人放火之事发生!”
    众人不由点头!
    方古骧道:“王兄是为了保证自己洗手,避免嫌疑!”
    王伯燕道:“不错,以免当地父老觉得我明是退隐,暗里却逼我‘神偷’的旧业!”
    阎亮叫道:“这与司马玠失踪有何关系?”
    王伯燕并不作恼道:“当然有!”
    阎亮道:“你且说说这个关连!”
    王伯燕道:“我虽退隐,却在堡中养了五百个年青人,也算是我的弟子吧!”
    熊华龙不由打趣道:“嘿!五百个神偷,若是艺成出堡,岂不天下大乱,偷尽江湖!”
    王伯燕也十分知趣地道:“你们穷家帮子弟何止数十万,也没见讨完天下,讨穷江湖!”
    方古骧焦急司马玠的下落,笑道:“老偷儿,言归正传吧!”
    王伯燕道:“昨夜手下弟子来报,说是‘白花蛇’柳倚人到了本堡地面!”
    方古骧道:“你这个土地神便出了洞府了!”
    王伯燕笑道:“柳倚人淫荡成性,每晚非要人陪伴不可,我想,她也许要在本地作奸犯科!”
    熊华龙道:“你王老大对她所知甚多?”
    王伯燕道:“柳倚人淫名满扛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方古骧道:“后来呢?”
    王伯燕微微一笑道:“果然不出所料,我进入‘翼德祠’见她真的掳了一个美男子……”
    不等他说完,熊华龙抢着道:“那男的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王伯燕大感惊异,出乎意外的失声叫道:“啊!他就是‘玉金刚’司马玠?”
    心直口快的夏侯英,很久未发一言,已经是一肚的气,闻言抢着道:“就是他!你不是背到潜龙古堡来了吗?现在何处?”
    王伯燕的一双眼睛,睁得大的不能再大,楞楞地望着夏侯英,好像他不相信夏侯英的话似的。
    夏侯英见他那个样子,不由焦急地道:“我问你的话呀!”
    王伯燕半晌才如痴如梦地道:“夏侯姑娘,你的话是真的?”
    诸葛兰可真急了。
    她不等夏侯英回答,霍地站了起来,大声道:“有什么真不真,谁同你开玩笑吗?”
    王伯燕双手一拍道:“糟了!”
    这声糟了,太也令人吃惊了。
    在座之人,全都大吃一惊,有三五人不约而同的一齐失声道:“怎么啦?”
    方古骧也已看出“神手大圣”王伯燕的神情紧张,双目惊慌之色外露,显然的,事态绝不简单。
    因此,他也一脸地愁容道:“伯燕兄!你难道把他与柳倚人给双双的毁了吗?”
    “毁了吗”三个字,像一个晴天霹雳,使在座之人,全都随着这句话,把眼神盯在王伯燕的脸上,等待他的答覆。
    因为,王伯燕嫉恶如仇,加上他洗手退隐又与地方父老有约,杀了犯“奸”的柳倚人,是应该的,而与柳倚人同时犯“奸”的司马玠也随之“陪罪”,更也是极为可能的。
    众人都是江湖人,焉能不知道扛湖人的性格,所以俱都耽着心事。
    其中当然以诸葛兰最为焦急,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
    但见“神手大圣”王伯燕失神地摇摇头道:“没有!”
    这两字,王伯燕说得几乎听不见。
    但是由于众人全都摒息等待他的答覆,所以,显得特别清楚。
    然而,从王伯燕这“没有”两字的语气低沉与他那失魂落魄的神情上看,分明问题依然存在。
    熊华龙忙道:“那么,他们的人呢?”
    王伯燕缓缓道:“照我的性格,当时真想把他二人给打发了,可是我是个洗了手的人……”
    夏侯英不耐地道:“且不要解释,快点说,他们现在何处?”
    王伯燕的双眉紧皱道:“我把他们送走了!”
    诸葛兰失声道:“送走了!”
    司马刚插口问道:“送到何处?”
    王伯燕十分沮丧地道:“送到南岳鬼愁洞……”
    方古骧大叫道:“你把他们送给了‘女天蓬’西门素娥!”
    王伯燕点点头,道:“是的,因为西门素娥是柳倚人的授业师,我本意要臊臊她的面名人轶事皮,看看她调名人轶事教出来的弟子,在外面的恶迹丑形!”
    熊华龙不由一叹道:“唉!伯燕兄!那‘女天蓬”西门素娥,本身就不是个安份守己的女人!你……”
    方古骧连声道:“是呀!她教‘白花蛇’的就是这一套见不得人的功夫!下流的玩意!”
    “瞽目金刚”阎亮不由大怒道:“送‘白花蛇’还有点道理,你把司马玠也送去,居心何在?理由何在!”
    王伯燕道:“那是‘捉奸捉双’的铁证呀!”
    阎亮霍的站了起来,面红耳赤地喝道:“什么奸呀!证呀!你……”
    王伯燕也恼羞成怒,大声道:“你待怎样!”
    阎亮突的马杆一顺,隔着桌面,向王伯燕点去,口中喝道:“要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回人来!”
    这一招,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快如电光石火,准极狠极。
    “神手大圣”王伯燕惊叫一声:“你敢出手!”
    喝声中,一式“倒卷珠帘”,人已后纵七尺,离开桌面,险险躲过一招。
    方古骧不由大急叫道:“阎兄不可鲁莽!”
    熊华龙也离席而起,向王伯燕拱手道:“王兄,阎兄担心司马玠的安危,心情急躁,还望莫怪!”
    王伯燕怒火未息道:“我老偷儿不在乎什么金刚罗汉!”
    淳于慈生恐把事弄僵,忙站起来道:“伯燕!事已至此,空闹无益,眼前以救人为第一急务,千万不可争一时意气!”
    对于淳于慈,王伯燕少不得念在当年施医救命之恩,谦让三分。
    因此,他口气缓和地道:“在下做梦也不知道那‘白花蛇’床上的男人,就是一代大侠司马玠呀!”
    此时,方古骧已将“瞽目金刚”阎亮劝说得坐了下来。
    他又走向王伯燕道:“王兄!你说的不错!”
    王伯燕又道:“事到如今,我还疑惑!”
    方古骧道:“疑惑什么?”
    王伯燕道:“司马玠算是当今第一高手,为何轻易被‘白花蛇’擒住。”
    熊华龙接口道:“那时他被点了睡穴呀!”
    王伯燕奇怪道:“是谁有这高的身手,能把司马玠的穴道制住!”
    诸葛兰没好气地道:“是我!”
    方古骧生恐又闹翻了脸,忙道:“王兄!这位诸葛姑娘是—时出于玩笑……”
    他的话尚未说完,王伯燕忽然一笑道:“‘粉黛金刚’诸葛姑娘,又是姜夫人封炉大会上的朱楠先生!”
    诸葛兰不由涨红了脸道:“不必讲这些,我只想问你,司马玠是何时送走的?”
    王伯燕道:“昨夜三更!”
    诸葛兰道:“何人押运?用什么方法?”
    王伯燕道:“两顶软轿,八个门徒押运!”诸葛兰闻言,突然而起,朗声说道:“各位在古堡等候消息,多则五天,少则两日,我带司马玠回来!”
    她语落人起,箭般的射向厅外。
    红影一飘,追上前去,扯住了诸葛兰迎风飘起的衣角。
    夏侯英叫道:“兰妹妹!你要到哪里去!”
    幸而夏侯英是坐在靠门之处,否则,可没人能拦住诸葛兰惊鸿般的身法去势。
    诸葛兰面对众人又道:“事情出在我手,我会去解决!”
    方古骧忙道:“总得商量好一个进行的方法!”
    熊华龙也道:“要去,大伙儿一齐去!”
    诸葛兰道:“用不着,纵然追到南岳鬼愁洞,也要把‘玉金刚’追回来!”
    方古骧道:“我的意思是请王伯蒸兄与我们一齐追上去!”
    诸葛兰道:“何必?”
    方古骧又含笑道:“万一中途追上,免得多费唇舌,因为是王兄的门徒押运!”
    谁知诸葛兰怒容满面道:“中途追上,所有押运之人,一概的杀!”
    她“杀”字出口,右掌一削,做了个“杀”的姿势,声色俱厉。
    王伯燕十分尴尬,只好苦苦一笑。
    诸葛兰道:“笑什么?等追回司马玠,我与你‘神手大圣’的一点小事,再说再讲!”
    所谓的“小事”,自然是指着“白骨锤”被盗的那回难堪!
    王伯燕只好道:“姑娘好傲的性子!”
    诸葛兰鼻孔里哼了一声,然后,又对着身侧拉着自己衣角的夏侯英道:“英姐姐!我有话同你商量!”
    夏侯英以为诸葛兰约她一齐走,心中一喜,凑上前去道:
    “什么……”
    话未说出……
    那诸葛兰的手肘一拐,已碰上她的软穴。
    就在她手肘有意一碰夏侯英软穴之际,微一借力,人像离弦之箭,一射五丈,径向堡外穿去。
    这动作,快、巧、妙。
    在座之人,有的眼睁睁瞧着她去远,有的根本没有看清她势子是怎么射起来的。
    夏侯英半身发麻,心里明白,脚下却寸步难移,呆立在门首。
    司马刚抢上半步,解了她的穴道。
    夏侯荚又羞又急地道:“兰妹妹走了,我们怎么办!”
    方古骧瞧着王伯燕道:“王兄!少不得要请你辛苦一趟了!”
    王伯燕点头道:“现在不去也得去,其中还关系到那负责护送的八个小徒的性命呢。”
    此时,众人也无心再饮酒,一齐离座而起,走出潜龙古堡!
    向南岳鬼愁洞进发。
    ***************************
    林木森森,青山脉脉。
    一条蚰蜒小道,曲曲折折。
    两顶软轿,轿前轿后,各有四个壮汉,每人手中一把柳叶刀。
    四个轿夫如飞的赶路。
    那八个壮汉,在山路上也健步如飞。
    轿中人既没开口,轿夫同壮汉们也不讲话,空山寂寂,只有脚步声!
    眼看日已正午。
    前面是一片不小的松林,黑压压参天古松,阴凉凉的正是歇脚之处。
    走在前面的一个壮汉,回头道:“哥儿们,就在松林内歇息歇息,轿夫们也该吃些干粮了!”
    其余壮汉有的点头,有的应道:“对!该歇歇了!”
    一问一答之际一行已进了松林。
    轿夫放下轿子,抹了把汗,各找树阴下取出干粮揭开水囊,吃喝起来。
    走在前面的壮汉道:“一口气怕不走了五六十里,可累惨了!”
    另外一个道:“像这样走法,明天天黑以前,准定可以赶到鬼愁洞!”
    有一个轿大道:“大爷,我们这是走的小路,比大路要近一半,不然三天也到不了南岳呢!”
    坐在他身边的一位轿夫苦笑道:“除了你们‘潜龙古堡’,任何人雇我们,我们也不走小路,虽然近一点,可没有半里平地!”
    那壮汉笑笑道:“放心!堡主不会让你们吃亏的,说不定,事办完了回来,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赏下来!”
    轿夫们全都笑起来。
    其中一个道:“堡主也是古怪,千里迢迢的把犯了忌禁的人,用轿子抬到南岳去!”
    先前那壮汉道:“你知道个屁,可晓得那女人是谁吗?”
    第一个开口道:“我怎么不知道,她是‘白花蛇’柳倚人.是‘血光会’五大护法其中的一个!”
    话未落音……
    一声轻咳,林荫深处走出来一个魁梧中年武士。
    那人“咦”了一声,脚下看缓实快,已到了一行人落坐的地方,双目凌凌有神,大咧咧地问道:“朋友们!另外一顶轿子里是谁?”
    八个壮汉同时大吃一惊,都弹身而起。
    其中一个朗声喝道:“朋友!你是何人?问此话是何意思?”
    那人道:“在下龙啸天!”
    原来是“八臂金刚”龙啸天。
    “十二金刚”在武林中,乃是响当当的人物,其中虽然有正邪之分,但是,提起“十二金刚”都是令人不敢小看则是相同的。
    因此,为首的壮汉抱刀拱手道:“原来是龙大侠,龙老前辈!晚辈们失敬了!”
    龙啸天道:“各位是‘潜龙古堡’王伯燕的高足,是吗?”
    八个壮汉齐声应道:“正是!”
    龙啸天口角挂笑道:“龙啸天与你们贵堡主有数面之缘,也是数十年前的武林同道!”
    八个壮汉心中一宽道:“是!”
    龙啸天指指第一顶轿道:“这是‘白花蛇’柳倚人?”
    壮汉们点头道:“正是!”
    龙啸天又指指第二顶软轿问道:“这一顶轿中是谁?”
    壮汉们众口一词地道:“不认识!”
    龙啸天见他们众口一词,而且神态自然,心知绝对不是撒谎,笑道:“我可以看一看吗?”
    众壮汉互望了一眼。
    一则,以“八臂金刚”的威名,这几个神偷门下,自知不敌,不敢不让他看。
    二则,在壮汉们心目之中,“白花蛇”柳倚人,才是“重犯”,第二顶轿子中的人,乃是“协从”而已。
    因此,为首壮汉苦苦一笑道:“龙老前辈要看,当然可以!”
    他说着,上前几步,掀开轿帘!
    龙啸天双目一扫,顿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真是又惊又喜。
    他做梦也没想到轿子中竟是“玉金刚”司马玠呀!
    这个老奸巨猾的“八臂金刚”龙啸天,神情一懔,立刻又恢复了平静,追问一句,道:“你们真的不认识他?”
    那壮汉放下轿帘道:“真的!”
    龙啸天道:“不认识抬着他干吗?”
    壮汉道:“送到南岳鬼愁洞!”
    说着,又把“白花蛇”与司马玠犯了“淫”字忌禁的情形大略说个明白。
    龙啸天眼珠一转,心中不由暗喜。
    外表上,他毫无所动地道:“巧啦!我也正要到南岳鬼愁洞,去找‘女天蓬’西门素娥,咱们可以结伴而行!”
    那壮汉虽不明白龙啸天的意思,但面子上却有难色,互望一眼,没有回话。
    龙啸天装着不知道:“各位歇够了吗?好赶路了!”
    那壮汉口中应道:“对!老前辈请吧!”
    龙啸天淡淡一笑道:“他二人可是中了你们堡主的‘周天断魂’香,只能迷糊十二个时辰!”
    壮汉暗暗一惊,心想:果然名不虚传,看了一眼就瞧出了门道。
    龙啸天又道:“那少年无所谓,‘白花蛇’一醒,相信你们八位还应付不了她!”
    壮汉吟吟一笑道:“前辈说得对!”
    龙啸天道:“那还不快点赶路!”
    壮汉神秘的一笑道:“不过,家师又把‘周天迷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了一份给我,叫我在十二个时辰之后,再用一次!”
    龙啸天点头道:“我知道你们堡主心细如发,必有安排,可是,早到南岳早安全!对不对呀!”
    “前辈说得不错!走!”
    那壮汉口中应着,挥挥手,招呼众人上路。
    一行人又继续赶路。
    龙啸天也真的不声不响,一路上与“神偷”门下子弟有一搭没一搭的,扯些闲话,有时说些武林遗事,江湖掌故,破除旅程寂寞。
    走了半天。
    八个壮汉不但对龙啸天的戒心全失,而且觉得他的为人和平近人,十分热络起来。
    已是黄昏时分。
    众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进些饮食,星夜赶路。
    眼前,已是全州衡州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界之处。
    龙啸天忽然指了指通往衡州的小路道:“各位!再去三四里,可就是‘七星坡’了!”
    壮汉道:“是的!走小路非过七星坡不可!”
    龙啸天的双目一皱道:“我只怕‘七星坡’过不去!”
    壮汉道:“为什么?”
    龙啸天煞有介事地道:“五日以前,我经过哪里,沿坡的羊肠小道,被一场山洪全给冲塌了根本留不住脚!”
    此言一出,首先是轿夫们全都一楞。
    轿夫之一说道:“各位大爷,‘七星坡’本来就险同栈道,山水一冲,右是悬岩峭壁,左是万丈深渊,万一黑夜之间一个失足……”
    他们说着,已停了下来,放下轿子,一脸的畏惧之色。
    八个壮汉也忧形于色,面面相视!
    龙啸天不疾不徐,若无其事地道:“有一条路可走!不过远上三五里!”
    壮汉之一不疑有他,忙道:“远三五里不算什么!”
    龙啸天指指脚下道:“我们由此处下去,可以走‘七星坡’下的铁树沟!”
    轿大道:“铁树沟?我们……”
    龙啸天笑道:“没走过是不是!告诉你,除了我曾经寻取草药走过之外,恐怕别人还很少知道有这条路!”
    轿夫中另一个胆小鬼,听说“七星坡”被山洪冲塌,已吓出一身冷汗。
    此刻听说另外有路可走,真是如同大赦,忙道:“有这位老人家带路,谅来无妨,还考虑什么,比从‘七星坡’上掉下去强的多!”
    轿夫们闻言,一齐道:“有理!有理!”
    “神偷”门下的壮汉,也只好道:“多谢老前辈指点,就走铁树沟的道路吧!”
    龙啸天心中几乎要笑起来,应道:“你们随我来!”
    说着,不向衡州的路去,由脚下深壑中寻路而下。
    足足走了一个时辰。
    越走越黑,阴森森,潮湿湿。
    轿夫们在长满了青苔的卵石上,一步一滑,十分艰苦的向前摸着。
    八个壮汉,也不断的亮着火摺子,来借着一刹那的火光看着脚下的“路”。
    龙啸天功力既高,目力又好,走在前面,当然是毫不吃力。
    又是一盏热茶时候。
    眼前,全是高可齐天的铁树。
    迎面一道天然屏风似的石壁挡路。
    石壁上青翠欲滴的苔下,依然可以看出有“止步”两个大宇。
    龙啸天大喝一声道:“到了!”
    再看前面,石壁之外,也真的没有路可走!
    八个壮汉之一笑道:“龙老前辈!这是什么……”
    不等他说完,龙啸天大吼道:“铁树沟!”
    壮汉道:“可是……老前辈!我们要到的是……是南岳……南岳鬼愁洞!”
    龙啸天面色一沉道:“废话!我到鬼愁洞干吗!”
    壮汉心知不妙,不由道:“前辈!我等尊敬你…”
    龙啸天勃然大怒道:“不尊敬我行吗!”
    壮汉也挣张红了脸道:“可是!你……你……”
    龙啸天的目光一寒道:“不服吗!”
    他的三字出口,突的大袖一扬。
    咻
    一道银光闪电飞出。
    噢
    那壮汉惨叫一声,仰天后倒,咽喉插着一枝闪光耀眼的“封喉箭”。
    另外七个壮汉,全都鼓噪大哗,喝叱声中,七柄柳叶刀出手。
    龙啸天冷冷一笑道:“黑松林中若不是要你们替我抬人,早已打发了你们!”
    他的话既出口,双手齐扬。
    咻咻咻……
    一阵破风之名人轶事声,“八臂金刚”的暗器齐出,不多不少,七件不同的家伙,都射在七个壮汉的制命之处。
    惨吼连声,腥风血雨。
    小小的铁树沟,立刻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遍地。
    四个轿夫吓得面无人色,脚下打抖,说不出话来。
    龙啸天道:“本来我要放你们回去,因为你们是没有罪的,又不是江湖人!”
    轿夫们闻言,一齐跪下,道:“多谢好汉!”
    龙啸天的眼泛煞气,目露凶光道:“可是,我还不愿意这件事立刻被‘神手大圣’那老偷儿知道!”
    轿夫齐声道:“我们不……不……”
    “嘿嘿!”
    龙啸天哼了两声道:“靠不住!只好冤枉你们了!”
    单臂扬处,四枚“白虎钉”,分别射到四个轿夫的心窝。
    血,泉涌似的外渗。
    惨绝人寰,令人不忍卒睹。
    龙啸天狞狞一笑道:“阎王注定三更死,并不留人到五更!”
    说着,一个箭步跃上石壁,捏唇发出一声高亢入云的长啸。
    群山回声,四谷响应。
    半山岩中,忽然探出一个似银赛雪的人头来,黑夜之中,一双眼睛泛绿发光,像一对灵蛇的眼,又像两盏蓝荫荫的小灯。
    那雪白的头夜枭似的嘶叱道:“是龙三弟吗?”
    龙啸天喜孜孜地道:“大姐!是龙老三!”
    雪白人头又道:“为何去而复返?”
    龙啸天道:“天大的喜事!喜事天大!”
    雪白人头毫无表情,也无惊讶的语气,依旧冷冰冰地问道:“什么天大的喜事,莫非武林中人都死光了,注定我处名人轶事女要独霸武林,君临江湖吗?”
    龙啸天朗声应道:“劳大姐的驾下来看看!你就知道了!”
    雪白人头又伸长了一些儿,冷森森地道:“好吧!反正要出这一甲子没离开过的鬼洞了,早出晚出都是一样!”
    话音飘飘。
    半山腰里,随着话音,飘出一片银色雪练似的,落在岩头。
    原来是一位通身银装,满面皱纹,一头银发的老妇人!
    那老妇人瘦如竹竿,面嫩如同婴儿,虽然皱纹满面,却红里透白。
    她对着石壁下的两顶软轿,十余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皱皱眉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龙啸天得意地道:“那八个壮汉是“潜龙古堡”的人!”
    这白发老姬,对江湖上的事,似乎毫无所知,不由道:“潜龙古堡是怎么一回事!”
    龙啸天道:“一时说不完,你先看看那软轿里面是谁?”
    白发老姬且不去看,顺口问道:“是谁?”
    龙啸天更加神采飞扬地道:“就是我第一次见你之时所说的‘当今武林第一高手’‘玉金刚’司马玠!”
    那老姬似乎身子一震,半晌一—
    双目神光突射,盯在“八臂金刚”龙啸天的身上,泛着十分惊奇,也是十分疑惑的绿眼,久久未发一言。
    龙啸天已知道她不相信,忙道:“大姐!你不相信吗?”
    白发老姬尖声道:“我‘铁树银花’巫三姑,生平最怕人说假话来欺骗我!”
    她说着,右手一枝银尾长拂,不由微微的向外倒去,作势欲动!
    龙啸天对这自称“铁树银花”的巫三姑,似乎十分畏惧。
    他一见对方长拂微振,有发招之势,忙不迭地摇手道:“大姐!千万别发火,我就是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在你面前耍花招!”
    “铁树银花”巫三姑脸色稍缓,冷然道:“谅你也不敢!”
    龙啸天笑道:“死也不敢呀!”
    巫三姑意犹未尽地道:“可是,这是太使人不敢相信了!”
    龙啸天道:“为什么?”
    巫三姑道:“既然你说司马玠是武林第一人,为何这等容易被你捉了来呢?”
    龙啸天不由一笑道:“大姐说得对!疑惑得更对.可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就叫天无绝人之路!”
    巫三姑道:“不要贫嘴!说实话吧!”
    龙啸天便道:“小弟自从前天遇上你老大姐……”
    巫三姑娘忽然一哼道:“老?谁说我老?”
    龙啸天忙改口道:“老是尊称,是恭敬你……你的,谁说你老我龙啸天先就不答应,先同他拼命!”
    巫三姑不由咧嘴一笑,真的,她并不老,口雪白的牙齿,列贝似的整齐。
    龙啸天又接着道:“遇上你,我把隐退深山,埋名隐姓的念头打消了,决定追随你大姐,务必要天下武林都知道,只有大姐你,才是武林第一高手,江湖上的女皇帝!”
    巫三姑脸上开朗不少,点头道:“我命你去边陲打探‘七绝魔君’与诸葛兰一行进入中原的情形,究竟如何!”
    龙啸天道:“我还没到苗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界之处,就碰见了这桩天大的喜事。”
    他指着软轿,笑得合不拢嘴来。
    巫三姑道:“怎么一回事!”
    龙啸天道:“第一顶轿是‘白花蛇’柳倚人!”
    巫三姑不明白地道:“干吗的?”
    龙啸天道:“乃南岳鬼愁洞‘女天蓬’西门素娥的得意弟子!”
    “西门素娥?”
    巫三姑沉吟了一下道:“哦!记起来了,我扬名立万的时候,她还是小黄毛丫头,乃是南岳山下的武师西门庆的女儿,不错,天姿不错!”
    龙啸天趁机拍马屁道:“瞧,西门素娥都有名望了,你大姐不是武林第一人还有谁?”
    巫三姑道:“把‘白花蛇’弄来有什么用?”
    龙啸天摇头晃脑地道:“白花蛇柳倚人,乃是‘血光会’牛的五大护法之一,会首‘笑里藏刀’章文敏手下的大将!”
    巫三姑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龙啸天道:“大姐!你不是立志要打倒司马玠等一般白命正派人物,又要消灭‘血光会’‘七绝谷’‘阴阳谷’等邪魔外道,来一个‘武林之中唯我独尊’吗?”
    巫三姑面容一正道:“是呀!”
    龙啸天道:“捉住了‘白花蛇’或杀或放,先给‘血光会’一个下马威!”
    巫三姑不住地颔首道:“有道理!有道理!”
    龙啸天得意非常地道:“至于司马玠,乃是正派中首屈一指的核心人物,如今到了我们手上,那怕他们不臣服!”
    巫三姑的话头一转道:“扯了半天,你还没把怎样弄到我铁树沟的来龙去脉说出来!”
    龙啸天一笑道:“我一高兴,可把这事给忘了!”
    说着,他便把半路中遇上了“潜龙古堡”的人,以及“白花蛇”与司马玠被“神手大圣”王伯燕用“周天断魂香”捉住的事说了一遍。
    巫三姑娘这才喜笑言开地道:“这事办得好!办得好极了,等本姑娘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准定派你为副盟主!”
    龙啸天绵上添花的一跃下了石壁,拱手哈腰,朗声高叫道:“多谢盟主!”
    这种肉麻兮兮小丑似的动作,不由逗得“铁树银花”巫三姑哈哈一笑。
    她笑声才收,又道:“依你之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龙啸天道:“我把‘白花蛇’送往南岳鬼愁洞!”
    巫三姑道:“你有何说辞?”
    龙啸天道:“西门素娥若是感恩图报,我们铁树沟就多了一份力量!”
    巫三姑道:“她要是翻脸呢?”
    龙啸天道:“凭我也怕不了她,可以要她带信警告‘血光会’,就说大姐你要做武林盟主,要他们识趣一点,不要出来找死!”
    他的一张嘴,可说是能说善讲,把个“铁树银花”说得连连点头不迭。
    龙啸天道:“至于‘玉金刚’司马玠,我……我可不敢伺侯,要由大姐你安排了!”
    说到这里,他望了望天色,吃惊地又道:“哎呀!天色不早,恐怕老偷儿的‘周天断魂香’要过时效了!”
    他失声惊呼之中,人已到了第一顶软轿之前。
    果然不出所料。
    轿帘掀起之处,由轿中突然穿出来一个赤身露体,仅仅围着一个血红兜肚白羊脂一般的美人出来。
    就在同时。
    “铁树银花”巫三姑也到了第二顶轿前,她的“长拂”一伸,指向轿内道:“小娃娃!你不要动!”
    哗啦!
    轿帘掀处,“玉金刚”司马玠半站起来的身子,又坐了回去。
    因为“铁树银花”巫三姑的长拂,已距他的中庭大穴,不过分毫之差。
    巫三姑再三端详着“玉金刚”司马玠道:“你就是司马玠!”
    司马蚧朗声道:“不错!在下正是司马玠!”
    巫三姑淡谈一笑,又自言自语地道:“人倒满像样的,不知功夫修为如何!”
    司马玠目光一扫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老太太是什么人!”
    巫三姑勃然大怒道:“老太太!谁是老太太!你不知道本姑娘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吗?”
    司马玠失声笑了起来,只好道:“在下失言了!”
    巫三姑面色一沉道:“失言?失言就算了吗?”
    司马玠不由一摊双手道:“那,你要我如何才算了呢?”
    巫三姑的长拂一收,大叫道:“出来!在轿子里面宰了你显不出我‘铁树银花’的威风!”
    司马玠闻言,不由为之一怔,由轿子内缓缓而出,拱手齐眉,道:“前辈就是六十年前,威镇白山黑水的‘铁树银花’巫三姑吗?”
    他一口气道出了巫三姑的来龙去脉,不由使得这位年逾一百整岁的“铁树银花”巫三姑愕然不知所措。
    她奇怪地道:“你听过我的名字!”
    司马玠不答反问道:“有一个东北武林前辈,人称‘赛韦驮’司马洪的不知前辈你认不认识!”
    “啊!”
    “铁树银花”巫三姑失惊的叫了一声,半晌无言。
    许久
    巫三姑才如梦初醒地悠然道:“我几乎忘了,你也姓‘司马’,一定是与司马洪有关连,你是他什么人?”
    司马玠摇头道:“我不是他什么人!”
    巫三姑似乎有些儿失望,喃喃自语道:“最少,是他的孙子辈!”
    此刻
    岩石的那一边,“白花蛇”柳倚人光着身子与“八臂金刚”龙啸天正一跑一追,在林子中滴溜溜乱转。
    司马玠皱着眉头道:“前辈!你看那成何体统!”
    巫三姑瞥了一眼道:“不要管他们,且说说司马洪现在何处?”
    司马玠冷笑道:“你也是黄花大闺女,同是女儿身,像这等光着身子让人追赶得四下奔逃,难道就无动于衷吗?”
    巫三姑道:“我只问你司马洪!”
    司马蚧道:“你不管,我可要管!”
    说着,垫步起身……”
    “慢着,我管!”
    巫三姑的身子未见起势,人已如轻烟一般,银光摇时已穿出五丈,凌空大叫道:“龙啸天!住手!”
    喝声未了,身形已超过龙啸天,到了“白花蛇”柳倚人的头顶,长拂微动,“隔空打穴”,遥遥指向柳倚人的昏穴。
    这身法的快、妙、巧,实属武林仅见,修为之高,叹为观止。
    司马玠不由心头一懔,暗忖:这老婆子的功力,怕是不作第二人想了,我司马玠算是一流高手,可是比起她来,就不免要落下风,足见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想到这里,口中不由喊了一声:“好!”
    恰好,“八臂金刚”龙啸天到了。
    他冷冷一笑道:“司马兄,武林第一人看来不是属于阁下了!”
    司马玠的剑眉上掀,沉声道:“龙啸天,你枉列‘十二金刚’之中,竟追逐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岂不被江湖人笑骂!”
    龙啸天冷冷一笑道:“笑骂由人笑骂!龙某做事只问利害,不分是非!这是人皆尽知的呀!”
    司马玠不齿地道:“呸!读书练剑所为何事!不知羞耻的小人!”
    这时,“铁树银花”巫三姑已抱了“白花蛇”到来,向软桥内一丢。
    就在这一丢之际已解了她的穴道。
    “白花蛇”惊叫了一声。
    龙啸天插口道:“柳姑娘,轿内有你的衣裙,穿了讲话!”
    巫三姑早已对龙啸天道:“你去看住那丫头,我有话问他!”
    说完,又冲着司马玠一笑道:“事情我管了,你该说与司马洪的渊源了吧!”
    司马玠微笑道:“我非司马洪前辈的后裔,但是,我有位盟兄,却是他一脉相传的嫡亲孙儿!”
    巫三姑的目光奇异道:“哦!叫什么名字!”
    司马玠道:“人称‘铁掌金梭’司马刚!”
    巫三姑幽然一叹道:“司马洪终于结了婚了,而且有了孙子,人世之间的事,真是不可逆料!”
    司马玠接着道:“有一次,我与盟兄司马刚闲谈,他谈到他祖父‘赛韦驮’司马洪的一些遗事……
    巫三姑似乎兴致特佳,指了指地上的两块大石又用长拂拂去落叶道:“我们坐下来慢慢谈!”
    “白花蛇”柳倚人的衣衫已经穿好,在龙啸天的监视之下,也走了过来。
    巫三姑似乎不耐其烦地道:“龙啸天,你就照原计划进行,先把她送到鬼愁洞,问问西门素娥,她打算如何!”
    龙啸天应道:“是!”
    巫三姑不由皱眉道:“去!去!”
    龙啸天回身对“白花蛇”柳倚人道:“快谢过老前辈,咱们走吧!”
    巫三姑忙道:“不用谢了,小女娃儿,龙啸天送你,最好一路上别打歪主意!‘八臂金刚”的看家本领既凶又狠!”
    “白花蛇”道:“送回鬼愁洞我怕什么!走就走!”
    她与龙啸天双双起势,向“铁树沟”外奔去!
    “铁树银花”巫三姑催促着道:“司马刚与你说些什么?你快说!”
    她那付急呼呼的样子,真不像在铁树沟闭关了一甲子的人。
    司马玠徐徐地道:“盟兄说,司马洪老前辈与你‘铁树银花’巫三姑,乃是一双武林中的侠侣,同样享有盛名的江湖侠客,万家生佛!”
    巫三姑不住地点头,口中道:“我俩自己也是这种想法,谁知……唉!”
    司马玠又道:“想不到有一年的中秋之夜,你二人兴致大发,要到长白山的最高峰去赏月……”
    巫三姑截口叹气道:“那是多么玄的想法,在当时,我俩都同意前去,并且很久想着,中秋之夜,情侣双双,在最高峰赏月谈爱,必是人间一大乐事,不料……”
    司马玠对这位白发似银的老处名人轶事女那份幽然哀怨的神情,不由也感到一阵悲凄。
    他只好道:“据说在登上峰头之时,突然碰上一个蜂群,不知是也不是?”
    巫三姑道:“是的,那时,万蜂齐出,嗡声震耳!”
    司马玠道:“就该用劲风掌力,击退群蜂!”
    巫三姑摇头叹息道:“那蜂子不是平常毒蜂,体积之小,小过蚊蚋,身重之轻,轻如鸿毛,任你罡气劲风,拍上去,如同无物,毫没效力!”
    司马玠道:“据说那毒蜂乃是来自东瀛的一个无人岛,名叫‘败血鬼蜂’,蛰上人名人轶事体,十二个时辰之内,通身的血尽干枯,毫无救药!”
    巫三姑点头道:“是的!正是叫做‘败血鬼蜂’!”
    司马玠问道:“当时你与司马洪前辈……”
    巫三姑道:“我们一见劲风掌力退不了毒蜂,只好伏在地上,谁知,那群毒蜂,漫天乌云似的扑了下来!”
    司马玠也不由皱眉道:“危险!”
    巫三姑的眼内,不自觉的挂上两行泪水,嘶哑着声音道:
    “那时,司马洪为了保护我,就扑倒在我的身上,两人由山顶滚下数十丈,才未被毒蜂追来,脱离了那些小畜生的追赶!”
    司马玠道:“听说司马洪前辈为了卫护你,他的脑后及跨下被‘败血鬼蜂’各蛰了一口呢!”
    巫三姑再也忍不住了,饮泣着道:“是的,当时回到家中,他已不省人事,通身发青发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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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铁树银花
    司马玠也不由叹息道:“好汉最怕病毒磨!唉!”
    巫三姑又道:“我四下求访名医,最后终于在垂危之时找到了长白山麓的‘百草怪医’赵佳玲。”
    司马玠道:“也就是我那盟兄司马刚的祖母!”
    巫三姑道:“那是后来的事,当时,赵佳玲答应医病,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治好之后,一定要司马洪娶她为妻!”
    司马玠苦笑道:“好奇特的条件!”
    巫三姑道:“不怨赵佳玲,因为医好奇毒,除了药物之外,还要用特殊的手法为病者按摩,才能祛去体内的余毒,否则三年之后,一定复发,一旦毒发,便无药可治!”
    司马玠道:“这……这又扯上婚事则甚!”
    巫三姑道:“当时,赵佳玲才廿不到的姑娘,而司马洪又在跨下中了毒,试想……唉!一切都是天意!”
    司马玠道:“天意?”
    巫三姑道:“为了救司马洪的性命,我忍痛答应了‘百草怪医’赵佳玲的条件,经过了七天七夜的治疗,总算使司马洪毒净康复!”
    司马玠摇摇头道:“于是,他二人也完成了花烛!”
    巫三姑已泣不成声,呜咽着道:“我眼睁睁的看着相恋十年的情侣,将与别人成婚,感到人生乏味,就远离白山黑水,进入中原,原打算到了中原尽情找寻刺激,然后一死以了残身……”
    她实在说不下去了,只有哭的份儿。
    司马玠安慰她道:“事隔多年,何必伤心!”
    巫三姑抹了把眼泪,却又道:“谁知进入中原,就碰到了一件怪事!”
    “铁树银花”巫三姑与“赛韦驮”司马洪的这段武林奇事,司马玠原已听“铁掌金梭”司马刚说过。
    然而,如今从当事人口中道来,自然是有声有色,十分的哀感动人。
    而现在巫三姑又说她进人中原又碰到一项奇遇,当然他更加精神一振,急欲知道。
    因此,他又问道:“前辈又遇见了什么奇事呢。”
    巫三姑望着密林深处道:“我在张家口,偶然遇到一个游方摇串铃的郎中,他告诉我在这湘贵边界,深山大泽之中,产一种茴香草,可以使‘败血鬼蜂,灭迹!”
    司马玠道:“啊!若能使毒蜂灭迹,也是一种功德!”
    巫三姑颔首道:“因此,我千山万水,一改当初入关时的本意,没在武林中露面,就直接到了这铁树沟!”
    司马玠含笑问道:“但不知前辈找到了那郎中所说的茴香草没有?”
    巫三姑一指她身后满坑满谷的三角花草道:“喏!这儿到处都是!”
    司马玠忙道:“去除那些‘败血鬼蜂’没有?”
    巫三姑摇头道:“没有!”
    司马玠不解其意,含笑问道:“前辈……”
    巫三姑不等他说下去,手中长拂一弹,含着泪的眼忽然又笑了起来,十分得意地道:“我找到了茴香草,也找到了另—件武林至宝绝世秘籍!”
    此言一出司马玠不由心中一震。
    因为,“武林至宝,绝世秘籍”必然是人人想得的无价之宝,许多武林人,舍性命毁门派的去争夺。
    故而,凡晓得一些此类消息的,都是守口如瓶,生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因此损失了身家性命。
    “铁树银花”巫三姑既是江湖的前辈,为何初次见面,便把这等机密见告?
    难道她不怕传扬出去对她不利?
    巫三姑见司马玠沉思有倾,一言不发,不由道:“你发什么呆?”
    司马玠道:“我在猜想是什么至宝?何种秘籍!”
    巫三姑道:“你不必猜,我可以告诉你!”
    司马玠正襟危坐,拱手道:“前辈指教!”
    巫三姑拂尘向上一指,诚挚地道:“在这沟的上面,有一个方才三丈,又圆又滑的小小石洞,洞壁上刻着三部奇书!”
    司马玠仰面顺着他的手瞧去,并没看见有什么山洞,只是荒烟蔓草,杂树乱枝。
    巫三姑道:“到了洞门口还看不见呢,这儿怎能望得到!”
    司马玠忙道:“当然!所谓秘籍,最重要的是一个‘秘’字!”
    巫三姑又道:“左面壁上刻着是吞吐之法,容纳之术,可以却病延年,生肌活血,脱胎换骨,增气益力!”
    司马玠不由道:“有这一部,已够受用不尽了!”
    巫三姑自顾接着道:“右面刻着的飞腾跃纵,穿射横飘,乃是无上轻功,再加上辟谷之法,不饥不渴,免饮免食的不老妙诀!”
    司马玠应声道:“这与天上神仙何异!”
    巫三姑手舞足蹈,神气飞溢地道:“正面刻的是‘心灵十法,,只有十句口诀,内蕴却其妙无穷,讲的是意随心动,肢因心起,敌未动而我已知,敌已动而我可制!”
    这太玄了。
    不用说那心灵十法,就凭这巫三姑的几句话,已够惊人的了。
    试想,一个练武之人能做到“意随心动,肢因心起”这简直是“身心合一”的至高修为的了。
    那么,其余的“招式”“架势”“手法”“步法”岂不完全瞠乎其后,成了多余的了。
    最玄的是“敌未动而我知,敌已动而我可制!”
    这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
    因此,司马玠半信半疑地道:“有这等的妙处,真乃是武林至宝绝世秘籍的了!”
    巫三姑点头道:“你试猜一猜,这秘籍是谁留下来的!”
    司马玠摇摇头,红着脸道:“这等绝学,晚辈闻所未闻,从何猜起!”
    巫三姑得意地道:“你听了之后有何感想?”
    她虽然是淡淡的一句话,说完之后,一双光芒射人的眼睛,却盯在司马玠的脸上,久久不移!
    司马玠也淡淡一笑道:“庆幸前辈有此奇遇,难怪你童颜鹤发,如同少年一般!可喜可贺!”
    他大大方方的,仍旧坐在原处,神态毫无二致。
    巫三姑却突然站了起来,朗声道:“你不想去看看那洞中的遗物?”
    司马玠摇头道:“不必了!”
    巫三姑十分奇怪地道:“为什么?”
    司马玠十分认真地道:“人生一世,草长一秋,我们侠义中人,只问你当为不当为,又何必求些长生不老之术,或是妄想天下无敌,人过留名,但求留些好名,也不虚此一生了!”
    他娓娓道来,侃侃而谈,正气凛然,不亢不卑。
    接着又道:“何况,秘籍既由前辈首先发现,也就是前辈的独有权利,晚辈除了代守秘密之外,并不想沾指,又何必多此一看!”
    不料,“铁树银花”巫三姑听到这里,手中长拂一挥,人几乎跳了起来道:“好!”
    她这突然而来的动作,把司马玠吓了一跳,不由奇怪地问道:“前辈!你……”
    巫三姑近前几步,手按司马玠的肩头道:“我一见面,就觉得你很正派,果然不错,面对绝世秘籍,你毫不起坏心,难得难得……不过……”
    她迟疑了片刻又道:“不过你为何又与‘白花蛇’鬼混在一起呢?”
    司马玠的玉面飞红,十分尴尬地道:“真是天大的误会,说来荒唐……”
    他便把自己被“粉黛金刚”诸葛兰开玩笑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然后羞涩地笑道:“我被‘白花蛇’抱进房中,就发现‘神手大圣’王伯燕藏身梁上,可是,睡穴被制,口不能言,手不能动!”
    巫三姑也不由笑了起来道:“这个玩笑开大了!”
    司马玠道:“他用‘周天迷名人轶事魂香’使我中迷,然后抬到此地来,是我最焦急,最难堪的事,不料能遇见前辈,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巫三姑道:“算你命大,却有个救命的盟兄司马刚,又鬼使神差的知道已死的司马洪,不然……”
    司马玠道:“前辈原打算如何呢?”
    巫三姑道:“恐怕你已在我这柄长拂之下,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铁树沟,做了他乡之鬼了!”
    司马玠微微一笑,道:“只怕未必。”
    巫三姑闻言,白眉一掀,沉声道:“小娃儿,你不相信?”
    司马玠依旧端坐不动,点头道:“不是不相信,而是未必便像你所说的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沟底客死异地而已!”
    巫三姑道:“适才若不是我撤了长拂,你能出轿吗?不能出轿,有天大的本领也是无法施展!”
    司马玠道:“你若不撤去长拂,我就由轿后穿出,并非难事。”
    他说的本是实话,巫三姑乃是大行家,当然晓得。
    然而,巫三姑却面色一沉道:“我可以告诉你,我自从发现了铁树沟这座秘籍洞,整整练了六十年,未出洞一步,你自信有这份修为吗?”
    司马玠道:“修为如何!手下可见!”
    巫三姑怒道:“好狂!”
    司马玠缓缓地站了起来,一付自然地道:“不是狂!而是大无畏而已!”
    巫三姑更加不耐,喝道:“亮兵器!”
    司马玠一见巫三姑的情形,心知欲要善罢干休势不可能,因此,大方地道:“在下从来不带兵刃,不施暗器!”
    巫三姑勃然变色,将手中的长拂对准当面的那块青石壁上遥遥随手掷去。
    “笃!”
    一声轻响,那长拂的把柄,竟插入石壁之中,足有尺余。
    这份力道,真可说足以穿石列金,断金切玉,非常人能及。
    司马玠也觉得这位百龄怪人,当然有她独到之处,他一面暗暗戒备,小心应付,另一面也觉得有此机会与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过招,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因此,他神色不动,单手当胸,朗声道:“前辈请!”
    巫三姑作色道:“念你年青,先让你三招!”
    司马玠豪放地道:“这就巧了,本人与前辈们过招,也是先让三招,以表示敬老尊贤之意!”
    巫三姑性如烈火,怒吼道:“好!接招!”
    她的“招”字尚未出口,人已后撤半步,然后一扬右掌,疾拍而出。
    这一掌看慢实快,看时平淡无奇。
    然而,隐隐之中,竟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漫天而至,甚至整个铁树沟,也好似被这股劲风充满了,发出一阵轰轰隆隆的闷声。
    司马玠不由大吃一惊,忙运起一股丹田的罡气,先护住自己的周身大穴。
    另一方面挥掌……
    谁知,那“铁树银花”巫三姑的劲道之雄,尚在其次,而她的掌势之奇尤属惊人。
    分明看她扬掌拍向迎面,忽然掌走中途,陡然变拍为抓,认定司马玠的肩头抓到。
    司马玠百忙之中晃肩……
    巫三姑的掌势变抓为削,照着司马玠的俞肾大穴削到。
    快如电光石火,疾如风雷骤至。
    他顾不得还手,急切间弹身一纵,奋力上冲五丈,险险的躲过一招。
    饶是如此。
    一阵微微发热的劲风,已扫上司马玠的足根。
    巫三姑冷冷一笑道:“小娃儿!好快身手,我这‘心灵十掌’竟让你连躲三掌!不含糊!”
    敢情这老处名人轶事女的一掌三式,就是她所说的‘心灵十式’的绝学!
    司马玠沉住气一弹腰,又落在原地,含笑道:“前辈掌力雄浑,掌法变化万端,也令人折服!”
    巫三姑大叫道:“既然折服,可愿拜在本姑娘的门下!”
    司马玠断然大声道:“笑话!司马玠自有师承,岂能叛师灭祖,见异思迁!”
    巫三姑面色铁青道:“不识抬举!”
    司马玠却道:“我已让了第一招,再看你的第二招!”
    巫三姑怒不可遏道:“找死!”
    话如斩钉截断,人如鹰鹏展翅,掌势发处,把这沟中数丈之地,变成了一片掌山,真是风雨不透,洒水无处,惊人至极。
    司马玠一见,也不由悚然而惊。
    他已有先前一掌的经验,索性来个“以不变应万变”双掌蓄势待发,眼观鼻,鼻观心。
    巫三姑一见,也以静对静,单掌直推千压,大喝一声:“倒!”
    声到招到,人扑,掌推。
    司马玠一见,心中大定。
    因为,巫三姑的掌法之厉,厉在变化无穷,使人难以捉摸。
    如今对方既然不施其所长的加以变化,这种压力也就无形之中大减。
    所以,他端等巫三姑的掌力用老,虚晃一掌,做了个硬接的姿势,然后脚下一滑,矮身平地飘出三丈,又躲出一招。
    就在他游身滑走之际,口中朗声道:“第二招!”
    一连两招落空。
    巫三姑怒火如焚,心想:六十年的修为,难道第一次施展,就栽在这毛头小伙子手上。
    心高气傲的她,一咬牙,一眨眼之际收回双掌,一式“猛虎回头”双掌齐拍。
    这一招太快了,快得肉眼难分。
    司马玠的人未站稳,已觉得热如红炭,力如狂澜,双掌竞已拍到。
    他不躲反扑,运起全部内力,发出罡气护体,硬生生从巫三姑的肋下穿了过去。
    蓬!
    大响如雷,震山撼岳。
    一块丈余方圆的顽石,被巫三姑震得粉碎。
    满天的碎石飞砂,像暴雨厉冰似的,发出一阵惊人的“哗哗啦啦”之名人轶事声。
    司马玠已到了巫三姑的身后,朗声一笑道:“前辈!你这掌力是晚辈前所未见!令人钦佩!可是,这是第三招了!”
    这时那“铁树银花”巫三姑,已气得脸色铁青,呆呆地站在当地,一言不发。
    司马玠一躬身道:“多蒙前辈把我从轿中救出,使我免去在鬼愁洞出丑,又指点了三招,余情后谢了!”
    他说着,起势欲去。
    巫三姑大喝道:“慢着!”
    司马玠不由一怔道:“前辈还有指教吗?”
    巫三姑喝道:“为何你不早几年到铁树沟来!”
    这句话,问得司马玠满头雾水,不由是为了什么,不由笑道:“为什么?”
    巫三姑道:“若是早几年来,我可以与你共同研究,那洞中的‘心灵十法”!可惜,我一面练一面把洞中石壁上所刻的给抹去了!“司马玠不由益发笑道:“既然抹平了,适才还要我去看什么?”
    巫三姑冷冷一笑道:“幸而你没去看,我爱你就爱的这份硬骨头,不然,我会逼你进洞,要你的小命!”
    司马玠从容地道:“在下虽然年青,并不犯一个‘贪’字!
    前辈,你如果不嫌我噜嗦的话,我还有一言奉告!“巫三姑大声道:“说!”
    司马玠道:“当今武林,由于起了一阵歪风……”
    巫三姑不解地道:“什么叫歪风?”
    司马玠慷慨陈词道:“就是一般邪魔外道要妄想独霸武林,君临江湖,眼看免不掉一场杀劫!”
    巫三姑忽然道:“依你看,我算不算邪魔外道?”
    司马玠一笑道:“用在正,则正!用在邪,则邪!”
    巫三姑的面色不由一寒,大声道:“我会邪吗?”
    司马玠依旧道:“但愿前辈不邪,言尽于此,再见!”
    语落,人已冲霄而起,认清“铁树沟”出口之处,流星飞陨般,电射而去。
    他的身法之快,可说无与伦比。
    尤其,因为他自己落入人手,心知群雄必然耽心异常。
    最使他放心不下的,乃是诸葛兰。
    只因为,自己之所涉险,乃是出于诸葛兰一时的兴趣所致。
    司马玠可以想像得到。
    在当时,诸葛兰是百分之百的游戏人间的意思,点了自己韵睡穴,要戏弄“白花蛇”柳倚人。
    同时,他也想像得到,等到“白花蛇”将自己掳入房中,到了“紧要”关头,诸葛兰必然会挺身而出,解决这场玩笑。
    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反被“神手大圣”王伯燕弄个手到擒来,捡了一个现成的便宜。
    想得到,此刻群雄必然焦急万分,诸葛兰更是悔恨无及。
    司马玠想到这里,真可说归心似箭,恨不得插翅飞回翼德祠。
    他所以要赶回“翼德祠”,原因是意料着诸葛兰等不会知道自己落于“神手大圣”王伯燕的手里,必定在翼德词周遭分途寻访。
    他展尽所有的修为,全力扑向沟外。
    殊不料,刚刚穿出沟口……
    突然迎面银光一闪,唰的一声衣袂大震。
    “铁树银花”又拦路而立。
    司马玠心头一震,暗暗喊了一声:“糟了!”
    因为,他料着巫三姑娘的性情阴晴不定,难以捉摸,二次赶来,必然不好打发。
    更使司马玠吃惊的是:自己以全力奔驰,可说是放眼当今武林,没人可比。
    如今巫三姑竟超过自己拦住去路,真的不可轻视。
    他心中盘算着,面上神色不动,缓缓收势,落在巫三姑身前二丈之处,含笑道:“前辈还有指教吗?”
    巫三姑毫无表情地道:“有!”
    看不出她说话的神情。
    司马玠暗暗运功戒备,口中道:“请说吧!晚辈心急如焚,要赶路了!”
    巫三姑一伸二指道:“有两件事,适才忘了与你交代,所以赶上前来!”
    司马玠见她并无打斗之意,放下了心,笑道:“哪两件?”
    巫三姑慎重地道:“第一件,见了你那盟兄司马刚,叫他与本姑娘见见面!”
    司马玠连忙道:“这个容易,前辈放心!第二件呢?”
    巫三姑脸色凝重,语言低沉地道:“第二件,听说你与‘血光会’有约,要争武林第一的头衔?”
    司马玠道:“争第一第二没有关系,消降邪恶,则是势在必行!”
    巫三姑道:“我不问正邪,到时候我巫三姑也要算一份,看看谁是武林第一!请吧!”
    她语落,一折腰人如一溜银虹,飞回沟去。
    司马玠苦苦一笑,也展功向翼德祠疾射而去。
    **********
    南岳,在五岳之中不算太高,也不算太险。
    而南岳的峰峦百变,却有不少的深壑幽谷,隐秘的洞穴。
    这时,有一道宝蓝的影子,掠光浮影的,在树梢山径疾射狂驰。
    那正是心急如焚,焦愁万般的“粉黛金刚”诸葛兰。
    诸葛兰一气之下离开了“潜龙古堡”,她在意料之中,凭自己的轻功,也许黄昏以前,可以赶得上王伯燕的手下。
    到时不问青红皂白,将那些护送的人不分首从,杀他个痛快,也好出这口闷气。
    可是,她哪知道别人走的是山径小路呢?
    因此她跑到日落西山,一身香汗淋淋,也没见到有两顶软轿,八个大汉的行踪。
    心忖难道“神偷”王伯燕的手下都是飞毛腿不成?
    纵然八个护送的人都是飞毛腿,而四个轿夫不能也是日行千里的飞毛腿。
    但是,她并不灰心,计算着,即令是追到南岳鬼愁洞,也要把司马玠追回。
    有了这个念头,她反而不在路上耽搁,冲着官塘大道,认准南岳赶路。
    崇山峻岭,断涧悬岩。
    数不尽的峰头,“鬼愁洞”究竟在何处呢?
    山外的人不知道,山深处,又没有人!
    眼看着红日西下,夜幕低垂。
    忽然一丝低低的笑声,随着晚风飘过来。
    那笑声虽然低微至极,但却瞒不过服了千年灵芝功力大进的诸葛兰。
    但听那娇笑乃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道:“你这个人,这里离我师父的洞府不远了,要是被我师父碰到了,不剥你的皮才怪呢!”
    语气沉荡轻浮,嗲劲十足。
    接着,一个压得低低的男子声道:“怕什么?你师父又怎么样!”
    女的道:“一路上还没够吗!人家都累死了!”
    男的又道:“够!这有够吗?又不是吃饭!吃饱了就不饿了!”
    女声又娇笑起来道:“亏了你还是十二金刚中的大人物,却原来也是外带忠厚内藏奸诈,背了人什么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
    这女的说了这多话,使诸葛兰心头如同鹿撞,怦怦的跳个不停。
    这口音太熟了,太……
    先前男的又道:“食色性也,我有狐狸尾巴吗?你才是个道道地地的小狐狸呢!”
    “嗯!”
    女的鼻孔里“嗯了”一声。
    诸葛兰不由“咚”的一声,坐在当地,眼前金花乱绕,耳鸣心跳。
    像诸葛兰这等高手,怎么会有这等现象呢?
    原来她已听出来!
    那女的不是别人,却正是“白花蛇”柳倚人的声音,半点不差。
    那男的……
    男的由于声音低沉,压着嗓门,完全分辨不出是谁来。
    然而,柳倚人是与司马玠在一起的。
    何况,柳倚人点明了,“你是十二金刚中的大人物”,又说‘面带忠厚内藏奸诈“……
    徐了司马玠,谁是十二金刚中的“大人物”?
    一定是“白花蛇”与司马玠穴道到时自解,杀了护送的人,两人……
    诸葛兰的悲、痛、恨、妒……
    她心血上涌,头晕目眩。
    晚风,又吹来若断若续的女声娇笑,男声喘息……
    她再也不愿听下去。
    咬紧牙关,对着那语音传来之处,重重的吐了一口唾沫:“呸!”
    一回身,就向来时的路上奔去。
    约莫有三五丈。
    她又停了下来了,心想:我这一走,算是什么!日后再问起来,他来个死不承认,我又有何凭何据?
    何不来个“捉双”,教他拖不了耍赖不得!
    然而……
    自己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如何……
    正在她犹疑未决之际。
    “哈哈哈……”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由十丈外的林子里送出来,接着青影晃眼而起。
    不是“白花蛇”柳倚人还有谁!
    柳倚人一现身,诸葛兰的顾忌全无,一点地陡的射起三丈,斜刺里,迎着“白花蛇”扑去。口中道:“狗男女!干的好事!”
    “白花蛇”柳倚人一见是诸葛兰,不由叫道:“朱楠,小兄弟……”
    诸葛兰无名之火高起十丈,哪里还理会许多,凌空取势,挥掌就拍!
    “白花蛇”柳倚人,不知她的利害,兀自嗲声嗲气地道:“小兄弟!你吃醋吗!”
    说着,她也在虚空之际挥掌用力。
    “噢!”
    诸葛兰盛怒出手,力道之雄可以想见。
    遇上不知死活的“白花蛇”又是毫不经意的挥掌作势。
    但听“噢!”的一声惊叫,劲风鼓动之下,“白花蛇”的人,像飞轮一般,霍然翻滚不已,径向山沟深处坠去。
    幸喜她见机得早,急切问一个“点水蜻蜓”,蛇腰一拧,抓住了山崖的青藤,总算拾回一条性命。
    又幸而诸葛兰一击之后,穿人丛林。
    她因未见司马玠出面,生恐他趁乱走去,日后无有对证。
    若是诸葛兰趁胜再发一招,“白花蛇”柳倚人也免不得要葬身深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如烂泥!
    诸葛兰穿进丛林。
    然而林木萧萧,空洞洞的,竟没有半点人影。
    她不竟益发大怒,朗声喝道:“司马玠,是男子汉滚出来!”
    喝声才了。
    左侧荒草中,阴沉沉地道:“没有男子汉,有个女丈夫!”
    野草分处,出现一个高人一头,虎背熊腰,长发披肩,浓眉环眼,比一般男人还要魁梧的中年妇人。
    那妇人一身豹皮紧身,脚下也是一双豹皮短靴,手中倒提着根豹尾鞭。
    斑斑点点的活像只花斑豹。
    诸葛兰一心以为司马玠溜了,那股无名之火高冒三丈,一见那女人,不由冷喝道:“管你什么事!”
    中年妇人冷冷一笑,手中长鞭一抖,划出个数丈大的圈子,吧的一声,喝道:“新鲜,周围五十里,都是我的天下,谁闯进来,我就不饶他,你在我洞门口大呼小叫,还说不关我的事,这不是笑话吗?”
    诸葛兰闻言道:“原来你是这儿的山神!”
    那妇人耳闻诸葛兰调侃她,不由面孔一寒,纵身窜上前来道:“山神!比山神还高几辈!姑奶奶是天蓬元帅!”
    诸葛兰不由回嗔作喜,仰天发出声狂笑。
    那妇人道:“笑什么?”
    诸葛兰道:“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我到南岳来,找的就是‘女天蓬’!”
    “你找我?”
    诸葛兰道:“你就是西门素娥?”
    那妇人更加不解道:“是的!你是何人?找我何事?”
    诸葛兰的面色一变,指着深涧之下,大声道:“你调名人轶事教的好徒弟,专门在外招蜂引蝶,勾名人轶事引良家弟子,我特地给你送回来!”
    西门素娥一惊道:“送回来?人呢?”
    诸葛兰缓缓地道:“她自不量力,想接我一掌,谁知……”
    西门素娥可急了,抢着道:“怎么样!”
    诸葛兰故作悠闲地道:“跌在这儿了!”
    这深涧不见底,但听轰轰水声,俨如雷鸣,人若跌下去,焉有活命!
    “女天蓬”西门素娥面现悲伤,目露惊疑凝视着涧底,许久才道:“此话当真?”
    她好像对于“白花蛇”十分钟爱,因此也格外悲伤,问话的时候,泪水欲滴,牙关紧咬,脚下,也一寸一分的逼向诸葛兰。
    同时,她手中的豹尾鞭,抖得隐隐有声。
    就在“女天蓬”意欲拼命之时……
    涧畔人影一纵,“白花蛇”柳倚人冒了上来。
    她一身衣裙被荆棘挂得七零八落,头发也散乱得蓬蓬松松十分狼狈地叫道:“师傅!师傅!”
    “女天蓬”西门素娥顾不得伤人,豹尾长鞭一抖,远远把鞭梢缠住了“白花蛇”的手腕!喝了声:“起!”
    “白花蛇”像一条大鱼似的,被长鞭“钓”了起来。
    “女天蓬”的手腕一收,将“白花蛇”揽人怀内,亲切地道:“倚儿!这小娃儿欺负了你?”
    “白花蛇”柳倚人道:“师傅!他骗我”
    “女天蓬”道:“她如何骗你?”
    “白花蛇”扭扭腰道:“他装着不会武功,却冷不防之下拍我一掌,我大意之下,当然吃亏,被他震落深涧!”
    “女天蓬”咬牙有声道:“好小子!待我为师的替你找场!”
    她轻轻推开“白花蛇”,长鞭如同怪蟒翻身,在头上一绕,指着诸葛兰道:“欺负人欺负到家门口来了!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诸葛兰冷笑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你这不男不女的野师傅,才教出来个不知羞耻的女徒弟!”
    几句话算是伤了“女天蓬”西门素娥的心。
    她长鞭一抡道:“我徒弟怎么啦?我又哪点是不男不女?”
    诸葛兰道:“你徒弟学了你的三脚猫把式,在江湖上贩卖风名人轶事流,你呢?撒泡尿照照你这付德行!”
    西门素娥对于徒弟“贩卖风名人轶事流”,似乎并不在乎。
    而对于自己的“德行”好像特别重视。
    她追问道:“我的德行怎样?”
    诸葛兰道:“八个字的断语!”
    西门素娥迷惘地道:“八个字?”
    诸葛兰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半—男、半一女、亦—人、亦一兽!”
    西门素娥算是听懂了。
    她勃然变色,怒火如焚地道:“小子!你骂我不是人?”
    一式“天外飞鸿”,鞭梢吧的一声,由右至左,凌厉无比的狂卷而至。
    诸葛兰一见,不由皱起双眉。
    因为,武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一寸长,一寸强,西门素娥的长鞭,足有丈来长短,猛挥狂卷之际,夹着呼呼风声,锐不可当。
    既不知她鞭中有无勾刺之类的“夹带”,当然不便冒险去抓。
    所以,她只好认定长鞭的来势,向相反的方向飘出丈余。
    “吧哒!”
    西门素娥的长鞭,结结实实的扫在地上,“吧哒”一声,泥沙四溅。
    一招落空,并不息手。
    西门素娥的手腕一抖,长鞭并不收回,就势腾空扬起,招展“怒海腾蛟”,反刷过来。
    这一招此先前并无逊色。
    诸葛兰冷冷一笑道:“来得好!”
    喝声中,“平地青云”,整个人笔挺挺地平地上拔数丈,;落在一棵古柏之上。
    不料那西门素娥扫了个空,并不撤手。
    但见她牙关紧咬,反而抖臂加力,丈余的豹尾鞭,认定古柏之上绕去。
    同时,口中牙咬得唧唧有声,冷哼道:“倒!”
    这个女怪物的膂力实在惊人。
    只见她一震腕,人向后仰……
    偌大的一棵古柏,怕不有一抱粗,竟被她连根拔起,引起一阵“唏哩哗啦”的枝断叶落,沙飞土扬之名人轶事声,着实令人咋舌。
    “女天蓬”更加得意地道:“倚儿,为师把这小子活活打死,替你出这口恶气!”
    柳倚人撒娇地道:“不!我要活捉的嘛!”
    诸葛兰随着古柏倒了下来,已是满腹怒火,闻言更加着恼。
    她顺手折了一根七八尺长的断枝,“旋风四野”离地而起,朗声喝道:“不要狂,看招吧!”
    声发招出,快逾追风。
    她把那截树枝,当作“水火棍”使用,一招“指东打西”两端分攻向西门素娥师徒!
    一则是诸葛兰身法快到眨眼不及肉眼难分。
    二则是西门素娥师徒全然未防。
    三则是这一招奇妙莫测。
    因此,西门素娥师徒一时措手不及,惊呼一声,双双退出五丈,到了深涧的边沿。
    诸葛兰一招得手,豪气更浓,连人带棍,化成一道长虹,尾追上去,树枝化为“万点梅花”,扬起劲风使出。
    西门素娥师徒,本已退到深涧边沿,加之在双方接近之下,长鞭失去作用,施展不开,除了退落深涧别无二计可施,真乃危殆万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喝声陡声。
    “不要慌!”
    “接招!”
    左右各跳出一个硕长的身影。
    左边的,乃是一个尖头缩腮的猴形老妇人,手舞一根金棒。
    右边的,是一个细长身形的中年妇人,用一枝五股钢叉。
    这两个妇人喝声之中,叉、棒齐出,接着诸葛兰的半截树枝。
    “女天蓬”西门素娥惊魂甫定,已叫着道:“大姐!三妹,来得正好!”
    诸葛兰眼看得手,料不到黑松林里杀了个李逵出来。
    不由大怒道:“原来是一丘之貉!”
    猴形老妇人也怒道:“欺负人欺负到‘南岳三神’头上来,可算你瞎了眼了!”
    细长身形的妇人也喝道:“这野小子是哪一路的!也不打听打听!”
    原来那猴形老妇人,外号人称她“赛悟空”侯美名人轶事女,细长身形的,人称她“母夜叉”,程十英。
    她二人也住在南岳,与“女天蓬”西门素娥,并称“南岳三神”,情如手足,义结金兰。
    巧不能再巧,恰在此时双双到来,救了西门素娥师徒的性命。
    西门素娥一见援手到来,精神大振,拉着“白花蛇”穿身跃开数丈,豹尾鞭一指诸葛兰道:“这小子欺负南岳无能,口出不逊!”
    “赛悟空”侯美名人轶事女乃是浑人。
    她耳闻此言勃然大怒道:“给他点颜色看看!”
    说着,金棒起势,如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狂风,卷向诸葛兰。
    “母夜叉”程十英,五股叉一荡,震得叉柄上的铜环发出震耳的响声,也喝道:“饶不了他!”
    两人左右夹击,双管齐下。
    西门素娥的豹尾鞭,“白花蛇”的软鞭,也一齐出手,由后面攻到。
    三面强敌,反而把诸葛兰逼到深涧边际,情形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
    诸葛兰艺高胆大,冷冷一笑道:“也好!今天我就来一个一棍斩群妖!”
    口中说着,把那根树枝舞动起来,如同一座棒山棍海,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
    好似千千万万的树枝,裹着她宝蓝的衣衫,卷向四个女魔。
    那四个女魔论功力艺业,任何人也不能与诸葛兰相提并论。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教师也怕人多。”
    她四人连手,也不是等闲就可打发的。
    因此,五人在这深山幽谷之中,便展开了一场生死的恶斗。
    诸葛兰一方面手不停挥,力拒群妖。
    另一方面又悬挂着林子内,他心目中的“玉金刚”司马玠.她先前一怒之下,觉得司马玠不应该与“白花蛇”“鬼混”。
    又因,从“白花蛇”的话里“一路你还不够吗?”好像他们鬼混并不止第一次,分明已经打得火热,难舍难分。
    所以,她扑到林子中,盛怒之下,便兴师问罪,喝骂起来。
    如今,事过境迁,她反而心中冷静不少。
    一面暗忖:司马玠不是那等轻薄之人,对于自己,他还要以“病金刚”焦健的身份,留诗,歌唱,来表示一番相爱之忱,毫无半点轻薄之意。
    适才的语音,绝不是司马玠.那声音嘶哑,沉浊,毫无司马玠的爽朗,清新,明快之感?
    诸葛兰又想……
    假若司马玠被点了穴道,男女之间的事,也就不会发生。
    若是司马玠没有被制,以他的功力,十个“白花蛇”也不难解决。
    以武功屈服司马玠,是绝不可能。
    那么,司马玠是不是被“白花蛇”以药物迷惑,才有丑事发生呢?
    这当然有此可能……
    想到这里,诸葛兰不由“卟吃!”笑了起来。
    因为,她又想到,如果司马玠真的中了“白花蛇”的邪,那么,“白花蛇”既然出了林子,司马玠也自然会出现,不会见到自己就溜之大吉。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诸葛兰心中,真是充满了问号,想不出这个原因!
    她终于最后想到一个打开闷葫芦的方法。
    只有“白花蛇”才是知道这个谜底的人,问她,才能揭开这个谜。
    想到这里,一条心反而放了下来,手中的树枝一紧,专门找“白花蛇”柳倚人的破绽。
    一条树枝,招招不离她的穴道,处处专攻她的要害。
    逼得“白花蛇”鬼叫连天,在那树梢之下左跳右跃,滴溜溜乱转。
    以“粉黛金刚”诸葛兰的功力,要是专找某一个人的岔,可说是易如反掌。
    加上四个女魔之中,又以“白花蛇”的火候最差,功力最浅。
    因此,她连番遇险。
    然而“南岳三神”都是经验丰富的老魔头。
    她们三人也看出了诸葛兰专找“白花蛇”下手。
    虽然她们不知道诸葛兰的心思,但是攻坚攻弱,也是武家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的方法之一,所以她们三人,也把注意力集中到营救“白花蛇”的上面。
    凡是诸葛兰出招攻击,三人一致奋力而为,以减少“白花蛇”的危殆情势。
    足足有五六十招。
    双方就在这一半斗力,一半斗智的局面之中,僵持下去。
    诸葛兰存心要把事弄清楚,已对这等缠斗不耐其烦。
    她的树枝陡然一震,灌满了真力击出,比之先前纯以招式取胜,何止凌厉十倍。
    因为,她既以真力相搏,招未到而力已至,丝丝的劲风,不离四女魔的周身大穴,咄咄逼人。
    如此一来,“南岳三神”与“白花蛇”顿感压力大增,而且绵绵亘亘,愈来愈强。
    十来招过去。
    四女全都喘息可闻,额头见汗。
    诸葛兰喜不自禁地道:“识相的收下家伙来!还可保全狗命!”
    她本来已发出罡风,将那女四逼在力道圈内,如今因开口说话,略一分神,手上也微微一顿。
    就在这一顿之间。
    “女天蓬”已瞧出了空隙,豹尾鞭猛的一扫,口中高叫道:“螺蛳谷!”
    三字出口,人也随之而起,一阵风似的向东射去。
    “白花蛇”柳倚人原本与师傅并肩作战,靠得最近,因此,几乎与“女天蓬”西门素娥同时起势。
    “赛悟空”与“母夜叉”也如离弦之箭,尾追向东。
    诸葛兰料不到四女突然遁去,微微一楞,四女已远在十丈之外。
    她怎肯放松,娇叱道:“留下命来!”
    喝声中,衔尾急迫,苦苦不舍。
    由于地形的熟悉,四个女魔的轻功虽然差了一筹,但却风驰电掣,快如奔雷。
    一连越过数十个山头。
    眼前,是一道深谷,遍地修竹。
    那深谷盘旋面前,并无明显的道路,只是在数不尽的竹中寻隙钻空。
    初时,还看得见四个女魔的影子。
    过有盏茶时分。
    连四女的影子也半点不见。
    诸葛兰觉得凭自己的轻身功夫,面对面的会把人追丢了,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因此,她提聚功力,沿着幽谷深处追去。
    追……
    穿过了一眼看不到边的竹林追去。
    怎奈那竹林仿佛走不尽,而且密密麻麻,有时可以拔过,有时连缝也没有,不得不绕着寻空钻隙而前。
    足有一个时辰。
    诸葛兰觉得自己怕不跑了三五十里地。
    又因是展功疾驰,人虽然没有疾乏,可是额头上微有了湿润的汗渍,不由停了一停,四下打量。
    正在此时忽然一声冷笑,仿佛就在前面不远。
    那冷笑,分明是“女天蓬”西门素娥的声音。
    诸葛兰怒不可遏,喝道:“无名人轶事耻的贼婆!”
    喝声,人影,几乎是同时而发,向那冷笑之名人轶事声扑去。
    “嘎”
    一声冷酷的叫喝,划空而起。
    分明看见“女天蓬”一掠而起,上弹丈余。
    然而,诸葛兰却扑了一个空。
    这时陡然身后五丈之处,又有人冷然地道:“朱楠,你这回可完了!”
    “白花蛇”,这是“白花蛇”柳倚人的声音。
    诸葛兰反身回弹,凌空发掌,怒喝道:“可恶!”
    蓬!噼噼啪啪。
    那五丈外的一片茅竹,足足被掌风震毁了五丈左右一大片。
    飞枝飘叶之中,那“白花蛇”柳倚人惊呼了一声,真像一条蛇,一连扭了几扭,转眼不见了。
    诸葛兰这个“火”可真大了。
    她不分青红皂白,认定“白花蛇”所去处追去。
    追……追……
    “咦!”
    诸葛兰不由楞住了。
    追了片刻,应该已远在五里之外,为何又到了先前发掌击毁的一片林子之中呢?
    断枝,残叶,新痕……
    分明是适才被自己发掌遥击“白花蛇”柳倚人所留下来的,为何……
    诸葛兰迷惘了,心想:是八阵图一类的阵式吗?
    想着她停下来,四下打量,四下寻找阵式的形式与安排。
    可是,竹林杂乱,山形自然,沟壑无奇,这些……
    不是工人布置的阵式!
    也不是天然野生经过改造的迷名人轶事魂阵!
    “这是什么道理?难道……”
    诸葛兰正在沉思之际……
    忽然,约莫十余丈之外,“女天蓬”的喊声又起:“姓朱的,这够你受的了吧!没有本姑奶奶引你,这一辈子别想出来!”
    诸葛兰咬紧牙关,不理不睬。
    她屏息凝神,向那发话之处潜去,打算出其不意的一击。
    不料“女天蓬”西门素娥的声音,忽然的又变了方向,在左侧远处叫道:“白废心思了!小子!在姑奶奶前面,你这一套还差的远呢!”
    诸葛兰空有满腔怒火,一身功力,真应了一句俗语,水牛掉到土井里,有力无处去使用。
    她不由恨声狠气地道:“女天蓬!你是人是鬼露露面!”
    “女天蓬”的声音,忽然又转到右边去,叫道:“小子!你不要充硬汉子,赶快求饶吧!”
    诸葛兰道:“做梦!”
    “女天蓬”不知怎的,又到了诸葛兰身后不远处,大吼道:“不到黄河心不死吗?”
    诸葛兰也不由暗暗吃惊。
    因为,“女天蓬”西门素娥的功力虽说过得去,但是像这样眨眼之际,忽东,忽西,忽南,忽北,鬼影子似的前后左右,不知是怎样变幻的。
    “女天蓬”听不到诸葛兰的声音,又到侧面叫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小子!”
    诸葛兰没好气地道:“到了你耍无赖的地方是不是?”
    “女天蓬”的声音位置没有变,而诸葛兰并未扑身追去。
    因为,她知道,纵然追去,“女天蓬”也必然早一步躲开。
    除了白费力气外,徒增烦恼。
    所以,她索性坐在地上,大叫道:“我不会困住,你少得意!”
    “女天蓬”哈哈冷笑道:“进了螺蛳谷,三年走不出!小子!你听说过没有?”
    诸葛兰不由一怔,暗忖:假若螺狮谷真的如此,岂不糟了!
    心里虽然焦急,嘴里却不服输,怒叱一声道:“三天之内,我到你那‘鬼愁洞’来找你算算今天这笔帐!”
    “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之后,“女天蓬”又道:“不要做梦了!我看你样子长的还不坏,给你一条生路,但你要听话。”
    诸葛兰冷哼不答!
    “女天蓬”朗声高叫道:“你仔细想一想,想通了,不妨连发三声长啸,两短一长,我会来带你出去!”
    诸葛兰道:“要是不呢?”
    “女天蓬”咬牙道:“有两条路!”
    诸葛兰心中有一线希望,应道:“两条什么路?”
    “女天蓬”道:“第一条是,你自己盲目的奔跑,找出路,那会把你活活的累死,也是枉然!”
    诸葛兰气道:“未必!”
    “女天蓬”并不辩驳,又道:“第二条路,就是你坐以待毙,活活饿死!”
    这不是两条路,是一条路,一条死路,只不过方式不同而已。
    诸葛兰并不怕死,而是内心的怒,恨,无处发泄,她对“女天蓬”所说的两条路,并没放在心上。
    因此,她笑了声道:“又是一条死路,‘女天蓬’,你以为死能吓唬得了我吗?”
    想不到“女天蓬”也狂笑一声道:“你不怕死,那敢情好,我们失陪了!”
    诸葛兰肺都要气炸了!
    她所以追到南岳来,目的不过是要争一口气,单人独马的把司马玠寻回。
    如今想不到自己也落在这“螺蛳回旋谷”里。
    最使她难以忘怀的是那“鬼愁洞”外林子中的男女对话。
    假若那人真的是“玉面金刚”司马玠,自己对这件事将采如何的态度?
    须知,诸葛兰虽没有与司马玠订有鸳盟,而一个是情有独钟,一个是芳心暗许。
    而且,这种情形,方古骧等人全都知道。
    自己若是默然不语,把这事隐瞒不来,那么爱情是自私的,那多痛苦。
    若是声张出去,司马玠固然无法做人,而自己何尝光荣。
    诸葛兰的恨、怒、急……
    一时,她陷于沉思之中,反而把自己陷于“螺蛳回旋谷”
    的事列为次要。
    可是“女天蓬”的语声又起:“小子!假若你想通了的话,只要你两短一长的长啸三声,我再来带你出去!”
    诸葛兰不由心想:我何妨叫三声,等“女天蓬”等露面,我可以凭真功实学对付她们,怕她不带我出谷吗?
    想着,高声道:“真的吗?”
    “女天蓬”似乎已走远了。
    但由于诸葛兰的语音极高,已被她听到。
    只听“女天蓬”远远地应道:“当然!”
    诸葛兰贯上真力道:“现在我已想通了!”
    “女天蓬”似乎又回来道:“想通了一切都听我们‘南岳三神’的命令好吗?”
    诸葛兰由于胸有成竹,虚伪地应道:“可以!”
    “女天蓬”喜道:“算你识时务!”
    诸葛兰道:“现在你可以出面,来带我出去了吧!”
    不料“女天蓬”西门素娥冷冷一笑道:“现在还不能!”
    诸葛兰恨不得立刻见到“女天蓬”等四个魔女,一掌将她们劈死。
    但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有强忍怒火,忍气吞声地道:“为什么?”
    “女天蓬”道:“凭你一句话,很难使我相信!”
    诸葛兰怒道:“怎样才能使你相信呢?”
    “女天蓬”阴森森地道:“你必须对天发誓!”
    诸葛兰可真是气极了。
    她闻言之后,挣红了脸,提起丹田的十二分真力,突然奋力一掌,认定二三十丈外“女天蓬”发话之处,狠命拍去。
    同时,口中怒吼一声道:“我就发誓!”
    “轰……”
    一声大响,震山撼岳,四谷回声嗡嗡不绝,竹林像是开了一条裂缝。
    声势之猛,令人咋舌。
    然而,只听得“女天蓬”等四人的冷笑之名人轶事声,随风飘来,渐去渐远!
    诸葛兰气得要发狂,大吼道:“女天蓬!是人就别走!”
    她顺着那山风飘过来的尾音,猛力狂扑过去。
    然而,山风徐徐,林木萧萧,竹木密麻依旧,连女天蓬等的影子也没看见。
    诸葛兰只好叹息了一声,对着山峰竹影发呆。
    然而,求生是人的本能。
    何况“粉黛金刚”诸葛兰性子较常人的傲骨更甚,求生的意志也更强。
    她既不愿向“女天蓬”等屈膝,当然她要以自己的能耐;寻取生路。
    因此,她抖擞精神,向前奔。
    一路上,她不再盲目的走。
    她想出一个笨办法每到一处,就在粗大的茅竹之下,刻下一个记号,凡是看到记号,就回头走,不走重复的路,以节省找寻出路的时间。
    走!走!……
    足足走了三个时辰,眼看天色已经入暮。
    林子中特别幽暗。
    诸葛兰走了一天一夜!又怒又气,加上又渴又饿,真是无法形容她内心的焦急。
    对着七转八折的山势,无尽无休的竹林,渐来渐浓的夜色,看不出一丝儿出路的意味。
    她真累了。
    只好坐了下来,打算养息一阵再走!
    等她功行一周,精神大震,已是二更左右。
    夜风徐来,凉意袭人。
    诸葛兰正待趁着微弱的星光继续找寻出路。
    忽然一阵阵的“吃!吃!”之名人轶事声,隐隐可闻。
    好生奇怪,这深山穷谷,半夜三更,什么声音。
    诸葛兰仔细的凝神倾听,不由心中大喜。
    她已听出这阵阵极其细微的“吃!吃!”之名人轶事声,乃是一种细小的兵刃挥动时所带的一阵阵劲风破空之名人轶事声。
    除了“女天蓬”等人外,这等深山恶谷再也不会有其他的人进入。
    一定是“女天蓬”口中说走,其实在附近等自己向她们长啸三声求饶,深夜无法入眠,在练功消闲。
    何不趁她们不备之际,来个措手不及,那怕她们不带我出谷。
    想着,摒气凝神蹑足而行。
    夜深人静,以诸葛兰的耳目之聪,顺着阵阵的吃吃之名人轶事声,向前摸去。
    约莫有五十丈左右。
    那阵阵“吃!吃!”之名人轶事声,越来越清楚,仿佛已到了近在咫尺的身边。
    前面,是一堆奇形怪状的乱石。
    -那堆乱石好生奇怪。
    形状有如倒置的一座塔,下面小上面大,又是一块一块的堆积起来的,下面的一层不过桌面大小,八九块,一直重叠着堆在一起。
    最上的一块,足有三四丈大小,仿佛摇摇欲坠。
    那阵阵的“吃!吃!”之名人轶事声,正是由那堆怪石之上发出的。
    此刻,诸葛兰已离那堆怪石三丈左右。
    但见那怪石叠成的“倒置宝塔”之上,有一个半清半黄的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球舞动不已。
    诸葛兰不由一楞,心忖:这是什么怪物?
    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半清半黄的光圈,越舞越快,像风车急转,简直肉眼难分。
    而那半清半黄的光芒,已化成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白气,渐渐的分不出青、黄。
    诸葛兰一时不知所措,也不便贸然上前。
    足有一盏热茶时候。
    忽然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圈突然一收。
    呼劲风一声鼓动,光圈里,竟然现出一个白发皤皤身材瘦削的五短老婆婆来。
    那老婆婆一身灰衫,整齐洁净,白净面名人轶事皮,白发束髻,手中提着一枝前所未见的竹剑。
    那竹剑足有三尺,一面青,一面黄,软棉棉的,只在她手中颤抖不已,光可鉴人,在夜色深沉之中,闪放着说不出意味的晶亮。
    诸葛兰不由呆了。
    适才那老婆婆的剑法,真是想也想不到的,以诸葛兰的功力之高,乃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目力之强,由于服过千年紫芝,更是常人所不及。
    先前竟没看出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光圈是人在练剑。
    人,是这样奇。
    剑,竟是竹质的,更是出人意料。
    这时,那老婆婆面对着东方初升的残月,作了一个深呼吸。
    忽然面对诸葛兰隐伏之处,低沉沉地喝道:“居然有人到本谷来!真是意想不到!”
    诸葛兰不由大吃一惊。
    因为,凭自己这份修为,又是存心隐伏,真可说连呼吸吐纳也没有。
    怎会被那老婆婆发现的呢?
    而那老婆婆的话,又是那么平淡,听不出半点敌意,当然电听不出一些儿亲切的感觉。
    此刻,诸葛兰一时拿不定主意。
    就在她尚未回话之际,那老婆婆又道:“你在那儿很久了,站起来!”
    诸葛兰也真的既惊又奇,十分尴尬,只好站了起来,暗自凝神聚功,预作备戒,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拱手道:“老婆婆!好俊的功夫!在下开了眼界了!”
    白发老婆婆且不回答诸葛兰的话,一双秀目之中突然射出两道精光闪闪的光芒,落在诸葛兰的身上,目下扫个不停。
    看得诸葛兰好生不安,也随着打量自己!
    半晌!
    那老婆婆才收回眼神!招招手道:“上来!”
    诸葛兰一时反而不知如何是好。
    在敌我未分之前,诸葛兰少不得有多多少少的顾忌。
    因为,那怪石上的面积不大,而那老婆婆的功力之高,已是诸葛兰见到的,万一翻脸动手,实在施展不开,缚手缚脚。
    诸葛兰在犹疑之际。
    那白发老婆婆又平淡无奇地道:“喂!上来呀!怕吗?”
    诸葛兰不由微微一笑,徐徐摇头,也十分开朗而平淡地道:“怕?怕什么?”
    那白发老婆婆,也不由嘴角一动,似笑非笑笑地道:“对!
    不要怕!年青人,要勇敢!“
    诸葛兰盈盈一笑,朗声道:“老婆婆,在下上来了!”
    她的话未落音,不纵身,不晃肩,一招“彩凤凌霄”人已到了怪石之上,落在最上一层石块的边沿,像力道不够似的,身子摇了三摇才稳住桩式。
    那白发老婆婆一见,眼神一凛,不由低喝了声:“好!”
    诸葛兰微笑道:“这点微未技业算得什么!教你老人家见笑,是班门弄斧,孔夫子门前卖文了!”
    白发老婆婆摇头道:“不!不!你的修为与你的年龄太不相配!太不相配!”
    她说着一脸的疑云,忽然语气提高了不少,认真地问道:“假若我猜的不错,你的师傅,应该是个两截穿衣三转梳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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