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天心_小说在线阅读_诸葛青云

第十二章七绝魔君
    龙啸天饮了几口美酒,似是兴致突发,指着司马玠,向姬元问道:“姬老二,司马玠的药性,要到几时才醒?”
    姬元答道:“约莫还要过上三四个时辰……”
    龙啸天扬眉说道:“不必,你如今便把他弄醒,让我来和他谈谈,或许可猜透这位‘玉金刚’,心中有何打算。”
    姬元因已看出龙啸天确实与“七绝魔君”孟南有旧,不是虚伪,遂毫不迟疑地,把解药喂给司马玠服下。
    服药不久,司马蚧便已醒来,他双眼微睁,向四周打量一眼,看着姬元,冷冷发话说道:“姬老二,你弄得好玄虚……”
    姬元脸上一热,赶紧截断司马玠的话头,指着龙啸天,陪笑说道:“司马大侠,我来为你引介一位高人!”
    司马玠冷电似的目光,在龙啸天身上,凝注片刻,点头说道:“不错,气宇功力,两皆脱俗,无愧‘高人’二字,我要冒昧猜想一下,尊驾是不是名震四海的‘八臂金刚’龙啸天呢?”
    龙啸天真想不到司马玠竟能一口猜出自己是谁?连连颔首,扬眉笑道:“司马老弟好厉害的眼力,好敏锐的心思,无怪被称为‘人中之龙’,龙啸天好生钦佩!”
    司马玠苦笑说道:“龙兄这‘人中之龙’四字,可把我骂得苦了,司马玠身落人手,听凭摆布,简直成了‘一条虫’呢!”
    龙啸天谲笑说道:“司马老弟太谦虚了,一池浅水,怎困真龙?只要你一动脱身之念,还不是可以凌空变化,立即乘风飞去?”
    司马玠摇头叹道:“龙兄总该知道‘英雄只怕病来磨’这句话吧,我只悄把‘病’字改成‘蛊’宇,便适合目前情况,恶蛊在身,如疽附骨,纵是力可拔山气足盖世的旷代英雄,也只有听人宰割的了!”
    龙啸天笑道:“司马老弟这‘听人宰割’之语,用得太重了吧?姬老二姬老四兄弟,难道不曾对你说过,他们是奉命迎宾!”
    司马玠“哼”了一声说道:“迎宾哪里有这样迎法?姬老二姬老四是打算把我解到云南边境,制成名菜,供他主人‘七绝魔君’孟南,款待群豪,震惊四座之用!”
    龙啸天摇头笑道:“司马老弟,你不要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猜疑,天下哪有以人当菜之理?”
    司马玠指着姬利道:“我是听姬老四在梦中自语所说,难道还会有甚错误?”
    龙啸天微笑说道:“梦中呓语,怎足为凭?司马老弟放心,到了‘野人山七绝谷’后,我保证‘七绝魔君’孟南,会对老弟礼遇!”
    司马玠诧道:“龙兄是局外之人,怎有这‘保证’之语?”
    龙啸天道:“我与孟南,原系旧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甘愿由局外投身局内,奉陪司马老弟,同去‘滇西’走走!”
    司马玠面现喜色说道:“龙兄既如此仗义维护,彼此自然无妨走趟‘滇西’,否则,我已打算宁使腹内肝肠,尽被‘金蚕毒蛊’啮碎,也不让他们称心如愿地,把我骨头熬汤,脏腑作菜!”
    姬元闻言,暗呼侥幸,心想若非这位“八臂金刚”龙啸天凑巧出现,自己要把司马玠安然送到滇西,只怕绝非易事!
    司马玠语毕,目光微注正在石上酣睡的“神力金刚”孟邦,向龙啸天诧声问道:“龙兄,这位朋友好雄伟的身材,他是……”
    龙啸天笑道:“此人不单伟躯,并有神力,他也列名于‘十二金刚’之内,姓孟名邦,人称‘神力金刚’!”
    司马玠“呀”了一声,扬眉笑道:“这就巧了……这就巧了……”
    龙啸天不解其意问道:“司马老弟,巧在何处?”
    司马玠笑道:“龙兄有所不知,‘毒金刚’申屠豹,‘瘦金刚’孙一尘,已投‘七绝谷’,‘白发金刚’伏五娘,‘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母子,将为孟南座上嘉宾,‘粉黛金刚’诸葛兰、‘醉金刚’方古骧、‘瞽目金刚’阎亮、‘矮金刚’欧阳高等,也结伴同下‘滇西’,再加上我和龙兄、孟兄,岂不成为,十二金刚聚云南‘……”
    他话犹未了,龙啸天便接口笑道:“司马老弟,你还漏了一个‘病金刚’焦健呢,‘十二金刚’中,若是缺他一个,岂非美中不足?”
    司马玠摇头笑道:“不会,不会,据我所知‘病金刚’焦健也有‘滇西’之行。”
    龙啸天“哦”了一声,双眉微扬,目闪精芒,缓缓说道:“司马老弟,你知不知道‘病金刚’焦健为人,一向阴刁毒辣,除非对他有利益绝大之事,从不插手,这次他也去‘滇西’,定是图谋什么……”
    语音至此,略作沉吟,仿佛有所思索?
    司马玠接口笑道:“龙兄料得不错,‘病金刚’焦健,确实有所图谋,他是想以他那‘多愁多病身’,觊觎人家的‘倾国倾城貌’!”
    龙啸天问道:“焦健真是人老心不老,他看上谁了?我似乎并未听说滇西有甚绝代娇娃?”
    司马玠道:“滇西山灵水秀,娇娃不少,尤其苗夷之内,更多美人,但焦健却看上了那位与我们齐名的‘粉黛金刚’诸葛兰呢!”
    龙啸天大感意外地,皱眉说道:“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诸葛兰绮年玉貌,又有那高功力,那大声名,怎会看得上焦健这糟老头子?正所谓‘薤头的担子’,只有一头热了!”
    司马玠微笑说道:“正因只有一头热,才会有好戏可看!”
    龙啸天笑道:“好戏多了,‘十二金刚’齐聚‘滇西’,彼此间的立场,又颇有不同,自然会搅起许多足以震撼武林的风云雷雨!”
    说至此处,孟邦在石上翻了一个身,并把嘴儿咂了几咂,好似仍自贪恋唇边酒味。
    龙啸天叫道:“孟老弟醒醒,我们要赶路了!”
    一连叫了三次,孟邦才揉揉睡眼,爬起身来,向龙啸天问道:“赶路?赶什么路?”
    龙啸天指着姬元姬利兄弟,和司马玠,对孟邦含笑说道:“我们不是要和姬老二姬老四,以及这位司马老弟,同去‘滇西野人山’吗?”
    孟邦翻着两只大眼,茫然问道:“到‘滇西’去作什么?”
    龙啸天又好气又好笑地,伸手轻拍孟邦肩头,皱眉答道:“孟老弟,你怎么忘了我已告诉你,‘野人山七绝谷’中,有不少猩猩、老虎,和力大无穷的野人,可以陪你打架。”
    孟邦笑道:“有东西陪我打架,我就前去,若是仅仅替那‘七绝魔君’祝寿,我是不去的呢!”
    司马玠看出这位“神力金刚”孟邦,委实姿禀极好,是块未经雕凿的璞玉浑金,只不知道为何竟服从“八臂金刚”龙啸天,听他支使?
    龙啸天见孟邦业已点头,遂向司马玠、姬元、姬利等,朗声叫道:“司马老弟、姬老二、姬老四,我们走吧!”
    马仅五匹,人有七个,姬元本命那两名凶苗,把马儿让给龙啸天、孟邦乘骑,但孟帮声称骑不惯马,宁愿走路,遂索性大家一齐步行。
    ***********************************************诸葛兰离开中路之故,是为了不令那位白浔阳,再追上自己。
    因为她看出白浔阳的目光之中,也对自己流露出爱慕之意。
    自己的一缕情丝,业已深深系在“玉金刚”司马玠的身上。
    那位“病金刚”焦健却又发神经地,对自己起了白发红颜之恋,自己当然不会睬他,但于“巧服紫芝”一事之上,偏又承受了他的小恩情!
    如今,倘若再加上位白浔阳,岂不成了四角纠纷,却叫自己怎样应付?
    诸葛兰离开中路,改向右路赶去。
    翻过几座山崖,沿路留心,却未发现淳于慈师徒所留画的“药锄”记号。
    诸葛兰正在四处瞩目,忽然一片歌声,随风送人耳内。
    歌声异常清朗,唱的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州司马白居易所作,传诵千古的“琵琶行”:“浔阳扛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歌声是从一角山崖之后,琅琅传出。
    诸葛兰一时高兴,也自朗声吟道:‘此地既非浔阳扛,此地难寻琶琵娘,此地何来白浔阳……“她是不假思索,随韵而吟,等到“白浔阳”三字出口,才双眉一蹙,暗自忖道:“自己本是为了躲避白浔阳,才改变行进方向,如今怎又这样凑巧地,把他姓名,在诗中吟出……”
    诸葛兰念犹未了,山崖后已响起一阵朗笑,有人叫道:“诸葛姑娘……”
    四字入耳,诸葛兰大吃一惊!
    因她如今听出,发话人竟有点像是自己特意要避开的白浔阳?
    人随声至,一角灰衣飘出山崖,果然正是白浔阳,一抱双拳,向诸葛兰含笑说道:“浔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渺渺路远,琶琵娘隔世难逢,但白浔阳却恰好在此,诸葛姑娘大概想不到吧?”
    诸葛兰秀眉双蹙,目注问道:“你好像是在此等我?”
    白浔阳笑道:“诸葛姑娘猜得不错,我对这一带路径颇熟,是以特抄小道,先来等候。”
    诸葛兰道:“我已经改变方向,你怎会知道我要向右边走呢?”
    白浔阳含笑说道:“因为我曾对诸葛姑娘说过,‘小仓公’淳于慈有难,诸葛姑娘天生义胆侠肝,一闻此讯,必会转向赶来,试图接应!”
    诸葛兰双眉一挑,把两道炯炯生威的目光,盯在白浔阳脸上,沉声问道:“你是对我说谎?”
    白浔阳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歉然一笑,向诸葛兰抱拳说道:“诸葛姑娘请多多原谅,更请相信我所作谎言,完全出于善意!”
    诸葛兰扬眉问道:“你所说既是谎言,‘醉金刚’方老人家又怎会不在约定之处,等待我呢?”
    白浔阳笑道:“此事含意,暂时不宜揭破,等诸葛姑娘于前途见了方老人家之后,他自会详详细细地,向诸葛姑娘告知一切。”
    诸葛兰向白浔阳深深看了两眼,微蹙秀眉,寒着脸问道:“你骗我改变前进方向,究竟是何用意?”
    白浔阳道:“我已说过,决不敢随便欺骗诸葛姑娘,完全是出于善意……”
    诸葛兰喝道:“说!究竟是什么善意?替我说清楚点,不许你花言巧语!”
    白浔阳笑道:“好,含意共有两点,第一点是据我所获讯息,‘白发金刚’伏五娘,与‘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母子,即将由此前往‘滇西’。”
    诸葛兰道:“这消息与我何干?”
    白浔阳正色说道:“‘七绝魔君’孟南本人,暨其手下群凶,实力已极雄厚,伏五娘伏少陵母子,又是盖世魔头,我们似乎应该设法阻止这两股邪恶力量,合流一处!”
    诸葛兰问道:“你是准备埋伏此处,截止伏五娘伏少陵母子,不让他们去往‘滇西’,与那‘七绝魔君’孟南,互相为死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白浔阳点头道:“正是如此,诸葛姑娘认为我这策略……”
    诸葛兰接口说道:“策略虽好,却并非正道,只属偏方,何况我曾与伏五娘订约,不能于期前,自食其言地对他们施展截袭手段!”
    白浔阳闻言,目注诸葛兰,从目光中流露出敬佩神色!
    诸葛兰又道:“你刚才曾说含意共有两点,另一含意,又是什么?”
    白浔阳扬眉答道:“二点含意,就是我不愿意让诸葛姑娘,破坏了‘玉金刚’司马玠兄的锦囊妙计!”
    这几句话儿,把诸葛兰听得莫明其妙地,双蹙秀眉,向白浔阳诧然问道:“你此话是从何说起?司马玠有甚锦囊妙计,我又怎会把它破坏……”
    白浔阳笑道:“诸葛姑娘,你此番远赴‘滇西’,是否便为了‘玉金刚’司马玠兄,落入‘七绝魔君’孟南的爪牙手中……”
    诸葛兰接口说道:“不单是落入孟南爪牙手中,他们还打算把司马玠兄的心肝作菜,骨肉熬汤,在孟南寿宴之上,款待四海宾客!”
    白浔阳道:“诸葛姑娘知不知道那位司马玠兄,如今人在何处?”
    诸葛兰摇头答道:“我和各位友好,分成中、左、右三路,搜索前进,便是为了易于寻找司马玠兄……”
    话犹未了,白浔阳便含笑说道:“其实诸葛姑娘若不改变进行方向,脚下并略为加快,便可在十来里外,追上司马玠兄,与押运他前往‘滇西’的姬元姬利兄弟!”
    诸葛兰听得从一双妙目之中,闪烁异彩地,向白浔阳问道:“你此话当真?”
    白浔阳笑道:“当然当真,但诸葛姑娘若是追上司马玠兄,定必力谋抢救,那样一来,不单破坏了司马玠兄计划,并极可能反而会把一位‘玉金刚’,送入枉死城内!”
    诸葛兰满腹疑云,抱拳叫道:“白兄,你不要闪烁其词,请把事情说得清楚一点!”
    白浔阳道:“司马玠兄是学究天人,胸罗万有的人中之龙,诸葛姑娘竟相信他当真会被孟南手下的区区爪牙所制吗?”
    诸葛兰叹息一声说道:“龙游浅水遭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你只知道司马玠兄是人中之龙,却不知道他曾被我误伤,脏腑受震极巨!”
    诸葛兰话完,却见白浔阳出人意料地,向她点头说道:“我知道,但司马玠兄的所负极重内伤,业已痊愈!”
    诸葛兰诧道:“我为了他的伤势,特意求得‘小仓公’淳于慈应允诊治,破例出山,他……他是怎会自行痊愈了呢?”
    白浔阳笑道:“诸葛姑娘难道忘了司马玠兄身边,有张姜夫人所赠的神妙药方,他设法照方服药,将养至今,便告完全痊愈。”
    诸葛兰恍然说道:“这样说来,他是故意受制,企图混入‘七绝谷’中……”
    白浔阳道:“凭司马玠兄那身超绝功力,‘七绝谷’纵是龙潭虎穴,也可来去自如,用不着设法混入,他之所以佯为被制,是使对方消除防范之心,可以多探出一些有关苗疆群凶的高度机密!”
    诸葛兰皱眉说道:“既然如此,白兄适才怎有更会把司马玠兄送人枉死城中之语?”
    白浔阳微笑说道:“诸葛姑娘应该知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弄巧之下,往往成拙!”
    诸葛兰失惊问道:“司马玠兄弄巧成拙了吗?他……
    他……“
    白浔阳道:“他没想到那姬元也极工心计,竟对他暗暗下了苗人所炼,最厉害的‘金蚕毒蛊’!”
    诸葛兰失色皱眉,顿足叫道:“这……这可大大不妙,比内伤还要难治,我们应该设法觅取解药!”
    白浔阳摇头说道:“姬元姬利兄弟身边,只带毒蛊,未带解药,解药要在‘七绝魔君’孟南的丹房之中才有!”
    诸葛兰越听越觉皱眉!
    白浔阳笑道:“诸葛姑娘,你想明白了没有?在这种情况之下,唯有听任司马玠兄,混入‘七绝谷’中,在孟南身边,设法取得解药,才可使他安然无恙,若你于赶上之际,只一企图抢救,姬元姬利兄弟,必然发动‘金蚕毒蛊’,岂不好端端地,便把位‘玉金刚’,送进了枉死城内?”
    诸葛兰满面愁容,双眉紧锁地,向白浔阳抱拳称谢说道:“多谢白兄,若非你引我改变前进方向,只怕此时已与姬元姬利兄弟相遇,起了冲突,并将使司马玠兄,惨遭不测!”
    语音至此略顿,目注白浔阳,双眼中闪射神光,缓缓又道:“白兄,我有件事,想和你研究研究!”
    白浔阳道:“诸葛姑娘有何见教?”
    诸葛兰笑道:“不是见教,是求救,我们虽然因避忌:金蚕毒蛊‘厉害,不宜于未获解药前,下手抢救司马玠兄,但于暗中随行遥遥监视,应该无甚妨碍?”
    白浔阳微笑说道:“诸葛姑娘对于‘玉金刚’司马玠兄,着实关切得很!”
    诸葛兰脸上一热,皱眉说道:“白兄莫要取笑,我们研究正事!”
    白浔阳道:“诸葛姑娘的立意虽善,但不必跟踪,因为业已有人在暗中对司马玠兄,随行维护。”
    诸葛兰听他这样说法,有点大感意外地,诧然注目问道:“哦,这人是谁?”
    她暗忖,自己分为中、左、右三路,搜索前进之人,均不可能追上司马玠,这暗中随行维护者,到底是谁?遂有这诧然一问。
    白浔阳道:“是他哥哥司马刚!”
    诸葛兰道:“他还有哥哥吗?我仿佛听说司马玠幼遭孤露,孑然一身……”
    白浔阳接口笑道:“不是他的同胞手足,是他的结盟兄长,这司马刚的一身功力,虽非司马玠之比,却也相当高明,‘五行掌力’,雄浑绝伦,所用十二只‘子母金梭’,更有泣鬼惊神之妙!故而江湖送号‘铁掌金棱’……”
    诸葛兰听至此处,接口说道:“我想起来了,这‘铁掌金梭’司马刚,是白山黑水间人,生平足迹,甚少进入关内!”
    白浔阳笑了,“司马刚确实极少入关,但这次一到中原,却与盟弟巧遇,发现司马玠身中‘金蚕毒蛊’,遂一面随行维护,一面与司马玠一搭一挡,大耍花样!”
    诸葛兰问道:“他们找不到‘金蚕毒蛊’解药,还能耍出些什么名堂?”
    白浔阳含笑说道:“名堂多呢,但此时若加说明,便乏趣味,故而我只好弄弄玄虚,卖卖关子,请诸葛姑娘委屈一点,闷上几日!”
    诸葛兰向白浔阳仔细看了两眼,梨涡双现,嫣然笑道:“白兄你的名堂也复不少,你……你怎会知晓这多秘密?”
    白浔阳道:“我是个无事忙,镇日里最爱多管闲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游又多,遂对各种隐秘,着实知道不少!”
    诸葛兰螓首微扬,细一思索,忽然向白浔阳挑眉说道:“白兄,小妹告辞!”
    “告辞”二字才出,柳腰一拧,香肩一晃,人已到了七丈之外。
    白浔阳想不到她说走便走,一愕之下,急忙朗声叫道:“诸葛姑娘,你……你为何走得这急,是……是要去向何处?”
    诸葛兰足下不停,边行边以真气传音,向白浔阳说道:“我要抢前抵达‘野人山七绝谷’,试试能不能于司马玠兄到达之前,设法进入孟南丹房,取得‘金蚕毒蛊’的独门解药?”
    话儿说到尾间,人已远离白浔阳数十丈外,转瞬间,便隐入林中,失去踪迹!
    白浔阳似乎想追,又似有甚顾忌,身形将动未动,略一迟延!
    就这略一迟延,诸葛兰身形已杏,就算他再想追赶,也告不及!
    白浔阳双眉紧皱,连连顿足!
    他脸上神色,似有重忧,但伊人已化鸿飞,无从追截,也只好付诸喟然一叹!
    ************************************各种人马,纷赴滇西,武林风云,相当紧急!
    这是“高黎贡山”!
    过了“高黎贡山”,再往西行,便将进入“野人”山境!
    在群侠与群凶之中,第一个抵达此处地,便是那“粉黛金刚”诸葛兰!
    诸葛兰一半为了躲避白浔阳的纠缠,一半为了关心司马玠的安危,遂展尽脚程,全力飞驰,希望早点赶到“野人山七绝谷”中,寻取金蚕毒蛊的独门解药。
    但如今不单到了“高黎贡山”,并到了群侠约定的相会之处“腾南”,诸葛兰反倒止步徘徊,踌躇起来。
    踌躇之因,主要是诸葛兰根本不知道“七绝神君”孟南所居“七绝谷”在“野人山”何处?
    “野人山”范围甚广,若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寻找,不但费时,也易误事。
    何况在人地生疏的情况之下,究竟应该暗入“七绝谷”?
    还是明斗“七绝魔君”,诸葛兰也必须斟酌斟酌。
    诸葛兰站在一角山崖之上,正在负手蹀躞,蓦然听得崖下有两人经过,边行边自谈话,其中一人叹息一声说道:“想不到魔君竟会乐极生悲?一怒之下,连杀了七名得力部属!”
    另外一个语音比较尖锐之人,“哼”了一声,接口说道:“这种边荒化外,难觅良医,魔君所患恶疾,若是不得痊愈,杀人只怕还要多呢?”
    诸葛兰听得这两人口中,所说“魔君”,似乎就是“七绝魔君”孟南?并于“乐极生悲”之下,生了什么怪病?
    蓦然间,她秀眉双轩,目光电闪,心中灵机忽动……
    这位“粉黛金刚”,竞出人意料地,走到崖边,引吭长啸。
    这一啸,惊动了崖下经过之人,双双“咦”了一声,飞身纵上。
    由他们上崖身法看来,这两人的轻功火候,居然不算太弱。
    左边一个,是个五十来岁的灰衣斑发老者。
    右边一个,是个黑衣瘦长汉子,年龄约莫在四十一二光景。
    他们上崖以后,立为诸葛兰的风神气宇所惊,由那斑发老者,抱拳问道:“尊驾……”
    诸葛兰不等对方探问自己来历,便摆了摆手,扬眉说道:“我先问你,你们刚才口中所说的‘魔君’,是不是‘七绝魔君’孟南?”
    斑发老人肃立躬身答道:“正是,尊驾莫非与我家魔君有旧?”
    诸葛兰又答道:“孟魔君是否得了怪病?”
    斑发老人答道:“我家魔君得了河鱼之疾,大泻不止,正在延请名医……”
    诸葛兰接口说道:“孟魔君愿不愿意付出较高诊费?”
    斑发老人目光一亮,喜形于色的,向诸葛兰陪笑问道:“尊驾莫非便擅长回春妙手,只要使我家魔君康复,无论多高诊费,也绝无吝惜之理。”
    诸葛兰笑道:“我本人虽通医道,并不太精,我打算为你家魔君,介绍一位术追华扁的当世名医!”
    斑发老人问道:“这位神医是谁?”
    诸葛兰道:“你听说过‘小仓公’淳于慈么?”
    斑发老人应声道:“淳于先生当然是当代第一神医,但闻说他归隐已久……”
    诸葛兰微微一笑,截断这斑发老人的话头,接口说道:“淳于先生不但业已出山,并到了这野人山附近,只看你家魔君肯不肯……”
    斑发老人急忙说道:“肯……肯,一定肯,无论淳于先生需索何种高酬?我家魔君都……”
    诸葛兰摇头说道:“你答应不能算数,我要你家孟魔君的一句承诺!”
    斑发老人颔首说道:“好,请尊驾与我同往‘七绝谷’内,去见我家魔君!”
    诸葛兰道:“我不去,你去向你家魔君请示便了,我则去找‘小仓公’淳于先生,彼此于两日后的此时此地见面。”
    斑发老者目注诸葛兰,脸上流露出一种略含疑惑的神色。
    诸葛兰笑道:“朋友放心,这桩生意,是自己揽的,决不会失言背信!”
    斑发老者无可奈何,只得点头说道:“好,我们一言为定!”
    当这斑发老者和那瘦长大汉走后,诸葛兰身形闪处,驰向来路。
    她驰向来路之意,是要寻找“小仓公”淳于慈师徒,和“瞽目金刚”阎亮等一路人马。
    千山万岭,道路无数之下,诸葛兰要想找着“小仓公”淳于慈,并于两日后,赶返原处,似乎不是易事!
    但诸葛兰却因成竹在胸,才向斑发老者,作了那种承诺。
    她成竹在胸之故,是于别过白浔阳,驰来“野人山”之际,曾于途中偶然瞥见淳于慈在一株参天古木之上,画了“长柄药锄”标记。
    那时诸葛兰急于赶路,又因锄嘴所指方向,过于偏北,遂不曾寻往相会,想独自赶到“野人山”,探探情况,尽快觅取“金蚕毒蛊”解药。
    如今,她只要再找到那株参天古木,循向搜寻,便不愁不会把淳于慈找到。
    而且,诸葛兰仿佛记得那参天古木,距此刻存身之处,并不在远,约莫半日左右的疾驰,即可抵达。
    她灵心慧思,记得丝毫不错,果于奔驰半日之后,便寻着那株画有“长柄药锄”的参天古木。
    诸葛兰顺着“长柄药锄”的锄嘴所指方向,寻出约莫十来里后,方瞥见第二枚“长柄药锄”标记。
    这次,是画在一个小小镇集的旅店壁上,锄嘴向下,表示淳于慈等,就住在这旅店之中。
    诸葛兰一见之下,好生疑诧,知道淳于慈师徒,与“瞽目金刚”阎亮,不会无故久住店房。找到店家一问,才知是阎亮突然患了重病,淳于慈师徒只好住店休息,为阎亮悉心调治。
    诸葛兰眉头暗蹙,赶紧走入阎亮所居上房,探视这位“瞽目金刚”病况。
    她这突然赶来,着实颇出淳于慈等人的意料之外!
    阎亮躺在榻上,满面病容,中气微弱,语音断续地,向诸葛兰叫道:“诸葛姑娘,为了我……我的大病,竟……竟……
    耽误了追……追救司马兄弟之事……“
    诸葛兰走到榻边,拉着阎亮的手,加以安慰,柔声说道:“阎老人家安心养病,司马玠兄业已有了下落……”
    语音至此略顿,侧顾“小仓公”淳于慈,皱着眉头问道:“淳于先生,阎老人家得的是什么病,如今病况如何?”
    淳于慈道:“阎兄是于江湖中积聚风寒,突告发作,来势极为凶猛,但如今病况已被药力控制,约莫再静养个六七日后,便可痊愈!”
    诸葛兰“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淳于慈问道:“司马玠老弟下落何在?已经被诸葛姑娘,设法救回了吗?”
    诸葛兰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要惊扰了阎老人家,我们到外厢去……”
    话犹未了,阎亮便急急叫道:“诸葛姑娘,你……你就在这……这里说吧,若……若不让我知道内情,会活活把我憋死!”
    诸葛兰向淳于慈看了一眼,投射过探询目光。
    淳于慈微一颔首,表示无妨在此谈话。
    诸葛兰见状,就索性坐在阎亮病榻之上,把有关一切经过,向淳于慈师徒,暨“瞽目金刚”阎亮,详细叙述。
    淳于慈听完叹道:“我虽颇通岐黄之道,但囊中药物,对于苗人毒蛊,仍难收克制之效!”
    诸葛兰道:“我也知道毒蛊非人力能制,才想向‘七绝魔君’孟南,谋取独门解药。”
    淳于慈笑道:“诸葛姑娘是来找我往‘七绝谷’中,替孟南治病吗?”
    诸葛兰道:“以药换药,孟南珍惜自己身体,决无不肯之理!但阎老人家既也身患风寒重症,淳于先生自然是先等阎老人家痊愈之后,再……”
    话方至此,阎亮接口叫道:“不必,不必,我病势已祛,只须照方服药,静养数日,何况还有朗儿老弟,在此招呼,淳于贤弟尽管随同诸葛姑娘,前去为‘七绝魔君’孟南诊病就是。”
    诸葛兰目注淳于慈道:“淳于先生,我们照阎老人家之意进行,可使得吗?”
    淳于慈颔首答道:“使得,阎大哥确实只须照方服药,静养数日,有朗儿侍奉便可!”
    诸葛兰心中一喜,扬眉笑道:“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淳于慈侧顾爱徒朗儿,微扬双眉,加以叮咛地缓缓说道:“朗儿,我为你阎师伯所开药方,不可随意增减,最少也要再连续吃上五日,等阎师伯完全复原,再投以滋补用药!”
    朗儿唯唯称是,躬身答道:“恩师放心,弟子知道利害,不会妄作主张,加减药物。”
    淳于慈道:“你替我收拾药囊,我与诸葛姑娘,这就前去‘七绝谷’!”
    朗儿奉命走去,收拾药囊,诸葛兰向阎亮笑声说道:“阎老人家,你且安心养病,等痊愈后再复启程,我们大家,仍在原来约定的‘腾南’聚齐,彼此相见便了!”
    阎亮翻着两只白果眼,点头说道:“那‘七绝魔君’孟南,雄霸苗疆,势力不小,何况还有孙一尘、申屠豹等,为虎作伥,诸葛姑娘与……与我淳于贤弟,既……既然深……深入魔巢,务……务须特别小心……”
    诸葛兰见他中气不足,说话吃力,赶紧截阎亮话头,微笑说道:“阎老人家不必多话费神,我懂得轻重,如今是先图取得解药,解救司马玠兄,决不会和那‘七绝魔君’孟南,起甚正面冲突!”
    这时,朗儿已将淳于慈的药囊,收拾停当,提在手中。
    淳于慈接过背好,便对阎亮含笑告别,与诸葛兰双双离去。
    出得店声,诸葛兰娇笑说道:“淳于先生,那‘七绝魔君’孟南,患的是‘河鱼之疾’,在你说来,定然手到病除……”
    淳于慈摇头接道:“那倒未必尽然,腹泻成因甚多,却虽属小病,有的也相当难治,孟南所患,若是轻微,他手下之人,也不会急得到处乱求医了!”
    诸葛兰笑道:“不单是急病乱求医,孟南并且暴怒若狂把他手下,一连杀了七个!”
    淳于慈含笑说道:“若非为了司马玠老弟,身中‘金蚕毒蛊’,非独门解药无救,真不必去为孟南治病,若让这位‘七绝魔君’,活活泻死,岂不省了多少手脚,自然而然地,为武林消弭劫数?”
    诸葛兰摇头说道:“首恶纵除余凶犹在,只杀孟南一人,恐怕仍旧无法使武林清平,我们这次既然立愿尽扫群魔,便须作得彻底一点,至少像孙一尘、申屠豹暨伏五娘、伏少陵母子之流,决不能使其侥幸漏网!”
    淳于慈笑道:“诸葛姑娘,我们要不要赶得快点?”
    诸葛兰道:“我与孟南手下,约的是两日以后见面,到得太早,也无用处,还是走得从容点吧!”
    淳于慈含笑说道:“话虽如此,但病人候医,最是焦急,可能孟南手下,早已折回等候,我们不为孟南诊病便罢,既欲使他复原,还是赶快一点较好!”
    诸葛兰好生钦佩地目注这位“小仓公”,点头说道:“淳于先生,真是霭然仁者之心……”
    淳于慈接口笑道:“诛邪济世,留待后来,目前我只把这位威镇苗疆的‘七绝魔君’,当作我的病人看待!”
    说话之间,两人足下,渐渐加快,共总一日夜间,便已回到原处。
    孟南手下的那名斑发老者,果然早已回转,在原处等候,并等得神情焦急。
    一见诸葛兰等赶到,斑发老者喜形于色,抢前两步,抱拳问道:“这位就是名满天下的当世第一神医,‘小仓公’淳于先生吗?”
    诸葛兰道:“正是,你叫什么名字?”
    斑发老者答道:“在下姓姬,单名一个乾字。”
    诸葛兰已知这姬氏兄弟,是以“乾元亨利贞”排名,遂“哦”了一声,颔首说道:“原来是‘五大鬼使,中的姬老大。”
    姬乾听她竞知道自己的职衔排行,不禁一愕,向诸葛兰看了一眼,陪笑问道:“请尊驾恕姬乾失礼,尚未请教怎样称谓?”
    诸葛兰道:“我叫朱楠。”
    姬乾虽觉“朱楠”二字,甚为陌生,也只好连称“久仰”!
    诸葛兰笑道:“姬老大不必再客套了,我来问你,你家魔君可有承诺……”
    贼接道:“朱相公与淳于先生不必担心,我家魔君业已承诺,愿出任何高价诊费!”
    诸葛兰道:“如今我们便来谈谈条件……”
    姬乾摇手接道:“无须谈甚条件,淳于先生只要能将我家魔君治好,金山银山,任凭需索就是。”
    诸葛兰侧顾淳于慈,含笑说道:“淳于先生,孟魔君既已作如此承诺,我们便走趟‘七绝谷’吧?”
    淳于慈含笑点头,方待举步,姬乾业已向一片密林之中,撮唇作啸。
    啸声才起,林中便出现四头巨大人猿,每两头人猿,抬着一乘软轿。
    转眼间,四头人猿驰到面前,放下软轿,垂手侍立在姬乾身侧,神态十分驯顺。
    姬乾伸手肃客道:“淳于先生,与朱相公请上轿吧!”
    诸葛兰嘴角微撇,晒然说道:“要这东西何用?我和淳于先生的脚程,不见得比这几头人猿会慢……”
    姬乾陪笑说道:“朱相公有所不知,一来劳步远行,非我家魔君待客之道,二来进了‘七绝谷’后,有两重天险,几非人力能渡……”
    诸葛兰双眉一挑,意似不服地,目注姬乾,冷冷问道:“什么天险?难道人力难渡,猿力就不难渡吗?”
    姬乾看出这位“朱相公”,性情甚傲,不好讲话,遂陪笑说直:“朱相公请上轿吧,少时路过那两重天险之际,在下自会向朱相公和淳于先生解释!”
    诸葛兰无可奈何,只得与淳于慈二人,各自坐了一乘软轿。
    人猿抬起软轿,健步如飞,姬乾则随行在侧。
    诸葛兰坐在轿上,觉得其行虽速,却平稳如舟,毫无颠簸之苦,不禁向另一乘软轿上的淳于慈,含笑说道:“淳于先生,我生平还是第一次坐这东西,想不到竟相当舒适,这几头人猿的本领,蛮不小呢!”
    淳于慈笑道:“它们大概受过了专门训练,否则不可能会如此驯善听话。”
    姬乾一旁笑道:“淳于先生猜得不错,我家魔君手下,不单有专门驯兽之人,并有专门驯象,甚至于专门驯服蛇虫之人!”
    诸葛兰道:“蛊呢?”
    姬乾答道:“养蛊之技,苗人几乎更是个个皆能,只不过道行深浅方面,却大有差异,我二弟姬元,便是‘七绝谷’中的养蛊好手之一了!”
    诸葛兰目注四外,见俱是丛林密莽,分明已入深山,遂又问道:“‘七绝谷’快到了吗?”
    姬乾道:“如今方人‘野人山’境,人猿虽抄近道而行,但距离‘七绝谷’,还有一段路呢!”
    诸葛兰一面点头,一面却仗恃自己过目不忘的绝顶智慧,把所经途程,仔细记住。
    果然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到达一个形势绝险的山谷人口之处。
    淳于慈向随行轿边的姬乾问道:“姬老大,这就是‘七绝谷’吗?为何谷外不曾设有桩卡守卫等人?”
    姬乾笑道:“一来‘七绝谷’中,平时绝无外客,二来谷中天险,非有接引,无法飞渡,故而无须在谷外设甚守卫,除非在我家魔君,宏开寿宴之日才……”
    话犹未了,诸葛兰便接口叫道:“姬老大,你左一句‘天险’,右一句‘天险’,这‘天险’究在何处?”
    姬乾答道:“朱相公别急,前面转过山崖之后,便是我所说人力难渡的第一重:天险‘所在。”
    诸葛兰闻言,便仔细留神,想看看这重“天险”,究竟有什么厉害之处?
    转过崖角,一无所见,只是一段长约二十来丈的狭长山沟,沟中满布落叶。
    四头人猿,仍然在落叶之上,健步如飞,但姬乾却似不敢在这些落叶之上行走,独自走到崖边,手攀山藤,悠然飞渡。
    诸葛兰略一观察,已知就里,等行过这二十来丈狭长山沟之后,向姬乾笑道:“这落叶之下,是否流沙?”
    姬乾点头笑道:“朱相公真好眼力,看得不错!”
    诸葛兰道:“流沙虽难着足,倘若来人也像你适才攀藤悬身,不是便不难渡过吗?”
    姬乾含笑说道:“朱相公有所不知,壁上山藤,共有两种,外型几乎完全一样,但却一种有毒,一种无毒,外人难于分辨,若是援攀了有毒山藤,不消几个起落,便将神智昏迷地,撒手坠名人轶事落沟中,埋身‘流沙’之下!”
    淳于慈觉得这倒是一桩出于意料之事,一面记下,一面向姬乾问道:“姬老大,山藤之有毒无毒,却又怎样加以区别?”
    姬乾面含难色,苦笑答道:“淳于先生请多原谅,这是本谷机密之一,若是有所泄漏,被魔君知道,要惨遭‘剥皮’,或‘炮烙’之刑呢!”
    他既然这等说法,淳于慈不便再问,只好一笑而罢。
    他目光微瞥,见壁上山藤甚多,但形状色泽,均极相似,根本看不出有甚差异之处。
    这时,诸葛兰双眉略轩,又向姬乾问道:“姬老大,这山沟长达二十来丈,两边山壁之上,又复藤多树少,则这些落叶,定是故意弄来,掩盖流沙的了!”
    姬乾暗惊这拉“朱相公”心思极细,眼力又极厉害,应声点头答道:“朱相公法眼无差,这些落叶,正是故意运来,外人只一落足,便将永陷‘流沙’,成为千古恨了!”
    诸葛兰道:“流沙难禁重力,人猿躯体甚巨,又复两猿共抬一人,却怎能踏沙飞渡?”
    姬乾笑道:“所以在下才说谷中有两重天险,要借人猿之力,方易渡越,因为这是它们的天赋本能!”
    诸葛兰听姬乾如此答话,不禁嘴角微撇,付诸哂然一笑!
    她知道猿猴的天赋本能,不过是身轻善跃而已,决不会飞渡流沙,视若无物,这定然只是姬乾的虚言搪塞。
    诸葛兰人极聪明,略经思忖,便认为其中藏有花样!
    所谓“花样”,无非是在这二十来丈,满布“流沙”的山沟中,钉有暗桩,人猿业已练熟步法,只消落足桩上,岂非康壮大道?
    猿既能行,人也照样能走,适才姬乾的攀藤悠身动作,无非是故作掩饰而已!
    诸葛兰这种想法,并非事后悟出,而是当时便已触动灵机!
    故而她人坐软轿之上,却注意抬轿人猿步法,发觉它们每一步的间隔,都异常匀称,约莫是六尺左右?
    诸葛兰记在心头,暗自决定,若有机缘,到要设法求证自己的这种感觉判断,是否距事实不远?
    正自动念,姬乾又行近她所乘软轿之侧,向诸葛兰陪笑说道:“朱相公请看,前面又是一重要凭借猿力,才易于通过的奇险所在!”
    诸葛兰抬头看去,面前谷径,已被一道山壑,横加截断。
    壑宽,足有卅丈。
    壑下,腾起一股奇腥气息,中人欲呕!
    人猿毫不停留,一到壑边,便即抬轿驰下。
    这壑虽宽,却不甚深,只有三十来丈光景。
    到了壑下,诸葛兰与淳于慈,才知壑底豢养了无数奇形怪状的罕见蛇虫!
    有大蟒,有毒蛇,有人面金毛蜘蛛,有躯体奇巨的晰蜴,有尾具双钩的怪蝎,一个个目射凶芒,好不慑人,难怪远在壑上,便嗅得了触鼻难闻的腥臭气息!
    但人猿一到壑下,那些形状极为凶恶的奇毒蛇虫,却不仅不作攻击,反而纷纷让路。
    诸葛兰笑道:“看来这些蛇虫,与这四头人猿,业已成为好朋友了!”
    姬乾点头道:“除了人猿迓客,或我家魔君下令,在壑上搭起‘飞桥’之外,陌生人是绝难安然渡过这‘万毒壑’的!”
    穿越无数蛇虫,翻登所谓“万毒壑”后,又有怪事入目!
    壑上一片峭壁壁间有一石门,门外侍立着四名凶苗,凶苗身旁的高高旗竿之上,并未悬挂什么旗幡,却悬挂了七颗人头!
    诸葛兰想起自己所闻之事,目光侧顾姬乾,扬眉问道:“姬老大,这七颗人头,大概均是你的……”
    话犹未了,姬乾便苦着脸儿,低声接道:“正是在下僚属,因魔君患病,心情暴躁,偶有不慎,便遭降罪斩首,悬挂高竿示众!“诸葛兰笑道:“姬老大不要着急,如今‘小仓公’淳于先生业已到此,定可使你家魔君,着手回春,不至于把奇祸飞灾,弄到你的头上!”
    姬乾连连点头,走到石门之外,先用汉语叫道:“魔君所延神医,业已驾临,你们还不开门迎接?”
    接着又用苗语,向那四名凶苗,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
    四名凶苗,躬身应诺,把那两扇沉重石门,缓缓推厂开来。
    姬乾略一挥手,命四头人猿,把诸葛兰与淳于慈所乘的两乘软轿,抬进门内。
    进了石门,谷势顿展,气象显得颇为开阔,广约数亩的石坪中央,并建有一座巍峨宫殿。
    软轿抬到殿前人猿便止住脚步,把轿杠缓缓放下。
    姬乾礼貌颇为恭谨地抱拳躬身,陪着笑脸,向淳于慈诸葛兰道:“淳于先生,朱相公,请进殿吧!”
    诸葛兰也不计较这在殿前下轿之举,微微一笑,扬眉说道:“我和淳于先生,均是初来,还是由姬老大带路的好。”
    边自说话,边自与淳于慈双双飘身下轿。
    姬乾闻言,略一躬身,便引导二人,走人宫门,向正中一座最大殿宇走去。
    谁知尚未到那座最大殿宇之前,突然听得有人厉声喝道:“站住!”
    诸葛兰止步偏头,循声看去,只见从西边一座殿宇中,走出一人,赫然正是“瘦金刚”孙一尘。
    诸葛兰见了此人,不禁眉头略蹙,“哦”了一声,冷笑说道:“想不到在这蛮荒化外,又与阁下巧遇,真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了!”
    孙—尘未曾答理诸葛兰,先行目注姬乾,沉声问道:“姬老大,你怎么把他们……”
    姬乾不等孙一尘再往下问,便即截断他的话头,朗声说道:“这位朱相公引介‘小仓公’淳于先生,来为魔君……”
    话方至此,正中大殿以内,走出一名绝美苗女,以极流利的汉语,向姬乾叫道:“姬老大,魔君有命,叫你赶紧请来客进殿。”
    孙一尘这才把两道凶冷眼神,盯着诸葛兰,面含狞笑,沉声说道:“朱朋友,你要放明白些,‘七绝谷’中,绝不容人弄鬼,否则,你们便肋生双翼,也难以飞出谷外。”
    诸葛兰不屑答理,只是哂然一笑,偏过头,向淳于慈扬眉说道:“淳于先生,我们是应聘而来,且看你的病人去吧!”
    淳于慈含笑点头,与诸葛兰举步登梯。
    孙一尘似不放心,又向那绝美苗女叫道:“燕姑娘,请你转禀魔君一声,就说老朽也要进殿!”
    苗女笑道:“老人家是本谷上宾,魔君曾经有令,无论何处,均可通行无阻,你只管请进,无须燕儿先行通报了。”
    孙一尘听了那燕儿如此说法,遂与诸葛兰、淳于慈,一同举步。
    淳于慈业已猜出对方来历,向诸葛兰含笑问道:“诸……”
    诸字方出,猛然想起诸葛兰是用化名,遂赶紧改口说道:“朱老弟怎不为我引见引见,这位就是‘瘦金刚’孙大侠吗?”
    诸葛兰嘴角微撇,以一种不屑神色,哂然冷笑说道:“‘瘦金刚’倒不错,‘大侠’之称,却嫌不当,因为这位孙朋友举动,太以阴毒,不够光明磊落,根本当不起‘大侠’二字!”
    孙一尘哈哈一笑,诸葛兰冷然说道:“孙朋友,你不要笑,今日我们是替孟魔君治病而来,否则,我会为姜夫人的那只断臂,向你要点公道!”
    孙一尘不以为忤,阴恻恻地笑道:“老夫已于‘庐山双剑峰’下的谷口留言,在这‘七绝谷’中,随时候教!”
    诸葛兰道:“申屠豹呢?他不是和你同在一处吗?”
    孙一尘答道:“申屠兄有事外出……”
    说至此处,他们业已走进“七绝魔君”孟南所居的大殿之内。
    殿内陈设,华丽绝伦,由那苗女燕儿引导淳于慈等,走进左侧小室。
    虽称小室,室却不小,约有两三丈方圆,从室中的摆设看来,大概是孟南寝宫,而这位“七绝魔君”,如今正神情萎顿地,躺在一张巨大卧床之上。
    姬乾抢先两步,走到床前,向“七绝魔君”孟南,躬身禀报说道:“启禀魔君,这位就是‘小仓公’淳于先生,另一位则是朱楠朱相公!”
    诸葛兰凝目看去,只见这位有意进窥中原,霸视整个武林的“七绝神君”,与姬乾兄弟等一样,虽是苗人,却着汉装,穿件颇为宽大的彩绣龙袍,年龄约莫在七十左右,但却瘦削不堪,双颧高高隆起,两只碧目,也深隐陷!
    猛一看去,这“七绝魔君”孟南,似乎比那以“瘦”出名的“瘦金刚”孙一尘,还要瘦上几分?
    诸葛兰心申明白,孟南这特别瘦削之状,可能是连日大泻不止所致!
    孟南仿佛连说都没有气力,只在枕上向淳于慈,及诸葛兰两人点了点头,语音微弱地说道:“淳于先生,朱老弟请坐,多……多……多谢你们为……为我跋涉长……途……”
    诸葛兰不等这位“七绝魔君”话完,便自一轩双眉,含笑接道:“孟魔君不必向我们表示谢意,因为我把淳于先生约来,虽是替你治病,但明人不作暗事,其实仍系贪图向你索取一份特殊脉润!”
    姬乾一旁笑道:“朱相公放心,我家魔君业已说过,只要淳于先生能将我家魔君的怪病治好,不惜任何重酬……”
    孙一尘接道:“姬老大不能这样说法,让他们先提条件。”
    孟南双眉微皱,方向孙一尘看了一眼,孙一尘却佯如未觉地,目注诸葛兰和淳于慈,“嘿嘿”阴笑两声,缓缓说道:“因为你们若索金珠重酬,盂魔君富堪敌国,自然不会吝惜,万一你们借这允诺,竟需索‘七绝谷’整个基业,或是孟魔君与我的六阳魁首……”
    孟南听至此处,点了点头,似是赞许孙一尘的心思细密!
    诸葛兰则接口笑道:“孙朋友,你委实太多心,也太胆小了,我们所谓‘特殊脉润’,不过是打算与孟魔君来个‘以药易药’而已!”
    孙一尘不解问道:“什么叫‘以药易药’?”
    诸葛兰道:“淳于先生以神方妙药,使孟魔君在他指下回春之后,只不过打算向孟魔君索取一点现成药物,作为报酬!”
    孙一尘道:“什么现成药物,你不妨说得明白一点……”
    孟南似已不耐,皱眉叫道:“孙兄不要问了,无论需索何种罕世圣药,只要是‘七绝谷’中现有之物,我……我孟南绝……绝不会靳而弗与……”
    孙一尘目注淳于慈道:“好吧,孟魔君既已就允,如今便请淳于先生为魔君诊脉!”
    这时,姬乾业已在孟南病榻之前,为淳于慈设好坐位,并用锦缎软枕,替这位“七绝魔君”,垫好腕脉,以便诊视。
    淳于慈诊完左脉,又诊右脉,眉头微蹙,脸上神情,仿佛十分严重!
    孙一尘看出“小仓公”的神情,不禁忧形于色,低声问道:“淳于先生,孟魔君的病情如何?可……可碍事吗?”
    淳于慈不去理会孙一尘,等诊完脉象之后,又向孟南叫道:“孟魔君,请你伸出舌尖,让我看看你的舌苔色泽!”
    孟南如言伸舌,淳于慈看完以后,站起身形,向诸葛兰苦笑叫道:“朱老弟,我们走吧,关于孟魔君的特别脉润,我是不敢要了!”
    这几句话儿,着实把孟南、孙一尘、姬乾等人,都听得大大吓了一跳!
    孙一尘以为淳于慈是说孟南病势沉重,业已无救,才有这“不敢取酬”之语,故而面带重忧地,向淳于慈诧声问道:“淳于先生,闻得江湖传言,‘小仓公’是当世第一神医,确能生死人而肉白骨,使病者着手回春,怎……怎么今日对于孟魔君的区区河鱼之疾,竟……竟……竟告束手无策?”
    淳于慈哈哈一笑道:“孙朋友,你弄错了,我所说‘不敢取酬’之意,并不是说孟魔君的病势无救,更不是说我束手无策。”
    孟南等人闻言,顿觉心内一宽,并由孟南强提气力,向淳于慈陪笑问道:“既然如此,淳于先生为何又有不敢……”
    淳于慈不等孟南话完,便自微微一笑,扬眉接口说道:“因为孟魔君这腹泻不止之故,并非体内有病,而是中了外毒……”
    孟南赞道:“淳于先生,着实高明,我是吃了……”
    淳于慈连连摇手,截断了孟南话头,面含微笑地向他说道:“孟魔君,你听我说,据我诊断看来,你是误把一种形状酷似紫色灵芝的‘蛇涎菌’,当作‘紫芝’服下,以致大泻不止,全身乏力地似欲虚脱!”
    孟南向淳于慈投过佩服万分的惊讶眼色,在枕上点头说道:“‘小仓公’的神医之誉,着实名不虚传,我的中毒情形,竟似被淳于先生亲眼目睹一般!”
    这时,诸葛兰蓦然想起自己在山腹秘洞中所服“紫芝”,以及“病金刚”焦健曾有要乘机捉弄对方之语,不禁恍然悟出,“七绝魔君”孟南的这场大病,原来竟是“病金刚”焦健的精彩杰作!
    诸葛兰想至此处,忽听淳于慈又向孟南笑道:“孟魔君请想,当世武林中的用毒名家,‘毒金刚’申屠豹既在‘七绝谷’内,则关于孟魔君所中区区‘蛇涎菌’之毒,只消他一药立解,哪里用得着我来越俎代疱?故而,连那‘特别脉润’,我也不好意思要了!”
    孙一尘道:“淳于先生还是为孟魔君开药方吧,申屠豹兄有事,外出不知何时才返……”
    孟南如今已对淳于慈信服万分,接口说道:“淳于先生尽管为我开方,不论是否见效,我都照送你所需的‘特别脉润’就是!”
    淳于慈笑道:“哪有此理,我不等孟魔君腹泻全止,再进饮食之后,不会向你索取任何酬报。”
    说完,便即援笔开方,写了几味草药,并告知姬乾,用锅巴焙灰作为药引,立即煎给孟南服食。
    神医妙药,果非寻常,孟南服药之后,腹泻立止。
    跟着饥肠辘辘,胃口亦开,遂命人就在寝宫中设宴款待淳于慈、诸葛兰,孟南自己则以薄粥相陪。
    孙一尘与诸葛兰虽系敌对,但为了孟南之故,电不得不连连敬酒,并向淳于慈恭维几句。
    孟南喝了两碗薄粥,精神甚佳,目注淳于慈,冷笑叫道:“淳于先生,你如今可以说出你所需的现成药物了吧?”
    淳于慈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我所要的东西,极为简单,就是‘金蚕毒蛊’的独门解药。”
    孟南一怔,愕然问道:“淳于先生,你……你要这‘金蚕毒蛊’的独门解药,有何用处?”
    淳于慈尚未来得及答言,诸葛兰已在一旁,冷笑说道:“孟魔君,你是病家,不是医家,病家只要遵守承诺,付出脉润便可,不必像医家一样,需要‘望闻问切’!”
    孟南一向是作威作福,颐指气使之人,如今才随口一问,便碰了诸葛兰的钉子,被她抢白一番,不禁憋了满腹闷气。
    诸葛兰看出这位“七绝魔君”的气恼神情,微微一笑又道:“孟魔君你不要恼火,我知道你霸视一方,君临驭下,大概极少有人如此向你冲撞……”
    她这一把话叫明,孟南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苦笑一声,目注诸葛兰道:“朱老弟不单是本谷贵客,又为我介绍神医,孟南怎好意思对你有所……”
    诸葛兰接口说道:“今日相逢,我虽居客位,使孟魔君不好意思计较我冲撞之罪,但下次相逢,情况便有所不同,孟魔君大可把两笔帐儿,积在一起算呢!”
    孟南目光一亮问道:“下次相逢?朱老弟是指……”
    诸葛兰不等孟南话完,便扬眉一笑,截断他的话头说道:“孟魔君寿宴宏开,八荒豪俊,多被邀约,难道你就吝于请淳于先生和我,到时也来‘七绝谷’中,吃上一杯寿酒吗?”
    孟南双眉一挑,哈哈大笑说道:“淳于先生、朱老弟,也肯作我寿宴嘉宾,那是再妙不过,来来来,姬乾,你替我赶紧补备上两份请帖。”
    诸葛兰笑道:“嘉宾二字,愧不敢当,也许我们不是‘嘉宾’,竟是‘恶客’?”
    孟南明白诸葛兰这“恶客”之意,是指他们所采立场,未必与自己相同,遂微微一笑地,向诸葛半举杯笑道:“不妨事,嘉宾恶客,一例欢迎,朱老弟豪情侠胆,气宇超群,是孟南生平仅见人物,我先敬你三大觥吧……”
    诸葛兰摇手笑道:“孟魔君久病新痊,不宜暴饮,三大觥敬酒,我看不必领了,你还是赐下‘脉润’,我与淳于先生,电该告别,彼此再作复会。”
    这时。姬乾业已取宋两份请帖。
    孟南侧顾姬乾道:“你到丹房之中,把‘金蚕毒蛊’解药,取三粒来,并把这请帖,再复备上十份。
    姬乾躬身领命,立即照办。
    少时解药请帖,一齐取到,向孟南双手呈上。
    孟南先把“金蚕毒蛊”解药,递向淳于慈,含笑说道:“这解药专解‘金蚕毒蛊’,每次一粒已足,共计可用三次。”
    淳于慈也不客气,称谢收下。
    孟南又把其余十分请帖,向诸葛兰递去。
    诸葛兰道:“我们已经有了……”
    孟南含笑接道:“我虽遍邀八方豪俊,但以天下之大,四海之广,哪里能无所遗漏?故而再备十份请帖,朱老弟若有友好,不拘是‘嘉宾’?抑或‘恶客’?都一例欢迎,代我邀上几位!”
    这位“七绝魔君”,果然不愧为一方霸主,有点超群气度!
    他这几句话儿之意,是说诸葛兰下次若怀善意而来,不妨代他邀上几位“嘉宾”,若怀恶意而来,也不妨为自己多邀几个帮手!
    诸葛兰接过十份请帖,向孟南点了点头,含笑说道:“孟魔君,你这‘七绝谷’中的‘流沙沟’和‘万毒壑’,确属天险,有了这些请帖,我们再度来时,可以安然渡过,不必作‘不速之客’了!”
    说至此处,目注淳于慈道:“淳于先生,病人业已在你回春妙手之下,霍然痊愈,所谓‘特别脉润’,也已收取,这桩生意,告一结束,我们也可向孟魔君告辞了吧?”
    淳于慈站起身形,向孟南笑道:“孟魔君,在下以信誉担保,你的‘蛇涎菌’毒,业已尽祛,只需略加调养而已,淳于慈与朱老弟就此告别!”
    盂南笑道:“淳于先生当真只要那‘金蚕毒蛊’的解药,作为酬报吗?我总觉所奉太薄,有点过意不去,想另外……”
    淳于慈连连摇手,扬眉笑道:“多谢魔君厚意,淳于慈生平为人行医,一向义诊,此次厚颜索酬,已颇惭愧了呢!”
    边自说话,边自起身离去。
    孟南知道这两位武林奇侠,与自己有点气味不投,无法强留,遂向孙一尘笑道:“孙兄,我大病初愈,全身乏力,你替我送客出谷吧!”
    孙一尘颔首说道:“魔君好好将息,小弟理当代劳。”
    出得孟南所住大殿,姬乾已命人猿抬着软轿,在殿前等候。
    不过这次却加了一乘软轿,和两头人猿,是供孙一尘乘坐。
    经过“万毒壑”时,孙一尘侧顾诸葛兰冷冷一笑,轩眉问道:“朱老弟,你对于孟魔君的这片西南霸业,有何感想?”
    诸葛兰知他意在示威,遂哂然一笑,微撇嘴角说道:“得十分地利,占七分人和;却并无半分天时,终难成大气候!倘能善加收敛,或许可保首领。若是听了小人挑唆,有所蠢动,则吉凶祸福,就说不定了!”
    孙一尘气得狞笑说道:“朱老弟,你真够狂!”
    诸葛兰昂然一笑,摇头说道:“我不是狂!”
    孙一尘怒道:“不是狂却是什么?‘七绝谷’分明是铁桶似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山,进足霸视整个武林,退足逍遥世外,我不相信你们这群自以为了不起的侠义道……”
    诸葛兰失笑说道:“孙朋友莫动肝火,好在这次孟南端阳作寿,举世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均将云集‘野人山’,甚至于连‘十二金刚’,也将全到滇西,一场热闹以后,邪消正胜,真在假亡,大概也就可以见分晓了!”
    孙一尘听得脸色铁青,一语不发,只是目中凶光乱转,哼哼冷笑!
    诸葛兰剔眉说道:“孙朋友何必不以我所说为然,你若不服,我们如今便比划比划!”
    孙一尘道:“你们这次是客,又为孟魔君治愈重疾,我则忝为主人,若是主人欺客,未免于孟魔君的英名有损……”
    诸葛兰双眉一挑,目闪神光,侧视着这位“瘦金刚”,哂然叫道:“彼此均是江湖人物,无须多所顾忌,孙朋友真以为你们‘七绝谷’中的这点‘流沙沟’和‘万毒壑’,便能留下我们……”
    孙一尘见诸葛兰傲气已动,似要翻脸,竟把满面凶相,一齐收敛,微笑着缓缓说道:“朱朋友,这次不谈,任你再怎逼我,我也不会和你动手,但撇开今日,你若再来‘七绝谷’时,孙一尘便不会以客礼相待了!”
    淳于慈任凭他们两人,舌剑唇枪,互相斗口,只是含笑旁听,绝不答话。
    出了“七绝谷”,诸葛兰身形微飘,便从轿上飞落。
    淳于慈也随同下得软轿,并开腔说话,向孙一尘笑道:“孙朋友请回吧,多谢相送,我们于端阳后一日,孟魔君的寿期再见!”
    孙一尘也懒得再与诸葛兰等,多作客套,遂率着那六头人猿,回转谷内。
    kkndSCAN&&OCR

举报

第十三章八臂金刚
    诸葛兰目注孙一尘与那六头人猿的身形杳后,方向淳于慈含笑问道:“淳于先生,孟南所赠的‘金蚕毒蛊’解药,不会是假的吧?”
    淳于慈摇头笑道:“我已看过,确是好药,孟南现为化外霸主,并想进窥中原,总多少有点气度,不会像孙一尘那样忝颜无名人轶事耻,过份不讲道理!”
    诸葛兰冷笑说道:“淳于先生莫要过份看高了他,孟南专与蛇虫蛊兽为伍,也不一定准能有多大人味!”
    淳于慈知道她是因孟南要把司马玠作菜飨客之举,业已恨透了这位“七绝神君”,遂不再多说,移转话头笑道:“诸葛姑娘,如今解药业已到手,我们是在此等候司马玠老弟?还是迎上前去?”
    诸葛兰自然急于赶紧使司马玠脱离苦海,遂含笑说道:“还是赶上前去,比较妥当,因为此处距离‘七绝谷’魔巢太近,说不定会有什么变化?”
    淳于慈点头说道:“好,我们赶上前去也好……”
    诸葛兰接口笑道:“司马玠兄等人,是从中路进行,故而由我一人道毒前去即可,淳于先生还是去看看阎老人家病势,可曾痊愈?我们仍在先前约定之处,大家相见便了!”
    淳于慈确实对于“瞽目金刚”阎亮的病势,也有点不大放心,何况知道诸葛兰只要有了“金蚕毒蛊”的独门解药,救援司马玠之事,不会有什么问题,遂想了一想,颔首说道:“诸葛姑娘多加小心,你把这‘金蚕毒蛊’的解药带去。”
    诸葛兰接过解药,向淳于慈告别之后,便匆匆迎着司马玠等来路寻去。
    迎出百余里后,路过一座两山夹谷之间,发现一个年约二十三四岁的红衣美妇,站在谷口,神情焦急地,若有所待?
    因为这红衣美妇,风华高绝,诸葛兰不由为之略为止步,向她多看两眼。
    那红衣美妇突然大发娇嗔,向诸葛兰双剔柳眉,沉声说道:“喂!你这人怎不走路,瞪着两只贼眼,看我则甚?”
    诸葛兰本来已将举步,但听红衣美妇这样一说,反到索性不走,微笑问道:“走不走路在我,与你何干?你若不看我,又怎知道我看你呢?”
    那红衣美妇被诸葛兰问住,一时语塞,怔了—怔以后,皱眉说道:“好了,好了,我不怪你,你快走吧!”
    诸葛兰觉得此人颇为有趣,含笑说道:“你怎么光叫我走?
    你自己呢?”
    红衣美妇应声说道:“我有事,我在等人!”
    诸葛兰不知怎地,对这红衣美妇,竟颇有好感,又复问道:“有什么事?等什么人?你能告诉我吗?”
    红衣美妇先是一愕,旋因性情爽直,又复轩眉答道:“告诉你又有何妨?人尽名震江湖的‘玉金刚’司马玠,事儿则是要救他脱离苦海!”
    这几句话儿,听在诸葛兰的耳中,不禁顿使这位“粉黛金刚”为之愕然!
    红衣美妇见状诧道:“你怎么如此神情惊异?莫非你也认识‘玉金刚’司马玠吗?”
    诸葛兰点头说道:“认识,我们是好朋友,司马玠名满天下,艺业超凡,他……他会有甚灾厄?”
    末后一语,是诸葛兰故意发问,她心有所疑,认为司马玠遇难之事,似乎不应有太多人物知晓。
    红衣美妇听得诸葛兰自承是司马玠的好友,遂越发不加避忌,接口说道:“司马玠是误被‘七绝神君’孟南的手下所害,中了‘金蚕毒蛊’!”
    诸葛兰道:“苗人所炼的‘金蚕毒’十分厉害,你……你打算怎样救他?”
    红衣美妇说道:“我有解蛊妙药!”
    诸葛兰“咦”了一声说道:“你这解蛊妙药,能有效吗?
    是从‘七绝魔君’孟南丹房以内……”
    红衣美妇摇手道:“不是从孟南的丹房以内盗来,但也绝对有效,我是远走‘贵州苗岭’,拜谒‘百灵老苗’,蒙他慨然相赠!”
    诸葛兰道:“姑娘不惮劳苦,为司马玠远道求药,定然与他有不寻常的关系?”
    红衣美妇点头答道:“当然,我是司马玠的未婚妻!”
    这“未婚妻”三字,宛如三声平地焦雷,把诸葛兰震得惊愕欲绝!
    她先是目光呆注红衣美妇,然后,微一定神,诧声问道:“姑娘,你说什么?你……你竟与司马玠,定了夫妻名份?”
    红衣美妇笑道:“你这样问法,是有点不相信吗?来,我不妨给你看看,这只金梭,就是司马玠送给我的定情之物,他还送了我一首定情诗呢!”
    诸葛兰茫然问道:“哪定情诗是怎样做的?”
    红衣美妇性情异常爽朗,闻言之下,手中拿着一只金梭,毫不忸怩地道:“金梭两头尖,红丝一线牵,从此情永好,相偕到百年……”
    有物为证,又复有诗为证之下,诸葛兰怎再不信?一时之间,只觉芳心大乱。
    换了寻常女孩,发现自己所钟情之人,有了未婚妻时,不是设法与情敌一拼,便是意冷心灰,含泪绝情而去。
    诸葛兰则不然,她在见了证物,听了诗证,知道这红衣美妇,确是司马玠的未婚妻后,虽然心中难过,却竭力以理智使它平静,绝未动过就此对司马玠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之念。
    因为除了“情”外,还有“义”在!
    诸葛兰觉得司马玠之所以落人苗人手内,身中“金蚕毒蛊”之故,还是由于被自己误伤而起,则无论如何,自己也负有对他救助的道义责任!
    虽然,这红衣美妇已于苗岭“百灵老苗”处,求得毒蛊解药,但究竟药效是否对症,以及这红衣美妇,是否押送司马玠的“七绝群凶”之敌,能否将司马玠独力安然救下,亦尚难论。
    加上诸葛兰回想起来,自己与司马玠不过芳心私属,并无丝毫情爱表示,即便和红衣美妇等彼此同处,却也无甚不便。
    由此,她不单不萌丝毫退念,反而决心帮助这红衣美妇,对司马玠同加援手。
    红衣美妇见诸葛兰在这片刻之间,似乎神情百变,遂诧然问道:“你发呆则甚?难道还不相信……”
    诸葛兰心神已定,恢复了她的潇洒神情,接口微笑说道:“我不是不信,是在可惜!”
    红衣美妇扬眉问道:“可惜什么?”
    诸葛兰因自己本是女孩儿家,不妨与这红衣美妇,开开玩笑,遂故意叹息一声,皱眉道:“像姑娘这等天仙化人,委实使在下一见神驰,谁知名花有主,魂梦空劳,叫我怎不可惜?
    怎不妒忌那司马兄呢?”
    天下几乎无人不爱奉承,那红衣美妇闻言之下,白了诸葛兰一眼,但虽系白眼,却是佯嗔,分明喜意多于恼意!
    诸葛兰抱拳笑道:“虽是嫂夫人,但你与司马兄,尚未合卺,还是称‘姑娘’吧,请教姑娘芳名上姓?”
    红衣美妇笑道:“我复姓夏侯,单名一个英字。”
    诸葛兰“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姑娘便是名震川中的‘岷山’女侠‘辣手玫瑰笑罗刹’!”
    夏侯英娇笑说道:“不敢当‘女侠’之称,兄台怎样称谓?”
    诸葛兰道:“在下朱楠……”
    “朱楠”两字方出,夏侯英便“哎呀”一声,连连点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是在姜夫人‘封炉赠宝大会’之上,以‘剑道’对‘天心’,并独败‘瘦金刚’孙一尘,出尽风头的朱仁兄吗?”
    诸葛兰笑道:“这点小事,何足挂齿?想不到竞传到夏侯姑娘耳内?”
    夏侯英自然也对诸葛兰气宇风情,十分钦折,嫣然含笑叫道:“朱兄,我的事儿,业已掬诚尽告,你还有什么需要询问的吗?”
    诸葛兰扬眉说道:“还有一件事儿,就是夏侯姑娘怎会知道司马玠兄定必由此路过?”
    夏侯英道:“我为了救他,不辞劳苦,旦夕飞驰,早就从‘苗岭’赶返,昨夜便于前路,侦悉他们住宿之处,并探出今日行程,才特意来此等待。”
    诸葛兰闻言,想了一想,秀眉双轩,目注夏侯英道:“夏侯姑娘,我又弄不懂了,你既于昨日便发现司马玠兄的踪迹,怎不立即下手?”
    夏侯英苦笑说道:“昨夜,他们离守极严,我因众寡不敌,生恐万一打草惊蛇,容易误会,才决定埋伏此处,对他们出其不意地,加以突袭!”
    诸葛兰看她一眼,含笑又道:“夏侯姑娘,我久闻你已得‘岷山神老’真传,一身武学,威震川中,凭姬元姬利兄弟二人,和两个凶苗,似乎不足你打发的呢?”
    夏侯英叹道:“朱兄有所不知,对方中途增援,又添了几名绝世高手!”
    诸葛兰讶道:“绝世高手?他们是谁?”
    夏侯英双眉深锁,神情凝重地答道:“是名满乾坤‘十二金刚’中的三大金刚,‘八臂金刚’龙啸天,‘神力金刚’孟邦,和‘病金刚’焦健!”
    诸葛兰听完夏侯英所说,颇感意外,以一种讶然神色说道:“‘病金刚’焦健也会和‘七绝魔君’孟南的手下爪牙,混在一起吗?”
    难怪她会有所怀疑,因为诸葛兰深知,“七绝魔君”孟南这次误把“蛇涎菌”当做“紫芝”服食之事,就是“病金刚”
    焦健的得意杰作!
    但诸葛兰虽怀疑,夏侯英却一口咬定地,恨恨说道:“我昨夜踪迹,便曾被这老怪物识破,并加戏弄,劝我独善其身,莫管闲事呢!”
    诸葛兰听她这样说话,委实如坠五里雾中,弄不懂那位神秘异常的“病金刚”焦健,又在弄些什么花样?
    她莫明其妙之下,想起自己所遇那个神力大汉,遂向夏侯英问道:“夏侯姑娘,你所说的‘神力金刚’孟邦,是不是一个身高七尺有余,豹头环眼,虎背熊腰,宛若半截黑塔……”
    话方至此,夏侯英业已摇手笑道:“我并未看见‘八臂金刚’龙啸天,和‘神力金刚’孟邦,这消息只是听那,病金刚’焦健对我讲的。”
    诸葛兰剔眉说道:“夏侯姑娘莫愁人单力薄,我来帮你,纵有‘三大金刚’助纣为虐,也不足惧!”
    夏侯英大喜道:“小妹久钦朱兄神威,有你仗义相助,事情便好办多了。”
    话完,向前方看了一眼,扬眉说道:“来路尘头已起,大概是‘七绝群凶’到来,朱兄要不要做甚准备?”
    诸葛兰摇头笑道:“不必作甚准备,我近来闲散太久,闷得无聊,今天打算和这群东西,好好斗上一斗!”
    夏侯英笑道:“朱兄无需准备,小妹倒要准备一下,我把那毒蛊解药……”
    她是一面说话,一面探手怀中,准备把那向“百灵老苗”
    要来的毒蛊解药取出。
    谁知手才人怀,夏侯英脸色立变!
    诸葛兰道:“夏侯姑娘怎么样了?”
    夏侯英花容怪变,几乎要急得掉泪,顿足颤声答道:“我向‘百灵老苗’求来的毒蛊解药丢了,这……这可怎么是好?
    司马兄岂……岂不要难……难逃身遭惨祸?”
    诸葛兰生就侠肝义胆,一见夏侯英如此情急,心中不忍,遂取出自己的“金蚕毒蛊”解药,向她递去,井含笑说道:“夏侯姑娘别急,你看这是什么?”
    夏侯英接过一看,诧然问道:“这难道也是‘金蚕毒蛊’解药?”
    诸葛兰才一点头,夏侯英又复目光凝注,眉锁重忧地,向诸葛兰问道:“朱兄,你……你这‘金蚕毒蛊解药’,是……是来自何处?能有效吗?”
    诸葛兰笑道:“我是取自‘七绝魔君’孟南的丹房之中,或许比夏侯姑娘求于‘百灵老苗’者,还要来得对症一点!”
    夏侯英闻言大喜,额手称庆地,娇笑说道:“谢天谢地,当然更要谢谢朱兄!”
    诸葛兰虽是盖代侠女,襟怀极为旷达,但见了夏侯英所流露出对于司马玠的真挚深情,也不禁心中暗暗起了一种异样感觉!
    夏侯英边自满口称谢,边自把那解药,含笑递还诸葛兰。
    诸葛兰道:“夏侯姑娘不要还给我了,你与司马玠兄,既是未婚夫妻,便由你伺候他服药解蛊,岂非亲切一些?你也不必再说曾失解药之事。”
    夏侯英知道诸葛兰是要把这份恩情,让给自己,不禁如言收起解药,并向诸葛兰投过一瞥深深感激神色,点头说道:“难怪朱兄才一出道,便即名满扛湖,大侠襟怀,果然不同俗流……”
    语至此处,眉峰深聚地,自语又道:“我的解药,怎会骤然失去,昨夜去探敌之前,分明还……”
    语音顿处,恍然叫道:“我明白了,定是‘病金刚’焦健,那老不死的东西,在对我劝说之际,作了手脚!”
    诸葛兰听得眉头一皱,暗忖“病金刚”焦健真是“十二金刚”之中的特殊神秘人物,谁也猜不透他的诡异行径,究竟用意何在?
    夏侯英越想越恨,恨得又从脸上浮起她那得号“笑罗刹”
    的带有杀气的森冷笑容,双眉一剔,向诸葛兰叫道:“朱兄,少时请你替我掠阵,我非和焦健那阴刁老贼,见见真章不可!”
    诸葛兰微笑说道:“夏侯姑娘暂时不要冲动生气,等把事实完全弄清楚后再说,‘病金刚’焦健纵或盗去解药,但却不一定准是恶意。”
    夏侯英扬眉叫道:“不是恶意,是善意吗?难道焦健竟会拿那解药,去喂给司马玠兄服食?”
    诸葛兰笑道:“那也说不定,因为这位‘病金刚’的举措行动,一向诡异无俦,使人难以捉摸!”
    夏侯英听完诸葛兰所说,未再接口,却目注前路,自言自浯说道:“咦,怎么少了三个呢?”
    诸葛兰道:“夏侯姑娘,你在说些什么?”
    夏侯英手指前路,皱眉答道:“朱兄,你看!”
    诸葛兰循着夏侯英的手指看去,只见两三里外的盘旋山道之上,有五人五骑,缓缓驰来。
    夏侯英一面指点,一面屈指计道:“朱兄请想,姬元姬利兄弟,两名凶苗,加上‘八臂金刚’龙啸天、‘神力金刚’盂邦,‘病金刚,焦健,和司马蚧兄,应该是八人五骑才对,如今为了何突然少了三个,莫非他们又在弄甚玄虚?”
    诸葛兰苦笑说道:“事已至此,疑急何用?只有等他们到来再说。”
    夏侯英虽然性情较躁但也无可如何,只得耐着性儿,与诸葛兰在谷口等待。
    又过片刻,夏侯英的娇靥之上,微露笑容。
    因为对方渐渐行近,她已可以看出所少的是三个什么人物?
    少掉的三人,是“病金刚”焦健,“神力金刚”孟邦,和姬元。
    换句话说,如今骑在马北背上的五人,则是“八臂金刚”
    龙啸天、姬利、“玉金刚”司马玠,与两名凶苗等。
    人来更近,夏侯英看出“七绝群凶”,替司马玠加了一副面罩,不禁向诸葛兰低声道:“朱兄,他们果有花样,为何好端端地,要替司马兄,加上一副面罩呢?”
    诸葛兰笑道:“这可能是他们为了慎重起见,所采措施,免得途中万一遇着司马兄的友人,认出他来,欲加援手生事!”
    这项解释还算合理,夏侯英的心中稍定,见对方人马,已近谷口,遂向诸葛兰问道:“朱兄,我们可以现身了吧?”
    诸葛兰心中正自盘算,对方押送司马玠,一路安然,为何在即将回到“野人山七绝谷”的最后关头’,反而减弱人手?
    盘算尚未获得头绪,夏侯英业已催他出面,两人遂同时晃身,一闪而出。
    龙啸天等五人,一见有人挡道,立即作了准备。
    龙啸天、姬利二人当前,两名凶苗断后,把司马玠圈在当中。
    他们四人,对诸葛兰甚为陌生,但姬利却认识夏侯英。
    上次相逢,姬利曾被夏侯英制住,故而对于这位“辣手玫瑰笑罗刹”,既颇头痛,又颇胆怯。
    但这次因有龙啸天作为靠山,遂定心大胆地,一抱双拳,含笑说道:“原来是夏侯姑娘,想不到竟会在此重逢,真是幸会!”
    夏侯英哂道:“谁和你套甚近乎?江湖人讲究的是‘明人不作暗事’,我们还是打开窗子说亮话吧!”
    姬利明知故问地,目注夏侯英,扬眉阴笑一声,缓缓地道:“夏侯姑娘请尽管明言,你究竟有何事见教,在此挡道?”
    夏侯英伸手一指司马玠道:“我要你们使我的司马玠兄,恢复自名人轶事由。”
    姬利摇了摇头。
    夏侯英怒道:“你是不答应吗?”
    姬利阴笑说道:“我不是不答应,只是不能作主。’’夏侯英道:“谁能作主?”
    说话之际两道炯炯目光,业已投射向龙啸天的身上。
    姬利点头笑道:“对了,作主的正是这位,这位也就是当世武林绝顶高手‘十二金刚’中的‘八臂金刚’龙啸天龙大侠。”
    夏侯英嘴角微撇,冷冷说道:“‘十二金刚’虽然有点名头,但却不一定准可称为当世武林中的绝顶高手!”
    龙啸天向夏侯英看了一眼,扬眉笑道:“夏侯姑娘自信能高于‘十二金刚’?”
    夏侯英道:“我与‘十二金刚’中人,未曾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过手,自然谈不到高下之分,但‘十二金刚’中的两大金刚,却均败在这位朋友手下。”
    龙啸天“哦”了一声,目注诸葛兰道:“这位朋友怎么称谓?”
    诸葛兰尚未答话,夏侯英业已秀眉双挑地,抢先说道:“这位朱兄,单名一个‘楠’字,在姜夫人所举行的‘封炉赠宝大会’之上,使‘瘦金刚’孙一尘,‘毒金刚’申屠豹,全都成为他手下败将!”
    龙啸天从嘴角上浮起一丝阴笑,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我也听过这桩传闻,真所谓‘长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后浪催前浪,一辈英雄出少年’了!”
    诸葛兰昂然说道:“朱楠并无多高实学,不过是孙一尘、申屠豹那两个老儿,徒负虚名而已。”
    这几句话儿,答得不亢不卑,相当得体。
    龙啸天道:“朱朋友也与夏侯姑娘的来意一样,是打算营救司马玠吗?”
    诸葛兰点头说道:“不错,龙朋友放是不放。”
    龙啸天笑道:“不是我肯放不肯放的问题,夏侯姑娘应该知道司马玠兄业已中了他人无药可救的‘金蚕毒蛊’!”
    夏侯英点头说道:“我知道司马蚧兄是中了极为厉害的‘金蚕蛊毒’,但有无办法弄到解药的责任,虽在我们,肯不肯放他自名人轶事由的责任,却在阁下!”
    龙啸天静静听完,双眉一挑,发了一阵显得中气颇足的朗声长笑。
    诸葛兰猜不透这位“八臂金刚”的笑意如何?暗聚功力,自作戒备。
    龙啸天笑完说道:“夏侯姑娘是名满川中的女中英杰,朱老弟更是威名远震,誉满江湖,无论看在你们两位中任何一人身上,龙啸天也该卖卖这点面子,何况……”
    对方词意,相当不坏,诸葛兰与夏侯英遂静心聆听他这“何况”以后之语。
    龙啸天继续说道:“何况我与司马玠老弟,更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更复哪有逞强架梁,不肯放人之理?”
    夏侯英喜道:“这样说来,龙朋友是肯……”
    龙啸天接口笑道:“肯当然肯,但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未免有点愧对二位?”
    夏侯英叫道:“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你此话怎讲?”
    龙啸天道:“千不怪,万不怪,只怪两位来得稍迟了一日光阴!”
    夏侯英茫然叫道:“龙朋友莫打哑谜,请你把所说语意,解释得明白一点!”
    龙啸天侧顾姬利叫道:“姬老四,你把他的面罩取下。”
    姬利领命,伸手把那位司马玠脸上的面罩,取了下来。
    面罩一去,诸葛兰与夏侯英不禁相顾愕然!
    原来,这人非“玉金刚”司马玠,只是身材衣着,极为相似而已!
    诸葛兰冷然说道:“我明白了,司马玠兄业已随焦健等三人而去。”
    龙啸天颔首笑道:“还是朱老弟来得圣明,常言道:“巧妇难为无米炊’,如今老夫便想放司马老弟,也无法放了!”
    诸葛兰双眉暗蹩,与夏侯英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换了一瞥询问眼色。
    夏侯英怒气腾眉,厉声问道:“这‘金蝉脱壳’对我们愚弄之举,是谁出的主意?”
    龙啸天微笑说道:“这是焦健兄,认为越是快到地头,越宜慎重,才想出了这个办法,不过焦兄人虽精明,并不能未卜先知,晓得朱老弟与夏侯姑娘会来,故而决非意存愚弄,只不过是各为其主而已!”
    这位“八臂金刚”龙啸天着实阴险,竟把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
    但诸葛兰扑空之下,心中怒极,怎肯放过他们?双眉一扬沉声叫道:“龙朋友……”
    龙啸天连摇双手,堆起满面诡谲笑容,截断诸葛兰的话头道:“朱老弟,你如今找我无用,若想营救司马玠,应该前往‘七绝谷’,去找孟魔君!”
    诸葛兰嘴角一撇,冷笑说道:“司马玠兄之事,我们暂且不谈,朱楠只想向龙朋友请教一句话儿!”
    龙啸天虽知大概不是什么好话?却也不便拒绝,只得点头笑道:“朱老弟有何话儿,尽管请讲!”
    诸葛兰道:“刚才龙朋友是有意代焦健解释,说他并非对我们存心愚弄,只不过‘桀犬吠尧,各为其主’而已?”
    龙啸天知道自己出言不慎,有了语病,但无法抵赖,只得点头!
    诸葛兰目光一亮,宛如冷电森森,盯在他的脸上,神色哂然问道:“这样说来,龙朋友是以‘桀犬’自承的了?”
    龙啸天觉得这句话儿,问得大以锋利,使自己脸皮再厚也有点承受不住!
    恼羞之下,最易成怒,他也把神色一变,寒着脸儿说道:“我刚才不过是略作譬仿,朱老弟说起话来,应该客气一点!”
    诸葛兰闻言之下,也效法他适才一样,来了阵朗声狂笑。
    龙啸天也摸不透他的笑意,一皱双眉,目注诸葛兰道:“朱老弟,你这样发笑则甚?”
    诸葛兰不理会这位在武林中恶名甚大的“八臂金刚”,只是偏过脸去,目闪神光,向夏侯英一轩双眉,发话叫道:“夏侯姑娘,‘桀’犹欲扫,‘犬’岂可赦?我们反正无事,今天便先把这群自甘为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隶的看家犬们,教训一顿可好?”
    夏侯英更是早就怒满心头,闻言之下,立即娇笑答道:“朱兄之意,深获我心,我早对于这群狗头狗脑的东西,看得太不顺眼!”
    她们这一问一答,可把龙啸天气得全身发抖!
    他知道难免有一场恶斗,遂略施眼色,把手向后一挥。
    姬利会意,立即与两名凶苗,以及假扮司马玠之人,向后退出丈许。
    诸葛兰冷笑说道:“原来狗儿之中,还分等级,看样子你是‘狗领班’,他们只可称为‘狗爪子’了!”
    龙啸天叱道:“小辈不必多言,你打算怎样与老夫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
    诸葛兰道:“什么‘老夫’?你只是一头‘老犬’而已,人与狗斗,已嫌委屈,你尽管把你的看家本领,和什么破铜烂铁,一齐拿出来吧!”
    龙啸天人虽阴险,但被诸葛兰一口一声,骂为“老狗”,也不禁忍不住,气火往上撞!
    诸葛兰语音才了,龙啸天一掌已扬。
    但他虽扬掌,却并未发招,只向诸葛兰当胸,凌空虚按。
    诸葛兰以为他一上来就施展内家玄功,自然暗凝真气,护住当胸。
    谁知龙啸天这举掌凌空虚按之下,并未发出任何疾风劲气!
    诸葛兰愕然叫道:“龙老儿,你这是何意?”
    龙啸天神情颇傲地,目光斜注诸葛兰,冷然一笑,缓缓说道:“你这小辈,不知地厚天高,极为狂妄,多半不肯先行进手,老夫遂以虚掌开招,如今该你的了!”
    原来龙啸天当着姬利等人面前,还要摆摆排场,端端他那名列“十二金刚”的绝代高手身份!
    诸葛兰“哦”了一声,哂然不屑地嘴角微撇说道:“听来你是打算和我以拳掌较量?”
    龙啸天道:“你若在拳掌方面,自知造诣不够,或兵刃方面,有所专长,我们便改以……”
    话犹未了,诸葛兰狂笑说道:“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你这‘八臂金刚’外号,是靠暗器得来,故而我不想胜之不武地和你较量拳掌,却想见识见识,你那些破铜烂铁!”
    龙啸天点了点头,狞笑说道:“小辈果然狂傲,老夫周身暗器,念动即发,够你消受,何况我的‘朱砂掌’力,也是生平绝艺!”
    诸葛兰扬眉说道:“既然如此,你就把所有暗器,夹在拳掌当中,向我施为便了!”
    说完,一招“野马分鬃”,右掌疾探,便向龙啸天肩头拍去。
    龙啸天笑道:“来得好,你且尝尝我的‘朱砂掌’力!”
    左掌一翻,迎着诸葛兰的“野马分鬃”来势,逆袭而出!
    诸葛兰本就蓄意和他一较内力强弱,何况龙啸天于发掌时,更以言语相激?
    就在诸葛兰内力暗加,即将与“八臂金刚”龙啸天双掌相触之际,她忽似有甚警觉,倏然收掌疾退。
    原来诸葛兰自服紫芝,目力更锐,在这一刹那间,瞥见对方的左掌中指之上,戴了一枚黑色指环,指环上并有短短锐利芒刺!
    指上戴环,是谁都可以看见,但环上有刺,更在一挥掌间,却非有绝世目力,无法看得清楚。
    诸葛兰闪身一退,龙啸天立以讥刺口吻,“哈哈”大笑说道:“朱楠,你一见我的‘朱砂掌’力,便如此害怕,真所谓徒负虚名,虎头蛇尾!”
    诸葛兰“哼”了一声说道:“谁怕你的‘朱砂掌’?我来问你,你左手中指之上,戴的是什么东西?”
    龙啸天想不到诸葛兰的目力,竟厉害到如此程度?暗吃一惊,狞笑说道:“你不必问,我给你看看好了!”
    话完,左掌微翻,那枚黑色紫环,脱手飞出,向诸葛兰的腹部,电疾射来。
    诸葛兰知道对方以暗器成名,手法决不会如此简单,必有相当变化。
    她遂凝神静气,卓立如山,但手中却悄悄取了一条丝巾备用!
    指环并无奇处,只是飞到距离诸葛兰约莫三四尺处,自行略一停顿。
    本来在这略一停顿之后,一环立即化为三环,更急更猛地,直向诸葛兰上、中、下三盘电袭!
    但诸葛兰似乎有所预觉竟提前一步发动,占了先机!
    她在发现那枚指环,凌空一顿之际,便撒开手中丝巾,向指环飞快包去。
    休看是一条软软丝巾,在诸葛兰玄功凝聚之下,简直比精钢网儿,还要来得坚韧厉害。
    何况她手法又复极快,于指环分散之前,便已包住,使它发生不了任何变化!
    诸葛兰手腕微抖,收回丝巾,并先行凝聚功力,化指成钢,然后才拈起那枚指环,略加察看。
    指环不大,份量却沉,分明是无坚不摧的“寒铁”所铸。
    环上一面平滑,另一面则有不少锐利短刺,刺尖色泛暗绿,显然淬有剧毒。
    诸葛兰心中明白,龙啸天平素御戴之际,是平滑一面向内,适才与自己即将对掌之前,方把它倏然翻转。
    若非自己目力极锐,看破机关,来了个悬崖勒马,则互一对掌之下,多半会被指环锐刺,破肤见血,中毒惨遭不测!
    想至此处,诸葛兰双眉一挑,目注龙啸天,冷然叫道:“龙老儿,你这‘寒铁指环’,不单铸有暗刺,刺上并淬剧毒,定已害过不少武林人物,我替你毁掉了吧!”
    龙啸天因“海底寒铁”,无物可摧,遂在闻言之下,狞笑说道:“一枚指环,不值什么,我看你怎样毁法?”
    诸葛兰哂然一笑,以左手食拇二指,捏着那枚黑色指环,潜运功劲!
    说也奇怪,何等坚硬的“寒铁指环”,在诸葛兰区区两根手指的压力之下,居然逐渐扁却,改变形状。
    转眼间,指环全被捏扁,诸葛兰猛一甩手,把它抛下谷旁绝壑,转过脸来,以冷峻而哂薄的目光,看着龙啸天,缓缓说道:“龙啸天,你的指环毁了,你是继续施展这等毒辣阴损之物,还是以本身修为的真实武功,和我放手一搏?”
    夏侯英一旁看得好生钦佩,暗想难怪这朱楠一出江湖,便自名震天下,看来他这一身武功,恐怕比“玉金刚”司马玠也未遑多让!
    龙啸天本来还以为仅凭武功,也足可和对方一搏,如今却知机胆怯,眼珠一转,答非所问地,向诸葛兰阴笑说道:“朱朋友,听你之言,莫非你也打算参与孟魔君的寿宴?”
    诸葛兰道:“参加虽会参加,但却不是依势趋炎,甘为‘桀犬’,我要集合一般武林志士仁人,行行‘汤武之道’!”
    龙啸天笑道:“那我们今日便无需再作比斗的了……”
    诸葛兰诧道:“此话怎讲?”
    龙啸天一阵狞笑,笑毕说道:“龙某得号‘八臂金刚’,对于我的各种暗器,颇为珍矜,打算在孟魔君的寿宴之期,当着八方四海的举世群豪,再向朱朋友公开领教!”
    诸葛兰知他业已胆怯,是借词暂时逃避,遂不肯放他们过去,冷然说道:“不……”
    “不行”二字,刚刚吐出一字,夏侯英忽在一旁接口叫道:“朱兄,答应他吧,你当着天下群豪,再挫败这‘八臂金刚’‘龙啸天,岂不是更有光彩吗?”
    诸葛兰知道夏侯英这样说法,必有用意,只好点头说道:“好吧,既然夏侯姑娘业已同意这种办法,我们便把今天这笔帐儿,留待端阳再算便了!”
    龙啸天知晓若再多言,徒自取辱,遂向诸葛兰抱拳说了声:“后会有期!”
    话完,把手一挥,便率同姬利等四人,一齐纵辔驰去。
    诸葛兰见龙啸天等人已走,方偏过脸儿,向夏侯英笑道:“夏侯姑娘,这龙啸天多么阴毒无名人轶事耻?你为什么不让我……”
    夏侯英愁聚眉梢地叹息一声说道:“我认为教训这般贼子,还在其次,目前最要紧的,是怎样营救司马玠兄,遂想早点把龙啸天等赶走,好和朱兄仔细商议进行救人之策!”
    诸葛兰失声说道:“若是这样,夏侯姑娘便完全错了!”
    夏侯英惑然问道:“朱兄……”
    诸葛兰不等她发问,反而向她问道:“夏侯姑娘,我们如今不论怎样营救司马玠兄,是否都要走趟‘七绝谷’不可?”
    夏侯英点头说道:“那是当然!”
    诸葛兰道:“既然如此,更应除却或是留下龙啸天等人,如今这一把他们放走,岂不更使七绝谷’中群凶,多了一层戒备?”
    夏侯英闻言,不禁红生双颊,满面忸怩神色。
    诸葛兰见状,又向她宽慰笑道:“夏侯姑娘,不要追悔,其实,姬元与‘病金刚’焦健等,既已回转‘七绝谷’,谷中群凶便不获警讯,也会加强戒备的呢!”
    夏侯英自然知道诸葛兰前后矛盾之语,是为了宽解自己,越发好生惭愧地,赧然道:“朱兄不要再安慰我了,小妹大错已铸,我们究竟还去不去‘七绝谷’呢?”
    诸葛兰毫不加以考虑地,目闪神光,看着夏侯英,朗声答道:“怎么不去?慢说夏侯姑娘与司马兄是未婚夫妻,就连我站在友谊立场,也义无反顾!”
    夏侯英抱拳笑道:“多谢朱兄如此肝胆相助,风闻‘七绝谷’凶邪无数,天险亦多……”
    诸葛兰接口说道:“孙一尘、申屠豹、龙啸天等,既不放在我的眼中,所谓‘凶邪’似不足惧,倒是谷中‘天险’,比较有点麻烦……”
    语音至此,略略一顿,又复扬眉笑道:“但说来凑巧,为了替司马兄索取‘金蚕毒蛊’解药,我已进过一次‘七绝谷’,故而对谷中‘天险’,倒也略知一二。”
    说完,遂把进谷必经的“浮沙沟”,和“万毒壑”,两处所见,向夏侯英说了一遍。
    夏侯英听完,目注诸葛兰道:“由朱兄所说听来,‘浮沙沟’虽极凶险,却因栽有暗桩,不难渡越!”
    诸葛兰点头说道:“我当时看破端倪,业已暗暗把那几头人猿的步法记住,大概不会有多大难处?”
    夏侯英道:“‘万毒壑’呢?”
    诸葛兰皱眉说道:“那‘万毒壑’倒确实是桩难题,因为我们纵然不怕那些奇毒蛇虫,甚或可以将之除去,但一经恶斗,必将惊动群凶,再想悄悄搜寻司马兄的下落,可就不容易了!”
    夏侯英苦笑问道:“朱兄对此,有何良策?”
    诸葛兰摇头说道:“我毫无良策,只好先暗人‘七绝谷’,走一步算一步了!常言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绝不相信像司马兄这等人物,竟会被‘七绝魔君’孟南,当作了宴客大菜?”
    夏侯英以一种万分感激的神色,向诸葛兰嫣然笑道:“朱兄,司马兄能有你这样一位血性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诸葛兰失笑说道:“夏侯姑娘说哪里话来,游侠江湖之人,讲究的是除暴安良,扶危济困,对陌生人尚且如此,何况道义至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倒是……”
    夏侯英见她语音忽顿,含笑问道:“朱兄怎不说将下去?”
    诸葛兰笑道:“倒是夏侯姑娘慧眼无差,你与司马兄有多久的交往,终于获得这么一位英雄夫君?”
    夏侯英红生双颊,低声答道:“设有交往,我们是相逢陌路,一见倾心!”
    这句话儿,宛如一柄无形千斤重锤,猛然锤中诸葛兰的心窝之上!
    因为诸葛兰是光明磊落的侠女襟怀,她虽私恋司马玠,听得司马所与夏侯英已订婚姻之约,难免有些失望,但却并不十分伤心难过。
    她看得开的主要原因,是以为夏侯英与司马玠相恋已久,早有婚约,则自己当然不应该再置身其间,破坏人家好事!
    但如今听说夏侯英与司马玠并非久恋,竟是相逢陌路,一见倾心,诸葛兰未免觉得不是滋味!
    诸葛兰知道这位“辣手玫瑰笑罗刹”夏侯英,虽是罕见女中英杰,但无论是容光、武学,比起自己,仍要差了一筹,司马玠怎么……
    念方至此,夏侯英发现她双眉皱锁,有点神思不属,不禁讶然问道:“朱兄你怎么了,莫非你竟不相信我和司马兄是相逢陌路,一见倾心的吗?”
    诸葛兰自知失态,赶紧定下神来,摇了摇头,含笑说道:“我哪有不信之理,夏侯姑娘与司马玠兄,虽是陌路投缘,但你们相逢定情之日,大概总距今很久了吧?”
    诸葛兰自己想安慰自己,才发出如此几句问话。
    她所期待的回答,是夏侯英与司马玠,业已定情颇久。
    司马玠若在认识自己之前,先认识夏侯英,则以夏侯英的美艳姿色,爽朗风华,一身武功,和江湖侠誉,确实应该勾得起司马玠的爱慕之心,求凰之念!
    他们既定婚约,则虽再遇自己,司马玠也不便见异思迁,只好“从一而终”,作一株“有根名树!”
    假若夏侯英的答案,当真如此,自己只有归咎缘悭,与司马玠认识得晚了一步,以致无法获得这盖代英雄,作为夫婿!
    否则……
    “否则”之念,刚起心头,夏侯英业已微摇螓首,含笑答道:“我与司马兄初次相识,并不太久,就是在他误中‘金蚕毒蛊’之后,我们互一定情,我便立刻为他远赴‘苗岭’向‘百灵老苗’,求取解药!”
    第二把无形铁锤,再度锤中了诸葛兰的心头!
    这次所受的打击震荡,甚至于比上次来得更重!
    因诸葛兰业已听清司马玠是认识自己在前,认识夏侯英在后。
    若认识夏侯英在前,一切不谈,既认识夏侯英在后,则一切问题来了。
    是自己貌不如人?德不如人?技不如人?抑或名不如人?
    否则,司马玠为何在一识夏侯英之下,立刻和她相互倾心,定了婚姻之约?
    诸葛兰好生不服……
    但“不服”只是一种“意念”,而摆在眼前的,却是“事实”!
    好一位旷代侠女,也被这使她“不服”的“事实”,打击得有点“茫然”,竟令诸葛兰在不知不觉下,眼边微转泪光。
    夏侯英见状,不禁心神一震!
    她心神一震之故,并非看破了诸葛兰的行藏,只是有了误会。
    所谓“误会”,是因为诸葛兰女扮男装,风神太以倜傥,夏侯英以为她是个多情男儿,对自己起了爱慕之念。
    夏侯英既起“误会”,遂叹息一声,目注诸葛兰,低低叫道:“朱兄不要难过,小妹懂得你的心意。”
    这句话儿,又使诸葛兰吃了一惊,愕然问道:“夏侯姑娘,你……你……你懂得我的什……什么心意?”
    夏侯英玉颊微赧,苦笑一声说道:“我知道朱兄是位倜傥冈,流的多情种名人轶事子,但还珠有恨相逢太晚……”
    诸葛兰听了这“还珠有恨,相逢太晚”之语,才知夏侯英大生误会,连忙摇手,叫道:“夏侯姑娘,你误会我了,我凭哪一点敢和司马玠兄相比……”
    话犹未了,夏侯英便接口反问道:“朱兄,你哪一点不能和他相比?”
    诸葛兰屈指计道:“哪一点也无法相比,譬如武功方面,品貌方面……”
    夏侯英连连摇手,截断诸葛兰的话头,扬眉叫道:“朱兄不必太谦,你听我说,我虽不知司马玠兄的功力究有多高?但从你适才二指捏扁‘寒铁指环’,惊退‘八臂金刚’龙啸天一举看来。决不会在他之下。”
    诸葛兰自知自己在服食“紫芝”之后,功力大增,遂笑了一笑。未加辩驳。
    夏侯英继续说道:“至于品貌方面,朱兄比司马玠兄,更不知俊美多少?”
    诸葛兰诧道:“夏侯姑娘你说什么?你说我比司马玠兄俊美?……”
    夏侯英接口笑道:“大概朱兄还不知道司马兄平日的潇洒风神,只是戴了一副人皮名人轶事面具而已!”
    诸葛兰闻言一怔,夏侯英又复笑道:“至于司马玠兄的本来面目,只是雄健粗黑,虽有些男子气概,但却距离‘军美’二字,差的远呢!”
    诸葛兰喃喃说道:“有这等事?我只知道他曾故意‘以俊扮丑’,戴过一副相当猥琐的人皮名人轶事面具,却不知道他仍然是‘以丑扮俊’……”
    夏侯英含笑说道:“司马兄磊落光明,不做暗事,他在与我定情之前,先说明了本来面貌,并不风名人轶事流俊美……”
    诸葛兰点头问道:“夏侯姑娘大概趁此机会,请他取下所戴的人皮名人轶事面具,让你看看本来面目!”
    夏侯英笑道:“正是如此,司马兄遂展示本来面目,并告诉我若是后悔,还来得及!”
    诸葛兰秀眉微挑,目闪神光地,看着夏侯英,缓缓说道:"无论是男子娶妻,或女子嫁夫,主要条件,均是‘德行’二字,红颜绿鬓,能有几时?百岁夫妻,长相厮守,我想明智如夏侯姑娘,虽见司马兄的本来面目,不太俊秀,也不会有所后悔的了!”
    夏侯英颔首说道:“男子之美,本来可分为‘英健’与‘俊秀’二者,司马兄虽然毫不俊秀,但英朗雄健,仍具奇男子的醉人风神,故我豪未后悔的,接受了他那只金梭,作为定情之物。”
    至此处,目光如冰地,盯在诸葛兰脸上,嫣然一笑又道:“但像朱兄这等人物,实可谓‘内德外貌’两者得兼,‘英健俊秀’二美皆具,委实使小妹起了‘还珠’之恨,自叹无缘!我若是在遇见司马兄之前,先遇见你……”
    这位“辣手玫瑰笑罗刹”,一向豪迈大胆,倜傥无俦,但如今竟也脸泛红霞,娇羞无那地,说不下去。
    诸葛兰一见苗头不对,赶紧移转话锋,低声自语,口中连道:“奇怪……奇怪……”
    夏侯英听得有些奇怪起来,目注诸葛兰,扬眉诧声问道:“朱兄,你……你在奇怪什么?”
    诸葛兰道:“方才那‘八臂金刚’龙啸天说这‘金蝉脱壳’,换走司马玠兄之计,竟是‘病金刚’焦健,出的主意?”
    夏侯英皱眉问道:“莫非朱兄不以龙啸天此说为然?”
    诸葛兰不便说明“病金刚”焦健,曾对自己白发红颜,有过畸恋,只得沉吟说道:“我是觉得那‘病金刚’焦健既献这‘金蝉脱壳’之计,何必又大费心力地,从夏侯姑娘身边,把解蛊药物,盗走则甚?”
    夏侯英闻言一怔,想了片刻,柳眉双蹙,恨恨说道:“或许焦健这厮,是想使我永远断绝抢救司马玠兄之念?”
    诸葛兰问道:“夏侯姑娘,你为司马玠兄前往‘苗岭’,向‘百灵老苗’,求取‘金蚕毒蛊’解药之事,还有何人知晓?”
    夏侯英道:“绝无他人,只有我和司马兄……哦,还有‘百灵老苗’等三人知晓。”
    诸葛兰道:“‘百灵老苗’,远居‘苗岭’,纵令消息外泄,也不会这快传来此间,司马兄与夏侯姑娘更不会把这等重大机密,轻易泄漏,那‘病金刚’焦健,除非有‘鬼谷王禅’之道,能够未卜先知,似乎不会晓得夏侯姑娘身藏毒蛊解药,而起盗念的呢!”
    夏侯英怔怔说道:“是啊,照理说来,‘病金刚’焦健决不会知道这桩秘密,他……”
    诸葛兰接口笑道:“天下巧事甚多,我认为或许焦健根本不知夏侯姑娘身有毒蛊解药,只是误打误撞地,被他凑巧窃去而已。”
    夏侯英秀眉微剔,含怒说道:“他若不是存心窃药,却在我们女孩儿家身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乱加以摸索,岂不举措放肆,失了当代武林中,第一流人物身份?”
    诸葛兰听她说得有趣,不禁失笑道:“夏侯姑娘有所不知,那‘病金刚’焦健,人老心不老,他虽白发盈额,却对绝代红妆,特别感觉兴趣!”
    夏侯英道:“我明白了,那‘病金刚’的‘病’字,就是指他患有‘寡人之疾’!”
    诸葛兰点头笑道:“一点不错,这‘寡人之疾’四字,对于‘病金刚’焦健,倒是极为适合。”
    夏侯英注目问道:“朱兄,那‘病金刚’焦健,有‘寡人之疾’,你是怎样知道的呢?”
    这句话儿,可把诸葛兰问得有点张口结舌!
    诸葛兰无法答话之故,是因不便向夏侯英说明自己真实身份,只得在略一沉吟以后,缓缓说道:“只是于江湖流言之中,偶有传闻。”
    夏侯英妙目微翻,杀气如电,但脸上却现出一种妩媚笑容说道:“好老贼,‘七绝谷’中,若再相逢,我非让他尝点厉害不可!”
    诸葛兰道:“夏侯姑娘不要大意,那‘病金刚’焦健,人极机警,武功也……”
    夏侯英接口笑道:“朱兄不必替我担忧,我知道焦健颇富机智,武功方面,也有相当实力,绝非徒负虚名,但我会攻击他的弱点!”
    诸葛兰一时之间,未解夏侯英语意地,秀眉微挑,诧然问道:“弱点……”
    但“弱点”两字,才一出口也就立即恍然有悟地,含笑又道:“夏侯姑娘所谓的‘弱点’,莫非就是指那焦健的‘寡人之疾’?”
    夏侯英点头笑道:“对了,我要叫这老不正经的‘病金刚’,尝尝‘笑罗刹’的杀手滋味!”
    诸葛兰道:“夏侯姑娘若采取这种手段,可真厉害,其人如玉,其笑如刀……”
    夏侯英目闪神光,扬眉问道:“朱兄,你晓不晓得我另一外号?”
    诸葛兰答道:“夏侯姑娘不是除了‘笑罗刹’外,还有‘辣手玫瑰’之号吗?”
    夏侯英妙目流波,嫣然笑道:“朱兄虽知‘辣手玫瑰’之号,大概还不知道‘辣手玫瑰’之意?”
    诸葛兰目注夏侯英含笑说道:“这‘辣手玫瑰’之意,似乎并不难猜,常言道:“玫瑰多刺’……”
    夏侯英连连摇手地,接口叫道:“不对,不对,这种以‘玫瑰多刺’,形容我情性不好,手段厉害的猜想,只是表面看法!”
    诸葛兰笑道:“夏侯姑娘可否把这‘玫瑰多刺’的实际含意,对我解释解释?”
    夏侯英点头说道:“好,朱兄请注意我鬓边发上,所戴的一朵小小红花!”
    诸葛兰目光微注,含笑说道:“那好像是朵人工所制的精美玫瑰?”
    夏侯英折了一节树枝,持在手中,向诸葛兰扬眉叫道:“朱兄你看!”
    语音顿处,将手中那节树枝抛起了一丈四五高下。
    等到树枝坠到距地五六尺处,夏侯英螓首微摇,一蓬红光,立自鬓边飞起!
    “夺!夺!夺!夺……”
    那蓬红光,竟是夏侯英鬓边所戴的小小玫瑰所化!
    一片“夺,夺”之名人轶事声,每一枚花瓣,都钉在树枝之上,并分布得颇为均匀,极见功力!
    诸葛兰失声赞道:“好暗器,好准头,这叫什么?是‘玫瑰神针’,‘玫瑰分刀’……”
    夏侯英一面从树枝上取下玫瑰花瓣,仍旧使其还原成一朵花儿,插向鬓边,一面颇为得意地,向诸葛兰娇笑说道:“这叫‘玫瑰夺魂刺’,朱兄认为我利用焦健弱点,对他笑靥相向,在老贼色迷迷,晕淘淘之际,突发此物,他能逃得过我这十三枚‘玫瑰夺魂刺’吗?”
    诸葛兰笑道:“夏侯姑娘的这种暗器,委实太以精妙,太以出人意料,除非早知细底,曾加预防,否则,任何人也难闪避……”
    语音至此微顿,忽又扬眉问道:“夏侯姑娘这‘玫瑰刺’既有‘夺魂’之称,刺上是否瘁毒?”
    诸葛兰自服紫芝,目力极锐,于夏侯英拔刺时,瞥见刺尖,似闪碧茫,故而才有此问。
    夏侯英道:“这刺儿体小质轻,又是以摇头发出,无法贯注太强真力,若不略淬毒质,是颇难仗其克敌致胜的呢!”
    诸葛兰又复问道:“刺上毒质,是有解药?还是见血封喉,中即无救?”
    夏侯英道:“当然是有解药,朱兄问此则甚?”
    诸葛兰含笑说道:“我是觉得夏侯姑娘对‘病金刚’焦健,略加惩戒则可,似不必把他置于死地!”
    夏侯英闻言之下,怔了一怔,翻起两只妙目,望着诸葛兰道:“朱兄,你和‘病金刚’焦健,是……是否颇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
    诸葛兰不想瞒她,点头答道:“夏侯姑娘请听我说……”
    当下遂把“病金刚”焦健,以真“紫芝”赠给自己服食,以“假紫芝”使“七绝魔君”孟南,为之中毒大泻之事,说了一遍。
    她说的全属实情,当然其间也略有保留。
    由于诸葛兰与夏侯英二女之间,有种微妙关系,诸葛兰遂暂时不愿揭露自己的真实面目。
    她既不肯揭露本相,自必略有保留,只说焦健于“紫芝”
    一事之上,对已有惠,不说他以“多愁多病身”,想追求“倾国倾城貌”之事。
    夏侯英静静听完,目注诸葛兰,双扬秀眉,娇笑说道:“朱兄,那‘病金刚’焦健既对你有如此大惠,则小妹看在你的分上,决不对他过为已甚就是!”
    诸葛兰道:“夏侯姑娘这样说法,是不打算向他施展你那‘玫瑰夺魂刺’了!”
    夏侯英摇头说道:“不,我若见了‘病金刚’焦健;仍要利用他的弱点,把‘罗刹笑’和‘玫瑰夺魂刺’,对焦健配合施为!”
    诸葛兰闻得此言,不觉一怔!
    夏侯英娇笑又道:“朱兄请想,焦健已是‘七绝群魔’的核心人物,我若能将他制住,逼其相助援救司马玠兄,岂非事半功倍?等到事成,我再给予解药,并向焦健敬致赔罪之意!”
    诸葛兰想了一想,点头笑道:“夏侯姑娘采用这种手段也好,因那焦健为人,似极怪僻,我虽与他略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若是明言求助,他还未必准答应呢!”
    夏侯英苦笑说道:“我虽有这种打算,却不知是否遇得上那‘病金刚’焦健?反正不管怎样,我纵把这条性命,丢在‘七绝谷’中,也要尽力援救司马兄脱险!”
    诸葛兰看出她言发由衷,对于司马玠,确实一片真情,不由更加深了心灵中的寂寞之感。
    但这种相当孤凄的寂寞之感,只能让它闷在心头,神色上还要浮出笑容,向夏侯英安慰说道:“夏侯姑娘不要担忧,常言道:“吉人自有天相’,如今已入‘野人山’境,我们随处留神……”
    话方至此,隐隐听得有人作歌之名人轶事声。那歌声唱的是:“既愿作深谈,敢不消息告,月上断头崖,人约黄昏道,只愁我多愁多病身,怎当卿倾国倾城貌,刻骨惹相思,魂牵更梦绕!”
    诸葛兰听清歌声之后,“咦”了一声,向夏侯英含笑说道:“天下巧事真多,这真叫‘说着曹操,曹操便到’!”
    夏侯英诧道:“这作歌人莫非就是焦健?”
    诸葛兰点头笑道:“正是,我暂且躲向一旁,夏侯姑娘迎上前去,向他施展‘玫瑰夺魂刺’和‘罗刹笑’吧!”
    夏侯英秀眉微轩,才一点头,诸葛兰向她抛过一瞥神秘笑容,身形闪处,便横飞数丈,隐入山峰半腰的树石之后。
    这时,那隐隐歌声,也逐渐接近,但可听出并非向他们迎面而来,似是走向右侧?
    夏侯英红衣轻荡,循声追去。
    绕过山崖,歌声已歇,但也瞥见了作歌人影。
    诸葛兰料得丝毫不错,那作歌人确实是那病容满脸,白发盈额的“病金刚”焦健。
    夏侯英微启珠喉,叫了声:“焦大侠请留步!”
    焦健愕然回头,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红云,凌空飞坠,夏侯英业已俏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焦健见是夏侯英,抱拳笑道:“夏侯姑娘,你怎么也来野人山,莫非仍想营救司马老弟吗?”
    夏侯英冷冷说道:“我知道司马兄业已被你用‘金蝉脱壳’之计,先行送人了‘七绝谷’内!”
    焦健笑道:“虽然司马老弟已入‘七绝谷’,但这条计儿,却是‘八臂金刚’龙啸天所订,绝非我焦健……”
    话方至此,夏侯英左掌微扬,向他伸出了纤纤五指。
    焦健诧道:“夏侯姑娘,你……你要什么?”
    夏侯英道:“焦大侠好高明的手法,我要向你索还昨夜被你所偷去的那件东西!”
    焦健“哦”了一声,目光微转,未曾立即答话。
    夏侯英突然收敛了冷峻,堆起满面笑容,并向焦健改口娇声叫道:“焦大哥,你怎么了?像你这等名满江湖之人,好意思拿了我的东西,不还给我吗?”
    一面娇声笑语,一面款摆腰肢,迈着春风俏步地,向焦健身前,袅袅走去。
    焦健眉头一皱,在夏侯英即将走近自己时,向后退了三步。
    夏侯英见状,也自一怔?
    因为焦健这种举措,到像道貌岸然,不似诸葛兰所说,患了“寡人之疾”模样?
    她边自奇诧,边自仍嫣然笑道:“焦大哥,你怕什么?你何必要躲开我呢?”
    经她这一点明,焦健不好意思再往后退,只得站定脚步。
    他已站定,夏侯英却仍往前走,两人之间的距离,自然渐渐接近。
    等到双方相距,仅约三尺左右时,夏侯英笑得更甜地,媚声叫道:“焦大哥……”
    就在这笑得更媚,叫得更甜之下,夏侯英身形微欺,螓首一摇,十三片红光,便自鬓边飞起。
    焦健作梦也未想到对方会在笑靥迎人之际,突下如此辣手?
    想闪避,自然不及,想凝功抗拒,也告不及。
    万般无奈,他索性一咬牙关,以右上臂肉厚之处,迎向漫空红光。
    红光敛处,适才夏侯英簪在鬓边的那朵红色小花,业已插在焦健的右臂之上。
    焦健哈哈大笑,目光电闪……
    夏侯英仍然娇笑宜人地,摇手叫道:“焦大哥,你不要恼火,或妄用真力,因为我这‘玫瑰夺魂刺’,质量太轻,不足伤人,遂在刺尖淬有毒质……”
    焦健哼了一声,目注夏侯英,双眉剔处,接口说道:“你既然仍叫我‘焦大哥’,我就叫你‘夏侯大妹子’了,大妹子你要放明白点,你的‘玉金刚’司马玠,可不是我焦健害的!”
    夏侯英笑道:“我知道你未害他,但你既与‘七绝魔君’孟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好,成为魔窟之中的核心人物,则救他之力,总是有的!”
    焦健目注自己臂上的那朵红花,苦笑说道:“这就是你请我帮忙救人之道?”
    夏侯英玉颊微红,伸手一招,把那朵小小红花,凌空摄回,仍然簪向鬓边,向焦健赧然笑道:“焦大哥,不要生气,除非如此,我无法相信你会真心帮我,事成以后,无论你要我怎样向你道歉,我都……”
    焦健摇手截道:“这不是生气不生气,和道歉不道歉的问题,而是根本无能为力。”
    夏侯英有所误会地,全身猛然一震,目注焦健,失声问道:“焦……焦大哥,你……你这样说法,莫非我司马兄业……业已遇害?”
    焦健摇头说道:“司马老弟如今尚未遇害,我也知道他现在何处……”
    夏侯英不等他说完,便即急急叫道:“焦大哥,你既知道我司马兄如今何在?便……便赶快带我前去!”
    焦健皱眉说道:“只有我们两人,未免力量太弱……”
    夏侯英道:“不要紧,我有帮手!”
    焦健闻言一愕,诧然说道:“帮手?你的帮手是谁?”
    夏侯英笑道:“他虽然不是‘十二金刚’中的人,但艺业之高,却决不在你们‘十二金刚,之下!”
    说完,微凝真气,传声叫道:“朱兄……朱兄……”
    第二声“朱兄”,刚刚叫出口,诸葛兰已从山壁半腰现身,宛如绝世飞仙,飘空而落。
    焦健自然认识诸葛兰,看见是她,不禁把两道眉头,蹙得更紧!
    诸葛兰怕他揭破自己本相,人在半空中,便抱拳含笑叫道:“武林末学朱楠,见过‘病金刚’焦大侠,我们久违了呢!”
    夏侯英扬眉笑道:“‘焦大侠’之称,未免太嫌生份,朱兄既与他是旧相识,也和我一样,改称焦大哥吧!”
    焦健目光中显然呈现焦虑神色,紧盯在诸葛兰的身上,嘴唇蠕动,欲语未语。
    诸葛兰见状,怕他仍叫出自己的真实姓名,遂再复点醒他一下,顺着夏侯英的话头,抱拳长揖,含笑说道:“焦大哥,你这样看我则甚?难道一经分手,便不认识小弟朱楠了吗?”
    焦健长叹一声,苦笑答道:“认识,认识,当然认识,便把你烧成灰,我也认得清清楚楚!”
    这几句话儿,答得有点突然,不禁使诸葛兰为之一怔,愕然说道:“焦大哥,你……你说什么?你……你要把我烧成灰……”
    焦健叹道:“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我对你一向是魂梦为萦,相思欲绝,朱老弟,莫非你还不知道吗?”
    前面几句,简直太不像话,尚幸最后来了个“朱老弟”三字,总算勉强替诸葛兰圆住场面。
    诸葛兰避过夏侯英的目光,先向焦健白了一眼,并赶紧移转话题,向他问道:“焦大哥,你知不知道这位夏侯姑娘的未婚夫司马玠兄,现在何处?”
    诸葛兰说话之中,含有相当技巧!
    因为他知道焦健对于自己,有点不寻常的感情,如今正在用人之际,遂先行说出司马玠与夏侯英的未婚夫妻关系,免得焦健万一因误会而起了醋念,不肯尽心营救。
    谁知,焦健一闻此语,越发愁聚眉梢,连人也几乎怔住!
    诸葛兰嗔道:“焦大哥你听见我的话儿没有?你知不知道司马玠兄,现在何处?”
    焦健神色稍定,点头说道:“知是知道他如今人在何处?
    但却没有救他之力!”
    诸葛兰道:“有没有力量救他,是我们的事,焦大哥只请负责带路如何?”
    焦健点头说道:“带路容易,两位请随我来。”
    说完,果即起身,带领诸葛兰、夏侯英二人,走向“野人山”的山深之处。
    走了一段路后,诸葛兰略起疑心,“咦”了一声说道:“这不是上次所走路程……”
    焦健问道:“诸……朱老弟上次是往何处?”
    诸葛兰道:“是往‘七绝谷’中,替‘七绝魔君’孟南治疗疾病。”
    焦健笑道:“那就对了,你上次是替盂南治病,这次是想救司马玠老弟,目的既然不同,路径又怎会一样?”
    诸葛兰碰了一个钉子,只好秀眉微蹙,闷声不响!
    焦健忽又问道:“朱老弟,你好端端地,要去为那‘七绝魔君’孟南治病则甚?”
    kkndSCAN&&OCR

举报

第十四章侠女情泪
    诸葛兰应声答道:“还不是为了司马玠?我替孟南治病所取代价,就是‘金蚕毒蛊’的独门解药!”
    焦健目注诸葛兰道:“诸……诸……朱老弟,你与‘玉金刚’司马玠的感情蛮不错吧?否则怎肯为他……”
    诸葛兰见他仍存醋念,不禁秀眉双皱,冷冷一笑答道:“嗯,以我个人来说,确实还欠司马玠一点情分,何况他又是夏侯姑娘的未婚夫呢?”
    焦健叹息一声,目光略扫诸葛兰夏侯英道:“朱老弟,夏侯姑娘,你们最好还是不必……”
    话犹未了,夏侯英便秀眉双剔,瞪了焦健一眼,冷然叱道:“不必什么?你要放明白些,我是看在你对朱兄曾有帮助份上,才叫你一声‘焦大哥’,其实你已中了‘玫瑰夺魂刺’,一条性命,握在我的手上!”
    焦健似乎有点怕她,“喏喏”连声,点头哈腰地陪笑答道:“是,是,是,夏侯姑娘不要动怒,我负责使你们到达可以看见司马老弟的地方就是!”
    诸葛兰从焦健的语气之中,听出有点不对,向他皱眉问道:“焦大哥你说说实话如何?司马玠兄是否正处于极端凶险之下!”
    焦健略一沉吟,嗫嚅说道:“恐怕是在……在……在劫难逃。”
    诸葛兰脸色一沉,不悦问道:“既然司马兄是在极端危险之中,你……你怎不设法相救?”
    焦健叹道:“我无力救他,又不忍心眼看着他惨遭不测,遂只好索性走得远一点,图个目前清静!”
    这位“病金刚”,似乎辩才无碍,不论诸葛兰提出什么责询他都能一一解释。
    但夏侯英却爱侣关心,发了辣椒脾气,向焦健剔眉叫道:“焦健,我司马兄既在极端危急之中,你还慢吞吞则甚,替我走得快些!”
    焦健一面“哈哈”称是,脚下略为加快,一面陪笑说道:“夏侯姑娘别发脾气,其实我走得慢点,原是一片好心……”
    夏侯英截口问道:“胡说,你这老家伙的好心何在?”
    由“焦大哥”而“你”,由“你”而“焦健”,再由“焦健”而“老家伙”,这位“病金刚”的身份,竟在夏侯英口中,连降四级!
    但焦健却修养极好,虽听了这声极不客气的“老家伙”,却仍不动怒,笑嘻嘻地说道:“我的好心,是深恐夏侯姑娘见了你司马兄所受惨祸之后,会受不住那种沉重的打击!”
    夏侯英冷笑道:“我受得住,夏侯英不是世俗女子,对于司马兄,我是能救必拼命相救,即令当真无法相救,也要化悲愤为力量,杀尽‘七绝群凶’,替他报仇雪恨!”
    焦健向夏侯英深深看了一眼,点头赞道:“川中侠女,名不虚传,夏侯姑娘既然如此深明事理,保持冷静,我们便走快点吧!”
    说完,脚下再复加快,宛若星驰电掣。
    诸葛兰,夏侯英,紧紧跟随,越过一角山崖,焦健竟钻入壁间一个黑沉沉的洞穴之内。
    夏侯英生恐被他溜走,一面紧跟,一面诧声问道:“你入洞则甚,莫非我司马兄被禁洞内?”
    焦健笑道:“夏侯姑娘莫急,我业已被你‘玫瑰夺魂刺’打中,身负奇毒,决不敢耍什么花样,再走盏茶时分,你就可以看见你司马兄了!”
    夏侯英冷冷说道:“你老实一点才好,若想玩什么花样,便是自寻死路!”
    这时,诸葛兰也已人洞,忽然听得焦健暗以“蚁语传音”
    功力,向自己耳边悄道:“诸葛姑娘,人之一世,生死有命。
    聚散无常,祸福凶吉,也往往早具定数你是洞达事理的巾帼奇英,少时万一发现司马玠有什么不测,可千万莫要冲动,要看开一点!“几句耳边密语,竟把位胆大包天的“粉黛金刚”,听得有点毛骨悚然,心中“怦怦”乱跳!
    因为诸葛兰闻言之后,疑心司马玠业已惨死,焦健才会有这等说法!
    她大惊之下,也以传音密语,向焦健问道:“焦大哥,是否我司马玠兄已死?”
    焦健传音答道:“此时纵或未死,少时也必难逃,我只愿诸葛姑娘节哀顺受,记住‘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若是未报,时辰未到’之语!”
    夏侯英因他们进洞之后,始终默不作声,遂侧顾诸葛兰道:“朱兄,你怎么不说话了?”
    诸葛兰道:“我不知此处形势,生恐惊动敌人,有碍援救司马玠兄之事!”
    说至此处,前面已微见光亮,焦健手指前方,含笑说道:“前面就是出口,我再度郑重请朱老弟和夏侯姑娘冷静一点,准备接受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
    夏侯英怒道:“什么沉重打击?难道我司马兄的项上人头,业已挂在洞口?”
    她口中说得若无其事,但心中早已深不住气,身形闪处,当先向洞口奔去。
    诸葛兰生恐她见了什么严重意外,惊动守卫之人,遂随在夏侯英的身后。
    到了洞口一看之下,这两位绝代侠女,不禁均皱眉瞠目!
    洞外是片陡削悬崖,和一道宽约十七八丈的山壑。
    对壑地势,此这洞口略高,是片平坦石地,因有十七八丈距离,故而人在洞口,位虽略低,仍可把对壑情事,看得清清楚楚。
    壑边不远,生着大堆烈火,火上有一巨锅,锅中不知烧的是油是水?由于从锅盖四周喷出的蒸腾白烟,加以推澜,锅中之物,业已沸滚!
    夏侯英娇躯颤抖地,向诸葛兰失声叫道:“朱兄,看……
    看这情形,他……他他们把我司马玠兄,业……业已煮了!“诸葛兰尚未答言,焦健一旁说道:“厨司还没到来,也许这味‘天下第一菜’,尚未下锅?”
    说话之间,对壑山峰以后,转出了一群人来!
    这群人,共有九个,是“瘦金刚”孙一尘,“八臂金刚”
    龙啸天,姬元,四名凶苗,和“玉金刚”司马玠.这是八个,另外一人,比较陌生,是个全身油腻的肥胖老者。
    司马玠如今似已被点了穴道,奄头搭脑地,被那四名凶苗,推拥而行,口中不发片语。
    诸葛兰道:“焦大哥,那身躯肥胖,全身油腻的老者,是什么人?”
    焦健答道:“那是三湘第一名厨,据说是烹调手段,盖世称豪的‘无双妙手’谭家孝。”
    夏侯英失声叫道:“哎呀,这样看来,他们竟要先期把我司马玠兄……”
    焦健接说道:“这是‘八臂金刚’龙啸天,昨夜向孟南所献计谋,他说夜长梦多,不如早点把司马老弟,熬成‘人羹’,加以冷藏,留待端阳宴客!”
    夏侯英咬牙说道:“龙啸天好毒心肠,有朝一日,他落在我的手中,我非把他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万段,剁成肉泥不可!”
    诸葛兰低声说道:“这是后话,我们如今应该设法援救司马蚧兄,才属急务……”
    夏侯英指着面前的千寻绝壑,苦笑答说道:“这山壑宽达十七八丈,一无凭借,叫我们如何飞渡?”
    诸葛兰目注焦健,沉声问道:“焦大哥,你为什么不带我们直接前往对壑,竟把我们……”
    焦健接道:“朱老弟,你是来过‘七绝谷’之人,应该知道内有‘浮沙沟’,‘万毒壑’等天险,外人无法通过,我若带领你们前去,不是害你们吗?”
    夏侯英扬眉叫道:“你带我们去吧,我宁愿葬身‘七绝谷’中,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司马兄置身鼎镬!”
    焦健苦笑说道:“来不及了,这趟路儿太远,就算我们能顺利通过‘浮沙沟’,‘万毒壑’,‘七绝谷’中人物,也丝毫不加阻拦,但等到达对壑之时,司马老弟早已皮骨全消,被那‘无双妙手’谭家孝,制成‘天下第一名菜’!”
    夏侯英也知焦健所说不假,在时间上,业已无法绕道驰援,不禁急得颤声泣道:“那……那该怎……怎么办呢?”
    焦健叹道:“夏侯姑娘与朱老弟,如今除了隔壑为司马老弟送终,祝他英魂早登天界之外,根本别无法想!”
    夏侯荚虽是刚强无比的巾帼奇英,如今也急得五内如焚,嘤咛落泪!
    诸葛兰也是满腹心酸,但却向夏侯英摇手,低声喝道:“不要哭!”
    夏侯英一双妙目之中依然?目如泉涌,抽噎着说道:“朱兄,眼……眼看着他……他就要殒身鼎镬,你……你……你还不要我哭?”
    诸葛兰银牙一咬,强忍着在眼眶中盈盈欲落的伤心痛泪,昂然说道:“哭,济不得事,只是寻常妇人的软弱举措,我们……你是巾帼奇英,应该‘打落门牙和血吞’,让眼泪向腹内倒流,化悲愤为力量,才可替司马兄报仇雪恨,使他九泉无憾……”
    焦健听得连连点头,诸葛兰于语音略顿之后,又复说道:“何况我们若是悲恸失声,惊动对方,让他们看见我们徒自伤心,束手无策之状,岂不更加得意?”
    这些话儿,果然把这位“辣手玫瑰笑罗刹”夏侯英,劝得英风大振,举袖拭去满面泪渍,紧咬银牙,恨声说道:“朱兄说得对,好,我不哭了,我……我们先为司马兄默默送终,然后再替他报仇雪恨!”
    诸葛兰道:“再说司马兄虽在极端危急之中,也未必准定惨死无救?冥冥上苍,一向祸淫福善,不至于如此盲盲聩聩的呢!”
    焦健连连点头,口中吟道:“善有善服,恶有恶报,若是未报,时辰未到……”
    刚才焦健是把这几句话儿,运用“蚁语传声”神功,向诸葛兰作耳边密语,如今则是当着夏侯英,公然吟出。
    诸葛兰又向夏侯英安慰说道:“夏侯姑娘,你既知悲痛,且定下心来,静听对壑那些凶神恶煞,说些什么?”
    因为山壑甚宽,若非静心倾耳,并暗凝功力,便听不清对壑群凶言语,只可看见他们举措。
    夏侯英咬牙颔首,与诸葛兰,焦健等,一同倾耳细听。
    这时,那位被称为三湘第一名厨的“无双妙手”谭家孝,正在巨锅之前,不知向锅中加些什么作料?
    “瘦金刚”孙一尘向谭家孝略加注目,扬眉含笑问道:“谭师傅火候如何?可以把这位‘玉金刚’下锅了吧?”
    谭家孝点头答道:“差不多了,约莫再过半盏茶时分,便可下锅!”
    孙一尘向那四名凶苗喝道:“剥衣。”
    四名凶苗,暴喏一声正待动作,姬元却摇手笑道:“孙老人家,这司马玠也是‘十二金刚’中人,似乎不必剥衣,替他在死前留点脸面!”
    孙一尘点头说道:“死前剥衣,着实有点过份,但我们总不能把他连衣带裤地,下锅煮呀!”
    姬元笑道:“在下已考虑及此,早就把他内名人轶事衣脱去,只剩长衫蔽体,少时下锅之际,一扯便脱!”
    龙啸天一旁赞道:“好,姬老二的这种安排,极为洽当!”
    姬元得意地笑道:“把‘玉金刚’司马玠,熬成名菜,款待群雄之举,是我家魔君极为重视的一桩武林盛事,我们自当极为谨慎,甚至于在司马玠临下锅前,我还要把他再仔细的检查一遍。”
    孙一尘道:“姬老二,你要检查什么?”
    姬元答道:“和对付那些押赴刑场的杀头犯人一样,我要先验明正身!”
    龙啸天微笑说道:“姬老二也太谨慎了,这一路行来,他都在我们严密防范之下,绝不可能出甚花样!”
    这时,那位大师傅“无双妙手”谭家孝,向油锅中,略一注视,高声叫道:“火候够了,可以下锅!”
    姬元边自走向司马玠身前,对他仔细察看,边自向孙一尘问道:“孙老人家,要不要解开这司马玠的哑穴,问问他有何遗言?”
    孙一尘摇头说道:“不必,他有无遗言,关我们屁事,倘若解开他的哑穴,必然会挨上一顿极难听的臭骂,却是何苦来呢?”
    姬元见孙一尘下了结论,遂一伸双臂,抓住司马玠,把他高高举起。
    夏侯英看到此处,业已支持不住,一把抓着诸葛兰的手儿,颤声叫道:“朱……朱……兄,如……如今怎……怎……
    怎办……“
    在目前情况之下,纵然本领通天,也无法对司马玠加以有效挽救!
    诸葛兰芳心以内,何尝不伤痛欲绝,但她毕竟比夏侯英来得刚强一点,忍着满眶热泪,低声叫道:“夏侯姑娘……”
    这位“粉黛金刚”,不但无法挽救司马玠,也无法安慰夏侯英,故而只叫了一声“夏侯姑娘”,便说不下去了。
    就在两位巾帼奇英,流泪眼观流泪眼,断肠人对断肠人之际,对岸传来了“滋拉”一响!
    目光注处,姬元站在巨锅之前,手中持着司马玠所着长衫,阵阵青烟,从锅中蒸腾而起。
    原来,适才那“滋拉”一响,竟是姬元业已把司马玠掷入滚锅之内!
    夏侯英目睹惨剧,悲号一声,立告晕绝!
    焦健正想扶她,忽然瞥见诸葛兰双手握拳,往下直滴鲜血,不禁失声问道:“诸葛姑娘,你……你怎么了?”
    诸葛兰私恋司马玠,见他如此惨死,自然悲痛已极,因无可泄愤,只得紧握双拳,竟使指甲插破皮肉,鲜血直流,而不自觉。
    经过焦健一问,她才松开双拳,但目中痛泪,却已无法再忍,宛如断线珍珠,簌簌直落!
    焦健见状,双眉紧蹙,嘴唇蠕动,欲语不语,现出一种异样神色。
    由于夏侯英晕绝之前的一声尖叫,惊动了孙一尘、龙啸天等对壑群凶,一齐向诸葛兰等的藏身之处注目!
    诸葛兰索性向洞口现身,厉声叫道:“孙一尘,龙啸天,尤其是姬元,你们这般万恶贼子听真,在孟南寿宴,群豪毕集之际,我定然要把你们一个个乱刃分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替我司马兄报仇雪恨!”
    这番话儿,只换来对壑群凶,一阵讽刺意味极浓的“哈哈”大笑。
    诸葛兰无可发泄,顿足回身,欲将急晕地下的夏侯英抱起!
    焦健叫道:“诸葛姑娘,你把这位夏侯姑娘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我吧,她比不上你的刚强,所受刺激太深,我要设法给她一点安慰!”
    诸葛兰因如今急于去找其余群侠,共谋大破“七绝谷”之策,闻言之下,遂点头说道:“好,我把她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了,但你若欺负了我这夏侯姊姊,我却非把你……”
    焦健不等诸葛兰的话儿,便即笑道:“诸葛姑娘,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除了你这位刚强妩媚的‘粉黛金刚’之外,我对任何女孩子均不屑……”
    “啪!”
    诸葛兰也不等他话完,便玉掌疾挥,出其不意地,掴了他好重好重的一记耳光。
    这记耳光,委实是焦健自讨没趣!
    因为诸葛兰目睹司马玠惨被下锅烹制,无法相救,心情恶劣已极,哪里还耐烦听取焦健所说的什么调情之语?
    虽然她未凝真力,但猛然挥手的这记重重耳光,也把焦健打得一怔!
    诸葛兰目注焦健,厉声叱道:“焦健,你少轻狂,好好招呼我这位夏侯姊姊,在端阳后一日的群英会上,我找你要人!”
    说完,柳腰一拧,不再理会焦健,独自向来路疾驰而去。
    出了这深黑秘洞,转过一座小峰,诸葛兰才站住脚步,吸了一口长气!
    她吸气之举,是想定一定神,整理整理心中的紊乱思路。
    谁知才一吸气,诸葛兰又立即屏住呼吸!
    这不是矛盾,只是诸葛兰嗅得一种极难闻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臭!
    她虽屏息,却展目四顾,想看看这发生臭腐之气的,究属何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
    眼前一片平坦,毫无树石阻拦,却未见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但适才那阵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臭,又分明不是来自远处。
    诸葛兰眉头略蹙,想出就里,缓步向距离自己,约莫七八尺处的崖边走去。
    走到崖边,探头一看,看见有具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挂着距所立之处丈许高下,一株从石壑间斜斜伸出的虬松主干之上。
    这种情况,显然是此人被人杀死,抛下悬崖,却被松树挂住。
    事儿似乎平常,但诸葛兰目光一注之下,竟把她吓了一跳?
    由于那具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是面部向上,遂使诸葛兰觉得似曾相识?
    所谓似曾相识,就是既不太熟,又像在何处见过?
    诸葛兰起初觉得他像姬利,或是姬亨,但仔细注目之下,却发现这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却像姬元!
    姬元适才还把司马玠掷人锅中,如今怎会悬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危崖,并已脏腑腐烂,发出臭味?
    诸葛兰定下心来,细一分析,有了两种猜测:第一种猜测是,姬元兄弟,既以“乾元亨利贞”排名,定有五人,其中姬乾,姬贞,自己尚未见过,这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或许是二人之一,只不过与姬元貌相极为相似而已!
    第二种猜测是,假如这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真是姬元,则方才那姬元,便是假的……
    诸葛兰念方至此,蓦然右手一扬,凝劲猛落,向崖壁古松,隔空击去!
    掌风到处,先把那具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头部,击得稀烂,然后连整株古松,也被震断,连同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一齐坠向那云蓊雾郁的绝壑之中!
    诸葛兰这种动作,不单不是无聊发泄,并是种极高智慧表现!
    因为正在她思忖那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究竟是何身份之际,突然发觉身后悄悄来了极高明的人物!
    这人,有三种可能,一是友人,二是敌人,三是陌生人。
    假如是友人或陌生人倒无妨,假如是敌人却……
    诸葛兰在这刹那之间,作了一项最好假设,和一项最坏假设。
    所谓“最好的假设”,就是她姑且认定,挂在古松上的这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正是姬元。
    所谓“最坏的假设”,就是她姑且把身后来人,视为敌对。
    因死者若是真姬元,则被人发现之后,另一假姬元的秘密,岂不立被拆穿,必将蒙受不利!
    故而,诸葛兰为了湮没证据,赶紧一掌猛落,把松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连着那株古松,震下绝壑。
    她心想即令自己料错,这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不是姬元,身后之人,也非来敌,自己所作措施,亦无任何有害之处。
    就在她手掌一落,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树双翻之际,背后果然有人“哈哈”
    大笑说道:“这位仁兄真正有趣,你是独对空壑,在练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劈空掌吗?”
    诸葛兰早知人在身后丈许之外,故而毫不惊奇地,缓缓回身看去。
    身后之人,是个年约三十上下,相当英挺俊美的白衣书生。
    但诸葛兰本是绝代红妆,再一易钗而弁,自比真正男子,还要美秀几分,这一蓦然回身,竟使那白衣书生,面现惊容,为之一怔!
    诸葛兰见对方是个陌生人,遂把双眉一挑,冷冷说道:“尊驾是否闲得无聊?我练我的劈空掌,关你甚事?”
    若在平时,诸葛兰不会如此神态冷峻,说话毫不客气。
    如今是因心情委实太坏,到处都想找个出气发泄机会,这白衣书生,既非友人,便一个丁子,给他碰了过去。
    白衣书生闻言之下,先果面呈怒色,但旋又平息下来,微笑说道:“我不是无聊,因地属‘野人山’中,时值端阳节前,距离孟魔君的寿诞之期甚近,尊驾既是武林人物,自然非敌即友,故而有此一问。”
    诸葛兰冷笑说道:“你口称‘孟魔君’,又说什么‘寿诞之日’?看来定是‘七绝群凶’的同路人了!”
    白衣书生脸色一变,皱眉说道:“‘七绝群凶’之语,未免太难听了一点,尊驾又是何方神圣?”
    诸葛兰道:“我叫‘朱楠’……”
    “朱楠”二字,才一出口,那白衣书生便惊奇得“啊”了一声。
    诸葛兰诧道:“你惊奇什么?莫非你认识……”
    话犹未了,那白衣书生已自一抱双拳,接口微笑说道:“幸会,幸会,上次朱兄驾临蜗居,小弟因事失迎,不想今日竞在这‘野人山,中巧遇。”
    诸葛兰听他这样说法,恍然有悟地,目注那白衣书生,扬眉问道:“这样说来,尊驾就是‘庐山阴阳谷’的‘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伏少陵了?”
    白衣书生点头笑道:“正是,伏少陵久仰朱兄侠誉,亟思求教,今日总算是因缘巧合,朱兄要不吝高明才好!”
    诸葛兰一腔盛怒,正觉无处发泄,听完伏少陵所说,立即点头说道:“好,伏兄打算怎么指教?”
    伏少陵笑道:“随便,我们或是较量玄功?或是较量拳掌,兵刃,均无不可……”
    诸葛兰不等伏少陵话完,便即双眉微挑,接口说道:“玄功麻烦,连兵刃,拳掌,也嫌啰嗦,不如我们干干脆脆地,彼此硬接三掌,一较内力!”
    伏少陵先是神情一怔,但旋即连连点头,含笑说道:“好好,反正我们要在端阳后一日,互见真章,如今且接上三掌,略为试试手儿也好!”
    诸葛兰听他把这互接三掌,视作略为试手,不禁冷笑一声说道:“伏兄准备,我们这就开始。”
    伏少陵道:“朱兄,这互接三掌之举,是以手掌实击?还是以劈空劲气较量?”
    诸葛兰因自己是女孩儿家,伏少陵又复性喜沾花惹草,有“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之称,遂不肯与他肌肤相接,冷冷答道:“不必实击,我们以内家劲气,隔空吐力,也就足能分出上下的了!”
    伏少陵自恃艺高,相当狂傲,目注诸葛兰,扬眉叫道:“朱兄,在这‘野人山’中,我算是主,你算是客,请你先发掌吧!”
    诸葛兰道:“好!”
    “好”字才出,右掌已扬,一式“骇浪排空”,便向伏少陵,凌空击出!
    她积郁满腔悲痛,满腔仇恨,准备拿这“风名人轶事流金刚”,略为发泄,故而毫不客气,在第一掌上,便用了足有十一成真力!
    呼!
    掌风扫空而来,委实宛如骇浪惊涛,狂涌而至,声势威猛无比!
    伏少陵早知朱楠难斗,表面上狂傲从容,实际上也未丝毫怠慢!
    等到对方出掌,发现威势之强,大出自己意料,伏少陵不禁大吃一惊,双掌齐翻,当胸推出,以十二成的真力,堵截来势!
    若在以前,诸葛兰与伏少陵的功力,原在伯仲之间,强弱悬殊不大。
    但如今她自服“紫芝”,功力大增,却至少比伏少陵要强出三成左右。
    故而,诸葛兰的十一成掌力,和伏少陵的十二成掌力,凌空互接之下,仍是诸葛兰占了上风!
    “轰”然一声巨震,劲气四卷,砂石狂飞,伏少陵眉头双皱,身躯一摇,脚下拿桩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诸葛兰则纹风不动,神情自若,目光斜注伏少陵,晒然说道:“大名鼎鼎的‘风名人轶事流金刚’,不过如此,这第二掌该你的了!”
    伏少陵明知不敌,却也忍受不了这等讥嘲,“哼”了一声,身形欺处,双掌齐扬,向诸葛兰凝劲猛击!
    他在这式双推日月之上,也用了全力,掌风锐啸,声势当相惊人!
    诸葛兰原式不便,右掌挥处,仍是一招“骇浪排空”。
    但招式虽然未变,却在适才十一成真力之上,又加了一成功劲!
    十一成功力,已使伏少陵吃了苦头,这真力再加一成之下,自然使伏少陵的苦头,吃得更大!
    两股内家真力,所化狂飚,凌空再合,伏少陵脏腑一震,眼前微转金花,接连后退了三四大步,才算勉强把身形站稳!
    诸葛兰冷笑叫道:“伏少陵,你该振作一点,堂堂名列‘十二金刚’中人,莫要连我这第三记劈空遥击,都接不住!”
    伏少陵委实想不到诸葛兰的内力真气,竟强到这种地步,但心胆虽怯,颜面仍不能不要,一咬钢牙,厉声喝道:“朱楠,你不要得意,我是在前途白夷寨中,连御十女,才真元稍弱……”
    话犹未了,诸葛兰秀眉双剔,右掌猛扬,业已觑准伏少陵,呼然劈出!
    她身是女孩家,听得伏少陵口吐秽语,自然芳心震怒,辣手立发!
    伏少陵眼见这一掌的来势,仿佛更强,知道自己若是为了保持颜面,逞强硬接,多半将身受重伤!
    权衡利害,略一思忖,这位“风名人轶事流金刚‘,终于以一式”天外飞鸿“,左飘丈许之外!
    诸葛兰见他不敢硬接,嘴角微撇,以不屑神色,向伏少陵叫道:“伏少陵,你认败了?”
    伏少陵迫于事实,只得输口,满面通红,郝然答道:“不错,我眼前确实认败,但在孟魔君的生辰酒会之上,却必和你全力相拼,不分个强弱存亡,决不罢手!”
    诸葛兰知晓他是想借此下台,“哼”了一声,点头说道:“你既认败,我就放你走吧!你替我带话你母亲,和‘七绝魔君’孟南等人,就说我已邀集一些有志卫道降魔的正人侠土,到时定来‘七绝谷’替天行道,扫荡群邪,并为我司马玠兄,报仇雪恨!”
    伏少陵闻言一愕,诧声问道:“你说什么?‘玉金刚’司马玠已经死了?他……他是死在何人之手?”
    一提司马玠,诸葛兰想起适才所见的那幕“大煮活人”惨剧,不禁有点控制不住情绪,目闪煞气,厉声叱道:“你少多问,回头‘七绝魔巢’孙一尘,龙啸天等,自然会告诉你,他们方才曾经作了什么天理难容,神人共愤之事!”
    伏少陵情知自己再若问话,无非多碰钉子,只得腆然转身,独自离去。
    诸葛兰正欲起步之际,蓦然又听得五六丈远的一片小林之中,略有异样声息。
    她双眉一挑,朗声问道:“林内何人?为何鬼鬼祟祟?”
    林中果然有人,哈哈一笑答道:“朱老弟别来无恙,你大概决想不到会在这化外边区,遇见我这老怪物吧?”
    诸葛兰虽觉这语声有点不太陌生,但一时之间,仍未想起对方究竟是谁?
    直等她略一思忖,方恍然有悟,目注林中,含笑问道:“老人家是骷……”
    她本想说“骷髅老怪”,但因这外号不太好听,遂改口笑道:“老人家是住在‘骷髅洞’内的……”
    林中人怪笑现身,果然正是那位曾把“毒金刚”申屠豹炸断一只右掌的“骷髅老怪”魏三奇!
    魏三奇走出小林,含笑叫道:“朱老弟,居然还记得我?
    其实你不必改口,大可叫我‘骷髅老怪’,或是魏老怪物!“诸葛兰笑道:“魏老人家说哪里话来,你齿德俱尊……”
    魏三奇接口说道:“齿尊虽是事实,德尊却从何说起?朱老弟莫要绕着弯子来刻薄我了!”
    诸葛兰失笑说道:“在下怎敢刻薄魏老人家,常言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何况魏老人家以往并无大恶,如今又扶持正义,与群邪为敌!自然是位齿德皆尊的一代奇侠了!“这几句话儿,捧得相当得体,把位“骷髅老怪”魏三奇,听得满脸堆笑。
    诸葛兰目注他腋下所拄的“白骨双杖”,皱眉道:“魏老人家的行动不便,远来边荒,未……未免太辛苦一些了吧?”
    魏三奇微微一笑,突把所拄“白骨双杖”,插人地下,一式“旋风卷叶”,旁纵出两丈来远。
    但是足尖才一点地,便又纵回原处,仍把那“白骨双杖”
    拄在腋下。
    诸葛兰“哦”了一声,扬眉笑道:“恭喜魏老人家,你功行已到,竞把久僵双腿,打通血脉,恢复行动了吗?”
    魏三奇点头说道:“一来我这多年间,已练就这‘白骨双杖’作为兵刃,其中颇有妙用,不舍弃去,二来为了遮掩群邪耳目,故而双腿虽已复原,仍复拄杖举步!”
    诸葛兰笑道:“魏老人家此来,是为了寻找申屠豹、孙一尘报仇吗?”
    魏三奇摇头答道:“他们害我不成,为朱老弟所救,申屠豹反而被我炸去一掌,还有何仇?我又怎会如此气度狭窄地,放它不过?”
    诸葛兰道:“老人家既非寻仇,却赶来……”
    魏三奇不等她话完,便自一轩双眉,接口笑道:“慢说朱老弟对我有祛毒救命之恩,魏三奇理当答报,便从降魔卫道的大前提而言,我也应该共襄义举,略尽绵薄!”
    诸葛兰肃然起敬,抱拳说道:“祛毒小事,老人家请勿萦怀,但‘七绝谷’中,群凶势众,正派群侠,又有折损,老人家驰援及时,朱楠且代武林苍生,谢过大德!”
    魏三奇闻言一愕,注目问道:“正派群侠,有何折损?双方不是尚未正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
    诸葛兰妙目之中,泪光浮动地,凄然一叹,摇头接道:“双方虽尚未正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手,但‘玉金刚’司马玠兄,却已惨遭劫数!”
    魏三奇大惊道:“有这等事吗?江湖人物传言,一向均把‘玉金刚’司马玠,与‘白发金刚’伏五娘,并列为‘十二金刚’以内的强中强手,足见功力高明,他……他是怎样会惨……惨遭劫数的呢?”
    诸葛兰愤然答道:“盖代英雄,斗不过江湖鬼蜮,魏老人家若是听了我司马玠兄的遭祸之惨,会令你热血沸腾,为之发指!”
    魏三奇道:“朱老弟请说来听听。”
    诸葛兰遂把自己隔壑目睹的“大煮活人”之事,向魏三奇说了一遍,说到伤心之处,又复难忍珠泪。
    魏三奇见她伤心异常,只得加以劝慰道:“朱老弟真是性情中人,但人死不能复生,尚请暂抑无益悲痛,设法为司马老弟报仇雪恨才是。”
    诸葛兰咬牙恨道:“报仇,我们应该找谁报仇?”
    魏三奇略一沉吟说道:“把司马老弟掷入锅中之人,虽是姬元,但他不过奉命而为,恐怕非要尽歼‘七绝群凶’,才可使司马老弟于泉下无憾!”
    诸葛兰听他提起姬元,不禁目闪奇光,向魏三奇叫道:“魏老人家,我忘了告诉你,我还发现了一桩怪事!”
    话完,又将自己在古松发现一具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面目酷似姬元之事,对魏三奇加以叙述。
    魏三奇听完,方自双眉深蹙,诸葛兰已向他急急问道:“魏老人家,你对这件事儿,有何高明看法?”
    魏三奇笑道:“若论有何看法,先要问问朱老弟是否可以确定你所见的松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即系姬元。”
    诸葛兰皱眉说道:“因为我只和姬元隔壑见过一面,无法加以确定,仅能说是极为相像,何况姬氏兄弟共有五人……”
    魏三奇接口说道:“这样好了,朱老弟先去把淳于先生,方古骧兄等人找来,我则在此对于姬元之事,查探查探。”
    诸葛兰问道:“魏老人家,你打算用什么方法,探查有关姬元……”
    魏三奇接道:“此时尚无定策,我要见机而作!”
    诸葛兰道:“魏老人家查探可以,却切莫轻身犯险,因‘七绝谷”内,地势既险,群魔实力也厚,孙一尘、申屠豹等,更与你仇怨极深……“魏三奇点头笑道:“朱老弟莫要替我担忧,我不是正派人物出身,那些邪恶化样,懂得甚多,不容易上人圈套!”
    诸葛兰听他这样说法,遂彼此约定了见面时地,向魏三奇告别而去。
    魏三奇目送诸葛兰去后,首先走到崖边,想看看诸葛兰所说酷似姬元的那具松上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但一眼望去,却只见壁上有株新断松桩,其上半截株干,和干上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已被震落云蓊雾郁的空壑之内,无法再去寻觅。
    魏三奇有点失望,略一寻思之下,觉得这件事儿,决非偶然,其中定有奥秘,自己非要设法查它个水落石出不可。
    他正自蹙眉思计,耳边突又闻得有人笑语之名人轶事声。
    魏三奇举目望去,只见从一片峭壁之后,转出四名凶苗,和一个灰衣老者。
    这位“骷髅老怪”,是何等江湖经验?一看便知来人是“七绝魔君”孟南手下,遂双眉一轩,朗声发话叫道:“那位朋友留步,老夫有事请教。”
    灰衣老者闻声止步,向魏三奇投过一瞥诧然眼色。
    魏三奇用所拄“白骨双杖”,略一点地,便纵六七丈外,点尘不惊地,飘到那灰衣老者面前。
    这种火候极为精深的轻功身法,果然使那灰衣老者,看得吃了一惊。
    魏三奇笑道:“朋友怎样称谓?”
    灰衣老者抱拳答道:“在下姬利,不知尊驾上姓大名,有何见教?”
    魏三奇一听“姬利”二字,暗喜问对了人,点了点头,含笑说道:“原来是孟魔君身前的‘五大魔使’之一,老夫要向姬朋友请教之事,便是前往‘七绝谷’的路径走法?”
    姬利听对方知道自己身份,似乎有点高兴地陪笑问道:“尊驾尚未见告……”
    魏三奇把右腋下所拄“白骨杖”,扬了一扬,轩眉答道:“这根‘白骨杖’,便是我的标记,姬朋友可认识吗?”
    姬利目光注处,看了两眼,不禁脸上一热,讪然摇头说道:“在下跟拙,尚请尊驾……”
    魏三奇不等姬利说完,怪笑两声,便自接口说道:“你既不认识我新近练成的‘白骨杖’,大概认识昔日所着‘骷髅衣’吧?”
    说话间,把身披长衣解开,露出贴身所穿的一套玄色白骨劲装,胸前并有白色丝线,绣了一个十分狰狞的骷髅骨。
    姬利见了对方这身特殊衣着,果然仿佛听过,再复细一寻思,失惊问道:“尊驾莫非竟是昔年有‘骷……骷髅老怪’之称,业已久久未在江湖走动的魏老人家?”
    魏三奇笑道:“还算好,我魏三奇这点名头,总算尚未被世人忘却!”
    一来姬利不知申屠豹、孙一尘与魏三奇结怨之事,二来,“骷髅老怪”四字,又是威名久著的邪道中人,姬利自然神色益谦,躬身问道:“魏老人家是否要见我家魔君?”
    魏三奇点头答道:“不错,我打算向你家魔君,要点公道!”
    姬利吃了一惊,皱眉说道:“魏老人家与我家魔君,是……是在何时结下梁子的呢?”
    魏三奇摇头笑道:“姬老四,你误会了,我来找你家魔君,不是寻仇,是要质询他既然宏开寿宴,普邀天下豪雄,为何不给我‘骷髅老怪’魏三奇一份请柬?”
    姬利听他这样说法,心内立宽,“哦”了一声,陪笑说道:“魏老人家尚请多多包函,我家魔君久仰盛名,亟思结识,只因不知魏老人家的隐居之处,才无法送上请柬而已!”
    魏三奇道:“照你这么说来,我若前往‘七绝谷’,向你家孟魔君祝寿,是不会被飨以闭门羹了!”
    顺口笑道:“魏老人家说哪里话来,我家魔君对于老人家这等人物,自必待以上宾之礼!”
    魏三奇怪笑说道:“我这人不慕虚名,只图实惠,故而对‘上宾之礼’,并不稀罕,却要问问在这‘七绝谷’中,有什么好吃好喝?”
    姬利陪笑说道:“好喝的有‘百年陈酿’,好吃的有‘天下第一菜’,在下此去便是搬运灵泉陈酒,准备待客之用!”
    魏三奇见对方被自己远远扯得套上正题,遂佯作惊奇问道:“好大的口气,这‘天下第一菜’的名儿,定得有点过份了吧?”
    姬利得意笑道:“一点都不过份,包管举世无双,天下第一,连当今皇帝,也无法尝得到呢!”
    魏三奇“哼”了一声,扬眉问道:“是什么龙肝凤髓,说来给我听听!”
    姬利故作秘密地,摇头笑道:“事先我说了,便投意思,魏老人家在我家魔君寿宴之上,先品其味,后听其名,包你大快朵颐,惊奇称绝就是!”
    魏三奇也不深加追问,目注姬利,一面掩好长衣,一面扬眉说道:“姬老四,你如今是否便陪我前往‘七绝谷’中,去见你家魔君?”
    姬利闻言,不禁面露难色!
    魏三奇笑道:“你若有事在身,不便折回,我便独自前去,也不要紧……”
    语音至此,故意略略一顿,目光转处,继续往下说道:“但我初到‘野人山’,路径不熟……”
    姬利接口笑道:“老人家由此西行,越过两座峰头,便到‘七绝谷’,我大哥姬乾,和五弟姬贞,正在谷口,负责迎迓宾客……”
    说至此处,并从怀中取出一份请柬,双手捧过,含笑又道:“我家魔君深恐发柬不周,对江湖高人,有所遗漏,故而令我兄弟,带着请柬在身,以便随时补奉。”
    魏三奇一面接取那份请柬,一面趁势佯作无心地,随口问道:“姬老四,你们既以‘乾元亨利贞’排名,定是昆仲五位?”
    姬利闻言,目注魏三奇,“咦”了一声,面带诧色问道:“魏老人家,你不是已知我弟兄‘五大魔使’之名吗?怎的又有此问?”
    魏三奇笑道:“名虽早闻,却不甚详,你们昆仲五位,如今是否全在‘七绝谷’内?”
    姬利点头说道:“既称‘五大魔使’,自然每日均须侍奉魔君,魏老人家问此之意是……”
    魏三奇接口说道:“我是指如今有无人奉派在外?”
    姬利虽觉魏三奇问得有点奇怪,却仍不敢嫌烦,含笑答道:“我兄弟五人,曾奉派四出送递请柬,大哥三哥五弟早回,我和二哥,则刚刚回转,如今均在谷内侍奉魔君,只有我奉命出谷,率人取酒。”
    魏三奇静静观看他答话神色,知道姬利所说不是虚言,遂点头笑道:“姬老四请吧,等你取酒回来,再请我好好喝上几杯!”
    姬利躬身一礼,率领着四名凶苗,向魏三奇告别而去。
    魏三奇选了一块大石,倚松坐下,细一寻思,觉得照姬利所说听来,姬氏五兄弟中,确实有了假冒之人,而又以假冒老二姬元的成份最大!
    但这冒充姬元之人是谁?他冒充姬元,混入“七绝谷”
    中,有何用意,却无法猜测得出。
    这位“骷髅老怪”思索了好大半天,觉得欲明真相,非要冒险不可。
    于是,他便向“七绝谷”口走去。
    因为根据诸葛兰所说,与自己仇恨最重的“毒金刚”申屠豹不在谷中,则只要不遇上“病金刚”孙一尘,这干“七绝凶人”,便不致立与自己为敌。
    到了“七绝谷”口,果然看见有两个貌相与姬利极似的灰衣老者,与八名凶苗,雁列站立。
    魏三奇蓄意先声震人,功力猛提,“白骨双杖”点处,从五六丈外,凌空飞渡,点尘不惊地,卓立在“七绝谷”口。
    这份神奇身法,果把那两个灰衣老者,看得大吃一惊,各抱双拳,准备发问,请教来人身份。
    魏三奇不等他们开口,便自怪笑一声,目光微扫,扬眉问道:“贤昆仲是孟魔君座下‘五大魔使’的姬老大和姬老五吗?”
    姬乾、姬贞见这陌生人,竟一口叫出自己的身份排行,不禁相顾愕然,由姬乾陪笑问道:“老人家是……”
    魏三奇伸手适才得自姬利之处的那份请柬,向他们扬了一扬,冷笑说道:“我是你家魔君的多年老友,也是他此次开筵称觞,所邀宾客之一……”
    姬乾再度抱拳,躬身说道:“老人家既是魔君贵宾,请进谷……”
    魏三奇摇手说道:“我暂时另有约会,不想太早打扰你家魔君,要等端阳再来,如今你们……”
    姬乾见他沉吟起来,讶声问道:“老人家有何话儿,尽管吩咐!”
    魏三奇笑道:“我有桩对于你家魔君关系极重的秘密讯息,想告诉你家老二。”
    姬乾不解其意,瞠目问道:“老人家……”
    魏三奇摇手说道:“我知道你有点奇怪,我为何单单要把这桩重要讯息,告诉你家老二……”
    姬乾方一点头,魏三奇又复笑道:“因为你家老二,昔年曾帮过我一点小忙,我遂要借这件事儿,对他略为答报!”
    这理由,编得极好,姬乾遂毫未起疑地,“哦”了一声,含笑说道:“原来如此,老人家既不进谷,我便派人去把我二弟唤来见你如何?”
    魏三奇点头笑道:“这样最好,但此事极为机密,我不愿当众明言,且在东面那片小林之内,等候姬老二,成全他为你家魔君,建立一桩大功便了!”
    说话完毕,“白骨双杖”点处,便以极高身法,轻捷无比地,飘向东面小林之中。
    姬乾要想问他姓名,却已不及,只得命手下凶苗,进入“七绝谷”,把这桩怪异事告与他二弟姬元知晓。
    姬元得报,立即出谷,赶到谷口东面的小林之外,抱拳叫道:“在下姬元,奉召而来,那位老人家何在?请出容我拜谒!”
    魏三奇在林中冷笑一声说道:“姬老二,你好大的架子,还要我老人家出林参见你吗?”
    姬元闻言,觉得林内人的语音,太以陌生,不禁好生起疑地,陪笑问道:“老人家究竟是哪一位……”
    话犹未了,魏三奇便沉声叱道:“哕嗦什么?你进林看看,不就明白了吗?”
    越是这样,越是把姬元弄得宛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只好遵照魏三奇之言,不再哕嗦,向林中缓缓走进。
    但他已存戒意,虽然遵命进林,却已暗提功力,裨作防护。
    姬元人林两丈,魏三奇后退两丈。
    姬元见对方似乎意在诱己深入,不由暗吃一惊,皱眉叫道:“老人家……”
    三字甫出,魏三奇便接口骂道:“没有用的东西,怕些什么,我会吃掉你吗?且放得大方一点,少替你家孟魔君,丢人现眼!”
    这几句话儿,把姬元说得有点傲气高腾,心中冒火,大踏步向前走去。
    转眼间,人林已深,魏三奇不再后退,倚树含笑相视。
    姬元瞥见对方,果觉陌生未识,深蹙双眉,讶声问道:“姬某与老人家缘悭一面,素昧平生,老人家怎说……”
    魏三奇向他摆了摆手,笑吟吟地说道:“如今让我先自行介绍,我姓魏,名三奇,昔年行走江湖之时,有个‘骷髅老怪’名号。”
    边自说话,边自撩起外衣,把他胸前所绣的“骷髅”表记,向姬元略为展示。
    姬元恍然说道:“原来是魏老人家,姬元多有失礼,但不知老人家指名找我是……”
    魏三奇笑道:“我不是向姬老大说过了吗?要成全你在你家魔君之前,立件大功!”
    姬元目光一亮,看着魏三奇,以一种奇异神色,扬眉问道:“成全我立桩大功?我……我不明白魏老人家此语,是……是……”
    魏三奇压低声音,悄悄说道:“姬老二,你知不知道你家孟魔君的大对头,业已悄悄混入‘七绝谷’中,准备在他祝寿称觞之际,出手捣乱,大煞风景!”
    姬元闻言大惊,皱眉说道:“魏老人家,‘七绝谷’中,除了高手如云之外,更复占尽天时地利,外人要想混入,并有捣乱,恐怕不……不容易吧?”
    魏三奇道:“姬老二,你若是不肯相信,我可以给你看点证据!”
    姬元笑道:“若是真有证据,自然另当别论,但不知老人家的证据,却在何处?”
    魏三奇扬眉说道:“你跟我来!”
    “白骨双杖”点处,人便凌空而起,向这片小林后方飘去。
    姬元略一迟疑,便似下了决心,双眉扬处,跟踪而去。
    几个转折,到了魏三奇与诸葛兰所遇之处。
    魏三奇正住脚步,向姬元怪笑说道:“姬老二,你知不知道有句俗话,叫作‘千算万算,不如苍天一算’?”
    姬元茫然答道:“这俗语当然知道,但在下愚蒙,体会不出魏老人家突然提出之意?”
    魏三奇道:“假若有人在此杀人,并想湮没痕迹,应该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怎样处理,才较稳妥?”
    姬元毫无惊容,先自目光四扫,看清当地环境,并略加思忖之后,方才缓缓答道:“假如是我,我会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抛下绝壑!”
    魏三奇点头笑道:“对,是你如此,是我也会如此,这就是所谓‘人算’!”
    姬元问道:“怎叫‘天算’?天算又复怎样?”
    魏三奇从对方神色之上,未看出丝毫异状,不禁心中微诧,缓缓说道:“在这环境之中,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入壑,原是上策,但壑下壁间,偏偏有株斜生松树,把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挂住,这就是所谓‘天算’!”
    姬元仍然神色无甚变化地,目光注定魏三奇,含笑问道:“魏老人家,我仍未懂你这‘天算’之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纵被松树挂住,又如何呢?”
    魏三奇道:“如今时值夏季,不是冷天,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腐烂甚速,只要臭味传出,被人发现真相,那杀人者所蓄阴谋,岂不立将败露?”
    姬元愕然问道:“魏老人家,可否请你把这‘阴谋’二字,解释得详尽一点?”
    魏三奇冷笑说道:“有人杀了‘七绝魔君’孟南的一名心腹,然后假扮他的形状,混入‘七绝谷’中,这难道不算是阴谋诡计?”
    姬元“哦‘’了一声,点头说道:”这种阴谋,确实相当厉害,但不知被杀之人,是哪一个?“魏三奇见他仍无破绽露出,有点以为自己所料不确,只好再作最后努力地,怪笑答道:“那人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尚挂在松树干上,你走到崖边,一看便知,何必还要问我?”
    姬元闻言,果然走到崖边,伸头往下观看。
    魏三奇知道仅凭言语试探,已难收效,遂想在武功方面,对姬元加以逼迫威胁,或可考察出他的真实身份?
    故而,他乘着姬元刚刚走到崖边,伸头往下观看之际,右掌微扬,一股彻骨寒飚,便自夹背击去。
    天下巧事真多,就在魏三奇暗中出手的同时,那姬元竟也有了动作!
    姬元是用阴手反把,由肋下往后,倒甩出一大一小两只金梭!
    他早就对准魏三奇所站方位,故而虽用反手发梭,仍然十分准确!
    小棱后发先至,打向魏三奇咽喉,大梭则先发后至,打向魏三奇的丹田重穴。
    魏三奇的一掌,固出姬元意外,但姬元这反手两梭,也绝非魏三奇意料所及!
    双方距离不远,事出意外之处,如何闪躲得及?
    眼看他们就要两败俱伤之际,突然从右侧面的大块怪石之后,发出“哈哈”一笑。
    随着笑声,两股劲急掌风,排空涌到!
    一股劲风,把魏三奇所发彻骨寒飚,消于无形,另一股劲风,则把姬元所发一大一小两只金梭,凌空撞落。
    魏三奇与姬元二人,方觉一怔,大堆怪石之后,闪出了一位病容满面的白发老叟。
    魏三奇不认识这位“病金刚”焦健,姬元却愕然叫道:“焦老人家,这魏老怪物把我从谷中找出,满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言乱语,不知是何存心?我才给他两只金棱,尝尝滋味,焦老人家怎么……”
    焦健连连摇手,截断姬元话头,向他微轩双眉,含笑叫道:“姬老二,这位魏兄,是我武林旧识,颇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你且回转谷内,侍奉魔君,此间之事,由我来负责解决便了!”
    姬元仿佛对这焦健,极为敬畏,听完话儿,拾起地上那一大一小两只金梭,便自先行驰去。
    魏三奇因听对方姓焦,又想起诸葛兰所告之言,遂抱拳问道:“尊驾就是名驰八表的‘病金刚’焦大侠吗?”
    焦健点头笑道:“大侠之称不敢当,小弟正是焦健。”
    魏三奇道:“在下与焦兄素昧生平,适才焦兄为何说我是你江湖旧识?”
    焦健笑道:“‘病金刚’虽获江湖谬赞,‘骷髅老怪’也不是凡俗之人,故而我们虽未见面,名头却早已相识!何况魏兄来意又非真要和姬元相斗……”
    魏三奇接口问道:“你知道我的来意吗?”
    焦健笑道:“套句鼓儿词吧,小弟‘虽无师旷之聪,闻弦歌而知雅意’!”
    魏三奇道:“你说说看!”
    焦健颇有把握地扬眉笑道:“我认为魏兄定是受了‘粉黛金刚’诸葛兰之托……”
    话犹未了,魏三奇便连摇双手,截断焦健的话头说道:“不对,不对……”
    这两声“不对”把位“病金刚”焦健,听的为之一怔,诧声问道:“会不对吗?魏兄难道不是受了诸葛兰之托而来,设查‘玉金刚’司马蚧惨被人锅活煮,烹制人羹一事?”
    魏三奇道:“焦兄的后一半是猜对了,但我与‘粉黛金刚”
    诸葛兰,却尚仅闻其名,未识其面。“
    焦健眼珠一转,怪笑说道:“我明白了,魏兄大概是受那位朱楠老弟之托,前来有所查察。”
    魏三奇点头说道:“焦兄这才猜得对了……”
    他才一点头,便把“病金刚”焦健,引的“哈哈”大笑。
    魏三奇被他笑的一头雾水,目光凝注焦健,诧然问道:“焦兄,小弟有什么话儿说错,竟引得你如此狂笑?”
    焦健看他一眼,缓缓说道:“魏兄也是满身风尘,走南闯北的老江湖了,你难道竟未想到,‘朱楠’与‘诸葛兰’之间,只不过在中央少了一个‘葛’字?”
    魏三奇被他这样拿话一点,恍然顿悟地,“呀”了一声说道:“莫非朱楠老弟,就是‘粉黛金刚’诸葛姑娘易容所扮吗?”
    焦健笑道:“不错,所谓‘朱楠’,就是‘诸葛兰”的简称,如此看来,魏兄的来意,是被小弟猜的丝毫不错的了!“魏三奇颔首说道:“小弟来意,确被焦兄猜透,不知焦兄是否有以教我?”
    焦健目注魏三奇道:“关于‘玉金刚’司马玠老弟,惨被人锅活煮,烹制人羹的一切经过,是否已由诸葛姑娘,详细告知魏兄?”
    魏三奇道:“我相信诸葛姑娘是已尽所知,对我把一切经过,说的相当详细。”
    焦健笑道:“魏兄既知详情,便请把这封书柬,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诸葛姑娘,她一看之下,即可明白一切!”
    魏三奇接过一看,只见封面之上,写着“诸葛姑娘芳启”,字迹颇为娟秀,不似男子所书,遂向焦健讶然问道:“焦兄,这封书柬,是谁写给诸葛姑娘……”
    焦健接口笑道:“是一位号称‘辣手玫瑰笑罗刹’的夏侯姑娘所写,魏兄大概曾听诸葛姑娘提过吧。”
    魏三奇点头说道:“确实曾听诸葛姑娘提起,她说这位‘辣手玫瑰笑罗刹’夏侯姑娘,已与‘玉金刚’司马玠,订了婚姻之约。”
    焦健闻言,先是眉头略皱,旋又微微一笑地,向魏三奇颔首说道:“对了,欲知司马事,且听夏侯言,他们既是未婚夫妻,函内所陈,定必详尽,也定必使诸葛兰姑娘,可以相信的过。”
    魏三奇听了焦健这样说法,只好把夏侯英的那封书信揣起,目光一扫,看清周围确无外人,压低语音问道:“焦兄,司马玠之事,暂且搁在一边,且来谈谈你吧!”
    焦健微愕问道:“谈我?我孑然一身,多愁多病,有什么可谈之处?”
    魏三奇含笑说道:“焦兄一代大侠,在当世武林中,身份甚高,何苦与‘七绝魔君’孟南等,蛇鼠同窝,沆瀣一气?”
    焦健接口笑道:“魏兄是打算向我说教?”
    魏三奇道:“‘说教’二字,不敢承担,但诸葛兰姑娘为了卫道降魔,主持正义,业已召集了不少高明之士,于端阳后一日的孟南寿诞之期,齐来‘七绝谷’中,互作一搏!焦兄何苦……”
    焦健不等魏三奇话完,便自连连点头,笑嘻嘻地说道:“多谢魏兄金言,但正邪之道,小弟尚分得清,不会过份坠名人轶事落,我只希望那位‘粉黛金刚’葛兰姑娘,能对我稍好一些!”
    这句话儿,使魏三奇颇觉惑然,双眉微蹙,目注焦健问道:“焦兄,你说什么?你希望诸葛兰姑娘能对你稍好?
    但……但不知是怎样好法?“
    焦健知道魏三奇,尚不明白这重公案,只不肯明言,含笑说道:“魏兄不必细问,你把我这句话儿,转达诸葛兰姑娘便可,她心中自会明白。”
    话完,向魏三奇抱拳一揖,身形飘处,便像行云流水般,走回七绝谷方面。
    魏三奇看着焦健走去,真想把夏侯英那封书信打开,裨知一切。
    但私拆人家书信,未免有失风度,他只好耐着性儿,在与诸葛兰约定见面之处,静静等待。
    尚幸诸葛兰仍极关心司马玠惨被活烹之事,她在一寻着“瞽目金刚”阎亮,“小仓公”淳于慈等,便同他们立即赶回,不曾令魏三奇等的太久。
    魏三奇刚一说清自己与“病金刚”焦健相见经过,诸葛兰便迫不及待地,要过夏侯英那封书信,立即拆阅。
    谁知不拆阅还好,这一拆阅之下,竟把个诸葛兰看了个目瞪口呆!
    原来那封书信之内,并未说明司马玠遭祸情况,只有八句似诗非诗,似偈非偈之语,写的是:“诸葛司马,夏侯司马,天造地设,不怨不差,非他是他,是他非他,连襟并蒂,双叶双花!”
    淳于慈见诸葛兰目瞪口呆之状,“咦”了一声,含笑问道:“诸葛姑娘,你怎么在看完信之后,反到满面惊疑神色?”
    诸葛兰随手递过书信,苦笑说道:“淳于先生请看,这种话儿,谁看得懂?我真不知道那位夏侯姊姊,为什么如些故弄玄虚,不写得清楚一些?”
    淳于慈看完,也觉摸不着头脑。
    魏三奇叫道:“朱老弟……”
    诸葛兰因知身份已泄,玉颊一红,接口笑道:“魏老人家恕罪,你不要叫我‘朱老弟’了,我叫诸葛兰,‘朱楠’二字,只是我参与姜夫人‘封炉赠宝大会’之际,所随口编造的一个虚假姓名而已!”
    魏三奇笑道:“诸葛姑娘,这封书信之上,写些什么,可否给我看看?”
    诸葛兰道:“当然可以,魏老人家请看。”
    魏三奇刚一接过,“瞽目金刚”阎亮便怪笑叫道:“魏兄,你不要光用眼睛看,最好是高声朗诵,好让我这老瞎子也听上一听。”
    魏三奇笑诺一声,遂把那封信向阎亮念了一遍。
    阎亮听完,对诸葛兰含笑叫道:“诸葛姑娘,恭喜恭喜!”
    诸葛兰诧道:“阎老人家,你莫要拿我开胃,我的喜从何来?”
    语音至此略顿,似有所悟地,目中神光一闪,盯在阎亮脸上,扬眉问道:“阎老人家,是不是你听出什么奥妙?”
    阎亮笑道:“‘奥’是听不出来,只听出一点‘妙’处!”
    这两句话儿,吸引得诸葛兰,魏三奇,淳于慈等,一齐把目光凝注阎亮脸上。
    魏三奇并颇为好奇地,急急说道:“阎兄请讲,你所听出的妙处何在?”
    阎亮脸色一正,向诸葛兰问道:“诸葛姑娘,据你所说,那位‘辣手玫瑰笑罗刹’夏侯姑娘,与‘玉金刚’司马玠老弟之间,已订婚约?”
    诸葛兰点头说道:“这是夏侯姊姊对我亲口所言,并曾取出司马兄送给她的定情之物‘金梭’为证。”
    魏三奇想起姬元对自己突施暗袭的“子母金梭”,不禁骇然叫道:“‘金梭’……”
    诸葛兰看他一眼,讶声问道:“魏老人家怎么听了‘金梭’二字,如此吃惊?司马兄因客中无甚携带,遂取支所用‘金梭’送给夏侯姊姊,作为定情纪念之物。”
    魏三奇眼珠微转,“哦”了一声,向阎亮叫道:“阎兄请抒高论,你还没有说明你听出的‘妙’处何在?”
    阎亮笑说道:“我所听出的‘妙’处,就是觉的夏侯姑娘这八句似偈非偈之语,写得太不正常!”
    诸葛兰插口问道:“老人家所谓的‘不正常’,是不是嫌我夏侯姊姊函中的‘非他是他,是他非他’等语,太以故弄玄虚,费人寻思?”
    阎亮摇头答道:“我不是指这位夏侯姑娘,故弄玄虚,只是觉得她函中措词,于情不合!”
    魏三奇道:“此话怎讲?”
    阎亮面含怪笑,扬眉说道:“魏兄请想,司马玠老弟,乃当世武林中,杰出隽才,竟被‘七绝’群凶,入锅活煮,制成名人轶事人羹,是否令人痛悼……”
    魏三奇刚刚点了点头,阎亮把他两只白果眼,翻了一翻,继续说道:“不相干的外人,对于司马老弟的不幸遭遇,尚且极为惊悼,那位‘辣手玫瑰笑罗刹’夏侯英,与司马老弟,既是未婚夫妻,岂不更要泪尽血枯,肝肠痛绝?”
    魏三奇道:“这是当然之理,常人尚且如此,何况我辈性情中人?”
    诸葛兰神情凄测,一旁接道:“当时目睹惨状,我虽伤心欲绝,尚化悲愤为仇恨地,咬牙强自支持,夏侯姊姊却急得立即晕了过去!”
    阎亮笑道:“魏兄与诸葛姑娘所说,都是常情,如今你们再往字面着眼,看看夏侯姑娘那八句话儿之中,可有半丝悲痛之意?”
    群侠闻言,一齐目注魏三奇手中书柬。
    kkndSCAN&&OCR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5-5-6 15:02 , Processed in 0.203125 second(s), 24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