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天心_小说在线阅读_诸葛青云

第二十一章竹剑夫人
    诸葛兰心中大感奇怪,并不隐讳地点头道:“不错!可是……”
    没等她说完,那白发老婆婆已微微一笑道::“小友!你不要生气,你那师傅把你调名人轶事教到这一步,可真不容易,只是……”
    她说到这里,淡淡一笑,语意未完。
    诸葛兰道:“只是什么?”
    老婆婆不住地摇头道:“只是生恐行家所觉,不免要有一点点小小漏洞,可算大大的失策,给人以话柄!”
    此言一出,诸葛兰心中顿时火冒。
    居然有人当面鼓对面锣的批评她师门的“大大失策”,给人以话柄。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以诸葛兰的性情,几乎要立刻翻脸,大兴问罪之师,要这老婆婆给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
    然而,身在绝谷,外有顽敌,本身的事纠缠不清,而这老婆婆功力绝顶,自然有些使她顾忌。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老婆婆说话之时,一脸的正气,充满了诚挚,并无阴邪之意,当然不是恶意。
    因此诸葛兰忍了下来,勉强地苦笑道:“既承明教,不知小小漏洞在何处?怎样失策?又给人什么话俩?”
    一连三个问题,一句比一句高,一句比一句扎实,有咄咄逼人,势非回答不可的意味!
    白发老婆婆极其平淡地道:“其实也不能算漏洞,只是一种疏忽!”
    诸葛兰微有不悦地道:“究竟疏忽在哪里嘛?”
    白发老婆婆道:“疏忽在你的身法招数之上!”
    诸葛兰略一沉吟……
    她感到自己既未出手,怎会在技法招数上有了漏洞,被人指摘,看出毛病。
    想着不由追问道:“请你老人家明言好吗?”
    白发老婆婆不疾不徐地道:“你起势之际,用了一招‘彩风凌霄’对吗?”
    诸葛兰一回想道:“对!有何不到乏处?”
    白发老婆婆不答反问道:“你落身之时,用了一招‘风摇翠莲’是吗?”
    诸葛兰又点头道:“是的!有何……”
    白发者婆婆又拦住了她的话,紧接着道:“这两招的手、眼、身法、步,都是纯熟万分,方寸不乱,恰到好处!”
    诸葛兰不明地道:“你不要夸奖请说漏洞吧!”
    白发老婆婆道:“招式是用得巧,形式妙!”
    诸葛兰见那老婆婆含着微笑,忙道:“不要笑,请……”
    不料老婆婆已道:“试想,你是堂堂男子汉,为何总用些女儿家的惯用招数,花呀!鸟呀的?”
    诸葛兰不由粉面发热,心如鹿跳,又急又羞。
    既不能立刻承认说自己是“女扮男装”,又无法辩驳人家的指摘挑剔。
    真个的,假若一个七尺之躯的男子汉,一出手,一举一动都是“娘们腔”,岂不是贻人以话柄,天大的笑话
    一时,诸葛兰低头无语。
    幸而,那老婆婆又已道:“也许你令师没考虑到这一点……”
    诸葛兰闻言,心中不由一震,心忖:“自己怎能贻羞师门!”
    因此,他急中生智,忙道:“不!不!老人家,你误会了!”
    老婆婆不似先前木然毫无情感的样儿,又掀唇一笑道:“哦,误会?”
    诸葛兰道:“这不关师门的事,乃是过错生在我!”
    老婆婆道:“为什么呢?”
    诸葛兰红着脸道:“这两招乃是家师惯用的身法,家师并未教我,只因我看多了,觉得姿势好看,便不知不觉的摹仿家师,日久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所以……”
    她编造得像是有理由。
    然而,她不惯于说谎,所以说得结结巴巴的,极不自然。
    那老婆婆道:“这姿式果然美妙,难怪你爱,连我这老太婆也觉得好看煞人!”
    诸葛兰生恐言多必失,赶紧把话题一转,拱手为礼,朗声道:“晚辈朱楠,还没请教老前辈高姓大名!”
    老婆婆略一迟疑道:“我……别人都叫我‘竹剑夫人’,你也这样叫我好啦!”
    诸葛兰不由迷惘了。
    “竹剑夫人”这个名字好陌生,在武林之中,从来没听说过。
    而这老婆婆的风度、功力,可都不是平凡之流,平庸之辈。
    再说“竹剑夫人”当然是绰号,一个女的,有绰号,当然也是扬名立万的人物。
    凭这枝“竹剑”已足在江湖上独一无二了。
    同时这老婆婆自称“别人叫我……”当然并不是无名之辈,怎的没听到过呢?
    诸葛兰真的满腹疑云。
    因此,她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竹剑夫人”,不由出神起来!
    “竹剑夫人”一见,笑道:“怎么?没听说过?”
    诸葛兰点头道:“是的!请前辈不要见怪!”
    “竹剑夫人”不由失笑道:“这有什么可怪的,难道你一定要知道我吗?正如你‘朱楠’两个字我也没听见过一样,你能见怪我吗?”
    诸葛兰觉得“竹剑夫人”并不是个木然毫无情感的人,而是平易近人。
    因此,先前戒备的意念全收,也十分平易的,走向“竹剑夫人”的身侧道:“前辈,晚辈有一点小小要求,不知能不能答应?”
    “竹剑夫人”不考虑地道:“说!”
    诸葛兰笑道:“我想赏鉴赏鉴前辈手上的那柄出奇的兵刃,不知前辈可……”
    这是一项武林中从来没有过的要求。
    试想,任何人都是“武器重于生命”,谁肯把自己的兵刃递到一个陌生人手中。
    不料“竹剑夫人”毫不犹疑地道:“可以!喏;你看!”
    说着,随手将那“旷世奇珍”的竹剑,倒执着,将剑柄送到诸葛兰手上。
    诸葛兰顺手接了过来,只觉轻微至极,拿在手上如同无物。
    而那半透明的晶洁光华,在星月光下,闪闪生光,假若在日光之下,必然光华可以照人。
    她真有些爱不释手,不由连声称赞道:“好!晚辈真开了眼界了!”
    说着,双手捧还给“竹剑夫人”。
    不料,“竹剑夫人”并不接剑,只道:“既然你绝口称赞,你的剑术也必有很高的造诣了。”
    她说着,脸上堆满了微笑。
    诸葛兰忙道:“不瞒前辈说,在我没见到前辈练剑之前,确实觉得自己还不错!”
    “竹剑夫人”道:“噢!那么你就露一手如何!”
    诸葛兰忙道:“适才看过前辈练剑,晚辈自觉萤火之光,不登大雅之堂!”
    “竹剑夫人”正色道:“练剑之人,首重气质,以你的气质来说,一定不凡!”
    诸葛兰摇头不迭道:“前辈夸奖!”
    “竹剑夫人”催促道:“斜月初升,子夜寂静,你练几路,也让我老婆子见识见识!来!来!”
    她说着,人已退到石台的一角,让出地方来,含笑招手!
    诸葛兰原有好胜的性格,而且,她意料着,也许自己的剑法不及“竹剑夫人”,但走几招,也必然不至于丢人现眼。
    可是,她试了试手中仿若鸿毛的“竹剑”,又不由踌躇起来!
    因为,剑,有剑的份量,手中的剑忒也轻飘飘的,使起来恐怕不称手。
    须知,练武之人,讲究的是“称手兵刃”,过重了固然力有未逮,轻了,一样的用不上劲道的。
    就在她犹疑未决之际。
    “竹剑夫人”已催促道:“来呀1来呀!莫要辜负了这似水的清夜,也莫辜负了我们一老一小的相见!”
    诸葛兰既不便太过拂了“竹剑夫人”的兴致,也激起了一片豪情。
    她一振臂,陡然灵机一动,心说道:“飞花伤人,摘叶却敌,滴水穿石,都是借着轻微之物,传力借劲,我何不……”
    她这一想,算被她想对了。
    因为她心意既动,功力已聚,功力聚处,只觉着手中的竹剑仿佛有了灵性,跃跃欲试,连自己的手腕,也有些不由自己的抖起了精神。
    她心中大乐,朗声道:“既然如此,请前辈指教了!”
    语落人起,一式“朝天一炷香”剑竖迎面,招数已起。
    由于她先前见过“竹剑夫人”出神入化的剑法,便也不敢大意,心神贯注的展开剑法。
    初时,还见到她一招一式,十招以后,已分不清剑光人影。
    二十招以后,更是只见剑光不见人影。
    诸葛兰列为“十二金刚”之中,乃后起之秀,在未服食千年紫芝之前,已仅决于“五金刚”司马玠与“白发金刚”伏五娘。
    在她食用了“紫芝”之后,功力增长,又何止一倍之上。
    试想,功力之高,已足为“十二金刚”之冠,乃是武林之中一等一的高手,焉同等闲。
    何况,当着“竹剑夫人”之前,她又特别卖力,招招留意。
    因此,这一套剑招展开,真是毫无空隙,招招惊人,式式称绝。
    六十四路“金刚剑”使完,剑光侥收,人影乍现。
    诸葛兰抱剑当胸,面不改色,气不喘,微笑拱手道:“献丑了!”
    “竹剑夫人”的一双眼,充满了惊奇与喜悦,望着诸葛兰的脸,久久不发一言。
    许久……
    她才一正脸色,连声道:“妙!妙!好极!好极!是梦吗?
    是梦吗?“
    诸葛兰也不由愕然道:“前辈!又有什么漏洞吗?”
    “竹剑夫人”紧走几步,一手拍拍诸葛兰的香肩,喜孜孜地道:“看不出,看不出,你小小的年纪,竟有这等高深修为功力……咦!”
    她的话尝未说完,忽然面露奇讶的惊呼一声。
    诸葛兰更莫明其妙,忙道:“前辈!你……”
    “竹剑夫人”搭在诸葛兰肩上的手指一错,忽然按上了他的“肩井”大穴,沉声道:“你乔妆改扮,到谷里来,企图何为?”
    太近了!又在未防之下。
    诸葛兰哪有闪躲的份儿。
    她忙道:“这算什么!”
    “竹剑夫人”道:“耳有环孔,喉无骨节,你分明是个女子!”
    诸葛兰被人看出了本来面目,不由脸上红齐耳根,只好道:“我本来就是女子嘛!”
    “竹剑夫人”道:“女扮男装,为的是什么?”
    诸葛兰大穴被制,毫无怯意地道:“这是我一贯作风,并无特别的意义,假若勉强的找个理由,当然也有!”
    “竹剑夫人”道:“什么理由?”
    诸葛兰爽朗地道:“男装比单身女子在江湖上飘荡方便多了!”
    “竹剑夫人”喝道:“你不是改扮装束混入本谷?”
    诸葛兰理直气壮地道:“我与你从未谋面,想混进谷来,又何分别男女呢?岂不是画蛇添足!”
    “竹剑夫人”略一沉思,另一手接过了竹剑,才放开肩井穴上的一只手道:“你怎样混进‘螺蛳甲旋谷’的,我还没有问你!”
    诸葛兰笑道:“前辈!说来话长,我们坐下来谈如何?”
    “竹剑夫人”瞧了一下天色道:“长话短说,拂晓之时,我还有一个约会!太久了生恐耽误!”
    诸葛兰奇怪地道:“约会……”
    “竹剑夫人”忙道:“先说说的你的事!”
    诸葛兰便把自己的来龙去脉,以及追赶“白花蛇”柳倚人,遇到了“南岳三神”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不过,她把树林之外所听到那段“丑闻”,给省略了去。
    “竹剑夫人”不由柳眉一皱道:“难道武林之中,又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不成?”
    诸葛兰道:“目前‘血光会’野心勃勃,加上‘七绝魔君’助纣为虐,伏五娘母子怙恶不悛,一场杀劫,看来是势所难免!”
    “竹剑夫人”仰天片刻,默然无语。
    诸葛兰才提出正题道:“晚辈误人本谷,想请前辈指点出谷之道,以后当尽力遏止奸人的猖獗!”
    “竹剑夫人”幽幽一叹道:“杀!砍!血劫何时了!唉!老了!”
    她不知所以的长叹了一声,用手摸了摸自己那头皤皤白发!
    诸葛兰不由道:“前辈!你不老!”
    “竹剑夫人”又频频的望着天色,似乎已不耐其烦,焦急地道:“谁说我不老?”
    诸葛兰道:“老一辈的武林先进,若能出山,谅那‘血光会’也未必便能成事,甚至于杀劫可免!”
    “竹剑夫人”摇头苦笑道:“前浪推后浪,新人换旧人,免除杀劫,扶持正义,是你们这一代的事!”
    诸葛兰谦和地道:“尚请前辈指点!”
    “竹剑夫人”道:“江湖人材辈出,所谓的一个‘辈’字,你要特别留心他的意义!”
    这一句极其平淡的话,激起了诸葛兰的无限豪情,不由挺胸道:“前辈们既需要清修静养,这些跳梁小丑,只有晚辈们去加以铲除,遏止杀劫了!”
    “竹剑夫人”似乎感慨万千,正待说话。
    忽然谷底深处,陡然暴起一声厉啸。
    那啸声高亢入云,清澈震耳,如同龙吟虎啸,裂帛洪钟。
    只震得宿鸟惊飞,四谷响应。
    诸葛兰身子一震,霍地站起,四下打量道:“前辈!这是你约会的人?”
    “竹剑夫人”点头道:“他到了!”
    诸葛兰从“竹剑夫人”的脸上以及话气中,找不出一点端倪来。
    因此,她道:“前辈!来人是敌是友?”
    不料,“竹剑夫人”并不回答,只是发出一个无声的叹息,摇了摇头。
    诸葛兰不知如何是好,又道:“若是敌人,让晚辈为你效劳!”
    “竹剑夫人”忙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诸葛兰又道:“为什么?”
    “竹剑夫人”道:“我与他一年一度,见一次面,每年都是今天这个时候!”
    诸葛兰道:“今天?”
    “竹剑夫人”十分平静地道:“呃!七月七日!”
    诸葛兰不由一笑道:“七月七,牛郎会织女!有意思!”
    “竹剑夫人”并无笑容,反而忧戚地道:“每年见面,都没有第三人在场,这是我们两人的约定,可是……今天……”
    她望了望身侧的诸葛兰。
    诸葛兰已知道话中之意,忙道:“既然如此,我躲在附近,不让他看见也就是了!”
    说时,四下打量,想找一个隐密之处隐身。
    然而,“竹剑夫人”早已摇手道:“办不到,他是个鬼精灵,任何隐密之处,也瞒不过他的耳目,甚至他的鼻息也可以嗅到!”
    说着之际远处的啸声又起。
    这啸声比先前更加高亢入云。
    “竹剑夫人”苦苦一笑道:“他已知道有人在这儿,有点发脾气,不愿意来的意思!”
    诸葛兰道:“那便如何是好”
    “竹剑夫人”略一沉吟道:“不要紧!我要他来!”
    说完,也不等诸葛兰的回话,突然一聚真气,凝神远视,口中叽叽咕咕的动了动嘴唇。
    可惜这种“传音人密”的功夫,只有对手才可以听得见,第三者功力如何之高,修为如何之深,也是无法窃名人轶事听,无从知道。
    “竹剑夫人”似乎费了不少唇舌。
    那先前的啸声第三次由谷底发出。
    这一次是一长一短,声音比先前平和得多,清朗得多。
    “竹剑夫人”不由面色霭然道:“他来了!记着,无论什么情形之下,你都不可插手,也不可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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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甫落。
    咻一道紫虹似的硕大人影,由五十丈开外,电射而来。
    眨眼到了怪石的上面。
    原来是个紫袍老者。
    那老者酱紫脸膛,双目炯炯,剑眉人鬓,悬胆鼻垂直高大,四海口,通身紫色劲装,六角紫色鸭尾巾,威风凛凛,神态不凡。
    他上得怪石,对着诸葛兰略一打量,口中不自觉地喊了声:“小子好俊!”
    说完,对着“竹剑夫人”道:“这人是谁?”
    “竹剑夫人”十分镇定地道:“本谷的客人!”
    那酱子脸的老者冷冷一笑道:“年年今天,都是你和我,今晚竞意外的热闹起来啦!天下事很难逆料,你说是不是?”
    “竹剑夫人”却道:“闲话少说!亮出你的那把破扇子吧!”
    那老者淡淡一笑道:“我岳震天这把破扇子,随时随地都可以候教!你急什么?”
    诸葛兰耳闻“岳震天”三字,不由心中一跳。
    “天马行空”岳震天,二十年前可是黑白两道中的天字第一号人物,首屈一指的好汉。
    诸葛兰虽未恭逢其盛的与“天马行空”岳震天生在—个时候。
    但是,事隔不久,可常听人谈起过。
    由于“天马行空”岳震天,她忽然想起与“岳震天”同时压倒群雄的两个人。
    那就是江湖上的歌谣!
    ‘一扇不能会二剑,二剑不能见一扇,若是一扇会二剑,血风腥雨天下乱!“这四句打油诗似的歌谣,乃是二十年前盛行一时的江湖偈语。
    一扇,就是“天马行空”岳震天。
    二剑,一个就是‘竹剑夫人’梅芳,另一个是已死的‘桃木剑’尚晓云。
    诸葛兰想到这里,不由暗骂自己为何这等不中用,竟连“竹剑夫人”梅芳都想不起来。
    在那时,岳震天、梅芳、尚晓云,乃是武林之中三足鼎立的顶尖人物。
    他三人二女一男,都负盛名,也可以说是一时的瑜亮。
    可是,谁也不相信谁,谁也不服气谁。
    但是,三人又都是正派人物,白道中顶尖的高手,谁也没有陷害谁、计算谁的心机。
    武家论艺,当然只有较量一途,以真材实学,彼此凭手底下的功夫。
    因此,三人便同意,每年定个日子,彼此各展所长,以分高下,而定名份。
    于是。
    时间,选定了每年的七月七日拂晓开始。
    地点,择了这南岳的“螺蛳回旋谷”人迹罕到的地方。
    然而,问题又来了。
    三人各执一方,谁先比,谁后比呢?
    更由于三人都同样的骄傲,谁也不愿意在对手先与另一个高手拼斗之后,再来与自己较量。
    因此,才绝定了用拈阄之法,来决定谁与谁动手。
    说也奇怪,天下的事,往往是巧得不能再巧了。
    每年的七月七日,拈阄的结果,都是“竹剑夫人”与“天马行空”两人对手。
    也就是说,另一“剑”的“桃木剑”尚晓云,都是年年落空。
    最玄妙而不可思议的是,“二剑”都在内心里私恋着“一扇”。
    而“一扇”呢?也在心底爱恋着“二剑”。
    这种不可思议的微妙关系,谁的心中都明白,但谁也不愿吐露出来。
    加上,每年的比剑,都没有胜负。
    “桃木剑”尚晓云一年一年的等着,等着与“天马行空”
    岳震天动手。
    这种动手,有亲切的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操与感情在隐含着。
    可是,一连二十三年,“桃木剑”尚晓云的耐性可算不短。
    就在二十三年的那个七夕。
    当“桃木剑”尚晓云第二十三次拈阄落空之际,她郁积之气终于不能再忍,当场吐一口瘀血,心力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疲的衔恨而死。
    从此,七夕之斗,便只剩下了“竹剑夫人”与“天马行空”两人,拈阄的一层手续也就免去了。
    今年,是第二十六年了。
    这时“竹剑夫人”梅芳已将手中剑横胸而立;蓄势待发,娇声道:“时间已到,你还要耽搁什么?”
    “天马行空”岳震天却道:“奇怪!自从尚姑娘去世,我们的事,只剩下了四知,为何你又带一个进来,想争取虚名,轰动江湖吗?”
    “竹剑夫人”梅芳淡然一笑道:“笑话!发白齿落,还争什么名!”
    岳震天闻言也不由咧嘴道:“梅姑娘!你未免有些言不由衷了!”
    梅芳的双目一动道:“怎么讲?”
    岳震天道:“既不争名,我们一年拼一次命,为的什么?”
    “天马行空”的一席话,乃由内心发出,借着梅芳的话音说了出来。
    梅芳不由一怔,半晌才道:“这不是争名,是当年一句话,一个生死不渝的约会!你打算不实行?还是二十余年来,你厌倦了?”
    岳震天摇摇头道:“都不是!”
    “竹剑夫人”不解道:“既然不是,为何语有反悔意?”
    岳震天道:“我想一连比了二十五年,既然没有分个谁胜准负出来,今年我们改变一个方法比比看!”
    “竹剑夫人”也好奇地道:“先把方法说出来!”
    “天马行空”岳震天缓步走向诸葛兰,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诸葛兰被他瞧的有些难以为情。
    “天马行空”岳震天微微一笑,并不理会诸葛兰,却向“竹剑夫人”梅芳道:“我们不要打了,老骨头谁的硬,就以这少年小伙子作为试金石!”
    “竹剑夫人”梅芳不明白道:“怎样个试法呢?”
    岳震天道:“依我看,这年青人神采逼人,气血充沛,不但是武林中上驷之材,而且受过名人指点!”
    “竹剑夫人”点头道:“我同意你的看法!”
    岳震天又道:“我们每人同他比上一百招,看看究竟你与我谁胜谁负!”
    “竹剑夫人”尚未答言。
    诸葛兰早已大喜地道:“好!晚辈愿意!”
    她所以忙不迭的答应,一则是本身的一股豪气,二来是看出当前的二人,都是前辈高手,他们既把自己视为“试金石”,自己何以不能把他们也看为“试金石”,以试试自己功力进境呢?
    不料岳震天的剑眉一皱道:“由不得你做主,你忙什么?”
    诸葛兰闻言,不由也掀起双眉道:“前辈此言差矣!”
    岳震天面色微动道:“差矣!何差之有?”
    似乎他有点性如烈火!言语之中,微微露出了几分不愉之色!
    诸葛兰侃侃言道:“适才二位如动手较量,我乃第三者,局外人当然不便表示意见,如今既牵连到了晚辈,我当然可以表示我的意见,有什么不对!”
    她理直气壮,毫无怯意。
    岳震天面色一沉道:“牵连到你,也由不得你做主!”
    他森颜厉色,语气十分沉重。
    诸葛兰也有几分怒意,并不相让地道:“既然如此,我不同意做别人的试金石!”
    这句话有三分顶撞之意。
    岳震天勃然大怒,反手一抖,亮出,柄钢骨折扇,扇面“唰!”的一声打开,足有三尺半圆,每枝扇骨都外露三分,晶光耀目,闪闪生辉,形如一把半圆形的锯齿钢刀。
    他抖开了折扇,厉声道:“还没有人敢对我岳震天这等无礼!”
    诸葛兰道:“有话说话,何谓无礼!”
    岳震天的双目突然一怔,顿时如同两道冷电,折扇呼的一声,虚晃一招,口中道:“好!小伙子!亮家伙!”
    “天马行空”的这一虚招,并未贯上真力。
    然而,“呼”的一声大响,带起了一股劲风,连空气中也引起连声的共鸣,嗡嗡不已。
    一代大侠,的确非同等闲。
    “竹剑夫人”照理应该出头,替诸葛兰接下来。
    可是,她反而游身一飘,到了诸葛兰的身前,又将竹剑送过去,低声道:“来,接着,与他比划一百招!”
    她鼓励诸葛兰之后,又对岳震天道:“比就比,态度这么凶干嘛!”
    岳震天不由苦苦一笑道:“这是我的个性,常言道山能改,性难移,连我自己也没办法呀!”
    “竹剑夫人”道:“谁说的,我偏要你改!”
    岳震天朗声一笑道:“那要看你手上的剑争不争气,才能决定!”
    “竹剑夫人”道:“总有一天!”
    岳震天道:“对!你胜了我,我全听你的,要是我侥幸占了上风,那时……嘿嘿!你也得听我的!”
    “竹剑夫人”道:“废话!动手!”
    她把竹剑硬塞向诸葛兰身上,自己点地一飘,纵身到怪石的边缘,袖手旁观去了。
    势成骑虎,欲罢不能。
    诸葛兰一振竹剑,朗声道:“前辈请吧!”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天马行空”岳震天,领袖武林二十余年,退隐泉林,又是二十余年,在武学上,足足浸蚀了五十来年,当然称得起大行家。
    他一见诸葛兰神定气稳,不愠不火,抱元守一的安详气派,不由掀眉道:“架势不坏,气派十足!”
    “竹剑夫人”又在一旁道:“人家有真材实学,不要小看了!”
    岳震天回首笑道:“放心!岳震天自有分寸!”
    说着,摺扇一晃,脚下已向前滑了半步,未见他作势运力,人已到了诸葛兰的迎面五尺之处。
    诸葛兰早已戒备,但对这位武林名宿的快极身法,也不由暗暗咋舌。
    心忖,好快的来势,幸而预防在先,否则不免手忙脚乱,不成章法。
    想着,手中竹剑迎面一划,封住子午,小心翼翼地反腕急抖,抖出丈余一束剑花,只守不攻,口中同时朗声道:“来得好!”
    岳震天本想以先发制人的手法,引动诸葛兰出手,好施展他的天马十八扇,趁隙争取先机。
    料不到诸葛兰沉着稳健,不下于江湖老手。
    因此,他落空半招,中途收势,大吼道:“年青人!出手呀!”
    诸葛兰大方地道:“敬老尊贤,让你一招!”
    岳震天岳喝道:“老?老夫这柄扇子不老!”
    语落,身已螺旋一转,肩震翻腕。
    咻!咻!咻!
    那柄钢骨扇,一连使出三招,挑、扫、削,看是三招,其实每招暗含三式,一共九式,威力无边,变化莫测,一代绝学,不同凡响。
    诸葛兰焉敢怠慢,竹剑迎风挥动金刚剑法也是快如奔电,一连九招,攻守各半。
    岳震天的三招既过,扇法展开,不吼叫,不喝叱,天马十八扇,势如长扛大河,奔腾不已,绵绵不绝,把诸葛兰裹在扇风之内。
    诸葛兰觉着眼前一片扇影,如同山海,慢说没有破绽让自己进招,连洒水的空隙,透风的地方,也找不出半点来。
    她只有聚功凝神,舞动手中竹剑,封住全身。
    眼看岳震天的“十八扇”使完。
    忽然“竹剑夫人”叫道:“留心!第二个十八扇!”
    喊声未落忽然那“天马行空”岳震天的人呼的一声,由右至左,挥扇攻到。
    诸葛兰忙不迭挥剑向左右。
    呼岳震天的人已由左而右,扬扇猛击。
    诸葛兰不由吓出一身冷汗,赶忙回身转势。
    然而,岳震天已又由右而左,扇势更加快捷凶猛,锐不可当。
    像这样,忽左、忽右,那份快法,简直使人防不胜防,难以捉摸。
    诸葛兰不由暗暗焦急,心忖:这等的快捷,神奇,少不得要当场出丑了。
    想着,展尽浑身解数,半点也不敢疏忽。
    岳震天一连十招,居然沾不着诸葛兰的身,也不由暗自称奇,朗声道:“小朋友!你好严密的剑法!”
    诸葛兰随口应道:“前辈!你尽力施为吧!”
    岳震天的招式突然一变道:“再过五招,你可要小心了!”
    话音未落,唰唰唰!那柄钢骨摺扇,如泰山压顶一般,带着阵阵袭人的劲风,迅雷骤雨似的,漫天罩下。
    “竹剑夫人”又高声叫道:“小心!他的第三个十八招”!
    岳震天狂笑道:“铁扇三重叠,这完全被你喝破了我的几点鬼门道了!好!”
    “好”字声落。
    那“天马行空”岳震天手中的扇子忽然向他自己身后猛力一扇。
    咻那酱紫的衣衫一振,人如花炮一般,突然离地而起,上冲丈余。
    “竹剑夫人”大声喊道:“天马行空十八扇!留心上盘!”
    诸葛兰在她喊声之中,已体会出岳震天“天马行空”四字绰号的来历。
    因为,当岳震天身子暴射而起之际,他已觉出凌空的劲风,如同一面网似的,向下罩来!
    所以,她反应极快,竹剑当空急划,也布满了罡气,护住头顶。
    虽然如此,但也感到顶端压力奇大,铁扇所到之处,有一股阳刚之气,如长虹贯日,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最难以迎护的是岳震天的扇法神出鬼没,玄妙莫测,变化万端。
    幸而诸葛兰服食了“千年紫芝”功力大增何止数倍,否则,早已不测。
    她一连消去了岳震天的五六招,已感双臂发麻,骨节酸痛,血气上冲,功力不济。
    那岳震天,人如大鹏展翅,扇如漫天乌云,不断的发出龙吟鹤唳似的啸声,咄咄逼人,威力奇大。
    诸葛兰通身见汗,暗暗焦急。
    越是焦急,越觉力有未逮,出剑软弱。
    正在这危殆万分之际。
    “竹剑夫人”朗声喊道:“小傻瓜,不能招招用真力,要分出他的虚实来才行!不然可要吃大亏了!”
    真所谓当局者迷。
    诸葛兰被“竹剑夫人”一语提醒,暗喊了一声:“惭愧!”
    这时岳震天的啸声更急,招式加快,宛如生了翅膀一般,在空中翻腾飞翔着,居然不落下来。
    而那柄钢骨摺扇,像煞狂风骤雨,漫天的扇影,虎虎生风。
    真是威风八面,一代绝学,威名之下无虚士!
    诸葛兰自以为是的性情,在这种情形之下,不由为之动摇。
    若不是“竹剑夫人”的一语点破,此刻恐已落个灰头土脸。
    她一面想着,一面凝神观察,也一反先前招招贯满真力,式式舍命的打法。
    相反的,她也运用自己的智慧,“以实对虚,以虚避实!”
    也就是说,她看准了岳震天的来势是虚,自己反而以全付的功力,凶猛的剑招,迎头击了来。
    若是岳震天用的“实”招,她反而虚晃急退,尽力躲闪开去。
    果然大见奇效。
    岳震天的一十八扇,片刻之际已用到最后一招。
    忽然扇子一收,摺扇变成了“点穴锥”,人在空中,一记“黄龙翻云”,振腕向诸葛兰的“玉枕大穴”点了下来。
    诸葛兰倏然一惊,扬剑后削……
    想不到岳震天的这一招看实乃虚。
    他趁着诸葛兰扬剑后削,迎面九大要穴露空之际,突的身子一旋,后攻之势,顿时改作了前袭。
    他手中的摺扇,径指向诸葛兰的“中庭”大穴,致命所在。
    这一变化太快了。
    诸葛兰剑招用老,一时无法收回,不由吓出一身冷汗,眼看岳震天的扇尖,只离“中庭”半寸!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竹剑夫人”的人影一射而至,舒臂抓牢了岳震天的执扇右臂,喝声道:“你待怎的!”
    岳震天扇尖忽垂,大笑一声,拧腰后撒七尺,朗声道:“别急!我动他一根毫毛,也对不起你呀!哈哈哈哈!”
    诸葛兰如痴如呆,涨红了脸,楞在当场。
    她的个性刚烈,好胜心强,如今,真是又羞又恼,又急又气,恨不得有个地缝钻厂下去算了。
    眼中的泪水,滴溜溜乱转,只差一些没有流出来。
    “竹剑夫人”梅芳一见,不由笑道:“别难为情,你能应忖他的‘钢扇一叠’已是武林中的奇闻,从来没有的大事!”
    岳震天也笑道:“好!老了!我岳震天横行霸道的在江湖上混了一辈子,第一次遇见了对手!”
    诸葛兰十分气恼,电十分不服气地嗔道:“晚辈愿与前辈再试一试!”
    岳震天忙不迭地摇手道:“别试了!我的所有功夫,都一齐出笼了。”
    “竹剑夫人”也道:“还试什么!他的‘天马行空十八扇’都用完了,没办法才将压箱底的那‘绝命独招’使了出来!”
    诸葛兰不愤地道:“晚辈愿意再领教,到时并且请前辈不要插手!”
    岳震天朗笑道:“不!不成!第二遍,我那‘绝命独招’便不灵了!”
    “竹剑夫人”上前接过诸葛兰手中的竹剑,回身作势,一指岳震天道:“现在该我们的了!”
    不料,“天马行空”岳震天摇头摆手,面含微笑淡然地道:“算了,我们今天这一场,打不成了!”
    “竹剑夫人”大声道:“为什么?”
    岳震天一指诸葛兰道:“我适才与他已拼命打了半天,已与我们的约定大大违背,你肯欺负一个筋疲力尽的人吗?”
    “竹剑夫人”一跺脚道:“上了你的当了!”
    他们与“桃木剑”尚晓云之间的“三角斗”就是为了这点理由,使得尚晓云含恨而终呢。
    因此,“竹剑夫人”悻悻地道:“我们改为明天……”
    岳震天忙又道:“不成!不成!一年一度,二十余年的老规矩,怎可任意更改!”
    “竹剑夫人”叫道:“依你之见?”
    岳震天笑道:“依我之见,有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又不知你同意不同意?”
    “竹剑夫人”急道:“说出来呀!同意不同意在于我!”
    岳震天将手中摺扇向靴筒内一插,不疾不徐,好整以遐的轻咳一声,然后道:“你我都是年过古稀,行将就木之人……”
    不等他说完……
    “竹剑夫人”早巳不耐道:“谁要听你说丧气的话,一天不死,一天要与你分个生死高低!”
    岳震天笑道:“树从根上起,你听我说完再批评也不迟!”
    “竹剑夫人”道:“你且说说看。”
    岳震天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你我在武林中既无帮派,又无门户,更没有收一徒半弟……”
    “竹剑夫人”道:“你的话越扯越远了!”
    岳震天自顾道:“就好像‘桃木剑’尚晓云一样,一死百了,她那身功夫,又到哪里去了呢?唉!”
    “竹剑夫人”不由道:“难怪!想起你那……你那心上人了!怪不得感慨万千!”
    岳震天的脸上,有一层淡淡的隐忧,平淡地又道:“试想‘一代英雄空浪淘’,你与我,纵然是谁胜了谁,又有何光彩,无常一到万事休!我说的对不对?”
    “竹剑夫人”勉强道:“生死由命,谁也管不了!”
    她的嘴里虽然如此说,然而,在眉目之间,和说话之态中,也看得出有“无限感慨”之意呢!
    岳震天又道:“早些年,我打算寻一个俱有根基的人,把我这一套三脚猫的玩艺传给他!可是,从来没碰上机缘,直到现在,犹有余憾!”
    “竹剑夫人”道:“想开山门收徒弟了?”
    岳震天反问道:“你不想吗?”
    “竹剑夫人”略一沉吟道:“不想!”
    岳震天道:“不收徒弟,咱们这点艺业,若干年,甚至于明天,可就要随着我们埋到一堆黄土中去了!”
    年纪大的人,最怕听这一类的话。
    “竹剑夫人”虽是武林中的一代奇人,但人的七情六欲,则与常人无异。
    她十分烦恼道:“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扯些什么?”
    岳震天道:“这是至理名言,并不是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扯!”
    “竹剑夫人”道:“你要说的都说完没?”
    岳震天道:“这就快到正题了!”
    说着,缓步走向久久未发一言的诸葛兰,略一扫视,又向“竹剑夫人”道:“我打算把我最得意的几招,赠给你的这位小友!”
    诸葛兰不由一怔道:“我?”
    “竹剑夫人”冷笑道:“人家与你打个平手,你还想收人家做徒弟。真是自不量力!”
    岳震天忙不迭地道:“你听清楚没有?我是说‘赠’,赠者赠送也,赠送给他做一个纪念,也是自私的想法,把我这自吹自擂的几招绝学,借着他传出去,永远传下去!”
    他说的十分恳切,十分认真。
    “竹剑夫人”望着诸葛兰,不置可否。
    诸葛兰一时也无法开口。
    一时,三人都沉默不语。
    片刻岳震天幽然一叹道:“少年时闯荡江湖,争名夺利,中年为一点虚名所累,无一日安闲,老年,唉!感到空虚,古人说!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一些儿也不错!”
    “竹剑夫人”何尝不有此感。
    如今,被岳震天引起了心事,不由怅然。
    诸葛兰的眼珠转动,掀眉道:“眼前,倒有个极好的立功立德的好机会,不知二位前辈愿不愿重出江湖!”
    “竹剑夫人”道:“你劝我们再重出江湖?”
    诸葛兰点头道:“血光会横行,联络‘七绝魔君’孟南,‘阴阳谷’的伏氏母子,要掀起一场血劫!”
    岳震天尚不知底细地问道:“真有此事?”
    诸葛兰道:“二位前辈若能重出,消除这场浩劫,生灵感戴!必然名垂千古,较之二位在此谷穷比拼了二十余年,功德不知高出多少!”
    岳震天摇头道:“后浪催前浪,这不是我们的事,该你们去创造功业开辟天地的时候,我们不便插脚!”
    “竹剑夫人”颔首道:“不错!再淌浑水,大可不必!”
    岳震天旧话重提道:“所以,我愿把这几招赠送给你,借你之手,去除那些恶霸强梁,何必要我们重出呢?”
    诸葛兰为难地道:“前辈好意,晚辈心领,只是……只是晚辈已有师承,不便欺师灭祖!”
    岳震天笑道:“我哪有资格做你的师傅,这一点你放心!”
    说完,又向“竹剑夫人”道:“借这位小朋友,我们还要比试比试!”
    听说比试,“竹剑夫人”的精神一振,竹剑一横,高声道:“这才是男子……”
    岳震天忙不迭地道:“我所说的比试,不是一刀一剑!”
    “竹剑夫人”莫明其妙地道:“如何比试?”
    岳震天指着诸葛兰道:“我们以三天的时间,你传他一套‘龙门十剑’,我传一套‘天马行空’,看谁先教会了他,谁便算赢,否则,那算是……嘿嘿……那算是输!”
    “竹剑夫人”一听欣然色喜道:“噫!这有意思!”
    岳震天又道:“三天的时间极为短暂,我们得划分清楚!”
    诸葛兰心中暗自庆幸,庆幸自己有这等奇遇。
    “龙门十剑”乃是江湖知名失传已久的上乘剑法,被人视为剑中之王,又称为“王者之剑”。
    “天马行空”更是独一无二的旷世武功。
    如今,自己被“南岳三神”引入绝谷,却不料因祸得福,获此奇遇。
    虽然,她心中耽心着“玉金刚”司马玠,与方古骧等群侠。
    但计算着不会出大的岔子。
    何况,区区三天,只当自己在“螺蛳谷”转不出去,也不会有甚乱子。
    想着。
    “竹剑夫人”已走向前来,霭然问道:“适才的话,你都听到了,意下如何?”
    诸葛兰躬身道:“如蒙前辈栽培,晚辈乃天大的喜讯!”
    岳震天大喜叫道:“你是愿意了?”
    诸葛兰道:“只是,晚辈天资鲁钝,三天之内,是否能领会二位前辈成名绝学的奥秘,必然大有问题!”
    岳震天道:“不难!不难!你的天资绝顶,修为不在我岳震天之下,略一指点,必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竹剑夫人”抢着道:“少客套!我们现在就开始,来!”
    岳震天忙道:“且慢,一共只有三天,我们平均分配,一个白天,一个夜晚,由你选择!”
    “竹剑夫人”一愕,略一思索道:“练剑一途,要心剑合一,必须清静,我选择三个夜晚!”
    岳震天笑道:“相反的,我天马行空乃是阳刚之气,就适宜白昼,那就从现在开始!我有僭了!”
    诸葛兰盈盈起立,对着他二人深探一礼,朗声道:“二位前辈,晚辈受师门所限,不能以拜师大礼参拜,尚请原谅!”
    岳震天道:“江湖人,不拘俗礼,来!我先做个起势给你瞧!看清楚了!”
    诸葛兰深知,“龙门十剑”与“天马行空”,都是一代绝学,非一般人所能领会。
    因此,她一心一意专心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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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螺蛳回谷
    “潜龙古堡”一众群雄,自从“粉黛金刚”诸葛兰负气一走,全都议论纷纷,也追踪着离开“潜龙古堡”向南岳进发。
    “神手大圣”王伯燕,尤其焦急万分。
    可惜的是,这群江湖奇侠,对于通往南岳的道路,役有经常行走湘贵一带的轿夫熟悉,乃是走的官塘大道。
    加上他们人多,未免累赘。
    到第二天的傍晚时候,一行才进入南岳。
    其中,以“小仓公”淳于慈的道路最熟。
    他到了南岳山麓,朗声道:“在下有一年采药,到过南岳的穷谷深山,也到过‘鬼愁洞’口!”
    “醉金刚”方古骧忙道:“如此,请‘小仓公’带路了!”
    淳于慈道:“奇怪的是诸葛姑娘一路之上为何没有留下任何的记号,难道她还没到吗?”
    “风尘酒丐”熊华龙道:“不会没到,诸葛姑娘的那身功夫,可不在你我这群人之下。”
    “瞽目金刚”阎亮也道:“她心高气傲,恨不得—时三刻救出司马大侠,哪还有功夫留记号呢!”
    一行人说话之际,已进入南岳深处。
    淳于滋一指那深涧的草丛之中,朗声道:“喏!那一堆狗尾狐草之后,就是‘鬼愁洞’了!”
    “笑罗刹”夏侯英一推司马刚道:“男子汉,神气一点,上前叫阵!”
    “铁掌金梭”司马刚真的一个箭步穿上前去,拨开那乱蓬蓬的狗尾狐草。
    果然有一幽暗的洞穴。
    黑漆漆的,隐约之间,洞口扁额上有歪歪斜斜的“鬼愁”
    二字。
    他提气贯功,对着洞口朗声喝道:“西门素娥,出洞来见我!”
    喊声未落。
    人影一晃,由洞内穿出一个又矮又瘦又小的猴形妇人出来。
    那妇人手中倒提一根金棒,活像个母猴子,对着司马刚大喝道:“大呼小叫……哟!来的人不少嘛!”
    司马刚沉喝道:“简直是齐天大圣!哪点像‘女天蓬’!”
    那猴形妇人道:“算给你说对了,咱家正是‘赛悟空’侯美名人轶事女,不是‘女天蓬’!”
    司马刚不由“噗嗤!”一笑。
    “赛悟空”侯美名人轶事女的猴眼一眨,对着众人瞟了一眼道:“吆吆喝喝的一大群,干嘛?”
    司马刚道:“找女天蓬有事!”
    “赛悟空”咧嘴一笑道:“有什么喜冲着我好啦!”
    “神手大圣”王伯燕上前道:“事关‘玉金刚’司马玠与‘女天蓬’的一段梁子,最好请她出洞一见!”
    一言未了。
    “八臂金刚”龙啸天由洞内闪身而出,耸肩而笑,朗声道:“南岳山今天盛会,光是我们‘十二金刚’就到了不少!”
    “醉金刚”方古骧怒道:“龙啸天,十二金刚的脸,全给你丢尽了,居然还开口十二金刚,闭口十二金刚!”
    龙啸天可算脸厚心黑。
    他狂笑一声道:“方大侠,什么叫丢脸?你这句话未免言重了!”
    方古骧喝道:“言重?你以十二金刚的身份,竟然从鬼洞里出来,这不叫丢脸吗?”
    龙啸天道:“鬼愁洞是江湖同道,武林一脉,难道就不应该与她们交往吗?”
    方古骧更怒道:“呸!不知羞耻的败类!”
    熊华龙插口道:“何必管他,只问他司马玠现在何处!”
    司马刚振振有词道:“龙啸天,你既从洞中来,必知洞中事,司马玠现在可在洞中!”
    孰料,龙啸天一笑道:“奇怪,怎会问起我来?”
    那份装腔做势,一派冷酷的神态,使人实在看不下去。
    司马刚喝道:“不问你问谁?”
    龙啸天也含怒道:“我到洞里,乃是客位!你凭什么问我,我又凭什么应该回答你!”
    他列名“十二金刚”之中,自然也非寻常之辈。
    对于“醉金刚”方古骧,他是不得不让三分,因为“醉金刚”既是“十二金刚”中人,又十分正派,兼之方古骧的功力,仅次于“白发金刚”与“玉金刚”,龙啸天不免心存怯意。
    至于他对“铁掌金棱”司马刚,当然又是一付恶狠狠的面孔。
    司马刚可急了。
    他一振双臂道:“你们是一丘之貉,我为何不能问你!”
    龙啸天冷冷一笑道:“化外野人,忒也不知礼数!”
    “笑罗刹”夏侯英耳闻此言,勃然大怒,红影一动,抢上前去,指着龙啸天道:“龙啸天你开口伤人,凭什么?”
    龙啸天不由一撇嘴道:“姓夏的,我姓情如此,怎么,是群打还是单挑?”
    夏侯英也不甘弱者,娇叱道:“姑娘就挑你!”
    似这等直接了当的当面叫阵,指名单挑,龙啸天想不动手也办不到。
    他只好冷笑道:“龙某奉陪!”
    “陪”字未出,洞内喝声暴起道:“且慢!”
    喝声中,“女天蓬”西门素娥,“母夜叉”程十英,“白花蛇”柳倚人鱼贯而出,一字排开,站在“鬼愁洞”的洞口。
    “女天蓬”的豹尾鞭一扫,对着“神手大圣”王伯燕道:“老偷儿,你既然归隐于‘潜龙古堡’,为何又使用你那下三门的‘子午迷名人轶事魂香’,今天还有脸到我南岳鬼愁洞来!”
    王伯燕理直气壮地道:“侵入我古堡范围之内,犯了我归隐的忌禁,王某就要实行我对当地父老的诺言!”
    “女天蓬”冷声笑道:“你的什么忌禁!”
    王伯蒸冲口道:“奸、盗、邪、淫、偷、窃、拿!”
    “白花蛇”怒道:“我犯了哪一条!”
    王伯燕乃是老一辈的江湖,当着女性之前,未免脸上一红。
    夏侯英抢着道:“奸淫!”
    不料,“白花蛇”柳倚人抢着道:“捉奸捉双!你们捉到双了吗?”
    王伯燕苦笑道:“一张被子裹着,是我亲自抱回古堡,柳姑娘,这一点,你可推脱不了!”
    “白花蛇”柳倚人不动声色,振振有词地道:“笑话!岂有此理!”
    王伯燕也怒道:“难道是假的?”
    “白花蛇”柳倚人一撇嘴道:“不假!”
    王伯燕道:“既然不假,你有何话说!”
    “白花蛇”道:“请问你,在你使用‘子午迷名人轶事魂香’之前,司马玠是不是大穴被制,甜睡如泥?”
    夏侯英抢着道:“那是被我诸葛姐姐点的,乃是一场……
    一时玩笑之举!“
    “白花蛇”道:“这就对了,我半夜闻声而起,见司马玠穴道被制,将他抱进房来,本意出于救人,有何不对!”
    王伯燕道:“清夜无人,男女混在一床……”
    “白花蛇”大叫道:“清夜就不能救人吗?救人不放在床上,放在何处?”
    王伯燕道:“脱去他的衣衫!”
    “白花蛇”道:“为了检察伤势!”
    王伯燕又道:“男女授受不亲,何况……”
    “白花蛇”毫不放松地道:“请问你,纵然是男女授受不亲,试问,男女之间,若有任何一人穴道被制,还能谈得上犯了‘奸淫’二字的吗?”
    王伯燕不由一时语塞,无法回答。
    “白花蛇”又进一步道:“再问你,当你使用迷香,将我与司马玠迷倒,带回古堡,他是不是依然熟睡如泥,穴道未解!”
    王伯燕只好点了点头。
    因为,“白花蛇”所说的,乃是实情。
    “白花蛇”得理焉能饶人,她又娇叱道:“你不问青红皂白,使用下三门迷名人轶事药,破坏我女儿家的清白,这笔账,我们正要算,料不到你自己送上门来!”
    “白花蛇”柳倚人的一番强词夺理,撒泼耍赖之言,说来振振有词,无懈可击。
    王伯燕一时语塞,讷讷地道:“这个……这……”
    “女天蓬”西门素娥沉声喝道:“亏了你乃是成名已久的老江湖,居然不明事实真像,侮辱我西门素娥的门下,还要想给我难堪,用轿子抬到南岳来!”
    她脸上充满了怒火,双目如同冷电,也射出了凶芒。
    “笑罗刹”夏侯英一见,不由大声道:“别的不讲,先把司马玠送出来!”
    谁知“女天蓬”道:“送出司马玠不难,先要王伯燕还我一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
    “笑罗刹”道:“什么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不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待!”
    “女天蓬”西门素娥认真地道:“念在武林一脉,又是事出误会,只要王伯燕对我表示歉意,我‘女天蓬’也不是斩尽杀绝之人,否则,司马玠的行藏,只怕你们终生也难找!”
    这最后一句话,十分动人。
    一众群雄不由全是悚然一惊。
    因为,众所周知,黑道人物,任何手段都可以用得出来。
    何况,“玉金刚”司马玠的名头太大,不但是“十二金刚”
    之中的强中之强,而且是魔道中闻名丧胆,誓必得之而甘心的“众矢之的”。
    “阴阳谷”的伏氏母子,所以情愿同“七绝魔君”那苗疆之人混在一起,也不外恨司马玠驾乎他们之上而已。
    方古骧分众而前缓和地道:“‘女天蓬’!我们今日之来,并无兴师问罪之意,而是要找到司马玠!”
    “女天蓬”心思何等狡猾,眼见方古骧的神态,暗喜自己的计谋成功。
    她索性夸大道:“纵然是兴师问罪,我们‘南岳三神’也不是好欺负的!”
    司马刚大怒道:“踏平你的鬼洞,抓住你的狗命,还怕你不说!”
    “女天蓬”森森一笑道:“你有本事把我化骨扬灰,本姑娘也不会吐出半句话来,你其奈我何!”
    司马刚怒不可遏,双掌微振,人已电射而前。
    “女天蓬”一见,扬鞭护住迎面,口中同时喝道:“退!”
    群魔似乎已有默契,没有一人还手,一齐退到洞口,个个面露阴笑。
    “醉金刚”方古骧深恐把事弄僵,虽然不怕“女天蓬”等怎的,却怕司马玠吃了他们的暗亏。
    最重要的,是怕“女天蓬”等把司马玠送往珞珈山“血光会”,那就难办了。
    因此,他忙抢上前,拦住司马刚,暗暗拉了他一把,才对“女天蓬”道:“你要怎的说呀!”
    “女天蓬”道:“我已说过,必须那王老偷儿当众陪礼,承认其错在他!我不但说出司马玠现在何处,而且愿亲自带你们前去与他见面!”
    她这一番鬼话,可算是揣摸透了一众群雄的心理。
    因此,数十只眼睛,一齐向“神手大圣”王伯燕瞧去。
    这当众陪礼,乃是武林中人心目中的大事,有关个人的荣辱事小,关系到一门一派的事才大。
    何况“神偷大圣”王伯燕的手下众多,艺成之后,势必在江湖上行走,王伯燕这么一低声下气的道歉陪礼,他的所有门下,也就失去光彩。
    所以,群雄谁也不便答应“女天蓬”的条件。
    常言道:“光棍眼睛是亮的!”
    众人虽没有人开口劝王伯燕陪礼,但这些个眼神,比说话还要明白。
    王伯燕可不能装呆卖傻。
    他也一扫视群雄,苦苦一笑道:“只要有了司马玠的下落,王某陪礼道歉并无碍难之处啊!”
    说着,他越众而前,向“女天蓬”道:“西门素娥,你可要言而有信!”
    “女天蓬”装腔做势地道:“当着这多人,我的话一句算一句!”
    她口中说着,心中暗笑道:“到时要你知道本姑娘的利害,你们的命都没有了,还管什么信不信?”
    王伯燕一跺脚,内心无限痛苦,红着老脸,作了一个“八方揖”,朗声道:“在下因为出于一时误会,得罪了‘鬼愁洞’西门素娥门下弟子柳倚人,当着武林同道,在此郑重的表示歉意!请西门师徒念在江湖同道,不加深究,谢谢!”
    他的话毕,对着西门素娥一揖到地!
    “女天蓬”得意洋洋地道:“各位见证,日后如有人对小徒有风言风语,还请各位主持公道!”
    夏侯英见王伯燕退在一旁垂头丧气的神情,心中也不由一阵酸楚。
    她等“女天蓬”的话声一落,就接着道:“好了!这一本书算掀过去了,我们要看下一本书!”
    “女天蓬”道:“当然!”
    司马刚道:“带我们去呀!”
    “女天蓬”面带笑容道:“梁子既已解开,非敌即友,各位远道而来,请进洞小歇,容我尽地主之谊!”
    她十分谦和的态度,满脸堆了笑容,侧身一让,又道了一声:“请!”
    方古骧道:“我们人多,不便打扰!改日再来造访!”
    “女天蓬”笑道:“方大侠,哪有过门不入之理,是怪我简慢,还是不愿与我们邪魔外道来往?”
    方古骧苦笑无以为答,只好道:“哪里话来,既然如此,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行进了“鬼愁洞”。
    敢情那“鬼愁洞”名称怕人,而洞内却十分干爽,清风徐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度适宜,最奇怪的是那明朗的光亮,竟瞧不出是从哪儿来的。
    落座之后,“女天蓬”又搬出许多山果来款待众人,口中道:“一不备茶,二不设酒,免得各位疑心!”
    夏侯英吃了两颗山果,不耐地道:“西门洞主!现在……”
    “女天蓬”不等她说完,早巳接着道:“司马玠并未来南岳……”
    司马刚沉声道:“你适才的话……”
    “女天蓬”冷笑道:“稍安勿躁,我当然要还你一个明白,何必这等恶狠狠的呢?”
    这个女魔头的一张嘴可真厉害得很。
    司马刚只好红着脸坐了下来。
    “女天蓬”顺手一指“八臂金刚”龙啸天道:“其实,各位问错了人,司马玠的去处,龙大侠比我还要清楚!奇怪的是,各位偏偏不问他!”
    众人又是大出意料之外。
    每人不约而同的望着“八臂金刚”龙啸天。
    龙啸天却大咧咧的,脸上带着一丝并不自然,但是十分得意的笑容。
    “风尘酒丐”熊华龙道:“龙大侠!你为何不讲话呀!”
    龙啸天阴阴地道:“我有什么话可说!”
    夏侯英见他那大咧咧懒洋洋的味道,十分不悦地道:“龙大侠是一代大侠,当然要有大侠的架子,是也不是?”
    她语含揶揄,一张粉脸铁青。
    龙啸天焉能看不出来,他故作听不见的向“醉金刚”方古骧道:“方兄!说实在的,司马玠并不在南岳!”
    方古骧不由一愕。
    司马刚抢着问道:“那他现在何处?”
    龙啸天仿佛除了方古骧之外,眼睛里并没有别人。
    因此,他不答司马刚之言,只顾向方古骧道:“不但不在南岳,压根儿他没有到南岳来!”
    王伯燕不由插口道:“奇怪,柳姑娘与司马玠是我派人护送一同来的,于今,柳姑娘在此,那司马所为何说没到南岳来呢?王某就有点不解了!”
    龙啸天冷冷一笑道:“王伯燕!你自以为‘潜龙古堡’的名头如何?”
    王伯燕不由老脸一红道:“古堡乃退隐之所,谈不上名头!”
    龙啸天不屑地又道:“你所派之人功力如何?”
    王伯燕忙道:“未出道的子弟,哪有功力可论!”
    龙啸天不由仰天狂笑道:“哈哈……这就是了!凭那几个没出道的无名小卒,就能万无一失吗?简直想得太天真了!”
    王伯燕不由羞怒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加,大声道:“龙啸天!你是专门找我老偷儿的岔!”
    龙啸天冷冷地道:“我是就事论事!”
    方古骧因尚未探问出司马玠的下落,深恐节外生枝把事弄僵,忙道:“龙兄!且把正题说出来,不必在言语上斤斤较量,更不必把话扯远!
    龙啸天一摊手道:“这是他们找我的麻烦,我不是在与你方兄谈论正题吗?”
    方古骧已看透了龙啸天鬼鬼祟祟的暖昧态度,深知其中必有奥秘,眼前只有把事实弄明白,其余的谁是谁非并不难有一个公道。
    因此,他顺着龙啸天的口风道:“现在我们可以书归正传!”
    龙啸天故作神秘的样子道:“不瞒方兄说,司马玠已落在一个你我都惹不起的人的手中了!”
    方古骧深恐别人又插嘴,把话岔开了去。
    他一面示意各人不要插口,一面十分镇定地道:“噢!是吗?”
    龙啸天东扯西拉地道:“我可以说明白,这人既不是血光会,也不是阴阳谷,不是七绝魔君,也不……”
    方古骧微笑摇手道:“我知道不是他们这一群!”
    龙啸天奇怪地道:“为什么?”
    方古骧的浓眉一耸,豪气干云地道:“因为这般魔头,我方古骧都惹得起!”
    龙啸天不由冷冷一笑道:“方兄威名四播,当然……”
    方古骧拦住道:“闲话少说,我们要听的是,惹不起的人物究竟是谁?”
    龙啸天故做神秘,且不一语道出,却向“神手大圣”王伯燕道:“贵堡的八位高足,还有四个轿夫,在眨眼功夫,一举手之内,全给毁了,那身法真无法形容他的狠、准、毒、绝!”
    王伯燕不由惊呼一声:“哦!真的?”
    龙啸天煞有介事地道:“龙某亲目所睹,半点也不夸张!”
    方古骧追问道:“怎么又扯上了,何必存心吊胃口呢!”
    龙啸天道:“方兄,这是以话引话……”
    方古骧可真急了,圆滚滚的身子一晃一晃的站了起来,双目凝神道:“那人是谁?”
    他的威仪凛人,神态含怒,慑人心魄。
    龙啸天自料不能再拖,万一群雄翻脸,自己决走不脱。
    因此,他总算见机地道:“龙某路过‘铁树沟’,无意之中碰见,乃是一个雪白银发的老妇人,举手之间,毁了‘潜龙古堡’的护送之人,掳去了司马玠!”
    他的话半真半假。
    方古骥不由皱眉道:“那会是谁?”
    一众群雄也议论纷纷,一时摸不清是谁。
    龙啸天又道:“那白发老妇人功力之高,为龙某出生以来所仅见,若不然,龙某当时会插手问事,甚至于把司马玠从她手中救下来!”
    方古骧陷于沉思之中。
    将信将疑地道:“龙兄!你的话可是真的?”
    龙啸天一本正经地道:“铁树沟离此不远,我可以带路,有‘潜龙古堡’中人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可证!”
    夏侯英不由插口道:“白发老妇人功力高绝,是不是‘白发金刚’伏五娘呢?”
    龙啸天道:“伏五娘我能不认识吗?”
    熊华龙插口道:“既然那白发人截走了司马玠,为何柳倚人却安然的回到南岳?”
    龙啸天的情神一怔,道:“熊兄这一问嘛……问得好!”
    熊华龙自问这是一个大大的漏洞,被自己抓着了,又见龙啸天的神情有异,言语吱唔,追问道:“问得好,不如龙兄答得妙!”
    龙啸天冷笑道:“我所以不便说出来,其中当然有道理,熊兄难道对我适才的话有疑惑?”
    熊华龙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不便说出来的话!”
    其实,龙啸天真是被熊华龙给问住了,一连两句不关痛痒的话,都是敷衍之辞。
    却听“白花蛇”柳倚人尖声道:“他不说,只有我心申明白!”
    方古骧奇怪地道:“柳姑娘可以说出来听听!”
    柳倚人一指王伯燕道:“都是这位神偷前辈,救了我一命!”
    王伯燕十分意外地道:“我?”
    柳倚人娓娓地道:“多亏你没有替我穿好衣衫,那白发老妇人掀开轿帘一看,不屑的立刻放下轿帘,向司马玠所乘之轿奔去,掳了司马玠就走!”
    她是天生的花言巧语,说谎的天才。
    一席话说得煞有介事,天衣无缝。
    龙啸天补上一句道:“试想,这种话我怎能说出口?何况,人家柳姑娘乃是千金女儿之身!”
    方古骧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龙兄不知可能应允!”
    龙啸天一惊,但立刻镇定下来道:“有何指教?”
    方古骧道:“我想劳烦龙兄陪我们去一趟铁树沟!”
    龙啸天心知道这件事推托不得,装做十分为难的神情,半响才道:“为了武林中的‘道义’二字,龙某愿意去一趟,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方古骧心想,只要你不溜什么条件都可以。
    因此,点头道:“龙兄明言,方某无有不从!”
    龙啸天道:“第一,我只带你们到铁树沟,不愿与那白发老妇人照面;第二,各位不能提出这件事是出于我‘八臂金刚’龙啸天之口!”
    熊华龙不由道:“为什么?”
    龙啸天冷冷一笑道:“老实说,那白发老妇人我惹不起,再说,我与司马玠没有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犯不着为了他,多树一个强敌!”
    方古骧一沉吟道:“好!方某答应你的条件!”
    夏侯英补一句道:“可是,必须见了那白发老妇人之后,你龙啸天才能脱离关系!”
    龙啸天狂笑道:“哈!嘿嘿!我龙啸天并不是无名无姓的人,你‘笑罗刹’还在吃奶水,我‘八臂金刚’已扬名立万,在武林中讨生活了!”
    夏侯英不屑地道:“臭名越久越臭!”
    龙啸天微愠道:“夏侯英,你藐视老夫太甚!”
    夏侯英料定龙啸天不敢不带众人到铁树沟,再者,他纵不去,铁树沟既有地名,也不怕找不到。
    因此她含怒道:“就算我夏侯英藐视你,你又当如何!”
    龙啸天也怒道:“凭我也怕了你后生晚辈!”
    夏侯英探手向腰际去抽她的彩绸……
    方古骧忙道:“二位不必了,我们现在就走!龙兄的意下如何?”
    龙啸天气呼呼地道:“龙某言而必行!这就去,可是我绝不与那白发老妇人照面,这一点必须坚持!”
    方古骧点头道:“只要龙兄之言没有不实之处,并不须要你与那老妇人照面!”
    熊华龙道:“更不敢劳动龙兄助拳援手!”
    方古骧凝神有倾,才道:“只是有一件事,望龙兄慷慨应允!”
    龙啸天瞪大了眼睛道:“何事?”
    方古骧微微一笑,对着葫芦猛灌了一口酒,指着洞外道:“希望龙兄,我们说走就走!立刻动身!”
    龙啸天的双目连眨,斜眉掀动,又道:“在下还有一点小小的要求!完成之后立刻动身,绝不食言!”
    方古骧不由笑道:“龙兄你又有什么新的计划?”
    他是出语调侃,也可说是对龙啸天的一种挖苦!
    龙啸天的脸也红了一阵,才道:“我想同我们生死不离,十七八年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的孟老弟说几句话!不知可以不可以?”
    原来,他又想起以前指使“神力金刚”孟邦的一段威风来。
    方古骧不由冷冷一笑道:“龙兄!孟老弟对你的那一套软硬兼施的功夫,已完全了解个透明雪亮,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龙啸天不以为然地道:“只要没有挑拨,我与孟老弟是生死不渝,真正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情!”
    方古骧道:“既然你不到黄河心不死,不妨去试一试!”
    说完,他向久未发言的“神力金刚”孟邦招招手,大声道:“孟老弟,这位龙大侠要与你讲几句话!”
    不料,孟邦正捧着一堆生果,在埋头大嚼,闻言楞楞的只顾摇头,看也不看龙啸天一眼。
    方古骧对龙啸天道:“你看如何!”
    龙啸天不死心地道:“我去找他谈谈!”
    说着,离坐而起,向“神力金刚”孟邦走去。
    “神力金刚”孟邦形同未见,只顾剥着山果,一口一口的大吃特吃。
    龙啸天满脸堆笑,十分热络地叫道:“盂贤弟!许久不见!
    你好?“
    孟邦的铜铃眼一抡,生硬地道:“我好!”
    龙啸天更凑近了一些儿,低声柔和地道:“孟贤弟,咱们弟兄多年,感情深厚,你为人忠厚老诚,应该忘不了吧!”
    孟邦毫无感情地道:“忘不了!”
    龙啸天手搭孟邦的肩头,十分动人地道:“假若你不见外的话,咱们今后还像从前一样行走不离,我会照拂你,你会与我合作!”
    孟帮丝毫不为所动,反而皱起浓眉,斜飘了他一眼,又摇了摇大脑袋。
    龙啸天进一步地道:“在这个人心险恶的江湖里,只有你最敦厚,难道你也忘恩负义……”
    不料“神力金刚”孟邦,突然一拍手,右手陡然抓起了龙啸天的衣领,高大的身子一长,竟已站了起来。
    他这一站不打紧,却把个“八臂金刚”龙啸天像老鹰捉小鸡似的提了起来。
    龙啸天不由大惊叫道:“孟贤弟!你难道忘了旧情……”
    盂邦雷吼一般喝道:“姓龙的,你不走正路,全凭花言巧语,也叫我不走正路,从前的事不提也罢,你还来找我老孟的麻烦,真是个大大的坏蛋!”
    龙啸天纵有天大的武功,脚既离地,无从挣扎,“八臂金刚”的暗器虽然随时可发,但有顾虑。
    一则,孟邦有一身横练的功夫。
    二则,当着这多人,他也没有这份胆量,敢公然以暗器计算孟邦!
    因此,他又羞又急地叫道:“孟贤弟!孟贤弟!”
    “神力金刚”孟邦吼声如雷道:“住口!从今以后,不许你再喊我孟贤弟!今天,饶你这大坏蛋一回!”
    说着,他顺手向外一丢,竟把个魁梧的龙啸天丢出数丈之外。
    “蓬!”
    碰在洞壁之上,方才落在当地。
    方古骧上前道:“龙兄!碰壁了吧!”
    龙啸天这个钉子可碰大了。
    此刻真是又羞又气,又悔又恼!
    论功力,他并不输于孟邦,除了力气之外,讲心计更高过孟邦千万。
    于今,当着数十双眼睛之下,被孟邦像抛绣球似的抛在当地,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过,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杀了孟邦。
    可是,怎会办得到。
    熊华龙含笑向前道:“龙兄!你与孟大侠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非泛泛,他的脾气,你该知道,何必自……寻烦恼?”
    方古骧也凑上前去,低声道:“他是个浑人,不必生气。”
    龙啸天深知莫可奈何,一怒道:“我知道,你们恨不得立刻到铁树沟,对不对,走!咱们走!”
    方古骧应道:“快人快语,龙兄够意思!”
    说着,一回头,对“笑罗刹”夏侯英施了个脸色,又用“蚁语传声”道:“姑娘!你负责看着他,不要他半路溜之乎也,我们才丢人现眼呢?”
    夏侯英会意,也点了点头,抢步上前,娇声道:“龙大侠,我陪着你!”
    龙啸天也是老奸巨猾,焉能不懂。
    他冷冷一笑道:“放心!龙啸天跑不掉,可是,到了那‘铁树沟’只怕你们也跑不掉!”
    夏侯英道:“到时候你可以在一旁隔山观虎斗了!”
    龙啸天冷哼一声,展功向前。
    夏侯英的轻功,也不是庸手,展功疾追。
    其余群雄都各展所长,鱼贯而起。
    其中,除了朗儿要拉着淳于慈的衣角之外,其余都是一流的高手。
    一行像阵旋风般的在荒野中毫无顾忌的赶路。
    荒山、野林、深壑、幽谷。
    足足有两个时辰。
    龙啸天收功撤力,低声道:“到了!”
    果然,幽谷黑暗,深沟阴沉,无数高大的参天铁树,遮盖了天空的光线。
    群雄现身落地,不住的四下打量。
    王伯燕首先道:“龙兄!不知本堡弟子……”
    龙啸天果然有一脸的怯意,指指前面道:“再去五七丈,就可以见到你那些宝贝弟子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快去看来,好证明我的话不假!”
    王伯燕不再迟疑,一连两个纵身,已到了七丈之外。
    果然地上横七竖八的,正是本门弟子的名人轶事名人轶事体,倒卧在血泊之中,形状惨极。
    他不由老泪纵横跃回原处,对方古骧等点了点头。
    —龙啸天一见,忙道:“我的责任到此为止,告辞了!”
    说着,作势欲起。
    方古骧道:“龙兄,为何急欲要去!”
    龙啸天挣红了脸,急道:“方大侠,你我有言在先,可不能赖账!”
    力古骧道:“可是,在未见到那‘白发妇人’之前,你可不能就此一走!”
    龙啸天急呼呼地道:“你们只要发声厉吼,惊动了她,她就会出面,切记,她一出面,就施辣手,必须要先发制人,在她出面之际,不问青红皂白,先给点颜色给她看,否则的话……危险!危险!”
    方古骧未发言。
    那闷气生了很久的“瞽目金刚”阎亮,闻言仰天发出了一声凄厉愤怒的长啸。
    阎亮的郁闷颇久,这声狂啸,不但声闻十里,而且凄然欲绝,刺耳惊魂。
    啸声甫起。
    “铁树沟”底,也起了一声龙吟似的长啸。
    啸声中,缥缥的起来一个身影,果然是银发闪闪的老妇人。
    “八臂金刚”龙啸天生恐“铁树银花”发现了自己,低低对着方古骧道:“方兄!我走了!”
    他并不等方古骧回话,像耗子一般,仗着乱树山石的掩蔽,一溜烟的去了。
    因为,这种虚无缥渺的“凌虚蹈空”的身法,乃是一般常人穷尽数十年的功夫也无法练成的。
    这时“铁树银花”巫三姑,已到了群雄之前丈余之处,沉声喝道:“咦!人可不少!”
    方古骧上前半步,拱手道:“请问老前辈,是……”
    巫三姑不耐其烦地喝道:“老?谁老?”
    说着,手中的长拂一抖,脸上充满了怒意。
    方古骧忍耐地道:“前辈嘛!当然是老!”
    他的人虽经多见广,却想不到“铁树银花”巫三姑最怕听这个“老”字。
    但见巫三姑银拂抖动,森颜厉色地道:“就算我的人老,这柄银拂并不老,谁胆大的敢来试一试!”
    司马刚大声道:“老人家!我们不是来找你打斗的!”
    他这开口一句,就犯了巫三姑的大忌,兀自不知。
    巫三姑以为他存心找自己的麻烦来的,长拂一震,已到了司马刚的身前五尺之处。
    “老乞婆,不讲理!”
    吼声如雷,“瞽目金刚”阎亮手中马杖一顿,抢出众人,递出一招“迎门送客”。
    阎亮的这根“马杖”,可是浸淫有年的兵刃,这一出招,就是狠命三招之一,直刺巫三姑的中庭,凌厉无俦,气魄惊人。
    巫三姑盈盈一笑,长拂忽的一振。
    那长长的银尾,化成一片丈余的银光,护住了当面,口中喝道:“撒手!”
    没有看清巫三姑用的什么招术。
    忽然,阎亮大叫一声:“啊呀!”
    阎亮的身子一弹,双手齐撒,那根丈二的马杖脱手飞出,射向半空。
    夏侯英一见,人如电射,腾空飞起,凌空抓了个准,抢了过来。
    这时,恼了个“神力金刚”孟邦。
    原来,孟邦自从脱出龙啸天的掌握,便与“瞽目金刚”阎亮,“小仓公”淳于慈等在一起朝夕不离。
    淳于慈与阎亮,两人镇日里把正邪之分,善恶是非,讲给孟邦听。
    淳于慈说话,总是比喻古人的故事,孟邦虽也大半了解,而最容易接受的,乃是阎亮的豪爽性格,朴实的言谈,明朗的行动。
    因此,孟邦与阎亮起居坐卧,都在一起,感情也随着时日加深。
    他本是浑人,如今一见“瞽目金刚”阎亮,出手就栽了跟斗,这份怒火可真大了。
    他怒吼道:“老家伙,你敢惹我孟邦的好朋友,我要你的老命!”
    吼声中,双臂狂舞,毫无章法的扑向巫三姑。
    巫三姑脸色铁青,沉声道:“楞小子!你找死也不择个好日子!”
    孟邦人高马大,双臂如同凌空伸出的怪手,双抓巫三姑的肩头。
    巫三姑冷冷一笑道:“抓吧!”
    好生奇怪,她中口说着,真的双臂下垂,呆立不动,耸起双肩,任由孟邦去抓。
    以她瘦巴巴的样子,慢说是孟邦,就是让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抓,也消受不起。
    孟邦一见,大喜过望,叫道:“老婆子!看谁死!”
    方古骧不禁叫道:“孟邦!抓不得!”
    可是,他的话迟了半步。
    孟邦的一双巨灵之掌,已抓上了巫三姑的双肩。
    怪事来了。
    巫三姑无事人儿一般,盈盈笑道:“抓牢了没有!”
    孟邦忽然大叫一声:“哎哟!好痛!”
    他双手急撤,连连抖动腕子,脚下也连翻后撤,一种痛苦万状的情形,令人也为他焦急起来。
    巫三姑又道:“念你是一个浑人,出招并不恶毒,免你终身残废之苦!”
    群雄一连败了两阵,全都是眨眼不及,一刹那之间的事。
    方古骧心知这老妇人不好对付。
    他走上前去拱手道:“朋友们一连冒犯了两次,前辈的‘纯阳神功’令人折服!”
    巫三姑的脸色一沉道:“你是识货的!怎么,有什么三脚猫的把式,要不要露一手!”
    方古骧苦笑道:“打斗,比划,我们这群朋友都有兴趣!
    也都有个三招两式!“
    巫三姑仰天一笑道:“哈哈!见识过了!”
    方古骧道:“一时失手,并看不出真材实学!”
    巫三姑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打群架,你们一块儿上?”
    方古骧忙道:“不!群殴群斗,不是我们的本意!”
    巫三姑道:“你要怎样?”
    方古骧朗声道:“今天,我们是有为而来,把话说明再拼命,我们是既然来了,就没有惧怕之意!”
    巫三姑道:“说话!哼哼!恰好相反,我是要先比划,后说话。”
    方古骧道:“为什么?”
    巫三姑道:“看你们有说话的资格没有!”
    方古骧笑道:“什么才是说话的资格呢?”
    巫三姑淡淡地道:“简单得很,谁能在我手底下走三招,谁才有说话的资格!”
    她这句话说得好狂,根本没把一众群雄放在眼角之内。
    夏侯英娇叱道:“方大侠,既然如此,我来取得这份资格!”
    娇呼声中,人已急飘而出,手中已捏紧了那束七彩罗绸,蓄势待发。
    巫三姑扫了她一眼,笑道:“小名人轶事妞儿!凭你行吗?”
    夏侯英喝道:“不要倚老卖老,方大哥,闪开!”
    她喝声中,手腕一抖,丈余的彩绸,像一道长虹,“咻”的一声,撒了出去。
    含怒出手,贯满了十成功力,端的不凡。
    巫三姑一见,也不由道:“有三五年的修为!难得!难得!”
    就在她摇头晃脑之际。
    夏侯英的彩绸已像神龙似的,缠绕过来。
    这一招太急,夹着劲风,如同怪蟒翻身,锐不可当。
    巫三姑略一晃肩,脚下后撤半步,闪过一招,不由老脸一红道:“咦!第一招!”
    夏侯英怒火更高,抖腕不收彩绸,反而脚下前欺,顺势再发一招,比先前更加凌厉,口中喝道:“再接一招!”
    巫三姑只因一时分神,大意的让了一招。
    如今听夏侯英之言,不由翻脸道:“丫头好狂!”
    “狂”字甫出口,右手的长拂一垂,左手的两指一夹,轻飘飘的竟把夏侯英的彩绸夹了个牢。
    同时,她口中道:“丫头!你还凶吗?”
    夏侯英一见,怒不可遏。
    她眼见彩绸被人夹住,一贯真力,猛向内收,口中怒叱道:“不要卖狂!”
    但听“吃!”一阵裂帛之名人轶事声,刺耳惊魂。
    丈余的彩绸从中而裂,截成两段。
    彩绸乃是夏侯英的兵器,如今兵器被毁,也就是落败下来。
    她不由粉面绯红,娇怒难禁,怒喝道:“姑娘同你拼了!”
    方古骧一见,不由大惊。
    因为,凭着夏侯英的功夫,若要与“铁树银花”巫三姑硬拼的话,其后果必然是落败无疑的。
    常言道得好:“是亲三分顾。”
    比方古骧更焦急的,是“铁掌金梭”司马刚。
    他越众而出,大吼一声道:“英妹!让我来衡量衡量她有多大的修为!”
    说着,已拦在跃跃欲动的夏侯英前面,冲着巫三姑道:“前辈的功夫着实惊人,不过,不容别人讲话,就要过招比划,殊失前辈的身份,有违武家的德性!”
    巫三姑冷冷一笑道:“小子!你这是教训我!”
    司马刚道:“忠言逆耳,听不听在于你,道理我是要讲的!”
    巫三姑冷冷一笑道:“讲道理?讲道理你们平白无故的侵入我‘铁树沟’所为何来?”
    司马刚不由一阵好笑道:“对呀!是你不给我们说明的机会,怎怪起我们来呢?”
    巫三姑忽然眼珠子一转,瞧了一下夏侯英,又看看司马刚道:“那小名人轶事妞儿!是不是你的爱人?”
    这句上不接天,下不着地的话,问得司马刚固然尴尬万分,连夏侯英也娇羞不胜。
    司马刚红着脸道:“你为何疯疯颠颠的言三语四的牛头不对马嘴!”
    巫三姑感慨万千地道:“看你急呼呼的出面救人,我就猜出七分你与她一定是一双爱侣!”
    她竟然把正事撇开一旁,自言自语地,发起她的牢骚来,又絮絮叨叨地道:“当年……他……他就是这样,为了我……
    为了我,却送了他一条命!“
    一众群雄不由面面相觑!
    因为,巫三姑此刻那股凶神恶煞的样子一扫而空,像一个怀春的少女,一脸的哀怨之色,双目泪水盈盈,神情凄怆至极,仿佛忘却了面对的一众群雄,更忘了适才的生死的搏斗。
    方古骧乘着此时,搭讪地上前道:“前辈!你好像有极为悲痛的遭遇,心事重重!”
    巫三姑强忍泪水道:“没有!我没有心事!”
    方古骧追问道:“怎会没有,人生的遭遇不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像我们,本来用不着闯入铁树沟,可是……”
    巫三姑一扬眉道:“真的!你们到此,为了何事?”
    这一句话,算点到了正题。
    方古骧焉肯放松,忙道:“找一个人。”
    巫三姑摇手不迭道:“铁树沟人迹罕至,哪有人,找人找到铁树沟来,简直是缘木求鱼,除了我,铁树沟没有第二个人!”
    方古骧却不灰心地道:“我们要找的人复姓司马……”
    不等他说完。
    巫三姑突然像大吃一惊地叫道:“司马?是不是司马刚?”
    此言一出,群雄不由全是一惊。
    他迈前一步道:“老人家,你认识司马刚?”
    巫三姑分明是连连摇头,但口中却道:“何止认识,司马刚算起来该是我的孙子辈了!”
    司马刚闻言,不由怒火中烧,大吼道:“老乞婆!你满口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言乱语,疯了不成?”
    巫三姑不但不恼,反而狂笑不已道:“哈哈哈!你们不信吗?哈哈!要是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司马刚,甚至把司马刚叫来,我与他当面对质!哈哈哈哈……”
    她的狂笑之名人轶事声,四谷回音,群山响应,整个铁树沟几乎都有些儿震摇。
    方古骧心知其中大有文章,忙道:“假若我们把司马刚找来,你将如何?”
    巫三姑斩钉截铁地道:“我退出铁树沟,由你们在此占山为王!”
    方古骧不由好笑道:“不必,我们此来,乃是要找一个名叫司马玠的青年大剑客!”
    巫三姑闻言大声道:“司马玠!有的呀!”
    方古骧大喜过望,忙道:“他的人现在何处?”
    巫三姑淡淡地道:“走了!”
    方古骧一怔道:“走了!到哪里去了?”
    巫三姑楞楞地道:“替我去找司马刚去了!”
    司马刚在一旁又好气,又好笑,做声不得。
    方古骧搔搔乱发;又道:“司马玠真是答应你去找司马刚?”
    巫三姑十分肯定地不住点头道:“那司马玠很正振,他答应的话不会有错,一定能找到司马刚!”
    方古骧望望司马刚道:“你找司马刚有何事吗?”
    巫三姑道:“没有事,只不过是要看看他而已!”
    司马刚真是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
    他要揭开这个闷葫芦,大迈一步,走上前去,朗声挺胸道:“在下就是司马刚,在什么好看的。”
    巫三姑半信半疑地道:“你!你!你是司马刚?”
    司马刚大声道:“不错,长白山的‘铁掌金梭,就是在下!”
    此言一出,那巫三姑如同疯狂了一般,忽然双手一伸抱了过来,悲不自胜地叫道:“孩子!”
    她竟像分别多年的老母,看见爱儿归来一般,十分凄楚,十分伤悲,抱着司马刚,头也倒在他的怀里,半晌无法抑止。
    她这一哭,全把众人给哭糊涂了。
    不过众人因为听巫三姑说司马玠已走,并且答应巫三姑代她找司马刚,心知已绝无危险,所以也全都放下心来。
    眼前,只有把前因后果向巫三姑问明白,也就完事了。
    因为,大家索性让巫三姑哭个痛快。
    许久巫三姑终于忍住了悲凄,摸着司马刚的脸,爱不忍释地道:“孩子!你认识我吗?”
    司马刚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涂地摇摇头道:“不认识!”
    巫三姑道:“我就是‘铁树银花’巫三姑!”
    司马刚不由身子一震,疑信参半地道:‘哦!前辈!
    你……你就是‘铁树银花’巫……巫老前辈?“巫三姑道:“你不信?”
    “铁树银花”巫三姑,与司马刚祖父的一段恋情,以及“败血毒蜂”舍命殉情之事,司马刚完全知道,并且,他也对司马玠提起过。
    如今,他对巫三姑那头赛银的白发,也没有理由怀疑巫三姑的身份。
    他只有望着巫三姑道:“事隔六十年,你……你……”
    巫三姑幽然道:“山中无岁月,算起来,我是超过一百岁的人了!可是,我还不服老!”
    司马刚道:“老当益壮!像前辈这等高寿,实在是武林的人瑞,山川的灵气!”
    方古骧道:“适才前辈说司马玠已离开了铁树沟……”
    巫三姑点头不迭道:“他已离开两天了……”
    接着,便把自己为了寻找茴香草,要消除长白山顶的败血毒蜂。
    如何遇见了“八臂金刚”龙啸天。
    龙啸天有心拜在她名下,做记名弟子,要学她的“心灵十法”……
    龙啸天劝她出山谋取武林霸主,以及三天之前遇见了司马玠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给众群雄听。
    一众群雄也为巫三姑的苦恋感到凄楚。
    巫三姑再三省视着司马刚,又仔细的看了看夏侯英,十分喜悦地道:“爱情很玄妙,当二人相爱时固然很甜蜜,当分别时,也有说不出的一种感受,你们要好自为之!”
    她缓走几步,拉起了夏侯英的手,十分慈祥地道:“适才毁了你的绸子,来,我补尝你一点点小玩艺!”
    说着,她凑在夏侯英的耳边,叽叽咕咕地道:“记好了,这是旷世无双的‘心灵十法’,若能全部领会,终身享用不尽!”
    接着,她把心灵十法的口诀,详详细细,一字一字的传给了夏侯英。
    夏侯英天资聪慧,功力又有根基,只听得通体香汗淋淋,受名人轶事名人轶事若惊。
    因为“心灵十法”的口诀,是她前所未闻的武林秘诀,旷世绝学,不由不专心一意的牢牢记下。
    巫三姑传完口诀,对司马刚道:“我没有见面礼给你,望你好生看待夏侯英姑娘,多多向她讨教!”
    夏侯英乃是性情中人。
    她一见巫三姑有他去之意,不由含泪道:“前辈!你……
    你要到哪儿去!“
    巫三姑指了指山坡前后道:“喏!这些都是茴香草,也是‘败血毒蜂’的克星,先前,一来我的功夫没练完,二则想看看司马的香烟后代!如今,两桩事都完成了!”
    司马刚道:“你打算回长白山?”
    巫三姑道:“先除毒蜂,再……”
    司马刚抢着道:“希望再回到‘司马寨’,我们会把你视为祖母一般孝顺!”
    巫三姑笑道:“有你这一句话,也就够了,人生就是一个‘缘份’,缘份未了,想不见也不可能,缘份若了,想再见也办不到!不必强求!”
    她一口气说完,又对一众群雄施礼道:“适才得罪,就此谢罪!”
    众人齐声道:“前辈哪里话来!”
    巫三姑道:“平日我已风干了很多茴香草,我去取来上路,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她说完,一手拉了司马刚,另手拉了夏侯英,恋恋不舍,泪水在眼眶内转个不停。
    许久她终于一撤手,点地弹身,一连几个闪跃,人已见不到影子。
    一众群雄原都是性情中人,见此情景,也不由全都黯然为之一叹,彼此默默无语。
    过了片刻……
    “醉金刚”方古骧打破沉寂道:“走的走了,我们又扑了个空,该怎么办?”
    淳于慈道:“司马大侠的安全无虞,事就好办了!”
    熊华龙道:“依我之见,司马玠必然先回‘潜龙古堡’,去找我们!”
    众人齐声道:“不错!”
    熊华龙又道:“可是,他找不到我们,必然赶到南岳!”
    阎亮不由道:“怎见得呢?”
    方古骧对熊华龙的看法,有同样的推测,因此说:“司马玠已知他是被古堡送往南岳,料定我们也到南岳去找他!他焉能不追去!”
    淳于慈道:“愚见以为,我们要是折回‘潜龙古堡’,必然又要扑个空!”
    方古骧颔首道:“对!司马玠不会在那儿死等咱们!”
    熊华龙又道:“我们也不必再赶回南岳!”
    方古骧道:“对!也会扑一个空,不但碰不到司马玠大侠,恐怕连‘南岳三神’也早已溜之大吉!”
    夏侯英道:“空讲什么,眼前我们该怎么办呀!”
    方古骧道:“我醉猫有一个分进合击之计!”
    于是,他分配着!
    王伯燕反回潜龙古堡。
    以防司马玠苦等,并料理古堡中事,然后率领五百手下,中秋以前,一定要赶到黄鹤楼会合。
    “铁树沟”石壁上留下字迹,以免司马玠担心众人的行踪。
    “笑罗刹”夏侯英与“铁掌金梭”司马刚双双赶返南岳,顺便探听诸葛兰与司马玠的信息,中秋以前赶赴黄鹤楼。
    其余的人依照老样子,分为中、左、右三批,向珞珈山进发,中秋节以前赶在黄鹤楼聚齐。
    众人都无异议。
    于是分批出发。
    **************司马玠当天离开了“铁树沟”,星夜赶回翼德祠,又找上了“潜龙古堡”。
    但是,他扑了个空。
    从“神偷”门下口中,得知群雄已赶往南岳鬼愁洞去抢救自己。
    因此,他并未耽搁,便向南岳进发。
    就在群雄离开鬼愁洞不久,他已到了。
    然而,由于“女天蓬”与龙啸天计骗了方古骧等到铁树沟。
    他们以为“铁树银花”巫三姑不但性情特殊,而且功力极高,原是他们“借刀杀人”的如意算盘。
    等到龙啸天赶回鬼愁洞,又一计议之下,生恐此计不成,群雄必然赶回南岳。
    因此,他们只有远走高飞。
    龙啸天又提出投奔“血光会”的办法。
    “南岳三神”无路可走,只好五人连袂,离开了南岳,赶向珞珈山。
    谁知,五人刚出鬼愁洞……
    那山涧的岩石之上,发出一声朗笑道:“鬼愁洞好难找,原来在这儿!”
    五人不由全是一惊,不约而同的向岩头看去。
    白衫飘飘,人如玉树临风,神采飞溢,原来是“玉金刚”
    司马玠.龙啸天登时吓出一身冷汗来,低喊了一声:“糟了!”
    “女天蓬”的眉头一动,计上心来,也低声道:“不可力敌,看我的!”
    她说着,仿佛无事人儿一般,问道:“阁下莫非是‘玉金刚’司马玠?”
    司马玠道:“是的!你这身打扮,一定就是‘鬼愁洞主’人称‘女天蓬’的西门素娥了!”
    “女天蓬”大大方方地道:“不敢当!我正是西门素娥!”
    司马玠一式“鱼跃龙门”凌空起势,人已越过深涧,落在五人身前二丈左右。
    “女天蓬”西门素娥不等他开口,先发制人地道:“阁下久著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司马玠淡淡一笑道:“江湖人的抬爱!”
    “女天蓬”又镇定地道:“想不到今天的南岳,走了红运了!哈哈……”
    司马玠不由道:“此话怎讲!”
    “女天蓬”舌翻莲花,淡淡地道:“十二金刚的人来了一大半!岂不是风云际会,一时之盛!”
    司马玠正要打听群雄的下落,忙道:“都是谁?”
    “女天蓬”煞有介事地道:“先是‘粉黛金刚’诸葛兰!”
    这乃是司马玠最关心的一个人,因此,他先放下了一半的心,平静地道:“还有呢?”
    “女天蓬”微笑道:“然后是‘醉金刚’方古骧、‘矮金刚’欧阳高、‘瞽目金刚’‘神力金刚’……”
    司马玠不愿多噜嗦,忙道:“够了!够了……”
    “女天蓬”指指身侧的龙啸天道:“然后才是这位‘八臂金刚’,最后是你这位鼎鼎大名的‘玉金刚’!哈哈哈!”
    她娇声嗲笑,故意表示十二分轻松的样子。
    司马玠紧皱眉头道:“他们去了何处?”
    “女天蓬”神情一楞,装得十分像地道:“你没碰上?他们是去找你呀!”
    司马玠不耐地道:“找我?到哪儿去找我?”
    “女天蓬”也装成十分惊奇地道:“他们不知听谁说,说你离开了铁树沟,进入了螺蛳谷,到谷里去找你了!”
    司马玠凝神片刻,讷讷地道:“螺蛳谷?在哪里?我怎会到什么螺蛳谷?”
    “女天蓬”道:“这我就不知其详了!”
    说完,一颔首道:“我等有事,恕不奉陪了!”
    她十分自然的,招呼其余四人,扬长而去。
    司马玠不由叫道:“五位慢走,我有事请教!”
    “女天蓬”停了下来道:“司马大侠,还有何事?”
    司马玠红着脸道:“初到南岳,螺蛳谷怎样走法,还望指教!”
    “女天蓬”故意做作一番,才道:“山路曲折,真无法描述……好吧!我不得不多走一程送你到螺蛳谷吧!”
    她的神情显得有些儿委曲,大有不得已的苦衷。
    君子可欺以方。
    司马玠乃是正人君子,想不到“女天蓬”存心不良,因此,反而拱手为礼道:“如此有劳!”
    “女天蓬”像是十分不耐地道:“请吧!”
    她说完,又对四人道:“你们在此等我片刻,我送司马大侠到谷中,立刻就回!”
    背过了司马玠的目光,对四人做了一个鬼脸,得意的一笑。
    然后才一展身形,越过深涧,电射而前。
    司马玠艺高人胆大。又见“女天蓬”独自一人,抛下有力的同伴,越发不觉有诈。
    因此,内心反而感激,展功紧随在“女天蓬”的身后,衔尾疾追。
    “女天蓬”故意的带着他,在山峦岩边绕走了片刻,表示螺蛳谷的方向不易找到,以安司马玠之心。
    然后才认定峰回路转的“螺蛳旋谷”走去。
    两人各展轻功,如同流星飞逝,快愈追风。
    片刻之际,已进入了“螺蛳谷”。
    眼看已进了绝谷的一半。
    “女天蓬”收势停身,遥指深处,一本正经地道:“司马大侠,沿着此处向前,不远之处,就是螺蛳谷,恕我不能奉陪了!”
    司马玠十分感激地道:“多谢指点!”
    “女天蓬”西门素娥生恐有变,点地而起,倒退数丈,笑了起来道:“不用谢了,你向前进吧!哈哈哈!”
    笑声随风远飘,冷冰冰的。
    “玉金刚”司马玠兀自尚未察觉她笑得怪异,略略一打量,认准了方位,向着谷底深处奔去。
    左弯、右旋、右弯、左旋……
    足有半个时辰。
    司马玠焦急起来,暗想:这谷好似无底洞,怎么走来走去,了无止境,走个不完。
    他退一步想:谷名奇怪,地形必如“螺蛳”,且耐心向前,总有到达之时。
    有了这个自我安慰的想法,他耐下心来向谷底扑去,速度更加的快起来。
    又是一个时辰。
    眼看日掩西山,落霞遍野。
    司马玠的信心全失了。
    他想:凭自己的功力,全付修为的施展轻功,两个时辰怕不在百里以上?
    整个南岳衡山的范围,也不过是二三百里左右,怎会到不了谷底!
    那“女天蓬”有这等好心,带自己寻找方古骧吗?
    龙啸天与自己成了生死对头,为何不拦阻“女天蓬”
    的一番好意呢?
    想着,越发觉得可疑之处甚多。
    他不再犹豫,折回身来,向来路奔去。
    一盏茶的时候过去了。
    可是,并未发现谷口,也看不出这座穷谷有丝毫平坦的意味,仍然是悬岩绝壁,身在重围的原始森林之中。
    司马玠认定是上了“女天蓬”的当了。
    他恨不得插翅飞了出去,找到“女天蓬”西门素娥将她立劈掌下,以泄心头的一把怒火。然而,暮色沉沉,掠空归鸦,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司马玠不但寻不到谷底之路,也找不到出谷之路。
    往来奔走,腹内肠鸣辘辘,又饥又渴,舌敝唇焦,饥渴相煎。
    他垂头丧气,只好找一聊蔽风露的所在,静养一夜,到天明再作打算。
    正在此际:忽然,数十丈外有一条庞大无比的黑影,在凌空十丈左右盘旋。
    司马玠不由为之一惊。
    他心忖:哪有这么大的飞鸟?
    心念未落,但听那黑影发出一声清澈悠扬的长啸,啸声不但奇高人云,而且中气之盛前所未见。
    司马玠更觉离奇!
    原来那黑影不是飞鸟,乃是人的声音。
    似这等赛过凰鸟的盘旋飞行,不是人可以办到的,这是什么身法。
    以司马玠的功力之高,已是当今武林第一高手,也不禁叹为观止,甚至于不相信是人力可以达到的。
    因此,他的困顿全消,疲劳尽去,凝神贯注向那黑影瞧去。
    司马玠的目力虽好,怎奈天色已经人暮了,山间又泛起一层薄雾,加上相距甚远,所以也分不出那人是什么样的高手。
    甚而连真的是人不是,也茫茫然然,难以断定。
    司马玠惑疑不定之际。
    那条黑影,忽然双肩一剪,头下脚上,落向远峰的背后,快如归鸟投林,疾如流星殒落,姿势的美妙,还在其次。
    司马玠好奇心动,抖抖精神,离此而起,认准那黑影落下之处,展功扑去。
    常言道得好:“看山跑死马!”
    在群山之中,眼看的山峰,看近实远,乃属意中之事。
    司马玠翻了四五个峰头,才似乎到了那黑影坠名人轶事落之处。
    可是,深山寂寂,林木萧萧。
    哪有半点痕迹可寻,更没有可疑之人。
    司马玠游目四顾。
    忽然发现,先前那个像人又像绝大飞鸟的黑影,竟又远在数十丈外的林木之间倏起忽落,上下翻腾。
    他心中的狐疑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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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天马行空
    因为,若说是鸟类,绝不会有这等庞大,这等具备人形,何况还发出人的长啸。
    若说是人,人的身法何有这等灵巧,司马玠自度本身的轻功,虽未登峰造极,也算得第一流的健者,但却也不能在空际盘旋不落,更没有这等快捷,眨眼已在数十丈之外。
    也许这深山穷谷之中,真的有意想不到的怪事发生。
    想念之际,司马玠身随意动,凝聚真力,展开向那黑影起落之处射去。
    为了探个究竟,在远距林子尚有十丈左右,他收功敛势,落在一丛乱草之中,然后蛇行鹤伏,隐蔽着向林子内摸去。
    果然迎而一个怪石叠成上下大小的倒置石块,形状十分特别。
    石面上一男一女,只因夜色茫茫,司马玠又不敢暴露行藏,所以看不清他们的面目,分不出他们的美丑。
    但听那男的未语先笑道:“嘻嘻!这是第三天了,我的功德已经圆满了,要看你那‘龙门十剑’的成绩如何了!”
    话音有些儿苍老,但劲气有力,也透着十分得意的口气!
    那女的“啐”了一声道:“呸!每天都是吃了你的亏,讨了便宜还要卖乖!”
    男的惊奇地道:“你这话从何说起,吃了我什么亏?”
    女的又道:“你自己瞧,现在已经入夜,该是我的时间,偏生他那鬼画符似的‘天马行空’还没练完,又不便半途而废,每天如此,在时间上,我不是吃亏是什么?”
    男的扬声一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女的抢着道:“什么其一其二的?”
    男的道:“你可知道每天拂晓时,他要先练一趟‘龙门十剑’然后再做我的功课!照理,白天的时间该是我的呀!”
    女的像生气地道:“我才不相信咧!”
    男的忽然一回身,向司马玠隐身的大石上指了指,认真地道:“每天……噫!什么人?”
    那女的也几乎是同时喊道:“谁?”
    敢情他二人同时发现了隐身石后的司马玠.司马玠并无恶意,只不过是隐身暗处,窃名人轶事听别人的秘密,有些儿不好意思。如今行藏被人看破,只好一长身站在大石之上,讪讪地苦笑道:“在下司马玠!”
    这时那一男一女已双双离了怪石,逼近了司马玠隐身之处。
    那男的,乃是“天马行空”岳震天,女的是“竹剑夫人”
    梅芳。
    司马玠一见他二人一脸的正气,拱手又道:“不知二位前辈在此论道,晚辈并非有意窃名人轶事听,还请二们前辈海涵!”
    “竹剑夫人”梅芳,曾在诸葛兰口中,听到过司马玠的名字,因此,口气平和地道:“你就是‘玉金刚’司马玠!”
    岳震天不知就里,沉声道:“隐身偷名人轶事听别人秘密,鬼鬼祟祟意欲何为?”
    司马玠忙陪笑道:“在下误人螺蛳谷,偶尔至此,并非存心!”
    岳震天冷笑道:“误入螺蛳谷,笑话,既然误入,为何不大大方方的明来问路,难道隐身石后,也是并非存心!”
    司马玠的玉面飞红,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恰在此时凌空一声长啸,诸葛兰由十余丈外,一式“飞云出岫”落向怪石。
    她的人还未到,已朗声叫道:“前辈,十余招天马行空……咦!”
    她也发现了司马玠站在大石之上。
    岳震天叫道:“姑娘!你认识这个司马玠吗?”
    诸葛兰秀目含悲,柳眉紧锁,望着亭亭岳峙的司马玠,却想起“鬼愁洞”外自己所听见的那段情景,一时又气又恼,无限哀怨的盯了司马玠一眼,却连连摇头,咬紧了牙关道:“不认识他!”
    此言一出,司马玠不由一怔,忙道:“兰妹……”
    诸葛兰不等他开口,已娇叱道:“住口!谁是你的兰妹!”
    “竹剑夫人”梅芳也感到奇怪,对诸葛兰道:“你不是说你与司马玠乃是……”
    诸葛兰抢着道:“前辈!晚辈所认识的那位司马玠,乃是正人君子,可惜,他已死了,这个司马玠,乃是无名人轶事耻的小人,他与‘女天蓬’西门素娥的门徒‘白花蛇’柳倚人是一对无名人轶事耻的狗男女!”
    她一口气娓娓道来,侃侃而谈,一句比一句高朗,一句比一句严厉,神色凛然,粉面是铁青的。
    分明是动了真火,沉痛万分。
    司马玠闻言,莫明其妙。
    他以为是因为自己被柳倚人掳去在“翼德祠”的那一段事。
    他心想:要不是你无缘无故的点了我的睡穴,十个柳倚人也掳不去我呀,怎会发生这种事出来呢。
    因此,他也气在心头,朗声道:“兰……”
    他不敢直喊“兰妹妹!”话已出唇又改口道:“兰姑娘!你这是从何说起,你……”
    诸葛兰怒火更盛,喝道:“就从鬼愁洞说起,你与柳倚人搞七捻三,是我亲耳听到的,还假的了吗?”
    司马玠更加糊涂地道:“你亲耳听到的?那就奇怪!”
    诸葛兰冷冷地道:“奇怪吗!要叫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知道大路上说话须防草堆里有人吗?哼!哼!”
    司马玠急道:“你……你血口喷……”
    岳震天沉声喝道:“鬼鬼祟祟在此窃名人轶事听,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
    “竹剑夫人”也道:“与‘白花蛇’连在一起,就没有好事!”
    司马玠又羞又急,又怒又气,也不禁提高厂嗓门,大声喝道:“在下尊重两位年高德劭,在事实未弄清之前,请二位不要看错了人!”
    “竹剑夫人”个性稍微缓和,含笑问诸葛兰道:“真是你亲耳听到的吗?”
    诸葛兰气鼓鼓地道:“假不了!若不是我身为女儿,当时我就来一个当场出彩!”
    岳震天暴躁地喝道:“看你像是正流,却不料少年初涉江湖,就犯了武家的大忌,真是没出息!”
    司马玠哪曾受过这等叱喝,何况又有一肚皮的委屈,因此,也勃然作色道:“请说话留些分寸,不要欺人太甚。”
    岳震天身子一震道:“你敢顶撞老夫!”
    司马玠道:“敬人者,人恒敬之,你不尊重我,我就没有必要尊敬你!”
    岳震天怒吼道:“狂徒!竟敢如此!”
    说话之际,已抽出他的钢骨摺扇。
    司马玠没好气地道:“莫非还要试在下几招?”
    岳震天越发震怒,摺扇一抖,“唰”打开了来,大吼道:“以为老夫的摺扇不利吗?”
    司马玠既已动火,态度越发的从容,从容得有些儿傲慢道:“慢说是摺扇,纵然是吹毛的宝刀,在下也没有放在眼下!”
    这句话像一把野火,更把“天马行空”岳震天的火性引发了。
    他震腕抖扇,高喝道:“狂徒!发招!”
    司马玠也是满腔怒火,高声道:“就凭这双肉掌,接你一百招!”
    岳震天当年在武林之中雄居首席,“天马十八扇”算是江湖一绝,从来没有人敢对他正目而视。
    他见司马玠那份豪情,不由振腕扬扇,吼道:“不怕你嘴硬!”
    话出,招随,一式“翻天覆地”,摺扇泛起千万扇影,横空扫出。
    司马玠冷笑道:“少侠的嘴硬,手上也硬!”
    真的双掌疾分,左扬罡风,右手斜地插出,硬捏岳震天执扇的手腕。
    破招、护身、闪避、攻敌,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站在一旁的“竹剑夫人”也不由暗暗点头,口中道了一声:“好!”
    诸葛兰此时说不出内心的矛盾。
    担心司马玠以空手对岳震天成名的绝学。
    她更恨那“鬼愁洞”外耳朵里不愿听的淫声浪语。
    “天马行空”一出手,已看出司马玠不是等闲可以打发的,因此他的扇招如同风起云涌,招招贯上了真力,式式都尽力而为。
    一代绝学,焉能小可。
    但见他的人在扇招之中,不停的奔腾跳跃,扇招裹住了人,卷起阵阵狂涛。
    周围五丈之内,劲风如潮,落叶浮尘,四下飞溅,被那劲风激得像是无数的羽箭,四射盈丈外。
    司马玠双掌如风,使尽通身解数,在阵阵扇风之中穿梭游走,一面闪躲来势,一面寻隙钻空,出招袭敌。
    真是一场武林难得一见的龙争虎斗。
    “竹剑夫人”不眨眼的凝神观战。
    诸葛兰的心里患得患失,忐忑不安,一颗心有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已。
    这时岳震天的第一招,已经用完,劲风稍熄,狂潮稍退。
    司马玠朗声一笑道:“不过如此!”
    语出,人如一道长虹,陡然由三丈之外,疾射如矢,扑向扇招已收的岳震天。
    岳震天虽是成名已久的武林一绝,但他一十八招扇式用尽,尚未能逼退一个赤手空拳的司马玠,脸上已有些挂不住。
    如今,耳闻司马玠的轻视之言,又见他用极为罕见的“平沙落雁”来攻,不由怒火中烧,大喝道:“狂徒!大胆!”
    喝声中,第二个扇招又已发动。
    他这第二扇招,乃是游走抢攻,变化万端,人如飘絮,扇似流星。
    司马玠的“金刚十二式”也已展开。
    两人如同走马灯似的,杀了个旗鼓相当。
    但见来来往往,穿梭不停,酱紫夹着雪白,虽在夜晚,也十分鲜明,蔚为奇观。
    高手过招,快如闪电。
    两人转瞬之间,又走完了十余招。
    “嘎”
    但听“天马行空”岳震天一声长啸,如同掠地大鹏,陡然上冲五丈,半途中折腰叠式,突的身子一平,罩在司马玠的顶端。
    司马玠未明来意,不由神情一怔。
    就在他一楞之际,岳震天的钢骨摺扇凭空而下,威猛难当,势如奔雷。
    司马玠以为他这乃是上盘的一招攻势。
    因此,双掌聚上十成功力,横空上托,朗声喝道:“好怪的招法!”
    岳震天已瞧出司马玠的心理。
    猛力拒敌,怎知我有上空的连绵一十八招,看你如何抵挡!
    岳震天果然猜中了司马玠的心事,因此,他一招过后,接连三招齐出。
    唰!唰!唰!
    扇势如狂风暴雨奔雷疾电。
    司马玠猛拒一招,料定岳震天会落地出手,想不到突然顶上如巨雷击下,不由大惊失色,暗喊了声:“不好!”
    急切之际,双掌上托,人已霍地飘出五丈。
    怎奈,一招忙乱,先机尽失,眼看“天马行空”岳震天如同泰山压顶,附影随形的跟踪而至。
    先机既失,完全被动。
    因此,司马玠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击之力,脚下也站桩不牢,只好随着岳震天的力道,左跃急闪,右跳忙躲,十分狼狈。
    幸亏司马玠功力火候都已登峰造极,换了别人,怕不早已七步溅血,横名人轶事名人轶事在钢骨摺扇之下了。
    就在这万分危殆之中。
    岳震天的“天马行空十八扇”第三度攻势,已经一气使完,情形稍稍一顿。
    就在微微一顿之中,司马玠人如游龙,快如长虹射空,腾身出了扇力圈外。
    “天马行空”岳震天脸泛惊疑地喝道:“好狂徒,居然逃出我一连三套十八扇,总算你命不该绝!”
    司马玠也红着脸怒道:“来!再接你一百八十招,也无所谓!”
    “竹剑夫人”梅芳横剑而前,含笑道:“算了,他不会再找你拚命!”
    司马玠道:“没有分胜负!何必罢手?”
    “竹剑夫人”道:“岳震天有个规矩,不论十恶巨凶,能逃过他的‘钢扇三波’,也就是上中下三路各十八扇,他就饶他一死。”
    司马玠冷冷一笑道:“谁饶谁一死,还看不出来!”
    “竹剑夫人”微笑道:“你不必强辩,以情势而论,你已经败了!”
    司马玠不服地道:“不见得,说不定,在下我还不愿饶他一命呢!”
    “竹剑夫人”的脸色一寒道:“不难!你冲着我好啦!”
    她手中的长剑一抡,泛出一道七尺左右的寒芒,咄咄逼人。
    司马玠先前在岳震天手下落个手忙脚乱,这份难过,积成愤怒,闻言冷笑道:“车轮战吗?在下奉陪!”
    “竹剑夫人”闻言,收招撤势,后退半步道:“你是不是已精尽力疲,我等你静坐复原,再动手也不迟,不要说我欺负你!乘你之危!”
    司马玠豪气干云地道:“三五十招鬼画符的扇子,还累不倒在下!”
    “竹剑夫人”道:“既然如此,你亮兵刃!”
    司马玠双掌一拍道:“我的兵刃就是这双肉掌!”
    “竹剑夫人”手中竹剑晃了一晃道:“你别逞强,这柄剑锋利得紧!”
    司马玠毫不在意地道:“那怕是干将莫邪,司马玠不惧!”
    “竹剑夫人”道:“既然如此,就让你见识见识!”
    她语落人已右斜三步,竹剑在手腕疾振之下,一连三次,划了九个圈子,口中柔声道:“不要怕,我剑下有分寸!”
    她这话似乎是对着司马玠说的,又好像是对诸葛兰说的。
    因为,她已看出诸葛兰虽然恨司马玠,而却在他危殆之时,双目凝神,柳眉深锁,分明耽着心事,有十分焦急之色。
    司马玠朗朗一笑道:“在下手上可没有分寸!”
    答话之际,反而长舒猿臂,化掌为指,径指“竹剑夫人”
    的中庭大穴点去。
    “竹剑夫人”喊了一声:“好!”
    于是,一场空前的恶斗,又已展开。
    “竹剑夫人”梅芳的一柄竹剑,扬起青芒参半的光芒,像煞一个绝大无匹的灵珠,翻翻滚滚。
    司马玠赛过一条彩虹,绕着那个绝大的灵珠起落游绕,穿梭不已,片刻不停。
    先前,还分得开两人的身影。
    半盏热茶时份过去。
    两人的身影已无法分辨,只见一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旋风似的气流,在荒坡上滚动。
    诸葛兰看得心惊肉跳。
    他生恐司马玠一时失手,也怕“竹剑夫人”有个闪失。
    岳震天也看得呆了,瞪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
    他低声对诸葛兰道:“今晚虽耽搁了最后一天练剑,但这场拼斗,‘竹剑夫人’可用了十成功力,难得一见,你不妨仔细的领略,大有裨益!”
    诸葛兰道:“这么快,怎么看得清!”
    岳震天道:“八十四路龙门剑,最后十招才是‘龙门十剑’,乃是精华所在!喏!快了呀!”
    果然不错“竹剑夫人”快逾追风的剑招陡然一收,突的远撤五步,脚下“单凤朝阳”右手竹剑高举微垂,左手捏着剑诀,屏息凝神,一双凤目眨也不眨,逼视在司马玠的脸上,隐隐泛着电芒。
    司马玠突然一楞。
    他由快而慢,毫无心理准备,一时莫明其妙。
    也不过是一分半秒的时光。
    “竹剑夫人”忽然一声朗叫道:“看剑!”
    快如隐兔,手中剑忽然起了一阵刺目生辉的剑芒,直扑而出。
    司马玠忽觉眼前一炸,金光乱绕,有数不清的万点寒星,每一颗寒星,都像竹剑的剑尖,平铺着刺向自己,布满了正面。
    他不由大吃一惊。
    因为,这一剑忽然变化为千万柄剑的阵势,叫人摸不着头脑,如何闪避。
    百忙之中,已见“竹剑夫人”似缓实疾的身影,已欺至切近。
    那千万朵寒芒似的剑花,更是逼得人透体生寒,隐约之中有着吃吃破风之名人轶事声,使人不寒而栗。
    他此刻除了快速后退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因此,他连连后撤,口中叫道:“怪哉!怪哉!碰到鬼了!”
    “竹剑夫人”淡淡一笑道:“这招竹剑凝辉你不认识吗?少见多怪!”
    她的话未落音,臂挥腕翻,又叫道:“再看这一招‘光被四方’!”
    喝声中,竹剑快如飘风的左右前后,各划一个光圈,脚下连番前欺,已到了司马玠的身前五尺不到之处。
    同时,竹剑的剑尖,已距司马玠的肩头不足三寸。
    只要“竹剑夫人”手臂一长,司马玠非死必伤。
    诸葛兰早巳手心渗汗。
    她一见这招“光被四方”把‘五金刚’司马玠的视力完全混淆得模糊不清,心知司马玠无法闪躲。
    因此,不由自己的娇呼一声:“左肩要废!”
    司马玠双目闪闪全是竹剑的光芒,正摸不清剑从何来,试着左肩压力奇绝,又听得诸葛兰的呼叫,不由暗喊了一声:“糟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人影乱窜,四声惊呼,同时发出。
    司马玠情急之下,惊呼一声,身子平仰倒下,右脚一式“鲤鱼叠波”,索性把肩头迎着“竹剑夫人”刺来的竹剑,脚尖认定她的肋下踢去。
    这是个舍命的打法,存了个两败俱伤的心理。
    “竹剑夫人”并无伤人之心,这一招“光被四方”虽然凌厉,但她是以“点到为止”的手法,并未打算真的要废司马玠一肩。
    此刻,她一见司马玠这一招,不由也大吃一惊,失声高叫“咦!”
    料不到“天马行空”岳震天一见司马玠仰天倒下,已看出他的心意。
    因此,他大喊了声:“不可造次!”
    喊声中,人也扑上前去,两指轻点,直指司马玠扬起的右脚。
    几乎是同时,诸葛兰生恐司马玠真的废了一肩,急切问发出惊叫,人也飘势向前,双手抱向“竹剑夫人”执剑的手腕。
    这一连串的动作,完全在一刹那之际,同时不先不后的发生。
    真应了鼓儿词上的一句话:“说时迟,那时快。”
    人影乍合即分,四个人分向四方闪出丈余。
    这先后两代的武林四个绝世高手,八只眼睛都泛出既惊还喜的神光,彼此互视一眼,久久默默无言。
    司马玠由于已显露败象,不由羞红了脸,十分尴尬地向“竹剑夫人”拱手道:“这招剑法,在下领教过了,多蒙手下留情,司马玠永怀不忘!”
    说完,起势欲去。
    岳震天抢上一步道:“慢走!”
    司马玠不由一震道:“前辈还有什么指教吗?”
    岳震天道:“我想问你的师承门派!”
    司马玠的一张脸更涨得血红,十分羞愤地道:“在下已经落败,不敢辱及师门……”
    “竹剑夫人”忙道:“胜败乃武家常事,何况……适才那一招乃是平分秋色的局面,若不是他二人出手,大不了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不等她说完,司马玠抢着道:“晚辈与人动手,从来不愿第三者插手,冲着这一点,我甘心情愿承认失败!”
    他说完之后,一双俊目,不知不觉的瞟向诸葛兰。
    诸葛兰的心理也十分高傲,一闻此言,不由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难道我出手错了?”
    司马玠苦笑道:“兰……兰姑娘之赐,终生难忘,只好容图再报了……”
    说完,他又待起势。
    诸葛兰此刻的心理极为矛盾。
    想起以往司马玠对她的一往情深,以及化装为“病金刚”
    焦健,赠送千年紫芝给她的一片苦心。
    然而,她也想起“鬼愁洞”外的一阵窃语。
    因此,她爱、恨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恰在此时,岳震天插口对司马玠道:“这话说得远了,咱们出手,可不是谁帮谁,谁救谁,老实说,各有各的目的!”
    司马玠莫明其妙地道:“噢!是吗?”
    岳震天脸色一正道:“不瞒你说,我是看上了你。”
    司马玠更加糊涂地道:“看上了我?”
    岳震天道:“对,我先问你一件事!你认为老夫的天马十八扇,上中下三路的招数还不坏吧?”
    这没头没脑的一问,司马玠怔住了。
    他略一沉吟道:“何止不坏,一代绝学,当之无愧!”
    岳震天不由仰天一笑道:“哈哈!好!只要你还识货,我想……”
    他的话忽然一顿,双目如电,凝视着司马玠,半晌不言不语。
    司马玠被他看得脸上红到耳根,讷讷地道:“前辈的兴致末尽,咱们改一天再见也不晚呀!”
    岳震天摇头道:“我无意与你动手!”
    司马玠尴尬地一笑道:“那……你的意思……”
    岳震天也皱了皱眉,欲语还休。
    片刻……
    他终于大声道:“我想,我想把我这上中下五十四路天马扇,全传给你!”
    他十分诚挚,也十分正经。
    说完之后,脸上也红得像紫猪肝,楞楞的,等着司马玠回答……
    司马玠不住地摇头道:“在下已有师承,你那几招,不能算不绝妙,可是……”
    他心存忠厚,不愿形之于言语克薄,只是摇了摇头,似笑非笑。
    岳震天十分难堪,微怒道:“你看不起老夫的这扇子!”
    司马玠忙道:“不!不!这是武林的规矩,师门的忌禁!”
    提起武林的规矩,岳震天便一时无法开口。
    因为,“改师别抱”,就是欺师灭祖,为武林中之大忌。
    “竹剑夫人”也只好劝道:“你怕什么!老对头,此地不留客,自有留客处,还怕卖不掉吗?”
    司马玠乘着岳震天脸色稍霁又道:“青山不改色,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语落,人已如一溜青烟,绝尘而去。
    诸葛兰娇呼道:“你出得了螺蛳回旋谷吗?”
    然而,司马玠的人已去远,早消失在烟树茫茫之中,影踪不见。
    岳震天不由叹了口气道:“唉!真是,‘相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满天下,知心有几人!’想不到我岳震天这手玩艺……”
    “竹剑夫人”道:“你的天马扇法,不是已经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兰儿了吗?”
    岳震天道:“兰儿……唉,她难以把这套扇法发挥到极致。”
    诸葛兰忙安慰道:“前辈!凭前辈的威望,技业,只要一开山门……”
    岳震天不等她说完,摇手不迭地道:“谈何容易,品德、人材、天资、心地,武林人材,实在太难得了!”
    诸葛兰道:“照前辈说,那司马玠是个十全十美的人了!”
    岳震天连声道:“是!是的,他真是一株武林的奇葩,上等的人选,可惜无缘!”
    他摇头叹息道:“所以说,武林有一个不成文法的法则,说是‘师访徒三年,徒访师三年!’可见徒访师固然不易,师访徒,也同样的艰难!”
    诸葛兰真想把在“鬼愁洞”外所听见司马玠与“白花蛇”
    的一番香艳对白说出来……
    “竹剑夫人”催促道:“岳震天,你该走了,我教剑的时间,被剥削得没有了!”
    岳震天恋恋不舍地道:“事情不如意,话得让我说个痛快!”
    诸葛兰笑着道:“老人家就尽量的说好啦!”
    岳震天又颔首道:“竹剑夫人把剑法传给了你,可算是一大奇遇。”
    诸葛兰忙道:“这真是晚辈的一大奇遇!”
    岳震天指指“竹剑夫人”道:“也是她的一大奇遇!”
    “竹剑夫人”得意地一笑道:“你有点眼红是不是?”
    岳震天苦笑道:“那倒不是,因为,我这‘天马扇’,虽已传给了兰儿,却最适宜那个司马玠呀!”
    诸葛兰不由道:“老人家对司马玠却念念不忘!”
    岳震天道:“千军容易取,一将最难求,我的天马扇,完全要阳刚之气,而那司马玠却充满了这股阳刚之气,何况,他还是个童体,练起来特别容易!”
    诸葛兰心中不由一动,私忖:童体?我分明听见他……
    想着,口中不自觉地道:“童体?”
    岳震天毫不犹疑地道:“老夫一打眼,就从他的眉宇之中瞧出,才有这个念头,不料他……唉!拘泥于一般的忌禁!”
    他的神态十分认真,十分可惜。
    诸葛兰心知这位“天马行空”乃是江湖前辈,阅人甚多,他的话,必然可信。
    然而,那“鬼愁洞”外……又是谁?
    “竹剑夫人”忽然一拍手道:“岳震天!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知你肯不肯这样做?”
    岳震天楞楞地道:“说出来研究研究!”
    “竹剑夫人”娓娓地道:“你把那柄破扇子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诸葛兰,再把你那鬼画符的招数画出来,加上说明,一齐要诸葛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那个你认为十全十美的司马玠!”
    岳震天不以为然地道:“当面他都拒绝了,何况……”
    “竹剑夫人”笑吟吟地道:“我有下文呀!”
    岳震天忙不迭地道:“愿闻高见,愿闻高见!”
    “竹剑夫人”十分有把握地道:“在诸葛兰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司马玠的时候,可以采用一种激将法!”
    诸葛兰道:“什么激将法?”
    “竹剑夫人”道:“兰儿就说已练成了‘龙门十剑’,找他一分高下,并且指定要用‘天马十八扇’!”
    岳震天忽然跳起来道:“对!司马玠心高气傲,必然接受,既接受,就得日夜用功,苦苦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练!”
    “竹剑夫人”又向诸葛兰道:“当你把话说出时,假做气鼓鼓的,丢下钢扇图形,不妨厉言厉色地说:‘我们十天以后,在某某处一见真章!’说完之后,既刻离去,包那司马玠上钩呢!”
    诸葛兰尚未答言。
    岳震天大喜道:“够了,够了,十天的时间,加上司马玠的根基智慧,准保没错,多承指教,我去画图形去了!明天之后,再见!”
    他的语落人起,庞大雄伟的影子,没人苍茫夜色之中。
    银河滚滚,繁星满天。
    诸葛兰此刻心中,反而不平静起来。
    她回想“天马行空”岳震天对司马玠的评语,也回想她自己所听到的一段恨事。
    因此,她目望岳震天的去处发呆。
    “竹剑夫人”却道:“来!我们把最后一招练一练!”
    诸葛兰如梦初醒,忙肃容应道:“是!”
    “龙门十剑”共有十招,诸葛兰已把前九招熟悉了,现在只剩下“狂龙升天”这最后一招了。
    这最后一招,乃是“龙门十剑”的收尾一招,当然也是最凌厉的一招,所谓一招,内中含着九个不同的变化,可以从这一招之中,变化为前九招的运用,也可以说是前九招的精华。
    所以,这一招“狂龙升天”,变化莫测,奇异万端,练起来也十分复杂。
    足足练了两个更次。
    眼见东方发白。
    “竹剑夫人”含笑道:“你的‘龙门十剑’,已记个滚瓜烂熟,这三天三夜,难为了你,现在该歇着了!”
    诸葛兰不由依依地道:“晚辈恨不能与前辈终老此谷,只因……”
    “竹剑夫人”拦住她的话道:“哪里话来,江湖上风雨欲来,武林中大事需人,你怎能长居泉林!像我一样的空误一世!”
    说完,她忽然将那柄竹剑再三凝视。
    片刻面色忽然一正道:“你认为这柄竹剑如何?”
    诸葛兰不假思索地道:“武林至宝不亚于连城之璧!”
    “竹剑夫人”笑道:“好,既然如此,我把它送给你!”
    此言一出,诸葛兰不由大吃一惊,反而愕然向后退了一步,忙道:“前辈!这如何使得!”
    “竹剑夫人”道:“如何使不得!”
    诸葛兰道:“这竹剑既是举世无双的至宝,又是前辈数十年寸步不离的兵刃,我怎能受此重赐!”
    “竹剑夫人”幽然道:“话是不错,可是,我今后用它不到了,放在身边,岂不成了废物!”
    诸葛兰道:“不会!不会!”
    “竹剑夫人”侃侃言道:“我的毕生精华,就是‘龙门十剑’,如今既传给了你,这竹剑也应该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因为‘龙门十剑’的招数,非竹剑无以显出它的精华来,这柄竹剑非‘龙门十剑’也不能发挥威力,这是二者不可片刻或离的道理!”
    诸葛兰道:“可是!前辈!你……”
    “竹剑夫人”又道:“我已与事无争,与事无碍,带它在身边,丝毫无益,说不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别人看上我的竹剑,反而遭了祸事呢!”
    诸葛兰忙道:“谁?吃了虎胆!也不敢找死呀!”
    “竹剑夫人”又接着道:“我所以朝夕苦练,不中辍剑法,就是要与岳震天斗一斗苗头……”
    “噗吃!”
    诸葛兰不由失声笑了起来。
    “竹剑夫人”也自觉好笑道:“如今,岳震天既然看上了司马玠,情愿把那柄寒钢摺扇与招数倾囊相传,我的这柄竹剑,可以说已没有了对手,也可以说是没有了呕气的‘伴’了!”
    这句话不但把诸葛兰引得大笑不止,连她自己也笑弯了腰。
    接着,“竹剑夫人”的笑容一敛,十分庄重地道:“我把竹剑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你不知可能领会?”
    诸葛兰略一沉吟,徐徐地道:“我不知猜得对不对?”
    “竹剑夫人”见她不答反问,也不由兴趣横生,微笑道:“聪明绝顶!你一定猜对了!”
    诸葛兰面含微笑,朗声细语地道:“前辈是不是要我用这柄绝代竹剑,与司马玠的铁扇比比苗头!”
    “好!”
    “竹剑夫人”不由大笑起来,将那柄竹剑,硬塞向诸葛兰的手里,喜不自禁地道:“凭这一句话,你就深得我心,也就有资格接受这柄剑!”
    说完,她又指指大石上道:“坐下来!坐下来!”
    远处,鸡鸣,犬吠,隐隐可闻。
    诸葛兰一指林木深处道:“前辈!岳老人家已经来了。”
    果然,一溜烟,飞矢一般。向这怪石一直射来。
    “竹剑夫人”道:“他的性子好生急,动作也真快!”
    她的话未落音,岳震天已叫道:“远远的已听到你们笑得发狂,有什么好事不成,说出来也让我欢喜欢喜!”
    诸葛兰笑道:“梅老人家要我用这柄竹剑与老前辈你的寒钢摺扇斗一斗!”
    岳震天一怔道:“使不得!使不得!”
    “竹剑夫人”也逗他道:“怕?”
    岳震天红着脸道:“我的‘天马行空’她已全部学会,对我的身法步法了若指掌,怎能瞒的过她,这个天大的当。我岳震天可不上!”
    “竹剑夫人”笑道:“我说呢?岳震天也有畏惧!”
    岳震天可更急了,面对着诸葛兰道:“再说,你也不能‘教会徒弟打师傅’呀!”
    诸葛兰见他急成那个样子,笑得花枝招展,一时说不出话来!
    “竹剑夫人”笑着道:“别着急,不会欺负你年老体衰的人!”
    岳震天莫名所以地道:“那……适才你说……”
    “竹剑夫人”紧接着道:“我说的是要她出谷后,用这柄竹剑,斗斗司马玠手中的破扇子!”
    岳震天也不由哈哈笑道:“妙!妙!我们这一代不斗了,该轮到你们了,哈哈哈哈哈!”
    三个人的笑声,在晨风里摇曳。
    *****************************
    悬岩,峭壁。
    诸葛兰把绕指柔的“竹剑”缠在腰际,沿着千峰百转的“螺蛳谷”,专在深山幽壑中飞奔着。
    她一面飞奔,一面不停地发出清啸。
    日上三竿,彩霞满谷。
    在竹林深处,她找到了要找的“玉金刚”司马玠.敢情司马玠一夜没有找到出谷之路,人已精疲力疲,正在一道飞瀑之前趺坐运功。
    诸葛兰落身飞瀑之前,盈盈笑道:“司马大侠!还没出谷?”
    司马玠一见诸葛兰,心中真是说不出是什么味道来!
    自问,他对诸葛兰不但一往情深,而且爱护得无微不至。
    适才当着“竹剑夫人”与“天马行空”之面,她为何竟……
    司马玠自顾想着,不由接不下话去。
    诸葛兰见他久久不答,不由红着脸道:“好大的架子!不想出谷吗?”
    这句气话,当然说得森严厉色。
    司马玠又何曾受过别人这等当面叱喝,因此,他声色不动,淡然一笑道:“无所谓!”
    这句话虽不是森严厉色,但可没有一点感情,听来生硬刺耳。
    诸葛兰越发气道:“无所谓?什么意思?”
    司马玠端坐依旧道:“君子除死无大灾,只当在‘七绝谷’被‘七绝神君’吃了!”
    诸葛兰如同火上加油,大声道:“七绝谷的辉煌功业,在我面前大可不必摆弄,我欠你的情,我知道!”
    司马玠也是刚直不阿的性子,闻言道:“不必!在人前人后,只请你诸葛姑娘多关照些,也就感激不尽了!”
    这声“诸葛姑娘”,不亚于一把钢刀,直刺进了诸葛兰的心窝。
    起初,诸葛兰对于“玉金刚”司马玠,并无情谊,只不过要斗斗他“强中之强”的这个名号而已。
    因此,自封炉赠宝大会起,诸葛兰随时随地要见识这个“十二金刚”之首。
    第二阶段,诸葛兰误伤了司马玠.那时,才开始对司马玠抱着一种“歉”意,也谈不上情爱二字。
    最后是奔赴苗疆“七绝谷”的途中。
    司马玠化装“病金刚”焦健展露了他的文华武功,赠芝除恶,他的影子,就深印进了诸葛兰的芳心。
    诸葛兰已由“斗”“歉”,进一步的产生了真正的情感。
    她之所以产生一种“恨”,也还是爱的表示。
    虽然,诸葛兰也疑心“鬼愁洞”外的一席“风名人轶事流脏话”。
    但是,她由岳震天口中的“童体”二字,已动摇了原来的观念。
    她觉得那“男声”不一定就是司马玠.因此,她爱司马玠的心,并未冷下来,只是等到再见“白花蛇”时把那件事弄明白。
    假若是司马玠,她不惜任何代价,也要与他绝名人轶事名人轶事
    假若不是他,当然,诸葛兰会珍重自己的初恋,也尊重司马玠的人格。
    偏生,这件事还没弄清楚之时,彼此又在穷苦中见了面。
    诸葛兰也忍不下这口气。
    她的柳眉一挑,娇声道:“赠芝益功之情,无日或释,迟早,我会有个交代。”
    司马玠苦笑道:“往事不必再提!”
    诸葛兰眉头一掀道:“就提目前吧!”
    司马玠道:“有何指教?”
    诸葛兰大叫道:“请你站起来!”
    司马玠只好苦苦一笑,缓缓而起道:“我就站起来!”
    诸葛兰由腰中抽出岳震天那柄寒光摺扇,又在袖内取出三张灰色的纸片,塞向司马玠道:“先拿着!”
    司马玠糊糊涂涂的接了过去,怔怔的如痴如呆道:“这是什么?”
    诸葛兰一面缓步走开,一面低声道:“那摺扇你不认识吗?”
    司马玠像中了魔一般,也低声道:“认识!”
    诸葛兰点头道:“摺扇的主人,托我当面名人轶事名人轶事给你,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司马玠道:“无缘无故,我要他的摺庸干嘛?”
    诸葛兰接着道:“还有那三张秘图,你可以打开看一看,也许有些明白!”
    三张秘图,不过是每张上画着三个手舞足蹈的不同人形,十分简单。
    司马玠一面打开,一面道:“我并不明白!”
    诸葛兰面对瀑布,朗声道:“那秘图乃是岳老前辈一生的心血,三张图分为上、中、下,三个人像每个包含六式,一共三六一十八式,那是不世之秘的‘天马十八扇’!”
    司马玠忙道:“我已说明,我不希望……”
    诸葛兰大声道:“不希望也不成,我再告诉你,你瞧!”
    她说着,由腰际一抽。
    咻竹剑迎面一弹,已笔直生辉,在腾腾水气之中泛出青黄相间的光芒。
    司马玠笑道:“恭喜你得到这柄武林至宝!”
    诸葛兰道:“不是得到了,而是接受了!”
    司马玠讷讷地道:“都是一样!得到接受,都是一样!”
    诸葛兰又将竹剑围着腰际一绕,然后回身道:“因为我接受了竹剑,所以你必须接受这面钢铁摺扇!”
    司马玠道:“为什么一定要我接受?”
    诸葛兰道:“岳、梅二位前辈,用这折扇、竹剑比试了二十五年!”二十五年,该是一个漫长的日子,司马玠也不由睁大了丹凤眼道:“二十五年?真的!他们结果是谁胜谁负?”
    诸葛兰道:“没有分出胜负来!”
    司马玠也被这故事引起了兴致,笑道:“难得!真是一场武林佳话!”
    说到这里,他的话题转道:“现在他们把竹剑钢扇送给我们,他们如何再去争取胜利呢!”
    诸葛兰不放松地紧接着道:“要看你我谁胜了!”
    此言一出,司马玠不由一愕,略一沉吟,也就领会了其中深意,笑道:“有意思!这二位前辈也真亏能想得到!”
    诸葛兰淡淡一笑道:“怎么?你有这份豪情没有?有这个胆量没有?”
    司马玠道:“姑娘这是激将法!”
    诸葛兰不由暗想:好敏感的人,好快的反应!
    口中却道:“不必问是什么法,你愿不愿意!凭你这一句话!直截了当的好啦!”
    司马玠摇头笑道:“在下无意与姑娘争长论短!这一点是出自内心肺腑之言!”
    他这句话说得十分诚恳,义形于色。
    诸葛兰也十分相信这句话的诚意。
    因为“千年紫芝”乃是武家日夜祈求,增长功力的无上珍品。
    假若司马玠有与诸葛兰争强比胜的心理,决不会拱手送给她服食。
    然而,此时的诸葛兰,一心要司马玠接受钢扇的秘图,也就言不由衷地道:“人的心,谁也看不见,但是,扇、剑一比高下,是势在必行!”
    司马玠道:“何苦!”
    诸葛兰提高语音道:“干脆说明,十日之后,我们在长沙城外湖心亭上一较长短,你用钢扇,我用竹剑,遂了他们二位老前辈的宿愿!”
    司马玠道:“不可!不可!我要见见岳老前辈,退回他的秘图钢扇!”
    诸葛兰仰天一笑道:“你要哪里找他!”
    司马玠道:“反正我一时也不离去,搜尽了此谷,总不会找不到他老人家!”
    诸葛兰笑得前仰后合道:“他二位老人家已连袂云游去了,搜尽此谷有什么用处!”
    司马玠焦急地道:“真的!”
    诸葛兰道:“骗你不成!秘图费解,你还是一心皈佛好参详吧,免得十日之后……哈哈……”
    司马玠十分勉强地道:“姑娘真的要……”
    诸葛兰自言道:“你的名誉不要紧,可不能把岳震天老人家的一世英名也给毁了!”
    司马玠也是这个想法。
    因为,十日之后这场比拼,是司马玠左右为难的一场决斗。
    不能胜!
    若是胜了诸葛兰,以她的个性来推测,不但谈不上再亲近芳泽,恐怕连见面也见不到,那么,这一路来的心思与苦苦追求,岂不是白费。
    不能败!
    败了,首先被诸葛兰轻视。
    哪一个女儿家会爱自己所轻视的人?
    何况,还关系着“天马行空”岳震天的一世英名数十年成就。
    就凭“二十五年不分胜负”这件事来说,一旦毁于自己之手,那多么遗憾!
    抛开司马玠自己在武林中的地位不谈,仅只这些个利害,已无法两全其美的了。
    诸葛兰见他默默无言,发呆似的,不由笑道:“话已说明!
    走!“
    司马玠尴尬异常,捧着钢扇秘图,怔然道:“到哪儿去?”
    诸葛兰道:“先出这个神秘鬼谷再说,难道在这儿坐以待毙,等着饿死!”
    司马玠不由大喜道:“姑娘知道出谷的道路?”
    诸葛兰道:“先前不知才上当,如今,已由‘竹剑夫人’指点,易于反掌!”
    司马玠不由憨憨的一揖道:“感激不尽!”
    诸葛兰认真地道:“你赠芝之恩未报,现在我带你出谷,你也不必谢,咱们谁也不欠谁,十天之后,就没有顾及,也不留情!”
    司马玠苦笑道:“人与人之间,并不是为了报偿!”
    诸葛兰道:“纵然施恩之人不望报,而受惠之人绝对不能有所不报!请!”
    司马玠此刻第一件事就是要出谷。
    因此,他苦笑道:“钢扇秘图暂且收下,十日之约……”
    诸葛兰忙接着道:“已成定局,决无更改,请你放心!”
    司马玠毫无说话的余地,只好苦苦一笑道:“姑娘好傲的性情!”
    诸葛兰淡然一笑,只道:“随我来,见了‘罗汉竹’向右,见了‘紫斑竹’向左!”
    说着话,展开身法,向丛竹中钻去。
    两个少年高手,轻功同是上乘,快如星飞丸泻,在竹林中游龙飞风也似的,衔尾疾驰。
    半个时辰,两人已到了“螺蛳谷”口。
    司马玠嗫嚅讷讷地道:“姑娘……适才……”
    诸葛兰却抢着道:“不要婆婆妈妈,事既决定,不用再提!”
    司马玠朗声道:“可是方老人家他们……”
    诸葛兰又道:“方古骧他们的事,有我!难道你不相信我诸葛兰有这份能耐!”
    司马玠一连被她抢白了几次,内心也已燃起了男儿的雄心,不由道:“我相信你,可是,不要为了我俩意气之争,耽搁了正邪拼斗的大事!”
    诸葛兰撇嘴一笑道:“没有‘玉金刚’,珞珈山我们难道就不用去了吗?”
    司马玠脸上更红得像落日晚霞,振声道:“在下虽无此心,但同道不怕人多!”
    诸葛兰眼见司马玠面红耳赤,内心也不由一阵不安,忙道:“十日之约,乃是私事,并不影响我们除邪去恶的武林大事!”
    司马玠豪兴既起,顾忌全消,朗声道:“出口十日之约,闭口十日之约,显见得姑娘对此事十分热衷,势在必行!”
    诸葛兰含笑道:“言必行!行必果!司马大侠不反对吧!”
    司马玠爽朗地应道:“好!十日之后,湖心亭候驾!”
    诸葛兰得意地一笑道:“对!这才是男子汉大丈……”
    她的夫字未便出口,一张脸已血布般的飞红,娇羞不胜。
    司马玠并未想到这些,拱拱手道:“再见!”
    诸葛兰道:“慢着!”
    司马玠收起欲展之势,问道:“还有什么指教吗?”
    诸葛兰笑了笑,拍拍腰间竹剑,十分调皮地道:“记着,我说的是以竹剑对‘钢扇’!到时不用钢扇,休怪我口不择言!”
    司马玠微微一笑道:“放心!至于口不择言嘛……”
    他含笑说到这里,拖长了话音,一对剑目凝视着诸葛兰,放着狡黠的神色!
    诸葛兰低头道:“看什么?为何不说下去?”
    司马玠道:“姑娘从谷内到谷外,哪一句话又‘择言’了呢?哪一句话不是叫在下哭笑不得呢?”
    诸葛兰回想也不由好笑。
    然而,她女儿家的矜持仍然保持,尤其在“鬼愁洞”外那隐秘疑云尚未揭开之前。
    因此,她忍着娇笑,说道:“找一个僻静地方练功去吧!
    湖心亭之约,预祝你胜利!“
    司马玠爽朗地一笑道:“胜败并未放在心上,也祝姑娘珍重!”
    语落,揣起秘图钢扇,点地腾身而起,认定南岳山外射去。
    诸葛兰目送司马玠去远,芳心之中,说不出是一种什么味道。一时百感名人轶事名人轶事集。她对司马玠的功夫,气度,风采,都念念在心,尤其是司马玠对自己的一片真情,更是耿耿于怀,深留好感。除了“白花蛇事件”之外,诸葛兰可以说对自己终身大事除了司马玠之外,再没第二人想。
    另外,她有一个常人一般的感触。就是,对着司马玠,仿佛如对春风化日,有一种安全与名人轶事名人轶事暖的感受。离开了他,相反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就拿此刻来说吧!诸葛兰像失去什么似的,顿时感到空虚与惆怅,寂寞与孤单。原野也仿佛太广阔了,广阔得不着边际。她发了一声无声的叹息,自言自语地道:“一定要把事情弄明白,不然十日之约如何能决定动手的分寸呢?”
    诸葛兰想念及此,不再迟滞,她一款柳腰,认准“鬼愁洞”奔去。
    “鬼愁洞”在深山大涧之中,悬岩峭壁之下,诸葛兰虽然曾一度到过,但偌大的衡山,也费了半个时辰,才找到那条深涧。
    涧下水声雷吼,风声呼呼。
    沿着涧势,已到了“鬼愁洞”。
    诸葛兰正待发话喊叫“女天蓬”西门素娥出洞答话。
    忽然黑影连翻,由深涧洞中登!登!登!跃出三个汉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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