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谷_诸葛青云武侠小说全集

第二十四章
    书上赫然题着“潇湘三绝”,翻开扉页,只见目录上写着第一篇虫蛇鸟兽,第二篇奇门遁甲,第三篇消息机关。
    在目录之旁,还有两行用指甲蘸血的草书小字,写的是:“万事成空,乘化归去,留此雪泥鸿爪,以赠风流剑客,尚祈梦襄兄勿哂雕虫,莫令斯技绝世”,最后还有“士雄绝笔”四字。
    云梦襄看完“潇湘三绝”上的血书字迹以后,双眉微挑,向那深黑洞中扬声叫道:“万兄请放心安息,云梦襄除拜登嘉祝,研习“潇湘三绝”,以匡我不逮外,并定必寻觅资质适当之人,代兄传艺,务使这“潇湘三绝”,发扬光大就是!”
    他的话了,深黑洞穴之中,居然有了回音,是句极为微弱,也极为简单的语声:“多谢云兄!……”
    跟着又听得低低“呃”了一声,此后便再无丝毫动静!云梦襄何等经验,闻声便知万事空因绝技付托有人,心事已了,业告自尽死去。
    遂摇了摇头,向阴玉华,阴素华二女轻叹道:“万大侠业已化去,此处虽属蛮荒,无甚闲人,但也不必听任禽兽等进入洞中,毁损遗体,我们索性再费点力气,把洞口封闭了!”
    阴家姊妹自然点头,三人便合力弄来几块千斤大石,把内藏万事空与赛玉环屍体的那个深黑洞穴,堵得死死。
    在他们以石堵洞之际,有两只大得吓人的怪鸟,在空中振翅飞过。
    阴素华笑道:“云大侠快点勤习那“潇湘三绝”,倘能精於禽兽言语,设法收服上空这样一只巨鸟,作为坐骑,岂不有趣得很?”
    阴玉华失声一笑,说道:“素妹胡说,禽言兽语,是何等複杂之学,要想精擅运用,岂是朝夕之功……”
    谁知云梦襄不等阴玉华话完,便连连点头,接口扬眉说道:“阴二公主说得对,我要尽我的聪明才智下点苦功,试试在极短时日内,能否速成?因为若有适才那样一只巨鸟,作为坐骑,找起那“天欲十女”的别府“欢喜桥”来,就事半功倍的了!”
    阴玉华顿足道:“哎呀,我们忘了一桩大事!”
    云梦襄倒被她吓了一跳,目注阴玉华,诧然问道:“我们忘了何事?”
    阴玉华道:“那“天香娘娘”赛玉环,是因与“天欲十女”路数差不多的欲海妖姬,或许他们双方熟识,知道“天欲”别府“欢喜桥”的确切所在,也说不定,我们怎未忆及此事,在赛玉环的生前,问上一声?”
    云梦襄也觉有点后悔,但因事已过去,人已死去,追悔根本无益,遂反向阴玉华安慰道:“这是由於上官兄一上来便中人算计,我们对他关怀太过,难免灵机微昧!此事已成过去,无须追悔,只要再遇见其他或正或邪的江湖人物时,莫忘记一问便可!”
    说完,翻动手中的“潇湘三绝”,看了几行,又向阴家二女说道:“这册“潇湘三绝”,甚有趣味,我要好好看上一看,阴大公主与阴二公主,请去照拂上官明兄,万一有甚么事儿,再来叫我!”
    阴家姊妹知道这位“沧海巫山”,是想倚仗他的绝代才华与超人智慧,速通禽言兽语。
    遂微微一笑,双双点头,不再对他打扰地,离开山壁,向上官明睡处走去。
    云梦襄则就在壁下洞口,寻块乾净青石落坐,独自聚精会神地,观看那册“潇湘三绝”,囗中并叽哩咕噜地,不断发出奇异声调。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听得有人含笑叫道:“云兄,你口中叽哩咕噜地,是在大作禽言?还是表达兽语,我看今后除了“沧海巫山”外,应该再替你添上一个“禽王兽主”的美号了!”
    云梦襄初闻言时,仍在出神,慢慢回过头来,见是上官明业已安然无恙地,在对自己发话,遂把嘴唇一撮,向上官明吹出:“嘘……嘘……嘘嘘嘘……嘘……”
    一些或是停顿,或是拉长的尖锐音响。
    上官明被他吹得莫明其妙,目注云梦襄,皱眉问道:“云兄这是作甚?是在嘘鸡?抑或嘘狗?你把我也当成披毛戴角的禽兽之类,来作试验品么?”
    云梦襄失笑道:“上官兄会错意了,我不是拿你当作试验品,而是在替你可惜!”
    上官明听得越发茫然,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地,诧声问道:“替我可惜?可惜甚么?”
    云梦襄笑道:“上官兄若是在走入那轿形大罩之前,像我适才那样“嘘…嘘…”吹上几声,那条藏在轿顶上“白郎君”,大概就不会对你喷毒!”
    上官明恍然道:“这嘘声竟可以控制蛇虫之类吗?云兄真是天纵奇才,短短时间内,业已有此成就!”
    云梦襄道:“我虽擅强记,并能闻一知十,触类旁通,但能够速成的主要原因,还是在於这册“潇湘三绝”,有条有理,写得太好!如此秘笈,小弟不敢自珍,上官兄与阴大公主、阴二公主,若有兴趣,不妨都对它参解参解,将来纵横江湖,游侠四海之时,可能用处多得很呢!”
    上官明奇毒既解,於黑酣睡乡中,一觉醒来,阴玉华、阴素华姊妹,业已把经过情事,向他告知,故而闻言之下,立即从云梦襄手中,接过那册“潇湘三绝”,“哦”了一声,含笑说道:“这“潇湘三绝”,真有此妙吗?我倒要看上一看!”
    谁知不看还好,上官明一看之下,他立即被牢牢吸引地,不肯释手!云梦襄笑道:“上官兄,我觉得对这“潇湘三绝”,只是独自参悟,进展仍慢,最好能两人配合起来,一面问答,一面参研,互以心得,仔细推敲,定必事半功倍!”
    阴玉华一旁听得,含笑说道:“反正我们打算明日才进“纯阳谷”去,与“氤氲神君”乔大化,作一决斗,你们索性利用这一日一夜光阴,互相合作,对“潇湘三绝”,仔细参详参详……”
    上官明道:“你们……”
    阴玉华不等他往下再说,便自摇摇螓首地,含笑接口说道:“我姊妹是聪明中的笨人,比不上你们这种聪明人中的聪明人,何必夹在里面,一齐起鬨?我们姊妹,且为你们权充护法,没有大事,不加惊扰,等你们有了大成,再复传教我们,岂不反而轻松得多吗?”
    云梦襄想了一想,觉得在没有遇上甚么凶邪人物之前,确实没有甚么事儿,遂赞同阴玉华所提意见,点头笑道:“好,就请阴大公主、阴二公主,暂时居住护法,等我与上官兄把禽言兽语,驱役蛇虫,暨奇门阵法,消息机关等“潇湘三绝”,参透精微之后,再让你们身受其成便了!计划既定,选了一处较高平坡,与上官明双双纵上,并搬过两块磨盘大石,神功凝处,“叭叭”两掌,便击碎成无数小块。
    阴素华道:“咦,你们是互相参研文绉绉的“潇湘三绝”,又不是练甚雄浑掌力,奇奥玄功,却先击碎两块大石则甚?”
    上官明含笑答道:“素妹有所不知,我与云兄参研“潇湘三绝”中,颇为精奥的生死阴阳奇门遁甲之道,空言难於了解,非有实物,不易为功,云兄才击了一大堆碎石,藉充摆阵之用。”
    阴家姊妹这才恍然,双双跃下高坡,就在坡下一小渎泉水之侧,对坐低声笑语,防范有不相干的人物撞来,对云梦襄、上官明有所滋扰!云梦襄与上官明不肯浪费丝毫时间,立即用那些碎石,排列门户,参研“潇湘三绝”书上所载的各种精奇奥妙的奇门阵法。
    他们之间,已有“默契”。
    所谓“默契”,就是云梦襄与上官明均觉对於“消息机关”方面,可以留待大破“纯阳谷”再加参研。
    目前,他们所急於学习的是能通禽言兽语,能役蛇虫,以及能摆能解各种奇门阵法的罕见绝技!故而,云梦襄与上官明二人,手中不停在摆,口中不住在哼!他们手中不停在摆,是摆生、惊、开、死、杜、景、休,伤等各种阵法门户……口中不停在哼,则是哼那些唧唧、啾啾、咕咕、唧唧的奇异声调………对於这一位“沧海巫山”,和一位“玉面鬼谷”来说,自然是学习奇门阵法较易,学习各种禽言兽语较难!因为,他们对五行八卦,两仪,太极等学,均曾涉猎。
    有了底子,再求深造,自不十分陌生。
    至於唧唧,啾啾,咕咕,唧唧的各种兽语禽言,却是初次尝试,饶他们天赋奇才,聪颖无比,也难免弄得一头汗水!安静了一段时间后,怪事又生!“唧唧,啾啾,咕咕,唧唧………”
    这是各种不同兽语禽言,但却并非“沧海巫山”云梦襄,或“玉面鬼谷”上官明所发!这些声音,是甚么呢?是突然间自天空有无数大小飞禽,地面有无数蛇虫走兽,一齐“唧唧,啾啾,咕咕,唧唧”地,向同一方向赶去。
    阴玉华、阴素华姊妹因生长边荒,幼时偶曾见识过这种场面,故而尚不十分惊异,阴素华只是轻轻“咦”了一声,向阴玉华含笑叫道:“玉姊,记得我在十二三岁的时候,“野人山”中曾有一次“百鸟散凰”的奇景,不料今日重睹,并加上百兽暨蛇虫之属,难道牠们也是去朝甚么王吗?”
    阴玉华脸色颇为沉重地,点点头答道:“百鸟既是朝凰,那些蛇虫百兽,自然也是去朝参甚么希世难睹的祥瑞,或许是凶恶之物!不过,依我看来,多半不是什么罕世祥瑞,而是特殊的凶物………”
    “白骨魔女”阴素华听至此处,方发现姊姊阴玉华的脸色沉重,遂接口问道:“关於属於祥瑞,或属於凶物事,玉姊是怎样加以判断的呢?”
    阴玉华道:“此事似乎无须分析研究,只须根据直觉,便可断言,素妹大概未曾注意到那些飞禽走兽,既蛇虫之属,是朝甚么方向赶去吧?”
    阴素华被阴玉华一言提醒,对那些禽兽蛇虫纷纷赶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恍然说道:“这些禽兽蛇虫,都是赶去“氤氲神君”乔大化所居的“纯阳谷”!”
    “白骨公主”阴玉华轻颔臻首,说道:“除了牠们所去的方向,是“纯阳谷”
    外,这些禽兽蛇虫的口中研发鸣声,均不似愉悦,而似哀愁……”
    阴素华不等阴玉华话完,便自己有所悟地,“唔”了一声说道:“这样说来,定是乔大化为了对付云大侠,设法弄来了甚么人力难敌的罕世凶物!”
    阴玉华加以修正地,扬眉说道:“乔大化未必有这等本领,据我推测,多半是请来了甚么豢有凶物,并善於调教利用禽兽蛇虫的罕世魔头!”
    阴素华道:“我们未见有人经过……”
    阴玉华微微一笑说道:““野人山”范围极广,乔大化有图霸武林之意,对“纯阳谷”辛苦经营,出入秘道,定必甚多,我们只截住一个方向,那里完全看得见有无甚么人物,出入谷内?阴素华翟然说道:“既然如此我来告诉云大侠暨明哥……”
    阴玉华摇了摇手,截断阴素华的话头,双眉微皱,想了一想,微笑说道:“我觉得不必告诉他们,一来那豢有罕世恶物的不知来历凶邪,既已进入“纯阳谷”,则告知云大侠与上官妹夫,也没有用。二来,他们正在对於“潇湘三绝”,悉心苦参,最怕中断打扰,不如听任他们,宁神参悟,若是有甚大成,明日到了“纯阳谷”中,与那凶邪,来个大家斗法,不也极有趣味吗?”
    阴素华秀眉一挑,娇笑说道:“玉姊这种想法,确极有趣,但愿明哥与云大侠,能倚仗盖代才华,速成绝学……”
    “唧唧……唧唧……唧……”
    此时空中飞鸟,与地下走兽蛇虫,业已渐稀,却突然有阵奇异鸟鸣之声,起自阴家姊妹的头顶上方。
    阴玉华与阴素华吃了一惊,双双抬起头来,循着那奇异鸣声望去。
    这回发出“唧唧”声息,不是鸟,是人!原来云梦襄与上官明,经过一段相当长的时间,手下猛摆,口中低哼之后,像是骧珠已得,双双面含微笑地,站起身形。
    如今,云梦襄仰面朝天,那阵“唧啾”鸟鸣,便是由他口中发出。
    阴玉华想问他为何突作奇异鸟鸣,遂目注高坡之上,含笑叫道:“云大侠……”
    三字甫出,她便自行住口不语。
    因为天空中突然有一点黄影,向云梦襄所立的高坡,缓缓飞去。
    到了近处,方看出那是一只比鹰略小,比鸽略大,全身金黄,钩喙锐爪,显得神态十分威猛的罕见鸟儿。
    那只黄鸟的神态虽猛,来势却缓,牠飞到距离云梦襄上官明所立处近仅数尺的一块矗立怪石上,便已轻轻落下。
    云梦襄口中又是“唧唧啾嗽”地,咕噜了一阵,那只黄鸟也自“唧啾”相应。
    跟着,云梦襄竟走了过去,伸手抚摸牠身上的金黄羽毛,那只黄鸟也毫无惧怯之意,显得与云梦襄颇为亲善。
    又过一会,云梦襄再口中低低“唧啾”几声,把手一挥。
    那只黄鸟便振翼沖天飞起,向“纯阳谷”方向,冉冉而去。
    阴家姊妹,看得呆了,直等那只黄鸟业已飞得无踪无影,阴玉华方回过神来,向高坡之上叫道:“云大侠与上官妹夫,你们真是天纵奇才,当真已把“潇湘三绝”练成,可以和鸟儿们交朋友了吗?”
    空中人影一闪,云梦襄与上官明双双纵落。
    云梦襄含笑说道:“我们虽得皮毛,但因那只黄鸟,也是通灵异物,彼此心意,遂易沟通,若换只普通笨鸟,便将大费唇舌,并不易收到理想效果了!”
    阴玉华闻言,臻首微偏,向妹子阴素华看了一眼,苦笑说道:“素妹,看来我们是属於笨鸟一类………”
    话犹未了,上官明已面含微笑地,截断阴玉华的话头,接口说道:“玉姊怎么说法?如今要想速成,时间确来不及,且等明日“纯阳谷”赴会之后,包你在三五日内,学会各种钩磔鸟语,和唧啾兽言就是。”
    阴素华看看自己的新婚夫婿,娇笑问道:“明哥,你与云大侠既通绝学,可知适才那只全身金黄,比鹰略小,比鸽略大的,是甚么鸟儿?”
    “玉面鬼谷”上官明摇头笑道…“此鸟似甚罕见,慢说是我,就算渊博如云兄,也不晓得牠究竟叫甚名儿?”
    云梦襄从阴素华的说话神情之上,看出她似乎话中有话,遂含笑叫道:“上官兄,你怎不向阴大公主、阴二公主请益请益?他们生长在“野人山”中,或许知道那只通灵黄鸟的名称来历呢?”
    上官明被他一语提醒,遂向阴素华微笑说道:“素妹,云兄说得可对,你是明知故问地,在考我吗?”
    阴素华双现梨涡,嫣然笑道:“那只黄鸟,是“野人山”的深山特产,慢说别处绝无,就连偌大“野人山”中,也恐怕仅有一两只,不是随时可见!”
    上官明道:“此鸟何名?既是“野人山”中特产,素妹是定必知道的了。”
    阴素华道:“我们“白骨岩”中,有一年老苗婆,对“野人山”中的一切怪异,太以熟悉,我也是听她说起过这种全身金黄的似鹰非鹰怪鸟,否则,照样茫无所知………”
    语音顿处,略一思索,又道:“据那年老苗婆所说,此鸟乃“野人山”中之最大鸟儿,雌性巨鹫。与最小鸟儿,雄性蜂雀,在极偶然机会之下,互相交配而生,每胎产卵三枚,色泽各异,一银,一蓝,一金………”
    云梦襄笑向上官明说道:“上官兄,这真是闻所未闻的山海经,巨鹰能配小蜂,乃一奇,产卵必有定数,乃二奇,色泽又分为银、蓝、金三者,乃三奇,我们似乎可以叫牠为“三奇鸟”了。”
    阴素华微微一笑,说道:“云大侠,你这名儿,起得对了,适才那只金黄色的鸟儿,正是叫作“三奇金鸟”!”
    云梦襄笑道:“小鹰曰隼,这名儿倒也不错,倘若以此类推,那银卵之中,应该孵出只“三奇银隼”,蓝卵之中,应该孵化出只“三奇蓝隼”!”
    阴素华先是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目注云梦襄,嫣然笑道:“云大侠猜对一半。只有“三奇蓝隼”,没有“三奇银隼”。”
    云梦襄诧道:“却是为何?”
    阴素华笑道:“因为银色卵中,永远孵不出鸟儿来,等到“金隼”“蓝隼”相继出世时,“银色鸟卵”也爆,但其中却只是一些水汗而已!”
    上官明听得颇有趣味,扬眉笑道:“素妹这番话儿,真是我前所未闻……”
    阴素华接口微微一笑说道:“明哥不要觉得稀奇,还有更奇怪的事呢,这“三奇蓝隼”和“三奇金隼”,虽系一胎同生,却性情绝不相同………”
    云梦襄一旁笑道:“常言道:“龙生九子,子子不同”,“金隼”与“蓝隼”
    二者,莫非有善恶之分?”
    阴素华颔首道:““蓝隼”性恶,“金隼”性善,“蓝隼”一经长成以后,必将母鹫啄死,“金隼”亦立即与“蓝隼”作殊死博斗,往往都是两败俱伤,故而无挂大量繁生,在这“野人山”中,也是罕见之物!”
    上官明笑道:“此鸟有何特性,素妺可知道吗?”
    阴素华应声答道:“这种“三奇隼鸟”,得父之速,得母之力,故其特性,一是飞行极速,二是力大无穷,可以抓起比其身大数倍之物!不过,“蓝隼”凶鹫,“金隼”良善,云大侠适才所遇,本是“金隼”,才肯听任你抚弄羽毛,倘偌是换了“蓝隼”,云大侠或许会在猝不及防之下,挨上牠动阼如电的一记鸟爪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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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云梦襄微微一笑,说道:“阴二公主只看见“三奇金隼”,异常和顺地,任我抚弄羽毛,可知道牠更飞往“纯阳谷”中,替我探听机密了吗?”
    阴素华说道:“利用“三奇金隼”,刺探敌情,着实再妙不过,最低限度,牠总可以探出“纯阳谷”中,究竟来了甚么怪物,能够引得“野人山”的一干禽兽蛇虫,都赶去对牠朝拜!”
    阴玉华目注云梦襄笑道:“云大侠,你要那“三奇金隼”,替你去“纯阳谷”中,探听机密,从牠对你的亲善神情看来,定必表示愿意的了。”
    云梦襄尚未及答,上官明已在一旁,代为作答地,含笑说道:“岂仅愿意效劳而已,那只“三奇金隼”慧眼识主,从今以后,将终身追随云兄的了!”
    阴素华笑道:“恭喜云大侠,有了这只飞行极速,力大无穷的“三奇金隼”,虽因容身太小,不能乘骑牠上下青冥,一日千里,但对於前去天欲别府“欢喜桥”找寻素心人之举,定也帮助甚大了!”
    不提起欧阳珊来,云梦襄倒还笑语从容,满面得意之色,但阴素华一提此事,云梦襄立时情愁满面,双眉立蹙!阴玉华一见云梦襄面容变色,便赶紧说话岔开话头,向上官明笑道:“上官妹夫,你如今既通鸟语,是否已从“三奇金隼”口中,得知牠们那些大小鸟儿,飞去“纯阳谷”中之举,究系朝拜甚么凶禽?”
    上官明道:“那只“三奇金隼”鸟儿,再怎通灵,也无法与我们人类,把意思完全沟通,何况牠尚未进得“纯阳谷”中,在一半靠猜的情形下,大概“纯阳谷”
    内,不是来了一只罕世凶禽,就是来了一条大恶蟒……”
    阴玉华说道:“百鸟朝凰,古有所传,故而“纯阳谷”中,若是来了一只罕世凶禽,还有可说,但不知上官妹夫怎么猜到来了条巨大恶蟒身上?”
    阴素华笑道:“玉姊难道忘了大蟒最爱吃鸡,假如“纯阳谷”中所养的鸡鸭,不够牠吃。岂非便要把脑筋动到“野人山”中的一些野生禽鸟身上。”
    阴玉华道:“这些野生禽鸟如何这样笨法,愿意赶去“纯阳谷”送死?”
    云梦襄被阴家姊妹这一打岔,果然情愁渐灭,侧顾阴玉华道,“阴大公主,你是擅於驱遣蛇蟒之人………”
    阴玉华听他说至此处,便连连摇头地,不等云梦襄话完,便接口笑道:“云大侠,你大概是由於在“高黎贡山”中,彼此初见之事,以为我擅驱蛇蟒,其实那是我手下一名婢女所精,我根本不擅此道。”
    云梦襄道:“有些蛇蟒身上,会发出一种特殊气味,这气味能使周围数里,甚至於十里以外的各种鸟儿,大受引诱,趋之若骛,但人类却无法嗅得,毫无所闻。”
    阴玉华听得突然发出“哎呀”一声,玉容之上,也为之微微变色!云梦襄诧道:“阴大公主何事吃惊?”
    阴玉华道;“假如上官妹夫料得不错,“纯阳谷”中,真是来了条巨大毒蟒,则那“三奇金隼”,岂非自投死路,难免被恶蟒吸入腹内!”
    上官明失笑道:“玉姊放心,刚才云大侠没有向你解释清楚,那些飞去“纯阳谷”,数以千百计的大小鸟儿之中,可以分为两类。”
    阴玉华向上官明看了一眼,未曾说话,但目光却流露出询间之意。
    上官明又笑道:“第一类的鸟儿,是弱者,牠们乃受了特殊气味引诱,神智昏迷,前去送死,第二类的鸟儿,是强者,牠们乃採取物性互剋的敌对态度,走向那发出特殊气味的恶蟒挑战,“三奇金隼”身体虽然不大,定是属於强者,牠若非受了云兄和我嘱咐,前往“纯阳谷”中暂歛锋芒,探听秘密,必将和恶蟒拚命一斗,恶蟒甚至於大吃苦头的呢!”
    阴玉华道:““三奇金隼”若是探得什么重大秘密,怎样向我们报告?”
    上官明道:““三奇金隼”属於鹰类,目力极锐,可以百丈高空之上,瞥见草内藏珠,何况我们又不会远离“纯阳谷”周围,牠要找我们时,自然一找便着。”
    阴玉华想起他们在高坡之上,堆石为阵一事,又向上官明问道:“上官妹夫,你与云大侠研究禽言兽语之术,已有成就,但不知对於各种奇门阵法……”
    上官明扬眉接道:“我与云兄对各种奇门阵法之学,早曾涉猎,自然驾轻就熟,事半功倍……”
    阴玉华哑然失笑道:“呀,我竟忘了上官妹夫的江湖美号,是叫“玊面鬼谷”
    ,倘若有不懂得奇门阵法的“鬼谷子”,就是天大笑话的了!”
    上官明偏过脸来,向云梦襄笑道:“云兄,反正我们要到明天才去“纯阳谷”
    ,如今闲得无聊,又未见有何正邪双方的赴会人物到来,不如来个学以致用如何?”
    云梦襄会意地微微一笑,道:“上官兄是想把我们适才速成的“七曜三才阵法”,演练一番?”
    上官明道:“这种阵法,异常複杂,我们目前只能具体而微地,试试它的玄妙之处!”
    云梦襄笑道:“怎样试呢?是否请阴大公主和阴二公主等两位………”
    话犹未毕,阴素华便自连摇双手,表示不愿地,接口苦笑道:“不干,不干,云大侠莫要拿我们姊妹开心,若是被困在阵中左转右转,空自转得头昏眼花,仍无法辨清门户,出得了阵,岂不太以丢人现眼?”
    上官明失笑道:“素妹也是,包括云兄在内,大家都是自己人,在自己人的面前,那里谈得上甚么“丢人现眼”之语?……”
    语音至此,略略一顿,目光四面微扫,手指右侧方六五丈外的一大片嵯峨石笋,同云梦襄含笑说道:“云兄,那边有好大一片的嵯峨林立石笋,可以利用,委实再妙不过!我们只稍略为移动移动,便可佈成一座具体而微,急就章的“七曜三才阵”呢!”
    云梦襄见上官明如此兴緻勃勃,不便拂他之意,只得含笑答应,与上官明一同合力着手佈置。
    阴素华展目望去,只见云梦襄与上官明二人,并未大费气力,仅仅略为移动了数十根石笋,不禁双眉一挑,向阴玉华耳边,低声说道:“玉姊,刚才我不愿试,如今竟突又有点兴趣了呢!我不信他们就移动了这样几根石笋,便能产生甚么神奇玄妙变化?”
    阴玉华笑道:“试上一试,原本无妨,最多只要施展轻功,跃上石笋顶端,不也可以出阵了吗?”
    她们私语方毕,上官明已在五六丈外,高声笑道:“玉姊,素妹,我们已把最简单的“七曜三才阵法”佈好,你们有无兴趣………”
    阴玉华不等上官明的话说完,便自含笑答道:“有兴趣,有兴趣,素妹现在又突然有兴趣了!”
    一面发话,一面双双闪动身形,疾纵了过去。
    上官明笑道:“玉姊看见没有?那些较高石笋,便是门户,你们随意从任何门户入阵均可…………”
    阴素华扬眉道:“我们也多少懂得一些门户方位,兵法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乾脆从“死门”入阵,闯一闯看!”
    说完,拉着阴玉华的手儿道:“来,姊姊,我们从西北入阵!”
    阴玉华知晓阴素华一来是生性好强,二来明知云梦襄与上官明在旁,不会有甚危险,才故意硬闯“死门”自然不加反对,与妹子双双携手,从西北两根略较高大的石笋之间,闯进那利用大片林立石笋临时佈成的“七曜三才阵”内。
    上官明笑道:“素妹,我们佈的是颠倒阴阳,你所闯的“死门”,恰好是最适当入口,最多方位被迷,不会有任何凶险!”
    听到上官明说话尾音,阴玉华阴素华姊妹,业已进入阵内。
    说也奇怪,才进那两根石笋,便觉得当空天光,为之一暗!跟着便有片白茫茫的浓厚雾影,电疾似地,起自四方,使眼前世界,成为一片浑噩!起初,阴素华倚仗自己也曾涉猎过奇门遁甲之术,还想试别辨出东南西北!但转了颇久,空自转得头昏眼花,仍自未能辨出东南西北!阴玉华笑道:“妹妹认输了吧,你难道没有听得上官妹夫说是此阵尚具体而微的急就章,倘是尽备所有妙用的完全“七曜三才阵法”,我们恐怕不是在阵中晕倒,便是遭遇什么不测的了。”
    阴素华因自己心力已拙,也知不能倔强,遂点了点头,苦笑一声说道:“好吧,那些石笋,最高的也只有三丈左右,我们且双双各展轻功,拔空四丈有余,总可以见到天日吧?”
    说完,首先一式“长箭穿云”,向头顶上空,纵起四丈六七高下。
    阴玉华生恐妹子年轻气傲,万一有甚差错,遂早就拿定主意,一进阵内,便与她形影不离,如今自然也和阴素华一同纵起!孰料她们空自拔起四丈有余,慢说天日之光,仍连一根石笋的影儿,也瞧不见!阴玉华苦笑道:“素妹服气了吧,奇门奥妙,毕竟非凡,云大侠与上官妹夫,仅阴阳五行,略加颠倒,便使我们觉得天突然高了许多,地突然大了许多,但天地之间,却茫无一物,只是浑浑噩噩的一片空白。”
    阴素华正待答话,耳边突然听得有人以“蚁语传声”上乘内功说道:“东南丈七……”
    她以为这是新婚夫婿上官明,生恐自己难堪,才瞒着云梦襄,以密语传声暗加指点。
    阴素华既认定发话之人是上官明,自然接受这份美意,遵照指点地向东南飘身,一纵就是丈七。
    似足尖尚未沾地,耳边又听人以传声密语叫道:“正南丈二……”
    第一次既已听话,第二次当然也照样施为,完全遵从那耳边传声的密语指引。
    身形才到正南,耳边密语又作:“略偏东北,纵出一丈……”
    阴素华在忽而东南,忽而正南,忽而东北地,飘身乱纵,阴玉华始终形影不离,跟随在妹子身侧!方位又到第三次上,阴玉华因忍不住心中惊诧,失声叫道:“素妺,你像只猴子似的,来回乱蹦则甚?难道你突然触动灵机,看出这“七曜三才阵”的门户妙用了吗?”
    阴素华笑道:“玉姊如今不必多问,你只随我一般动作,可能再像猴子似的蹦上三四次,便跳出大堆石笋的了!”
    边自说话,边自足不停地,忽而正西,忽而又改往正北。
    这种情况,自然是她耳边密语,也未停止,仍在对她指示。
    果然,在转变方位到第六次上,身形才一纵出,眼前便觉一亮!眼前既亮,自然是见了天光,换句话说,也就是出了那利用大堆石笋所佈的临时阵法以外。
    但阴素华在阵中时,并不呆滞,一出阵后,反倒呆呆发怔!阴玉华讶然问道:“素妹,你……你突然发怔则甚?”
    阴素华呐呐道:“我……我;…我是怎么出的这么“七嚁三才阵”?……”
    阴玉华“咦”了一声道:“素妹适才忽而东南,忽而正南,忽而东北的那样绕来绕去,难道只是巧合,并非悟出了阵内的奇门生剋之道吗?”
    阴素华玉面飞红地,苦笑答道:“我是钝根,何来顿悟灵气?刚才的绕行步法,只是受了高明的指点而已!”
    阴玉华越发惊奇道:“受了高明指点?我为什么没有发现阵中另外有人,那位指点素妹的高明人物,又是谁呢?”
    阴素华道:“我本来以为是明哥对我体贴,不愿使我困阵中,脸上难堪,遂特意暗加指点……”
    阴玉华听至此处,接口问道:“素妹猜得对,上官妹夫应是第一可能人物,但听你适才口气,莫非不是他吗?”
    阴素华掀着嘴儿道:“哼,怎会是他?他的人在那里?”
    阴玉华被阴素华一言提醒,立即闪动目光,察看四外。
    一看之下,方知“沧海巫山”云梦襄,“玉面鬼谷”上官明等二人,业已不在眼前,难测去向!阴素华等阴玉华向四外扫视一周以后,柳眉微蹙,苦笑一声说道:“姊姊看见了吗?明哥与云大侠不知何去?则那对我耳边以传音密语,加以指点之人,却是那个?为何他对明哥云大侠刚刚互相研究,新有心得的“七曜三才阵”,竟能如此熟悉,只消指点数语,便可使我们脱困而出。”
    阴玉华略沉吟,扬眉说道:“素妹不必过份惊奇,我认为原因有二,第一,此阵只是临时凑起,具体而微,变化并未全备,各种阴阳五行等生剋妙用,自难充份发挥!第二,是你与云大侠,上官妹夫等,把“七曜三才阵”的名儿叫出,被人在旁听去,否则,他身在阵外,对阵中一切门户方位,便难於这快参透!”
    阴素华听得连连点头道:“姊姊这种推测,虽然相当有理,但我们所面对的两项问题,仍相当难於解答!”
    阴玉华道:“那两项甚么问题?”
    阴素华应声答道:“是两个“何”字,一个“何人”?另一个“何去”?”
    阴玉华自然懂得阴素华的语中之意,眼珠微转,皱眉说道:“关於“何去”的问题,委实令人无法猜测,不过据我所料,上官妹夫与云大侠必在近处,不会去远……”
    阴素华道:“姊姊这样说法,岂非对於“何人”一项问题,业已有答案了?”
    阴玉华摇头说道:“答案从何而来?我且试上一试,看看这位隐形高人,愿不愿意现身与我们相见?”
    话音一落,竟真气微提,施展内家上乘传音及远神功,朗声叫道:“方才是那位高人,从旁指点,帮助我姊妹脱困!请不吝现身,容阴玉华、阴素华姊妹,拜谢盛意好吗?”
    阴素华似乎莫明其妙地,不住皱眉摇头,等阴玉华语音告一段落,方自讶声问道:“姊姊,适才救我之人,分明就在左近,轻轻一呼,亦可听得,姊姊何必还大费心力,施展传音及远神功则甚?”
    阴玉华笑道:“古人推重能一箭双雕之人,我如今却想作一呼双喏之辈!”
    阴素华恍然道:“姊姊是想令明哥及云大侠也听得你蕴有内家真气的送远呼声?”
    阴玉华“嗯”了一声,颔首笑道:“假如我所料不差,则最多在叫到第三声,便应该产生反应!”
    话完,第二次略提真气,传音叫道:“阴玉华再度请求适才那位高人,莫如天际神龙,难睹首尾,且容我姊妹当面拜谢如何?”
    语音了后,四外里仍自寂然,毫无反响。
    阴素华苦笑道:“姊姊,你别再白费气力了,人家若是肯见我们,早就现身,何必等你几度传音,一请再请!”
    阴玉华仍不死心,第三度提足内家真气地,施展“千里传言”功力,高声叫道:“那位高人……”
    这回不同,有了反应!阴玉华道:“那位高人……”
    四字才出,便听得远远有人接口答道:“玉姊,你是在找那位高人?”
    不须多问,仅仅从“玉姊”两字的称呼之上,业已知道答话人的身份,定是“玉面鬼谷”上官明。
    果然,随着答话之声,上官明的英挺矫捷身影,便自远远奔来,飘身而至。
    阴玉华、阴素华姊妹二人,看见上官明只是独自赶回,不禁相望一怔!上官明一到近前,看见阴家姊妹,也是一怔!阴玉华阴素华姊妹发怔之故,是由於上官明只是单独回来,不见云梦襄踪影,并且他的来处,不是意料中的纯阳谷方向。
    上官明发怔之故,是发现业已进入自己所佈“七曜三才阵”阴家姊妹,居然脱困而出。
    既然双方鄱在发怔,自然双方都想询问究竟?於是,一声“玉姊”与一声“上官妹夫”,便同时脱口而出。
    毕竟女孩子总比较性急,仍然由阴玉华抢先一句,目注上官明道:“上官妹夫,你们干甚么去了?”
    阴玉华问得既急,上官明答得也快,并答得十分简单,只是“追鸟”二字。
    这句“追鸟”,越发把阴家姊妹听得一头玄雾。
    阴素华诧声道:“追鸟?追甚么鸟?”
    上官明笑道:“别的鸟儿,和我们有何关系?自然量追那只“三奇金隼”!”
    阴素华越发惊奇地,皱眉问道:“那只“三奇金隼”,不是已飞往“纯阳谷”
    中,替你和云大侠探听秘密了吗,怎又追牠则甚?……哦,我明白了,莫非你们又发现另外一只?”
    上官明摇头道:“这种罕世灵鸟,那里会连连发现,我和云兄所追的,便是先前那只“三奇金隼”……”
    说至此处,见阴素华与阴玉华均听得满面诧异神色,遂加解释说道:“因为那只“三奇金隼”,似乎并未飞往“纯阳谷”,而是中途被人捉去……”
    阴素华惊道:““三奇金隼”是否中途被人捉去,明哥和云大侠是怎样知晓?”
    上官明道:“因为我们看见一只鸟笼,笼中有只“三奇金隼”,并向我们发出求救呼声,岂不是显示在牠未抵“纯阳谷”前,或初抵“纯阳谷”时,便被人捉去,囚入笼中!”
    阴玉华惊诧道:“我们已知“三奇金隼”特性,一是飞行极速,二是力大无穷,则要想捉牠,谈何容易?”
    语音略顿,好似发现甚么问题,向上官明愕然注目道:“上官妹夫,你们人在此处怎曾发现鸟笼?难道那鸟笼是从天上飞来?”
    上官明点点头道:“对了,玉姊所猜,真是半点不错!”
    阴素华瞪起黑白分明的两只大眼,满面迷惑神情地,望着上官明道:“明哥,你此话怎讲?鸟笼,岂非千古奇谈?”
    上官明苦笑道:“鸟笼自然不会飞,我和云兄所见囚有“三奇金隼”的鸟笼,是被另外一只鸟儿,抓在双爪之上!”
    阴素华越听越觉希奇,失声叫道:“又来一只鸟儿?那是只甚么鸟呢?”
    上官明道:“那是一只形状如“三奇金隼”差不多,但却全身墨黑,体积也要大上百倍左右的罕世巨鵰!”
    阴素华扬眉道:“如此说来,那只墨黑巨鵰,是有主人的了!”
    上官明看了娇妻一眼,点头笑逭:“当然有主人,否则牠双爪之中,囚着“三奇金隼”的那只鸟笼,却是从那里来的?”
    阴玉华阴素华姊妺闻言之下,一齐双深眉锁,彷彿有所寻思地,默然不语。
    上官明道:“玉姊素妹,你们是在……”
    阴玉华道:“上官妺夫,我来问你,你与云大侠如今已通鸟语,若是想把那只已具灵性,又具勇力的“三奇金隼”囚入笼中,容不容易办得到呢?”
    上官明怔了一怔,摇头答逭:“不容易,想和“三奇金隼”互相亲善,交个朋友容易,若想站在敌对立场,把牠囚入笼中,却是桩极难之事!”
    阴玉华道:“既然连你们精通鸟语之人,都觉甚难,那只墨黑巨鵰的主人,却又是怎样办到的呢?”
    上官明苦笑道:“这是个谜,我与云梦襄兄,便是想解开这个谜儿,才双双去追那只墨黑巨鵰!”
    阴素华突然“哼”了一声,在旁插口说道:“不止墨黑巨鵰和“三奇金隼”等两只鸟儿,一共似是四只……”
    上官明急急问道:“素妺怎说有四只鸟儿呢?另外两只何在,却又是甚么鸟儿?”
    阴素华“噗嗤”一声,娇笑道:“明哥还要问吗?就是你和云大侠这两只傻头傻脑的呆鸟嘛!”
    上官明被她骂得一怔,正待动问,阴素华秀眉双扬,又自含笑说道:“明哥请想,那种墨黑巨鵰,不单双翼风云,转瞬百里,并可以上下青冥,直上云霄,再好的轻功,也没法赶得上牠,你和云大侠偏偏要追,岂不成了两只大大呆鸟?”
    上官明苦笑道:“那只墨黑巨鵰倘若直上青冥而去,我和云兄当然不追,但素妹有所不知,牠不单把囚有“三奇金隼”的鸟笼,抓来给我们看,走时既飞得不高,又飞得不快,分明是引逗我们对牠追赶,我和云兄不甘示弱地,跟去看看!”
    阴素华道:“既然如此,明哥怎又中途折回,不曾跟到底呢?”
    上官明道:“因为我听得玉姊用“传音及远”功力,发出呼声,不知你们有甚么变故,只好中途折回由云兄独自追那墨黑巨鵰……”
    阴玉华蹙眉道:“云大侠单独一人去追那扁毛畜牲,不要又出了甚么其他差错?……”
    上官明摇头道:“不会出甚么差错,一来云兄功力通神,一只扁毛畜牲,再怎凶恶,牠对他奈何不得,二来我於中途折返时,已与约定,追到以三十里左右为度,过此距离,便不再追,免得耽误时间太长,会双方挂念……”
    说至此处,因将追鸟经过,业已对阴玉华阴素华说明,遂把话头一转,目注她们姊妹笑道:“你们审完我了,如今该我问你们了,玉姊与素妹是怎样参透玄机,脱出那具体而微的“七曜三才阵”外?”
    阴玉华笑道:“上官妹夫,你好健忘!”
    这句莫名其妙,而又突如其来的答话,不禁把上官明听得为之一愕。
    阴玉华见了他的愕然神情,不禁失笑说道:“上官妹夫,你惊愕甚么?你既是听得我的传音呼声赶回,适才一见面时,又问我“找的是那位高人”,那里还用得着再问我们是怎样脱困的吗?”
    上官明恍然大悟,道:“原来玉姊与素妹能辨清门户,脱出“七曜三才阵”外,是受了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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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语音忽顿,神色一变,目注阴玉华道:“玉姊,这位高人是谁?如今何在?”
    阴玉华白了上官明一眼,嘴角微笑道:“上官妺夫问得多够聪明?我若知道他姓甚名谁?那里的用得着称他“高人”?我若知道他在甚么地方,还用得着施展“传音及远”功力,大呼小叫地,惊动你吗?”
    上官明碰了这个钉子,不敢再问,口中遂喃喃自语,紧皱双眉说道:““三奇金隼”被人捉走,“七曜三才阵”也等於是被人破去,却连对方的姓名踪影,一点也摸不着边,上官明呀上官明,你还称甚么“玉面鬼谷”?真如玉姊适才所骂,变成了只“玉面呆鸟”……”
    阴玉华阴素华姊妹听了上官明这哺喃自语,正有点忍耐不禁,突然听得远远有奔跑步履声息。
    阴玉华低声叫道:“上官妹夫,你不要自言自语地,发神经了,如今有人奔来,可能就是那位擒去鸟儿,破去阵儿的高人奇士?”
    上官明凝目看去,果见有条人影,宛如云飘电掣般,远远驰来!但他目光才注,便自废然说道:“那是云兄,怎会这快转来,莫非追赶那只墨黑巨鵰之事,业已有结果吗?”
    说话之间云梦襄已到面前,阴玉华等觉得不必多问,因为仅从这位“沧海巫山”的沉重脸色之上,已可看出他的追鸟之形,不会十分愉快!云梦襄身形刚落地,目光略扫阴家姊妹,便向上官明问道:“上官兄,此地出了甚么事儿?”
    上官明道:“此地并无别事,只是有位隐形高人,对玉姊素妹,传音暗加指示,使她们脱出“七曜三才阵”的迷踪门户以外。”
    云梦襄叹道:“真想不到我们在未入“纯阳谷”前,便遇上绝世高明人物,被人家作弄得不亦乐乎……”
    上官明问道:“云兄追那墨黑巨鵰之举,有结果吗?莫非牠在被你穷追一阵之后,竟加速飞翔,或是直上青冥而去?”
    云梦襄点头答道:“正是如此,总算那只墨黑巨鵰直上青冥之前,给我留下了一张纸儿。”
    上官明颇感惊奇地,扬声问道:“墨黑巨鵰双爪之间,不是抓着那只囚有“三奇金隼”的鸟笼吗?牠又怎能对你留纸儿呢?”
    云梦襄答道:“牠在直上青冥之前,回头用钩啄向翅根一拂,便飘飘然地,落下了一张白纸………”
    说至此处,伸手入怀,取出一张白纸,递向上官明,苦笑一声说道:“上官兄请看,纸上虽有字迹,却仅寥寥二语,真所谓丈二和尚,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了!”
    上官明接过一看,只见白纸以上,龙飞凤舞,铁画银钩地,写着八个字儿,道:“兹因急用,暂借尊宠!”
    上官明看完,向云梦襄问道:“云兄,这“尊宠”二字,意属何指?莫非是指那只“三奇金隼”吗?”
    云梦襄颔首,说道:“照那“三奇金隼”被囚入笼中攫去的情况看来,应该是这种意思了…………”
    阴玉华一旁笑道:“对方既称“暂借”,便似未含敌意,那只“三奇金隼”也似尚有珠还合浦之日!”
    云梦襄冷然道:“此人纵未含敌意,但借用之因不提,借用之人不署也,真实有点欺我太甚!”
    语音至此略顿,目注上官明道:“上官兄,你大概猜想不到,还有第二张纸儿……”
    上官明“哼”了一声道:“第二张纸儿,也是墨黑巨鵰所留的吗?上面说些什么?难道也是寥寥八字而已?”
    云梦襄道:“这第二张纸儿并非黑鵰所留,乃是我在归途之中发现,纸上字儿,虽然多了几个,但讥嘲之意,却甚尖酸,令我有点受不住呢!”
    说完,又取了一张纸儿递过。
    上官明接在手中,注目一看,只见纸上一首五言打油诗儿,写的是:“鸟既被人捉,阵又被人破,为问云梦襄,是在作什么?”
    上官明看完笑道:“难怪云兄生气,这首打油诗,是指名云兄所作,倘若他们把“云梦襄”三字,改为“上官明”,我看了也会满复蹩扭!”
    云梦襄的脸上怒色,与眉间气恼,似乎逐渐淡去,终告清除。
    上官明笑道:“云兄委实修养功深,竟慢慢压平肝火,不生闷气了吗?”
    云梦襄道:“遇见这等厉害对手,若是心中蹩扭,生甚闷气,根本毫无用处,反而自乱神智,我们目前最需研究的是,对方如此作法,究竟用意何在?”
    上官明略一沉吟道:“照情况说来,对方既已擒得“三奇金隼”,根本无需要致函说明暂借,故而小弟觉得他那第一封柬帖,似乎并未含有恶意?”
    云梦襄道;“我承认上官兄的分析有理,但不明白的是,墨黑巨鵰为何不放初见面时,交出柬帖,却故意缓慢低飞,把我们引得追离此处?”
    上官明道:“这事委实难解,但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那墨鵰捣蛋,第二种可能是墨鵰主人就是以传音密语指引玉姊素妹出阵之人,他先嘱咐墨鵰引开我们,才便於向玉姊等发话。”
    云梦襄苦笑逭:“这两种可能中,当然是以后一种的可能性稍大,但对方如此作法,究是…………”
    上官明含笑接逭:“由於玉姊素妹,未受丝毫损伤的情况来说,对方又未存有恶意,故而依小弟判断,唯一的理由是……”
    他说到“是”,便把语音顿住,未肯再继续说下去。
    云梦襄诧声逭:“上官兄怎么吞吞吐吐起来,你所谓的“唯一理由”,是甚么呢?”
    上官明向云梦襄看了一眼,含笑答道:“大概由於云兄位列“风流三剑”,名头大大,引起甚么武林高人的嫉妒不服,才故意要对你这“沧海巫山”,找找麻烦,斗上一斗!”
    云梦襄知道真有这种可能,并非上官明对自己加以倜侃,遂苦笑一声道:“上官兄这猜大概猜得差不多了,但对方这个玩笑,开得有点不是时候,我命“三奇金隼”前往“纯阳谷”,刺探机密,对方却把牠带走,岂不等於捣了我们的蛋,帮了“氤氲神君”的忙了吗?………”
    话方至此,耳边“嗤”的一声,这是一声冷笑,听来似是在左侧山壁间的一大堆藤蔓之中发出。
    云梦襄认位极准,身形如电,一闪便到了那堆藤蔓之前,一抱双拳,朗声说道:“那位高人,请出指教!”
    上官明生恐云梦襄在激动之下,心神不定,万一有甚失闪,遂也跟踪赶过,但藤蔓之中,却寂然全无回音!云梦襄剑眉双轩道:“尊驾不论是何盖世高人,再若这样藏头露尾,鬼鬼祟祟,莫怪云某要失礼了。”
    藤蔓之中,仍是寂然,连枝叶也未见动上一动。
    云梦襄忍耐不住,扬手一掌,向那山壁上的大堆藤蔓,虚空按去。
    他用的不是浊力,故而并未见甚呼呼劲急掌风,但那种无形阴柔压力,却足以使藤蔓之中的任何人物,都藏身不住!“嗤!”
    这又是一声冷笑!这是於云梦襄出掌吐劲时,从他的身后约莫二三十丈以外发出。
    云梦襄与上官明均觉一怔,双双转身注目。
    只见在距离他们二十七八丈外的一片峭壁之上,出现了一条人影,轻灵得宛如绝世飞仙般,转瞬间便飘越峭壁,不见踪影!阴玉华、阴素华姊妹,双双出声娇叱,闪动身形,欲待跟踪追赶!云梦襄反倒扬声叫道:“阴大公主,阴二公主留步,你们不必追了。”
    上官明诧道:“云兄,那斯适才分明施展“六合传声”的上乘功力,对我们加以愚弄,你怎样又消弭敌意,不打算追他了呢?”
    云梦襄苦笑道:“我如今业已把对方身份,猜出十之八九,觉得万一追上,反而难於处理,不如忍口气儿,由她去吧!”
    阴玉华问道:“云大侠,你既猜出了十之八九,却认为刚才施展“六合传声”
    ,大开我们玩笑的那条人影,究竟谁呢?”
    云梦襄道:“对方适才走得太快,真如惊鸿一瞥,但就在这一瞥之下,也可看出她是穿了一身红衣。……”
    阴玉华加以补充道:“并由对方那曼妙身材之上,可以断定她是一名年轻女子!”
    云梦襄苦笑道:“正因如此,我才发话截止阴大公主、阴二公主请你们不必追了!”
    阴素华问道:“云大侠,你与那红衣少女,是彼此熟悉?还是有什么特别渊源?”
    云梦襄摇头道:“我与那红衣少女,并不熟悉,也未正式见过面儿,但她可能却与我齐名。”
    上官明吃了一惊道:“哦?云兄认为适才红衣人就是与你,暨“玉潘安”萧凌,合称为“风流三剑”,一向都宛若天际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红衣无名女”吗?”
    云梦襄道:“我认为一定是她,因为除了她,别的妙龄少女,恐怕不会有这么高明的上乘功力……”
    说到此处,似乎略觉失言,又向阴玉华阴素华姊妹笑道:“阴大公主和阴二公主,请莫见怪,我是……”
    阴玉华不等云梦襄再往下说,便自嫣然一笑地,接口扬眉说道:“云大侠尽管直言,不必顾忌到我姊妹,我们有自知之明,身上这点功力,比起适才那位身法,妙得宛如绝世飞仙的红衣少女,真还差得远呢!”
    上官明道:“云兄所作猜测,固然有理,但你们“风流三剑”中,居然会有两位在“野人山”出现……”
    云梦襄道:“不会有错,因为我与欧阳珊,业已看见一次那红衣少女大展神功,对一个既称“风流秀士”,又号“逍遥夫人”的人妖申屠珏,加以儆戒,但却想不到她竟把第二次的麻烦,找到我的头上?”
    阴素华笑道:“这也不一定准是找麻烦,因为对方帮助我姊妹从阵中脱困的事儿看来,似乎并非恶意!”
    云梦襄叹道:“对你们虽非恶意,对我却非善意……”
    阴玉华立刻加以指正地,含笑说道:“云大侠,我们意见不同,你认为不是善意,我认为却是大大善意,还准备向你道喜呢!”
    云梦襄愕然道:“道喜,我喜从何来?”
    阴玉华笑道:“因为我有一种感觉,觉得那位神出鬼没的红衣侠女,虽找云兄麻烦,却是善意麻烦,可能已爱上你了?”
    云梦襄俊脸一红,苦笑道:“阴大公主怎么开起我的玩笑来了?……”
    阴玉华道:“我不是开玩笑,而是如此判断,因为那位红衣女郎,既是“风流三剑”之一,自必相当倜傥,而云大侠的人品,又这等俊逸高华,英挺君子,淑女好逑,也是人之常情呢!”
    云梦襄摇了摇头,口中吟道:“曾经凔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阴玉华听得他的吟声,失笑道:“这两句话儿,正是云大侠“沧海巫山”的招牌,我知道你对欧阳姑娘情感甚深,但像无名红衣女侠,这等姿色武功,两皆超绝的旷世佳人,似也不应错过的呢!”
    云梦襄不愿与阴玉华多作口舌之辩,遂设法移转话题,转过面去,向上官明说道:“上官兄,如今“三奇金隼”已被人借走,对於“纯阳谷”中情势,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是设法先加探听一下?还是静静等到明天,不顾一切地,入谷赴会?”
    上官明沉吟片刻,眼珠连转地深深加以思索之后,方正色答道:“据小弟看来,明天的所谓“阴阳大会”,恐怕已有变化?”
    阴素华一旁听得惊道:“明哥,你所说的变化二字,意属何指?是日期上的变化?还是性质上的变化?……”
    上官明道:“日期方面,不可能有变化,我是指性质上的变化,譬如说,“阴阳大会”本来就是充满荒淫意味,“氤氲神君”乔大化并欲藉此向与会群豪,夸耀实力,称雄天下,如今性质若是变更,便可能变成专门对付云兄和我们等的互相恶斗之局!”
    阴玉华“啧”了一声,说道:“上官妹夫,你并未有去过“纯阳谷”中,也未与乔大化的手下凶邪,有所联络,却是从何作此判断的呢?”
    上官明笑道:“我是因赴会群豪,来得太不踊跃,遂怀疑到乔大化由於云大侠与欧阳姑娘进谷现身,知道劲敌当前,不容许他肆意逞雄,掀风作浪,业已收回请柬改变“阴阳大会”性质,甚至已以飞鸽传书等手段,分头阻止赴会之人,只集合一些心腹死党,准备於明日与云兄等,放手一搏!”
    云梦襄听得深以为然地,点头说道:“上官兄说得有理,根据眼前迹象,你的这种推测,可能近於事实!”
    上官明含笑道:“云兄,人家在处心积虑应付我们,我们倘若过份大而化之,不察敌情,未免有点轻敌自傲……”
    云梦襄听至此处,扬眉笑道:“我明白上官兄之意了,你是想於今夜,先往“纯阳谷”中,探探情况?”
    上官明点头道:“本来可从“三奇金隼”口中,得悉一二,如今既然此愿成空,自然还是略加探听,来得把稳一些,因为对方都是些万恶凶邪,各种下流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我们若是盲目听人摆佈,确实相当危险的呢!”
    语音至此略顿,双眉一挑,继纤笑道:“再说凭你们这身武学,进出“纯阳谷”,绝对不是难事,只稍略加化装,也不会显露本来面目……”
    云梦襄静听上官明发话之时,目光却在阴玉华阴素华姊妹身上,来回一首。
    上官明会意一笑,转面对阴家姊妹笑道:“玉姊素妹,我如今先传授你们怎么出入这具体而微的“七曜三才阵”门户之法。”
    阴玉华逭:“上官妹夫,你此举是否要我与素妹藏在阵中,等待你们?”
    上官明笑道:“正是此意,一来阵中可以掩蔽身形,不虞被乔大化爪牙发现,泄漏我们的踪迹实力,二来玉姊素妹人在阵内,无虑会像云大侠和欧阳姑娘,互相失散,二来……”
    阴玉华摇手笑道:“好了,不需要那样多的一来二来三来,我和素妹敬遵吩咐,等候传授通行“七曜三才阵”的门户妙诀就是,我知道上官妹夫其他原因,均属假借,最重要的原因,只有一项,就是恐怕我素华妹子,重蹈欧阳姑娘覆辙一样的,与你互相失散。”
    他们谈话中,两度提起欧阳珊来,不禁又使云梦襄面带相思之色。
    上官明何等识趣,赶紧笑道:“云兄,请你对玉姊素妹传授通行阵法门户口诀,我去登高一望,看看“纯阳谷”方面,以及周围各地,有无甚么特殊变化?”
    话完,身形一闪,便向一座高可插天的峭拔孤峰之上,电掣驰去。
    云梦襄也知上官明是为自己找事解烦,遂只得如言向阴家姊妹传授出入“七曜三才阵”的口诀。
    传完口诀,又传了她们一些简单变化,并向阴玉华含笑说道:“阴大公主,你们会了这一两样门户变化,即令遇有甚么厉害敌人,经入阵中,也可以困住对方一段相当时刻,等待我和上官兄赶回接应的了。”
    阴家姊妹均是绝顶聪明人物,自然一并经点,便得骊珠,不消多久,双双学会。
    阴玉华笑道:“云大侠,这几种门户变化,不简单呢,威力方面,定更神妙,倘若再遇见那位红衣无名女子,未知是否可以把她也困在阵内?”
    云梦襄略一沉吟,摇头答道:“恐怕不行,因为门户变化虽妙,但我与上官兄佈置此阵时,却系因陋就简,具体而微,对方若是深明此道的绝顶高人,就难免有破绽了!”
    说到此处,微微一笑又道:“不过绝顶高人,当世无几,那位红衣无名侠女,对於我们,确似并未真含敌意,加上阴大公主与阴二公主本身艺业,又颇高明,你们身在阵中,只要不过份轻敌,应该是万无一失的了!”
    这时,上官明已由高峰之上,飘身纵落,因闲得云梦襄的话尾,遂扬眉问道:“云兄,何事万无一失?”
    云梦襄道:“两位公主,均属冰雪聪明,已将阵法门户方位,以及三数种简单变化,学记精熟,自然无虑有失,上官兄登高望远之举,已看出甚么异样情况吗?”
    上官明摇头笑道:“一无所睹,白跑一场,我们还是相偕同去“纯阳谷”吧!”
    云梦襄道:“是易容化装?还是戴副人皮面具?”
    上官明想了一想道,“易容化装,比较麻烦,我们只消戴副人皮面具,略掩本来身份便了!”
    计议既定,两人从囊中各寻一副人皮面具戴上。转瞬之间,云梦襄成了个紫面壮汉,上官明也变成了个面目粗俗的中年人。
    两人化装完毕,上官明又坚嘱阴家姊妹最好便在阵中静坐用功,调息养神,不要随意行动,暨轻易向人挑衅后,便与云梦襄双双向“纯阳谷”中赶去。
    以这两位武林大侠的绝顶轻功,通行於“纯阳谷”所设关卡之间,自然毫无难处。
    但直等进了“纯阳谷”口,上官明突然一皱眉,止步向云梦襄说道:“云兄,你有没有觉得情况有点不对?”
    云梦襄笑道:“我早就觉得对方所设关卡,虽都是些二三流人物,但因扼险而守,极得地利,绝不至於窝囊到听任我们从容闯越,而毫无所阻地步!……”
    上官明道:“这样说来,对方是有意诱令我们深入“纯阳谷”腹地的了!”
    云梦襄颔首笑道:“这似乎是解释得通的唯一理由!”
    上官明俊脸之上,觉得一阵灼热地,苦笑一声,赧然低声说道:“这样讲来,我们岂不是在再落入算计,反而着了对方的道儿?”
    云梦襄微笑道:“纵落算计,又有何妨?反正最迟挨到明日,我们也该与“氤氲神君”乔大化,互相见真章了,只要他有兴趣,彼此便提早於今夜……”
    话犹未毕,眼前一片火光,并起了怵人心魄的震天呐喊……云梦襄与上官明,因早知落入算计,故而对於这夺目火光,震天人声,并不感到十分惊异。
    但火光之中,涌出不少人来,并高挂着一方巨大红布,那布上所书字儿,却使云梦襄、上官明有点惊心怵目!那红布之上的字儿,写的是:“欢迎“沧海巫山”云梦襄,与“玉面鬼谷”上官明两位大侠,侠驾莅止!”
    一看这些字迹,云梦襄与上官明的心中,各起了双重惊忧!第一种是惊,他们惊的是自己业於来此以前,业已戴上了人皮面具,踪迹被人发现,尤有可说,但真实身份被对方立即捣破,却是足以令人吃惊之事!第二种是忧,他们忧的是自己一切行动,既落对方算中,则留在“七嚁三才阵”中的阴玉华阴素华姐妹,岂不岌岌可危,“氤氲神君”乔大化倘若抽调能手,大量赶去暗袭,仅凭那具体而微的石阵,恐怕………但事既至此,忧惊无用,想回头也来不及,他们只有先全心全力,应付眼前局面,再作其他区处。
    身份既已被对方揭破,脸上再若戴甚人皮面具,岂不贻笑大方,显得小气?故而,一见了布上字迹,云梦襄与上官明便在暗影之中,先把脸上所戴人皮面具除去。
    然后由云梦襄向那些高擎红布,表示欢迎之人,朗声发话问道:“朋友们既欢迎我和上官兄,为何不见谷主乔神君呢?”
    那群人中,一个为首劲装汉子,执礼甚恭地,对云梦襄躬身抱拳,陪笑说道:“我家谷主,原本以为云大侠明日才来,如今匆促得报,但适有远客在座,不及亲迎,只得请云大侠宽宥失礼之罪,并请云大侠,上官大侠等二位,前往“氤氲楼”前,互相一会的了!”
    主人失迎,本属非礼,但自己乃不速之客,又无法怪人。
    上官明只得冷冷喝道:“乔大化真是大而化之,好大的架子,有烦朋友,带路“氤氲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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