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传奇_戊戟武侠小说全集

第五十九回山村侠踪
    上回说到聂十八几招摘梅手法,将盛世雄、独孤大侠等人的兵器夺了过来,这真是迅若电光火石,刹那间之事。骤然间人影闪忽、剑气纵横紧张、惊险的场面顿然消失,盛世雄、独孤大侠等四大武林高手,呆若木鸡地站立在聂十八的四周。聂十八手拿四般兵器立在他们的中间,似乎也神色愕然。
    一心禅师在一边看得骇然,这真是当今武林不可思议的武功,刹那间夺去了当今武林四大高手的兵器。这不是一般的高手,一个个都是江湖上饮誉多年的成名英雄,盛世雄和独孤大侠更是一派的掌门人。
    一心禅师悚然了,这位没眉没须的怪人到底是哪一条道上的人物?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武功,怎么在江湖上没听说过?但让一心禅师放心的是这位怪人绝不是任意伤人的凶残之人。出手极有分寸,他只夺去了盛世雄等人的兵器,半点也没有伤害他们。以这位怪人惊世骇俗、深不可测的武功,要取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性命,简直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一心禅师也看出这位怪人一身的真气极纯正,绝不是邪魔歪道那种极为霸道的戾气,可以说是王者仁者之气。
    聂十八不愿使这些名门正派的人太过难堪,便装出精疲力竭的样子,坐了下来,喘着气说:“我们不玩了!我们不玩了!再玩下去,我就会累死了。”其实聂十八一身的真气,如滚滚长江之水,源源不绝。他在交锋过程中,也就是他运气练功的过程,永远也不会精疲力倦,只有越战精力越充沛。他如一口水不断源的清泉,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怎会气喘的?
    这一点,一心禅师也看出来了,并且也看出了聂十八的用意,暗暗点头,合十稽首道:“阿弥陀佛!贫僧看出施主绝不是一般的常人,而是有仁者之风的世外高人。”
    聂十八说:“大师,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的?”
    这时,娉娉也披头散发、装成疯妇似的奔过来了。她在隐藏处感到,自己再不出去,聂十八就给一心禅师缠住脱不了身。聂十八太为他人着想,不像江湖上传说的黑豹那般冷酷。一走了之,聂十八做不出来,不想一走了之,又不知怎么去应付一心禅师,娉娉也只好出来给他解围了。聂十八做不出来的事,她无所选择必须去做。
    娉娉一奔过来,瞪着双眼朝聂十八骂起来:“好呀!你叫我坐在那边等你,你却跑过来这里和人家玩。现在你玩够了没有?”
    “我,我,我不知道。”
    “你玩没玩够还不知道?还有,你拿人家的棍棍剑剑干吨?这也好玩吗?”娉娉说着,夺过了聂十八手中的四般兵器,一扔了出去,似乎是随意乱扔,而四位高手的兵器,又恰恰落在各自前面不到一步的地方,都是直挺挺的插立着,好像这位疯妇将他们的兵器,送到他们前面,让他们顺手便可取到。五大高手一时又傻了服。这虽然不是什么惊人的武功,任何上乘高手都可以办得到。但一时间漫不经心顺手扔出四种轻重不同的兵器,而且还远近不同,方向也各异,各人的兵器回归各人,竟毫无错乱,这不能不讲求心巧用力巧发了。这就令人讶然心服了。起码说明,这位疯妇有深厚的功力,是位善使暗器的高手,决非一般的妇人。
    娉娉扔完了兵器之后,出手就揪住了聂十八的耳朵,将聂十八从地上拉了起来。聂十八一时愕然:“你,你,你这是干什么?”
    娉娉说:“还问干吗?跟我回去!你是不是想赖在这里讨打了?”
    “你,你,你放开手,我的耳朵好痛。”
    娉娉笑着:“你还知道痛呀!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哩!”但手却放开了。
    “现在我们去哪里?”
    “回家呀!你是不是还想去保护那两个妖精?你是不是看上她们,要将我扔了?”
    聂十八愣着眼:“我是这样的人吗?我敢将你扔了么?”
    “既然不是,跟我走呀!”
    娉娉在临走时,对一心禅师等人说:“你们别去追赶那个妖狐了,她这次出来,只是为了复仇。”
    一心禅师一怔:“她是为了复仇?”
    “她给天魔神剑伤腿之恨,怎会不思报复?其实她身上根本没有什么蓝美人,也不知道蓝美人的下落。”
    娉娉说这一番话,主要是因为千面观音等七煞剑门的人,已追踪邢天燕主仆两人去了,不在这一带附近。武当派高手白霜问:“你怎么知道这妖狐不知道蓝美人的下落?”
    “她要是知道,能这样大肆声张地招摇过市吗?恐怕她早已不动声色,自己偷偷摸摸去盗取了!”
    盛世雄点点头说:“这妖狐为人极其狡黠,绝不会愚蠢到这个地步。”
    独孤大侠问:“既然这样,妖狐为什么不向我们说明这一点?”
    “她说出来,你们相信吗?当时要是说出来,不让七煞剑门的人夜暗中听到了?今后能将七煞剑门和天魔教的人引出来?她怎么也想不到,七煞剑门和天魔教的人没有引出来,反而将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侠义人士引出来了,还苦缠不休。”
    一心禅师等人听了,一时哑然无语。
    娉娉说:“其实你们捉她回去有什么好处?以她刚烈的性格,就算她真的知道蓝美人的下落,宁死也不会说出来的。先不说鬼影侠丐吴三和他的一班江湖上的朋友,会千方百计营救她。就是长白山门下的同门师兄弟,也会找上少林寺来。同时七煞剑门和天魔教的人,势必也要从你们手中将她夺回来。这样一来,黑、白两道上的人物,你们都得罪了。而我们两人,恐怕也不会袖手旁观的。试问,少林寺何日才能安宁?万一妖狐一死,事情更一发不可收拾,恩怨仇杀,连绵不已,不知有多少人会在这一场大仇杀中,无辜死去呢。”
    一心禅师等人听了又不禁心中凛然。娉娉说:“好了!我说的话就这么多,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请各位三思。你们要是真的为整个武林着想,今后最好不要去为难这个妖狐。她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大家留一些精力,共同对付七煞剑门和天魔教的人才是。只有将他们铲除了,武林才会有安宁的日子。现在我们走了!”
    娉娉说完,便与聂十八相与而去。犹如山中的一对精灵,一闪而起,转眼之间,便不见了他们两人的踪影。
    多俊的轻功,又胜过飞天妖狐主仆两人了。一心禅师等人看得怔了半晌。白霜迷惘地问:“这一对怪人是谁?”
    盛世雄叹了一声说:“他们是一对身怀绝技的世外高人,想不到鸡公山上,也是一块藏龙卧虎之地,也有不为人知的奇人异士。他们看世事比我们看得清楚多了。”
    独孤大侠更感慨地说:“想不到一个蓝美人,将一些奇人异士也引了出来。这一对怪人,论武功,就是我们联手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我真想不到除了一个黑豹,世上竟还有这么一个绝顶的高手。不知他们的出现,对武林是祸还是福。”
    西门璐担心地说:“这对怪人,不会也是为蓝美人而来吧?”
    盛世雄说:“要是蓝美人落在他们手中,我就放心了,起码他们不会为害江湖,也不会滥杀无辜。那女怪人我不清楚,但那男怪人,心宅异常仁厚。从他与我们的交锋中来看,他只是一味闪避我们,从不还手反击。只是到了最后,在我们逼紧之下才出手反击,那也是只夺去我们的兵器而已,并没伤害我们。以他那惊世骇俗的武功,想伤害我们其中一个人,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盛世雄的话,又说得大家暗暗赞同。
    白霜问:“现在我们如何打算,不再去追踪那个妖狐了?”
    西门璐说:“既然她不知道蓝美人的下落,我们追踪她干吗?”
    一心禅师说:“不错,我们追也无益。贫僧看,我们还是各自回去吧,别守在这里了。还有,邢施主既然是将七煞剑门和天魔教的人引出来,今天我们所听到的,最好别说出去,以免坏了她的计划。”
    西门璐说:“这个妖狐若真的是这样,那她处境不是相当的危险?不怕天魔教的人暗算?”这个冷面冷心的冷剑太侠,终究是侠义道上的人物,同莳.内心里也感激邢夫燕在交锋时的剑下留情,他不由关心邢天燕的安危了。
    白霜说:“你什么不担心,却为这妖狐担心?她为人狡黠异常,要是没有十分的把握,她敢这么明目张胆地重现江湖?何况还有这么一对怪人在暗中护着,我们回去,坐观其变好了,千万别让蓝美人落到了七煞剑门和天魔教的手中。”
    于是这五大名门正派的掌门和高手,离开鸡公山,各自回去,注视江湖上的风云变幻了。
    聂十八和娉娉离开了一心禅师等人之后,他们在树林中重新装扮一下,又恢复了原先行商走贩的模样,一个再不是没眉没须的怪人了,一个也不是披头散发的疯妇了。娉娉含笑问:“你的耳朵还痛吗?”
    聂十八笑道:“早巳不痛了!”
    “刚才我是不是出手太重了?”
    “不重,不重。不过,你以后别再揪我的耳朵了。”
    “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耳朵顶怕痛的,你打我踢我别的地方都行,就是别揪耳朵。我小时侯,不怕妈妈用棍打我,就怕她揪耳朵。”
    娉娉格格地笑起来:“原来你还有这么一个弱处。”
    “你不会以后专揪我的耳朵吧?”
    “要是你以后不听我的话,我就揪啦!”
    “我敢不听你的话吗?”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朝聂十八以前住的小山村走去。聂十八从娉娉口中知道,自己从小生长的小山村,经历过七煞剑门人的几次洗劫,其他江湖人也走过,村子早已成了一片废墟,已没人敢居住了。聂十八始终感到,这是自己生长过的地方,哪怕变成了蛇鼠出没、荆棘丛生的荒山坡,也要来看看才了结自己的一桩心事。何况村子的附近,还有自己父母的坟墓,也应该来拜祭才是。聂十八打算等江湖的事一了,就将父母的遗骸起出,带到幽谷大院附近的山头重新埋葬,每年都可就近拜祭,以慰父母在天之灵。
    在快见到山村时,聂十八问:“不知邢姐姐去了那里没有?”
    “邢姐姐要是不再出什么意外,她应该早在你住过的地方等候我们了。”
    聂十八说:“邢姐姐不会出意外吧?”
    “放心,邢姐姐不但机灵,而且武功也不同以往了,连华山派高手冷剑侠西门璐也不是她的对手,一般七煞剑门和天魔教的人,更不是她的对手了。何况还有机警过人的吴三叔在暗中护着她呢。要是出事,就是邢姐姐来不及发出讯号,吴三叔也会向我们发出讯号的。现在没见到讯号,邢姐姐不会出事的。”
    说着,他们登上了一处山坳,已成废墟的小山村远远在他们的俯视之下了。令聂十八惊愕的是,小山村并不像他所想象的那般荆棘丛生,荒无一人,居然还有两户人家居住着,屋顶还飘着炊烟。聂十八问娉娉:“你不是说这里已成为一个荒山坡,成了生人不敢接近的一块禁地,怎么现在又有两户人家了?”
    娉娉也困惑地说:“是呀!去年我和婷妹妹还来过这里一趟,的确是一处杂草丛生、野兔出没的荒凉之处,没人居住。几时跑来这么两户人家了?”
    “会不会是以前的乡亲,又搬回来住了?”
    “十八哥,所有的乡亲你都认识?”
    “认识,我怎么不认识呢?娉娉,我们进村看看,是哪个乡亲搬回来居住了?”
    “慢着,我们先别出去,让我们先观察一下。我总感到,突然出现的这两户人家,透着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娉娉,会有什么古怪了?”
    “去年,我和婷妹妹来过这里一趟,听附近一带的人说,这是一处神秘而又可怕的地方,有人经过这里,在这里停留下来时,不是莫名其妙横尸草丛,就是莫名其妙在山野中死去,弄得人人谁也不敢在山坡上经过,怎会有人来这里居住了?”
    “现在不是有人居住了么?”
    “所以我才感到古怪。我疑心这两户人家,恐怕不是一般寻常的百姓人家,不是身怀武功的高手,就是七煞剑门和天魔教的人,才有如此胆量跑来这里居住。”
    “他们跑来这里住干吗?”
    “寻宝呀!”
    “寻宝?”
    “不错!没有别的,就是为了寻宝,寻找蓝美人埋藏的地方,也就是霍镖师和你埋藏宝物的地方。”
    “我怎会埋藏蓝美人了?”
    “你不会,但江湖人都认为你会。要是这两户人家只是江湖上其他门派的高手,他们只是为寻宝而来。要是七煞剑门和天魔教人,他们就不单单是为寻宝而来,而是在这里守候其他寻宝的人,了。首先等候的就是邢姐姐和吴三,其次就是我们穆家父女。我敢肯定,这两户人家,十有八九,不是七煞剑门的人,就是天魔教的人。一般百姓,不敢这么大胆。看!邢姐姐和小雪姑娘出现了!”
    聂十八一看,果然是邢天燕和小雪,像一对疾飞的燕子,从东面的山峰上飞落下来,向小山村走去。显然她们是避开了追踪的人,在山里打了一个转,从另外一个方向而来,与聂十八和娉娉相会。聂十八一怔:“要是这两户人家是七煞剑门和天魔教的人,邢姐姐不危险了?”
    “放心,邢姐姐不像你这么忠厚老实,江湖上的经验,比我还老练哩!不过,为防意外,我们快靠近她们,千万别惊动了那两户人家。”
    娉娉说完,先施展轻功而去,她在树林、乱石、野草中一闪而逝。东海越女剑门的轻功,可在碧波上贴浪而掠过,其轻如烟,其快如电,就是有人看见了,也会以为是一只疾飞的小鸟,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一个人。何况她一闪而逝,根本还看不清楚,以为是自己一时看花了眼而已。娉娉不动声色地,很快就隐藏在两户人家近处一棵树上的浓叶之中。她回头一看,聂十八更是悄然出现在她身后的枝叶之中了,连她也没发觉聂十八是几时跟了过来的。
    这时,邢天燕和小雪巳推开了一处人家的篱笆门,高声问,“有人吗?”
    柴门打开,从茅屋里走出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婆,虽扶着拐杖,大概是山里人,腰板硬朗,双眼也明亮,眯合着眼打量着邢天燕和小雪,问:“你们是什么人?跑来这里找谁?”
    小雪说:“老婆婆,我们路过这里的,走得口渴了,想讨碗水喝,可以吗?”
    老婆婆笑了:“原来是路过的客人,讨碗水有什么不可以?你们请屋子里歇歇,我去厨房给你们端一瓢水来。”
    “老婆婆,我们先多谢啦?”
    “姑娘,你嘴巴真甜,一瓢水是平常事,怎说多谢了?”
    “老婆婆,这是应该的。”
    邢天燕打量一下屋内一眼,问:“老婆婆,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哦!我有两个儿子,他们都进山打猎了,到天晚才回来,你们请进呵!”
    另一户人家的柴门也打开了,走出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声音清脆地问:“四婶,来了客人吗?怪不得你家门前的一棵树上,一早有喜鹊叫哩!我就知道你家有喜事了!”
    “玲妹子,说笑了,他们只是路过这里的客人,来讨口水喝罢了。”
    “噢!我还以为是四婶的什么远亲来了。四婶,你忙不忙?要不要我过来招呼的?”
    “玲妹子,不用了,你忙你的吧。”
    “四婶,你有什么事,叫唤我一声,我就会马上过来。”
    四婶笑道:“行呵!”说着,自己先走进屋里了,邢天燕和小雪也跟随进去。
    聂十八和娉娉隐藏在密枝浓叶之中,看得清清楚楚。娉娉轻问聂十八,“这两户人家的入,你认不认识?”
    聂十八说:“不认识。”
    “那么说,这个老太婆和这位少女,不是你过去的乡亲了?”
    “不是!我从来没见过她们。”
    “这两个人有可疑。”
    “可疑?娉娉,我虽然没见过她们,但她们的言谈举止,却是山里人,热情、大方、豪爽、好客,互相之间又十分关心。”
    “十八哥,你别忘了,七煞剑门的人,也是深山熊耳山的人,而且一般江湖上人,也有热情、大方、豪爽和好客等特性,不独山里人才有。”
    “那她们是七煞剑门和天魔教的人了?”
    “我们听听邢姐姐是怎么和这老太婆说话。”
    这时屋里传出邢天燕的声音:“四婆婆,这里经常有人经过吗?”
    “姑娘,我们这里地僻人穷,又不当道,除了进山去灵华寺上香拜佛的香客,有的爱看山中的景色,绕道从这里经过外,极少有人专门到这里了。姑娘,你们是去灵华寺上香的吧?”
    “是呀!四婆婆,今天有人来过这里没有?”小雪问。
    “没有呵。姑娘,你们是来这里等人么?”
    “不是,我们只是随便问问罢了。四婆婆,你们两家……”小雪话没说完,一下惊叫起来,“你,你这是干吗?”
    四婶老太婆一下嘿嘿地笑起来“你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突然出手封了,你们的穴道吧?”
    小雪惊怒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邢天燕虽然给封了穴位,不能动弹,却丝毫不害怕,反而笑着说:“我早疑心你不是一般人了,却想不到你突然出手这么快,竟然是一位不露真相的上乘高手,我算是一时大意,栽在你的手上了。看来,你不是单单为了杀我,而是想我说出蓝美人的下落呢?”
    聂十八在隐藏处听了一怔,轻说:“不好,邢姐姐遭人暗算了,我去救她。”
    娉娉说:“别急,邢姐姐现在没有什么危险,老太婆更不会杀了她们。我们先听听这个老太婆到底是哪一条道上的高手。你看,那少女也过来了。”
    聂十八一看,果然另一户人家的那个曾露过面的少女,也走进老太婆的茅屋里了。显然,她们是一伙的。娉娉真的没有看错了,这两户人家,不是什么深山里的山村乡妇,是身怀武功的江湖中人。
    叫玲妹子的少女一进门就高兴地欢笑着说:“四护法,你这么快就制服这个飞天妖狐了?江湖上传说她狡黠过人,机警异常,看来也不过如此,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四护法一笑:“玲丫头,你别小看这只妖狐,我端水给她们饮时,她机警地不但试过水中有没有毒,连装水的碗也观察了一遍,确定无毒,才放心饮用。我要是再不出手这妖狐就会向我出手了。”
    玲妹子愕然:“她看出了四护法的真面目了?”
    “恐怕没看出,要是看出,这妖狐早巳会向我下手了。但她从我的举止中,已看出我有一身不错的武功,不是一般的深山里的老人婆。”
    邢天燕笑着说“这还用看吗?你们两户人家住在这出过人命的荒山野岭中,早已不是一般的山村人家了。稍有眼光的人,都看得出来,我只是没摸出你们是哪一条道上的人物而已。”
    四婶问:“现在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没有?”
    “我要是没看错,你就是江湖上人称的千面观音姬艳娘。”
    这个所谓四婶的老太婆,的确是七煞剑门四大护法长老的姬艳娘。她一路暗暗跟踪着邢天燕。当她看见邢天燕从各门正派的五大高手中脱身之后,害怕邢天燕从自己眼里走脱了,便不去理那个突然出现的怪人疯妇。她感到这个没眉没须的怪人武功再好,也不是五大高手的对手,迟早会给石大高于击毙或击成重伤。要紧的是,别让妖狐跑掉了。所以她使紧盯着邢天燕不放。
    千面观音跟踪着邢天燕主仆两人走了几个山峰。本来是一直往北走,可是邢天燕和小雪又折了回来。千面观音一看,心里顿时明白,这个妖狐并不打算离开鸡公山,而是要去聂十八住过的小村了。那么说,蓝美人一定是埋藏在小山村一处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只有这个妖狐知道。
    千面观音再也不盯踪了,先抄捷径,来到这个小山村。小山村原本已荒无人烟,谁也不敢来这里居住。但七煞剑门一直派人在这附近出没,看看有没有人闯来,找寻蓝美人。一些游山玩水的香客或樵夫、猎户,只要在荒无人烟的废墟小停留观察一下,七煞剑门人马上起疑心,过来盘问。问不出结果时,便将他们杀害了,以免暴露出自己的行踪。
    去年底,熊梦飞干脆打发二十四剑手的元松和元玲两个人,带了三个七煞剑门的人、扮成远处而来的猎户,在小山村的废址上建屋造房,决定长期居住下来,来一个守株待兔,不动声色地暗暗观察来这里寻宝的武林中人。尤其是要注意吴三、邢天燕和穆家父女,有没有来这里。
    千面观音称呼的玲妹子,就是七煞剑门二十四剑手的元玲。她一见千面观暂姬艳娘的突然而来,惊讶地问:“四护法,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千面观音说:“先别问,飞天妖狐出重出江湖,很快便要来这里了。元松呢?他们去了哪里?”“他们去灵华寺,看看上山的善男信女中,有没有可疑的人。”
    “先不管他们了,我们准备一下,等候飞天妖狐的到来。”
    “这妖狐是来这里寻宝?”
    “她不来寻宝,跑来鸡公山干什么?”
    千面观音极善化装,她很快就扮了一位六十岁上下的老妇人,坐等飞天妖狐的到来。果然没有多久,飞天妖狐邢天燕和小雪双双出现了。
    千面观音原本打算不去惊动飞天妖狐,暗中窥探飞天妖狐去什么地方寻宝。只等飞天妖狐将武林奇珍、人人皆想得到的蓝美人取出来之时,便猝然出手,杀了飞天妖狐,将蓝美人夺取过来。谁知飞天妖狐机警过人,已怀疑她了,逼得千面观音不得不先下手,冷不防骤然出手封了邢天燕和小雪的穴位。
    千面观音见飞天妖狐竟认出自己的真面目来,有点惊讶地问:“你怎么认出我了?”
    邢天燕一笑:“这还不易吗?你称为护法,当今武林各大门派中,只有丐帮、七煞剑门和天魔教三大派,才有护法长老一职。丐帮中十大护法长老,没有一个是女的,天魔教似乎也没听说有什么女子当上护法长老,只有七煞剑门有两位女护法长老,一个是林中狐宫琼花,一个是千面观音姬艳娘。林中狐宫琼花同我打过交道,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她在三年前衡山湘江边上战,便改邪归正,从此便在江湖上失了踪,同时她也不善于化装成各式各样的人物。剩下的只有你这位千面观音了。你不是千面观音又是谁?虽然你的外形像一个老太婆,行动举止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来,但你那双动人的眼光,怎么也不像是一个老太婆。你今后要扮成老太婆,一定要注意你的那双十分动人的眼光才好。”
    千面观音佩服地说:“妖狐,你实在太聪明了,怪不得你能在江湖上纵横多年。”
    邢天燕说:“我知道,一个人太聪明了,往往会短命的。千面观音,你打算怎么打发我们主仆两人?”
    “哎!你别这样说,你会长命的,而且会活得十分好。”
    “是吗?那我先多谢你的美言了。你捉住了我,不是为了说这么一句好听的话吧?”
    “邢女侠,你这么聪明,难道还不知道我的用意?”
    “是为了蓝美人吧?”
    “真聪明,你一下就说对了。邢女侠,你是明白人,只要你说出聂十八将蓝美人埋藏在什么地方,不但会长命,活得十分幸福,更可以在江湖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人敢来侵犯和伤害你!”
    “千面观音,我都没有这个想法。”
    “哦!你又怎么想呢?”
    “恐怕我一说出蓝美人的下落,我就马上会没命了,还会活得十分幸福吗?”
    “你是打算不说了?”
    “对不起,我不想这么早死,想多活在世人几年,等天魔神剑死了,我再死不迟。”
    千面观音一声冷笑:“你不说,你以为你能多活几年么?”
    “是呀!你不会马上杀我的。因为你还没有得到蓝美人。你杀了我,其他人我不敢说,首先第一个疑心你独吞蓝美人的,就是熊梦飞。你试想想,这个多疑的熊梦飞将会是怎么来对付你?”
    “妖狐,你这么来吓唬我,那是枉费了心思。不错,在我没有得到蓝美人之前,我是不会杀你的。但我可以折磨你,令你生不如死。”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说出蓝美人了?”
    “妖狐,到时我不怕你不说出来。你知不知道我会怎么折磨你们?”
    邢天燕一笑:“我想听听你要折磨我的高招儿!”
    小雪鄙夷地说:“你不外乎百般拷打我们,用尽各种酷刑罢了。我们连死都不怕,还怕你这些折磨么?”
    千面观音阴险一笑:“我不会用这等血淋淋的办法的。”
    “那你用付么办法了?”
    “我看出你们主仆二人,仍然是守身如玉的黄花闺女,我会剥光了你们的衣服,叫我下面几个彪形大汉弟兄,尽情伺候你们。”
    小雪面色大变:“你这么阴险狠毒,不怕报应吗?到时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噢!我号称千面观音,是不怕鬼神的。别说这世上没有什么鬼神,就是有,他们只会怕我,我怎会怕他们?你听说有观音怕小鬼的吗?”
    邢天燕说:“这样,我更不会说了!”
    “妖狐,你说不说我才不在乎,到时,我将你们折磨够了,又断去了你们的手脚,然后将你们交给了熊掌门,我就算完成我的任务了!”
    “千面女魔,除非你们杀了我们,只要我能活看见熊梦飞,便该是你这千面女魔死无葬身之地。”
    千面观音笑起来:“妖狐,你是不是害怕极了,说话这么语无伦次的?你见到了我们的熊掌门,我怎么反而死无葬身之地了?”
    “千面女魔,我说我已将蓝美人交给了你,你在半路上,不知交给哪一个野男人了,你想:熊梦飞听了会怎样?”
    “熊掌门会相信你这个妖狐的话吗?”
    “我一口咬定了你,你没听说,贼咬一口,比蛇还毒吗?我是一个女飞贼,在那种情况下,熊梦飞当时就是不相信,事后也会起疑心。何况他跟前身后,还有几个不大好说话的弟子,他们听了会怎么看你?这事一旦传了出去,先不去说江湖上各个门派的人会怎么对付你,单是天魔神剑这个大魔头,就会向熊梦飞要你。这些情况,你想过没有?千面女魔,到时,你恐怕在江湖上无立锥之地,死得比我还更惨。”
    千面观音一下怔着不说话了。元玲在旁说:“四护法,你别听这妖狐的吓唬,到时,卑职会为护法作证,说明一切。”
    邢天燕“哼”了一声:“到时,你恐怕是泥菩萨过河,自身也难保。”
    “妖狐,你别想来恫吓我,我元玲是从小吓大的。”
    “原来你还是七煞剑的二十四剑手之一呀,你没看见第一剑手元浪,是怎么给逼走的?我想熊梦飞对元浪的信任,该胜过你吧?”
    邢天燕从聂十八和娉娉的口中,知道元浪和元珍的情况,至今熊梦飞仍派人四处去追杀他们。
    “你——”元玲顿了一下说,“元浪背叛掌门,怎么与我相比了?”
    “到时,熊梦飞不疑心你与千面女魔同穿一条裤子,在欺骗他么?”邢天燕说到这里,叹了一声,“千面女魔,我要是你,应已像宫琼花一样,早早脱离这是非之地,离开七煞剑门,从此退隐江湖,这是条保存自己性命的好办法。还有你这个元玲,也应该像元浪、元珍,从此远走高飞吧。”
    千面观音冷冷地说:“我就是走,也要先杀了你这个妖狐才解恨。”
    “哦?我们之间,有不可解决的仇恨么?”
    “第一,你太牙尖嘴利,能说会道了,第二,我要为死去的大漠青狼石仁寿复仇。”
    “哦?你与大漠青狼也是同门师兄妹么?可是从你刚才出手封穴的武功看,你们可不是同一个门派的人呵!”
    “我们虽然不是同门,但他却是我心头上的人,我不为他复仇,谁为他复仇了?”
    “原来这样,你杀了我,蓝美人一事,你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妖狐,我现在杀了你,又有谁知道了?”
    “千面女魔,你别忘了,我死了,还有鬼影侠丐吴三呢。我事先已跟他商量好了,无论谁杀了我,他都会将蓝美人一事,栽到谁的身上,说不定他这时,已跟踪寻找我来了。”元玲一听到鬼影侠丐,不由自主往门外望去,轻叫一声:“不好!四护法,有人朝我们这里来了!”
    千面观音一怔:“谁?是鬼影侠丐?”
    “不是!好像是一个小行商。”
    千面观音又出手封了邢天燕和小雪的哑穴,令她们连话也说不出来,对元玲说:“你快将她们提到后面那间房里,别让来人看见了。”
    “是!”
    元玲很快将邢天燕主仆两人提到后面的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上,便转到屋外,准备随时协助千面观音,对付这个冒失而来的小行商。元玲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她掩上房门,转到屋外时,娉娉却身似残叶,从窗口飘进房间,轻轻“嘘”了一声:“邢姐姐,你们千万别出声,惊动了她们。咱们看看聂十八怎么对付这个千面观音。”说时,拍开了邢天燕和小雪的穴位。
    邢天燕穴位一解,埋怨起娉娉来,轻说:“你们是这样暗中保护我的吗?看我出尽了丑才来。你们怎不等那千面女魔剥光了我们的衣服,才来不更好?还有,这个吴三呢?他死去哪里了?”
    娉娉心里感好笑:“邢姐姐,你生气了?”
    “我不生气才怪。”
    “邢姐姐,不是我们不早来,当你一进门时,我们便隐藏在外面的一棵树上了。”
    “干吗你们不早出手,让我受尽那千面女魔的窝囊气?”
    “我们要是早出手,就看不到姐姐临危不乱,遇事不惊和善于应变的口才了。”
    “你这古灵精怪的丫头,别尽向我卖乖讨好的。”
    “邢姐姐,小妹是说真的呵。我还想看看姐姐那三寸不烂的舌头,怎么打动这千面观音之心,令她依了姐姐,背离七煞剑门的。可是聂十八等不及,提早出现了。”
    “还提早呀,你们简直是要了我的命了。”
    小雪说:“小姐,娉小姐这时来救我们也不迟呵!”
    “你这小妮子,是不是等人家剥光了你的衣服才算迟了?”
    “小姐,不会这样的,真的这样,小雪宁愿死,也不想活着做人了!”
    她们在后面屋子里轻轻说话时,聂十八在外面早巳闯进茅屋里来了。千面观音暗暗上下打量着他,见他眼无半点神韵,显然是一个没练过武功的小商人,便放心了,问:“客官,你闯进我老婆子家干吗?”
    聂十八东望望,西瞧瞧,问:“咦!人呢?怎不见了的?”
    千面观音问,“你是来找人的?”
    “是呵!我正是来找人的。”
    “你要找什么人?”
    “两位姑娘呀!她们不是来了这里么?”
    “你怎么看见她们来我这里了?”
    “我在那边山头,远远看见她们走进这间屋子了。我不会看花了眼吧?”
    “你同她们是一起的?”
    “不不!我是一个跑买卖的人,怎么和她们是一起了?”
    “那你找她们干吗?”
    “她们说,她们有一件值钱的古董,问我要不要?我说要呵!只要能转手卖得出去的东西,我都要。她们便叫我来这小山村找她们。老人家,她们不在么?”
    “她们有没有说是什么古董了?”
    “她们说是什么几百年前的一个,一个……”
    “是不是蓝美人?”
    “不错,不错!就是蓝美人了!”
    千面观音暗想:看来这个妖狐真的知道蓝美人收藏的地方了。她也真会打算,将蓝美人取出来,拿走了蓝美人身上的武功秘笈之后,便将蓝美人卖给了这个贪财图利的小行商,让他去顶灾惹祸的。幸好碰上了我,不然,武林人士白争了。就是得到了蓝美人也没有任何用处,不过是一件古董而已。于是问:“她们有没有告诉你,这蓝美人藏在什么地方?”
    “她们不是说就藏在这村子里么?老人家你不知道么?”
    “我怎么知道她们藏在什么地方了?”
    “老人家,你不知道,叫她们出来一问不就知道了?她们在里面吧?麻烦你老人家去叫她们下,说我来了!”
    “她们不在。”
    “什么?她们不在?不对吧?我明明见她们走进这屋子里来,又没见她们再走出,怎么会不在了?老人家,她们是不是不想卖给我了?不行,我找她们去!”
    聂十八说完,便想朝里面走去。千面观音喝声:“你往哪里走?”一掌朝聂十八拍出。聂十八回身一看,一招幻影十八变,好像不知给什么绊了一下似的,身体一下站不稳,脚步歪斜几下,才没摔倒,刚好避开了千面观音的这一掌,令她一掌拍空。
    聂十八故意愣着眼问:“老人家,你不是要打我吧?好好,我不进去找他们就是了,你可叫她们出来见我呀!”
    千面观音以为他就那么巧,侥幸闪开了自己的一掌,于是又一掌拍出:“你去死吧!”
    聂十八一招树摇影动闪开:“老人家,你怎么这般凶恶?算了,这个古董我不买了,你何必发那么大的火?”说完,掉头就往屋外走去。刚走出大门口,千面观音已从他头顶上掠过,挡着他的去路,喝声:“你还想走?”
    聂十八说,“老人家,你怎么啦?我进去找她们,你不准,我不买了想走,你又不准,你想我怎样?”
    “我要你死!”
    “老人家,你不是说真的吧?怎么无端端要我死呢?”
    “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今天你是死定的了!”
    “老人家,你要我死,总得有个道理吧?”
    “老娘杀人,喜欢杀就杀,从来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世上哪有这个道理?你喜欢杀就杀?就是一头没人性的老虎,也因为它肚子饿才吃人。你这么说,不是比老虎更凶残,更没人性了?”
    一个银铃似的笑声,从茅屋里晌起来,跟着邢天燕和小雪从茅屋里走了出来。邢天燕笑嘻嘻地说:“她要是还有半点人性,就不叫千面观音了!”
    聂十八问“什么?她叫千面观音?观音不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么?观音会杀人吗?那叫什么观音呢?”
    “她叫千面观音,不是人们所说的那一位观音。”
    “多了下面两个字,就胡乱杀人了?”
    “是呀?要不,她干吗叫千面的?”
    “那么叫万面观音,不更无法无天了?”
    “恐怕是吧!你最好去问她,别来问我。”
    “她那么凶恶,我敢问吗?姑娘,你出来好了,你的那个什么蓝美人的古董,我不要了,你将定金退还给我吧!”
    “你的定金,我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可没法退还给你。”
    千面观音惊愕之余,问:“你们说完了没有?”
    邢天燕笑着说:“千面女魔,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聂十八又问:“她叫千面女魔?不是叫观音么?”
    小雪说:“她要是叫观音,那一切吃人的豺狼虎豹,都可以称菩萨啦?”
    “怪不得她无缘无故要杀人,原来是个千面女魔。”
    邢天燕笑着:“你这小行商,想不惨死在这里,最好闪到一边去。小雪,你着着他,别让人伤害了他。”
    “小姐,我知道了。”
    邢天燕朝千面观音问:“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千面观音疑惑地问:“妖狐,你是怎么走出来的?”
    “我有手有脚,怎么不能走出来?”
    “我封了你几处穴位,你怎么解开的?”
    “你难道不知道我会移经转穴的功夫么?你那三脚猫的点穴手法,怎么能封得了我?”
    “你会移经转穴功夫?”
    “我要是不会,不给你折磨得生不如死了?千面女魔,你现在是自行了断呢,还是要我动手弄得你生不如死?”
    “妖狐,你是大话不怕闪了舌头,你有什么本领能胜了我?”
    “我是没什么本事,但整治你这个千面女魔的本领却有一点,你要不要试试?”
    “好!我就看看你这妖狐有何高招。”千面观音说时,解下了软鞭,“啪”的~声,凌空击来,宛如一条怪蟒,骤然袭来。邢天燕反应异常敏捷,人似疾燕,凌空飞起,闪过了千面观音偷袭的一招。
    软鞭是一件长而柔软的兵器,一般用麻绳制成,只有内力深厚的人,才能发挥出软鞭的威力。不然,你鞭法再好,手腕的运用再巧妙纯熟,也不能战胜对手。就算击中了对手,对手只受一点皮肉之伤而已,不能筋断骨裂,仍能反击。内力深厚的人,一鞭击出,疾似电闪,矫若游龙,威力无比,可碎金石,才算达到鞭法的最高境界。鞭法的快、准、狠,不但直接击中,令对手登时毙命或重伤;就是收鞭时鞭梢出其不意的反弹之力,也可击碎了对手的脑袋。何况软鞭还可将对手缠住卷飞,摔到硬物上撞得粉身碎骨。
    中原武林九大名门正派之一崆峒派,就是以鞭法而独步武林。在鞭法上,任何门派难以与崆峒争雄。千面观音原是崆峒派门下的弟子,深得鞭法的奥妙。她生性淫荡,处处种下了不少的风流债,为人也刻毒。她爱上一个人后,在转爱第二个人时,便将第一个杀了,因而杀了不少貌美无辜的青年。崆峒派不但把她除出教门,也派高手追杀她。所以她投奔了七煞剑门,成为七煞剑门四大护法长老之一。她与林中飞狐宫琼花同属是风情万种的风流女子,但她们的不同之处在于,宫琼花只是行为放荡,没滥杀人,她却任意滥杀无辜,有时连襁褓中的婴孩也不放过。
    千面观音的一条软鞭,不是一般的软鞭,是用牛筋和细钢丝制成,轻重适手,不畏刀剑。她不但深得崆峒派的鞭法奥妙,更在鞭法的运用上浸淫了十多年,运用自如,得心应手。这时她一鞭向邢天燕击出,待邢天燕轻纵似疾燕冲起以后,手腕力一收,鞭竟像一条有灵性的怪蟒一般,在半空要缠绕邢天燕了。要不是邢天燕的轻功极好,可在空中变化身形,便给她的软鞭卷住摔飞了。当邢天燕落下来时;千面观音的软鞭又似矫龙扑了过来,令邢天燕没办法出剑反击,只能以长白山踏雪无痕的轻功闪避。邢天燕以本门派的轻功,一连闪开了千面观音十多招的进攻,随后一招幻影十八变身法,就地一滚,欺近了千面观音,骤然纵起,人起剑出,直挑千面观音的面门。这时邢天燕才有了反击的机会。吓得千面观音收鞭向后纵身避开。邢天燕反击机会一得手,不容许千面观音有任何喘息出鞭的机会,剑如影随形,一味贴身近攻。
    软鞭利于远攻长击,最怕对手贴身近攻。一旦对手贴近了,软鞭的威力就失去了效用,只能抓软鞭的鞭身鞭梢,当成刀剑般招架,难以发挥软鞭的应有威力。
    要是三年前,刑天燕怎么也不是千面观音的对手,十招之内,邢天燕就是不受重伤,也要逃之夭夭了。当年她也是以巧而侥幸地杀了大漠青狼石仁寿,论真实功力,她是不敌石仁寿的。
    今日的邢天燕可不同了,她除练成了鬼影侠弓吴三的幻影十八变之外,更得到聂十八一股的太乙真气,又学会了分花拂柳掌法,身怀三个门派的上乘武功,一贴身近战,千面观音就不是机灵过人的邢天燕的对手了。邢天燕一连几招出剑,便杀得千面观音有点手忙脚乱,一味的闪避了。千面观音心中暗暗凛然:这妖狐哪里练得如此极好的武功?
    二十四剑手之一的元玲,一见千面观音处在下风,无法发挥软鞭的威力,便跃了出来,说:“四护法,我来了!”使剑便直刺邢天燕。缠住了邢天燕,千面观音便可以纵身出去;再次发挥出软鞭的威力。这样一来,邢天燕就吃紧了,一要接元玲近身的剑。二要闪避千面观音软鞭的远处进攻。
    小雪拔剑也跃出来了:“小姐,让婢子来对付这个妖女,小姐去对付那个千面女魔好了!”
    邢天燕说:“好!那你小心啦!”于是她放开了元玲,让小雪去接元玲的招,自己专门应付千面观音。她知道元玲是七煞剑门的二十四剑手之一,恐怕小雪不是元玲的对手。要不是有聂十八在场,她怎么也不放心小雪去对付元玲的。现在她是完全的放心,小雪有事,聂十八自然会暗中出手,何况还有娉娉和吴三在暗中哩。
    小雪的确不是精通剑法的元玲的对手,她只可以勉勉强强与元玲走上十多招,但她还有一件秘密的武器一一竹叶青小毒蛇。她带了两条小毒蛇出来,一条给西门璐冷书生一剑削成几段死了。现在她骤然将小毒蛇扔了出来,小毒蛇一下落在元玲的腕上,顺势在手背上咬了一口。竹叶青虽然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蛇,但它的毒却令人十分的灼热疼痛。
    元玲一见毒蛇,早巳吓慌了,急纵身开去,用力一扔,将毒蛇扔到一边去,毒蛇一下溜进草从中不见了。但元玲已给毒蛇咬了一口,面色大变:“你,你,你这小贱人,竟敢用毒物来伤我?”
    小雪纵身过来,举剑要刺:“妖女,我还要杀你哩!”
    蓦然间,一条黑影凌空飞来,一剑将小雪的剑挡了回去,救了元玲,又一连几剑,将小雪逼了开去,问:“玲妹,你怎么了?”
    凌空而来的黑影,也是七煞剑门二十四剑手的元松。他与元玲扮成一对猎人夫妇,奉熊梦飞的命令,在这里居住下来,盯踪前来寻宝之人。
    元玲说:“松哥,这小贱人放小毒蛇咬了我,你快给我杀了她。”她一手捂紧了被毒蛇咬中地方的上处,以免毒汁随血脉而攻上心。
    元松说:“玲妹,这小贱人跑不了。来!我先给你将蛇毒吸吮出来。”元松不顾一切,便用嘴去吸兀玲手背上的毒。
    与元松同时而来的,还有三个一色猎户打扮的彪形大汉。他们都是七煞剑门的武士,一个直取小雪,两个与千面观音联手围攻邢天燕。直取小雪的武士,人虽然高大凶猛,但武功不及元松、元玲,所以小雪应付得来,而且隐隐还占上风。
    与千面观音联手围攻邢天燕的两个武士,虽然武功一般,但有千面观音这样一流的高手,使得邢天燕要取胜就十分困难了。单是这两个武士,邢天燕在十招之内,便可杀掉了,他们,就是添上一个元松也不在乎,但千面观音从远处击来的软鞭就不大好应付了。每每邢天燕要挑翻一个武士的,软鞭便凌空袭来,使邢天燕不能不以轻功纵开,令这个武士在自己的剑下脱生。
    元松吸清了元玲的毒之后,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来,扎紧了元玲的手腕,又敷上解蛇毒之药(武林中人,尤其是常在深山大野走动的江湖人士,身上都带上解蛇毒之药,以防为毒蛇所伤)包扎好后,元玲说:“松哥,你不用理我了,快去相助四护法,活擒了那飞天妖狐女飞贼,千万别让她走脱了。”
    元松一怔:“那女子便是飞天妖狐?”
    “是呀!她是专门来这里取蓝美人的。”
    元松看看与小雪交锋的武士,见没有什么危险,同时地一眼看见了聂十八,看出聂十八不时注意两处交锋的情况,问:“玲妹,那一个汉子是谁?”
    元玲说:“不用管他,那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商人,你快去相助四护法吧!”
    “好,玲妹,你小心了!”
    元松跃进了与邢天燕交战的圈子。邢天燕本来就难以取胜,添上了剑法比元玲还好的元松,不但不能取胜,连自保也不行了。
    邢天燕一边穷于应付,一边暗想你这个聂兄弟,怎么还不出手的?你不会等我受了伤才出手吗?
    邢天燕正在暗想时,娉娉蒙了面,从天空凌空而下,人落剑飞、轻出利剑两三招,便挑翻了两个武士,轻伤了元松,将元松逼退。她真是不出则已,一出惊人。一时间,鞭影剑光纵横的场面,顿时消失。也在这一刹那间,小雪也将与自己交锋的武士刺伤了,吓得他纵了开去。
    千面观音收鞭惊问娉娉:“你是谁?”
    因为千面观音所看见的娉娉,是一位身穿宽大黑袍,蒙了半边面孔的黑袍人,只有一双目光明亮得似天上的星辰,神蕴异常。娉娉反问:“你看我是谁?”
    千面观音脱口而问:“你是黑豹?”接着一想不对,黑豹是个年已古稀的老者,从黑袍人的一双目光和说话声看来,不但不是一位年已古稀的老者,而且却是一位比飞天妖狐还年轻的女子。她又说“你绝不可能是惊震江湖的黑豹。”
    娉娉说:“不错!我的确不是黑豹,我要是黑豹,”娉娉目视了一旁惊恐的元松一眼,“试问他还有命么?”
    千面观音一听不是黑豹,松了一口气,问:“你不是黑豹,干吗这样打扮?”
    娉娉说:“我爱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你管得着吗?其实你也不是老太婆,干吗又一身老太婆的打扮了?”
    千面观音又问;“你到底是谁?”
    娉娉说:“我虽然不是黑豹,但也跟黑豹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
    “是呀!你没听说过,黑豹出现的地方,往往有一位蒙面的黑衣女子出现么?”
    “你就是常在黑豹跟前身后的蒙面鬼妪女侠?”
    “你看我像不像?”
    “你别想吓唬我,鬼妪当年已是三十多岁的妇人,事隔二十多年,目前恐怕已有五十多岁了,你像吗?”
    娉娉笑着说:“你不准我服食过灵丹妙药,永葆青春么?”
    “你真的是鬼妪?”
    “你要不要试试我剑下的功夫?”
    “好!我不管你是鬼妪也好,不是鬼妪也好,我要领教你的高招了!”
    娉娉摇摇头:“你连飞天妖狐也胜不了,怎是我的对手?”她又目视元松、元玲两人说:“你只是受些轻伤,仍可战斗交锋,至于这一位什么玲妹子、玲丫头,蛇毒早巳清除了。这样吧,你们三个联手齐上吧,省得千面女魔战不过时,你们再联手齐上就迟了。说不定你们两人出手时,我早巳将千面女魔杀掉了!”
    千面观音问:“你这么小看了我?”
    “不是看小,而是事实如此。”
    千面观音问元松、元玲:“你们两个没事吧?”
    元松说:“属下没事,只受了一点点的皮毛小伤而已,不妨碍属下施展武功。”
    元玲也说:“四护法,我也无事,让我们放手与她一拼。”
    “好!那我们就联手齐上。”
    娉娉对邢天燕说:“你闪到一边去,千万别插手过来,等我打发了她们之后,再找你要宝物。妖狐,你也别打算跑了!”
    邢天燕会意地问:“你不是说真的吧?”
    “你以为我好心来救你么?我是看在蓝美人分上才救了你。万一你给他们杀了,我找谁要蓝美人去?”
    小雪说:“原来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还以为你是一个行侠仗义的蒙面黑女侠哩!”
    娉娉说:“丫头,你知不知一个人的话头多了,往往舌头不见了的?”
    “我的舌头怎会不见了?”
    邢天燕说:“丫头。她的意思是说,她会割去了你的多话的舌头。”
    小雪装成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聘聘转头对千面观音说“你出手呀!你怎么不出手了?”
    千面观音问:“你也是为蓝美人而来?”
    “不错!我不为蓝美人来为什么而来?我可不是什么行侠仗义的人士。”
    “这样好了,我们合力对付飞天妖狐,等她说出了蓝美人的下落,我们共有。”
    “对不起,我想得到的东西,绝不容许他人分得。再说我杀了你们,今后在江湖上也少一个争夺蓝美人的对手。”
    “你一定要杀我们?”
    “是呀,不但是你们,今后任何想染指蓝美人的,包括熊梦飞、天魔神剑,我也绝不会放过。”
    “凭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够了,人多反而坏事。”娉娉一向不恃艺凌人,但对凶残的敌人来说,她却恃艺凌敌了。她看清楚了千面观音的软鞭法,早已有了破解她鞭法的招式。
    千面观音见她这样恃艺凌人,一步也不容许自己下台,大怒:“好!我就看你有什么本事打发我们三人!”说时,一鞭击出,真是倏如电闪,势如奔雷,直取娉娉的要害。这一鞭,千面观音也抖出她十成功力了。
    娉娉早有准备,身如幻影,抖出了越女一派轻波踏浪的轻劝,不但闪开了她这一鞭,更顺势一下欺近了千面观音的跟前,又是人到剑出,剑尖直点千面观音的眉心。千面观音大吃一惊,她知道蒙面女子不是一般的泛泛之辈,怎么也想不到她出手是这么的辛辣而迅速,急收鞭跃开。元松和元玲更是一怔,双双出剑。他们一个料出的是追魂剑法,一个施展的是地灭剑法,都是七煞剑的两门剑法,摆下的又是二绝剑阵,互相配合得十分默契,威力扑不下于千面观音的软鞭,令娉娉不能及时追击千面观音,只好身形一闪,避开了。她闪得轻灵、避得潇洒,如一只海燕,在天空中飞翔似的,轻盈灵活,姿态美妙。这可是中原武林少见的一门上乘轻功,令元松、元珍的剑,双双刺空。可是千面观音的软鞭,疾似怪蟒,又凌空扑来,眼见要将娉娉缠绕住摔飞出去。
    娉娉身形一下又似滑鱼般的,从鞭影中清了出来。这一次,娉娉不再向千面观音还手,骤然落在元珍的跟前。人落剑飞,剑光一闪而逝。元玲还来不及分清是什么囚事,大腿中剑倒地,再也不能站立起来。元松看见大惊,急忙想去救元玲。他怎么也想不到,娉娉已像幽灵出现在他的身边了。剑光又是一闪而逝,他的小腿,又同样中了一剑,站立不稳,向前一仆,滚倒在元玲的身边。
    娉娉以不可思一议的越女剑法,刹那间出剑两招,便令他们双双倒地。这还是娉娉剑下留情,没有杀了他们,只把他们刺伤了而已。
    娉娉自从给武林耆宿吴老叫化打通经外奇穴玄关之后,不但一身内力大增,胜过练了十年的内功,越女剑法的奇变莫测招式,更是日进千里,抖展出来,得心应手,有如神助,足可以与聂十八交锋,不过百招,聂十八恐怕也不能取胜。何况元松的地灭剑法,怎么也不及夏侯超,元玲的追魂剑法,更不及商天赐。这两门剑法,娉娉早已领教过,不仅领教过,还杀败了他们。现在娉娉是不费吹灰之力,轻出两剑,便将他们在刹那间双双刺翻倒地。他们三人联手,娉娉转眼间便解决两人,剩下一个千面观音,更容易打发了。

举报

第六十回夜战山村
    上回说到只剩下了一个千面观音,娉娉更容易打发了。
    千面观音见这位蒙面女子突然出现后,顷刻之间,便杀死了两名武士,挑翻了两名剑手,更想到她刚才反击的一招,几乎刺中自己的眉心,要不是元松、元玲双双出剑,自己恐怕早已魂归地府了。这样轻灵的身法和奇变的剑招,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不会是与黑豹同时出现的鬼妪吧?世上真的有一种能永葆青春的灵丹妙药?
    这时千面观音早已惊得心怯了,哪里还敢再交锋下去?娉娉盯着一时惊得呆若木鸡的千面观音问;“你怎么不动手?你不出手,我就出手了!”
    “你一定要杀我?”千面观音强作镇定地问。
    “你以为我跟你有亲?”
    “好!我跟你拼了!”
    千面观音一鞭骤然击出,她打算等娉娉闪避时,立即抽身而逃。但她这一点希望也落空了,娉娉不但不闪避,反而以不可思议的手法,一下抓住了她击来的鞭梢,借她收鞭之劲,顺鞭劲纵来,剑随人到,吓得千面观音连自己的兵器也不敢要了,将鞭柄向娉娉扔来。娉娉想不到千面观音有这一手的,刺向千面观音的一剑,不得不转向挡住扔来的鞭柄。等她将鞭柄击断时,千面观音早巳像飞逝的野鸟,逃进了山峰的丛林里,扔下曾经出剑救过她的元松、元玲也不顾了。
    娉娉仍想去追杀,聂十八用密音入耳之功对她说:“娉娉,别去追了,让她去向熊梦飞报告也好。不然,熊梦飞和天魔神剑不会亲自出来的。”
    娉娉立即止住脚步,说了一句:“好狡猾的千面女魔,今后你别再撞到我的手中才好。”
    邢天燕为了做戏给仍生存的元松、元玲看,拉了小雪一下:“丫头,我们还不快逃?还等何时?”便与小雪也双双逃走了。
    娉娉更是会意,装成措手不及的样子,急叫:“妖狐,你别走!”可是邢天燕和小雪早已逃得不见了踪影。
    娉娉盯了元松、元玲两人一眼,故意问聂十八:“你这个古董商,怎么还不走?仍想要那个蓝美人古董么?”
    聂十八说:“我怎敢还想要?就是送给我,我也不敢要了!”
    “那你还不快走?”
    “多谢女侠相救。”聂十八一揖,便准备离开。
    娉娉一下出剑拦住了他的去路:“慢着,你先别走。”
    “女侠,你……”
    “我问你,那妖狐有没有告诉你蓝美人藏在什么地方?”
    “没有,她只叫我来这小山村找她。”
    “你没说假话欺骗我?”
    “小人敢欺骗女侠么?”
    “唔!你走吧!记注,你今后想活得长命,别再去找这件古董了,懂吗?”
    “小人经过这一次死里逃生,就是给我天大的胆,我也不敢了。”这样,聂十八也装得慌慌忙忙的,急忙往山下而去。
    这一切情景,元松、元玲和另一个受重伤的武士看在眼里,也听在耳中。娉娉这时盯着元松、元玲问:“你们现在是想死还是想活?”
    元玲硬邦邦地说:“你要杀便杀,又何必多问?”
    娉娉一瞪眼:“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元松说:“你要杀,就杀我好了,求你放过了她。”
    元玲说:“松哥,你以为你死了,我就可以独自活下来吗?”
    娉娉想不到他们竟然是一对有情有义的生死相随的情侣。本来就不想杀他们,让他们将刚才看见听到的情况,向七煞剑门报告,令聂十八的行商面目不为人注意。现在更不愿杀他们了,说:“只要你们回答了我的问话,我可以放过你们。”
    元松说:“你想问我们什么?”
    “我只想知道,你们七煞剑门怎知道蓝美人在广州武威镖局那一趟镖车上了?”
    元松说:“你杀了我好了!”
    “哦?你不愿说?”
    “在下不是不愿说,而是根本不知道。”
    那一个受重伤的武士说:“小人知道。”
    元松和元玲都有点意外了:“你知道?”
    娉娉也同样感到意外:“哦?你怎么知道了?”
    “是三护法说的。”
    “三护法?”
    “就是江湖上人称的已死人,卜再生卜长老。”
    “唔!卜长老怎么知道了?”
    “三护法怎么知道,小人不清楚。小人只记得三年前的一天,小人正在大殿上值班,三护法匆匆从外面回来,向熊掌门报告,说他已打听清楚,有人托武威镖局保镖,并把蓝美人暗藏在这趟镖车中,正由广州北上。这样,熊掌门立刻派了司马三爷,带了一批人,前去劫镖。”
    娉娉问:“就是这么一些?”
    “小人知道的只是这些了。”
    “好!你们走吧,不得再停留在这里。我要放火烧了这两间草屋,以免你们七煞剑门人再在这里害人。同时我也奉劝你们一句,今后好自为之,最好别再为七煞剑门卖命了!”
    元松三人不由多谢娉娉不杀之恩。三人互相包扎好伤口,用木棍树枝当成拐杖,一拐一瘸地慢慢向山下走去。他们三人伤的同样是腿,但那位武士在小雪的剑下,伤得特别重,一条腿几乎全报废了。
    他们走后不久,娉娉将两条尸体挑进草屋中去,一把火将两间草屋全烧了,然后离开。
    娉娉来到一处偏僻的山谷树林中与聂十八会合,邢天燕和小雪也在。娉娉开玩笑地说:“你这个古董商,仍向邢姐姐打蓝美人的主意么?你不是说给你天样大的胆也不敢了?”
    聂十八笑了:“那三个人,你没有杀了吧?”
    “要是将他们杀了,我们的一场戏那不白演了?邢姐姐,你看,我们这样一来,熊梦飞和天魔教人会有什么反应?”
    邢天燕说:“我要是没看错,熊梦飞听了千面女魔和那两位剑手的报告,一定会惊疑不已。再加上一心禅师他们在江湖上一说,他定不安了。出一个神秘的黑豹不够,怎么鸡公山又出现两位武功奇高的怪人?现在又添上了你这么一个永葆青春的鬼妪,都是冲着蓝美人而来,但却会有人在暗中高兴,拍手称快。”
    聂十八问,“谁拍手称快高兴了?”
    “就是那个制造蓝美人事件的神秘华服人。这下将这么多武林高手引了出来,相互仇杀,他还能不高兴得拍手称快么?”
    “聂兄弟,就是我们不去找熊梦飞和天魔教的人,他们也会出来找我们了!”
    “他们不惊畏黑豹和鸡公山的两个怪人?还敢出来找我们?”
    “天魔神剑可能不会惊畏,熊梦飞却会惊畏,会蛰伏不敢出来活动。但现在已由不得他怎么想了,首先神秘的华服人就会威胁他出来活动。”
    聂十八一怔:“熊梦飞与华服人在一起?那他认识华服人了?”
    “聂兄弟,事情没有这样简单。华服人非常神秘,怎会与熊梦飞在一起了?熊梦飞也不可能认识他。但华服人会通过第三者去威胁熊梦飞,自己并不露面。”
    娉娉一听,猛然醒过来了,说:“邢姐姐,这个第三者,极有可能就是七煞剑门的第三护法长老卜再生。”
    “娉妹,你怎么疑心是这个已死人了?”
    娉娉将审问元松、元玲的事一说,邢天燕一听,便说:“看来这个已死人卜再生十分可疑。听人说,七煞剑门与天魔教联盟,他从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娉娉说:“这好办,我们将这个已死人活捉过来审问,不就清楚了?”
    “要捉这个已死人,恐怕不容易。就是活捉了他,恐怕他也不会说出来。他完全可以推说是在江湖上听到这一消息,或者说他是从武威镖局里的某个人口中打听到,我们便无从追问下去了。不过,要是能将他捉来问问也好,但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聂十八问:“我们去哪里捉这已死人。”
    邢天燕说:“他是七煞剑门的三护法,我们去大闹七煞剑门,他不会不露面吧?就是他不露面,我们随便问七煞剑门其中的一个人,也知道他的去处的。”
    娉娉说:“邢姐姐,你可以说是江湖上的一位女诸葛,计多智广,可惜只用在盗取人家的奇珍异宝上。”
    “你这娉丫头,是赞我还是骂我?说到计多智广,在临敌交锋上,我怎么也不及你。”
    “邢姐姐,我怎敢骂你呵!那我不自找苦来受?说到临敌交锋,在临危不慌,遇事不惊上,我也不及姐姐。”
    “娉妹,你别尽给我戴高帽子了,我们还是在这里坐下来歇歇,吃些干粮,商议今后的行动。”
    娉娉和聂十八坐了下来问:“吴三叔呢?他怎么不见了?去了哪里?”
    “我还以为他一个去盯踪千面女魔了。”
    邢天燕说:“你想,我能放心他一个去追那女魔么?”
    “哦?姐姐是担心三叔给那千面女魔迷住了?”
    邢天燕笑起来:“你这娉丫头,想到哪里去了?”
    “那邢姐姐为什么不放心三叔去追?”
    “因为他的责任,主要是保护我,不是出击,更不能单独行动。我也像妹妹一样,不放心聂兄弟一个人单独行动的。”
    娉娉一笑:“我怎么不放心他一个人单独行动了?”
    “你这娉丫头,别嘴硬了,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其实,你比我更不放心。因为聂兄弟为人老实,易上别人的当。而你的吴三叔,在这方面比他古怪多了。”
    “好了!姐姐,我说不过你。其实呀!我该称你姐姐好呢,还是称三婶的好?”
    邢天燕笑了:“都一样,最好你和聂兄弟今后称他为三哥好了,以免辈分弄得乱七八糟的。”
    聂十八说:“这不行的。”
    “有什么不行?他一向叫你为聂兄弟,可没叫你为聂侄儿呵!再说,你不是一向叫我为姐姐吗?一个姐姐与你一个三叔相好,那不乱了套了?”
    “不错!不错!”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来,“聂兄弟,你叫我三哥才对,不然乱了套了。再说,我也不老呵!”
    鬼影侠丐吴三,悄然从山峰上下来,不知几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林木中。
    邢天燕问:“咦!你怎么也下来了?”
    “这山谷四面山峰没什么可疑的江湖中人出现,我不下来,呆在山峰上干什么?就是一般猎人樵子,也不会到这山谷里来。”
    聂十八说:“三叔,你也辛苦了!坐……”
    “嗯?聂兄弟,你怎么又叫我为三叔了?叫三哥!”
    “好好,我只好叫三哥了!”
    “这才没乱套了。聂兄弟,现在你看见你的家乡了吧?”
    聂十八感慨地说:“想不到我的家乡真的变成了一片荒芜之地。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众乡亲惨遭不幸。”
    娉娉说:“你怎么这样说的?这关你什么事了?你更没有什么做得不对。要怪,怪七煞剑门人去,是他们一手造成的。不单是这个小山村,就是鸡公山的这一带,凡是与血布这两字沾上一点边的,都遭了殃。这些血债,都应该算在七煞剑门的身上。”
    邢天燕说:“是呀!我们这次去大闹七煞剑门,将他们的所在地夷为平地也不为过,也算是为你家乡和众多无辜的受害者报了仇。”
    聂十八说:“要是蓝美人真的是东厂人所布下的阴谋,罪魁祸首是东厂和那个神秘的华服人,七煞剑门恐怕也是一个受害者。”
    “聂兄弟,我不同意你的看法。”
    “邢姐姐,我说得不对?”
    “你没有什么说得不对,罪魁祸首固然是东厂和那个华服人,但七煞剑门有七煞剑门的血债,他怎么也洗刷不了。不然,那我们就纵容姑息武林中一些有野心的人和为非作歹之徒,任由他们在江湖上残杀无辜了。”
    娉娉说:“邢姐姐说得不错,华服人有华服人的帐,七煞剑门有七煞剑门的债。要是七煞剑门的熊梦飞没有独霸武林的野心,对蓝美人没有贪念,华服人就是将十个蓝美人抛出来,也像名门正派人一样,不为所动,就不会在江湖上造成这么大的动乱了。”
    小雪也插嘴了:“是呀,就算他对蓝美人有贪念,也不该乱杀无辜,残害那么多的平民百姓。像我家小姐,也爱奇珍异宝,可没有滥杀无辜,更没有称霸武林的野心。”
    邢天燕笑骂起来,“死丫头,你怎么将我与他们比了?”
    “小姐,我比错了吗?”
    “不但错,而是大错特错!”
    娉娉听了她们两人的对话,忍俊不禁,说:“雪姑娘,你家小姐与他们不同,不但没有野心,更没有贪念。她从一些土豪恶霸家中盗取奇珍异宝,除了任性、逞能、好胜、好奇之外,主要的目的,是将它们变卖,将得来的金银,全都用到灾民身上,或用来救济一些鳏寡孤独无依无靠的贫苦人家。要不,你和你家小姐,恐怕是当今天下第一位富翁了,用不着在江湖上奔走,坐在家中就有不尽的荣华富员。”
    小雪说:“怪不得哩,有时我见我家小姐将盗取得的什么玉飞马、金蝴蝶、银菩萨和玛淄狮子,没玩上几天,就不见了,不知丢到什么地方去了。我还暗暗纳闷,小姐怎么这般粗心大意?辛辛苦苦盗来的东西,就这么丢失了,半点也不心痛。”
    娉娉笑说:“她全丢到南京一间叫墨燕斋的古董商店中去了,吩咐店家将卖得来的钱,用来救济世上的穷苦可怜人。”
    邢天燕惊愕了:“妹妹,你怎么知道了?”
    “是我爹告诉我的。”
    “你爹又怎么知道了?”
    “邢姐姐,我爹有一次跟踪了你几天啦,初时,我爹也以为你是什么飞天女大盗,原来你是做了好事,而不让人知道的女侠盗,古今少有的一位怪女子。”
    聂十八问:“那古董店可靠吗?”
    吴三说:“聂兄弟,你知不知道这墨燕斋是谁开的?”
    “谁?”
    “是当今武林四大世家慕容家出资开,交由当年金帮主的父母和东川大盗打理。墨燕斋的得名,就是取墨明智大侠的‘墨’和慕容小燕的‘燕’而得的。它至今已是百多年的老字号古董店了,在各处都有它的分店(详情见拙作《神州传奇》),至今仍遵照墨明智和慕容小燕的吩咐,将赚到的钱,用来救济世上一些无助的老幼妇孺,在江湖上信誉极好,非常可靠。现在打理墨燕斋的,已是金家第四代子孙了。慕容家也不时有人去看看。金帮主在世时,也不时到各处的墨燕斋走走。兄弟,你说它可靠不可靠?”
    聂十八说:“那当然可靠了。”
    吴三又问:“聂兄弟,你家乡已变成这样,你打算怎样?”
    “我打算去拜祭我父母的坟,然后就去熊耳山找熊梦飞去。”
    “兄弟,你父母之坟在什么地方?”
    聂十八遥指远处一座山峰说:“我父母的坟便在那山峰的半山坡上。”
    吴三打量了一下,那处山峰离小山村起码有十多里,不是人们往来经过之处,也没有山径小道,除了猎户追捕野兽可能会去那里之外,就是樵夫也不会去那里的。问:“你怎么将你父母之坟选在那个十分偏僻的半山坡上?”
    “因为我和父亲上山打猎,往往从那山峰下登上山头,进入山后那一片莽莽的森林中,我母亲一死,我父亲就将她背到那处山峰埋葬了,使她在黄泉之下,时时看得见我父子二人进山打猎,而且我们也可经常拜祭。我父亲死后,我也像父亲一样,将他的遗体背到那里,葬在母亲身边。这样父母看得见我上山打猎,而我也时时可以见到他们。每次我打到野物回来时,就将野物摆放在父母坟前拜祭,然后才拿到李家寨小镇上出售。”
    邢天燕说:“兄弟,你真是个顶孝顺的儿子。”
    聂十八叹了一声说:“可是我自从离开鸡公山之后,有三年没去拜祭父母了,不知我父母的坟变成怎样了。”
    吴三沉思一下说:“你父母的坟离衬子这么远,又在一处不当道的偏僻荒凉半山坡上,可能没有什么人去翻动它的。”
    聂十八愕然:“三哥,怎会有人去动我父母的坟了?就是在村子上,也没有几个乡亲知道我父母葬在那一处的。”
    “要是这样,就更好了,看来你父母之坟,不会出事。”
    “三哥,这是什么意思?”
    “兄弟,你不想想,七煞剑门人为了寻找蓝美人,不但将你所住过的茅屋全拆了,连宅地和四周的地方,全部翻转了过来。要是他们知道你父母之坟在什么地方,他们不疑心你将蓝美人埋藏在你父母的墓中么?”
    聂十八一下怔住了,问:“他们不会连我父母的坟也翻了过来吧?”
    小雪说:“聂少爷,七煞剑门和天魔教的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吴三说:“但愿他们不知道你父母的葬地就好了。”
    聂十八着急起来:“我现在去看看。”
    邢天燕说:“好呀!你这一去,那你准备你父母今后在九泉下,也不能安宁了。”
    聂十八一下又愣住了:“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兄弟,你这么贸贸然去,不担心给隐藏在远处山峰中的敌人看见了?本来他们不知你父母葬在何处的,你一去,不啻告诉了他们。你想,你父母还能在地下安宁么?还有,江湖上已传说你不在人世了,你一去,不令他们生疑?就算他们不疑心你重生,也疑心与你有十分密切之人,或者认为蓝美人就藏在那里。”
    “那我怎么办?不去看么?”
    娉娉说:“十八哥,就是要去,也等夜里再去,也不必现在就去。”
    吴三说:“不错。兄弟,为了不叫人注意,夜里才去吧。”
    邢天燕说:“兄弟,就是夜里去,你只拜祭你父母一下就好了,千万别烧香烧纸钱。就是你父母坟前墓后的草木,也不能动,让它们保持原来的样子,别令人起疑心。今后,铲除了七煞剑门和天魔教,令蓝美人一事真相大白于天下后,我们都和你一块来拜祭你父母,杀猪宰牛,弄得风风光光的,让武林所有人都知道,你父母为武林生下你这么一个惊震江湖的新黑豹,造福于武林的奇侠士。”
    聂十八说:“姐姐,我不想这样,只求平息了这场武林动乱,和娉娉一起隐退江湖,使我父母能安静长眠于九泉下,就心满意足了。”
    邢天燕一笑:“兄弟,恐怕事情没有你想这么好。所谓人在江湖,往往身不由己。难道你以后见无辜百姓遭受残害,你能无动于衷、袖手旁观.不理人间的苦难么?不为人们除奸惩恶,那不辜负你爷爷传你一身绝技了?”
    娉娉问:“姐姐,你是不打算隐退了?”
    “我呀,生是江湖人,死是江湖鬼,除非七老八十不能动了,再隐退不迟。不知我有没有命能活到这一天呢。”
    小雪连忙说:“呸!大吉大利,小姐一定能活到这一天的。七老八十也一样能活动,一样能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就像武林耆宿吴老叫化一样,仍热心管江湖上的事。”
    邢天燕笑着:“丫头,我怎敢和这位武林奇人相比?”
    聂十八听了心情大为激动,暗想:“我这样想是不是太过自私了?只顾自己的安静,不理江湖上的事了?邢姐姐说得没错,既然爷爷传给了我一身武功,我应该像吴老叫化和我爷爷一样,上为国除奸佞,下为民杀凶残,才不辜负爷爷传我的一身武功。”
    吴三见聂十八一时不出声,问:“兄弟,你想什么了?”
    “我,我没想什么。我感到邢姐姐的为人令我敬仰,同时也令我惭愧不如。”
    “兄弟,别这样去想,今后的事,谁也不知会怎样。我们现在还是好好在这里休息,等天黑,去看看你父母的坟墓。”
    “三哥,我父母的坟不会出事吧?”
    “以兄弟所说的情形,看来不会出事。”
    这夜,聂十八与娉娉首先来到了父母的葬身之地。聂十八内力深厚,视力特别好。他提心吊胆地借着星光远远望去,父母的坟,果然没有人来动过,似乎也没有人来过。只是坟前墓后,因三年来没人来打理过,杂草丛生,荆棘横长,父母之坟,完全淹没在草丛荆棘中了。就是有人偶然来到了这里,也不会想到这草丛乱棘林中有两座坟。
    聂十八放心了,暗幸父母在天有灵,会自己保护自己,也暗幸上天有限,在父母坟前墓后生长出这么些杂草荆棘出来,像是一道天然的遮蔽物将两座坟墓遮盖得密密实实,让人看不出来。
    邢天燕和小雪随后也来到了,问:“兄弟,你父母的坟呢?在哪里?没人来动过吧?”
    聂十八指着一处略为高出的地方说:“我父母的坟,就在那一丛荆棘杂草中。”
    “哦?没人来动过?”
    “姐姐,不但没人动过,也没有人来过。”
    邢天燕在星夜下打量一下,又看看四周的环境、地形,说:“兄弟,这一下你完全可以放心了,这一蓬杂草生长得实在太好了,形成一座华盖,让人看不出来。而且这一带的风水也不错,恐怕是块宝地。”
    小雪问:“哦?小姐,你还会看风水么?婢子以前怎么不知道的?”
    娉娉听了不禁卟嗤一笑,有邢姐姐这么一个主子,也有小雪这么一个口快心直的丫头,不是弥补邢天燕说话的不足,便是揭了邢天燕的底。
    邢天燕说:“你不知道的事多哩。这里要不是一块风水宝地,怎么会出了聂兄弟这样一个惊震江湖、吓坏群魔的英雄来?”
    聂十八说:“姐姐别拿我取笑了!”
    吴三最后悄然来到,问:“兄弟,你父母之坟没事吧?”
    “没事。”
    “没事就好了,看来兄弟应该感谢山村上的乡亲,他们没有向七煞剑门的人说出你父母的坟在这里。”
    “三哥说得没错,我是应该感谢乡亲们。”
    邢天燕说:“聂兄弟,你更应该感谢穆家两个妹妹才是。要不是她们及时赶来,杀了熊梦飞的第四大弟子夏侯超,赶走了七煞剑门的人,山村中的乡亲们,在夏侯超的威胁、恫吓和杀戮之下,难免会有人说出你父母的葬身地来。”
    “姐姐说的是。”聂十八深深向娉娉一拜,“多谢娉妹了。”
    娉娉慌忙说:“十八哥,你别这样,你快拜祭你父母吧,我们好早一点离开这里。”
    “娉妹说的是。”邢天燕说:“聂兄弟,你该和娉妹一起拜祭你父母才是,娉妹可是你聂家媳妇的。”
    “是!娉妹,你和我一起在坟前拜祭吧!”
    娉娉是江湖上的儿女,大大方方地和聂十八在坟前行三跪九叩的大札。这一拜,娉娉正式成为聂家的人了,而且还有鬼影侠丐吴三和飞天妖狐邢天燕为见证人。
    吴三和邢天燕、小雪在坟前行鞠躬大礼。聂十八父母在生前不过是一船默默无闻的猎人,就是死时,也没有几个人来送葬。想不到死后,竟然有吴三、邢天燕这样名动江湖的侠义人物前来拜祭。自己的媳妇,更是一位不为多人知晓的奇女侠。可以说他们死后极为荣耀,可以含笑长眠于黄土中了。
    拜祭完后,聂十八等人正打算离开时,蓦然见远处的小山村有火光闪动。原来聂十八的父亲选择这里埋葬自己的妻子时,除了进山打猎经过峰下的一条小径,还可以遥望小山村,让妻子在九泉之下,可以望见自己所住的村子和自己丈夫、儿子,不致感到孤单寂寞,可谓用心良苦。现在却方便了聂十八,可以远远地见到村子的情况。
    小雪首先说:“咦!什么人连夜去了小山村?不会是七煞剑门和天魔教的人吧?”
    吴三说:“或许是江湖上一心想得到蓝美人的贪心人。想不到一个蓝美人,可以令他们舍身忘命,连夜来寻找。”
    聂十八说:“这些人怎么这般的愚?就是真的有蓝美人,还不叫人早取走了?”
    娉娉说:“我看多数是七煞剑门的人。”
    邢天燕说:“不管是什么人都好,我们过去看看,要是七煞剑和天魔教的人,活捉了其中为首的人,说不定可以问出一些重要的事情来。”
    娉娉说:“姐姐,我和你先去,让十八哥和吴三哥在后面暗中护着我们。”
    小雪说:“小姐,我也跟你们去。”
    “好!那我们快去。”
    吴三对聂十八说:“兄弟,看来我们不能不跟去了。”
    娉娉和邢天燕带着小雪,似三只轻灵的夜鸟,悄然落在小山村后山树林中,往下面一看,只见一个为首的汉子,指使六条劲装的黑衣人,提着火把,四处察看山村的前前后后,看有没有新翻起的泥土和石块。他们尤其注意仔细地搜查聂十八过去所住过的茅屋和四周地面的变化。
    小雪眼尖,轻轻“咳”了一声,低声说:“小姐,那为首的人,不就是李家寨镇上客栈的掌柜么?”邢天燕说:“不错,就是他。看来他不是七煞剑门的人,就是天魔教的人了。这家伙能沉着气,居然在客栈里没惊动我们,没露出他的面目来。”
    娉娉说:“姐姐,这么几个人,你完全可以将他们打发掉,不用我露面了吧?”
    邢天燕说:“好!我去打发他们。”
    小雪说:“小姐,让我去打发他们吧。”
    “丫头,你怎么打发他们?你别看小了那个掌柜,说不定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恐怕你打发不了他们。”
    “小姐,我不会与他们交锋,我吹起笛子,召唤这一带的毒蛇出来,摆下蛇阵。这样的话,就是不咬伤,吓也把他们吓跑了,不胜过小姐出面么?”
    “我可是要活捉那掌柜问话。”
    “毒蛇咬伤了他,那不就可以活捉他么?万一他逃跑了,小姐再出手也不迟。”
    邢天燕笑着说:“好!丫头,我就看你这一手绝活啦!”
    娉娉一听叫毒蛇出来,心里便发毛了,问:“小雪,你叫来的毒蛇,不会连我们也咬伤了吧?”
    “娉小姐放心,毒蛇会听我笛声调动,不会伤了你的。”
    “毒蛇还能分清敌我么?”
    “有我笛声,它们会知道向什么人进攻。娉小姐,为了防万一,你和我家小姐还是远离开一点好。”
    “你就在这里吹笛子?”
    小雪笑着说:“我是到村子里去吹,跑出来的毒蛇,只会向村子溜去,不会朝这里来。”小雪说完,悄悄地去了。
    为首指使察看村子的汉子,正是七煞剑门二十四剑手之一的元梓。他奉了千面观音的命令,在夜里带了六名黑衣武士前来小山村察看。初时,元梓十分困惑,暗想:“别说那飞天妖狐和那蒙面女子现在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就是她们真的在夜里转回来,你和元松、元玲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去,不是白自去送死吗?”
    千面观音见元梓犹豫,问:“你怎么了,不敢去?”
    元梓说:“四护法要杀属下,请在这里杀属下好了,何必打发属下去那山村。”
    “你以为我叫你去送死吗?”
    “四护法的意思……”
    “那蒙面黑衣女子可能不会转回来,但飞天妖狐狡黠异常,必然仍留恋在鸡公山中,暗中窥探那处山林。她没有取到蓝美人,怎么会远走他处?我叫你去,就是将这妖狐引回来。只要将她引回来了,我自有对付妖狐的办法,你不必害怕。”
    “万一那武功极高的蒙面女子转回来呢?”
    “她真的转回来,也有人对付,你不必坦心,放心只管去。”
    “属下遵命。”
    “还有,多带些蛇药和硫磺粉去,飞天妖狐的那个丫头,是个小妖女,很会用毒蛇咬人,你们不可大意了。”
    “是,属下已听元松、元玲说过,这小妖女会弄毒蛇咬人。”
    这样,元梓便带了六名武士而来,有意点燃火把,在林子四处察看,目的是将飞天妖狐主仆两人引回来。
    他们在小山村瞎拆腾了一阵,不见飞天妖狐出现,暗想:难道四护法判断错误?那妖狐在蒙面女子的剑下刚逃生,怎会又转回来的?还不远远逃到别处隐藏下来?
    元梓正暗想着,突然听到一阵笛声在夜空里飘起来,笛声如怨如诉,异常凄凉。这笛声在深山夜空里飘起,令人听了有一种神秘恐怖之感。元梓和六位黑衣武士不禁愕然相视,一下停止了行动。众武士循声寻到了村边的一棵树下,看见一位丫髻青衣少女,坐在树下的一块石头上,轻轻地吹着一支竹笛子,那如怨如诉,令人毛骨悚然的笛声,就是从笛子里飘出来的。众武士惊愕了,这青衣女子是谁?怎么深夜里跑来这里吹笛的?她不会是深山中的孤魂野鬼吧?一个武士喝问:“你到底是人是鬼,怎么半夜三更跑到这里来吹笛?”
    小雪幽幽地说:“不错,我的确是一个孤魂野鬼,在这里死得好惨啊!”
    这个武士骇然,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你真的是孤魂野鬼?”
    “是呀!每天夜里这时,我都在这里吹笛,等着我生前的情哥哥,叫他为我寻找杀害我的凶手,代我伸冤雪恨。”
    “杀害你的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七煞剑门的人,你们是不是七煞剑门的人?”
    元梓奔过来了,在火光下一见是小雪,先是怔了怔,继而问:“是你?”
    武士问:“你认识这个女鬼?”
    “什么女鬼,她是飞天妖狐跟前的一个丫头,你们别信她装神弄鬼了。”
    “什么?她就是妖狐的丫头?”
    元梓说:“你们小心了,这小女妖会弄毒蛇伤人。”
    元梓的话音刚落,就有人惊叫起来:“蛇!蛇!”
    众人在火光下一看,果然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毒蛇,从四面八方溜出来。有个武士叫起来:“不好!老子叫蛇咬了一口。”他惊怒得将那条毒蛇翅断了脑袋,扔了出去。可是第二条毒蛇又窜上他的大腿了。
    其他的武士,有的吓得纵了开去,有的拔刀乱砍乱杀,有的将手中的火把乱舞,令毒蛇不敢靠近自己。
    元梓急叫道:“大家快洒硫磺粉,服蛇药。别让这小女跃跑掉了!”
    众武士立刻四处洒硫磺粉,驱赶毒蛇。小雪想不到七煞剑门的人会带了硫磺粉和防蛇毒的蛇药来。本来她想看看这些七煞剑门的人怎么惊恐倒地和远远逃开的,想不到转眼之间,她召唤来的毒蛇,有的给武士砍死削断,有的中了硫磺粉,软在地上不能动,更多的闻到硫磺氨味,远远地逃走了。就是她布袋中的竹叶青小毒蛇,闻到硫磺气味;也不敢出来咬人。七煞剑门人,以硫磺破了小雪的毒蛇阵。
    武士们见毒蛇死的死,逃的逃,将一股的怒火,全向小雪发泄,他们吼道:“大家杀了这小女妖解恨。”
    要是单打单斗,这些武士没一个是小雪的对手,两个联手,小雪也可以应付得来;三个人齐上,小雪就吃力了。现在是六个武士齐上,他们想乱刀劈死了小雪。尤其是其中两个为毒蛇咬伤过的武士,更是怒不可遏,恨不得一刀杀了这小女妖。
    飞天妖狐邢天燕在小雪危急时,凌空而至,挥出宝剑,首先将两个逼近小雪的武士挑倒,跟着又是一剑,刺伤了另一个武士,一下将其他三个武士全逼了回去,然后问小雪:“丫头,你没受伤吧?”
    小雪喘过一口气说:“小姐,你迟来一步,我就是不死,恐怕也没手没脚了。”
    “看来你这个毒蛇阵还不行。”
    “小姐,我怎知道他们会带了硫磺粉而来的。”
    “丫头,你既然没受伤,便先歇下,看我来打发他们。”
    元梓早巳料到飞天妖狐会来到,暗想:“四护法真可以说是料事如神,这妖狐在没有得到蓝美人时,果然不会离开鸡公山。看来她避开了蒙面黑衣女子,又转了回来。”
    元梓嘿嘿地说:“妖狐,你终于出现了!”
    “哦?难道你知道我会转回来?”
    “我不知道,但我们的四护法,却算准了你一定没离开鸡公山,见到这里的火光,必然会转回来。”
    “这么说,你是有意引我来这里的了?”
    “要不这样,你今夜里又怎会出现?”
    “那个千面女魔呢?她怎么不出来见我?不会只打发你们来吧?”
    “妖狐!我在这里!”千面观音一下从黑暗中闪了出来。
    邢天燕笑说:“我实在佩服你有勇气,败军之将,居然敢跑出来丢人献丑。”
    “妖狐,你简直不知丑。要不是那蒙面黑衣女子突然出现,你早巳成为我阶下之囚。”
    “哦?你不怕她再次出现么?”
    “妖狐,我可以告诉你,我算准了你来,自然也准备她可能出现。”
    “那么说,你有办法对付她了?”
    “没有金钢钻,敢揽瓷器活么?这话你没说过吧?她要是再来,同样也跑不了!”
    “看来,你今夜是吃定我了?”
    “妖狐,少废话,你识趣的,乖乖地将蓝美人埋藏的地点说出来。”
    “凭你?”
    “邢小姐,还有在下。”
    不知几时,一个青衣秀士从黑暗中飘然而至,摇着手中的金泥纸扇,含笑地说。
    邢天燕一怔,侧头问:“你是谁?”
    邢天燕见这青衣秀士仪表潇洒,行动无声,心中暗暗的凛然了。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单从他的行动看,步履轻灵无声,已是一个内力深厚的上乘高手了。何况一般以扇为兵器的人,没有相当深厚的内力,一把纸扇只是一把纸扇,只可以摇扇生风除热,成不了兵器,根本不能与人交锋。凡是以纸扇作兵器的人,有两种可能:一是纸扇扇骨用精钢打成,暗藏机关,一按动机关,每支扇骨就成了尖利的暗器,激射而出,杀人在骤然之间。要是扇骨中淬有巨毒,就更为可怕;二是一身真气十分深厚,纸扇在真气的贯输之下,成为一柄坚硬如钢的短兵器,合可当短铁棍使用,专打对手的奇经要穴,张可以当成一面盾牌,可挡任何兵器和暗器。扇,在武林中是一种奇门兵器,变化万千,招式与所有兵器的招式都不同,一会儿是短棍,一会儿像铁笔,一会儿是盾牌,往往令对手难以适应,无从招架。现在这个青衣秃土是前者还是后者?或者两者都兼备,就更为可怕了。邢天燕面对这个突然而来的秀士,不能不小心了。
    青衣秀土说:“在下人称无踪鬼秀土。”
    邢天燕面色一变:“什么?鬼秀士?”
    鬼秀土微笑:“邢小姐没听闻过在下这一绰号么?”
    “你就是武夷山上来去无影的室中人鬼秀士?”“原来在下的贱名,邢小姐也知道,我们之间好商量了。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邢小姐在北,在下在南,南北之间,相距何只千里。想不到我们不期在这里相会,可见我们十分有缘。”室中人,原姓石,名中赢,是黑道上一个可怕的淫贼,不知道他轻功极俊,还是有某种奇功异能,往往在守备森严的重重楼阁中,悄然出现在千金小姐的闺房中,不知沾污了多少良家妇女,又令多少妇女饮恨上吊自尽,因而成了侠义人士誓要追杀的对象。可是这个室中人大过诡异了,追杀他的侠义人士,不是死在他的铁扇之下,便是让他逃得无踪无影。他有时躲在富豪人家的闺房中,有时藏身于青楼女子的床底下,这又是侠义人士十分忌讳去的地方,于是他在江湖上有了室中人鬼秀士之称。他不藏身在深山老林里,专藏身在繁华市镇的闺房中。的确,也有些青楼女子和千金小姐,贪恋他的风流潇洒,甘愿献身,从而掩护了他。可是最近几年来,他一下在江湖上消失了,不知去了哪里。邢天燕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为侠义人士追杀的采花淫贼,今夜会突然出现。但让邢天燕放心的是,这个淫贼并不是一身真气深厚的人,交锋时,提防他手中的铁扇就是了。
    此时的邢天燕含笑说:“不错,我们能在这里相会,真是有缘了。”
    鬼秀士大喜,他误认为邢天燕也是一个风流不羁的江湖女子,爱上了自己风流潇洒的仪表,说:“邢小姐,看来我们不用动手了,你跟在下走吧。”
    “我跟你去哪里?”
    “你跟在下去信阳吧,不会有人来麻烦你的。”
    “我们这么就走吗?”
    “邢小姐的意思是……”
    邢天燕一指千面观音:“你想我跟你走,你就杀了这千面观音。”
    鬼秀士看看千面观音,为难地说:“邢小姐,这又何必,将来你与她是一家人了!”
    “哦?你也投靠在七煞剑门下了?”
    “不不!在下是阴阳门下的西路使者。”
    “原来你是天魔教的人。天魔教与七煞剑联盟,叫你杀这千面女魔,实在令你为难。”
    “邢小姐明白就好了。”
    “既然你不杀他,你想我跟你走,只有第二个办法了。”
    “邢小姐,第二个办法是什么?”
    “你将你自己的脑袋割下来。”
    “什么?你要在下死?”
    “是呀!你舍不得?当今江湖,不知有多少比你还俊俏的公子,都愿意死在我的石榴裙下,还认为是一种荣幸。你不想这种荣幸么?”
    鬼秀士一笑:“在下的确消受不了这种荣幸,只有愚蠢的人,才愿意为一个美貌的女子去死。”
    “那么说,你是一个聪明人了?”
    “不错,只有女子为在下去死,在下不会为女子死的。”
    千面观音说:“西路使者,你以为这妖狐真的是一个风流成性的女子么?她是一只笑面心冷的狐狸,至今仍守身如玉,你想得到她,真是打错了主意。”
    鬼秀士笑着说:“这样的女子,在下更想得到。”
    “是吗?西路使者,我就看你用什么方法得到她了。”
    鬼秀士对邢天燕说:“邢小姐,你是逼在下出手了?”
    邢天燕问:“你就是用这个办法么?”
    “在下这个办法,往往十分灵验,令多少贞洁的女子不能不就范。”鬼秀士说完,骤然出手,一柄铁扇,直打邢天燕的要穴,想一招就制服了邢天燕。
    邢天燕似燕子般飞开了。鬼秀士说:“好轻功,怪不得江湖上人称你为飞天妖狐,那我们就比试轻功。”
    鬼秀士也身形如电,纵身追来。邢天燕骤然回身一剑,“当”的一声,给鬼秀士的铁扇挡了回去,他说:“妖狐,你想一下就要了在下的一条命?”
    “其实你这一条命,早应要了才是。我不知道天老爷怎么不长眼,让你活在世上继续坑害良家妇女。”
    邢天燕说时,一连进了六七招,都叫鬼秀士一一破解了。鬼秀士一回手反击,几乎打中邢天燕的要穴。这个天魔教的西路使者,武功在千面观音之上,也在华山派高手冷剑侠西门璐之上,似乎他出手,并不想取邢天燕的性命,而是将邢天燕制服,活擒过来。所以他打的要穴,只是令人不能动弹的穴位,而不是取人性命的死穴。这个淫贼,的确是一位打人穴位高手,怪不得一些去追杀他的侠义人士,都死在他的铁扇之下了。
    这时,三个活下来的武士,又再联手进攻小雪了。他们似乎也是想活捉了小雪。邢天燕只好施展自己的轻功,在闪开鬼秀土的招式时,出奇不意跃到小雪的身边,猝然挥剑,刺死或挑伤其中的武士,暂时给小雪解围,然后又去进攻鬼秀士了。
    千面观音在一旁看见鬼秀士一时制服不了邢天燕,反而叫邢天燕机灵地左纵右跃,放翻了自己的两个武士,便说:“西路使者,我来助你活擒了这妖狐!”于是一鞭凌空飞来。千面观音这条软鞭,不再是以前那条用牛筋、细钢丝织成的软鞭,那条软鞭,早已给娉娉丢进了火中烧毁了。她现在用的只是一条麻绳,威力不大。但她与鬼秃士联手,的确叫邢天燕不太好应付。
    千面观音一边出手,一边命令元梓,与只剩下的那个武士联手围攻小雪。这样,邢天燕自顾不暇,小雪便危险了。
    娉娉在隐蔽处看得清楚,披上黑袍,蒙了半边面孔,似幽魂般蓦然出现,轻出两剑,便削去武士的一条右臂,挑翻了元梓,解了小雪之危。跟着又似流星般,跃入邢天燕交战的圈中,一招两式,逼退了千面观音和鬼秀士。
    千面观音一见又是蒙面的黑衣女子,脱口而问:“又是你?”
    娉娉说:“千面女魔,没想到我真的又回来吧?其实妖狐不走,我会离开吗?我和你们一样,得不到蓝美人,是不会放手的。”她转头故意对邢天燕说:“妖狐,我算是两次救了你,这下,你可不许再逃跑了。就是你想逃跑也不可能,因为还有一位高手在暗中潜伏着,并且还有几名杀手,伏在林子的四周。”
    邢天燕惊问:“真的?”
    “信不信由你。你最好听我的话,站在那棵树下别动,或许可以保全你们主仆两人的性命。”
    娉娉的话,是一个暗示。因为聂十八早已鬼不知、神不觉地隐藏在那棵树上了。鬼影侠丐吴三.却在村外警戒着,看看还有什么人赶来。因为娉娉所说的那位高手和几名杀手,是在邢天燕与鬼秀士对话时,从远处悄悄扑进村子来。邢天燕一心在与两人打斗,没注意到周围的情况。娉娉在隐蔽处却听出来了。娉娉是个聪明的女子,她从千面观音的口中听出,这个几乎成为自己剑下游魂的女魔,竟然不畏惧自己的出现,必定有一两位上乘高手伏在暗处,专门来对付自己。不然,这个女魔不敢对邢天燕说出那样的话,说自己也同样跑不了。
    娉娉初时,还以为高手是这个鬼秀士。然而静心倾听四周动静,才知道远处还有人悄悄扑过来,这个从远处扑来的,才是专门对付自己的高手,鬼秀士不过是对付邢天燕的。
    在娉娉与邢天燕说话时,鬼秀士也惊讶地问千面观音:“这个蒙面女子,就是那位武功极高的女子么?”
    千面观音说:“不错,就是她了!”
    鬼秀土暗暗打量着娉娉,她一身无形的剑气,暗暗点头轻说:“不错,她的确是位一流的女侠客,出剑迅若火花,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让在下先来领教她的剑招。”于是鬼秀土步了出来问:“你就是白天在小山村出现的蒙面黑衣女子?”
    “你以为我是第二个人么?”
    “小姐能不能将面巾除下来,让在下能有缘瞻仰仙子的美容?”
    “我除下来可以,但凡是看到我真容的人,没一个人能活在世上。你是想成为死人,还是想成为活人?”
    “你是吓唬在下?”
    “我不是吓唬你,而是说真的。其实我这身打扮,你是早巳见过的!”
    “在下见过?”
    “你难道忘了?四年前的一个晚上,在长江边上的一处镇子上,你意图玷污一个少女时,不是见到了我么?”
    鬼秀土顿时惊恐起来:“你、你、你、你就是那位蒙面女子?”
    “原来你还没有忘记。那一夜,我只在你身上留下了一条剑痕,却让你逃脱了。几年来,我一直在暗暗追踪你这淫贼的行踪,一直不见你的踪影,不知你躲去了哪里。想不到你竟投身到天魔教中去了,还当了个什么西路使者。今夜里,恐怕你再也走不了。因为我曾经立下誓言,誓必杀了你,为无辜含恨而死的姐妹们伸冤雪恨。”
    鬼秀士一按扇柄的机钮,四支利如铁针的扇骨早巳激射而出,支支湛蓝发亮,显然是淬过剧毒的毒针,只要其中任何一支射中了娉娉,立可以见血封喉而死。
    娉娉早有准备,身形腾空而起,剑光一挥,形成一道剑光墙,将四支含剧毒的扇骨针,理飞到一边去。本来娉娉腾空而起,已闪过了这四支激射而来的毒针。但娉娉身后远处是邢天燕和小雪,自己虽然闪过了,但毒针会射中邢天燕和小雪。所以娉娉跃起又挥剑,将四支毒针全部震飞到一边去,才没伤着了邢天燕主仆两人。
    当娉娉身落下来时,鬼秀士又想再按扇柄机关,但凌空骤然飞来一支小树枝,挟带一股极为罡烈的劲力。这一支短短的小树枝,宛如钢核,不但插中了,鬼秀士的手腕,劲力竟直穿手腕骨,痛得鬼声土惨叫一声,铁扇坠地,激射而去的一篷毒针,全部射入地下去了。
    这是隐藏在树上的聂十八情急时击出的一支短小树枝,劲道凌厉异常,疾若流光电闪,终止了鬼秀士再施射的暗器。
    也在同一时间,娉娉身形一闪,欺近了鬼秀土。鬼秀士惨叫刚落,娉娉剑尖一点他的眉心,他的第二声惨叫还来不及叫出,咕咚一声,直挺挺地向后翻倒,魂归地府。
    娉娉恼怒这淫贼突施暗器,出手狠毒,所以出手毫不留情,一剑就送他上路。这更是在刹那间的事,千面观音在一旁看得魂飞魄散。她看不见骤飞而来的小树枝击中鬼秀士,只看到娉娉人到剑出,一剑便要了鬼秀土的命。惊问:“你杀了他?”
    娉娉早巳跃了回去,冷冷地说:“这个淫贼,本来早在四年前就应该死了,现在杀了他,已算太迟了!”
    娉娉出手无情,除了恼怒这淫贼心狠歹毒之外,更主要是那一个不知名的高手巳来到了,先杀了鬼秀士,减去了一个劲敌,不然要时时刻刻提防人在背后暗中放毒针,杀了他,便可全心对付这个高手。
    果然,在星光下,首先一个蟹脸似的大汉凌空跃来,跟着是八位一色麻衣劲装的剽悍汉子先后扑到,不但将娉娉包围了,也将邢天燕和小雪包围了。
    蟹脸大汉一眼看见鬼秀士仰面倒卧在地上,脸色骤变,喝问:“谁杀了我们的西路使者?”
    千面观音一指娉娉:“史堂主,就是她杀了西路使者石中赢。”
    娉娉说:“你这问不是多余的吗?这里除了我,就是千面女魔了,不是我杀的,难道是千面女魔杀了他吗?恐怕她也没有本事杀得了这个来去无踪无影的淫贼。”
    蟹脸史堂主目光逼人地盯着娉娉问:“你是谁?是飞天妖狐?”
    娉娉说,“我怎么是飞天妖狐了?”
    邢天燕在树下说:“你别弄错人了,我才是飞天妖狐哩!”
    娉娉又说:“我看你这个人稀里糊涂的,等会死了,也不知是怎么死的。”
    “大胆!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问千面女魔便清楚了!”
    千面观音说:“史堂主,她说她是永葆青春的神秘蒙面女侠鬼妪,是不是谁也不知道,但她武功却十分厉害,二招便杀了西路使者,你要认真对付她了!”
    史堂主一怔:“什么?她两招便杀了西路使者?”
    千面观音说:“也可能是石中赢太过大意,设防备她突然出手,才遭了不幸。”
    史堂主鄙夷地看了鬼秀士一眼:“这个老是在女人身边打转的人,老子说过,他总有一天会死在女人手上,现在果然这样,但不管怎么说,谁杀了西路使者,谁就得偿命。”
    娉娉问:“你们天魔教的人,在江湖上杀了那么多的人,怎么你们不去偿还死者的命。”
    “那是他们合该当死。”
    “我着,你今夜也是合该当死了!”
    史堂主大怒,利剑出鞘:“你以为你能杀了我们的西路使者,就能杀得了我么?你知不知老子在江湖上是什么名号?”
    “哦?你又有什么可怕的名号了?”
    “老子在江湖上人称小神剑史无敌。”
    娉娉笑了起来:“史无敌,这个名字取得不错。你死了,的确是无敌了!试问一个死人,谁去找他为敌了?”
    “你……”
    “哎!慢着,你自称小神剑,听说天魔神剑手下有两个弟子,看来你是其中的一个吧?”
    “你知道就好了!”
    “什么小神剑,我着你人是死人,剑也是死剑,就是……”
    史堂主给气得大怒,一剑凶狠地刺出:“老子先要你死。”
    娉娉轻纵闪开,“剑劲还不错,到底还是一把死剑,没什么出奇。”
    史堂主又是怒得一连刺出连环的三招剑,剑招是上乘的剑招,凶狠、辛辣、快捷。娉娉都一一闪过了,“咦”了一声:“你是过去西域阴掌门的门下弟子?阴掌门曾在天门山上向中原武林立下誓言,从今以后,不再踏人中原半步,你怎么违背誓言了?”
    “老子过去是,现在不是了!”
    “这么说,你和天魔神剑,都是西域阴掌门的叛徒了?”
    “你简直是胡说八道,老子的师父,根本不是阴掌门的人。”
    “那你起码是阴掌门的叛徒。好!我来会会你的剑法。”
    娉娉身形闪动,出手反击。这真是武林中东、西两大门派的武功较量。阴掌门一向以掌法威慑中原武林,剑法也是杀人之剑,以凶狠、辛辣、快捷出名,招招都是实招,剑出见血。娉娉是东海越女剑门的人,除了轻灵、快捷之外,剑招更是奇变莫测。一时间人影快速如电飞腾,剑光更是如流光,处处在人影中闪耀,时而破空击出,时而横闪刺目。很快,娉娉便占了上风,剑招的击出,逼得史堂主节节后退,手忙脚乱。可是史堂主突然抖出一两招剑式,似乎有起死回生的效用,反将娉娉逼了回去,或回剑招架自卫。这两招剑式,与阴掌门的剑法大不相同,深藏不可预测的奥妙招式,宛如奇峰突起,能化解对手任何上乘的剑招,挡住狂风怒浪的猛击。
    娉娉十分惊讶:怎么他这两招剑法与刚才的迥然不同?西域阴掌门似乎没有这样的剑法呵,这可是极为上乘的剑法。怪不得他自称小神剑,神就神在这里?聂十八隐藏在树上也看得愕异了,怎么史堂主这两招剑法似太乙剑法其中的招式了?他怎么会这一剑法?不可能是爷爷传给他的吧?不是爷爷传给他,他又从哪里学到这几招太乙剑法了?
    在交锋场上,娉娉又回手反击了,可是每每当史堂主招架不了娉娉的剑招时,史堂主又抖出了这几招奇变莫测的剑法,又转危为安,不但救了自己,更令娉娉不能不纵了开去,使史堂主有了一个喘息和反扑的机会。
    娉娉惊奇地问:“你这几招是什么剑法?”
    史堂主嘿嘿笑着说:“这就是我师父传给我的神剑法。现在你知道者子的厉害吧?”
    “好!我再来会会你这几招神剑法,看到底有什么奇妙之处。”娉娉又骤然出击了。

举报

第六十一回越女之剑
    上回说到娉娉又出击了。娉娉要看清楚史无敌剑法的奥妙到底在什么地方,只见她身形倏闪,轻似幽魂.疾若隼,剑光如流水急电破云而出,像要撕破了夜幕似的。这时,娉娉已用了己八成功力,越女剑法中一招精奇的招式,逼史无敌将那奇异的剑法抖出来看自己能不能破得了。
    史无敌见娉娉的剑气逼人,阴掌门的剑法根本招架不了,只好又抖出天魔神剑传给他那救命的几招剑法了。这两三招剑法,真的达到了令人惊愕的地步,咣咣两声,史无敌不但招架住、娉娉奇精的剑招,更能在招架中暗藏玄机,反守为攻,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向娉娉。娉娉只好纵开闪避。来往两三次,都是这样,令史无敌化险为夷,进而反攻。
    娉娉自从吴老叫化打开了她经外奇穴的玄关之后,她一身的真气突然增厚,胜过别人苦练十年的内功,令奥妙无比的越女剑法更上一层楼,当今武林中一流上乘高手,恐怕也难与她争雄,九大名门正派的掌门人,要胜娉娉也不容易。像武当、峨嵋、崆峒、华山、丐帮的掌门人,更会败在她的剑下。可是现在,娉娉对付史无敌这奇妙的三招,有点像老虎咬龟,无从着手了。要是史无敌只用阴掌门的剑法,恐怕十招之内就人头落地,全靠这几招剑法,才能坚持到现在。
    娉娉后来终于摸清楚了。看来这个小神剑,来来去去,只会这三招剑法,再多的剑法招式也抖不出来。暗想,原来这个小神剑,是程咬金的三板斧,三板斧一过,再无能力了,顶多只能重复使用。
    娉娉在交锋中摸透了史无敌这三招奇妙的剑法后,一声长啸,人如流星剑如电,一连击出越女剑法中的三种绝妙的招式,咣咣咣三声响过,当史无敌再想重新使用那三招时,娉娉穿破了他这一剑招,一剑如电闪似地劈下,剑尖划开了史无敌从右胸到左下腹的重重衣服,更伤及皮肉,鲜血迸射,剑尖若再进一分,史无敌便筋骨齐断,肚开肠流了。尽管如此,史无敌已无能力再战了,吓得急向后纵了开去。
    八位提刀的杀手一见这样,为了保护史堂主,六个杀手一齐涌上来,乱刀劈向娉娉,两个赶到史无敌身边,背起史堂主便慌忙逃命。娉娉人似灵燕从六把刀光中闪了出来,喝声:“你们找死了!”利剑挥出,剑光闪过之后,六个杀手,不是死便是伤,没死和中剑受伤的,也全部落荒向黑暗里逃走了。
    地面上,只剩下重伤的元梓和三个断腿缺臂的七煞剑门的武士没有跑,他们想路也跑不了。千面观音在史无敌逃走时,也跟着跑了,扔下的火把仍在地上燃烧,照着五六个尸体,伏地不动。
    元梓面如死灰,躺在一处残墙下,见蒙面黑衣女子提剑向自己走来,说:“你杀了我吧!”元梓从元松、元玲的口中知道,这位蒙面女子,也像侠义人士一样,不杀毫无反抗能力的人,他这样说,不过是以死求生而已。
    娉娉果然说:“我杀你干什么?杀你,也沾污了我手中之剑。我问你,天魔教的人怎么也在这里出现了?”
    “在下不清楚。”
    “你不愿说?看我再挑断了你一条脚筋,你说不说?”
    邢天燕在一旁说:“蒙面女侠。你这样问不等于白问吗?在江湖上谁不知道七煞剑门与天魔教互为狼狈,有七煞剑门人出现的地方,自然有天魔教的人出现了。”
    娉娉故意说:“妖狐,我没有问你,你别来插嘴。”
    邢无燕说:“既然这样,那我走啦!”
    “妖狐,你别走,我有话问你。”
    “女侠想问我什么?”
    “蓝美人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对不起,我可不能说出来。”
    “你不感谢我两次救你之恩?”
    邢天燕笑起来“你哪里是救我,你不过想得蓝美人罢了!”
    “唔!你说得不错。”
    “女侠,你两次救我,我自然是感激。但说出蓝美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不是不愿说吧?”
    ‘我说出来,那我还有命吗?”
    “放心,我不会杀了你。”
    “你不杀我,可是有人想捉我杀我哩!”
    “有我在,谁能杀得了你?”
    “我说出蓝美人来,你还能时时刻刻保护我吗?”
    “你想我一味保护你?”
    “你不保护我也可以,我也没有求你来保护我呵!女侠,再见。”
    “喂!你别走。”
    邢天燕咭咭地笑着,拉着小雪,一闪身便消失在夜空中了。娉娉故意着急起来:“妖狐,我看你往哪里跑,我这次捉到你,我不打断你一双腿才怪!”
    说着,也闪身去追赶,丢下元梓也不盘问了。
    元梓和受伤的七煞剑门的人相视一眼。想不到妖狐这么一走,反而救了自己。他忍痛挣扎站起来,对手下人说:“我们快走,别再在这里停留了。”于是他们互相搀扶着,也消失在黑夜里。留下的火种,烧燃了枯草,也将村边的一些树烧着了。
    邢天燕、娉娉她们根本没有走远,就隐藏在小山村后龙山的树林中,与聂十八和吴三会合。他们看着七煞剑门的人远去,也看着小山村的野草树木化为灰烬。吴三说:“这里的事已了,我们也走吧!鸡公山一事,不出两天,很快就会在江湖上传遍,令黑、白两道上的人物,都会注意,不久会跟踪而来。”
    小雪说:“三爷,我们不如就在鸡公山一带住下来,将七煞剑门和天魔教的人都引来这里,一个个除掉他们不好?”
    吴三说;“他们恐怕不会来了!”
    “三爷,他们怎会不来的?他们不想要蓝美人么?”
    邢天燕说,“丫头,你别太天真了,熊梦飞和天魔神剑,都是老奸巨猾的大魔头,我们再不离开这里,就引起他们的思疑了!”
    “小姐,他们思疑什么?”
    吴三说:“小雪,你和小姐在鸡公山出现,不外想取得蓝美人而已。蓝美人真的在这里,以你小姐的机灵,不早已取到手了?再不离开,别人不思疑?哪有取到了宝物而不迅速离开这是非之地的?等人来争夺么!”
    娉娉也说:“是呀,我要是取得了蓝美人,恐怕早离开这里,找一处没人的地方躲藏是来,偷练蓝美人身上的武功了,怎会还留在这里不走的?不走,人家不疑心才怪哩!只有傻瓜才会跑来这里等我们砍下他的脑袋。”
    邢天燕说:“丫头,现在你明白了吧?”
    小雪说:“我明白了!我们离开这里,使江湖上人知道我们已得到蓝美人了。”
    邢天燕说:“我们不但远远离开这里,最好有一段日子别在江湖上露面,令七煞剑门和天魔教的人更相信我在暗练蓝美人身上的武功,不怕他们不发了狂来寻找我们。”
    娉娉说:“要是我这个蒙面女侠,在江湖上四处寻找你们,还特地去七煞剑门和天魔教各处堂口追问你们的下落,他们更相信无疑了!”
    邢天燕笑起来,“娉妹这样一来,那是一举两得,既铲除了他们各处的堂口,杀了他们的人,又乱了他们方寸,不怕熊梦飞和天魔神剑不亲自出动了。”
    小雪问,“小姐,那我们在什么地方躲藏一段日子好?”
    “丫头,你以为我们真的匿藏起来么?”
    小雪愕然,“小姐不是说我们最好有一段日子不露面?令他们相信小姐在练蓝美人身上的武功?”
    “你以为我真的得到蓝美人了?”
    “那小姐……”
    娉娉说:“小雪,你也真是,你和小姐不以原来的面目在江湖上出现,不能以其他面目出现么?甚至还可以扮成蒙面女侠,找七煞剑门和天魔教的人闹事,闹得他们日夜不安,惊愕不已,疑神疑鬼不更妙?”
    娉娉和邢夫燕,都是机灵慧黠的江湖女子,一个精灵古怪,一个古怪精灵,再加上一个十分机警而又游戏人间的鬼影侠丐吴三,他们三人出来大闹江湖,又有惊世骇俗武功的聂十八在暗中护着,怎不将江湖闹得个天翻地复?可惜婷婷和小飞侠钟离雨护着父母回海岛省亲了,要是这对装神扮鬼的兄妹也来凑一份热闹,恐怕不但是江湖上黑、自两道人,连整个武林都将翻转过来了,那才更热闹哩。这是蓝美人幕后策划人怎么也料不到的。
    小雪笑着:“原来这样,我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急于离开这里了。”
    娉娉见聂十八一直沉思不出声,问:“你在想什么了?”
    聂十八说:“没什么,我在想姓史的那三招奇异的剑式。”
    吴三问:“兄弟,你看出那三招剑法了?”
    娉娉说:“是呀,那三招剑法简直是匪夷所思,太过奇妙了,不但能化解我的剑法,还能进招,令我不得不闪避,一时真弄得我没办法进招。”
    邢天燕问:“兄弟,你跟随黑豹学武练艺,细不知这三招是什么剑法?不会是慕容家的西门剑法吧?只有西门剑法,才有如此不可思议的招式。”
    吴三说:“不可能是西门剑法。”
    “你怎么知道不是了?”
    “慕容家的西门剑法我见过。”
    聂十八说:“邢姐姐,它的确不是慕容家的剑法。”
    邢天燕问:“哪是什么剑法了?”
    “是太乙剑法。”
    吴三等人听了心头一震:“什么?是太乙剑法?”
    邢天燕问:“兄弟,你怎么知道是太乙剑法了?”
    “因为黑豹爷爷也懂得这一门剑法,告诉了我一些招式。”
    娉娉问:“十八哥,你没有看错么?”
    “我没有看错,那三招的的确确是太乙剑法中的三招。我在想,这姓史的怎么会使太乙剑法了?他是从哪里学来的。”
    吴三进一步问:“兄弟,你真的没有看错?那是太乙剑法?”
    “三哥,我没有看错,这三招剑法我也会使,只是这姓史的内力不深厚,只会以剑法的奇变莫测解危,发挥不出太乙剑法应有的剑威,而且他来来去去只会那三招剑式,再多的剑式就抖不出来了。不知是他只会这三招,不会其他的招式,还是他内力不足,无法去学其他的招式?”
    邢天燕问:“是不是太乙剑法所有的招式,非得有深厚的内力方能练不可?”
    “这也不一定,有些招式,非得有深厚的内力不可,不然强练下去,只会筋断脉裂;有的招式,只一般内力就可以了,但不起作用,反不如其他的剑法。但姓史的这三招,虽内力不足,可是这三招精奇的剑招,却是临危救命的三招,可以破解任何上乘剑法,我不明白,姓史的怎会这三招了?太乙剑法,听我黑豹爷爷说,在武林中已是少有人知道的剑法,也未曾在江湖上出现过。”
    邢天燕说:“看来天魔神剑的剑法,就是太乙剑法,怪不得他自称神剑了。”
    “天魔神剑的剑法,就是太乙剑法?”
    “兄弟,姓史的是天魔神剑的弟子,姓史的会用,他就更应该会用了。而且他内力比姓史的深厚得多,我根本无法招架。”
    吴三感叹地说:“看来,蓝美人已落到天魔神剑的手中了!”
    小雪惊愕地问:“三爷,怎么蓝美人已落到这大魔头手中了?”
    “传说蓝美人身上所藏的武功秘笼,就是太乙门的武功,他要是没有蓝美人,怎会这一门剑法了?”
    聂十八点点头说:“不错!吴老前辈也曾说过,蓝美人原是什么王府玲玲郡主的一件心爱的珍宝。玲玲是侯门的一位奇女子,是不为人知的太乙门的弟子。她将自己所学的太乙门武功,暗藏在蓝美人身上。天魔神剑要是没取得蓝美人,怎会这一门剑法了?”
    小雪叫起来:“这个大魔头得了蓝美人,怎还来追杀我家小姐,要我家小姐说出蓝美人的下落来。”
    邢天燕说,“丫头,这就是贼喊捉贼的把戏。这样一来,就没人会怀疑蓝美人已落在了他的手中。”
    “他抖出的剑法,也没人看得出?”
    “丫头,聂兄弟说,太乙剑法,从没在江湖上出现过,也没人知道。要不是聂兄弟说出来,谁又知道这是太乙门的剑法了?”
    小雪又叫起来,“这个大魔头怎会这般的奸险和歹毒?他明明得了蓝美人,还来嫁祸我们的?”
    聂十八沉思一下说:“怎么蓝美人会落到这个大魔头的手中了?”
    娉娉问:“会不会这个天魔神剑,就是那个神秘莫测的华服人?”
    吴三想了一下说:“我看不是。”
    聂十八问:“怎么不是了?”
    “兄弟,我是这样想,华服人将蓝美人抛出来,目的是挑起武林人士在江湖上的一场你争我夺的仇杀,并不想称霸武林,一统江湖。而天魔神剑却想称霸武林,一统江湖。要是华服人早想称霸武林。就不必将蓝美人抛出来了,他完全可以凭着太乙门惊世骇俗的武功,威慑群雄,用不着多此一举。看来他们是两个不同性格的人。”
    邢天燕说;“就算是华服人,也没有人能认出来,因为见过华服人面目的武威镖局的人,全都死光了。”
    娉娉说:“没有死光,冯家还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哦?谁?”
    “就是武威镖局的少镖头冯武,他是冯家唯一活下来的一个人,他可能认识华服人的真面目。”
    吴三急问:“他现在哪里?”
    “在我父母那里。”
    邢天燕问:“他怎么在你父母那里了?”
    娉娉将冯武的经过一说,吴三说:“要是有他在就好办了。”
    邢天燕说:“就伯天魔神剑不是华服人,他也认不出天魔神剑是什么人来,说不出蓝美人怎么会落到了他的手中了。”
    吴三说:“就算天魔神剑他不认识,也可以揭出蓝美人的重大秘密来。不然,东厂的人就不会苦苫追杀他。”
    娉娉说:“可惜他身负重伤,命巳垂危,不知道我外祖父母能不能将他抢救得过来。”
    吴三说:“要是抢救不了,他也会将这一重大的武林秘密说出来。”
    聂十八问:“那我们要不要现在去看看他?”
    吴三说:“那也不用,穆老爹知道事情的轻重,事关江湖上的安危,有事他一定会跑来找我们的,就是他不来,也会打发婷婷前来。”
    小雪又担心地提出一个问题来“既然蓝美人在大魔头的手中,我们这样的行动,他不是知道我们是假的了?还会上当吗?”
    娉娉说:“小雪,这你不用担心。这个大魔头不想任何人知道他得到了蓝美人,他一定不敢说出我们是假的,说不定还会派人来追杀盯踪我们呢。要不,他就不会打发小神剑史无敌来鸡公山了。”
    邢天燕说:“是呀,我们这样一闹,说不定他更担心我们追问蓝美人的下落时,会追到他身上去了,他势必杀了我们才放心。”
    “小姐,那我们照原来的计划行动了?”
    “当然按原来的计划行动啦!所不同的是,我和你不以宾面目出现,以蒙面女侠面目大闹江湖,追问我这个飞天妖狐去了哪里。”
    小雪又问:“小姐,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信阳。信阳有七煞剑门的一处堂口,也有天魔教人的一处堂口。我们先从信阳开刀,说不定千面观音这个臭女人就在信阳。”
    在往信阳的路上,聂十八似乎仍在思索什么事。娉娉问:“十八哥,你又在想什么事了?”
    聂十八说:“我在想蓝美人怎么会落在天魔神剑这个魔头的手上了?”
    娉娉说“这又有什么奇怪的?要是天魔神剑就是华服人,蓝美人回到他的手上,那是自然而然的事。”
    “可是,我记得霍镖师临死时说,蓝美人在血布里,而且还交给了我一块血布,求我千里迢迢带去岭南亲手交给冯总镖头,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吴三说:“这可能是一句暗语或者暗示蓝美人放在一个什么地方了。”
    “三哥,既然是暗语或暗示,冯总镖头应该明白才是,怎么反而追问我要蓝美人了?还疑心我将蓝美人藏了起来?”
    吴三想了一下说:“可能是冯总镖头一时情急,没冷静去猜想这一句话的含意,向你做出了一件不合情理的事来。”邢天燕说:“这个姓冯的也太过他了,他一家人死了顺应天意。”
    小雪说:“是嘛!聂少爷干辛万苦,不顾生死,将血布交给他,他连多谢一句也没有,反而疑心聂少爷吞了蓝美人,这样曲人不死也没有用。”
    聂十八说:“小雪,话不是这样说。”
    “聂少爷,我说错了吗?稍微会想的人,他不会疑心你私吞了蓝美人。聂少爷真的想要蓝美人,就不会千里迢迢奔去岭南了。”
    吴三说:“算了!冯总镇头是一时情急失常,我想,他事后一定会悟出霍镖师这一句暗语来。可惜的是他悟出来以后,一家便惨遭不幸,弄得江湖上至今还是一个谜。”
    娉娉说:“看来这个谜,只有冯家唯一的一个活人冯武能解开了。就怕他伤重在半途上死去。那这个谜,除了华服人,就没人能解了!”
    邢天燕说:“那也没有什么,我不信纸永远能包得住火,迟早有一天事情寞相会大白于天下,我们。只不过多费心思和时辰而巳。就算是天魔神剑和华服人都死了,还有东厂的其他人在,只要他们在,我就有办法解开这个谜来。”
    娉娉笑问:“姐姐,你这么有信心?”
    “要不,江湖上人怎么称我为飞天妖狐?要是我投身到六扇门中,将会成为天下间的第一神捕,多大的疑案也可侦破出来。”
    小雪笑道:“小姐,你少去盗窃人家的珍贵宝物,不给六扇门的人添麻烦就算好了。”
    “丫头,那你是说我贼性不改了?”
    “小姐能改得了吗?”
    娉娉笑着:“好了!信阳快到了,你们少说两句吧!”
    他们一行五人,施展轻功,在黎明前,已到了信阳城郊,在一处农户家中住下来。
    吴三没有说错,鸡公山一事,不出一两天,就在黑、白两道上全传开了。白道上惊讶的是鸡公山出现了一位武功奇高,面孔木然的怪人,近乎疯癫癫,几派高手联手围攻,也不是他的对手。但他又心地极好,虽然武功奇高,却没伤害一人,最后又叫一位疯妇拉跑了。这令各派掌门入听了十分的惊奇和讶然:这么一位怪人,却从来没有交江湖上出现过,也设听人说起过,他却一下间在鸡公山中蓦然出现了。就是在武林中资历最深的少林寺枯木禅师,也不知道武林中有这么一个怪人的,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这个怪人是什么人?他的出现,对武林到底是祸是福?众人掠疑纷纷。但令白道上人略为放心的,是这位怪人不妄伤一人,不是什么邪恶之辈。的确。最近几年来,武林中出现了一些突然而现的绝顶高手,先是天魔神剑和三掌断魂这样的绝顶高手,武林中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不了解他们的过去。他们突然在江湖上出现,不到三年,就横扫江湖,惊震武林。尤其是天魔神剑的剑法,武林中几乎没人能招架。七煞剑门熊梦飞的七煞剑,在武林中已没有多少人能与他交锋,而天魔神剑法,又胜熊梦飞半筹。要是单打独斗,除了熊梦飞,谁也不敢尝试。要是说三掌断魂,江湖上还有人知道他的来龙去脉,而天魔神剑,不但姓甚名谁,没人知晓,就是他的真面目,也没人知道。他每次出现,面上都戴了一副凶恶的鬼神面具。似乎是人间作恶杀生太多,天上突然下降了这么一位凶神恶煞来惩罚人间。他的出现,先是横扫江湖上各个黑道上的会帮门派,征服群雄,以后与七煞剑门联盟,便雄视整个武林了。他向一些名门正派挑衅,公然先向武林中的第一大帮派——丐帮挑战。幸而这时神秘黑豹出现了,击伤了三掌断魂,挫败了天魔教嚣张不可一世的气焰,令名门正派的侠义人士精神大振。
    天魔神剑的出现,已令武林不安,现在又在鸡公山上出现了这么一位武功奇高的怪人,他的出现,是与天魔神剑为敌,还是与天魔神剑为友?要是这个怪人是天魔神剑邀请来的人,那真是武林中的一场浩劫,恐怕神秘黑豹也应付不了。群雄只有望慕容家的人出来与黑豹联手,对付天魔神剑等人了。
    而令黑道人物惊震的,是鸡公山出现了一个剑术精奇、变化诡异的蒙面女殃。蒙面女侠在他们的眼里,无疑又是在江湖上突然而现的神秘人物,武林中少有的绝顶高手。
    目前所谓的黑道人物,指的是天魔教和七煞剑门的人。因为现在江湖上所有的会帮门派和各地的地方势力,莫不臣服在天魔教的淫威之下,就是不臣服,也不敢与天魔教为敌。只有湘西的言家和贵州九龙门的人,异常镖悍不买天魔教和七煞剑门人的帐,甚至公然与他们为敌。目前武林中黑、白两条界线是十分分明的,不是名门正派的侠义人士,便是天魔教的人,少有中立者。
    号称小神剑的史无敌,可以说是天魔教的第四五号人物,连他也不是蒙面女侠的对手,还几乎丧在蒙面女侠的青锋之下,天魔教其他堂口的人,更不是蒙面女侠的对手了。
    史无敌自从天魔神剑传给他三招剑法后,在中原黑道上,可以说是十分威风,只有熊梦飞手下的七大弟子,才可以与他抗衡,但也要以二绝.三星阵才可以战胜他。换句话说,单打独斗,熊梦飞的七大弟子,谁也不能战胜他。
    千面观音姬艳娘见史无敌前来,心中大喜,以为有他来,定可打败了战胜自己的蒙面女侠,活擒了飞天妖狐邢天燕。谁知鸡公山一战,史无敌险些丢了命。她惊得面无人色,在史无敌落荒而逃时,她也慌忙逃走了。看来只有天魔神剑、三掌断魂或熊梦飞前来,才可以战胜这位蒙面女侠。其他人前来,哪怕是联手,恐怕也胜不了这突然在江湖上出现的蒙面女侠。而且这位不知来历的蒙面女侠的出现,目的意图,是非常的明确,她在暗中盯踪飞天妖狐,夺取蓝美人。不像神秘黑豹,只是仗义出手,扶弱锄强,不为蓝美人而来。因而在黑道人物看来,蒙面女侠更为可怕,对自己的生命威胁更大。
    初时,黑道上人只传说鸡公山上的蒙面女侠,而不知道还有一位令武林人士惊震的怪人。因为他们一心一意只盯着邢天燕,没目睹过那怪人惊世骇俗、不可思议的武功。而且怪人只在丐帮、武当等高手面前一闪而逝,以后再没有出现过。同样,蒙面女侠也不为名门正派侠义人士知晓,她只是与天魔教和七煞剑门的人交锋,而没有与侠义人士交过锋。所以黑、白两道所传说的人物不一样。但两天之后,互相之间才惊愕,原来在鸡公山出现的,不单有剑法精奇的蒙面女侠,还有一位武功高深莫测的怪人,一举而击败了丐帮、峨嵋、武当、华山极有名气的四太高手。黑道上人物听了更是膛目哑然,要是所传闻的属实,天魔神剑和熊梦飞能招架这位怪人么?
    自从神秘黑豹重出江湖后,已令得黑道上的人惊恐万分,惶惶不可终日。现在又在鸡公山上出现了这么一位怪人和蒙面女侠,天魔教还能雄视江湖么?会不会是侠义人士故意捏造这么一个怪人,来唬吓黑道上的人?这可不是侠义人士的一贯作风。可能怪人是有,但武功绝不会有这么不可思议。那不比黑豹的武功更为神奇了?黑道上人物的惊疑,这是以后的事情,这里不多说了。
    再说千面观音姬艳娘,连夜逃回七煞剑门信阳堂的堂口;见蒙面女侠没有追究,惊魂方定。她吐出一口大气,心想:可能蒙面女侠去追杀史无敌了,没有来追杀自己。
    信阳堂的负责人是元凤,也是七煞剑门二十四剑手之一。不过她很少在江湖上走动,露面也不多,只坐镇在信阳城中,负责七煞剑门在这一带的情报工作。三年前,七煞剑门人在鸡公山截劫武威镖局的镖车,就是她送出情报的结果。
    元凤与元珍、元玲、元榭,是二十四剑手中的女子,江湖上人称七煞剑门中四大女剑客。元凤却是四大女剑客剑法最好的一个,为人沉着冷静。能独当一面,所以熊梦飞将她派来信阳任信阳堂的堂主。
    元凤见千面观音惊魂丧魄地奔回来,略为惊讶地问:“姬长老,出事了?”
    千面观音说:“别说了!我要是迟走一步,恐怕这条命丢在鸡公山了。”
    元凤又是愕异:“飞天妖狐这么厉害,连姬长老也不是她的对手?”
    “妖狐算什么?是出现了一位剑术精奇无比的蒙面女子,要不是她的出现,那妖狐我早巳擒到手了!”
    “姬长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太极门的小神剑也不是她的对手么?”
    “哼!什么小神剑史无敌,他只会对我们七煞剑门的人装腔作势,目中无人。我初时还指望他哩!谁知他和那蒙面女侠交锋不久、就受了重伤。要不是他跑得快。早已是鸡公山上的一个孤魂野鬼了!”
    元凤惊震了半晌,问:“那蒙面女子是什么人?是那妖狐的同伴?”
    千面观音摇摇头说:“她可不是妖孤的同伴,也是为夺取蓝美人而来,在暗中盯着妖抓的行踪,看来,她原打算等妖狐取到蓝美人之后然后才动手,杀了妖狐,夺走宝物。恐怕她暗恨我们坏了她的事了,所以出剑无情,杀我们解恨。”
    “姬长老,那妖狐呢?”
    “这妖狐鬼得很,也机灵地跑开了。我似乎感到我逃走之后,那妖狐从另一方向逃走了,蒙面女子急忙去追逐她哩!”
    “妖狐不会给她捉到了吧?”
    “这就难说了,但妖狐机灵过人,又是在黑夜中,蒙面女子恐怕不那么容易活捉了她。”
    “姬长老,这蒙面女子武功那么好,要是她捉到了妖狐,蓝美人落到了她的手中,熊掌门几年来的心血,算是白花了!”
    “我看妖狐就是落到了蒙面女子的手中,也不会说出蓝美人来?”
    “哦?为什么?”
    “元凤,你还不了解妖狐的为人和个性?她不但机灵,更黠慧过人。要是她的真的给蒙面女子捉到了,也会想办法哄着蒙面女子,找机会跑出来。何况妖狐个性十分刚烈,宁死也不会说出蓝美人的下落来。恐怕蒙面女子也看出了她的这方面特性。其实以蒙面女子的武功,要活捉这妖狐易如反掌,她所以不想惊动妖狐,在暗中盯踪,就是知道捉了妖狐没有用,不如等妖狐将蓝美人取到手时才下手为好。现在想来,蒙面女子比我们高明得多。”
    “姬长老,那我们今后怎么办?”
    “你明天一早,派人出去打听鸡公山方面的情况,看看元梓他们死了没有。”
    “是!长老。”
    第二天一早,元凤派了自己手下几个精明的弟兄,化装成猎人、樵夫、香客、小商贩到李家寨和鸡公山一带去打探了。没有多久,守门的弟兄奔进来报告:“凤堂主,闵六爷到了!”
    闵六爷,姓阂名子祥,是熊梦飞的七大弟子之一,排行第六,江湖上人称秋水剑客闵六侠。论武功,他略在寒风剑戚如凡和流星剑周若水之上,不如商天赐、丘运长等人。他一直伴随在熊梦飞的身边,负责警卫熊耳山的安全,较少在江湖上行走。
    熊梦飞的所谓七大弟子,在三年内,死的死,伤的伤,几乎是十去七八,可用的人已不多了。大弟子商天赐,三年前衡山湘江边一战,为穆老爹断其右臂,已不能言武,他不同三弟子灭绝剑司马武只是断了左臂,右臂仍可以抓剑苦练武功,而他要学左臂抓剑,等于从头学起,武功还不如三十六名武士。二弟子丘运长和五弟子戚如凡,也身负重伤,四弟子夏侯超和七弟子周若水,早已死于非命。完整无缺的只有闵子祥了。而在目前来说,以他的武功最高了,其他的不是残废就是受伤,死了的不用去说。
    熊梦飞的四大护法长老,也去了一半,只剩下已死人卜再生和千面观音姬艳娘。熊梦飞在实力上。也大不如前,更难以与天魔神剑争雄,在江湖上沦为了二流门派,不能不看天魔神剑的脸色行事。
    熊梦飞极想在二十四剑手中挑选一些人,补充自己的七大弟子阵容。他首先看中的是第一剑手元浪,谁知元浪又背他而去。就是二十四剑手,目前也伤亡过半,所以他选中了元凤、元畸两人,以代替死去了的夏侯超和周若水;并亲自传授了他们武功,视他们两个为第八、第九弟子。
    熊梦飞接到了李家寨元梓的飞鸽传书,说销声匿迹的飞天妖狐邢天燕,在李家寨出现了。熊梦飞不由精神大振,这个在江湖上闻名的女飞贼,黠慧过人,机警多智,她的出现,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尤其是在鸡公山下的李家寨出现,必定与篮美人有关系。
    自从熊梦飞得到了血布之后,又知道聂十八对冯总镖头说过的一句话,说蓝美人在血布里,心里十分的困惑和惊讶。他比冯总镖头冷静得多了.一下想到聂十八所说的这句话,不是暗语就是暗不,或者这一块血布就是暗藏蓝美人的秘密地图。他本来叫立运长将聂十八活捉回熊耳山,可是岭南双奇突然出现,令丘运长失手,聂十八在白云山下死于非命。熊梦飞只有在这块血布和这句话上潜思默想了。他叫夏侯超带着元浪等人到鸡公山查探,看看鸡公山上有没有像血布上血渍散开的山形地势。谁知鸡公山上出现了两位蒙面女子,令夏侯超死于非命,元浪负伤而回。似乎这两个蒙面女子,也是为蓝美人而来。后来熊梦飞改变了方法,不那么大张旗鼓,明目张胆的去鸡公山了.而是叫人化装成各种各样的人,暗中观察和打听鸡公山一带的地形山势,以及与血布两字有关的地名、山名和人名。一方面又派人南下前去武威镖局,暗中窥探冯家的情况。可是南下的人刚到广州,就听到冯家满门遭人杀害的消息,无功而归。去鸡公山以及沿路暗查的人,也得不到任何与血布有关的山名、地名和人名,虽然查到了那两个蒙面女子,也没有找到蓝美人的下落,仍然空手而去。
    熊梦飞知道蓝美人不为那两个蒙面女子夺得,才略为放下心来。但他怎么也解不开血布之谜,猜不破“蓝美人在血布里”是什么意思,不由将目光放到了与聂十八接近的人来。与聂十八接近得最多的是穆家船的穆家父女了,其次是飞天妖狐邢天燕。邢天燕黠慧机智,她想要得到的奇珍异宝,没有得不到的。何况她一直从长沙跟随着聂十八到衡山,说不定她与聂十八相处的日子里,不知不觉从聂十八口中套出了蓝美人的下落?聂十八是个老实人,更没有以她过人的聪明,也会解开血布之谜,知道“蓝美人在血布里”是什么意思。江湖上除了这个聪明的女飞贼,恐怕再没人能解开这个谜了。
    熊梦飞越想越心寒,甚至疑心,到长江边和鸡公山出现的蒙面女子,就是邢天燕主仆两人,她能在长江边协助鬼影侠丐吴三击败了自己的得意弟子夏侯超,自然就能在鸡公山上杀了夏侯超。何况江湖上盛传她与吴三极为亲密,双双在江湖上出现,形影不离,以至丐帮上下将吴三驱除出丐帮。熊梦飞是越想越疑心,几乎肯定飞天妖狐已知道了蓝美人藏在什么地方了。于是他派出自己的弟子和一批剑手,四处寻找飞天妖狐,也派人在长江上下打听穆家船的下落。
    不料这时江湖上突然出现了天魔神剑和三掌断魂,横扫江湖,群雄屈服。最后更来到熊耳山,逼他订下了城下之盟,将血布也收了去,两家合力。追踪飞天妖狐邢天燕。后来邢天燕为天魔神剑所伤,邢天燕又为吴三救走,跟着双双在江湖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蓝美人也像石沉大海一样,谁也找不到它的下落……
    现在熊梦飞一下知道飞天妖狐又重出江湖,并且在鸡公山下的李家寨露面,可以说是又惊奇又讶然。天魔神剑不是说这个妖狐为他剑气所伤,就是不死,也终身残废,跟死人差不多。这妖狐没死也没残废?还是天魔神剑过分炫耀自己的武功,夸大了妖孤的伤势?不管怎样,妖狐重出江湖,难道不惊畏自己和天魔神剑再追杀她?
    熊梦飞继而一想,不由说:“这个妖狐果然慧黠过人。她在这个时侯敢出来,就是因为惊震武林、威摄江湖的神秘黑豹最近又重出江湖了,以为我们惊畏了黑豹,不敢在江湖上公然露面,所以她才放胆出来,妄图趁我们在惊畏中,挖出蓝美人,将这武林异宝拿到手。”因此,熊梦飞立刻打发六弟子阂子祥带了元山、元岭两个剑手和四五个武士,连夜赶来信阳了,本来信阳方面,有千面观音和元凤、元梓等人,足可以对付妖狐了。但他想到,妖狐出现,必定有鬼影侠丐吴三在暗中保护着,不然,妖狐不敢这么大胆在江湖上公然行走。所以他打发闵子祥带人赶来,就是要对付吴三。合闵子祥与元风之力,是可以应付吴三。因为元凤这时的武功,巳不下闵子祥了,而千面观音在元梓的配合下,打发妖狐都绰绰有余。
    元凤听说闵子祥一早赶来,慌忙率两个手下到大门迎接,在大堂上下拜说:“属下叩见闵六爷。”
    闵子祥慌忙扶起她说:“八妹千万别行此大礼,你我同是师父弟子了,你称我为六哥才是。”
    “属下不敢放肆。”
    “八妹,我是说真的。我这次来,就是传达师父的命令,从现在起,师父已正式收你为第八位弟子了。”跟着闵子祥又对元山、元岭和其他武士说:“你们还不过来叩见八小姐?”
    元山、元岭等人慌忙过来拜见元凤。元凤心中暗喜。她为人随和,平日对待手下的弟兄十分亲切,没有半点堂主的架子,可以说她能成为熊梦飞的正式弟子,在七煞剑门中来说,是众望所归。她和第一剑手元浪一样,在七煞剑门中,颇得人心。但她比元浪更会做人,没引起熊梦飞七大弟子的妒忌。在某方面来说,她的确是七煞剑门中的一位女英雄,所以能独当一面。
    这时,她慌忙回礼,首先扶起元山、元岭两人来,又叫众武士起身,说:“大家别这样,虽然师父他老人家看重了我,我元凤还是以前的元凤,没有什么不同。我们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不可有半点生分和隔阂了。”
    这一点,元凤又与七大弟子的作风迥然不同,不像以往的七大弟子高高在上,盛气凌人,一副主子的嘴脸和神气,任意对下面的人呼来喝去。这也是元凤深得人心的原因。
    元凤原有手下的人,也来恭贺元凤荣升为熊梦飞的第八位弟子,元凤又一一谢过。闵子祥问:“八妹,姬长老呢?她没在这里?”
    “六哥,姬长老累了一天两夜的,半夜里才从鸡公山回来,现仍睡未醒。”
    闵子祥又急问:“那妖狐怎么样了?”
    “本来姬长治和元松、元玲两人,已活捉丫这妖狐,不料半路杀出了一位剑术奇高的蒙面女侠来,功亏一篑,叫妖孤走脱了。”
    闵子祥一怔:“蒙面女侠?”
    “是!不知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一位蒙面女侠,连太极门的小神剑史堂主,也几乎丧在她的剑下,负伤而逃,”
    闵子祥又是一怔:“这事太极门的人也知道了?”显然,他不想天魔教的人知道。
    “六哥,太极门在信阳也有堂口,他们耳目不少,怎会不知道?听姬长老说,昨夜一战,他们也丢了不少的人。”
    “八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凤便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一一说了出来,最后说,“元松、元玲已身负重伤,留在李家寨,元梓却生死下落不明。我已派出人到鸡公山方面去打听了?”
    闵子祥跺脚说:“我来迟了一步,现在事情全弄糟了。”
    “这关六哥什么事了?”
    “八妹,你不知道,师父命我赶来,就是叫我带一句话给你们,千万不可打草惊蛇,惊动了这妖狐,应暗中悄悄地盯踪这个狡猾的妖狐,等她将蓝美人取到手后便骤然出击,将蓝美人出其不意地夺了过来,这比活捉她胜过十倍。可惜现在,什么都完了。姬长老做事也太过仓促了。”
    元凤听了一时不出声。若按师父之言行事,的确胜过活捉了妖狐。怪不得师父一早派了元祥去了李家寨,打发元松、元玲两人扮成猎人夫妇,在那小山村住下来。就是看准了蓝美人不可能藏在别的地方,应是藏在鸡公山一带。除了暗防其他武林人士前来取宝外,恐怕主要的是防止这个妖狐了。
    元凤想了一下说:“六哥,这也怪不了姬长老;就算她没有去惊动这妖狐,太极门的史堂主,也会去惊动妖狐的。看来他们更想活捉了妖狐,所以姬长老看出这一情形,不得不抢先出手了。”元凤不得不为千面观音说好话,所以她为人好,就是好在这里,为人说话,不会幸灾乐祸,更不会落井下石,来抬高自己。
    元凤也算是一位聪明的女子,她的看法不能说没有道理。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天魔教的人,根本不想活捉那天燕,而是想杀了她这一隐患。天魔教的人得到了天魔神剑的一道密令,以后不论是邢天燕出现,还是吴三出现,千方百计杀了,不能让他们两人活在世上,什么原因,不但其他人不知道,就是天魔教的人山不知道,只有天魔神剑一个人知道。
    所以邢天燕重出江湖,处境是异常的危险,七煞剑门的人想活捉她,天魔教的人却想杀了她。要是她没有聂十八、娉娉和鬼影侠丐在暗中保护,真的不敢在江湖上公然亮相了。
    元凤又问:“六哥,现在情况是这样,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
    “目前最重要的是这妖狐的下落,不知是不是给那蒙面女子捉去了。”
    “要是妖狐给蒙面女子捉去了怎么办?”
    “我们想办法将妖狐救出来。合我们与姬长老三人之力,我不信我们就战不下这蒙面女子。”
    元凤想了一下说:“姬长老说,这妖狐十分机灵狡猾,又是在夜里逃跑,蒙面女子不可能捉到了她。”
    “要是这样就更好了。但我们现在一定要知道这妖狐的情况和下落。”
    “六哥,我一早巳派出几个弟兄去鸡公山一带明查暗访,最迟今夜里便有回复。”
    “八妹不愧为一方堂主,怪不得师父他老人家这么重视八妹。”
    “六哥别夸奖我了。我还做得不够,有负师父他老人家所托,还望六哥今后多指点我才是。”
    “八妹别客气。”
    “六哥,你远来辛苦,先休息一下,我安排一桌酒席为六哥洗尘,然后再好好睡一会。有什么事,我会及时向六哥报告和请示。”下午,鸡公山方面陆续有情况报来,说元梓身负重伤,没有死,已回到李家寨了。而飞天妖狐和那蒙面女子,已不知所综,下落不明,但都没有在鸡公山一带出现。
    闵子祥放心不下,打发元山带了两武士,亲自去李家寨看看元梓、元松,元玲等人的情况,同时接管了元摔在李家寨的工作,有什么事,立刻前来报告。
    元山奉命而去,到了晚上,闵子祥和元凤所接到的报告,仍然是妖狐的下落不明、蒙而女子更不见踪影,而鸡公山上,却出现了天魔教的耳目和一些名门正派的人物,看来他们也是在追踪妖孤的行踪,元凤说:“六哥,请放心,我派出的弟兄,一个个都是眼明手快的能干人,只要妖狐在鸡公山一带和信阳县内任何一个地方出现,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过了今夜和明天,除非妖孤已离开了鸡公山和信阳县境,远走高飞,不然,他们一定能查出妖狐的行踪和下落来的。”
    千面观音也说:“除非妖狐暂时不想去取蓝美人,不然,她一定不会离开鸡公山一带。”
    自从闵子祥来后,千面观音再也不是信阳堂口的最高负责人了。何况元凤已升到七煞剑门少掌门人之一的地位,千面观音也不能随便指挥她了,只好退到护法的地位,一切事情,已有闵子祥和元凤作主。
    闵子祥知道心急也急不来,只好坐听情况的变化,才好作出相应处理的办法。便说:“八妹,姬长老,我们还是将这个情况向师父报告,一方面令他老人家安心,一方面请老人家迅速通知各处堂口,注意妖狐和其他可疑人物的出现。”
    千面观音说:“这也好。”
    元凤说:“那我马上去修书。”
    是夜,元凤修完书后,打算等明天一早便放出飞鸽传书,于是在书房中和千面观音谈心。谈起鸡公山上出现了一位武功奇高的怪人,能一时间击败了丐帮、峨嵋两大掌门人和武当、华山的两大高手,武功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元凤感慨地说:“姬长老,目前江湖上正是一个风云突变的时刻,神秘黑豹重出江湖,已令人不安了,讹料到现在又出了这么一个怪人和蒙面女子。自从蓝美人出现后,江湖上出现了不知多少的莫名其妙的高手,也不知死了多少人,单是我们七煞剑门,就不知死伤了多少。蓝美人真的那么重要?值得这么多人为它丢掉性命?”
    千面观音说:“凤妹,你不知道,听说蓝美人身上藏有一份至高无上的武功秘笈。谁得了,练成了秘笈上的武功,便可称霸武林,一统江湖。”
    元凤听了默然无语,心想:那又不知要死多少人了。蓦然间,书房门无风自开,一条人影恍如幽魂似地闪了进来,悄然无声。元凤在灯下一看,是一位蒙面的黑衣女子,一双眼睛明亮得似深夜里的寒星。她惊愕地问:“你是谁?怎么不声不响地跑到我书房来了?”
    千面观音一看,更是魂飞半天,说:“凤妹,她就是鸡公山上出现的那个蒙面女子!你小心了。”
    元凤更是大惊:“你就是那蒙面女侠?”
    她不明白,自己的堂口可以说是守卫森严,明岗暗哨不少,这位蒙面女子事前没半点预兆,居然不声不响地摸到自己面前来了。她是怎么闯进来的?不会将那些明岗暗哨的弟兄都杀了吧?
    来人正是娉娉,她含笑说:“不错!我就是那蒙面女子。”
    元凤问:“你来干什么?”
    “寻找飞天妖狐呀!”
    元凤又愕异:“你来寻找飞天妖狐?”
    娉娉反问:“我不来寻找妖狐来干什么?那妖狐在鸡公山上全无踪影,我怎么也找不到,我想,不是你们七煞剑门的人将她活捉了,就是天魔教的人将她捉了去,不然她不会不见了的。
    元凤和千面观音见蒙面女子不是来这里踩盘子,只是来寻找妖狐而已,略为放心。元凤说:“女侠,妖狐不在我们手上,我们也在派人打听这妖狐的下落。”
    “你们没有捉到了妖狐?”
    “没有。”
    “那妖狐的下落也没有打听到?”
    “没有。
    娉娉自言自语说:“我也真傻,我这么问你们也是白问。你们捉到了妖狐,怎会老实告诉我?”
    元凤说:“我这是实话,没有骗你。不错!要是我们真的捉到了妖狐,也不会将她交给你。”
    “那么说,你们没有捉到这妖狐了?”
    “我元凤在江湖上也是一个说话算话的女子,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决不相欺。”
    娉娉是存心来找事的,故意问:“你以为我相信吗?”
    元凤说:“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千面观音问:“你要怎样才相信?”
    娉娉说:“让我搜查呀!”
    元凤面色一沉:“那你是存心来找事了!”
    的确,一个在江湖上颇有地位的堂口,怎能让人说搜就搜?就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家,也不能随便让人进来搜查。就是官府的人来搜查,也得有一定的理由和一纸公文才行。何况这里还是名动江湖七煞剑门的一处堂口,就这么让人搜查;传了出去,那七煞剑门还有何面目在江湖上立足?元凤就是死,也不能答应。别说元凤已升为熊梦飞的第八位弟了,就是没升,元凤也不能忍受这近乎侮辱性的挑衅了。
    娉娉说:“是呀!我就是存心来生事又怎么样?你要是聪明的,最好将妖狐交出来,什么事都可以商量,不然,我就要将这一处堂口夷为平地了。”
    “别说妖狐不在我们手中,就是在我们手中,也不能交给你。”
    “那你是要我出手了!”
    “请!”元凤一下将利剑拔出来。
    千面观音也随着亮出了兵器——长鞭。但在书房中交锋,长鞭发挥不了威力,便说:“我们到外而动手吧!”
    娉娉摇摇头说:“你们两个恐怕不是我的对手,你们还是将什么秋水剑客闵子祥也叫出来吧,我知道他已经到了这里。”
    元凤剔起眉问:“你这么小看了我们?”
    “不是小看,你们七煞剑门的剑法,也没什么了不起,就是你们的熊掌门到来,我也想领教他的高招。”
    “看来你根本不是来寻找什么妖狐,而是借口踩上门来了。”
    “这可不对,你要是交出了妖狐,我便一走了事,不会伤你们半根毫毛。因为我也不想在江湖上多树敌,跟自己过不去。”
    “我还是这一句,就是妖狐在,我也不会交给你,要命就有一条。”
    “你既然要死,就别怪我了!”娉娉又看了千面观音一眼,“看来在这书房中难以发挥你鞭法所长,好!我们就到外面交锋,叫你们死而无怨。”
    娉娉说完,闪身到院子中。千面观音轻声对元凤说:“你快打发人去通知闵六爷,请他迅速赶来,合力杀了这蒙面女子。”元凤点点头,其实不用她派人,在书房外面负责警卫元凤;安全的人,初时以为堂主的什么朋友寅夜而来拜访,后听听不对路,早巳悄悄飞报闵子祥了。
    元凤和千面观音双双走出书房,在黑暗中的护卫拥了出来。元凤说:“你们快去报告六爷,有人釆踩盘子。”
    一个护卫武士说:“堂主,已有人去报告六爷了。”
    “唔!”元凤点点头。她在书房中与娉娉对话时,见书房外面全无动静,以为自己的护卫弟兄全给这位蒙面女子无声无息放倒了。现在见自己四个护卫弟兄安然无事,还机灵地去通知闵六爷,不由放心,也不禁奇异地打量目下立在树下叶影中的蒙面女子,暗想:“她是自恃武功无敌,旁若无人地大胆闯来?还是真的为妖狐而来,不想惊动任何人?但不管怎样,元凤还是从心里佩服这蒙面女人的大胆和出色的轻功,她不滥杀无辜的行为更令元凤打心里佩服。要是别的人,哪怕是名门正派的侠义人士,深夜闯来,首先就放倒了巡更守夜的人,进书房便先出其不意用剑贴着对手,令对手不能行动,逼对手乖乖听自己话的。但她没有,而且极具有侠士的作风。
    娉娉见她们出来,问:“你们想清楚了没有?现在将妖狐交给我还来得及。”
    元凤说:“我还是这么一句,妖狐不在我们手上,同时我也不想与你为敌,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其实以女侠这一身武功,何必卷入争夺蓝美人事件中,而招来杀身之祸?就算今夜里你能杀了我们,你今后能无事么?恐怕你也像妖狐一样,招来各方面人物的追杀。”
    “我既然出来,就一定要拿到蓝美人,其他的事,我不在乎。”
    “那我们无话可说,请出手。”
    这时,闵子祥带人点着火把赶来了,他在老远就问:“八妹,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来我们七煞剑门的堂口惹是生非了?”
    娉娉说:“是我呀!”
    闵子祥走过来一看:“你?你是谁?”
    千面观音说:“六爷,她就是我说的,是鸡公山上出现的那位蒙面女子。”
    “就是伤了小神剑史堂主的蒙面女子?”
    “不错!就是她。”
    闵子祥再次上下打量着娉娉:“好!好!我正想领教你的高招,你以为你能伤了小神剑,就能伤了我们么?”
    娉娉一笑说:“交锋之后,你不就知道我能不能伤你们了么?”
    “八妹,你和姬长老闪开,由我先来对付她。”
    娉娉说:“你别一个人光上了,还是一起上的好,省得我一个个打发你们。”
    千面观音说:“你不嫌太过狂妄自大么?”
    “我不是狂妄,而是自信。试问你们的四爷夏候超,在三年前,便成了我剑下的游魂野鬼,他一个人上行么?”
    闵子祥一怔:“就是你杀了我的四哥?”
    千面观音和元凤一听,更是惊震得相视愕然。夏侯超,在熊梦飞的七大弟子中,武功最好了,谁也不及。要是连夏候四爷也死在她的剑下,闵六爷的确不是她的对手,只有联手齐上了。
    娉娉说:“是呀!我先是在长江边上教训了他,也放过了他,讹知他仍不知悔改,后来在鸡公山上胡乱残杀无辜,我只好将地杀了。”
    闵子祥大吼一声:“妖女,我今夜里怎么山要拼了你,替我四哥复仇。”
    “那些给你们七煞剑门人杀害的人。讹又替他们复仇雪恨了?今夜里,我只想来要妖狐,不想杀人。你们想复仇的,那就只管上来。”
    千面观音首先一鞭凌空击出,说:“凤妹,我们—起上,替四爷报仇,千万别让这妖女跑了!”
    而闵子祥和元凤早有默契,摆出了二绝剑阵法,双剑齐出,宛如两道电光,骤然一闪,划破了深夜的黑幕,齐取娉娉。三般兵器几乎齐下,除了元凤剑势稍微弱一点外,千面观音的长鞭和闵子祥的剑,劲道凌厉,想一击而取娉娉的性命。尤其是千面观音的长鞭,一击就用了自己十成功力,软鞭骤然如怪蟒凌空扑下,鞭劲足可以令金裂石碎。人要是给这一鞭击中,不但皮裂骨断,同时也给击得横飞了出去。
    千面观音对娉娉是又惊又怕又恨,要不是娉娉的突然而来,她早已将妖狐主仆两人活捉到手了。所以她抢先出手,一击就是凌厉凶狠的杀招。闵子祥也志在为自己的四哥夏侯越复仇,只有元凤,出手没那么狠,她内心深处,对娉娉怀有敬意。
    娉娉用言语激怒他们,早有防备他们突然出手之心,所以当三般兵器齐来时,她早巳身形一闪,轻纵上树了,她立在树下,就是有这样的打算。
    三般兵器同时击空,只有千面观音的鞭梢在回鞭时,仍有强劲的威力,“啪”的一声,将一支横桠技击断飞出。这时娉娉的武功,不论内力、轻功和剑法;就是临敌的交锋经验,已是不可同日而语,不知比三年前高出多少倍。三年前,她可以击败、杀掉了夏侯超。而现在;要是单打独斗,她可以轻而易举杀了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但三人联手,娉娉就要用计谋了。
    他们三人,都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一个长攻,两个近取,而两个近取的人,又是七煞剑门中的二绝剑阵法,不容易去破。
    三般兵器击空,一下不见了娉娉,闵子祥和元凤急忙纵身跃开,以防不测。正四处打量,娉娉一下从密枝浓叶中钻了出来,说:“别望了,我在这里。”
    千面观音又凌空一鞭击出:“妖女!有本事你就别躲闪,下来跟我们交锋。”
    娉娉又似夜鸟般从树上飞起。千面观音这一鞭,未得娉娉刚才所站立之处的枝叶横飞乱溅。千面观音怎么也没有想到,娉娉的轻功竟是这般的轻灵敏捷,当她收鞭回来时,娉娉会随鞭而回,一下出现在她的跟前,人到剑光闪,吓得千面观音就地一滚,纵身跃开,异常的狼狈,才险险躲过了娉娉这骤出的一剑。娉娉再想进招,闵子祥和元凤的剑又双双刺来。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5-5-7 12:07 , Processed in 0.781250 second(s), 24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