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赌小浪子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十二章
    茜茜道:“无论如何,这是好现象。”
    “葛三刀”道:“以欧阳芳菲的身手,加上另有奇遇的常有庆,小罗,你居然能近两百招内未露败象,且会跺了欧阳芳菲一脚,这就非同小可了。”
    小罗道:“我真的想不通,但至少不是绝症已经好了。”
    “葛三刀”忽然拍了后脑一下,道:“我想起来了,是不是披发前辈给你的药,有什么效果?至少在你未服此药以前没有这现象。”
    茜茜道:“对对,一定是这药能治你的病。”
    小罗摇头道:“说是药的功效,我不能否认,就算如此,也只是一时的抑制病情,而亢奋了体内潜力。”
    “葛三刀”道:“就算如此,对绝症总是有益的。”
    茜茜道:“常有庆真不是东西,居然当众侮辱他的表妹。”
    “葛三刀”道:“茜茜,你不懂,小五子和软软可能真的被人家弄了,这是可以自举措及外表上看出来的。”
    茜茜道:“我才不信哩!”
    “葛三刀”道:“处女的眉毛一路往后顺,眉尖部分不会竖起来。鼻尖用指头轻按,那块软骨没有分叉,如已分叉,就不是纯洁之身了。”
    茜茜道:“‘葛三刀’你懂的可真多。”
    “葛三刀”道:“另外由乳房、臀部及腰部的型状和摆动的情形,都可以鉴定是不是处女。”
    茜茜道:“你们男人那么重视处女?”
    “葛三刀”道:“当然,即使男人自己不是处男,他们也重视处女。”
    “为什么?”
    “葛三刀”道:“你问小罗。”
    小罗道:“在男人来说,对方是处女即代表绝对的获得。”
    “葛三刀”道:“不是处女,即等于一件东西被两个人、三个人,甚至更多的人瓜分了,男女间的事一定要独占。”
    “真自私!”茜茜道:“世上是不是真有处男?”
    “我当然不是。”“葛三刀”道:“但小罗不久之前还是。”又道:“也就是说,他把处男交给了小仙蒂。”
    小罗走向林中,大概是小解去了。
    就在这时,两条人影如大鸟凌空飞落。
    居然又是常有庆和欧阳芳菲二人。
    “葛三刀”一怔,立刻不由心头一惊,也就猜到对方的心意了。
    他们必然估计小罗正处于低潮时间,绝对不堪一击。
    茜茜道:“你们还不死心,又回来干什么?”
    常有庆四下打量,道:“小罗呢?”
    “葛三刀”道:“姓常的,你虽然长得挺痒眼,浑身的细皮白肉,只可惜小罗一向不好此道。”
    常有庆故作未闻,欧阳芳菲道:“莫非跑了?我就知道,他此刻正是由强变弱的低潮当口。”
    欧阳芳菲又道:“把这两个小崽子带走,还怕他不出头?”
    “葛三刀”道:“欧阳大妹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罗的花柳病还没有治愈,如今又多了一项‘唐疮’。”
    最早的“杨梅”传自欧美,而唐人又传到扶桑,所以扶桑人又称为“唐疮”,“杨梅”
    与“花柳”都是中国人起的名字。
    欧阳芳菲讪讪地,知道“葛三刀”话中有刺。
    上次欧阳芳菲想啃小罗的嫩草,被小罗裤裆中的臭鱼骗了。
    就在这时,林中走出一人,边走边提裤子。
    欧阳芳菲道:“那不是小罗吗?”
    那人道:“是谁找我小罗?”
    常有庆道:“是我常有庆。”
    小罗道:“你要干什么?”
    常有庆冷笑道:“刚才没有分出胜负来,要再试一下。”
    “葛三刀”大声道:“你要不要脸?刚才是以二对一,那不是已经分出高下了?”
    常有庆道:“刚才正因为欧阳大妹援手,所以我未出全力。”
    “呸!别吹了,我看你们还是滚吧!别自找难堪。”
    “呛呛”声中,常有庆和欧阳芳菲一齐掣剑。
    小罗已到达现场,道:“两位似乎非带走我不可?”
    常有庆道:“不错。”
    “有把握吗?”
    “非但有把握,本人独挑,不会超过六十招。”
    小罗淡然道:“要是超过了六十招呢?”
    常有庆道:“我就是你的孙子……”
    “葛三刀”大声道:“连我都不会要你这么一个孙子,小罗会要?”
    常有庆狠毒地瞄了“葛三刀”一眼,道:“如我不能在六十招内摆平小罗,可以把痰吐在我的脸上。”
    说着,剑已刺出。
    茜茜低声道:“这一招我也学过。”
    “葛三刀”道:“这不是证明他也学了童先生的武功?”
    “当然,而且比我学的更多些。”
    小罗以一双肉掌招呼常有庆的长剑,仍然有攻有守。
    “葛三刀”兴奋地低声道:“茜茜,怪事啊!”
    “什么怪事?”
    “小罗的忽强忽弱毛病,似乎已经好了。”
    茜茜道:“是呀!这真是一件大喜事。”
    “可见那位披发人的丹药灵得很呢!”
    欧阳芳菲在一边观战,不断地摇头皱眉,表示不懂。
    其实非但欧阳芳菲及常有庆不懂,就连小罗自己也不懂。
    常有庆一定要在六十招内击败小罗,不然话出口收不回来。
    此刻小罗有点招架不住的样子,所以欧阳芳菲未上。
    她认为常有庆必能在六十招内得手。
    这也是由于常有庆在玄阴教中的地位不比欧阳芳菲低些。
    六十招过去,小罗并未落败,“葛三刀”大声道:“六十招到了!”
    但小罗未停手,常有庆自然也不会停手。
    此刻欧阳芳菲也上来了。
    “葛三刀”骂道:“真是下三滥……”抡刀扑上,茜茜也挥剑加入,他们二人自然起不了多大作用。
    大约百招左右,常有庆挨了小罗一掌。
    欧阳芳菲一楞,被茜茜的剑尖挑破了上衣。
    两人立刻停手,这是因为小罗迄无败象。
    似乎小罗的忽强忽弱现象,今夜已经不见了。
    “葛三刀”道:“常有庆,这口痰由我来吐吧!相信小罗不屑吐你。欧阳芳菲,你也出过手,自也该承受一口痰的。”
    常有庆冷哼一声,和欧阳芳菲一交眼色,疾掠而去。
    二人奔出七八里外慢下来,欧阳芳菲喘着道:“常副教主,今天小罗有点不大对劲,是不是?”
    常有庆茫然道:“想不通!”
    欧阳芳菲道:“人所共知,他有‘五阴鬼脉’,大限已近。”
    常有庆道:“会不会是以讹传讹?”
    “你是说他根本无此绝症?”
    “是否有此可能?以哀兵姿态,寄身江湖,以便造成一个情势。那就是高手不屑动他,庸手动不了他。”
    欧阳芳菲道:“据我所知,亲眼看过小罗有绝症的高手,至少在五六人以上,如‘三绝’的秦万年、公孙拳和司空展等。武林名医潘奇、等而下之的万世师、了因和尚、丐帮长老高清风、天机子道人,以及姜开基和了尘老尼等。”
    “这个我也知道。”常有庆道:“这正是我不懂之处。”
    “还有什么不懂的?也许这小子的病已治好了。”
    常有庆摇头道:“不是。还有,秦茜茜的剑招和我的完全一样,她怎么会这种剑法,我更想不通。”
    欧阳芳菲道:“常副教主的师承又是谁?”
    常有庆没有回答。
    此刻自林中又走出一个小罗来。
    “葛三刀”和茜茜恍然大悟,原来小罗去小解换了一个人。
    现在走出来的,才是真正的小罗。
    小罗道:“由于我手上的红圈已退,仍然具有威力,交手时延长了一倍的时间,但我知道不会永久如此,当时进入林中,见到了这位兄弟。”
    假小罗道:“今后请不必叫我兄弟,就叫我影子好了。”
    “葛三刀”道:“这是啥意思?”
    “因为我是他的影子,而且这么叫别人也听不懂。”
    小罗道:“兄弟为我受苦受难,不知哪一天能报答你的大恩大德。德债、恩情也能压死人的。”
    影子小罗道:“你别感激我,你该感激我的主人。”
    小罗道:“令上是何人?”
    “他就是‘七杀梦魇’,兄弟,你听了这话千万要理智。”
    小罗愕然道:“我只是不懂,他为何要成全我?”
    影子小罗道:“因为他要报恩。”
    “他欠我的恩?”
    “不是,是欠令尊、令堂的大恩。”
    小罗道:“‘七杀梦魇’会欠家父母的恩?”
    “大概是的。”
    “欠了什么恩?”
    “这……就不是我所能回答的了,兄弟,我要走了,必要时我们仍可见面,再见。”
    小罗本来还要再问些别的事,但影子小罗已经走远了。
    “葛三刀”道:“我本想问问他,知不知道披发人是谁?”
    小罗道:“对,我也正要问这件事。”
    茜茜道:“影子小罗知道的秘密不少。”
    小罗道:“只不过他不便多说,这也不能怪他。”
    “葛三刀”道:“真巧,刚才幸亏遇上了他。”
    “不错。”小罗道:“今夜我的耐力本已比过去长了一倍,但到常有庆再度折返时,刚好是低潮时刻,也正好遇上了影子小罗,于是他和我交换了衣衫。”
    茜茜和“葛三刀”这才看出小罗的衣衫果然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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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影子小罗在一家酒楼上独酌。他一向是独来独往。
    有很多话不能对别人倾诉,心情总是不能开朗。
    由于某种原因,他必须和女人多接近。
    老实说,他并不愿如此,但这是命令,而且是为了救人。
    这工夫,楼上走上七人,为首的是“季圣”万世师,后面是了因和尚、丐帮长老高清风、天机子、“云中之虎”姜开基、江涛和了尘老尼等。
    后面的还没上楼,万世师已经嚷嚷起来,道:“嘿!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呀!这小子居然在此。”
    高清风道:“这一次再让他跑了,我们就太无能了。”
    小罗端坐不动,他当然能猜出这些人的用意。
    这些人表面上是为徒报仇,或为武林除害,但骨子里却是为“中原十二赌坊联盟”卖命,自然拿了人家的好处。
    万世师道:“小罗,今天这场面你还要挣扎?”
    小罗道:“今天的场面又如何?”
    高清风道:“小崽子,你别狂,今天你跑不了的。”
    小罗干了一杯酒,道:“咱们看看是谁先跑好不好?”
    姜开基道:“少和他扯淡,上!”
    他说“上”,自是他和江涛及了尘三人先上。
    但三人还没太接近,已被小罗弹起的三颗盘中的花生米逼回原地,这情况是很泄气,很尴尬的。
    万世师等人在这三人面前虽然托大了些,却尝过小罗的手段,立刻也出了手。楼上宽敞,食客少,不碍动手。
    小罗以一敌七,当然不会太轻松。
    七人对付小罗,由于打心底怕他,都不敢太逼近。
    这么一来,小罗反而有机会占对方的便宜。
    偶尔会砸踢姜开基等三个较弱的一掌或一脚。
    七个人七条心,怎么打也不会有结果的。
    因为谁也不愿先倒下来,人家都这样想,就会出现稍上即退,稍沾即走的游斗场面。
    天机子道:“这样打法徒有联手之名,却无联手之实力,大家要合群,不要有光顾自己,明哲保身的心理。”
    高清风道:“对,要上就必须抱着玩命的心情。”
    高清风果然逼了上去。
    高清风一上,了因、天机子和万世师也都各占一个方位贴上。
    江涛等人再上,楼上地方毕竟狭小且有餐桌,不免碍手碍脚,如此一来,他们就难以发挥威力。
    小罗把江涛逼向万世师,几乎倒在他的身上,几乎同时把姜开基逼到高清风怀中。了尘则被他一脚踢中,向了因倒去,了因只好扶了她一下。
    小罗道:“你们是一家人,应该扶持一下。”
    天机子见有孔隙可乘,狂烈的一掌砸向小罗的左后肩。
    这一掌可谓占尽了天时和地利的便宜。
    没有人以为会不中,“啪”地一声,果然中了,只不过中掌的却是天机子,因为小罗这一掌有点反传统。
    反传统的打法,在电光石火的瞬间,有几个人能有效地封架、闪避或予以反击?仅仅“反传统”三字就把他震住了。
    七个人为之气结。
    天机子更倒霉,他是第三个被对方击中的人。
    这么一来,其余的人知道厉害,又游斗起来。
    这时楼口处忽然一声怒叱道:“都给我站到一边凉快去!”
    众人望去,是两个妙龄女郎上了楼。
    正是风情万种的小五子和姜软软二人。
    “小妹……”姜开基道:“小兄找你找得好苦,这次遇上,可不要再乱跑了!跟着我们吧!”
    哪知软软淡然道:“跟着你们,八成处处挨揍丢人。”
    姜开基脸一红,这工夫万世师等人果然退下。
    他们目前正想找下台的机会,此刻做壁上观是最划得来的事。
    小五子道:“小罗,愿不愿意跟我们走?”
    “到哪里去?”
    软软风情万种地道:“当然是到你愿意去的地方。”
    姜开基见众人面有不屑之色,十分尴尬。
    小罗道:“如果你们能击败我,我不去也不成对不?”
    小五子道:“这也是实话,软软姊,上……”
    二人这一出手,一边的一些素日自视甚高,总以为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一些人物,不由目瞪口呆,尤其是姜开基。
    数月不见,妹妹居然一跃为武林顶尖高手。
    小五子更不必说,有些招术竟能把小罗逼得团团转。
    两个妙龄女郎,把小罗逼得攻少守多,比七个还管用。
    当然,如果七人像小五子及软软这么合作无间,他们也能击败小罗,但人越多越难发挥应有的力量。
    小五子的武功亲手传自童先生。
    她曾戏言,要超越童先生,而童先生也不留半招地教她。
    童先生只以为她是年少好胜,即使全部教给她,她要超越他仍然很难,即使如此,小五子的底子就比软软高明了。
    而以前,小五子比软软差得多了。
    小罗越打越心惊,他认为小五子很可怕。
    就算他和小五子一对一,两百招内能平手也算不错了。
    还有一点心理上的障碍,那就是他认为小五子和软软是小罗的人。
    尽管他知道小罗已和小仙蒂有夫妻之实,和茜茜也不错,但他却知道,以前小罗和二女也非泛泛之交。
    由于这种心理,在出招用力方面不知不觉就留了分寸。
    万世师一干老一辈的人,越看越惊奇,越看越伤心,似乎不仅仅是“老了”二字就能表达他们的心情。
    小罗有了退意,攻击力就减少了许多。
    二女见他想走,攻得更紧更快。
    此刻软软狂攻一招,为小五子制造机会,小五子也以最精细的一招点了小罗的穴道,小五子一把揪住了他。
    楼上一片死寂,只有二女轻微的娇喘声。
    了尘道:“不知两位小施主能不能把他交给贫尼?”
    软软道:“为什么要交给你?”
    姜开基道:“小妹,是这样的,这小子勾引水月庵的门下做出败坏庵风之事,大师要带他回去治罪。”
    小五子道:“他冒犯了我们,我们也正要带他回去治罪。”
    姜开基道:“小妹,你的技艺虽然大有进境,只不过看你的谈吐和举止,似乎在外染上不好的习气了。”
    软软道:“在外闯荡自和在家里不一样。”
    小五子道:“软软姊,把人带走。”
    软软扶起小罗,连向姜开基点头道别都没有,即下楼而去,姜开基脸上无光,忿然道:“女大不中留!以后我也懒得管她了。”
    高清风道:“女大不中留还在其次,令妹和小五子以及小罗等人在一起鬼混,还会是个好孩子?”
    小罗躺在一家客栈的后院屋中床上。
    小五子和软软在外间对酌。
    在她们目前的看法,小罗只是她们最后的一道大菜而已。
    问题是这道大菜是由谁先动筷?
    小五子认为软软会自动退居第二,她拔头筹。
    自学了童先生的绝学,身手比软软高,软软处处听她的。
    两人喝了七八杯,谁也不出声,小五子沉不住气地道:“软软,我有个想法,所以才把他弄到此处。”
    “也许我知道你的想法。”
    “你说说看!”
    “不让那个仙蒂小喇叭独占,至少我们也分了她一杯。有一天不论在何处见到小仙蒂,就告诉她我们也曾……”
    小五子道:“咱们的想法不谋而和,只不过这是不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句话‘是不是’三个字?”
    小五子点点头。
    软软道:“男女之事,永远谈不上那三个字的。”
    小五子道:“咱们来划拳以决失后如何?”
    软软道:“好主意!”如在未失身之前,二女都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三拳两胜,小五子胜了。
    在赌场中长大的人,玩这些总是占便宜些。
    小五子喜极而手足无措。她早已属意小罗,本以为今生已不可能。尽管是以这种方式得到他,她以为得到就是得到,没有什么分别。
    尽管她已算是过来人,已非清白女儿之身,但小罗在她的心目中却像是必然的伴侣,她认为她在小罗心目中也该一样。
    关上门,软软为她把风。
    童先生一生沉迷醉酒和妇人,床第间的一些花梢自是小五子前所未见也前所未闻的。开了窍以后,现在也变成老手了。
    小罗能听能说却不能动,完全由小五子摆布。
    小罗大惊,道:“小五子,快下床!快点!”
    “下床?为什么?”
    “不下床你就会造成终生的遗憾。”
    小五子笑得好媚好荡,道:“你是不是说你已经有了小仙蒂?”
    “这当然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我不是那个小罗,小罗另有其人,我只是一个假小罗而已。”
    小五子此刻欲火高炽,哪还能悬崖勒马?
    加之小五子惟恐煞风景怕小罗不合作,已为他服了药物。
    此药的力量一旦发作,自然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事已至此,小罗自然是什么也不必说了。
    他过去接近很多的女人,表面上看来是个好色之徒,其实不然。
    小五子尽情享受她一年多以来梦寐以求的欢娱。她不以为这是轻狂,她认为小仙蒂得到小罗的方式也未必高明。
    人要作不太光明的事,总要先为自己找些理由。
    小五子尽了兴,再由软软接“棒”。
    其实她们如此放浪形骸,表面上是贪图肉欲征逐,事实上在她们心底深处,却恨透了童先生和常有庆,她们这么作,就等于向二人示威,或者是一种侮蔑,让他们戴绿帽子。
    小罗羞忿欲死,这种事对他一点也不陌生,但是,每次都是由他自己选择,由他自己作主,而这次却是被动的。
    他的的确确变成了两女的玩物。
    而他由于己服了她们的亢性之药,又身不由己。
    所以二女可以说为所欲为,尽兴而罢。
    二女去洗澡时,在浴室内大谈今夜之乐,且给了小仙蒂颜色看,这真是她们今生最最得意的事。
    药力退后,小罗自解穴道离去。
    小罗、“葛三刀”和茜茜三人又在赌场中。
    而这家赌场又正好是“中原十二赌坊联盟”之一的兴隆赌坊。小罗一坐下,人家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于是找来了一流的老千,四周自然也布满了杀手。
    所谓杀手,有的是武艺高强,而有的只是一击成功的狙击手。
    “天门”的老千四十左右,他世故地道:“老弟要赌什么?多大台面?先说明也好有个准备,看来都是道上的朋友。”
    小罗道:“赌多大都成,那看赌什么而定。”
    老千道:“梭哈如何?”
    小罗道:“行!”
    老千道:“赌多少台面你说吧!但希望不少于五千两。”
    小罗道:“那是当然,我赌钱从不鸡零狗碎的。”
    他说着却未掏出银票,目光向四下一梭溜,竟发现潘奇在人群中,立刻向他招招手,道:“过来!”
    潘奇并非怕他,而是怕那披发人。
    他知道,披发人叫他到处宣传小罗有“五阴鬼脉”绝症,已治不了一年的动机,不过是要高手不屑动小罗。
    披发人自必是小罗的朋友或亲人。
    潘奇一生中没有死心塌地服了一个人,只有披发人例外。
    所以小罗叫他过去,他犹豫了一下,分开人群走到小罗身旁。
    小罗道:“把六千两银票放在我的台面上。”
    潘奇面色一变,正要拒绝,小罗眼睛一瞪。
    这一瞪,潘奇不由一窒,也有点怕他。因为他也不是小罗的敌手。
    万一在这么多人的场面上翻脸动手吃了亏,可就不是五六千两银子可以弥补的损失了,衡量轻重,忍痛掏出一叠银票。
    小罗一把夺过来,道:“全赌了!”
    潘奇哭丧着脸,道:“小罗,那是三万多两呀!”
    小罗道:“三万两在你不多,在我不少,试问,一个好好的大活人被你解剖了一次,这能值多少?”
    潘奇呐呐而止,的确,小罗对他已经够客气了。
    赌局开始,由小罗发牌。
    本来牌在他的手中,好像每张牌都听他的指挥,只不过这一次他表演了最拙劣的洗牌技巧。
    他故意把牌洗散了,使人觉得他是个大外行。
    至少老赌徒在洗牌方面是很在行的。
    当小罗让对方“迁”牌时,“天门”说不必了。
    不必“迁牌”有两种动机,一是信任对方,一是有把握。
    所谓有把握就是不怕对方作弊。
    小罗当然有数,当他发给他自己的第一张暗牌时,“天门”
    闪电般伸手要抓他的左手,但是已稍迟一步。小罗道:“老兄,你干啥?”
    “天门”道:“你弄鬼!”
    “别找岔成不成?这么多的人没看清,只有你看到了?”
    “出门”和“末门”也道:“我们也看到了。”
    小罗道:“你们看到了什么?”
    “天门”道:“你这张牌不是从第一张牌上发的,而是第二张下面第三张处发的。动作太快,别人当然未看清。”
    小罗摊摊手道:“各位相信吗?”
    四周围观的人多为赌客,他们并不知道“中原十二赌坊联盟”的事,再看看小罗洗牌的拙劣技巧,自然不信。
    所以有几个赌客道:“这位小友不像个老千。”
    小罗笑笑道:“公道自在人心。”
    他发了第二张明牌。
    “出门”是小八,“天门”是小九,“末门”是“十”,只有小罗是一张“J”,四家合起来成了个两头顺的架势。
    论牌面自是小罗出赌注,他推出了两千两,三家居然都跟了,这是反常的现象,一家都未打下去。
    一张牌两千两银子,观众不由咋舌。
    第三张牌“出门”是一张“Q”,“天门”是“K”,“末门”是“A”,小罗又是一张“J”。
    这次小罗的一对最大,他下了三千两的赌注。
    这次“出门”打烊,只有“天门”和“末门”跟进,第四张小罗又是一张“J”,“天门”是“十”,“末门”是“K”,除了小罗,“天门”和“末门”都有“顺子”的牌面。
    当然,他们也许暗牌是一对。
    在牌面上看来,小罗三条是占尽了便宜。
    “天门”道:“请注意,我有‘同花’的架势。”
    小罗这次只下了三千两的注。
    以他目前的牌面,以及他第二张牌就出两千两来说,此刻只出三千两,看来是少了些,这使人对他的牌产生“不过如此”
    之感。
    也就是说,他也不过是“三条”而已。
    任何一家来个小“顺子”都可以击败他。
    他出三千两,另外两家跟进,并未倒打过来。
    这也会造成一个印象,那就是他们两家也在看“顺子”,不是一头顺就是两头顺,看“顺子”是很少倒打过去的。
    第五张“天门”来了个“Q”,“末门”来了一张“九”,已不成“顺子”了。
    这两家都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天门”的希望颇大。
    第一,他是看“J”顺,又有“同花”的牌面。
    即使只有“同花”或只有“顺子”,都比小罗的三条大。
    而小罗这第五张牌却是一张小八。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的暗牌都没有“J”,小罗就有“四条”
    的可能,当然,“出门”打了烊,没有人敢说他的那张暗牌不是一张“J”。
    任何人的暗牌如果是一张“J”,小罗就只是“三条”,当然也可能是“富尔豪士”。
    这第五张牌“天门”的“Q”最大,由他下注。他把台面的两万五千两银票全部推了出来。
    场中一片哗然,“末门”打烊。
    一局“梭哈”下来,居然有七八万两银子,在大赌场中也是破天荒第一次。
    小罗默默推出他所有的台面。
    “葛三刀”和茜茜手心淌着汗。
    尤其是潘奇,善财难舍,一脸大汗。
    小罗推出所有的银票之后,立即去翻对方的牌,道:“我就不信你会真有‘同花’或‘顺子’……”
    “天门”本要阻止他掀牌的。
    通常都是自己掀自己的牌,不过掀别人的牌也是常有的事。
    但在大赌场中,或者正式比赛场合,是不可掀别人的牌的。
    任何一种手法及动作,都是可以玩手法的。
    小罗把对方的牌掀开来,不由一怔,大叫道:“这可是邪门,既无‘同花’也没有‘顺子’,自然是一对也没有,居然主动推出所有的台面。哈!这种玩命赌法我还是第一次遇上的。”
    “天门”目瞪口呆,他明明是“同花”,如今什么也不是了。
    “同花”往往不是“顺子”,也就是说一对也没有。
    一旦看错了,必然已是倾其所有,全部输光。
    他的暗牌竟是一张非“同花”的A。
    这张牌确是一张“A”,本是梅花“A”,如今却变成了方块“A”。
    四种花为桃、杏、方、梅,也有排列为桃、杏、梅、方的。
    “天门”认为绝对不是看错,要全是梅花才是同花。
    他忽然拍桌跳了起来。
    这工夫,“葛三刀”去收拾一大堆的银票。
    “天门”忽然按住了“葛三刀”的手。
    茜茜大声道:“怎么?输不起呀!”
    “天门”大声道:“我看得清清楚楚,我的底牌是一张梅花‘A’,小罗一掀却变成了方块‘A’,这是个老千。”
    小罗拍拍双手,道:“各位看清,他这是血口喷人!”
    小罗掀了牌之后,早已收回了手。
    当然,在那一刹那,谁也不会去看他的手,而是看“天门”
    的牌。
    因为这张暗牌才是决定台面上的全部赌资由谁独得的关键。
    此刻“天门”仍按着“葛三刀”的手,抽不回来。
    这足以证明,此人不是庸手。
    小罗大为恼火,道:“各位有没有见过这种赖皮的人?”
    观众中有些人打抱不平,道:“男子汉大丈夫,来这一手可不大高明。”
    小罗大声道:“放开手!”抓起三四张牌住这人手上一丢,这人惨呼一声,立刻收回手去,但手上却未受伤。
    这人当然十分震惊,因为这三张牌都击中了他右手背上三个穴道,一是虎口处的“合谷穴”,一是腕处的“阳池穴”,另一是小指和无名指之间边沿处的“液门穴”。
    虽然并未重击,却使这只手麻木不已。
    他知道,动武的不成,玩牌也非敌手。
    当下向四周的杀手一交眼色,五十余人亮出了家伙。
    “葛三刀”此刻已收起了全部赌资,低声道:“现在成不成?”
    小罗点点头,为了尽快离开这赌场,“葛三刀”抽冷夺了一个庸手的长剑交给小罗使用。
    小罗用剑更容易发挥威力。
    赌客们一看,乖乖,原来赌场中人早已有了准备。
    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三个小家伙绝非等闲之辈。
    要不,刚才只有三张纸牌怎么会把“天门”的手击得收回去?
    赌客纷纷逃出,双方动上了手。
    这五十余人之中,有五、七人身手不凡,自然不是赌场中人。
    由于玄阴教帮过赌场,小罗认为“中原十二赌坊”是由玄阴教所撑腰的,大致不会错。
    那么这五、七个高手可能是玄阴教中坛主以下的人物。
    此刻正是小罗左手上红圈稍盛时刻,真正是所向披靡,威风八面,人潮涌上,在他的剑浪中再次涌退。
    他不愿伤及一些小喽罗,只对那五、七人下煞手。
    “葛三刀”和茜茜也没闲着,五十余人困住三人,似乎一点便宜也占不上,而五、七个高手还伤了两个。
    盖茶工夫之后,又来了三个,也不是庸手。只不过加上这三个,似乎也只能保持平手之局。
    “葛三刀”和茜茜二人可不客气,庸手们遭了殃。
    大约折腾了半个时辰左右,忽然有人大喝一声“住手”!
    玄阴教的人立刻收手退下,纷纷向来者二人施礼,十分虔敬,这二人都戴有面具,一哭一笑。
    笑的予人好感,哭的使人厌恶。
    场中数十人鸦雀无声。
    小罗一看这局面.就知道必是玄阴教中的大头目。
    “葛三刀”道:“朋友的威风不小,但却不敢出示真面目。”
    茜茜道:“是啊!不敢见人,大概也高不到哪里去。”
    小罗道:“依在下猜想,二位必是玄阴教中的大人物!”
    对方不答。
    小罗道:“像欧阳芳菲那等货色都能当副教主,看来二位必然在她上面,一定是玄阴教主了?”
    哭脸的道:“你小子咋唬够了!走吧!”
    “去哪里?”
    “跟我们走没有错,也许我们能治好你的绝症。”
    “你凭什么敢说这句话?”
    “如果潘奇的师父医仙周光迪在本教中作客,你以为有无可能治你的病?”
    小罗为之动容。
    “葛三刀”道:“‘医仙’周光迪不可能在玄阴教中,如果他真会受玄阴教的控制,也就不会治愈小罗的绝症。”
    “为什么?”
    “因为玄阴教既和小罗为敌,怎会希望他的病治好?”
    “那好,敬酒不吃非吃罚酒不可了……”
    人往前一滑,几乎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起步的。
    也只有小罗和茜茜看清了。
    因此,小罗闪了开去,但一缕爪风傍耳而过。
    这已经显示了此人的力道及速度了。
    一爪尚未收回,另一掌又自左腋下抄到。
    简直不给人喘气的机会,只不过小罗已有所备。
    因为这人的技艺虽高,有些路子却和小罗的类似。
    也许应该这么说:此人的路子和常有庆及茜茜相似,只是更高明更犀利,造诣更深数筹而已。
    由此可以推断,这人可能和童先生是同门。
    或者此二人也是童先生的门下?
    小罗以为,此人虽然所学极精,凌厉无匹,却是“七杀梦魇”武学的旁支,只有“七杀梦魇”武学中部分精粹招术,却不是全部的。
    小罗剑气森森,哭脸人仍然掌掌不离他的要害。
    小罗固然不易得手,哭脸人要想占便宜也很难。
    笑脸人道:“老兄总是手软不肯下煞手,请退下来,由我来收拾他……”这话说来好听,却是占小罗的便宜。
    这等于是车轮战法。
    笑面人一上,果然情势不同,小罗的剑法往往会碍手得脚施展不开,证明此人比哭脸人高明多多。
    小罗自服了披发人的药之后,红圈显现的时间较长。
    如果是过去,此刻红圈早已不见,连哭脸人也接不下来。
    “葛三刀”和茜茜在没有小罗的随时支援下,已是十分危急,而小罗在三十招之后,也岌岌可危了。
    终于,在“葛三刀”和茜茜被制住不久,笑脸人怪怪地一抓,画了个小半弧,抓中了小罗的“胞肓穴”,此穴在臀上部位,小罗的这条腿一麻,另一抓又如闪电般抓中了他的“环跳穴”。
    小罗终于也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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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小罗等人被蒙起耳目,被带到一个地方。这地方大概就是玄阴教了。
    他们只能凭感觉,那就是被人挟着奔行,忽高忽低,或纵高或跃落,或涉水或过桥,必是在深山野郊之中。
    他们被人关在地牢中,这地牢是个十分宽敞的石室。
    现在他们自然都被解开了穴道。
    小罗道:“是我连累了二位!”
    “葛三刀”道:“小罗,你这是什么话?”
    茜茜道:“是啊!我们之间还用说出这种见外的话。”
    小罗道:“我总以为,他们把我们抓来,绝不是由于我们在赌场中的事。”
    “葛三刀”道:“应该不是。”
    茜茜道:“如果是为了那件事,早就把我们杀了。”
    小罗道:“我实在想不通。”
    “葛三刀”道:“小罗,什么事你想不通?”
    “如果童先生就是‘七杀梦魇’,不该教我武功又害我。”
    “你以为哭、笑二怪是‘七杀梦魇’的人?”
    “和他必有关连,因为武功相似。”
    茜茜道:“小罗哥哥,我看这哭、笑二怪的路子更像童先生的,我以为童先生才和玄阴教有些关连。”
    “葛三刀”道:“童先生会不会就是‘七杀梦魇’?”
    小罗道:“如果不是此人改了姓,应该不是。因为影子小罗透露过,他的主人即为‘七杀梦魇’。”
    “对对!影子小罗是说过。”
    小罗道:“既然影子小罗称‘七杀梦魇’为主人,而小仙蒂右手心也有红圈圈,武功路子也一样,那么‘七杀梦魇’和玄阴教现在的教主应不是一个人。”
    “葛三刀”道:“这推测很对,只不知令尊令堂对‘七杀梦魇’有何大恩?”
    小罗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相信不是一般的恩惠。”
    茜茜道:“‘七杀梦魇’如此重视报恩,竟能把女儿自动送给你为罗家留一条根,且暂时不计名份,这份胸襟一般人绝对做不到。”
    “葛三刀”道:“这么推断,玄阴教主非但是令尊和令堂的敌人,也必是‘七杀梦魇’的对头。”
    小罗道:“这说法大概就差不多了。”
    此刻大概是三更左右,石室外来了二人,正是副教主耿鹏和护法朱子玉二人,打开铁门,也不怕他们逃走,叫他们跟着走。
    三人出了铁门之外,心要动手,哪知全身都感到无力,似乎刚才在石室内还没有这种现象,所以小罗示意不可动手。猜想二人为他们施了毒动了手脚,才会浑身无力的。
    出了石室洞径来到上面,这一次并未蒙起他们的眼睛。
    他们可以看到此教面积之大、人手之多。
    昔年这么一个庞大的教被人家一夜之间屠尽,可见屠教之人武功之高了。但是迄今未听到玄阴教在找那屠教之人。
    走了很久,才把三小带到一个精美的殿堂之中。
    让他们站在一个黑纱幕前约两丈之处。
    这小殿中的灯火颇暗,但仍可看出一些髹了金漆的家具泛出金碧辉煌的光芒。殿内不见他人,肃穆无哗。
    这时黑纱幕之后滑出一张大太师椅子,椅上坐了一人,只见头顶及放在扶手上的双手,却不见身子,因为是椅背向着三小。
    这人手一扬,耿鹏和朱子玉悄悄退了出去。
    少顷之后,椅上的人以沙哑低沉的声音道:“你是罗寒波和吕冠芳的儿子?”
    小罗道:“正是。”
    听声音似乎故意在嘴边罩了个小坛什么的。
    这样就会使声音变成松散而暗哑,不易辨认。
    “你的病本座能治。”
    “你会医?”
    “不是,医仙周光迪在本教做客。”
    “如果周光迪果然在此,这话我信。”
    “只要你合作,我能使一个半死的人活上八十岁。”
    小罗道:“如果教主真有这份诚意,应不会以这种绑架方式把我们弄来,而且先关在地牢中。”
    “以小友的不合作态度,不以此法请客又能如何?”
    小罗道:“想不到贵教包娼包赌,教主敢说贵教没有大力支持‘中原十二赌坊联盟’,到处找我的麻烦?”
    “这一点,本座不予否认,小友要知道,一个帮会之存在,食用浩繁,开销奇大,既不能偷也不能去抢,只有在这方面挹取。赌场的财源来得不正,吾等取之,而以教会的力量保护武林正义有何不可?但所谓包娼之说,本座郑重否认。”
    听口气这位玄阴教教主相当和蔼,至少谈吐是如此的。
    小罗道:“教主为一教之尊,开窑立寨已久,既然开宗明义为天地立命,为苍生造福,冠冕堂皇,轰轰烈烈,为何武林中都不知教主是谁?”
    教主道:“这自然另有原因,不久自会公开的。”
    小罗道:“教主把在下弄来到底要干什么?”
    “为小友治病。”
    “在下与教主素无往来,教主的关注实在不敢当。”
    教主道:“本座与令尊和令堂同为武林中人,也不能说素无往来的。”
    茜茜道:“教主这么做不能说没有别的原因吧?”
    “可以说没有。”教主道:“小友可知令尊和令堂是如何死的?”
    小罗道:“只知道是无疾而终。”
    教主道:“以小友的聪明,你相信剑客罗寒波和吕冠芳两大绝世高手是无疾而终的吗?
    有可能吗?”
    三小不由一怔。
    小罗道:“在下也以为不大可能,所以不断地调查这件案子。”
    “调查结果可有什么眉目?”
    “没有。”
    “据我所知,杀令尊和令堂的人就是‘七杀梦魇’。”
    小罗陡然一惊,道:“怎么会是他?”
    “为什么就不会是他?小友可否说出理由?”
    “第一,昔年围剿他的高手之中并没有家父母。”
    “对!”
    “其次,‘七杀梦魇’不但不会杀家父母,昔年欠家父母之恩已在加倍回报,这样一位恩怨分明的人,就算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错了!小友,令尊和令堂是他杀死的。”
    小罗大声道:“只怕是教主挑拨离间吧?”
    “绝对不是离间,我再问小友一件事。”
    “教主,我不想听了。”
    “为什么?”
    “你的话靠不住。”
    教主笑了几声喟然道:“一个人要做一件非常的事,一定会有周密的计划、详细的打算才行,如果你再听我一句话,你可能会乐得跳起来。”
    小罗道:“父母双亡,落魄江湖,不知如何乐法?”
    “本座说令尊和令堂也许健在,你信吗?”
    小罗一震,道:“尊驾有何证明?”
    教主淡然道:“如小友不信,可以掘开令尊和令堂的墓穴看看,他们的遗体还在不在棺内就知道了。”
    小罗发出一声惊呼,道:“你怎么知道?”
    “这是不重要的。”教主道:“最重要的是昔年谁杀了令尊和令堂,而又把他们的遗体弄走了。”
    小罗道:“是谁?”
    “七杀梦魇!”
    小罗道:“他为什么要把已经杀死的人破墓弄走?”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据说令尊和令堂昔年未公开参加围剿,而是暗中进行。‘七杀梦魇’被重创,就是令尊和令堂造成的,像‘神州七子’、‘南海双皇’以及‘塞外三鹰’等人,根本未放在‘七杀梦魇’心上。”
    “那么‘七杀梦魇’他叫什么名字?”
    “龙起云!”
    小罗心头大震,到目前为止,此人的话似有部分可信。
    第一,小仙蒂名叫龙仙蒂,她的父亲必是龙起云。
    影子小罗不说他主子的姓名,自是保密。
    至于小仙蒂为了报恩,要给罗家留一条根,以及影子小罗对他的一切回护和援手,如果他的主子是‘七杀梦魇’,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七杀梦魇”掘墓盗走了他父母的遗体是为了什么?
    不过这些话,他还不能对这教主说。
    这些年落魄江湖,他经历了人生的辛酸苦辣,颇知“逢人只说三分话”的道理,道:“教主是说是‘七杀梦魇’杀了我的父母,又把他们的遗体弄走了?”
    “正是。”
    “目的何在?”
    “我说过不大清楚,总之,‘七杀梦魇’龙起云是你的杀父母仇人已不容置疑。因为他的‘梦里乾坤’可杀人于无形。”
    的确,既然‘梦里乾坤’能授人武功,它的影响力之大,超过了人类的想像,利用人在睡梦中杀之,应属可行。
    小罗道:“教主刚才曾说家父母也许还健在?”
    “我是说过。”
    “教主之言是否有点矛盾?”
    “小友请说。”
    “教主说是‘七杀梦魇’杀了家父母对不?”
    “对,这虽是臆测,也有八九成以上的可能性。”
    “而教主也曾说过,自墓中弄走家父母遗体的人也可能是他对不?”
    “对!我是说过。”
    “人已被他杀死,他弄走遗体又是为了什么?况且教主又暗示家父母可能还活着,这又做何解释?”
    “本座乃是臆测之词,但极有可能。”
    “什么极有可能?”
    “令尊和令堂尚活在世上,但必为人所控制。”
    “被谁所控制?”
    “七杀梦魇!”
    “教主为何作此推测?”
    “因为……”似乎考虑了一会儿,道:“有人发现了两个披发怪人,武功高强,颇似你的父母。”
    小罗差点惊呼出口。
    他内心的确激动已极。那两位披发人的确很怪,武功也高不可测,而且是一男一女,一直不使人看到他们的真面目。
    至于说他们已为“七杀梦魇”所控制,也不无可能。
    要不,为什么女披发人带走小仙蒂去待产?
    除非两位披发人根本不是他的父母,反之,他们和“七杀梦魇”有来往是可信的。
    教主道:“小友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小罗道:“目前言之过早。”
    教主道:“小友可曾遇见那一对披发人?”
    “没有。”小罗必须说谎。
    因为玄阴教主的话总是不太可靠的。
    教主道:“小仙蒂以身相许,表面看来,恩重如山,事实上是送了个干人情。”
    “教主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教主喟然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真是一点不假。试想,小仙蒂也有‘五阴鬼脉’绝症,嫁给别人谁会要?而送给你,反而使你感激涕零,这就是‘七杀梦魇’龙起云的厉害处。”
    小罗道:“我对小仙蒂的情感绝对信任。”
    “这是可以想像的,新婚燕尔,两情相悦,谁也不会去想一些扫兴的事,你这么想是值得原谅的。”
    小罗道:“教主所知道的既然这么多,尤其是家父母可能还活在世上也知道,就该知道,龙起云既已杀死家父母,又为何掘出而使他们复活?”
    教主又顿了一下,道:“龙起云是个奇才,你信不信?”
    小罗道:“这一点我信,不然的话,不可能学成‘梦里乾坤’。”
    教主道:“他会诈死术,而且他既能以类似佛家的‘灌顶大法’在梦中授技,就能使人暂时死亡若干时刻,然后再使之复活。”
    小罗心头一动,的确,他也学了龙起云的诈死术。
    教主道:“据我所知,令尊和令堂都会一种至高的内功心法‘蜇龙太清玄无’,也只有这种内功玄无能很快疗愈他的内创,所以杀死令尊和令堂再使之复活,为他治病……”
    这太玄了,但又隐隐约约觉得有那么一点可能性。
    第一,他听人说过,父母的‘蜇龙太清玄无’为武林所有心法之冠。其次,人死了使之复活根本不可能,除非正如教主说的,龙起云对其父母使用了诈死术。
    教主道:“龙起云已得道家炼气化神精义,所以再和武功合而为一,非同小可。他已能做到:忘形以养气,忘气以养神,忘神以养虚,虚实相通,是谓大道。”
    小罗对此人十分佩服,但对他的信任却还差得远。
    教主道:“小友欲要在此治病,是否该开诚布公?”
    小罗道:“怎么?教主以为我的话有不实之处?”
    教主道:“至少你没说出你所有已知道的事。”
    小罗道:“也许,教主不也未能出示真面目?人生在世,谁会没有一点秘密?我们又怎能责怪人家保守一点秘密?”
    教主道:“小友说的对,人人都有保守一点小秘密的权利。”
    拍手三下,耿鹏和朱子玉把他们带回地牢中。
    第二天上午,由副教主耿鹏请来医仙周光迪为他诊病,这位医仙约六旬左右,须发皆白,但却是红光满面地进入石室之中。
    经耿鹏介绍,小罗等人自然很高兴,一齐见礼。
    然后周光迪问了些病况,再为他试脉。
    大约盏茶工夫收回手,道:“小友如在童身之时治疗,可能事半功倍,破了身治起来就难些。”
    小罗、“葛三刀”和秦茜茜三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由此看来,似乎小仙蒂的荐身,是另有企图的。
    小罗道:“请问前辈有几成把握?”
    周光迪闭目想了一会儿,道:“四成!”
    三小不由一惊,连一半都不到。
    “葛三刀”道:“如果他未破身,能有几成把握?”
    “七成!”
    三小又是一呆,似乎每个人都在想小仙蒂的接近、报恩以及柔情蜜意之中,是否另有可怕的意图?
    小罗道:“这么说晚辈的生存机会只有五成不到?”
    周光迪道:“总之,这是一种奇症,很难治,一半也要看个人的造化如何。如果病人能看得开,就比较有利些。”
    茜茜道:“老前辈真能为小罗治疗此疾?”
    周光迪道:“经教主敦请,怎好推辞。老夫先为小友开个方子,服几次试试看再说吧……”
    周光迪和耿鹏走后,茜茜道:“教主真会为你治病?他没有什么企图?”
    “葛三刀”道:“依我看,教主治小罗的病,也许和‘七杀梦魇’使令尊和令堂复活的动机一样。”
    茜茜道:“如果教主说的是真话,龙起云先使罗伯父与伯母无疾而终,使武林中人都以为他们已死,然后再使之复活,用他们的‘蜇龙太清玄无’治他的重伤,那么这教主要利用小罗哥哥什么呢?”
    三人都想不出来。
    但小罗以为是讨好他,套他内心的话。
    教主知道的不少,但至少他还希望知道小罗有未见到“七杀梦魇”龙起云,以及有未见到他死而复活的父母。如果见过,他知道的秘密就多了。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教主当然很希望知道这些,小罗推断,这位教主和他的父母及龙起云都是敌对的。
    午饭后耿鹏端来一碗煎好的药,放在铁栏内,道:“小罗,这是周大医仙为你处方的第一次药,你要趁热喝下它。”
    小罗望着热气腾腾的一小碗药汤,心中盘算,毒药是不可能,但也可能是无用的药,或者使他的病更难治的药。
    以周光迪的为人及声望,绝对不会敷衍他或者害他。
    玄阴教主就有可能。
    这药不是周光迪亲自端来的,小罗就不想吃。
    但不想吃却又不便表现出来,只好和耿鹏闲扯淡,道:“耿大侠,常有庆在贵教中也是副教主吗?”
    耿鹏道:“正是,如少侠愿留在本教中,身份可能比他高些。”
    小罗道:“比他再高些不是变成了教主了?”
    “不,本教的副教主有好几位,在职位上也分为好几级,最高的一级,在教主外出时,可以代行公务。”
    小罗道:“那么耿大侠是几级?”
    “三级。”
    “常有庆呢?”
    “二级,如少侠留下,可能成为一级。”
    小罗道:“耿大侠把我估高了,耿大侠可不可以谈谈昔年玄阴教一夜之间被瓦解的事?”
    “当然可以。”
    “能一夜瓦解贵教的人,必是好几个高手了?”
    “当然,据说是‘七杀梦魇’勾结前本教三名护法,里应外合,才能顺利得手,连前教主司徒天爵都未能幸免,若非有内贼,变生肘腋,是不可能的。”
    小罗点点头,心道:“似乎什么怪事,都推在‘七杀梦魇’龙起云的头上。”道:“前教中勾结外人叛教的护法是谁?”
    “共三人,一名叫刘大泰,已被杀死。另外两个是赵光和李英,他们滑得很,一直未能擒回治罪。”
    小罗却认为赵光和李英二人不像坏人,他还传了他们一招武功。他们二人对昔年屠教者可能多少知道一些。
    那次小罗和茜茜在塔内与李英、赵光二人相遇,由于时间仓促未及深谈。
    小罗道:“一共三个人能在一夜之间杀光教中一百余人?”
    “能,第一是发动奇袭,其次是内贼变生肘腋。”
    小罗道:“赵光和李英两个前贵教护法为什么要叛教?”
    耿鹏道:“大概是‘七杀梦魇’以授以绝技为饵吧!”
    小罗道:“戴哭、笑面具的人也是教主?”
    “对,只不过他们只是助理教主,也可以说教主是太上教主。”耿鹏道:“罗少侠,药凉了效果会差些,快吃下吧!”
    小罗相信这药未必有用,但不喝又不行。
    就在这时,忽见铁栏门外转角处探出一个女人头来,小罗看得很清楚,那绝对是小五子的脸。
    他对小五子的印象深刻,绝对不会看错。
    小五子却在向他摇头及摇手。
    这是什么意思?但他很直觉地认为小五子示意他不要喝这药。
    而且小五子的表情很严肃,似乎郑重其事。
    小罗心中念头电转。虽然小五子和软软已与他很不和,且也有参与此教之可能,但她示意不喝这药,好的方面仍然居多,坏的方面也只是希望他的绝症继续拖下去而已。
    衡量轻重,仍以不喝为妙。
    况且,这个周光迪是不是真的医仙周光迪呢?
    小罗从未见过,“葛三刀”、秦茜茜二人自然也未见过。
    小罗已端起药碗,但目光却仍然望着栏外。
    耿鹏已发现小罗似在注视他的身后,回头望去。
    小罗很技巧地把药倒到“葛三刀”的袖内。
    然后他故意把碗放在唇边,还翕动着嘴唇,道:“真苦!大概这就是所谓良药苦口吧?”
    耿鹏收起碗,道:“当然.光是吃甘草煎的药是治不了大病的。”
    耿鹏离去不久,小五子出现栏外。
    小五子道:“你没有喝吧?”
    “没有,你怎会在这里?”
    “一言难尽,谢谢你并未看轻我和软软的荒唐行为。”
    小罗道:“事情已经过去了,算哩!”
    小罗自是误会了小五子的话意,她是指她和软软制住影子小罗干了一件很不名誉的事,小罗怎会知道?
    小五子很高兴,甚而有点感谢。像她们二人的行为,小罗居然没有轻视她们。
    她本以为小罗会把口水吐到她们的脸上,甚至不屑和她们交谈的。
    小罗此刻的表现,对她自然是喜出望外了。
    看来要救一个人,原谅他实在比责备他有用多多。
    小罗道:“为什么你示意我不要喝?”
    “那老头子不是周光迪,但有点像他。”
    小罗道:“教主是谁?”
    小五子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小罗道:“软软也在这里?”
    小五子点点头。
    “葛三刀”道:“你们在此是什么身份?”
    “副教主!”
    “嘿!身份这么高?我要是来了,会不会也是副教主?”
    小五子道:“大概能混个坛主的职位。小罗,你真的能原谅我和软软的疯狂丢脸的行为?”
    小罗道:“只是有点反常,也不能算是疯狂或丢脸的。”
    这话非但使小五子感激,甚至于还以为仍有希望呢!
    小五子低声道:“明天晚上我来救你们,但一定要选在你的功力最强的时候,你可以在铁栏外面用指甲划上‘×’,代表功力弱,‘+’字代表正是武功强的时候。”
    小五子匆匆离去。
    大约是四更稍过,小罗等人已在石室内睡了。铁栏外站定一个面部四周有紫雾的人,注视石室之内。
    先在小罗身上扫视几匝,然后目光停在茜茜身上。
    大约盏茶工夫,这人悄悄离去。
    小五子和软软在玄阴教内排名副教主,谁也不便管她们,她们自住一个大院,闲人绝对不许进入。
    只有哭、笑二怪人管管,但也有其限度。
    小五子回来告诉软软这件事,软软愕然道:“小罗没骂我们寡廉鲜耻?这未免失常了吧?”
    小五子道:“绝对没有,他说算不了什么。”
    软软道:“本来嘛!一个一夜之间弄了五个小妓女,第二天又和小尼姑搞七捻三地,他会在乎这个?可能还求之不得呢!”
    小五子道:“无论如何,咱们自己检讨,总是过了火。”
    软软道:“看样子你很感激他哩!”
    “有那么一点。软软,咱们在此,不过是敷衍,总不能一辈子这样荒唐下去,能救出小罗也许还有希望,就算他不要我们了,前嫌尽弃,也是一件好事。”
    软软低声道:“这不是冒了杀身之祸的危险?”
    小五子道:“不妨,咱们可以秘密进行,一旦事败,和他们一起走。老实说,在目前除了教主,其余的人要制服我们可没有这么容易。”
    软软道:“好吧!万一走不了呢?”
    小五子道:“我认为不会走不了。”
    软软叹口气道:“小五子,你的想法只怕必然落空。”
    “什么想法?”
    “和小罗的事,他不可能一箭数雕。”
    “为什么?”
    “今天我们在小金殿后偷听小罗与教主交谈,谈及两位披发人之事,会不会就是小罗的父母?”
    小五子呐呐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软软道:“如果不是他的父母,自然免谈,如果是的话,只怕不妙,你忘了那天她对我们的惩罚及侮辱了?”
    小五子呐呐道:“的确!”
    软软道:“你还要冒杀身之祸救他?”
    小五子道:“我认为那披发人未必是他的母亲。”
    “怎见得?”
    “如果是的话,她为什么不把小罗带走?”
    软软道:“也许另有原因。”
    小五子道:“软软,如你不愿参与这件事,我不勉强你,但要请你保密。”
    软软道:“你一定要干,我当然和你共进退!”
    石室下面无人看守,因为那简直是铜墙铁壁,插翅难飞。
    但石室上面,却有四个看守的高手,只不过这些所谓高手在二女看来是不堪一击的。
    大约亥时,软软担任巡察岗哨工作,下石室走了一趟,自然没有和小罗等人打招呼,只是看清了铁栏外的暗号。
    那暗号正是“×”“+”“×”“+”等等,最后一个是“+”,不是“×”,就显示目前正是功力强大时机。
    软软上去后,二女立刻换了男装,经过易容,甚至还改换了兵刃,因为软软本是用点穴镢的。
    不改用其他兵刃,一看便知是她了。
    易容化装已毕,二人互看,认为可以暂时乱真。
    也就是说在短时间内不会被人看破。
    她们把床上做成假人拥被高卧之状,出了院落。
    在这当口自然也不能遇上教中的人,因为她们的样子谁也不认识。
    在石室上面,二人同时发动奇袭。
    以二女的造诣加上奇袭,不到两个照面,摆平了四人。
    把四人拖入竹丛中,一人守住入口,一人下去救人。
    小五子已自这四人之一的身上取得开铁栏门的巨钥。
    四人冲出石室入口之前,合力把铁柱拉弯,暗示自行逃走并无外援。仍由小五子带路,软软殿后。
    但这玄阴教的面积太大,占地不下百顷,二女虽然很熟,却因卡哨太多,不久即被发现。
    值夜放哨的人一旦发现了奸细,立刻吹起竹哨。
    这种传递消息的哨音尖锐而凄厉,在这儿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听到。
    三五个卡哨自然立刻就失去了抵抗力,但高手立刻涌上来。只是以这五人的实力,来上三五高手,也无济于事。
    打打走走,终于来了真正的高手,有副教主耿鹏、欧阳芳菲,护法朱子玉、仇无忌、郎一雄和胡石开。
    不要说还有二三十个次流高手,就是这六人就够他们调理的了。
    小罗正是手上红圈正盛的当口,出手勇猛激烈,掌力无俦,耿鹏接下他,不由暗暗吃惊不已。
    小五子接下欧阳芳菲。
    软软接下仇无忌。
    茜茜和郎一雄接上手。
    “葛三刀”连砍胡石开三刀,把他逼退一大步。
    这局面火爆而危机重重,因为一处告警,其他部门的高手即会前来支援,绝对不会各自为政,袖手不管。
    小罗为了争取时间,全力搏杀,耿鹏有点支持不住。
    欧阳芳菲也不是小五子的敌手,因为她学童先生的绝技太多了。
    此刻欧阳芳菲已中了小五子一剑,但不很严重。
    软软和仇无忌打了个平手。
    茜茜和郎一雄也不分胜负。
    只有“葛三刀”和胡石开的搏斗落了下风,且极危急。
    小罗为了援手“葛三刀”,本可在十几招内制服耿鹏的局面就改观了。小五子虽然和欧阳芳菲力战占了上风,短时间内也撂不倒她。
    其余玄阴教中数十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但未出手。
    小罗在小五子耳边道:“要快,不能拖延!”
    小五子当然知道,迟则走不了。
    此刻教主在和另外两位教主交谈,道:“小罗要逃?”
    哭脸副教主道:“拉弯铁柱脱困的。”
    “谁有那种神力?”
    笑脸副教主道:“据卑职所知,只有太上教主办得到。”
    “不。”教主道:“二位也能办到。”
    哭脸人道:“有两位副教主及四位护法出动,谅他们跑不了的。但卑职再去看看,应能迅速使他们回笼。”
    教主道:“有劳!只怕有内奸。”
    此刻“葛三刀”在苦撑。耿鹏挨了小罗一掌,口边血渍殷然,小五子又伤了欧阳芳菲一剑,软软逼得仇无忌连连退后。
    没有耿鹏的命令,四周的次流人物不敢上。
    茜茜和郎一雄仍然难分高下。
    如果无人增援,小罗和小五子偶尔帮帮“葛三刀”,大约也能在两盏茶工夫内撂倒耿鹏及欧阳芳菲。
    只不过哭面人一到,形势整个改观。
    他接下了小罗,因为耿鹏已受了内伤。
    哭面人一出手,小罗就感到沉重的压力。毕竟这是个罕见的高手,况且小罗已和副教主耿鹏力搏五十余招。
    但小罗自服了披发人的药后,功力略增,时间也长了。
    功力强的时间长了,间隔的时间自然就缩短了。
    也就是说平常一个半到两个时辰左手无红圈,现在改为一个时辰。
    小罗夺了一柄剑,芒虹回卷,在这一卷的瞬间,哭面人又在他的要害附近扫过三拳一掌,几不及寸。
    四周爆起一阵采声。
    小罗的跳跃,也几乎赢得叫好声。他在果面人的绵密掌浪缝隙中闪过,在视觉上,似乎血肉之躯已不见,仅是一层薄薄的衣衫在飞舞。
    哭面人虽然已占上风,但也不由暗暗折服。
    他还没见过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有此造诣。
    小罗却知道,他仍非哭面人的敌手,即使未和耿鹏动过手也不成。
    只不过目前哭面人像一团火,他像飞蛾,明知扑上就完,还是要奋不顾身地扑上。
    小罗挨了一掌,左边身子有如起了火。
    但正好他退后两步时,小五子傍身而过,在他耳边低声道:“走!”
    走?怎么个走法?
    几乎在此同时,小罗全力一搏攻出一剑,小五子也只攻不守地攻向哭面人一剑,这一来哭面人似未提防,两面受敌,且小五子的功力非比等闲,“嗤”地一声,左腋下中剑。
    这一剑当然并不太重,但只要中剑,总是不大好受。
    哭面人一退,且打量左腋下,小罗、小五子等人已越过人墙掠入另一院子,由软软带路,小五子殿后,迅速向教区围墙外奔掠。
    途中虽有卡哨拦截,但这些人有如猛虎出押,当者披靡。
    只不过哭面人伤得极轻,他如何甘心让小罗脱出掌握?
    这对他自己的面子及教主的嘱托都无法交代。
    因此,他疾追而来,发誓要擒回小罗。
    即使其他诸人溜了,只要擒回小罗就成。
    快到围墙边时,他追上了小罗。
    奇的是其余几人都已不见,只见这小罗殿后。
    “小子,本座不会让你逃走的,还是乖乖地跟我回去吧!”
    说话间已出了手,而小罗也未用剑。
    哭面人一时激动,也未注意小罗为何一个人落后。
    而小罗本来用剑,为何手中的剑也不见了?
    以哭面人的身份,虽被偷袭,受了伤,总是不光采的事。
    他咬牙切齿地狂攻,不许别人插手。
    终于在一百二十招左右,小罗连中两掌,踉跄闪退扑跌中,被哭面人点了穴道,挟起来走。
    逃出玄阴教的人可不敢停留。
    他们迂回下山,落荒而走,使追的人摸不清去路。他们逃出三四十里外,在林中休息,也实在走不动了。
    小罗道:“若非小五子向哭面人攻出那一剑,而使他腋下负伤,我们今夜绝对逃不出玄阴教的围墙。”
    茜茜道:“怎么?哭面人受了伤?”
    “葛三刀”道:“那工夫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快要支持不住倒下了。”
    软软道:“小五子抽冷攻出一剑,哭面人未防这一手。”
    小罗道:“玄阴教的人也多少有点轻敌。”
    小五子道:“不错,如果笑面人也到场,咱们绝对脱不了身的。”
    “葛三刀”道:“小五子,你们也不知道教主是谁?”
    “不知道!”
    “也不知道哭、笑二怪是谁了?”
    “也不知道,但却隐隐猜出他们是兄弟二人。”
    小罗道:“卫前辈那句话也许仍然十分权威,他说目前武林中的几个神秘人物,大致不出那十二个人。如‘神州七子’,‘南海双星’和‘塞外三鹰’等。”
    小五子道:“小罗,承你不记前嫌,我们十分惭愧!”
    小罗道:“我只以为因我和小仙蒂的事,你们再也不理我了!”
    小五子道:“我们也知道,吃这飞醋是十分无聊的。”
    软软道:“至少我们还是朋友对不?”
    “对对!”“葛三刀”道:“世上的男人又不仅是小罗一个,你们看看我‘葛三刀’,是不是也可以考虑考虑?”
    二女嗤之以鼻。
    小罗自去调息疗伤,众人也都静下来休息。
    玄明教中警哨大作,立刻又紧张起来。
    因为一个披发人长驱直入,连过十七卡哨,且伤了两名护法、三名副教主,连笑面人都受了伤。
    这女披发人站在小殿外要见教主。
    哭、笑二位教主挡住了门,道:“尊驾要见教主有何贵干?”
    “要人!”
    “要什么人?”
    “罗天!”
    哭、笑二人正要拒绝,教主道:“请进来!”
    哭、笑二人退入殿内,此殿四周至少也有六七十人之多,团团围住。
    殿内灯光暗淡,黑纱幕后仍有一巨椅,只是这次椅子不是背向外边,而是正面向外,双方对面,但里面的教主可以看清披发人,披发人却看不清教主。
    当然,教主也看不清披发人的面孔。
    教主道:“请坐!”
    披发人道:“不必!”
    教主道:“看茶!”
    哭面人亲自献上茗茶,可见教主对披发人之重视。
    披发人道:“谢了!”
    教主道:“尊驾来要小罗?”
    “正是。”
    “只要女士说出你和小罗的真正关系,本座立刻放人。”
    披发人道:“我的身份你可能知道,教主的身份也瞒不了人,我看不如暂时大家心照不宣吧!”
    教主沉默了一会儿,道:“女士能否回答几个问题?”
    “能答则答,不能答也别介意。”
    “一定一定。”教主道:“见过龙起云了?”
    “恕难奉告。”
    “龙起云的伤治愈了吗?”
    “听说治愈了!”披发人道:“只怕尚未完全复原。”
    “龙仙蒂在女士手中?”
    “正是。”披发人道:“再问我就难以回答了!”
    教主抱拳道:“恕本座不能亲自相送,把罗天让女士带走,并代本座送客……”
    “是。”笑面人伸手一让,披发人出殿而去。
    小罗真的交她带走了。
    披发人自然并不认为会如此顺利,但还有一位披发人在外相候,一旦女披发人告警,两个披发人大干,只怕死伤会十分惨重。
    笑面人返回小金殿,教主和哭面人还在。
    教主道:“二位可能以为本座色厉内荏,虎头蛇尾,其实这也是一种策略的运用,我们目前采哀兵姿态比较有用。”
    “是的,教主!”哭面人道:“不过刚才若教主出手,可以一举生擒她,另一个必来,但二人分散,可以各个击破。”
    教主道:“二位是只见秋毫不见舆薪。各个击破自然可以做到,但我们的损失必大。况在尚未各个击破之前,如果另一披发人及时前来,双剑合一,形势就不对了。况且有很多事尚未弄清,此刻动手嫌草率了些。”
    笑面人道:“况且必要时本教还有大力后援。”
    这次教主未说话。
    是不是暗于玄阴教身后还有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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