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贼丁小勾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五章宝藏
    三日路程。
    两人已赶回兵书宝剑峡。
    小勾并不想让小竹知道开启宝门方法,硬把他留在崖下,待开启之后,方叫他上来。
    小竹直骂他小气,却也无可奈何。
    方入洞中,映眼全是价值连城宝物,珍珠饰品更不少,登时让小竹眼花缭乱,忘了不快之事。
    “好多宝贝啊!古董、玉器、珍珠、悲翠……哇!还有衣服哟……”小竹往一件丝白衣裙抓去,往身上比拟,就快飞舞起来,此衣服似丝非丝,触手冰凉带温,穿在身上必定舒服无比。
    小勾瞄向他,看得甚是促狭。
    小竹陶醉一阵,终也发现小勾眼光有异,登时知道自己失态快忙将衣裙放回,嫩脸竞红了起来。
    小勾瞄眼:“--个大男人竟然对女人衣服这么感兴趣,说你变态,你还死不承认,小竹困叫:“人家没看过这么漂亮的衣裙当然要多看几眼了。”
    “岂只是看:你简直就要把他穿在身上,真是不男不女,若非我验明证身,你奶奶是扁的,我真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么种男人。”
    小竹更窘:“色情狂,非礼人家。”
    小勾笑得甚邪:“你穿吧、穿上更像女人,说不定……我还会忍不住要强奸你呢!”
    他作势欲扑,小竹叹呀尖叫,抓紧胸口逃向壁角。
    “色情变态,不要脸。”
    “你再嘴硬:待会儿真的把你阉,让你成为真正的女人,那时你就更有资格说这种话。”
    小竹身在贼窝,不敢再吭声,两眼睁得凸大,恨不咬他几口。
    小勾得意的笑着,抓起那件裙衫,学起女人扭了几下,哧哧笑起:“三三八八,成何体统。不过你眼光不差会看上此件衣裙,它可是唐明皇送给杨姐的贵重礼物,雪蚕丝所织,你知道什么叫雪蚕?即天蚕和冰蚕交配出来的。天蚕丝虽然刀枪不人,却较粗些,穿在身上,重了些,光泽也太亮,而且天蚕少得可怜,要织这一件,少说也要吐个一百年,所以人们就想到用冰蚕相交配,取其天蚕韧柔和冰蚕雍雅特质,搞出雪蚕丝,如此,穿在身上,又柔又舒服,还可冬取暖,夏取凉,最宝贵是它含有雪蚕口水,伏在肌肉上,听说可以嫩肌白肉,常保青春。我以为是什么奇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京城兵部夫人身上脱下来,呵呵,原来那夫人太胖,穿它用来减肥,真是笑死人了,在这里,只能当擦脚布啦!”
    他当真想脱下鞋子擦脚。
    小竹为之惊叫:“你不能弄坏它。”
    他将衣裙抢过来,深怕被小勾糟踏了。
    小勾只不过是想逗逗他,见他急窘样,已笑得捉谑。
    “放心,雪蚕丝虽不及什么刀枪不入,但普通擦擦洗洗还伤不到它半根汗毛,我擦了三年,还不是一样漂亮如新。”
    小竹感到恶心想丢掉,又觉得这衣裙根本不受污染,立即反驳:“你说谎,你只是想损我罢了。”
    “损你还好,要是有一天,你真的穿上它,呵呵,也好,宝贝门徒穿裙子。”
    小勾幻想着那模样,已捧腹大笑。
    小竹也跟着笑起来:“到那时,你别后悔才好。”
    “大不了,我跟你一样,阉了嘛!”小竹笑骂:“真是疯狂!”
    小勾笑的更谑:“以后改成无卵门,你觉得如何:“小竹困窘:“二八,一点儿都不正经。”
    “呵呵,这足严肃的问题哩!”
    在小竹叫嚣下,小勾这才缓缓地往宝贝堆里翻出一口箱子,订了开来,全是一叠叠山水图。
    “这图跟那件宝贝衣服,邢是从兵部尚书府搬来的,听说是用来作战,呵呵现在少了图,他们可能会玩官兵捉强盗。”
    “你为害了中原安全!“小竹一阵紧张。
    “放心,那么重要的图,他们才不会只留一幅,至少皇宫那儿一定还有,看你紧张兮兮。”
    小竹松口气:“要是你乱偷,迟早会出问题。”
    “问题出现再说,我的问题可还没有解决呢,快找地图。"两人开始翻找。
    然而翻遍整地图,就是找不出三"X"记号,或三"人"记号者。
    小勾已然放弃:“这些古代老头真是麻烦,明明要将秘籍传给人家,还弄得神秘分分的,深怕人家忘记他的存在,非得这样搞,才能显出他的智慧不可!”
    小竹想笑:“他不这样,要是被别人得去还得了?”
    小勾瞄眼:“现在还不是落入别人手中,真是的!”
    “那也有好处啊,至少他隐藏了二十年未被人发现,若弄得太简单,税籍岂不早被取走。”
    “麻烦,麻烦,真是麻烦,以后找的藏宝图要刻在一千颗米上,叫他们再找上一辈子,拼一百年。”
    小勾捉谑,呵呵笑个不停。
    小竹轻笑:“那就得看你留下宝物有多吸引人家了,若真有人动了心,别说千颗米,就是万颗米,他恐怕也全拼命找。”
    “好啊,等他找到了以后,已经从小孩变成老人,呵呵,你想想看,他会如何处理呢?”
    “当然享受这些宝物啦!”
    “错了,错了!都已经七老八老,还享受什么,他会故技重施,把米丢到谷仓去,让人一颗颗慢慢剥。”
    “要是不小心有人拿去种呢?”
    “那只好等下次收成,再剥啦!”
    小竹白眼:“我看全天下只有你想得出这缺德事。”
    小勾笑得更得意:“不只是我,全天下找过宝藏,而把头发找白的人,他都会想些办法报仇,呵呵,我突然觉得神剑老人也可能吃过瘪,怪呵怜的。”
    “你现在比他还可怜,在找他的遗物。”“错啦,错啦!你聪明的门主我岂会做傻事,要找你去找,我要享受人生啦!”
    将宝图丢给小竹,自已往内洞行去,那里传来了滴水声,竟然是一座钟乳泉,泉水自如乳汁。
    “洗澡啊,洗个万年乳泉,保证你精神百倍,青春永成……”
    他已脱衣解带,跳入乳泉,小竹感到困窘,并未走人内洞。
    小勾舒服洗澡,以而所受伤虽已结疤,却仍沾在身上现在浸在万年乳泉里,一一脱落,肌肉变得光滑细嫩,疤痕已渐渐隐去。
    乳泉功效果真凡品非比。
    洗完澡,小勾穿回衣衫,找来美酒,喝上几口,跳入一堆软柔绸缎之中,呼呼入睡。
    小竹待他熟睡之后,方目偷偷摸摸溜往乳泉,先是洗脸浸手,但觉舒服非常,禁不住也就宽衣,找来布巾擦擦抹抹,还不时回头注意小勾是否会偷闯进来。
    擦抹了好一阵,又觉得不过瘾,闻及鼾声不小,突然,心一横,也就脱光落水,方自完全享受到乳泉舒畅滋味。
    他不敢拨弄太用力,以免发声,静静地洗,洞内的滴水声可闻。
    鼾声,滴水声交织成一片恬静情景小竹不禁哼起自己才可以听到的小调。
    大约过了半刻钟。
    突然一声轰隆,震得山洞抖动。
    小勾、小竹同时尖叫。
    “地震?”
    小勾立即冲向门口,想确定是何原因。
    小竹抓向衣衫,身躯颤抖不已,亏他刚洗好澡,已吓出一身冷汗。他口气,还好小勾撞向前门,否则撞进来,他可就要裸身相见了。
    他很快穿妥衣衫,水泉还在晃动,声音却没再传来,他仍追向前头。
    “是地震吗?”
    小勾了一声,要他靠墙听声音,小竹依言听去,并无任何声音。
    该是地震吧!
    小竹已经如此认为。
    小勾听不出声音,一脸纳闷。
    “十几年都没事,会突然来这么一下?”
    他想不出,又查不出,只好干笑,返回倒身又睡,小竹也跟着躺下,睡在他身边,两眼却睁得圆大。
    不知过了多久。
    猝然又是一声轰隆巨响,震得地动山摇,洞顶掉下不少石屑。
    两人蹦了起来。
    外边传来哔啦啦滚石声。
    小勾飞奔贴耳靠墙,一阵阵卡卡声不停传来。
    小勾吓呆了。
    “三更半夜,是谁在凿?”
    小竹顿时紧张:“我没告诉任何人……”
    他怕小勾误会了。
    那声音不断传出,有愈凿愈深的感觉。
    石门再厚,也禁不起如此凿法。
    小竹急问:“他们在凿门?”
    小勾仔细听:“大约右边二十丈……"会是在凿那‘峡‘字?”
    兵书宝剑峡每字相距十丈远,他们在"宝"字,再差二十丈,自是"峡"字。
    小竹欢喜:“他们搞错了?”
    小勾可安不了心:“只差二十丈,他凿不到,迟早会接过来。”
    “怎么办?”
    小竹笑容又失。
    此时外头已无声音,一切又恢复宁静,两人心跳怦然可闻。
    他俩仍紧紧贴耳于墙。
    忽然,声音转了方向,是从乳泉方向传来,卡卡声,有人在敲东西。
    “他们凿到里头了?”
    “这么快?”小勾心神一闪:“那里会有秘道?”
    “直通我们这里?”
    “该不会是……"卡卡声往里边移了,小勾顿有所觉:“快把宝图拿来。”
    “你想到地方了?”
    小竹惊喜,奔回抬起宝图交给小勾,他猛地摊开。
    “一座山,下有流水,再三个人一大两小”“哇啊!是峡字,宝藏应在这里啊!”
    小勾激动得蹦蹦乱跳。
    小竹未能解通:“这里本来就很多宝藏,你随时可以这么么高兴。”
    “不是我的宝藏,是神剑老人的。”
    “什么?怎么会?”
    “没错,就是这里,你看宝图。”
    小勾将宝图摊向小竹,欣喜地解释着:“下面流水就是江水,上而山字,右边三个人字,一大两小,大者在中央,只差一横就是夹宇,山跟夹合并就是峡也许宝剑图样不明,故只能绘此图,其它三把必有。‘兵书宝剑'四字。”
    小竹懂了,甚为惊喜。
    “怎么办?宝藏又多一处。”
    小勾呵呵傻笑:“真是,都是自家宝窝竟然搞不清,那神剑老人也太会捉弄人,我本不想玩了,他偏要叫我玩。”
    “怎么办?我是说那边宝物怎么办?”
    小勾这才冷静下来,宝物虽然差不到二十丈,但此时必定是那凶手在里头,潜去事小,若把自己宝窟给泄露,才叫冤枉。
    他很难决定是否开门,因为外头可能另有伏兵,但是他又怎能放弃逮着凶手机会?
    “拼啦?”
    小勾心一横,立即按向墙头几颗凸石,石门顿开,他拉着小竹,快捷闪出,石门又闭起来。
    四更天,月色已沉,显得清冷,只有江流声隐隐传来。
    小勾忽而想到什么,憨然一笑:“凶手狡猾得很,怎会带着人前来?”
    何况现在,他也只能以此下判断,心下稍定,往那峡字瞧去,已不见字体,露出小洞口。
    小竹指着下边靠江处,峡字就在那里。”
    “是嵌上去的?什么东西打造的,怎会没炸烂?”
    小勾想不出,也不去想它,立即和小竹注小洞掠去。
    果然,跟头有--条天然洞穴,婉深人,两人小心翼翼地探前,在一片漆黑中,只能慢慢地前行。
    方走十余丈,小竹忽被冷湿东西打中,他惊叫,小勾顿时叫糟,立即扬手掩其口,将他按在身边。
    声音扼地传开,有点儿像乌鸦的叫声,在洞内引起回音。
    小勾但觉里头快速破空声撞来。
    他也不慢,抱着小竹,飞射出洞,直落江崖,就快落入江中,才打出天蚕勾,稳住坠势,再躲入水中,免得溅出水花,天蚕勾随手收起,找来石块盖在脸上,以便随时偷瞧崖上动静。
    几乎先后脚之差,洞内已射出一黑衣人,慌张瞧向四周,并无发现任何动静,又四处掠寻,仍无结果。
    他想回洞去,又觉不妥,看看天色,已做决定,立即飘身落江岸,想江起峡字。
    小勾此时已能瞧及此人面目,不瞧还好,这一瞧,登时傻楞了眼。
    “秋封候?”
    他惊叫出口“却忘了在水中,一张口咕噜一声,灌了一口江水。
    “谁?”
    黑衣人顿觉有异,掠扑过来,一把长剑猛刺。
    小勾立即再打天蚕勾,猛射江底,不管勾到什么,他用力猛扯,带着小竹,猛地拖人深底。
    噗然一声,长剑刺下江岸水边,串出一块扁平石片,是小勾罩脸用的。
    那人找不出痕迹,只好找理由来解释,但觉是这石片脱落水而,或是忽然小浪卷来,击向岸边的咕噜声。
    他仍不放心,已套上面罩,快捷搬向峡宇,倒飞崖面,将它嵌回原位,已将小洞掩去。
    他再加修饰,但觉无迹可寻,才掠身遁去。
    小勾躲在水底,不敢在原处溜出来,只好收起天蚕勾,让江水冲向下游,足足憋了半刻钟,小竹已不支,想窜出水面,小勾深怕对方跟在崖边,硬是将他拉住。
    “放开我……”
    小竹尖叫却无声音。
    小勾不管他,凑上嘴,将他吻住,藉以透气给他,谁知小竹却挣扎得更厉害,小勾心头骂个不停,硬把他抓得紧紧,嘴巴吸得更用力。
    小竹挣扎数分钟,但觉无用,只好随他去了。
    又过十余分钟。
    小竹也将用尽氧气,但为了报复小竹,还是紧紧吻住对方,两人就快窒息地挣扎……挣扎着。
    小竹耐力不够,就快翻白眼,整个人就快要断气了,小勾这才甘心将他拉出水面,爬出岸边。
    小竹连连张口抽气,吞入不少江水,猛打咳,泪水都流出来了。
    “恶魔……你这恶魔……”
    小竹边骂边咳边抽气。
    小勾则翻身躺在岸边,呵呵直笑。
    “如何,这一吻,足够天长地久了吧!”
    不知是憋气憋红了脸,还是小竹困窘难熬,一张脸涨红如血,他斥骂不停。
    “恶魔!色狼!疯子!变态……”
    小勾却却是津津有味:“怎么香香的,你是不是偷喝了我的乳泉,哇,你也洗了澡?唉呀,怎么不找我?门主门徒共浴爱泉,是能够增进感情的。”
    小竹窘羞斥骂:“无耻,登徒子。”
    小勾邪笑道:“别骂啦,再骂下去,我真要把你当成女人了,骂的话全是女人味,你也别在那里责备我亲你,占了你的便宜,若非保命,就算你是个天仙美女,要我亲你半刻钟,我也嫌累。如果你知道那人是谁,你就不会怨我占你便宜了。”
    小竹瞪眼:“他是谁?”
    “秋封候。”
    “是他?他不是死了?你确实?”
    小竹眼珠瞪得更大,就快掉出来。
    “我看的确是他。”
    “怎么会?他明明是死了。”
    小勾也是一脸茫然:“我跟你一样,被这问题搞迷糊了。"”°天色这么暗,也许是别人……”
    “我真希望看错了。”
    “怎么办:要是他还活着。”
    “当然他就是凶手啦!”
    “杀死自己,也算是凶手?”
    “我说的是,他可能是杀害神剑老人的凶手。”
    小竹点头:“有此可能,你现在如何处理了”“回鱼肠宫。”
    “做啥”“验明正身。”
    “你想开棺验尸?”
    “嗯,这很容易证明秋封候是否诈死。”
    “这也犯了武林大忌。”
    “没办法啦,谁叫咱碰上了邪事。”
    “秋家兄妹可能不肯,……”“那只好偷偷开棺啦。”
    小竹看他如此认真,一时也找不出理由阻止,而且,自己也很想得知秋封候的生死,偷偷开棺也好。
    “不知秋封候走了没有?”
    小勾看看天色:“已五更天了,快天亮了,他该会离开的,咱回去吧。”
    两人遂起身,小心翼翼潜回兵书宝剑峡,及到地头,一切已充好如初,被凿小洞也被峡字嵌妥,不露痕迹。
    “你想秋封候是否再会偷偷前来窃取,“有此可能……"小勾眯眼向小竹邪邪一笑:“你留在这么里看守如何,”“我不敢,他如果把我宰了,对你的损失太大了。”
    “会吗?我觉得似乎解脱什么。”
    “你敢!”
    小竹嗔叫,想出手教训,小勾赶忙逃开,笑得甚是捉谑。
    “至少我现在不必逃啊!”
    小竹讪笑:“这是给你性命威胁,让你长命百岁。”
    “若是天天这种命,我宁可短命些。”
    追逐一阵,天色已亮,小勾这才想到正事。
    “花点饯,请个戏班来此演野台戏,也好当看门狗。”
    还亏小勾想得出这方法,小竹自是赞同,两人并未再进人宝窟,湿着衣衫找向附近小村,花饯买干衣换上,随后吃了些早饭。
    想要请戏班,小村则无,小勾只好邀他们看戏,说什么河神显灵,要谢神数天,众人可藉此求平安。
    两人则绕及较大城镇,花了十两银子,终于请着戏班,这才安心前往鱼肠宫。
    两天赶路,鱼肠宫已在望。
    小勾不敢白天开棺,等到二更,方自从山崖往上爬。他藉助天蚕勾,很顺利地登上驱云楼后崖,秋封候墓地是在右侧百丈远。
    冷风吹来,墓脾前压着不少冥纸,被吹得刷刷做声,更添几分鬼气。
    小竹头皮发冷:“什么事不好做,要来玩棺材,怪恐怖的。”
    小勾瞄眼:“胆小鬼,只看一眼,也吓成这模样?”
    “是死人唷!”
    “我不相信你没看过死人。”
    “我可从来没有从棺材中挖开来看。”
    小勾邪笑不已:“现在机会来啦,请好好把握。”
    他将用来挖土的短刀交给小竹。
    “你要我挖?”
    “难不成门主亲自下海?”
    “我不挖。”
    “行吗?”
    小勾邪笑着就想扑捉他,想来硬的。
    小竹猛抓胸口逃开,惊惶不已:“你再逼过来,我就大声叫,让你挖不了,也见不了死人。”
    小勾为之一顿,瞪了几眼:“算你狠,回去再跟你算帐,好好给我呆在那里把风,出了问题,唯你是问。”
    “我会啦。”
    终于解脱,小竹笑得甚是可爱。
    小勾又瞄几眼,已笑了出来:“妈的,看死人,条件还这么么多,真受不了。”
    口中念念有词,他已走向坟墓,举刀即挖。未多久,已挖及棺木,时日已久,阵阵腐臭传出,让人作呕。
    小竹避得更远。
    小勾捏着鼻子,直皱眉头:“死了都不叫人安宁。”
    虽然腐臭难闻,他还是撬开棺钉,猛闭真气,以肘掩脸,猛地打开,目光扫去,竟然是脚。
    “妈的,人倒楣,连棺材都会搞错边。”
    不得已,他只好转向另一头,故技重施,将棺盖撑开,腐臭冲鼻,尾首虽已腐烂不少,但仍可看出轮廓,竟然和秋封候十分相像一一事实上,此时也难以分别了。
    小勾满心纳闷,实在想不出为何如此相像?他想抽刀挑向死者脸皮,岂知棺盒掀得较高,另一头却没顶住,斜斜落向棺底,叭地一声,砸向死者脚部。
    那尸首已腐化不少了,棺底已渗出不少血水,棺盖打下,溅起血水四喷,小勾唉呀一声,丢棺即逃,免得被溅着了。
    然而他一丢手,立即又叫糟,自己本是偷棺,岂能发声,可惜已太慢,棺盖重如石碑,猛砸下来,砰地大声,夜深人静,无异打雷。
    “糟啦,快逃!偷棺不成,抬把臭。”
    小句句小竹招手,也许是故意,也许过于紧张,已先坠下崖面。
    远处已传来喝声,小竹慌张逃向崖边,眼看一片深渊,小勾早落身好远,他想起前次被勾吊,滋味可不好受,眼看追兵将至,又不得不跳,反正要走了,叫一次也无妨。
    “喂-__要勾好啊一一”他以为不叫及名字,鱼肠宫的人是不会知晓,说完立即纵往下边。
    谁知,这次却出了意外,首先赶来的是秋水,她乍闻叫声,虽没搞清楚,却有念头升起。
    “跳崖?会是那混蛋?快追啊,在崖底、一一”她调头即追。
    赶来者除了秋剑梧及轩辕书绝外,竟然还有南宫太极和轩辕烈,两人本是回家探亲,但觉无异样,为了找回失落宝剑,又自赶回鱼肠宫打探消息。
    两人毕竟老练江湖,闻知状况,立即下判断,不敢向驱云楼,而掠追崖底。
    小勾不知另有高手,以为逃得崖下,冲向那堆人,想再追来,自己已有足够时间逃开,纵使如此,他还是将落身下来的小竹训了一顿,"什么话,三更半夜你还鬼叫,怕人不知我身分是不是?”“只叫一声,没关系吧!”
    “谁说没关系,你跳下崖,又叫我接好,摆明的就是你我两人,跟上次有何差别,除非他们是呆子,否则还猜不出我是谁!”
    小竹这才想到严重性,干笑通:“还好,没人追来,没酿成错误。”
    小勾耸耸肩:“若非我这两下子,多少人也死不够。”
    “门主真是好功夫,小的佩服不已。”
    “呵呵,马屁拍的很实在,会有出息的。”
    小勾得意笑着,随即引路想离去,谁知方走十数丈,已传来几通破空声,他已叫苦:“妈的,没人追来:我右是鬼上身了。”
    眼看来人功力不弱,他抓扣小竹手腕,顿时从往左侧想逃开。
    “你走不了的。”
    一声冷喝,斜侧又拦来南宫太极,几个掠身,封去小勾退路,接右轩辕烈和秋水也赶来。
    骤见小勾,秋水先是一愣:“你们还没走?”
    从上次坠崖到现在,少说已隔十余天,若小勾没走,倒也说让人意外。
    小勾干笑道:“这理风水不错,想住下来。”
    南宫太极冷道:“既然想住下为何还想逃?”“没有啊,只足练练跑步而已。”
    秋水冷斥:“你少油嘴,上次吐你脱逃,这次看你哪儿跑?”短剑猛抖,已攻过去。
    小勾想逃开,却被南宫太极、轩辕烈逼住,只好抽出短刀,迎向秋水,刀剑相触,锵出火花,一时难分胜负。
    其实小勾只不过在应付她,随时准备机会开溜,因为若对方发现他挖棺验尸,后果将十分严重。
    然而,事情比他想象的还早发生。
    秋剑悟掠向驱云楼,发现父亲坟墓被挖,已然惊怒而疯狂,又问崖下打斗声,顾不得功力不够,没命地已往下冲,“恶贼,把命还来……”
    忍不住,他已将嘴角给咬破,鲜血正流。
    轩辕书绝见状,想阻已是不及,他轻轻--叹,见着棺木被挖,这是武林大忌,那人实在该死,他未敢纵下,调头找路下崖去。
    秋剑悟边坠边吼,声音狂厉,坠势更快,此崖员只高三百丈,但若只身落下,照样能跌个粉身碎骨,何况他还是疯狂冲下?
    轩辕烈已然听出秋剑悟声音,暗呼不好,急掠过去想救人。
    秋剑悟也真是,自以为坠冲下来,即可替父亲报仇,谁知愤恨冲下,在崖上认为对准口标,坠了三百丈,却发现还差二三十丈,根本没人可杀,他惊叫,但人在空中,想变换身形,自无可能,只能找颗石头,一头撞死算了。
    秋水见状尖声厉叫:“哥,,¨¨"想扑前都难。
    南宫太极也为之楞住,搞不清他为何坠崖,莫非想自杀?
    轩辕烈迫得较近,却也仍差四五丈,眼看无法接人,只好发掌扫去,期能将他扫偏,以化去些许坠力,叫声甚急。
    “剑梧,你这是做啥?”眼看秋剑梧就要坠地,他似也知命将该绝,两眼一闭,死了算了。
    小勾已发现下冲之人竟是秋剑梧,他本人和自已不错,只是误会连连。现在众人全被秋剑梧给引去,自是溜走的好时机,然而他却溜不了身,苦笑道:“这小子,玩命呐?”
    他知道众人赶去,还是救不了人,立即伸手打出天蚕勾,整个人纵往崖壁,左手攀岩,右手猛扯,天蚕勾早勾住秋剑梧腰带,被小勾这一扯,顿时被拖往下坠身躯。小勾将勾吊向凸岩,自己猛往下跳,有若吊桶般,把秋剑悟吊向高位,救了他一命。
    众人见状,也嘘了口气,终于把危机化去。
    然而,别人去了危机,小勾危机立即上身,尤其秋剑梧,眼睛睁开,发现自己未死,复见小勾怒火又起。
    “恶徒,你纳命来。”
    他又想杀人,手舞脚踢,倒像极了被吊高的狗儿耍戏。
    小勾瞪眼:“挂在上头.还这么器张,咱玩玩升降梯。”
    他立即纵起,秋剑梧哇哇惊叫,又坠了下来。
    小勾有意逃开,正想向众人招手,却被小竹识破,他不甘被摆道,立即尖叫,人已冲向小勾,抓不着,却抓住他双脚,小勾挣扎:“放手啊,我走后,再来救你。”
    “不行,你走了。我必定被当成泄恨工具,说不定给宰了,要走一起走。”
    “不会啦,他们会把你当人质。”
    “我不要……”
    话未说完,由于小勾冲力已尽,又加上小竹重量还超过秋剑梧,两人顿时下坠,又把秋剑梧扯得高高的。
    秋剑梧惊心之余,已发现原来自己腰带扣了勾子,勉强解去。小勾、小竹为之失重,双双跌撞地面,而秋剑梧反扑下来。
    “恶徒,把命还来……”
    不只是他,连秋水也赶杀过来,逼得小勾不得不抓起地上石块,迁环射出,暂时挡住两人攻势。
    南宫太极看不惯,一掌扫得小勾、小竹滚退七尺余,两人未敢停留,忍痛拨腿即奔。
    “你敢逃?还我爹英灵,盗墓贼……”
    秋剑梧厉吼,杀声更烈,疯狂追去。
    轩辕烈怔诧:“他盗了大哥坟墓,不管是真是假,先拦下再说,于是掠身欺前,干将堡绝学大龙斩立即劈出,斩得小勾腰手生痛,哇哇痛叫,逃之不及,又被困住。
    他叱吼:“有完没完,别把恩人当仇人,谁盗了你们的墓?”
    秋剑悟两眼含泪:“我爹跟你何仇,你竟然在他死后还盗他棺木,南宫太极两眼发赤:“真有此事?”“爹的灵坟已被挖开,棺木被橇,尸首见天。”
    “这……这……小恶贼,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了老夫杀了你!”
    南宫太极不留情,出手尽是杀招,打得小勾怒火赤起。
    “开棺又如何,我自有理由。”
    他也出招迎敌,功力虽未及南宫太极深厚,招式却灵活,一时也将对方逼住。
    轩辕烈怒斥:“人死,一了百了,你还骚扰死人,简直禽兽。”
    顾不得身份,他加入战圈,以二敌一,小勾立即手忙脚乱,连连挨掌,痛得他哇哇怪叫,不只是他,连同秋剑梧和秋水也引剑刺来,小竹也有份,被杀得险象环生。
    忽而,一剑刺中小竹左臂,他唉呀痛叫,人已摔倒,小勾心急,立即发掌逼退秋水,扑向小竹,想保护他。
    秋水被迫退,怒不可遏:“我连你一起宰!”
    秋剑梧刺来,小勾挥刀点去,再将其剑尖点偏,抱起,小竹,滚身向左,上头连连三剑扫来,刮破肩肌数处,小勾忍痛咬牙左腿斜扫,将小竹扫向一边,独自拨身迎敌。
    谁知秋水想法怪异:“你狠,我先宰了这小鬼。”
    她瞧及小勾如此护着小竹,甚是惹眼,在怒气满腔之下,转杀小竹,出手即是夺命招式,一剑刺中了小竹肩头,小竹痛叫跌坐地面,秋水利刀更狠劈来。
    小勾见状骇急,天蚕勾打向利剑,缠它不放,叱叫一声,猛扑秋水,一掌打其背面,她立足不稳,踉踉跄跄往前撞去,小竹危机得以解除。
    然而却听他尖叫:“小勾小心……”
    话未说完,南宫太极和轩辕烈各自一掌,射向空门大露的小勾背部,两人含怒而飞,力道足可催金碎石,小勾猛挨掌,闷呃一声,口吐鲜血,跌扑小竹,受伤不轻。
    小竹已急出泪水,小勾却狠咬着牙,将鲜血吞回腹中,翻身化叫:“够了没有,挨你们几掌几刀,够了没有!”
    喝吼过重,嘴角又挂血丝。
    “我为你们找凶手,你们却恩将仇报……”
    秋剑梧厉斥:“谁叫你挖土开棺,害我爹死了都不安宁。”
    “他不是你爹……他是冒牌货。”
    此语一出,众人为之怔楞。
    秋水不信,怒斥:“是不是我爹,我们会认不出来,你信口雌黄。”
    “我看过你爹,还活生生地活着。”
    “胡说!”
    “谁胡说,明明还活着,否则我岂会没事三更半夜跑来挖他的坟。”
    这话顿时敲了南宫太极和轩辕烈一记闷棍,若秋封候未死,这岂非存有莫大阴谋一一尤其是师父被杀之事,这些事,秋剑梧他们岂会了解?
    南宫太极冷森道:“你说我大哥未死,可有何证据?”
    秋剑梧自知礼教,虽有含根,也得等二叔问完话后,再出手教圳,他瞪怒地立一旁,手中长剑抓抽不停。
    小勾冷道:“我亲眼看见,就是证据。”
    “你一人见着,不能算数。”
    “还有他。”
    小勾指向小竹,小竹干窘一笑,虽未见着,却也点点头:“我也看见了,黑衣黑面……"”秋水斥道:“我爹岂是黑面,你根本认错人。”
    小竹一时说错,立即解释:“他有时蒙面,有时会把面罩拿下,我们是在他拿下面巾时看清楚的。”
    轩辕烈冷道:“你们两人一伙,说话不算数,而且上次老夫也说过黑衣人之事,你们可拿来当藉口。”
    小竹急道:“是真的,在兵书……”
    “住口:“轩辕烈喝断他,转向小勾:“你接下去说。”
    如若临时胡扯,两人将露痕迹。
    小勾接的甚顺口:“在兵书宝剑峡看到的,他背了四把剑,在挖宝。你们宝剑上,--定有什么秘密。”
    他不说母亲已讲出的秘密,如此更能取信对方。
    果然南宫太极和轩辕烈两眼互望,心神为之波动,同是一种想法,二十年的秘密,他竞然说的出口,显然所言不假。
    南宫太极冷道:“你确定那人是我大哥:““当然,我本不肯相信,所以才会来挖坟,想证实真假,'秋水怒道:“不准你侮辱我爹。”
    秋剑悟更怒:“我爹岂会做这种事,那人一定是假冒的。”
    轩辕烈道:“你们别担心,你爹即是三叔大哥,在事情未查出真相之前,三叔是不会对你爹有任何误会的。”
    南宫太极道:“就算那人是假冒的,也是杀死你爹的凶手,咱自然不能放过他。”
    秋水道:“自该证实,但这两人呢?他们犯了大罪,死不足惜。”
    南宫太极道:“先把两人制住,要他带领,找到凶手,真属实,看在他有功分上,一笔勾销,若他撒谎,就拿两人祭你爹亡魂如何?”
    秋剑梧兄妹闻言,已无意见,赞同此方法。
    小勾已露出了笑意:“还是老的明理,小竹把补药拿来。”
    秋水看他一脸轻松,哪像囚犯,甚是碍眼,斥道:“都要;死的人了,还吃什么补药?”
    “怎么会死?我又没说谎,当然会活的好好的,如果我现在死了,将来你们会后悔痛哭哩!”
    “像你这种恶人,死了,喂狗都没狗啃。”
    “最好,可以落个全尸。”
    “做梦,迟早会被凌迟分尸。”
    “更好,死的轰轰烈烈。”
    秋水硬说不过他,他想出剑教训,已被哥哥拦下。秋剑梧摇摇头,感触甚多,秋水的心情又沉重起来。
    小竹则已抓出玉瓶,这原本是放在小勾身上,他为了增加小竹的功力,遂交给小竹,里头不乏治伤灵药。
    小勾接过玉瓶,倒出十数颗灵药,如吃花生米般,一粒一粒地抛人口中,念念有词。
    “俺别的没有,就是灵药最多,方才挨了两掌重的,就来两颗峨媚灵药三清玉露丸,吃了保证血清、气清、功力清。又跑得太累,来颗天山雪莲子,功可化骨脱胎,累态尽除,哦,还有点儿咳嗽,就来颗少林化龙胆,保证治百病……对了,有刀伤,武当的回魂丹不错……”
    抓起碧玉色药丸,捏碎往伤口撒去,当真见血凝肉,刹已结痂,连同小竹伤口也治疗,瞧得南宫太极、轩辕烈两眼楞楞,忘了闪眼皮。
    这每一味药,不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在小勾手中,即如花生米,爱吃多少就吃多少?
    秋水瞧得甚是不服,冷斥:“快死的人,吃再多灵药也足没用。”
    小勾怒反笑:“对啊,就是因为快死了,所以才要多吃,否则一旦翘了,想吃什么都没辄了,唉呀:说话太用力了,再来一颗大还丹调调气。”
    他那模样,就如皇帝身边得志的小太监,吃起东西百般做作又想掩饰成不在乎神情,瞧得秋水又气又笑,恨不得咬他几口。
    人也揍过了,秋剑梧渐渐恢复了理智,问过两位叔叔后,已将小勾及小竹制住,以绳索套住,抓回父亲坟前赎罪。
    他们虽未敢确定死者是谁,仍将棺木复原,再盖泥土,一切恢复后,秋家子女相继焚香膜拜,并要小勾、小竹跪在坟前赎罪。
    焚拜事了,南宫太极分配人手,仍留下轩辕书绝和秋寒、秋雨看家,剩下的人押着小勾和小竹往兵书宝剑峡出发。
    秋寒虽对小勾情有独钟,但在此节骨眼里,她也只能隐藏于心,毕竟丧父之痛,仍未从心中抹去。
    来回一趟,花了七天光景。
    野台戏尽力地唱着。、他们并没搭戏台,而是搭在船上,逆流而上,停在兵书宝剑峡岸边,随时可以开锣唱戏,方便得很。
    小勾本是请六天,但此举属头一遭,引来不少百姓祈神膜拜,似有愈演愈盛之态,观众也愈来愈多,老板一时兴起,又加演一天,蠃得百姓一致叫好,其实十两银子,够他们演上半个月,多加一天也亏不了本。
    小勾以为六天即演完,故而才选在第七天赶回,谁知仍是锣鼓掀天,炮声乱响,宛若过年过节,船只南下北上,个个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一行人躲在江流另一头,看得清清楚楚。
    轩辕烈哭笑不得:“竟敢带老夫来看野台戏,”小勾干笑:“我以为他们走了,谁知……呵呵,走得蛮累的,欣赏一会儿也不错嘛。”
    秋水冷斥:“要看,自己看,姑娘我没时间跟你耗。”
    小勾捉笑:“这么急,赶着去上戏啊?演什么?潘金莲还是武则天?”
    “你敢!”
    秋水想揍人,却被小勾这番话给逗笑,勉强咬住嘴唇,一脚扫向小勾屁股,小勾则笑的更弄人。
    “我看是演八仙过海吧。”
    小竹不解:“什么意思?”
    小勾一副作态无奈:“我是吕洞宾啊,被狗咬了。”
    秋水这才听清楚,小勾拐弯摸角在骂人,她怒斥:“你敢骂人!”
    这脚更猛,踢得他往前扑跌,有若狗吃屎,秋水谑笑不已。
    “看你是狗,还是我?”
    小勾干窘憋笑:“换吕洞宾咬狗,总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
    小勾谑笑声窃窃传来。
    秋水但觉有异,再想清楚,还是被骂着,怒意又起。
    “跌了个狗吃屎。还敢骂我?”
    她还没出招,小勾已经逃开,秋水怒喝,抓过哥哥手中的绳索,硬想把他扯回来。
    小勾自服下灵药,伤势早无大碍,自是不怕她扯,扭身顶她力道,谑笑道:“我又不是牛郎,你扯什么?”
    他用力回扯,秋水立足不稳,跌往前面,双手直落地,小勾笑得更谑:“刚说你几句,就用行动来表示?不要这么想不开嘛!”
    秋水怒极,尖声扑来:“我宰了你。”
    小勾跳腿即逃,奚落声不断传来,秋水仍追之不着。
    眼看小勾就要逃出林区,直落崖边,南宫太极突然飞来,一手抓住小勾后领,猛拍脑袋,斥道:“节骨眼里,你还有心情唱戏?”
    将小勾提回来,秋水狠狠地踢他两屁股,踢得他哇哇痛叫,她才转怒为笑。
    小勾苦笑着:“反正时间还多,闲着也是闲着,看人演,不如自己演。”
    南宫太极将他丢回原位,冷道:“你明明知道有野台戏,却敢带我们来此,分明是捉弄人,有何居心?”
    “误会啦I野台戏本是我请来的,说好是演六天的,谁知却演了七天,所以才……才请你们看戏了。”
    “你谓戏班来此做啥?”
    “看好宝藏啊,那人并未找到宝藏,我又得赶回鱼肠宫,怕他趁机夺去宝物,所以才叫戏班来唱戏,热热闹闹的,那么黑衣人是不敢来的。”
    这番话倒是有理。
    南宫太极相信了,冷道:“你不怕黑衣人起疑?”
    “就算起疑,他还是会来,因为他迟早要找到宝藏啊。”
    “要等多久,“就得碰运气了。
    无计可施之下,他们只好等下去,今天有戏上演,黑衣人是不会来了,众人也好趁此先休息。
    直到夜晚二更,野台戏落幕,连同一些祈神百姓也渐渐散去,兵书宝剑峡又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小勾瞧着崖壁上的嵌字,想着一一本来是可以舒舒服服地睡在宝窟里,现在却得蹲山林,心中嘀咕不停。
    南宫太极和秋剑梧等人则日不转睛注视着对峰,希望发现敌踪,可惜从二更守到五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众人不禁生疑,而在小勾极力表明之下,他们只好持续守下去,直到第三天晚上,飘起小雨时,黑衣人终于出现。
    小勾立即威风起来:“你们看,出现了吧,还不快松绑,要是被他逃走,以后再无机会。”
    南宫太极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放人。
    此时,黑衣人已掠向高崖,摘下了峡字,洞口立现。
    小勾更急了:“快放人,没有我,你们过不了江。”
    南宫太极终于点头:“放你可以,别给我作怪。”
    “我还想抓住那人,洗清我冤情,要逃我早逃了。”
    南宫太极这才将小勾连同小竹身上绳索一同解去。
    小勾得以活动身子,顿时舒畅,活动了一下,见及黑衣人已潜入洞中,他才从林中找来个竹筏,这本是他往昔用来行走两岸之物,虽有些老旧,还算能用。六个人同时掠上,吃水颇重,他们不得不运功力,以减轻竹筏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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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淫乐散
    众人拿着扁树枝当桨。
    小勾则立在竹筏前头,先让竹筏顺流划至江心,这才打出天蚕勾,直钉对崖,藉力拉船过去,速度也就快多了。
    众人不知小勾那细丝绳是何物?
    此江宽约五百丈,就以江心至岸边,也有两百余丈,如此细丝竟能吃力不断,实属难得。尤其小勾能将此轻丝打得老远,这手功夫,恐怕也非一般人所能办到。
    对于这个奇怪小孩,南宫太极和轩辕烈有股说不出的压迫感。
    竹筏靠向另一头岸边,小勾收妥天蚕勾,指向半壁:“人就在那边,你们是决定守候,还是入洞抓人?”
    轩辕烈道:“一半守候,一半入洞,最好能在找到宝物之前逮着他。”
    小勾道:“要是我们不敌他呢?”
    “不会,他若真是秋封侯,老夫自信能跟他一拼。”
    轩辕烈之所以如此说,并非托大,而是他们师出同门,虽然秋封侯是大师兄,但武功招式不可能差太多,虽未必会蠃。但拼个数百招,自无问题。
    “只怕那人不是秋封侯……”
    小勾喃喃念着,忽忽又觉得这番话对自己不利,遂点头:“谁要留下来在外头?”
    大家都想进去,轩辕烈乃提意见之人,见及如此情况,只好自找台阶。
    “我和剑梧留在外边,至于小兄弟……”
    对小勾之事,他不便做主。
    “当然是我进去了,里头较危险川、竹留在外边。”
    小竹没意见,毕竟此事危机重重,开不得玩笑。
    秋剑梧深怕一时若发现对方是父亲克制不了,想想也就愿意留下。
    大致说定,小勾才转向秋水,捉笑道:“里头有些奇奇怪怪东西,你吓着没关系,但别尖叫,懂吗?”
    秋水想问是啥东西,又不肯开口冷道:“别吓着你就好。”
    她的心情却是毛毛的,因为在荒山洞中,通常都有些蛇、鼠之类的东西,要在黑暗中跟它们摸索,想来就怕。
    小勾从腰带撕下一片布条,笑着:“我吓着了也不会出声,因为我现在即把会叫的嘴巴绑起,上次为了那湿粘粘的……唉,还是绑着好。”
    秋水看他模样,又想及湿粘粘会是何物?身上鸡皮暴现,禁不住已伸手摸向裤腰,也想扯带封口。
    小勾看在眼里,心头却快笑抽了肠。
    秋水感觉出,小勾是在捉弄自己,狠下心来,硬是不肯撕下布条。
    时间不多,南宫太极已催促两人进洞。轩辕烈也领着秋剑悟和小竹,潜向暗处,各自抽兵器,准备随时应敌。
    南宫太极、小勾、秋水三人潜入洞中,先仔细聆听,里头传来淡淡卡卡声,小勾表示,那正是黑衣人敲击石壁的声音。
    南宫太极会意,也抽出仿制的太阿剑,慢慢潜去。
    行约十数丈,忽而一阵叭叭声撞来,还抓着秋水头发,她惊骇想叫,小勾早有预防,一手掩向她嘴巴,秋水这才咬紧牙关,额头早冒汗。
    小勾细声通:“是蝙蝠,小意思。”
    秋水蹬他一眼,把他手掌推开,悻悻走在前头。
    “要不要带子?"小勾细声捉谑地说。
    秋水不理他,恨恨行去。
    小勾捉笑不已,渐渐潜靠过去。
    这洞本足密封,该无蝙蝠,但被黑衣人凿开之后虽用嵌字封住洞口,或多或少留下小洞,蝙蝠就此潜人洞中。
    行不了几丈,蝙蝠又蹿来几只。
    秋水已明白是何物,反而不怕了。
    南宫太极为防蝙蝠骚扰而露了痕迹,利用听音辨位之法,宰杀了不少只,洞内为之清静。
    小勾有意捉弄秋水,找来含血蝙蝠软翅膀,卷成一条小毛虫,先是小小搔向她左颈,她感觉发痒,不经意用手抓去,并无东西。小勾一连搔她四五次,然后将东西轻轻放过去,已换带血一头。
    秋水但觉湿粘粘,仲手摸去,有了湿手感觉,手指相互搓搓,心头已起毛,又抓向颈部,小勾整个将东西丢过去,沾向颈部,让她抓个满手,又软又湿,还带粘腥腥。
    她吓得整个抽搐,就快尖叫,嘴巴又被封起来,她整个人僵硬,双手乱抓,喉头直吼着妖怪,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恰巧此处又是滴泉处,几滴落来,更吓得她七魄丢了六魄,剩下一魄还在叫救命,乱抓乱颤不止。一手扫中小勾,已紧紧将他抱住,牙关冷颤直打。
    小勾本是捉弄她,没想到她反抱住自己,这玩笑可不好玩,遂一指点她脑袋,细声叫着:“你发什么神经,只不过是泉水而已,看你吓成这样子?”
    “有……¨软软……毛毛的……”
    “没有啊,你怕就把布条绑上,留在外头,免得露了行迹。”
    他将布条绑上秋水,她竟然没反抗,嘴巴被封起来了。
    可也没醒过神,仍然抱紧小勾不放。
    小勾谑笑着:“大小姐,你把我当成了爱人是不是,抱得那么紧?嗯!好香啊。”
    他故意靠向秋水脸颊闻去,果然淡香醉人。
    秋水惊惧中有了感觉,耳根已红,赶忙推开小勾,却忘了要修理对方。
    小勾可不这么想,先逃开两步再说,然后招招手:“小心点儿,爱人归爱人,抱久了也不好意思,里头怪物不少,我看你还是留在外头比较好,我先进去了。”
    南宫太极似已潜入甚远,小勾不得不加步追上。
    秋水呆楞楞靠在墙上,除了惊惧,还有脸红,自己竟然抱向陌生男人?简直无法想象。
    她一人落单,四处漆黑,愈呆愈不是滋味;又自摸向前头,想赶快找着小勾,对刚才小勾的过节,她早忘得一干二净。
    她脚步声不稳,时有小声息传出,小勾不得不折回来,拉住她的小手。
    “你不怕了?”
    “我……怕……”
    秋水难得露出娇羞,幸好在黑洞中,否则窘态可就让,小勾瞧光了,她嘴巴还绑着布条,说话支支吾吾,不过还是让小勾听清楚了。
    小勾心下得意,任你是母老虎,也玩不过这湿粘粘的东西。
    “你要我牵着走?”
    秋水想把手收回来,但一犹豫,还是让小勾握着,困窘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好滑的手啊。"小勾猪哥式地闻了一下,秋水更窘,还好小勾未再吃豆腐,已拉着她往里头行去,而秋水的心头却小鹿乱撞。
    直到追至南宫太极,秋水方自摔开左手,小勾这才发现,里头叮叮声音不断,掩去了不少杂音,使得三人末被发现。
    那声音己不及百丈,而且是细心敲打之声,依小勾的经验,那不是剑柄的敲击声,而是铁跟铁的撞击声。
    “难通宝藏之门是铁做的?”
    小勾暗自狐疑,渐渐跟南宫太极潜进,里头甚是宽敝,而且是天然形成,故而不少石块或大或小耸立,倒挂其中。
    走过一弯处,撞敲声渐清晰,何进十余丈,尽头已传来淡淡弱光。
    黑衣人正以宝剑点向壁上,声音即由此传出,南宫太极立即指示两人,躲向一排石钟乳后,由于黑衣人背向他们,故而未瞧清真面目。
    小勾但觉奇怪,那岩壁是何东西打造的,为何不怕宝剑切点?亦或是那人不敢太过用力?
    光线来自黑衣人手中一颗夜明珠,此时他正以夜明珠照向左手一张纸绢,那里绘了不少字迹、图形。
    他每瞧一处,即拿起宝剑在壁上某处连点数下,如此持续不断,换了数把宝剑,终将其中一把干将剑给插进去,直没刀柄。
    小勾凝目瞧去,果然发现另有一,把剑柄嵌在壁上。
    秋水已解下绑嘴布条,冷声道:“咱先攻前,把他制住!”
    南宫太极摇头:“等他启开宝藏再说。”
    理由很简单,他也想瞧瞧是何物,既然有人启开。就由他代劳,只要能制住那人,岂不照样手到擒来。
    秋水不再张声,毕竟她是晚辈。
    那黑衣人又敲了数分钟,终于将太阿剑也插入,剩下一把莫邪剑,自是容易多了。他有了笑意,看看布绢,再惦起莫邪剑,不到二十下,已斜斜插入石壁。
    剑身方没及柄,石壁忽然往内陷去,露出不规则形状之圆洞,正好足够一人进去,里头只有七尺深,置有方形扁玉盒。
    黑衣人欣喜,立即伸于取向玉盒,正想翻盖,石门又浮出壁面,他不得不退出。
    秋水等的就是这一刻,立即喝吼:“恶贼哪里逃?”
    人已冲出,举剑就攻。
    她一发难小勾和南宫太极也留不住,先后欺身出招。
    那黑衣人暗道不好,猛一转身,脸上蒙着黑布,无法瞧着及真面目。
    他见着秋水,先是一楞,顿时抽出岩壁一宝剑,反切秋水利剑,铿然一声,利剑断一为二,他再一掌将秋水迎向小勾和南宫太极,又再伸手抽出另三把宝剑,双手已不够用,只好玉盒半塞入胸口。
    南宫太极避开秋水,怒剑攻至。
    “放下神剑门东西,饶你不死!”
    黑衣人冷喝,并末回话,宝剑一手两把要劈过来,速度之快,匪疑所思。
    南宫太极避之不及,剑身被砍成两截,身形还被逼向左侧,黑衣人似不想恋战,斜掠过敌手,射向出口方向。
    南宫太极暴喝,迫人不及,手中半把剑当暗器射去,直取黑衣人背心,他拼命一击,速度自是惊人。
    另一头,小勾虽被秋水扑个正着,他干叫一声,斜身转抽,甩掉秋水,再一回身,见及黑衣人欲逃走,天蚕勾猛打出去,缠向黑衣人左手莫邪剑。
    黑衣人本以为可切断小勾那细绳,然而一扯不断,背脊顿感生疼,不得已来个懒驴打滚,凌空翻滚,断剑擦破背衣。
    差点儿命中要害。
    黑衣人在滚翻中,又扯宝剑,眼看无法震断,登时四把宝剑横摆,由于莫邪剑甚是光滑,小勾一扯,细丝已从剑尖滑落,黑衣人此时才将单脚翻落地面,引身弹直,他滚翻时,用力甚猛,这一弹直,胸口玉盒己然掉落。
    小勾见机不可失,立刻又将天蚕勾打向玉盒,岂知此盒一分为二,盒、盖各个分家,黑衣人抄得盒子,蹿身即掠外头,天蚕勾只扣住盒盖。
    人已逃跑,,小勾无暇停留,甩掉盒盖,急起追去。
    南宫太极、秋水先后脚猛追过去。
    “恶凶手别逃啊……”
    小勾故意喊得大声,以让外头的轩辕烈听见,以能拦人。
    黑衣人不顾是否有伏兵,猛射出洞,又见三人拦来,冷声一笑,将鱼肠、莫邪两剑插入腰际,左右手各握着太阿、干将两剑,直取三人。
    轩辕烈奋力迎战,却又忌于宝剑威力,只好采游门,尽量少触及宝剑。
    秋剑梧虽迎敌,却未攻招,一照面即问:“有人说你是我爹,你到底是不是?”
    黑衣人突然狂笑:“你爹早死在老夫手中,你是什么东西,想当我儿子?”
    宝剑迫来,连砍数下,秋剑梧手中的利剑如碎铁,叮叮落下。
    “让开!否则休怪老夫无情。”
    秋剑梧似已拼命,抓着手中短剑柄,竟然没命攻去。
    黑衣人先是一怔,随又冷斥:“无名小卒,老天杀之无味!”
    一掌将他逼开。
    轩辕烈冷喝,又自弹过来。他以深厚内力为辅,灌入长剑,只点不砍,虽然剑身已被切成凹凹凸凸如锯齿,一时亦将黑衣人迫住。
    而小竹只能吃点心,跟着人家后头,追上追下,有一剑取一剑地攻招。
    黑衣人被缠得发怒:“给命不要,老夫宰了你!”
    太阿剑突然打出,直射轩辕烈手中长剑,他这招太突然,轩辕烈为之怔诧,但他终究是一派之尊,反应甚快,立即将手中剑抛弃,反抓太阿剑,他想若能抓住宝剑,就再也不怕对方,岂不更划算。
    然而自己算不如别人算,黑衣人此着早存阴谋,顿见轩辕烈弃剑抓剑,身躯横掠空中,他立即又射出干将剑,直取对方腰胸,这还末了,他又抽出莫邪、鱼肠两剑,连人带身扑来。
    轩辕烈此时有若受及三道快速雷电劈刺,不论自己如何闪避,都逃不了。暗自哀呼,我命休了,想不到会死在自己干将剑之下。
    千钧一发之际。
    小勾已赶出洞外,远处瞧不清打斗情形,他却见着黑衣人,他若知晓情况危急,也许会打出天蚕勾,扣那几把要命的宝剑。
    然而,他现在只想掀开黑衣人面纱,天蚕勾老远直射黑衣人面纱,猛力扯回,黑衣人哪知百丈开外还有人偷袭,而且这么准,自已根本未察觉,面巾猛然被扯洛,他唉呃惊叫伸丁掩脸。
    这一叫,他已顾不得攻击,轩辕烈得以躲过两把利剑,刺,无异死里逃生,顿时扭腰下翻,宁肯让干将剑划中腰际他忍痛也要瞧瞧这人面日乍瞧之下,虽然黑衣人以手掩脸,他仍认得出是谁。
    “大哥?”
    他当真是秋封侯?
    不只是轩辕烈楞住,秋剑梧也痴呆而不肯相信地立在那里。
    黑衣人突然怒喝:“谁足你大哥,滚开!”
    一脚踢退轩辕烈,顾不得太阿、干将宝剑,急切掠身逃去。
    小勾追来,发现两人发痴,立即喝叫:“发什么愣,就算不是你爹,也该拦下他问个清楚。”
    南宫太极也已追来,发现太阿剑落在一旁,欣喜不已“太好了。”
    掠身抓剑,兀自追向黑衣人。
    轩辕烈惊诧之下,也定过神来,抓起干将剑、轻叹一声还是追掠过去。
    独留秋剑梧怔楞楞地立在那里。
    秋水见着哥哥失神,心头为之紧张:“哥,他真是爹?”
    “我……我不敢肯定,天色太黑,瞧不清。”
    秋水稍安:“既然如此,还是先留住他再说。”
    在妹妹催促下,秋剑梧才又追向黑衣人逝去方向。
    小勾和小竹则垫后,两人为洗刷冤情而高兴。
    忽然─山区传来怪异笑声,至少有三四种声舌,刺耳难闻。
    小勾闻声,但觉不妙,立即快马加鞭赶过去。
    断神坡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四位奇怪人物,他们拦住南宫太极等人,怪笑连连。
    南宫太极见着四人穿着,甚是惊心:“四邪魔?”
    四人分别穿黑、绿、红、青四色衣服。
    黑衣者,身材矮瘦,几乎皮包骨,肩头又宽又直,脑袋却小如拳头,五官更如豆大,额头有道深痕则拖向耳际,双手快拖地,双脚短瘦成内八字,实在丑陋。他却喜欢黑披肩,双手张开披肩,有若蝙蝠,江湖人称黑魔,又称黑蝙蝠。
    绿衣者,肚大胸小,头如倒放的尖柿子,快找不到下巴,两眼特大而外凸,耳朵亦是尖大,头发则脱落得有若冬天枯草,东一根西一撮,少得可怜,说他长相如蜘蛛,实是名不符实,他则为绿魔,人称绿蜘蛛。
    红魔则为女子,看来三十上下,娇艳动人,两只虎牙外翻,笑起来若吸血鬼,然而不知多少男人却为她姿色所迷,而命丧她手中,实是做鬼也风流,人称红娘蝎子。
    第四位人称青竹丝,一身瘦高如竹竿,脸色青绿,鼻子特别长,更让人觉得他脸蛋又长又窄,一身青蛇皮外衣,凭添几分蛇气。
    南宫太极心知四邪魔出道甚早,虽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是个个心狠手辣,十几年前突然失踪,怎会在此碰上,他们和秋封侯又有什么关系?
    黑蝙蝠嘿嘿怪笑:“放下宝剑,饶你不死。”
    声音尖锐,有若拉锯,甚是刺耳。
    轩辕烈冷笑:“凭你们?待问问老夫手中剑再说。”
    红魔淡然媚笑:“小相公,你就送我宝剑,妾身今晚陪你一夜消魂如何?包你回味无穷喔。”
    媚笑声抽入,两个胸乳更抖个不停,让人血气翻腾。
    轩辕烈冷冷地通:“就让此剑陪你睡吧!”
    为了争取时间,追赶秋封侯,他不再干耗,天龙斩尽展开来,齐往四人罩去。
    干将剑粗而重,霸道非常,最适合引兵作战,以小敌多,最能见其威力。
    只见剑身过处,虎啸声不停,更逼得对手血脉不稳,手忙脚乱,稍一不慎,必然被宝剑所伤。
    南宫太极也不落后,无极剑法尽展杀出,已然罩往四魔,打得难分难解。
    黑魔邪笑:“好厉害的宝剑,不抓到手,怎么办?”
    绿蜘蛛道:“拿不到手,只好丧命啦!”
    四人不肯正面交锋,藉着本身轻功了得,四处飞掠闪避,一时色彩满天飞。
    “唉呀,不行了。”
    黑蝙蝠惊叫,披风被切下一角,他为之惊心,顿时掠退数丈,双手口袋一探,抓出暗器蝙蝠钉,一把打出,青光满天。
    “要死啦,连我也打?”
    红娘蝎子叱叫,亦翻身后退,照样探出暗器,迎面射出。
    绿蜘蛛和青竹丝亦是躲开,暗器齐发。
    他们虽有随身兵刃,但忌于宝剑威力,故而不用,改用暗器,自是明智之举。
    这些魔头武功自成一格,尤其暗器更见功力,迎面射来,支支要人命。
    南宫太极、轩辕烈、秋剑梧兄妹,全都舞剑抗拒,还好宝剑威力非常,砸挡之间,引带劲风,照样将暗器扫落。
    第一波暗器袭来,全被击落,连对方一根汗毛也没伤着,这种情况对四魔来说,自是意外。
    黑骗蝎冷笑:“有一套,再看下一招!”
    四魔同样是射出暗器,怪笑声却不断,似乎必然得手似的。
    南宫太极和轩辕烈一招得手,又见对方以同样手法射来,自是不畏不惧,宝剑横射就砍,更将身形逼前数丈。
    一波蝙蝠钉射来,被封落地,接着蜘蛛弹、蝎子叉,然后是青蛇梭,一一袭到。
    轩辕烈冷笑,干将剑猛扫,将一排暗器扫挡于剑背,这么也罢了,他有意示威,将其暗器抖成一排,再挥剑想将其切成两半,果然宝剑一挥,暗器分裂为二,谁知竟然暗器肚中喷出青红烟雾,直罩过来。
    “不好,快避开!”
    轩辕烈心知不妙,大喝一声想抽退,然而四魔早有打算,又纷纷射出含烟暗器,一时毒烟满天飞,罩往四人,让其无处藏身。
    红蝎子媚笑不已:“冤家啊,这目迷五色散可是咱四邪独门的秘方,保证让你回味无穷,不过只要你跟我一夜风流,我倒愿意替你解毒。”
    轩辕烈怒斥:“无耻-……
    话未说完,整个人已软了下来,全身酸软疼痛十分难挨。
    红蝎子叹息一声:“看来咱是无缘"了,来生何见吧。”
    她掠向轩辕烈,甚是惋惜地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已将干将剑取走。
    黑蝙蝠同样拿走了太阿剑。
    四魔邪谑直笑,方扬长而去。
    小勾和小竹已赶来,突见四魔装扮,顿觉好笑。
    小勾叱笑道:“什么时候,还在演歌仔戏?”
    四魔先是一楞,但发现是小鬼,自也放松心情。
    红蝎子邪笑:“咱不演歌仔戏,是演床戏,小鬼你有兴趣吗?”
    以小勾谴笑道:“你很色喔!”
    “只对你呀!”
    小竹冷斥:“无耻!”
    他猛地抽剑,欺身就玫。
    红蝎子淫笑不已:“怎么你吃醋了?别生气嘛,你们可两人一起上啊!”
    “下流!”
    “男人、女人都是如此,有何好下流?这么凶,再过来,我可要剪断你那玩意儿了。”
    红蝎子拿出利剪刀,不知何物所造,整支发红,只见她一伸一吐,小竹手中剑已被她剪成两段,她又想剪向小竹下体,速度之快,让人不及闪避。
    小竹惊叫,欲退无路。
    小勾见状,天蚕勾突然打向剪刀,猛然回扯,红蝎子一时不察,剪刀脱手飞出,她不禁怔怒,骂声臭小子,飞身扑来。
    “你能剪,我也能剪。”
    小勾扣住红剪,反手剪往红蝎子衣衫,其速度之快,让她惊诧不已,她想不到这小孩出手竟如此之快。
    她一分神,刷地一声,胸衫尽裂,一对乳子现了出来,别看她淫乱过度,乳子却尖挺,迷人得很。
    红蝎子遭暗算,惊诧之余,竟然不怒反笑:“原来你也是小色鬼,要先看货色,你觉得如何:还满意吧!”
    她抖着胸乳,更形挑逗。
    小勾眉头直皱,斥笑道:“跟母猪差不多,养猪可以啦。”
    红蝎子瞄眼:“真不识货,快把剪刀还来。”
    此时,南宫太极等人已倒地呻吟,口吐白沫,小勾见状大惊。
    “你们下了毒?是什么毒?把解药拿来。”
    红蝎子淫笑:“中了五色毒啊,别的不清楚,我的毒嘛……只要春风一度就可以解决了。”
    瞧瞧四人脸色发红,似真有这么一回事,小勾感到棘手,叫道:“这么老,你也要,算什么前辈。”
    “也有个年轻的啊!”
    红蝎子指向秋剑梧,淫笑不已。
    “其他三个,你就解他毒吧!”
    “可以啊,不过……"红蝎子眯向小勾:“得由你来陪我。”
    “没问题。”
    “真的?”
    小勾回答太快,红蝎子有些意外。
    “我会在你面前开玩笑?"小勾也变得色眯眯:“何况你也怪风骚的。”
    红蝎子笑得更淫:“真的?那我们就地解决如何?”
    “好。”
    “好就过来呀。”
    小勾当真走过去。
    小竹见状,怒牙直咬:“小勾你是不是人?”
    “是正常人,所以才有性饥渴。”
    小勾不理小竹,欺身抱向红蝎子,张嘴就想亲她的乳房,红蝎子更是得意:“好一个性饥渴,我也很渴啊!”
    她仲手迎着小勾,准备大大享受。
    只见小勾欺身不及半尺,就快亲及奶子,红蝎子也非省油灯,暗中伸指点向小勾腰际的章门穴,那样她才能安心享福,剩余三魔则是鼓掌叫好,准备看场好戏。
    准知小勾方贴及红蝎子乳胸时,天蚕勾快及无比地勾向她左手,再猛一扯,红蝎子一时末察,被扯得团团转,缠上了天蚕丝,唉呀尖叫,倒落地面。
    小勾的目的就是那支干将宝剑,立即从她右手抢来,此时三魔惊变,想反击,小勾已然大喝:“别过采,否则我杀了她!”
    宝剑抵住红蝎子咽喉,逼得三魔未敢乱动。
    红蝎子惊心之下,仍露邪笑:“小冤家,你不会是真的杀了我吧。”
    “不给解药,我就杀!”
    不但声音尖,利剑也刺入了红蝎子咽喉,划出了血痕。
    红蝎子骇极惊叫:“快给解药啊─”三魔心惊肉跳,黑蝙蝠虽排名老大。但四魔中,唯有她是女的,在稀以为贵的情况下,他们大都习惯听令红蝎子,被她这么一吼,三魔也没主意,纷纷拿出解药,丢在地上。
    红蝎子怒道:“我无解药,除了一度春风,就得挨过一天一夜,自然没事。”
    小勾邪笑:“人骚,连药都骚,真拿你无没法。”
    红蝎子又自邪笑:“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奉陪。”
    “好啊,不过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先前那黑衣人跟你们有何关系?他是谁?”
    “没关系,所以不知道他是谁。”
    “既然如此,你们为何突然现身?”
    “游玩到这里,突然见着宝剑就下手了,谁知会杀出你这小冤家。”
    “我不信。”
    “那也没办法,我是实话实说。”
    小勾心想,再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答案,遂要小竹将解药喂服四人。又点了红蝎子数处穴道。
    “我们素无瓜葛,所以也不想要你的命,可是我要放你走,你那伙人再追过来,我可没地方去了,你想,我该怎么办才好?”
    小勾把问题丢给了红蝎子,她冷目蹬了一眼,这才转向三魔。
    “退开,走得越远越好。”
    黑蝙蝠急道:“你呢?”
    “我能怎么样,在你眼前,你就不能救,站在那里有何用?还不快退去。”
    三魔无耐,含恨瞄瞪小勾,已想掠退。
    小勾叫道:“别忘了,太阿剑可是别人的。”
    黑蝙蝠嗔喝一声,丢下宝剑,方自和两魔掠开,几个闪身,消失无踪。
    小勾这才安心许多,瞄向红蝎子,邪邪笑道:“你总算也是美人一个,可惜你我无缘,来生再见啦,为了让你同伙安心离去,我只好把你绑在这里,等救活了他们,才放你走如何?”
    红蝎子媚笑道:“随你啦,小冤家,就算来生,我也要等着你,现在能看着你,真是我一生最大幸福,我人生已无憾事。”
    小勾呵呵笑着:“你倒是挺会打屁的嘛。”
    “是真的,能在你身边,多么辛福啊!”
    “呵呵,你不是打屁,就是花痴。不过两者都没关系,我最看得开了,一定让你幸福到底。”
    “真的?”
    红蝎子痴醉地笑着。
    小勾还想打屁,小竹已斥叫:“你有完没完,还不赶快帮忙喂解药。”
    四人中的毒十分难缠,尤其是红蝎子的毒,让四人感到火热,不时呻吟,小竹想及那种事,心头就怕,喂服起来,提心吊胆。
    小勾这才想还有正事,邪笑道:“亲爱的,委屈你了,我去去就来。”
    他解下天蚕勾,抽出红蝎子腰带,将其手脚给捆住,置于一旁。
    红竭子笑道:“快去快回啊,我等你,若我的毒没办法解,叫他们来找我好了。”
    “我知道啦,不过,我得问问他们意见才行。”
    “我可足吃亏啊,占便宜的事,他们岂会不要?”
    “我可不清楚,说不定他们是太监啊。”
    “若是太监,我的药也没效,无能为力啦!”
    小勾摸摸她的脸,邪笑着:“我找个有能力的来陪你就是。”
    “你啊!”
    “不行啦,我还有事,而且我还是半太监。”
    “什么半太监?”
    “就是和尚嘛。”
    “我不信,你末剃度。”
    “假发啊。”
    “没关系,半太监,我也收。”
    “你当然什么都好,我可守身如玉啊。”
    “真是,那给个吻总可以吧。”
    红蝎子嘟起红唇,媚态百生。
    小勾也嘟嘴迎向她,逗着她玩:“来呀,小朱唇,我就赏你一个。”
    他嘴唇如猪,移向红蝎子而前,晃来晃去,想吊她的胃口,他本以为差三寸,红蝎子想亲,他要逃开,易如反掌,谁知红蝎子不知哪来的劲,趁他说话之际,脑袋突然一挺,嘴唇猛努亲,啧地一声,竟然亲着小勾,在他嘴唇印个红痕。
    小勾惊诧,叫着:“你……你……¨"话未说完,整个人已软扑红蝎子,动不得了。
    红蝎子得意淫笑:“这一吻,我等得好辛苦啊,冤家,你亲得爽不爽?我可等不及了。”
    长叫一声,她又自亲往小勾,淫笑不断。
    原来她嘴唇涂了含毒朱红蔻丹,这秘密不知让多少男人栽了跟斗,也救过她无数次,在受制之下,她会千方百计引诱男人亲她嘴唇,亦或是趁其不意,反亲对方,只要一沾上蔻丹,毒性立即能让其瘫痪而任人摆布。
    活该小勾多话,着了人家道儿。
    红蝎子猛啸声,也把小竹惊着,他转身过来,突见小勾和这淫女相亲,登时火大:“小色鬼你敢……”
    欺身过来,硬是揍了小勾一记后脑袋,然后拉开,却发现小勾不动了,顿时,他也惊慌了。
    “小勾,你怎么啦?”
    “中了相思毒,想不开啦!”
    “贱女人!”
    小竹已想着,必定是中了红蝎子的暗算,抓起了干将剑就想刺往红蝎子,先杀了她再说。
    谁知,一阵怪笑声传来。
    三魔听及啸声,心知红魔已得手,纷纷掠回,见着小竹攻击,黑魔一掌打来,震得他连连跌撞,宝剑已飞脱出手。
    黑蝙蝠似怕红魔意气用事,立即说道:“三妹,可别乱来,要是主人怪罪下来,你我都倒霉。”
    小勾惊诧:“你们还有主人?”
    此话顿时让四魔感到恐俱。
    红蝎子再也不敢色淫淫,冷目瞪向黑魔:“你胡说什么么?”
    黑魔自知泄密,不敢开口。
    绿蜘蛛道:“把他们全杀了。”
    红蝎子道:“只好如此了。”
    她又塞颗药丸让小勾服下。
    小勾苦笑:“真是春宵苦短啊。”
    红蝎子亦是愁苦道:“你我都为这话特别烦恼,你去吧,来生咱两重会春宵。”
    放下小勾,她和三魔分别又喂了其他人毒药,然后收起两把宝剑,匆匆离去。
    众人白沫直吐,眼看就要咽了气。
    然而小勾自幼吃了大量灵药,那些毒对他似乎作用不大,经过一番挣扎,吐出不少毒液,腥味难闻。
    他勉强地爬了起来,晃向小竹,在他身上找出玉瓶,倒出一大堆灵药,也分不清何者治何毒,等量分配,一一喂食五人。
    “希望有效才好。”
    他勉强坐下,擦去嘴唇的蔻丹,开始运功逼毒。
    渐渐地,内力已升起,他逼向胃部,将余毒逼向喉头,得以吐出。
    这时,五人亦是呕吐连连,腥臭四溢。
    小竹经过几次呕吐,已能起身。
    然而秋剑梧等人,却末见好转,甚而恢复先前中了五色散之症状,脸色发红,不停地呻吟着。
    小竹感到奇怪,已叫向小勾,希望他想办法。
    “怎会如此?”
    小勾已好多了,随即替四人诊毒,同样服用解药,为何他们醒不了?
    “难道小竹先前跟着自己服过不少好药,他们没有,才会解不了?”
    小竹虽有点儿受此影响,但也不会差太多啊!
    那副饥渴和方才的红蝎子差不了多少,小勾怔楞地被她抱住,猛亲不已。
    “难道先前之毒未解?”
    小勾终于想到,四魔先前用了五色毒,乃是烟雾之类,是由鼻子吸入,后来服了解药人腹,稍为好转,而后他们再塞毒药,自己也塞了不少灵药让他们服下,结果毒药被灵药所逼,呕吐出来,而连五色毒的解药也吐也出来,难怪他和小竹全没事,他们却又再犯老毛病。
    想及此,又见秋水如此模样,小勾己能肯定,立即喝叫:“快把他们绑起来。”
    小竹本来怪小勾太色,趁机非礼秋水,忽见小勾惊急喝话,已知有异,也帮着小勾,将四人用布条绑妥,小勾还点了他们穴道。四人虽然平静多了,却仍红着脸,不停地抽搐吐白沫。
    小竹心急:“怎么办,这样下去,他们会没命的。”
    “你看好,我回去拿灵药。”
    小勾只好回宝窟搬灵药,看看能否解去那五色毒。
    小竹不停取布擦着四人口中的白沫,心头惊惧不已,要是他们突然乱来,或是死了,他都不知如何来应付。
    还好,宝窟离此不远,不到半刻钟,小勾己杠一大袋灵药,一样样给四人服下。
    少林解毒丹、终南云虎泉水、峨媚驱毒丸、南海神医的独门解药、四川唐门秘门解摇……┐由钜挂恢钡教炝粒四人奄奄一息,自沫已变成红沫,病情更加严重,尤其秋剑梧、南宫太极、轩辕烈下体更肿胀得吓人,如此下去,说不定会暴裂开来。
    小勾惊心不已:“怎么办,是什么毒?竟然连武林各秘密解药都行不通?”
    两人几乎束手无策。
    “早知道,说什么也不能让那些恶魔离去。”
    小勾感到困窘,却不肯承认:“什么玩,要是宰了那婆娘,剩下的三魔照样是饶不了我们。”
    “那你也不必亲她啊!”
    “是她偷亲我。”
    “你不靠近,她被绑着,怎么亲得了你,“她……她练了一种吸功,我一时不察……¨“吸你的头,全足鬼话连篇。”
    “你说错了……-”“我错了,错在哪里,不吸你的头,吸什么?”
    “我的嘴才对……”
    小竹为之一楞,随又斥骂:“小色鬼,到现在,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他欺身过去,抓拳就揍。
    小勾举手挡头,瘪笑道:“我是实话实说……”
    小竹揍了几拳,忽而觉得百念俱灰:“没有用了,他们就快死了,你一点儿内疚都没有吗?”
    小勾为之生气:“什么没有内疚,否则我岂会搬来大堆灵药救人?现在搞不出解药,你要我怎么样?跟你一样愁眉苦脸才行?”
    小竹被骂,怔楞当场,随即掩面哭了起来。
    “哭,老是哭,我没有看过男人这么爱哭的。”
    “我才没哭,我只是难过在流泪而已。”
    忽而传来老人声音。
    “不要吵啦,人都快死了,有什么好吵的?”
    话声中,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慢步行来,看他行路,上身不动,双脚轻移,似能踏草而飞。
    小勾、小竹往他望去,各有表情。
    “草上飞?你是谁?神偷李花?”
    那老人轻笑,干脆脚不动了,却如溜冰,在草尖上滑过来。
    “如何?这脚功不赖吧!”
    老人已承认自己是神偷李花。
    小勾斜眼瞄向他,白发满头,却无胡须,五官平平,但终是嘴角向上翘,给人滑稽而带点儿玩弄风度的感觉,五尺余,和小勾差不多高,却比他瘦,十足老小孩一个。
    小勾邪笑起来:“大神偷,你不觉得该把位置让给某个人吗?”
    李花淡笑:“都老啦,有什么好争,你要什么封号,你尽管拿去用,老夫是不会见怪的。”
    “说的倒是轻松,可惜你说的不算数,要天下人说才算数。”
    “那要怎么办?”
    “我向你宣战,然后打败你,别人自然不会叫你神偷。”
    李花眯着眼:“这么有把握?”
    “当然,你不行的,我都行。”
    “我行的,你一定行吗?”
    “这还用说。”
    “你救得了他们:“小勾一楞:“你能?”
    李花淡淡一笑,从腰际摸出一瓶药,丢给小竹:“让他们服下吧!”
    小竹欣喜万分,立即倒出灵药,喂服四人。
    小勾怔诧:“你有解药?”
    “哪里。”
    “你是四魔同党?”
    “越说越离谱了,干我们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结群牵党,我哪来那么多同党。”
    “可是解摇…”李花右手指转了几下,表明是偷的。
    小勾已明了,却有股不服气:“你能,我也能。”
    “是啊,只是机会被我碰上而已,快救人吧,有何不舒服,待会儿再说。他们四人中毒过久,须要内力催化,那家伙(小竹)不管用的。”
    小勾斜瞄一眼表示待会儿再算帐,也加入了救人行列。
    救治中,小竹似对李花特别好感而亲切,笑容不断:“老爷子,他们中了何毒,为何我门主的灵丹妙药全都没效?”
    李花笑道:“那是四魔的独门药,名为目迷五色散,各人各自配药,黑蝙蝠所用的是寒酸之毒,中者寒冷酸痛,三天脱力而亡。绿蜘蛛则用针辣之毒,中者如针刺体,疼痛难挨,量多,一个时辰即可毙命。红蝎子则有两毒,一为淫乐散,一为抽命散,他们中的淫乐散,故而有所行动,若是抽命散,只要沾上,半刻钟即可毙命,青竹丝所配则为刮骨错筋之毒,中者有若分筋错骨,不停抽搐,直到血脉受阻,变成僵尸。也因为他们所配之毒药,并非属于抽命散之类,中者立即毙命,而全都是一些旁门之毒.,故而一些各派灵药都解不了,就算解得了一种,也解不了另一种。而这小子又乱喂灵药,它们可能解去某毒,也可能助长另一毒性,如此循环下去,只有越来越严重了。”
    小勾听得甚不舒服:“有了解药还卖乖,我只是不想让他们发现我的宝洞,否则抓去浸乳泉,再加灵药,什么毒也能解。”
    李花轻笑:“除了龙乳泉之外,似乎其它泉水都不行。”
    小勾得意耸肩:“被你猜着了,就是龙乳泉。”
    李花一楞,转向小竹。小竹干笑:“我洗过一点点,却不知是不是龙乳泉。”
    小勾捉笑道:“错不了啦,他的伤沾上泉水,不到一天就好了,这还假得了。”
    小竹无奈摊手而笑,表示小勾说得不假。
    李花也笑得无奈:“有龙乳泉,自能解此毒,其实你那些灵药也管用,只要懂得药性,先将四种毒性各自逼开,然后各自解毒,效果自然出来了。”
    “你是说,我不懂药性?”
    “我可没这么说。”
    李花笑得甚邪,摆明含有此意。
    小竹汕笑:“你懂?那方才就不会把人当试验品,一颗颗地灌了。”
    小勾张牙舞爪一阵,终于答不上来,恼羞成怒,斥叫道:“你是我手下,还是他手下,竟然吃里扒外,扯我后腿。”
    他想追揍,小竹已逃向李花,弄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李花道:“年轻人,药不能吃太多,会要人命的。”
    “要你管,你还是先替自己想想吧,你已命在旦夕了。”
    “怎会,我还活的好好的。”
    “因为我要收拾你啦!”
    小勾突然揍过来。
    李花诧异,幸好他轻功了得,顿时掠出十余丈。
    “小娃儿,多练几年啊,老夫走了……”
    李花正想逃开,突然背后似有块东西勾住,竟然把自己扯退,他惊心不已。
    小勾早打出天蚕勾,扣住他腰带,一扯得手,他甚是得意:“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就算你再逃二百丈,我照样能把你扯回来。”
    话末说完,唉呀一声,已往前栽,原来小竹看不惯,一腿扫去,勾绊小勾,让他跌个狗吃屎。
    李花想扯下勾子,却扯不下,眼看小勾跌倒,仍自猛拖自己,不得已,他只好将腰带解掉,抓着裤头,逃得远远的。
    小勾见人逃开,想追又被绊倒,不禁叱喝尖叫:“有胆的别逃啊─”李花不理,逃得更快,一闪身已不见了。
    小勾吼喝几声,发现腰带,谑笑起来:“妈的,这老小子受过训练,也知道解腰带逃命?”
    幻想李花半途逃跑,太过紧张而掉了裤子,他笑得更是捉谑。
    忽而日光触及小竹,笑声突然一敛,龇牙咧嘴:“你敢吃里扒外,坑我门主,帮助敌人?”
    小竹尖叫道:“有点儿正义好不好?他是送解药来的,你还把人家当仇家,连裤带都把人给抢来。”
    小勾为之一楞,他说的可没错,对方好像不是什么仇人,然而小竹也过分,竟然帮着别人,不教训他,自己的脸往哪儿搁?
    于是,他的叱叫声又起:“臭小子,你有正义感?背着叛帮罪名,还那么光荣,大声地在这里吼,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说着,扑向小竹又抓又砸,揍得小竹尖叫挣扎,眼看避无所避,顿时反击,双手乱抓乱捶。
    两人已然扭打成一团,叱叫声不断传出,揍得十分激烈。
    大战数分钟,小竹已是两眼发青,眼看衣衫快被扯下,甚是紧张,急叫:“投降,投降,我错了,总可以了吧!”
    小勾这才松手,威风八面站了起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吃里扒外,有你好受的。”
    “不敢啦!”
    小竹描向小勾,他左眼眶已肿青,禁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自己还是不错,有所收获,然而他却忘了自己的收获。
    小勾瞄眼斥笑:“有什么好笑,我一个眶,你两个全黑了,真是见不到,以为天下你最行!”
    “我……我……”
    小竹瞧不着,只好用手摸去,果然肿起来,还痛着呢,再也笑不出来,骂道:“恶人!
    刽子手!你没人性!”
    小勾自是得意汕笑:“说我是拳击手,我会乐意接受的。”
    抓起拳头,又耍了两下,笑声更谑。
    小竹已没心情骂人,抚着眼眶,兀自忧心:“怎么办,难看死了。”
    小勾谑笑:“你可以跟蒙面人一样,把眼部蒙起来啊!”
    小竹想想如此,可惜找不到布巾,只好作罢。
    折腾一夜,天色已大亮了。
    南宫太极四人已悠悠醒转过来,一身狼藉之下,小勾引他们来至江口,先洗一洗干净再说。
    平日凶悍的秋水,此时却低着头,默默无声。
    她可没忘记在中毒时,对小勾的举止,窘羞在心头,恨不得立即消失在此地,还好小勾早忘了,并未出言损她,否则她将无地自容,偶尔偷瞄小勾,不知怎么,再也没像以前那么嗔恨这胡作非为的小鬼了。
    秋剑梧脑中一片抽白,毕竟他瞧及父亲容貌之后,心头方寸已乱。
    那人真的很像自己的父亲,然而他父亲却己埋在驱风楼,若是死的不是自己父亲,他又为何不认自己呢?
    轩辕烈询问四魔之事,小勾据实说出,瞧小勾小竹脸上的黑眶,他自是感谢小勾拼命救人。
    南宫太极则和小勾有盗剑瓜葛,他可不顾言谢,冷漠中,偶尔还会怪起小勾,若非她,事情就不会发生而变得如此复杂。
    “三弟,你能确定那人就是大哥?”
    轩辕烈点头又摇头:“面貌很像,可惜被他走脱,他若是大哥,该不会如此对待我们才是。”
    腰际伤疼着,想及昨夜黑衣人揍杀自己那份狠劲,他已不敢肯定了。
    南宫太极道:“恐怕他就是大哥,否则不可能知道宝剑秘密,还启开了宝藏,拿走秘籍。”
    轩辕烈无法回答。
    秋剑梧和秋水更开不了口。
    南宫太极冷冷抽口凉气:“宝剑已落入那人及四魔之中,咱得另想办法,最好找帮手前来,否则四魔找上门,你我都难以应付。”
    “二师兄,你想找谁比较好?”
    “我一时也想不出谁好,四剑门一向跟别派交情淡薄,先回去再说吧!”
    他急于离开这地方,甚至是秋剑梧,因为,若是证实黑衣人即是秋封侯,他将和秋家反目成仇,现在又何须跟秋剑梧多说话?
    无计可施之下,轩辕烈和秋剑梧及秋水,只好跟着南宫太极离去。
    中途,南宫太极找了藉口离开三人,径自转往太阿殿。
    三人一直不知南宫太极想法,仍自行往鱼肠宫。
    兵书宝剑峡前只留小勾和小竹,两人趁众人走远后,已溜入宝窟,先好好休息一番再说,昨夜可把人折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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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皇帝门
    皇帝门。
    九十五尊蟠龙柱。
    每尊都是两人合抱粗,那么山九十五尊所艾撑的宫殿有多大?
    这里正有一座如此浩大的寓殿,一片黑色大理石所造,连同屋、瓦、梁、柱,全都是一片漆黑。
    只有最里头才有座活动天门,此时天门开着,阳光投射过来,有若天上神光晶亮辉煌无比。
    阳光投影下,一张九千五百条黑龙椅摆在那里,正坐着一个自净老人。
    他年约六旬,一身白衣,身体适中,头发漆黑,眉毛却晶白,两条斜冲法顶,比普通人斜扫耳顶要高出五六十度角,眼如豹虎,嘴巴往下拉,显得有些怪异。身上戴有不少项链,全都是黑白配色,只有十指挂着十只戒指,各有颜色不同。
    此时他两眼跳动不停,时而瞧耍戒指,时而无聊注视四周,时而发笑,举止十分怪异。
    “进来吧!”
    他往门口瞧去,发现了什么,唤人进来。
    果然,一名黑衣人捧着东西,低头前来。
    那人呵呵笑道:“办得好,东西带来了?”
    “带来了。”
    黑衣人正面是相似如秋封候那位,他恭敬地走来,已并膝下跪。
    “请皇帝过目。”
    那皇帝呵呵大笑,牙齿上黑下白,十分怪异,他当真像皇帝般的架势,伸手甩了甩。
    “起来吧,把东西拿来我瞧瞧。”
    “是,皇帝。”
    黑衣人恭敬地将四把名剑捧向他,头仍低着。
    皇帝抽出鱼肠剑,突又抽出太阿剑、干将"莫邪等剑。
    欣喜邪笑,笑容突又敛去。
    “利不利?”
    竟然将手试剑,一拖之下,突见血痕。他唉呃一声,大怒:“竟敢伤我!”
    一掌劈出,那把莫邪剑被狂风扫得暴射百丈,连穿五支蟠龙柱,插在地上。
    皇帝惊诧,又将宝剑吸回,日光审视,欣喜若狂。
    “没伤痕?真是好剑,四把都一样吗,”“是的。”
    “我不信!”
    皇帝又打出了另三把,有若放飞剑般,在殿堂中乱飞,猝又往另一支蟠龙柱砍砸,轰然一声,龙柱居中被砍碎,上段已往下落。
    相隔数十丈,皇帝纵然飞起纵前,其速有如电光石火,一闪即至,右手翻打,轰然暴声,顿将半截蟠龙柱给打个稀烂。
    那蟠龙柱少说也有千斤重,他却不费吹灰之力将其击碎,那身功力,简直匪疑所思。
    他面无表情飞回宝座,气定神闲地吸回三把宝剑,一样完好无缺,他露出微笑。
    “我早知道你没骗我,我只是故意不相信,耍试探后才相信,懂吗?在皇帝门里头,谁也不能相信谁。”
    这人并非疯子,即是心理变态,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黑衣人百般服从:“皇帝说的是。”
    “算你识相,带回宝剑。只有四把宝剑合并,才有杀我可能,现在宝剑在我手中,天下再无伤我之物了。哈哈哈皇帝纵声狂笑,震得殿堂抖动,若非那些支柱全是钢硬石块雕成,早就被他震垮了。
    “宝剑给我收起来。”
    皇帝把宝剑抱在杯中,状若小孩,欣喜一笑,脸色拉下又道:“你为何还要四魔帮忙,才夺得宝剑?”
    “他们出手了,否则属下照样能抢回。”
    “胡说。你明明逃走了,害怕地逃走了。”
    “是……¨”“我要你自断一臂,快动手!”
    黑衣人脸色铁青,要把手臂亲自砍下,何等惊心动魄?
    他额头直冒冷汗,却又不敢抗命,立即伸右手劈左手。
    “等等。”
    皇帝瞧得正爽快,突然喝止,阴笑不已:“砍手臂很痛苦是不是?”
    “是。”
    “多痛苦?痛不欲生?”
    “是。”
    “好,越痛苦越有作用,我现在要赦免你,让你感激我不杀之恩,而甘心替我卖命。”
    黑衣人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但也确实庆幸,立即下跪告谢。
    “你会感恩?”
    “属下死命以报。”
    “对,要记着我的恩情深似海,这对你很重要。”
    “属下明白。”
    皇帝哈哈大笑几声:“宝剑里的秘密呢?是什么?”
    “秘籍一本。”
    黑衣人从胸口拿出一本蜡黄税籍,呈给皇帝。它本有盒子,但是盖子掉了,黑衣人只好把盒子藏起来,免得这疯子东问西问,说不定还会为了盖子而杀人。
    皇帝凌空将秘籍吸来,贪婪地翻看,其表面写了"九龙秘籍"四字,他更欣喜。
    “龙的秘籍,我最喜欢,写些什么?”
    他翻开秘籍开始认真读,不停地比划着,早将黑衣人抛在一边,足足过了两刻钟,他才愤怒喝叫:“这么难,气死人了,不练啦!”
    他猛将秘籍丢在地上,但想了想,又吸回手中。
    “不练可惜,学如逆水行舟,我武功若没进步,迟早要被人追过。”
    他想苦读,目光触及黑衣人,这才想到还有他的存在,眉头跳动了几下。
    “我得想想,还有何事要办……真是,脑袋一片空白,唉呀,把四大剑派的人,全部给我杀光。”
    这事似乎不重要,摆摆手,他已专心看秘籍。
    黑衣人脸色微变,这对他,似乎十分重大,眼看皇帝不理他,他又不敢吭声,没办法,只好暗中发力,震向那被打断的蟠龙柱,卡然一声,石柱顶头滚落一块石片,正惊着了皇帝。他暴跳如雷,大吼:“来人,把石柱割平,再换一根。”
    声音传出,外边应声"是",立即有不少脚步声传来,百余名工人已杠拖石柱进殿。他们似乎每日待命,就等皇帝发威斩龙柱而更换。
    皇帝不理工人,想看秘籍,又发现黑衣人未走,怒意又起:“叫你杀人,你还犹豫什么?他们藏有四大宝剑就是对我性命威胁,别以为本皇不知道,你是下不了手,才会失落宝剑,要四魔替你夺回,再出差错,捧着脑袋来见我。”
    黑衣人诧愕,这档事,皇帝既然知道他未下杀手,看来这任务是改不了的,他急急拱手应声,快快退去,免得又惹火这疯子。
    皇帝看他离去模样有若惊弓之鸟,登时哈哈大笑。
    “谁说邪不压正,我就不信邪,从现在开始,武林就是恶人天下,是我武林皇帝的天下啦……”
    他愈吼愈狂,几乎将石柱又震断,那些工人不得不暂停行动,免受波及。
    武林何时又多了这么一位武林皇帝?
    看他疯狂模样,不知是疯子自称,还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阴暗的古屋,阴暗的灯,阴暗的人。
    只有一盏淡弱的灯,闪烁青淡火光,弱得似乎任何一口喘息,即可将它吹熄。
    那人叹息着,手握酒坛,不停往喉里灌去,眉头锁得紧紧,似乎无法解开心中郁闷的死结。
    不知过了多久,窗口已飘入一白发老人,他淡淡靠向那么人,轻声问道:“如何?”
    “很惨!”
    “怎么说?”
    “他要我杀悼四大剑派的人。”
    听其所言,他正是从武林皇帝那里回来的黑衣人。
    自发老人惊道;"你答应了?”
    “不答应行吗?”
    白发老人无言以对,他似也知道武林皇帝之狠毒和疯狂。
    “他要你何时动手?”
    “我看不会给我太多时间。”
    “你根本是不可能下手的……”
    黑衣人苦闷上心头,又灌了几口酒。
    自发老人无计可施,为之长短叹。
    黑衣人沉默一阵,问道:“你可曾发现有人跟踪我?”
    “没有。”
    “可是那疯子怎知我在兵书宝剑峡未下杀手?”
    “这……可能是四魔说的。”
    “他见着了?”
    “你们皇帝的宗旨,不就是相互斗争,互不信任:他们说着不定是造谣……以你当时身无受伤却逃走而下判断,结果歪打正着。”
    黑衣人默然不作声,已承认有些可能。
    “皇帝门又吸收了什么人?”
    “不清楚,不过近代武林恶人都投靠过来,还编成十二星相,势力越来越大。”
    “当真会正不胜邪?”
    “除非全天下武林正派人士立即全部联合突击,否则时日若是一久,后果恐将不可收拾。”
    自发老人苦笑:“那些人士除非被宰得落花流水,才会发起武林帖,若光凭一张嘴,根本说不动他们。”
    “唉……莫非是天意?”
    “你也这么认为?”
    “老魔头武功已臻化境,普天下已无敌手,现在又得到四把宝剑,恐怕将无人能收拾他。”
    “对了,你得到的秘籍呢?”
    “给他了,不给他,行吗?”
    白发老人明知这是助约为虐,如虎添翼,他却不忍责备黑衣人。
    “疯子看懂了?”
    “没有,此武功秘籍写的十分怪异,我也摸不着头绪,只知是九龙税籍,为三百年前九龙真人所创。”
    “九龙真人?"自发老人惊诧:“传言他--手可使九剑,有若九条猛龙腾舞,连九大门派掌门联手,都无法取胜他,他也曾经一人独战当时所有联线作战的恶魔,结果十数名恶魔全被废除武功或死亡,天下为之太平数十年,他的秘籍自是威力非凡。”
    黑衣人苦笑:“那疯子似乎也是想模仿九龙真人,想独战天下各掌门联手,让好人完全消失,恶人当道,所以他才极力欲取得九龙税籍。”
    “疯子,果然是个疯子。”
    武林皇帝虽是疯子,然而武功却高不可测,让两位束手无策。
    沉默好一阵子。
    白发老人说:“看样子,还得将九龙秘籍盗回来才行。”
    “你有把握?”
    白发老人忽而想笑:“我没把握,有个人一定有办法。”
    “谁?那难缠的小孩?”
    嗯,他叫丁小勾,自命天下第一神偷,虽然有点儿狂,但出道至今,从来没有失过手,实是难得。”
    “他肯?”
    “呵呵,别的不敢说,若偷东西,就算打死他,他若知道什么值得偷的宝贝,也会撑开棺材,非得把宝物搞到手才甘心。
    黑农人轻叹:“就算他肯,也未必能过得了疯子那关,他的武功实在太高了,根本不是普通人。”
    “那小子也不是个普通人。"白发老人淡淡而赞扬地说:“他武功也是乱七八糟,大都从偷来秘籍学来的,简单不说,光是少林易筋经,他就练了五六成,以他十几岁年龄,实是匪疑所思,假以时日那还了得。”
    “他武功,我已照会过了,十分怪异,也很不错,可是并不专精,为何会如此?”
    “这跟他本性有关,他以为武功已经很历害了……也就是说,他不知道最高的武功有多高,在无比较之下,他已经很满足而自得,至于专精,也非没有,那手偷功恐怕连我都不及,还有他的小勾勾,自有武功以来,也没有用过那种勾功,能把细小尖勾打出数百丈,且准确无比,这等于能够腾云驾雾,任何万丈崖,千寻坑都困不住他,可见他那勾功是他自己创出的,而且厉害非常。呵呵,以他这种自创武功能力,假以时日,用来对付那疯子,是最好不过了。”
    黑衣人虽同意,然却叹声连连,毕竟那还得等些时候,而那疯子却已能随时兴风作浪,自己燃眉问题又岂能立即解决?
    白发老人见他又在叹息,抽抽嘴角说道:“咱先找那小子商量如何?他未必有办法,但若能让他去闹闹皇帝门,说着不定可以引开疯子注意力而能拖延时间。”
    “可是,若因此而害他丧命……”
    “不会啦,这小子贼得很,只要咱将情况告诉他,我想他会有法子应付。”
    “若说了,岂不暴露身分。”
    “你现在两头不是人,隐藏和暴露似乎已无多大关系了。不如将事情说明,还来得清楚些。”
    黑衣人犹豫着,右手不停抓捏酒坛,忽而仰头猛灌烈酒,咕噜咕噜,连下十几口,双目已赤。
    “先见着他再说如何?”
    这无异已表示答应了。
    自发老人含笑拍拍他肩头。
    “事不宜迟,我先走一步,若无人跟踪,你再来。”
    说完,一溜身消失窗口。
    黑衣人默默注视烛火,脑中一片茫然,拿起酒坛,咕噜咕噜又自闷饮起来。
    小勾和小竹躲在宝窟中睡得满足之后,方想到眼眶还是肿黑,甚是不雅,于是小勾又浸往龙乳泉,一天下来,眼部黑眶全部消除了。
    至于小竹,竟然不肯浸入泉中,只是用毛巾沾沾抹贴眼眶,虽见效果,却仍有淡淡的黑痕。
    小勾对他的举止甚是不解,想硬将他脱光,推人泉中,小竹则死命抵抗,为此还大打出手,差点儿又戴上黑眶。
    小竹不堪其扰,方自以脱帮及将此洞秘密泄出为威胁。
    终把小勾制住,他恨恨说道要搬家,再修理小竹,那已是将来之事了,小竹才能安心地养伤。
    待在洞中不到三天,小勾已觉得无聊。
    “咱到隔壁洞中瞧瞧如何?”
    小竹想到上次滴水,有点儿怕怕:“宝物都被偷走,去做啥?”
    “你怎知全部被拿光,那黑衣人走得匆忙,可能会遗漏些什么。”
    看他如此感兴趣,小竹只好点头,小勾立即开启秘门,但觉外头无人,方自和小竹溜出,待秘门关妥,才横行峡字。
    二人行约二十丈,洞口已现,那峡字已落在江边,他想少了一字,宝剑峡失色多了,待会儿出来时,再将它嵌回去便是。
    探探里头,虽是白天,里头仍是漆黑一片,小勾领在前头,小竹跟在后面,慢步地向前进。
    黑洞巾,忽又蝙蝠飞掠,小竹惊叫,小勾笑得更谑。
    “你知不知道秋水那个凶女人,上次被我吓得魂飞魄散,四肢猛抽筋!”
    小勾将上次以蝙蝠翅膀软皮当成毛虫,整得秋水哇哇大叫之事说了一遍,洋洋自得。
    小竹呵呵笑着,笑骂他恶作剧,突又想到什么,脸色一拉:“她抱你?”
    “抱得可紧喽,蛮香的喽!”
    “可恶,色狼!”
    “奇怪,你这三八男生,为何每次女人接触我,你都会生气?你是不是爱上我了?你有同性恋?”
    小竹脸红斥道:“你才有同性恋,恶心,我看不惯你的所作所为。”
    “喝,那可是她抱我的,我一点儿便宜也没沾上,小心有蛇!”
    “哎呀!在哪里?”
    小竹惊道,就想靠向小勾,右手已抓向他肩头。
    小勾谐谑笑着:“喂喂喂,放尊重点儿,男男受授不亲,岂是你随便抓的?,,小竹惊窘:“你骗我?”
    “骗你就被你抓着了,若是真的,我不被你抱死才怪。”
    小竹更窘:“色狼!”
    “喂,你有没有搞错,我是受害者呢!”
    “活该,你再胡扯,我就咬死你。”
    “亏你还想得出来,要用咬的,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放在心里的。”
    “你不怕我咬?”
    “呵,不是不怕,而是会叫的狗根本不会咬人。”
    “可恶,我咬给你看!”
    小竹喷怒,抢过小勾手臂,张口就想咬,小勾一点儿也不张声,小竹方咬入口。突觉奇怪,怎会没声音。
    “你怎么不叫?”
    “我为何要叫?”
    “我咬你,你不痛?”
    “那又不是我的毛,我为何会痛?”
    “这……"这是谁的手?”
    里头一片漆黑,小竹哪能瞧得清,顿时僵尸、恶魔,厉鬼都上心头,吓得他尖喊,猛抛手臂,甩头即逃,撞得岩壁咯咯响,一连七八声,想必撞得很惨。
    小勾捉笑声又传来:“没那么严重吧,只咬一口就吓成这样子。”
    小竹惊魂未定上:“我不进去了。”
    不理小勾,他跌跌撞撞已退出山洞。
    “真是胆小鬼!”
    小勾讪笑几声,只好独自前进。
    走过一次,他自能知道方向,摸索起来容易得多,不到半刻钟,已到了秘窟,他点燃了火种。
    发现石壁已有四道剑痕,那是宝剑所留下的,他仔细察看,方知此石壁本是无剑痕,而且坚硬如钢,只有那四道剑痕方能落剑,而且还得宝剑才行,这即是设计此机关巧妙之处,非得四把宝剑,否则不能开启。
    他没宝剑,却难不倒他,有了缝隙,凭他妙贼之手,抓出一条细长织片,往四通剑痕拨去,没多久,石壁果然晃动,往里边陷去。
    小勾仔细地瞧着,空空如也,一片滑亮,什么也没有,只一瞄眼,石壁又恢复原态,他仍怕有遗漏,再开启两次,结果仍是瞧不出任何东西,甚至伸手去摸,都是光滑无痕,他不得不放弃。
    “衰透了,连个汤也喝不到。”
    没办法,他只好失望地往回走,火种快燃到手指,他才抛弃,火光闪落岩笋一角,他忽然瞧及装着秘籍那个玉盒盒盖,他抬起玉盖,自嘲笑起。
    “这就是汤了。”
    自嘲中,玩弄着盒盖,步出山洞。
    小竹已等得不耐烦,却不敢迸去,忽见小勾步出,欣喜地道:“找到了没有?”
    “有啊,宝盒盖一个。”
    小勾晃几下,有意惹耍一番。
    小竹呵呵笑起:“这也算宝物?”
    “怎么不算,至少它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你看还有九龙秘籍四字。”
    里头漆黑,瞧不清,小勾此时才瞧见盒盖表面雕有九条淡淡猛龙,居中还有九龙秘籍四字,想来这玉盒与秘籍,同是出自一人手笔。
    小竹捉笑:“那你就把它当神位供起来吧I”“我供了,你还不是要拜,真是,挖苦人也不用大脑想?”
    小勾讪笑说着,将玉牌竖起,硬要小竹磕头。小竹挖人不成反被挖,干笑的逃开,还是不说活为妙。
    “拜啊,拜了就会显灵……”
    小勾竖得高高,突见盒盖背面有文章,又仔细瞧瞧里头,绘有不少小龙,各自獠牙舞爪,诩诩生威,也写了不少数字。
    “三江月,五更天,九九连环九爪飞。这是什么意思?会是大家乐名牌?"小勾呵呵想笑:“喂,老弟,看一下吧,看是几号?”
    小竹笑骂:“神经病,哪来什么号码!”
    “怎会没有,三江月,那月字有四划,月有全圆缺圆,可能三四、三0、三五都可能出牌。”
    “五更天呢?”
    “呵呵,明牌不会那么明显的,可能一一或是五五。”
    “怎么解?”
    这就要有智慧了,五更鸡啼,鸡属一一,啼声噢噢叫,配上五更,五五必出啦。”
    小竹笑得嘴难合:“五五终算有理,可是鸡在生肖排名第十,该是一十,怎会是解一一呢?”
    小勾笑得神秘而促狭:“这你就不清楚了,母鸡算是一0,但公鸡非得一一才会叫,否则就叫阉鸡了。”
    “真是,小色狼!”
    小竹叱骂几声,也就笑了起来,还亏小勾解得出如此难题。
    小勾笑得更得意:“像你这只小鸡,就要适合特三尾六三0啦!”
    “怎么懈,“六点半啊l”小竹整张脸已胀红,叱骂不停:“色狼,离我远一点儿!”
    小勾是不会走的,他只好自行逃开,奔远十数丈也窃笑出起。
    小勾洋洋得意:“娘娘腔,不叫六点半,叫什么?真是!”
    他又悟出种种数字,想的当然是一些奇怪的解法,惹得自己快笑岔了气。
    猜一阵,已觉得没趣,遂叫来小竹,两人合力将那峡字,从江岸杠上来,嵌回洞口去,一切弄妥后,离黄昏还有两时辰,两人在岸边,显得无聊,小勾忽而想及神偷李花,已然呵呵笑起。
    “这老头不知是否掉了裤子?”
    “你是说神偷?”
    “嗯。”
    “真是缺德。"小竹笑骂一声,又问:“你对他印象如何,“还不错,只是同行相斥。”
    “你要收拾他?”
    “当然,否则我怎能争得天下第一神偷?”
    “可是他的人不错啊!"小竹有些遗憾。
    “那是另一回事,我非打倒他不可,除非他认输,向天下人公布。”
    “也许他会……"小竹欣喜一笑:“我们找他谈谈如何?”
    “怎么找?上次他逃得比什么都快,连裤子都不要了。”
    “没那么严重吧,只是腰带而已。”
    “这有什么差别。”
    “不说这些,我有办法找到他。"小竹笑得神秘,总有--样蠃得小勾。
    小勾狐疑:“你?行吗?”
    “当然行,别忘了我是怎样找上你,我在你身上也加了香料。”
    小勾当然没忘记小竹身上那种香味,若非他没胸脯,他几乎要把小竹当女的,闻言之下,两眼已发亮。
    “你把骚昧传给他了?”
    “不是骚味,是香味!”
    “差不多啦,你有把握找到他?”
    “当然,不相信你就跟来试试。”
    小竹得意扬起下巴,走在前头,小勾则跟在后面,长叹短叹,赞不绝口。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狗的同类,能千里追踪。”
    ,"你骂我?"小竹嗔叫。
    “没有啊,我只是想,狗是用撒尿的,你是……"”“用你的头!”
    小竹红着脸,顿时扑来,小勾逃开,两人一阵追杀,叫声连天。
    其实,莫怪小勾疑惑,他一直想不通这问题,若想通了,他随时可以预防,以后自能摆脱他的追踪了。
    然而,任由小勾如何绞尽脑汁套言,小竹就是不露口风。干脆小竹再也不理会小勾任何言语,使得小勾作不了怪,乖乖跟在小竹后头,显得没趣多了。
    小竹并未带进山区,而是引向村镇,甚至大城市。
    第三天,两人来到河镇,夜色已晓。
    小勾欲住店,小竹却欣喜地道:“不住店了。”
    “怎么,你发现老头的踪迹了?”
    “嘿,在镇上的凉亭,我闻到……发现神偷……”
    “闻到味道就说嘛,何必拐弯抹角。”
    小竹瞪眼:“你明知,何必故问,我还找到地头,在镇西一间老树神庙,你爱来就来,看你是不是跟人的狗,说着,他已气冲冲往镇西行去。
    小勾一愣,随即干笑:“你这小子发威啦?也罢,当狗就当狗,做人反而辛苦。”
    转向小竹,招招手:“喂,狗来啦,等等我啊I”他汪汪叫着,引来路人侧目,小竹也被逗得笑声连连,不自觉地停下脚步,等他前来,才相偕往镇西行去。
    行至街尾一角,果然有株大槐树,枝叶茂密地耸向天。
    少说也有千年。
    那儿砖墙,已是斑驳不堪,缝隙长了杂草,有长有短,墙底则有青苔蔓生,有几处还有缺口,砖块掉落不少,显得荒凉。
    “是间废庙嘛!”
    小勾说的没错,进人围墙,里边长草齐胸,只有中间铺石的地面,长草较短而稀疏,可行往内庙。
    神树就在庙前左侧,数人合抱粗大,以而摆来乘凉石椅都已散倒四处。
    小竹走入廊中,逛了一趟又出来,含笑点头:“没错,就在这里。”
    “现在怎么办?他会回来?,,“晚上一定来。”
    “这可好了,非得再叫他脱裤子不可。”
    小勾拿出天蚕勾,耍齐起来,准备故技重施,他得找一个适当位置,四处瞧望一番,仍决定上树。
    “就在树上躲他吧,任他从何处来,都难逃我的天蚕勾。”
    小竹没意见。
    天色已晚了。
    两人遂掠向树中,找隐秘处躲藏,等待鱼儿上钩。
    直到三更。
    果然有道青影从西方掠来,小心翼翼上墙头,再掠顶屋,伏身四探,但觉无异,才又掠往古庙。
    小勾一眼瞧去,立即认出那头白发,窃笑不已:“终于来了。”
    小竹亦是紧张万分,因为小勾立即要出手,胜负不知如何。
    忽然,神偷有意卖弄轻功似的,亦或是发现有人,摹地飞冲槐树,两人为之心神紧绷,小勾就要出手。
    神偷并无冲入树丛,随着树叶外层踏步走一圈,须知树木生枝发叶,都是呈三角圆形或椭圆形,欲走一圈除非有绝顶轻功及技巧,否则根本行不通。
    小勾瞧得有气:“卖弄轻功,死来!”
    神偷正走完树梢,想掠回地面,天蚕勾猛然勾向他腰带,猛地扯回,他惊叫有埋伏,但已被扯回。
    小勾一击得手,谑笑不已。
    “岂只埋伏,还要吊死你呢!”
    说着,又扯得更急。
    神偷被吊起,突然故技重施,解下腰带逃开。
    他得意捉笑:“没那么简单。”
    “就等你脱腰带!”
    小勾早算准他会来这招,眼看腰带解去,他一抖天蚕,凌空甩掉腰带,又向神偷裤子勾去,想让他光溜着下身。
    利勾勾住了裤子,小勾猛扯,本以为必然脱落,岂知却无动静,仔细一看,他腰际另有腰带。
    神偷转向树梢,得意笑道:“老夫早准备两条啦,扯去一条,另有一条。”
    小竹为之叫好,神偷似乎更胜一筹。
    小勾不禁恼羞成怒:“再多一条,我就搞不过你?照扯!”
    他猛扯,神偷抵抗,叭地一声,那裤子终非什么宝料所制,岂能受此重力,被勾破巴掌大小布块,屁股立现。
    神偷唉呀叫糟,赶忙逃人庙内。
    小勾已是窃谑直笑,这次似乎比上次更过瘾啊:“哼,两条腰带,岂能比得上一块屁股布?”
    小竹也窃笑不已,小勾这次可反败为胜,不简单啊!
    两人双双掠下,又追向古庙,想再次突袭。
    神偷已经立在前面,他腰际多了一条短裙,原是供在桌的布条,他一时无处换破裤,只好将布条抓下,缠住破洞,以免泄了春光。
    两人见状,笑得更谑。
    “这是什么嘛,穿裙子,不男不女,真像觇童呢!"小勾谑笑地说。
    神偷无奈苦笑:“我认输总可以了吧,请你把那要命的勾子收好,免得老大无裤子可穿。”
    小勾笑得更得意了。
    “以后要多穿几条,知道吗?”
    “再多也没用,你的勾子太厉害了,我认输就可以了。”
    “认输还不行,得向天下宣布,我才是天下第一神偷。”
    “我答应。”
    “这么顺利?”
    答应太快,小勾反而不肯相信。
    神偷苦笑:“我总不能老是没裤子穿吧!”
    小勾捉笑:“倒也是了,不过你答应太快,我总觉得不过瘾。”
    “唉呀,要如何过瘾?”
    “两人战得难分难解,然后你伤痕累累,全身光光的认输。”
    “唉呀,那有多惨啊,为了你的过瘾,老夫要付出这种代价,你让老夫有一点儿聪明的决策好不好,就算同情老夫如何?”
    “这¨”“……?”
    小竹却叫道:“虐待老人,算什么门主:“小勾哧哧笑道:“你不消楚,如果混得那么老,还有心情这么逍遥的人,一向都是很狡猾的。”
    神偷怔楞,这小子的心思如此怪邪,他露出--张苦脸:“你看我像是一个有心情逍遥的老人吗?”
    “现在倒不像了,不过,见风转舵也是狡猾人的特长。”
    小竹斥叫:“你是我见过最狡猾的人,最奸诈的人,最好得了急惊疯,马上变成臭老头,让所有的人欺负!”
    小勾诧然瞄向他:“你竟然为了他,对我吼?”
    “不是他,是为天下所有的老人吼的。”
    小勾不怒反笑:“也能,少说你也是副门主,一些事总该让你爽一下,这事就由你决定吧,我不想动用我的智慧。”
    小竹顿是高兴,仍露嗔样:“你是说我没智慧?”
    “那倒不是,我是说我不想将来后悔下这个决定,由你去,我比较心安一些。”
    “狡猾的逍遥人。”
    骂着,瞄向小勾几眼,忽然他却甜笑起来:“不过,我告诉你,做任何决定,不论对错,我都不会后悔。”
    “这么有把握,“当然,后悔、倒霉一定是你。”
    小勾邪笑着,不以为然。
    小竹不理他,立即转向神偷,轻轻笑通:“本副门主宣布原谅你啦:“神偷连连道谢。
    小勾看在眼里,讪叫:“真是马屁精。”
    小竹瞄眼自得:“又如何,我喜欢听,你管不着。”
    “我懒得管啦,你们两个一见钟情,就让你们去谈个够,我不打扰啦:“小勾晃着身躯,就想走出古庙。
    神偷忽而心急:“神偷请留步。"已追出门口。
    小勾怔诧:“你叫我神偷?”
    神偷干笑:“我已认输,现在当然变成你是神偷了。”
    “怎会这样子?你叫我神偷,可是别人会想到是你。”
    小竹道:“可以用老神偷、小神偷或是前神偷、后神偷。”
    “唉呀,太复杂了,我得想个好方法解决才是……”
    小勾念念有词,忽而灵光一现,道:“就叫妙贼好了。反正我也是贼头贼脑的,正名符其实。”
    小竹鼓掌叫好:“如此神偷跟妙贼就可以共存了。”
    小勾一副绅士般地伸手掌切了过来:“不,还是要分高下,终于有一天,江湖会传言,妙贼比神偷更厉害。”
    神偷立即奉承:“这是事实,老夫甘拜下风。”
    “要拍马屁,给他(小竹)吃吧,本门主没兴趣,拜拜!”
    小勾仍想跨步行去,神偷又叫住他。
    “你想怎么样,难道不理你也不行吗?”
    “不理老夫没关系,有个人,你一定得理他。”
    “笑话;从来没有人敢叫本门主要理谁,我对人通常是爱理不理的。”
    “这个人,你一定有兴趣。”
    “哦?我倒想听听看。”
    “黑衣人。”
    “是他?盗走宝剑那个,“嗯”“他在哪里?你怎么会认识他,“我一直在他身边,当然认识。”
    “你……你也三加盗宝?”
    “可以这么说,有何问题,你亲自问他好了,快到里边去。”
    小勾和小竹怔诧不已,所有事情竟然和神偷有关,而且那黑衣人竟然找上门,这又是怎么回事?
    神偷已走进古庙,从说话及那头白发,不难看出,他即是前几天在古屋里和黑衣人会面的人。
    小勾和小竹满怀纳闷神情,快步奔入古庙。
    神偷已经点燃神桌上半截烛光。
    小勾和小竹立即瞧清他身旁那位脸带憔悴而露出愁苦笑容的黑衣人。
    “会是你?”
    “果真是你?”
    两人感到意外,也不感到意外,那人正是秋封候,小勾当时并没有看错人。
    秋封候感伤地一笑:“正是老大,两位,久别了。”
    小勾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偷自己宝剑,又诈死?宝剑呢?那本九龙秘籍呢?”
    一大堆问题一时涌上心头,他说个没完。
    神偷道:“你静下心来,秋宫主将会一一向你说清楚。”
    “怎么说:从何说起,"小勾心乱如麻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间。
    还是小竹先开口:“你不是死了吗?”
    “死的不是老夫。”
    小勾迫:“你好生生活在这里,当然没死,棺材里的人又是谁?”
    “替身。”
    “可是,怎么长得那么像?”
    “特别找来的。”
    “你就这样杀了他,”秋封候轻叹:“他死了也许会快活些,是他自愿的。”
    “你自己说,不算数。”
    神偷道:“因为他妻儿子女都被一个帮派杀死,世上只留他一人,他又不会武功,根本无法报仇,早就想寻短,在秋宫主安慰下,他才决定牺牲,希望宫主替他报仇……
    神偷又补充一句:“他全家的死,只不过是因为他长相和宫主相像而已。”
    小竹咋舌:“这么残忍?”
    小勾急问:“那会是什么帮派?”
    秋封候通:“皇帝门。”
    “倒是挺夸张的。”
    神偷通:“一点儿都不夸张,他们已经集全天下恶人,其势力足可吞下整个武林,所以才取名皇帝门,你们所见四魔也都是武林皇帝手下。”
    小勾感兴趣了:“这么说,他们是恶人的总聚合了。”
    秋封候点头道:“他们强调邪必胜正,为恶天下。”
    “真是奇怪的宗旨,那武林皇帝一定是疯了了,神偷道:“你猜的不错,不但是个疯子,而且还是个大疯子,武功却高得吓人,全身刀枪不人,无任何兵器可伤他。”
    “胡说,四大宝剑不是可以砍杀任何人?”
    “可惜,已落入他手中。”
    小勾凝神秋封候,邪邪一笑:“我该想得出来,你盗走了四把宝剑,是为了执行命令,你本是皇帝门的人。”
    秋封伏默然点头,神情悲切。
    “宝剑都给了他,又来找我做啥?”
    神偷道:“希望你能把它再偷出来。”
    “这……这不是在耍我?”
    小勾有一种被耍的感觉,然而想及这一大挑战,不禁有些动容。
    神偷笑在眼里:“不是在耍你,只是在这普天之下只有你才能办得到,就是老夫也办不到。”
    “我知道,我所指的是秋封侯,他把宝剑送给了别人,又叫我去偷回,那不是在耍我是什么?”
    “他有苦衷!”
    “有多大的不幸,让他一个大宫主不当,被人牵着鼻子走?”
    “除非你答应盗剑,否则还是别让人知道的好。”
    “哟,还讲条件?”
    “不是讲条件,而是此事关系多人性命。”
    “有多严重。”
    “四大剑派,全部宰杀。”
    小勾眉头一皱:“那疯子当真下达这种命令?”
    “吧,还要秋宫主亲自动手。”
    “这可好了,他果真是恶人恶到极点了!”
    小勾兴趣越来越大,甚想见见这疯子。
    神偷叹息,"秋宫主当然不愿意,因为我觉得你心思过人,脑筋闪得快,运气又不差,希望你能救救他,救救四大剑派的人。”
    扣了一顶高帽子给小勾戴。
    小勾感到受用无穷,眉宇间不时露出得意的神情。
    “我总得听听事情的经过,就算要帮忙,也应知道该怎么么做呀!”
    小竹问道:“那疯子怎会找上你呢?”
    秋封候道:“为了宝剑,四把能伤他的宝剑。”
    小勾问:“他控制你有多久了。”
    “二十年了。”
    “就在你们师兄弟分裂之时,”“差不多再过些时日。”
    “他怎么控制你?”
    秋封候长叹一声,不知该如何回答。
    神偷道:“疯子抓了他妻子。”
    小勾怔诧:“一抓就是二十年?”
    秋封候颔首:“当我们师兄弟分裂不久,夫人即告失踪,后来有人传消息,才知道她被人挟持。
    疯子先是要些银两,后来要我招兵买马,我自不愿找好人,他竟然说找愈多坏人愈好,我并不知道他的用意,只道找坏人去整死他,岂不快哉,遂替他找人,四魔即是我给他找来的。
    直到最近三年,我才发现那疯子的阴谋,然而已经无法收拾,事实上一开始,他的武功就高过老夫许多,否则老夫是不会甘心受制的。而疯子翅膀已硬,即开始胡作非为,暗中做了不少坏事,他要老大将四把宝剑弄到手,以及那本九龙秘籍。”
    小勾追问:“四把宝剑刻有秘籍之事,是他说的?”
    “正是。”
    “他怎么会知道?”
    “老夫并不清楚。”
    “他会是杀害你师父神剑老人的凶手?”
    “可能吧,可是老夫一直找不到证据,又如何?”
    秋封候感伤叹息,让人听来鼻塞。
    小勾道:“所以你不敢抗命于他,才计划联姻,将四大剑派联合起来,那时你自然力所当然地可把宝剑弄到手,再暗中交给疯子,如此你仍然能够和他们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对不?”
    “其实联姻,也足希望他们真的能团结。”
    神偷道:“后来因为你看上了四把宝剑,使得秋宫主顿感困忧。
    “所以他才决定诈死,”“这是在你送还宝剑之后决定的。”
    “我不相“怎么,你发现何问题?”
    小勾邪笑:“你早就决定,然后再跟秋封候,对不对。”
    神偷诧然:“你怎么知道?”
    “因为上次在谷中丢下两把宝剑的人就是你。”
    神偷怔诧:
    小竹亦是惊愕。
    小勾邪笑:“你为了得以施行计划,故而先偷了另两把宝剑,暗中丢给了我,好让我把宝剑送回鱼肠宫。”
    小竹道:“这也不对吧,要你送剑回去的是你娘,不是他呀。”
    小勾道:“我娘为何如此,我不清楚。但有可能是神偷将消息传给了我娘,她自然会赶来阻止我盗剑,并要我送还,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老头为何会把剑丢给我。”
    秋封候惊诧:“令堂是……”
    “我娘说是莫邪谷玉茹茵的好友,她才知道此事。”
    神偷干笑一声:“你全都猜对了,但是,有一样你不清楚,那就是莫邪玉茹茵谷主早在十年前便死去了,她将莫邪剑转交给我,所以我才会有此剑,我只不过偷了一把干将剑而已。”
    秋封候轻叹芍:“是我害得小师妹如此下场……”
    他早从神偷口中得知此消息,而不时自责自己。
    小勾瞄眼:“我看你是想偷莫邪剑,才跟玉茹茵接触的吧?”
    神偷干笑:“起初是如此,但是我找到她时,她已经病重,才将重任交给我,并要我找秋宫主送还宝剑,所以我才跟宫主有来往,至于莫邪剑,因为有了疯子的原故,一直放在我身边。”
    说到这儿,抬眼望了小勾一眼,续道:“如此回答,你满意了吧!”
    小勾邪邪一笑:“这还差不多,以后可别乱丢宝剑,害我没好日子过。”
    “老夫想制造一次神绩,谁知通神绩会愈造愈差。”
    小勾邪邪一笑:“你再祈祷下一次神绩吧,四大剑派已经被你灭了一派,剩下三派我看也活不长久了。”
    “所以,老夫才遵照神明指示,前来找你帮忙啊。”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偷东西还可以,若阻止杀人,我可没那份能耐,除非杀了秋宫主,但那是不可能的。”
    秋封候叹息:“以前是怕夫人被害,才受人控制,现在事情闹大了,却希望自已牺牲挽回儿女性命,但看来是不可能了。”
    “难道你死了,武林皇帝还不肯放过四大剑派?”
    “怎么可能呢,他心如疯子,必定会发怒,而大杀出手,他们必无辛免。”
    “既然如此,就只有把皇帝门灭掉。”
    神偷道:“以后或有可能;但现在,根本杀不了他,而且风险也过高,若杀人不死,不但四大剑派,其他帮派恐怕也将波及。”
    小勾无奈:“最笨的方法,就只有叫他们躲起来,如何?”
    神偷灵光一闪:“对啊,化整为零,这也是好办法。”
    秋封候并未感到乐观:“杀不了他们,疯子照样会怪罪,而大肆报复,何况他眼线不少,必定知道我放水。”
    “那就杀一半人!我是说假装杀人,再毁了屋墙,然后说着逃掉几个,还在捕杀当中,一切不就解决了。”
    神偷点点头:“就如此办。”
    秋封候轻叹:“恐怕疯子那里交待不过去。”
    小勾脑儿一闪,邪笑通:“你不是说,可以找恶人入皇帝门,你带我去,我倒要看看他是何玩意儿。”
    秋封候大惊:“你想去,”神偷急迫:“那里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小竹也急急地道:“门主,千万多想想啊I”小勾剑眉微微一扬,邪邪一笑:“不会那么严重的啦!我既然是他带去的,总也是恶人一个,那疯子该不会见面说杀吧,你只要说我是恶人中的恶人,这样就可以了,剩下疯子的事就由我来应付啦!”
    秋封候惊诧不已,猛摇头:“带你去,那是没问题,但是后果只有两个选择,加入或是死而已。”
    小勾邪邪一笑:“知道啦,若真的出事,我不会怪你的,何况你还要靠我偷出宝剑来呢!”
    小竹惊诧不已:“门主,你当真要去?”
    “当然,否则本门立刻宣布倒闭。”
    小竹虽担心,却也无奈。
    秋封候看他如此坚持,也答应带他前去,接下来该是讨论如何叫三大剑派躲起来。
    鱼肠宫自是简单。小勾说,只要秋封候一露脸,他们自然会高高兴兴,欢欢喜喜地躲起来。至于太阿和干将两派,出于本就有误会,现在又失剑,还是别让他们知到秋封候还活着较妥当,让他们藏身之事只有交给小勾和神偷去办了。
    当下计划好先从鱼肠宫开始,四人遂还夜赶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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