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分身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2卷第十一章整装待发
    经过一夜,宋两利甚快抚平感伤身世问题。
    毕竟有了线索是件好事,而且还知道自己可能姓“苏”。
    “苏两利?输两利?”
    他觉得想笑,听来似乎不甚吉利,若真如此,可能改名。
    一觉醒来,好歹总仍得过活。外在因素非他所能掌握,不理也罢,还是好好干活。
    小神童角色让他演来得心应手。能替信徒解决问题,偶尔发现笑料,亦能娱乐自己,的确是好差事。及至中午。林灵素已找来,两人会见密室之中。“阿利你可被人逮过?”
    林灵素脸色凝重。昨夜被绑阴影,至此仍挥之不去。宋两利道:“师父已知道?”以为对方通灵。林灵素颔首,道:“一男一女,武功高强无比对不对?”宋两利道:“不错,他们想找绿龟法王。”
    林灵素道:“你见过?”
    宋两利道:“偶尔梦过,但他头上和徒儿一样有胎记,对方误会了。”
    林灵素道:“你跟他没有关系吧?”
    宋两利道:“从来没见过,只是别人都喜欢把我跟他扯在一起。”
    林灵素道:“这正是麻烦开始,所以为师决定不再露脸,咱住进宫中,避开这些无聊之人,神霄派自有格调,哪跟这些俗人烂缠一起!”
    宋两利道:“随师父安排。”
    他想躲入宫中也好,否则外边不断以胎记骚扰,自己实穷于应付,至于身世问题,那苏小凤是张邦昌干女儿,总有办法找到自己。
    “只是他们武功很高……”宋两利道:“说不定进得了宫中。”
    林灵素笑道:“放心,为师自有办法请皇上加派人手,若不够,咱也可收买护卫,别的没有,钱财咱可不少了。”
    宋两利颔首道:“何时进宫?”
    林灵素道:“越快越好!外头留给善灵道长,神霄王朝在内宫,毋需跟任何人打交道。”欣笑起来,道:“你得好好努力,将神霄派发展成天下第一大派,届时任何人都得向我们朝拜!”
    宋两利不禁豪气大起,道:“管他什么武林,咱练的是道法,朝此发展便是,至于武功,找机会也能练得!”
    师徒相视而笑。
    两人收拾收拾,立即搬进宫中,为构筑道家皇朝而努力。
    林灵素住进延福宫神殿后,开始策画如何大展鸿图。他甚至亲自画下蓝图,准备兴建独一无二之神殿。
    躲在宫中的宋两利已不必再替信徒消灾除煞,落个清闲。道法练来就是那么回事,倒是武功总差了点,任谁都可随便欺侮,实在够瘪,头上已有一只,难道还要再吃一只么?
    想着想着,他决心下功夫苦练,也好有所进展。
    他遂将潦倒禅师所传授少林武学一一拿出来演练。架势是有,却缺少劲道,实是可惜。再耍一套江南神丐所传之天罡掌,已累得直喘气。
    他自嘲道:“原来习武比修道法难得多,不努力是不行的。”
    终于咬紧牙根苦练下去。
    如此一连数天,他已将招式练熟,可是内劲总无法提升,看来需要明师指点才行。
    他想找潦倒禅师及江南神丐,可是两人行踪飘忽不定怎可得呢?
    仔细凝思下,终被他想及一人,暗道:“上次在后花园,小太监郝元不是说过童贯拜得一位师父藏在花石出那头,我且找找看对方在不在,若真有其人,请他指点一二便是了。”
    心想定,立即往后宫寻去。
    虽然宫中禁区甚多,然宋两利和林灵素已得圣上恩准,几乎可通行任何地区,故让他不少方便,甚快已寻得那充满奇异花草之仙境区。
    除了皇上出游外,此处几乎空空荡荡,连守卫都只零星四散,倒让宋两利意外。
    他直往隐密处寻去。
    穿过一奇石怪路之后,脑门忽感应有位老者盘坐东方,似在练功。
    宋两利暗道:“真有其人?”便直觉地往东方行去。
    穿过平台,小山已现,山顶飞龙石块上已坐着一位头发灰斑,身形魁梧老人,由于背向而坐故瞧不清脸。
    宋两利见状欣喜欲奔前,那老头似已发现,猛地回头瞧来,一张狮子猛兽般恶脸扑现,吓得宋两利惊诧欲躲。
    那人冷喝:“你是谁?敢突破我迷踪七星阵!”
    宋两利不解:“什么阵?”
    那人冷笑:“少装蒜,外头那些石块就是阵势,你会看不出来?”
    宋两利回头瞧去,这才发现奇石怪树之间果然有所变化,自己却凭感应穿破此阵,实是侥幸。道:“我走着走着便过来了。前辈可是童大将军之师父?”
    那人冷道:“你又是谁?”
    宋两利便将身分说明。
    那人目光泛邪,道:“原是最近颇轰动的神霄宝殿人马?找我何用意?”
    宋两利道:“可否请前辈指点在下内功修为。”
    那人道:“你想拜我为师?”
    宋两利道:“是指点,因为我已拜过两个师父,拜得太多,对您不敬。”
    那人哈哈怪笑:“倒是想得周到!可知我是谁?”
    宋两利道:“不是童大将军师父?”
    那人道:“不是,他是我徒弟,但我却不是他师父!”
    宋两利道:“怎说?”
    那人邪道:“教他武功即有师徒之情,我却不想当他师父!因为他太老!”
    宋两利恍然:“你也指点我武功吧!”
    那人邪眼瞧来:“教你有何利益?”
    宋两利道:“您一向以利益为出发点?”
    那人邪笑:“人性本恶,儿子都可出卖父亲,何况徒弟出卖师父,所以不谈师徒,只谈实质利益来得实在。”
    宋两利道:“前辈倒是快人快语,”心念转想,道:“在下曾赚些钱,便献给前辈如何?”
    那人粗眉乱跳:“四处奇石每颗皆价值连城,你能跟它们比?”
    宋两利转瞧那些全国搜集至此之怪石,已知对方所言不假,不禁泄气,道:“既然这样,那得问问前辈条件如何了,若能做到便学,做不到只有放弃啦!”
    那人虎目厉光射来,似能刺穿般瞧着宋两利,尽作某种邪样衡量。
    宋两利暗惊,此人不但脸面长得像狮子野兽,连动作心思皆像,总让人感觉他随时可吞噬任何生命,不禁起了寒意,已想退缩,不玩也罢。
    那人以已识破宋两利心思,冷笑道:“怕我了?”
    宋两利道:“有一点……”
    那人哈哈邪笑:“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我可以教你武功,唯一的条件就是好好当你的道士,替你师父巩固道家皇朝!”
    宋两利一愣:“这么简单?”
    那人哈哈笑道:“刚才是吓你的!”
    说话间,只见得那人脸面突然跳动起来,那粗眉、虎眼、狮鼻、狮唇颤颤扯扯,似脑袋强力晃动之拉扯,且发出呼噜呼噜甩荡声,一张脸面正起得千变万化,叫人啧啧称奇。宋两利感觉他似能移动五官做不规则重组排列。果然甩荡一阵,五官渐渐恢复稳定,此时瞧来已是亮眼大鼻,嘴唇稍厚却不像狮型,整体看来充其量只是稍带野性霸气的老将头。他再把乱发往后梳整,一张脸又自更具人性了,纵使那道粗眉仍显眼,但比起方才兽人感觉实天壤之别。
    宋两利不禁神奇呼出:“前辈懂得变脸?”倒想学得。
    那人自得笑道:“没什么,易容功夫一种,这才是老夫真正面目,你要学大概得花十年功夫!”
    宋两利道:“前辈若肯传授,弟子当然想学啦。”却不敢强求。
    那人笑道:“咱有缘分,有空就教!让我看看你学了什么功夫!”
    宋两利呃地一声,立即摆出架势,耍其所学,边耍边问:“却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那人道:“叫我地道老人好了!嘿嘿,跟天作对,必定过瘾,当然,叫我仁慈老人亦可,我一向见仁见慈!”
    宋两利呵呵笑起,道:“前辈名号可奇了。”知道他可能临时取得,然大凡高人皆不想透露姓名,他自不便追问,只顾比画所学功夫。
    练得几套下来,地道老人已然窥出端倪,道:“是少林般若掌、金刚拳,还有江南神丐的天罡掌?可惜见肉不见骨。”
    宋两利道:“那是弟子尚未练得内功之结果。”
    地道老人道:“传你口诀又何干系……就传你‘阴阳诀’!”
    于是他将口诀念出。
    宋两利赶忙聆听记下。心想如此未免过慢,便想运起神通感应对方脑门,岂知脑波力起,地道老人突有所觉:“你有感应之能?”
    宋两利暗道原来对方亦是高手,既已被识破,只好承认,道:“天生有一点,只是学得乱七八糟。”
    地道老人目光闪邪道:“没关系,有空咱较量较量!”
    宋两利但觉对方有意授此门道,心神大喜,又自拜谢。
    地道老人邪笑道:“谁叫我看得你顺眼!学吧!学得越多,越能超度天下苍生!”
    宋两利自是受教,认真听得秘功口诀。
    他最感意外是此“阴阳诀”竟然要倒立行功,取其阴阳倒反之意,就连内功运行之法亦是逆练传动,让他突兀且耳目一新。
    尽管如此,在各有巧妙不同之下,他仍认真练得。
    此后几日,宋两利有空便来此练功。
    几日下来已颇有根基,瞧得地道老人哈哈畅笑,直道对方根基不错。
    宋两利亦觉体内阴阳双流开始窜流,自是兴奋,开始玩起内功引流心法,享受武功喜悦。
    是日中午。
    大将军童贯突然抵达,忽见宋两利竟然闯入禁区,甚是不悦,正准备严厉惩罚。
    地道老人哈哈笑道:“童将军不得无礼,他乃小神童,对你用处甚大!”
    童贯当得太监甚久,生性自是灵巧,闻言煞住怒气,问道:“师父怎讲?”
    地道老人道:“我已收他为徒,你们是一家人,一个向外作战,一个巩固大内,大宋皇朝加道家皇朝,天下哪还有人能挡!”
    童贯不禁瞧向吓着小子,直觉凭他行吗?宋两利干窘拜礼,为突然冒犯之罪寻求宽恕。
    地道老人窥破童贯心意,哈哈笑道:“道之为道非常道,说者无道理,听者觉得有道理就行。神霄派已得皇上背书,不旺都不行,你还管得他年纪多大。”
    童贯登时明白道理,不管耍把戏者是真是假,只要被耍者相信,一切便成了,那林灵素已掀起一股气势,造神相当成功,自有其势力所在,自己应该利用此势力,又怎弃之不顾,尚且跟他为敌?于是拱手笑道:“师父教训得是!”
    地道老人道:“明白即可!你这小师弟可得要好好照顾!”
    童贯直道应该应该,转向宋两利,笑道:“咱现在可算是一家人,日后有任何问题尽管找我便是,你这个大师兄可谓神通广大啊!”走向前去,拍拍宋两利肩头。
    宋两利干笑回礼,若非苏小凤曾说他是大奸臣,他倒满心接受这威风大师兄,然有了传言后,总得疙瘩在心口,可是此时童贯怎么看都不像奸臣,更若和蔼可亲邻家伯叔,倒把宋两利给弄迷糊,暗道:“难道是苏小凤鬼扯?”他哪知奸臣又岂是写在脸上,便稍接受童贯,不再排斥。
    地道老人见双方嫌隙已解,哈哈畅笑开来,道:“如此内有神霄大帝,外有天威将军,想不横扫天下都难!”
    童贯道:“此乃师父功劳居多。”
    两人相视畅笑,似乎天下全在掌握之中。
    宋两利则跟着尾巴窃窃一笑,享受掌握小小天下。
    童贯随即和宋两利拆招一阵,但觉武功平平,鼓励多多练习。想及什么,便带着宋两利往后山行去,及至一高处往后瞧去,远处一片工程凌散,仍长杂草。
    宋两利一愣:“大师兄要送给我们?”
    童贯笑道:“举手之劳,尽管说来,反正地方大得很,给一块并不碍事,何况还是为皇上盖的。”
    宋两利想想也对,瞧得几眼,指向东北角一处留有小池潭之区域,道:“就那里吧,那口潭摆在殿前,如龙得水,气势必旺!”
    童贯频频点头:“好地方,和我想的一样,便那里了,你看何时动工?”
    宋两利道:“当然越快越好。”
    童贯道:“没关系,一切包在我身上,只要绘图一成型,立刻动工。”
    宋两利拜礼:“多谢大师兄。”
    童贯淡笑道:“日后在他人面前,请勿称大师兄,免得引起误会。”
    宋两利道:“那还是以大将军称呼了,免得说溜嘴儿。”
    童贯道:“随你!”
    他伸手拍拍宋两利肩头。
    一老一少顿感畅快。
    宋两利甚快将此事告知林灵素。
    林灵素怔诧:“你攀上童贯了?”
    宋两利道:“他也教我武功。”
    林灵素立即击掌:“好极了,他比皇上还管用,有了他支持,简直事半功倍,地点在哪?”
    宋两利道:“内宫花石山后头,他说要多宽都行。”
    林灵素笑道:“倒是有心人;后宫是圣地,建此神殿最为恰当,就此敲定。”摸摸宋两利脑袋:“你替我解决了不少麻烦啊!”
    宋两利受宠似地暗笑着,直觉待在宫中比外头尊严多了。
    得此消息,林灵素心神大振,更积极规画构筑工程。
    道家皇朝俨然成型。
    不论本尊、分身做梦皆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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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第一章惊宫夜变
    宋两利躲入当中专心经营道家皇朝,不再拋头露脸之后,最为急切者莫过于来自极乐圣王的两大弟子夜惊容、夜无群师兄妹。
    两人本欲监探宋两利,以找出绿龟法王下落,岂知目标却溜躲若龟孙,徒增困扰。
    眼看极乐圣王即将进京验明身分,如若这小鬼溜掉,如何交代。
    任金童玉女风度佳,修养够,此时亦已切躁起来。
    两人不时监视宫廷进出人员,却不可得。
    夜惊容叹道:“当初若不惊动他就好了。”
    夜无群道:“惊动事小,只是你心软放他走,否则留下他.现在自不必提心吊胆。”
    夜惊容道:“可是我们跟他实在没什么过节。”
    夜无群道:“也许他伪装得很好。”
    夜惊容不语了,毕竟他不愿把宋两利当成对手看待。
    夜无群最是疼她,瞧她默默不语,知道说得重话,淡声一笑,道:“不必担心,一切交予师父处理便可,咱只要确定他尚未溜走,其它都不必管了。所以我决定今夜潜入宫中瞧瞧。”
    夜惊容眼睛一亮:“我也去。”
    夜无群道:“有点危险。”
    夜惊容道:“就是危险才要去。”
    夜无群心中一甜,毕竟师妹仍关心自己,颔首道:“那就一起去了,大家小心些就是。”
    夜惊容感激一笑。
    心头幻起逮着宋两利时之快感。
    宋两利可悠哉得很。
    白天除了在延福宫神霄宝殿替皇后、嫔妃、皇子、皇孙,甚至宫女、太监消煞赐福外,其它时间皆躲在花石山练功。
    一切皆如此完美、逍遥。
    想及宫中那些女人对于他崇拜之模样,直觉当神真好。
    徽宗赵佶皇上亦特别恩赐画符桌乙张,那比起两人躺下还长之紫檀精雕龙纹书桌,原是绘画专用之一,他想得既然是代表神霄长生大帝之符箓,所画出来之灵符总得另有格调,故要小神童多加练习,至于林灵素地位崇高.皇上亦不便指导。
    “灵符也要有格调?”
    宋两利亦觉想笑,明明拿得朱砂笔便画.只要能镇住妖魔,还管它漂亮或丑八怪?
    然在小太监郝元暗中提醒此乃皇上关爱之举,宋两利这才满心高兴接受。
    几天鬼画符下来,果然捉得诀窍,灵符渐渐似行云流水格调起来.便自动改为神画符才对。
    他甚至接受郝元建议,开始练起瘦金体,以培养艺术气质。
    万事起头难。
    宋两利找来可能是表叔公亲人苏轼之闻名诗词,临摩地写着:“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几笔下来,仍觉不像字,较像神画符,应可自成一体。
    他东晃西闪地欣赏着,满意直点头。
    正高兴中,忽觉外头守卫唱喊:“大家注意,可能有刺客。”
    宋两利心神一振,该是表现武学时候了。登时丢下毛笔,抓起桃花木剑即往外头探去。
    只见得东殿屋顶果然有黑影闪动,便叫着:“人在东殿!”掠追过去。
    一群护卫已围来。
    黑影忽闻宋两利声音,不顾守卫拦人,竟自往下扑冲,遇有守卫挡前,一掌打得人仰马翻,犁田般杀过来。
    宋两利见状怔愣:“冲着我来的?!”又见及对手一招便能击倒七八名护卫,怎敢想是其敌手?哪顾得再装英雄,登时改变策略当狗熊,“还是躲起来为妙。”
    心念一闪,直觉后宫花石山有地道老人在较安全,拔腿便往那头飞奔。
    黑影正是夜氏兄妹,两人发现宋两利踪影,可惜过远,未能确定身分,自是穷追不拾。
    那宋两利轻功简直糟透,只逃至花石山湖前,已被追上。
    夜惊容发现就是宋两利,已被其落荒而逃之瘪鼠动作引笑,道:“就是他了,已确定他仍在,我们可以回去了。”
    夜无群道:“师父这一两天使抵达,他经此一吓,说不定开溜,我看不如先逮他下来,时过再放他不迟。”
    夜惊容道:“好吧!”
    兄妹俩加劲掠去,终截在宋两利前头。
    夜无群冷道:“跟我走,不会伤害你!”
    宋两利惊喝:“皇宫大内敢胡乱闯入,可知死罪一条!”还是溜向左侧小径。
    夜无群多说无益,登时掠身扑来,龙爪手暴张就要抓人。
    宋两利岂肯束手就擒,想着多日练功,总该管用,立时打出天罡掌,其内劲虽弱,招式却是灵活,一闪一拨,竟然突破龙爪手,直探对方胸腹,吓得夜无群赶忙运起护体真劲猛将对方弹开。
    宋两利哎呀落地,夜惊容不忍欲扶过来,双方逼得甚近,脑门思绪已然交错,宋两利怔道:“你是夜惊容?!”
    夜惊容怎知蒙了脸仍被识破,一时愣住不敢开口。
    夜无群不想夜长梦多,强招一晃,九成功力使出,龙爪手暴抓过来,终扣住宋两利肩头。
    “走!”
    夜无群一晃身,带入而去。
    夜惊容这才醒神,紧跟其后掠去。
    宋两利切急道:“你们逮我作啥?”心绪一乱,已不敢确定对方身分,心想若被逮走那还得了,不得不急喊:“大师父快来救我啊!妖魔出现了!”
    话声未落,只见得一道灰影如电射来,相隔二十余丈仍能发出强劲指劲,奇猛无比打向夜无群肩身。
    指劲嗤嗤烈响,威功无穷。
    夜无群怔诧大内竟然有此高手,只凭一道指功即将自己截住。在抓扣宋两利成累赘之际,几乎难以招架,情急生智,抓来宋两利即挡。宋两利惊叫,夜惊容更急:“师兄不可!”怎想到师兄会作出此举。
    情急中,指劲突然转弯且分裂为二,一上一下打得夜无群手臂及腕脉,一时抓力不住,宋两利脱手飞落。夜惊容正巧追上,抱扶他平安落地。
    来者正是地道老人,冷谑道:“凭你们也敢掳我小神童?”
    话声未落,十指顿张,忽见十道青光指劲强烈如电直捣夜无群。
    那十道受魔咒般蛇电嗤嗤厉啸,一股撕开天地血肉威力让人望而生畏。
    夜无群全力闪躲竟然逃不出蛇电包围.暗道不好,抽出金萧欲使七龙吞天手法阻抗,然却险象环生,挡得了七道,仍有三道又穿射刺打腿背.疼得他落地打滚。
    夜惊容见状大骇,放下宋两利,抽出玉笛抢拦过去。
    地道老人见其兵刃,哈哈大笑:“是妖王金玉萧笛嘛,有胆叫他出来!要掳我小神童,那是不能!”
    十指一张,十道蛇电又罩过来。
    夜氏兄妹竟然难以抵挡,不断受及伤害。
    宋两利见状不忍,拦了过去,道:“大师父,他们是我朋友。”
    地道老人邪笑:“朋友才会出卖你!”
    宋两利道:“您放了她,我欠她救命之恩!”
    “行!”地道老人立即收招,负手而立,冷笑道:“把你家妖王找来再玩吧!”
    宋两利急向夜惊容道:“快走快走!”
    夜惊容投以感谢眼神,扶起夜无群,闪身而去。
    地道老人见得追兵已近,不愿泄漏行迹,朝宋两利道:“安心造皇朝,无人挡得了!”
    宋两利感激拜礼:“多谢大师父帮忙。”
    地道老人邪笑,闪身掠失不见。
    护卫赶来时,一切已落幕。
    宋两利高举双手显神威,道:“没事啦,刺客已经逃掉.一切已过去。”
    护卫当然希望没事最好,作样问得刺客从东南方逃离,大堆人又往那头搜捕,只要搜回头,便自动解散。
    宋两利定下心神,无瑕再耍神威,想着夜惊容为何敢闯入内宫逮人,莫非另有事情发生?
    应该如此。
    宋两利暗道:“那我更不能出宫了。”
    瞧瞧花石山后那神秘阵区,有了大师父守护,安稳得很。
    他大摇大摆走回神霄宝殿。
    点炷香膜拜。
    神光普照。
    夜氏兄妹奔回住处。
    夜惊容立即替师兄验伤治疗。
    那电蛇果然厉害,伤得夜无群肩、背、左大腿多处血痕,且带点焦味。
    夜惊容拿出利刀,将衣衫割开,并将焦处剔掉,直到鲜血涌出,这才敷上金创药。
    惊魂甫定,夜无群脸露怒色,道:“专耍小手段,胜之不武。”
    夜惊容道:“这可不是小手段,而是传说中的‘闪电魔指’,武林似乎只有阴阳老怪学得此功,他却运用自如,我们太轻敌了。”
    心想着金萧玉笛合攻,别乱阵脚可能抵挡,然当时却慌了手脚。
    夜无群闻及闪电魔指,自知其能耐,不再托大掩饰,只能接受事实,道:“没想到宫中还有此高手,看来大金皇朝要打败大宋江山并不容易。”
    夜惊容道:“本来就不易,否则圣王怎会派咱先探路。”
    夜无群道:“却不知他和宋两利,以及绿龟法王关系如何?……”心念一闪,急道:“他该不会是绿龟法王吧?”
    夜惊容道:“我也不知,只知他和宋两利关系匪浅,当时宋两利似喊他大师父。”
    夜无群冷道:“这小妖怪,我们走眼了。”
    夜惊容道:“我不这么认为,他若行,就不会被你逮住,且还得靠那老头相救;何况他还替我们求情。”
    夜无群冷道:“兵不厌诈,还是小心为是。”根本不领相救之情。
    夜惊容道:“一切等师父来此再作处理吧。”
    夜无群颔首:“我看得先通知他老人家。”
    说完决定出城一趟。
    夜惊容道:“你的伤?”
    夜无群道:“不碍事,去去就回。”不愿师妹再度劳累,便自行动身掠去。
    夜惊容想着种种,直觉宋两利透着奇怪,明明孤苦伶仃,却又怪事不断。
    忆及为揭其额上胎记时之落地扭扯情景,满心窘热。
    午时。
    神霄宝殿。
    宋两利静坐如老僧入定。
    并非修禅修道,而是昨夜折腾,睡得甚晚,清晨又得起来打理庙厅,随又得应付前来祭拜者,直到近午方有空稍作休息。
    将打盹当成老僧入定,自是一绝。
    忽觉有人闪进厅内。
    宋两利及时醒神,瞧得下唇发翘的冷眼小姐,怔诧道:“苏姑娘?”顿觉想笑。
    因为苏小凤已非先前之黑衣劲装,而是换得青衣罗裙、发簪彩凤,有若嫔后贵妃,和其突兀好强个性相差甚巨,实不知她为何作此装扮?
    宋两利又冒了一句:“你嫁给皇上啦?”
    苏小凤喝道:“嫁你个头!敢躲到这里,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她抡起袖子一阵追杀,宋两利哪顾得老僧入定,霎时精神百倍跳逃避开,急道:“啥事要杀我?”
    苏小凤喝道:“要你随时保持联络,你为何断了线?”
    宋两利道:“有我娘消息。”
    苏小凤喝道:“有也不告诉你!背祖叛宗的家伙!”
    揍得两拳后,双手插腰吆喝着。
    宋两利困笑:“有这么严重么?”
    苏小凤斥道:“明明跟你说童真是大坏蛋,你还敢跟他结拜兄弟!”
    宋两利暗道,如此隐密之事,他怎知道?“哪有,我高攀不上。”
    苏小凤喝道:“怎没有,前天晚上还有前天的前天的许多天,你都跟他一起喝酒,别以为我不知道。”
    宋两利恍然:“此事甚多人知晓,没什么了不起。”
    苏小凤又自嗔怒,捏紧双手:“气死我了!苏家是他们害的,你难道连祖宗都不认!”
    气极之下又往前追杀,任宋两利几日练武,可惜火候仍不够,且在理亏之下,躲躲藏藏中,耳朵已被揪住,疼得他直叫放手。
    苏小凤喝道:“放手?拿我话当耳边风,还叫我放手,眼里还有我这阿姨存在?”
    宋两利道:“总该把我娘找到再说吧……”
    苏小凤道:“喝喝!说了老半天,你还不信我?”力道再扯:“信是不信?”
    宋两利急叫道:“信信信,快放手啊!”
    苏小凤喝道:“你还没宣布和童真断交!”
    宋两利道:“我立即宣布!放手啊!”
    苏小凤这才松手。
    宋两利赶忙逃开,摸着疼红耳朵,哭笑不得。
    苏小凤瞧及自己杰作,呵呵谑笑不已:“再耍名堂,下次就两耳见红。”
    宋两利道:“你总该把我娘找出来,要是认错人,岂非误了大事?”心想有此阿姨,不认也罢。
    苏小凤嘿嘿冷笑:“错不了,除非你头上胎记是假的。”目光冷邪再喝:“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和童贯那些人鬼混,第一个收拾你的就是我!”
    宋两利道:“这未免太难了吧,我身在宫中怎可能不跟他们交往?你不是要我当秘探?不交往怎行?”
    苏小凤一愣,倒忘了此事,立即修正:“行,准你交往,但要随时回报他们动静!
    只要给我打马虎眼,祸害立即上身!”
    宋两利苦笑:“你就是我的最大祸害。”
    苏小凤邪笑:“没错!所以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你会混得很辛苦!”
    宋两利苦笑:“四处都有灾难,直是冤枉啊!”
    苏小凤喝道:“背叛我的灾难更恐怖!”
    宋两利苦笑不断,问道:“包括皇上的动静也要回报?”
    苏小凤邪笑道:“没错,尤其这好色家伙,要看得紧紧!”
    宋两利道:“既然如此,你何不嫁给他,看得最紧……”
    苏小凤喝道:“你说什么?”立即追杀。
    宋两利赶忙跳开,急道:“报告,皇上已来了!”
    苏小凤斥道:“少耍我……”
    话声未落,外头已闻得赵佶轻唤声:“探花姑娘你可安在?”
    苏小凤霎若抽鞭,怔诧道:“他怎知我来了?!”哪还顾得追杀亲人,赶忙整理衣冠,准备觐见。
    宋两利瞧她窘境,暗觉想笑,方才作威作福,此时碰得皇上,还不是龟孙一个。
    苏小凤三年前已高中探花,赛孟尝苏探花名声透京城,徽宗赵佶对此个性美女自是爱才兼爱人,只可惜受制于君臣关系,否则早将她给诱入宫廷当妃子。
    尽管如此,他仍对苏小凤想入非非,乍闻消息,不自禁便赶来。
    “探花爱卿来了怎未见朕呢?”赵佶匆匆追来。
    苏小凤已起鸡皮疙痞,快步移向门口。
    赵佶见之媚邪笑起:“你终于来了,还是一样美丽动人。”
    苏小凤恭敬拜礼:“臣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当真下跪为礼。
    赵佶急道:“免礼免礼,”赶忙扶去,摸及葱嫩双手,心神荡漾:“苏卿又漂亮许多了。”
    苏小凤赶忙收手,冷道:“君臣有别.尚请皇上尊重!”
    赵佶顾及此,无奈道:“爱卿何苦考进士呢?凭着张邦昌关系和苏家后裔,朕早就该封你爵位,何需弄得现在如此局面?”
    苏小凤道:“此已是事实,尚请皇上尊重。”
    赵佶轻叹,直道罢了罢了,那股欲亲芳泽却不可得,让他懊恼不堪。
    苏小凤道:“不知皇上前来有何要事?”
    赵佶道:“朕正想问你呢!”
    苏小凤心念一闪,道:“臣想觐见皇上,练言一事,皇上怎可到烟花巷寻花问柳.有失国体。”
    赵佶道:“你已知晓?”反而带着喜悦:“你吃醋了?”
    苏小凤冷眼直瞪:“皇上是臣民表征,岂可做此坏榜样!”
    赵佶这才知失言,干笑道:“张邦昌已谏言过了,朕亦悔改,苏卿别再苛责朕啦!”
    苏小凤道:“皇上就是东边耳,西边话,一进一出使忘了,让人好生失望!”
    赵佶道:“不会不会,朕此次记得清清楚楚;不谈这些,朕带你游花石山如何?”
    苏小凤道:“说到花石山,臣便有气,皇上怎可纵容童将军四处搜刮奇花异石,扰得人民怨声四起。”
    赵佶道:“有吗?那是老百姓自动供奉给朕的啊!”
    苏小凤冷道:“皇上自个到外面走走便知状况。”
    赵佶道:“自该走走;不游花石山,那咱吟个诗或下盘棋如何?”
    苏小凤心知被缠上,不作应付是不行,便提议下棋,各坐一边,较无危险。
    赵佶喊好,便欲拉着美女前往奕棋轩。苏小凤东闪西躲,终究还是被追着离去。
    宋两利暗觉想笑,还以为多凶悍女人,搞到皇上面前还不是龟孙瘪样?实该劝她嫁给皇上变成妃子,大概还可发飙发嗲才是。
    对于突如其来的莫名阿姨,宋两利希望皇上把她教训得服服贴贴,免得老是前来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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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第二章验明正身
    极乐圣王坐在一张舒服太师椅上。
    为免惊动所有人,他换穿便服,亦未戴金头盔。然那沉冷慑人气势仍在。
    他静默听着两位爱徒说明一切,说到要害处,太阳穴总会一张一缩,似见得脑门在揉绞着智能。
    极乐圣王道:“惊容确定那小孩头上有绿龟胎记?”
    夜惊容道:“正是。”
    极乐圣王道:“那武功呢?”
    夜惊容道:“乱七八糟,但透着邪气。”
    极乐圣王道:“怎讲?”
    夜惊容道:“他不怕我们的摄魂音法,而且他似乎也能通灵。”
    极乐圣王道:“真有此事?那我来此,他不就知道?”
    夜惊容道:“不敢肯定,反正他就是邪门。”
    夜无群道:“瞧其模样可能和绿龟法王脱不了关系,甚至那地道老人就是法王化身。”
    极乐圣王频频点头:“能用‘闪电魔指’伤得你的人,也有可能是阴阳老怪。”
    夜惊容道:“阴阳魔界的老怪物?他不是一向在北方辽国?”
    极乐圣王道:“他才看不上辽国,中原才是他最大目的。只是他失踪多年怎又冒出来?”
    夜惊容道:“说不定另有其人。”
    极乐圣王道:“我且用摄心魔法探查看看。”
    说完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得太阳穴渐渐凸起,慢慢张缩,直若雌伏异兽脱身欲飞出。
    夜惊容、夜无群随即戒备四周。两人知晓师父全神贯注感应远处人事,自对附近风吹草动较为感受迟钝,且护他为要,免得着了道儿。
    极乐圣王凝功一阵,太阳穴终像呼吸般规律跳动。那灵眼突地半张半合,似见得干坤世界般透着惘迷旋光。
    摄心魔法已展开。
    时空交错波流正窜往无数空间。
    地道老人正在花石山秘阵中打坐,忽觉脑门意识受到干扰,已知高手耍出摄心魔法攻来。他冷笑一声,照样运起魔法,抗衡着对方波流。只一交错,已映得极乐圣王形面,自知高手,大意不得,立即聚精会神抗去。
    两人各自凝神不动,却是元神出窍般决战脑门幻境之中。
    只见得极乐圣王凝相如佛陀哈哈畅笑,“原是阴阳老怪么?”
    地道老人飘浮若腾云驾雾,冷邪反笑:“极乐老妖你也来了,敢跟我大战三百回合?”
    极乐圣王笑道:“随时奉陪。”
    地道老人喝道:“那好!”猛地运劲,五指电蛇就欲攻去。
    极乐圣王赶忙掠飞不见。
    地道老人喝叫道:“躲得龟孙,还敢称王?”
    极乐圣王法相再现,笑道:“要战也得江山搞定再战。老怪你也想夺江山?”
    地道老人哈哈大笑:“夺什么,天下早是我的?劝你还是早早退去!”
    极乐圣王笑而不答,问道:“你碰过绿龟那家伙?”
    地道老人冷笑:“你在找他?”
    极乐圣王笑道:“恐怕你也是吧,否则怎会收留那小孩!他是何来历?”
    地道老人哈哈大笑:“这种事你还要问我吗?”狂笑中,身形转若漩涡。
    极乐圣王顾忌对方偷袭,立即凝神戒备。
    双方立即展开较量般追击飞掠,一时纠缠得难分难解,但双方皆有顾忌,不肯强行交手。
    此时夜惊容只见得师父肉身法相太阳穴不断浮动.额头已渗出汗水,看来和对方斗得难分难解,不禁替他担心,若碰上绿龟法王那种高手.他很可能再次受伤,然而灵界决斗又非她所能介入,只能穷紧张而无法助力。
    极乐圣王和地道老人纠缠一阵,猛地喝闪分开。极乐圣王冷笑道:“看来你也只是装模作样而已。”
    地道老人喝道:“那你别逃啊!”
    他趁对方说话之际,五指突然逼出蛇电,强速无比打去。
    极乐圣王身落险境,赶忙劈出数道劲气暴斩电蛇。
    掌劲、电蛇交错怒拚,只见青光四射,呈气暴喷,尽喷得幻境闪动发青。
    极乐圣王、地道老人双双狂笑.闪射跳开。
    幻境猝地消失。
    极乐圣王张开眼睛,热汗已渗满脸,夜惊容赶忙递上丝巾,圣王轻轻拭去。
    夜无群问道:“不知师父摄得如何?”
    极乐圣王道:“对方应是阴阳老怪没错,咱可较为方便处理。”
    夜无群道:“怎会方便?他占据大内皇宫,已捷足先登,我们慢了一步。”
    极乐圣王道:“虽有此顾忌,但他似对江山兴趣不大,方才交错也未必会跟咱为敌,他本就亦正亦邪,不必太在意他的反应.何况纵使敌对,为师亦可收拾他,顶多落个两败俱伤,他却也讨不得好处,咱还是按计画找出绿龟法王为正事。”
    夜无群道:“宋两利老躲在宫中,又有阴阳老怪看守,我们似不易抓得他。”
    极乐圣王道:“总有法子可想。”目光瞧向女徒,淡笑起来。以她姿色,谁又能拒绝?
    夜惊容窘困道:“以前或还可以,现在他吓坏了,恐怕不易引他出来。”
    极乐圣王道:“等吧,我们有的是时间,何况无群已受伤正可乘机休息,你以为呢?”
    夜惊容颔首,看来只好如此了。
    一等便是十天光景。
    宋两利终于有了动静。
    原来赵佶打从上了一次妓院和芙蓉坊名妓李师师有了一夜风流后,他简直已爱欲入骨,那李师师绝秀于外,艳骚于内之特殊格调,早侍候得赵佶回味无穷。纵使平常还有鱼景红可纠缠,以及夏妃、刘妃、乔妃等打点打点,然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尤其李师师又是全京城第一美女啊!
    若非被张邦昌谏了一记,以及苏小凤训了一顿,赵佶早就花痴般缠在芙蓉坊,和那李师师日夜厮守缠绵,享尽人间艳福。
    为了应付流言,他只好强忍十余日,终觉风声较弱,于是欲心又起,准备再溜出宫去偷食禁果。
    此次他可不敢嚣张,只偷偷告诉高俅,以及小太监郝元,要高俅安排安全事宜,而那郝元则全心对付一群妃子,以及贪得无厌的鱼景红。
    趁着傍晚时分,赵佶已溜出宫。
    此事原和宋两利毫无关系,然那小太监郝元早和他混得交心交肺,一有动静便来报告,说什么皇上要他护先天灵神,以免中邪,毕竟宋两利在宫中已是小神仙,地位不低,郝元已信得他神通广大,何况皇上上次的确曾说过护先天灵神一事,皇上可健忘.但若出了事,准又责怪,故郝元还是说了。
    宋两利但觉此份工作尚可胜任,只是突然得知此事,麻烦可就大了,毕竟那凶女人苏小凤灵光得很,若让她查出自己得知皇上妓院而未说出,必定大发雷霆,甚至兴师问罪,可是如果说出,岂非又出卖皇上?
    挣扎结果,他仍决定先护着皇上再说,毕竟出卖主人之事他做不出来,如若苏小凤再不讲理,只好休掉她这莫名其妙的亲人了。
    一切想定,看看天色,向晚时分,正适合行动。于是换得灰色布衣,以免显眼,随即溜往宫门,方欲踏出一步,考虑是否有人埋伏,脑门憾应过去,一切似乎干干净净。
    已经过十天,那夜惊容兄妹被修理过后应该逃掉了吧?
    宋两利仍小心翼翼摸往金银巷芙蓉坊去了。
    华灯初上。
    金银巷莺燕纷飞,寻芳客车水马龙,热闹依旧。
    然芙蓉坊却清静许多。
    自从皇上临顾之后,老鸨李媚娘自知李师师魅力,便自将她供了起来,准备全心全意应付皇上。谁知一等便是十来天,李媚娘不禁信心大失,以为皇上已忘了美人.在生意总得撑着之下,再次开放李师师招待客人。
    许多恩客知道李师师已被皇上遴选看上眼,又怎敢再沾禁脔,唯有那周邦彦和李师师既有饥肤之亲又有师徒之情,自在李师师心目中占有分量。
    眼看皇上已十余日未来,周邦彦已忍不住溜入芙蓉阁私会佳人。
    这周邦彦虽已四五十岁,但瞧来却年轻许多,相貌尚可,却才华洋溢,琴棋诗画样样精通,宋神宗年代即曾以一篇“汴都赋”撼动京城,被皇上擢为大学教官,他若认真实干,地位恐将是书相之流,他却不安于官,好诗词且嬉戏,故官运载浮载沉。当年他属王安石一派,变法失败后,已被打为奸党,差点玩完,幸得徽宗爱才,又将他找回,在大晟府(乐府)当个闲官。他可精通音律,这李师师琴艺如此了得,全是他一手调教,难怪师徒既情深又恩爱。
    只见得芙蓉阁里琴颂音扬,女有情里男有意,双双拥肩长谈,其乐陶陶。
    正陶醉中,忽闻老鸨子李媚娘急忙奔来叫道:“师师,皇上来了!”
    这还得了!
    纵使李师师是妓伶,然对方是当今第一人,若让他瞧及此事,醋劲一发,准让人吃不完兜着走。
    周邦彦更是鼠胆,闻言已失魂落魄,直道要糟,赶忙抓起外袍便往外逃。
    李媚娘却摆着手表示来不及了,毕竟守卫已将外头围住,且皇上快步已近。
    周邦彦惊叫怎么办?!
    李师师急忙把他拖回来,无处可躲,只好往床下一塞,暂且过了这关再说。
    人方躲进去,外头传来赵佶声音:“师师可安在?”声音温柔体贴,让人听来总览娘娘腔调重些。
    李师师即刻出门相迎。方才失魂落魄已弄乱发衫,只好作势整理。
    李媚娘见状,经验丰富即道:“师师受了风寒,若侍候不周,尚祈见谅。”
    赵佶急道:“受了风寒?我看看!”立即欺前抚向美女额头,惊道:“哎呀!还出汗呢!”赶忙吩咐李媚娘前去煎药,李师师说不必,李媚娘还是在皇上坚持下煎药去了,心想弄杯浓姜汤也好。
    赵佶立即扶李师师回床躺下,殷勤侍候。道:“看朕拿了什么?是江南柑橙,刚摘下来的,朕剥与你吃,听说可治感冒呢!”当下拿出甜橙拨着,随又送往李师师口里。
    李师师张嘴吃去,谢声连连,对他心意虽有感动,然只想着床下藏人,冷汗更冒,干脆装得病重,看他是否先行离去。岂知越装,对方越殷勤侍候,李师师已知此法行不通,只好表示吃甜橙并无效,喝热酒可能会好些,顺便劝饮对方,若是灌醉,一切自可躲在床下的周邦彦则若倒卧刀床,每一砰声传出,他即被捅一刀,迫得汗湿满身,却不敢吭得一声。
    劝酒间,李媚娘已熬得姜汤端来,赵佶伺候美女服下,李师师不得不恢复较为正常。
    赵佶见状欲心又起,开始向她搂搂抱抱,言词渐渐轻浮起来。
    李师师虽是尴尬,然又能如何,对方是皇上,任谁都拒绝不了,可亏待了床下周郎。
    双方就此亲昵、顾忌中劝饮不断。
    宋两利亦在此时刻赶至此处。
    他找向前次苏小凤藏身处,轻易可窥得男欢女爱情景。
    其实他已十七八岁,正值方刚少年,纵使当得道士,然对此挑情举止仍有所觉,只是他因为额上胎记而心生自卑,自认没有女人会喜欢他,故将情欲压抑控制得甚佳,久而久之竟也习以为常。瞧归瞧,想归想,却只是过眼云烟,认真不得。
    只见得赵佶似服了大力丸而来,尽管李师师表示身体不适,赵佶仍难忍受,表示会温柔相待,李师师实拗不过,只好答应。于是赵佶将她扶于床上,轻轻宽衣解带,露出迷人胴体。赵佶忍不住深深吻其粉嫩胸脯,而纵情游吻全身,骚得李师师欲念已起,却得强忍下来,免得一呻吟让床下情郎听及,实是不妥。
    赵佶果然温柔侍候,连交媾皆慢条斯理,谁知却因此更能体会女体深入情欲快感,尝尽了生平第一次特殊高潮,爱得发昏地搂着女人不放。
    李师师闭目由他去了。
    床下周邦彦却暗斥色狼不下千百句。
    宋两利忽觉床上那头传来色狼意念,却以为是赵佶所传出,暗自皱眉,他难道自己在骂自己?
    忽又觉得有人逼近,且是女者。
    宋两利暗道:“莫非是苏小凤换来?”谁知一转身,赫然发现是一身漆黑之夜惊容及夜无群摸来。
    宋两利惊叫不好想躲,然两兄妹早有准备,各自左右出手,数指点得他倒栽下来。
    夜惊容扣着他,和师兄飞掠而去。
    多日等待,终有结果。
    宋两利已被带回密屋。
    极乐圣王等在那里准备验明正身。
    夜惊容将宋两利置于椅上,面对面向着圣王,道:“就是他了。”快速解下宋两利额头符带,露出金创药疤,心神一禀,莫非他自刮胎记,赶忙拭去药粉,露出一道刀疤,心灵莫名怔疼,似自己为罪魁祸首。
    极乐圣王道:“你伤了他?”
    夜惊容道:“不,可能我们惊动他,造成压力,他才准备挖掉.还好并未成功。”
    极乐圣王起身,仔细检查那胎记。果然见及淡淡鳖形胎记,几乎和绿龟法王一模一样,不禁心神凛动,世上真有此巧合?伸手抚去,得知的确胎记,并非人为刺青。心念一闪,一指已将对方戳醒。
    宋两利乍瞧眼前这人,怔诧道:“极乐圣王?!”
    极乐圣王道:“你认得我?!”
    宋两利但觉说溜嘴,赶忙改口:“呃,在很多图画看到。”
    极乐圣王根本未留图画,知他说谎,却不点破,道:“你可认得绿龟法王?”
    宋两利道:“什么叫绿龟法王?”
    极乐圣王道:“就是和你头上一样有胎记的老和尚,见过么?”
    宋两利道:“见过就好了,我倒想问他怎样处理胎记,可烦死我了,你们有办法吗?”
    极乐圣王淡然一笑,心知如此问下去,可能问不出名堂,道:“办法就是找出法王,叫他处理。”
    宋两利道:“可惜我真的不知。”
    极乐圣王凝向他,开始运起摄心魔法,脑门感应大炽,直搜对方。
    宋两利忽觉压力狂涛涌来,赶忙运功抵挡。
    极乐圣王先是淡笑以对,却发觉抗力甚强,随即再加劲道,然宋两利仍能承受,暗觉惊诧,小小年纪即有此功力,于是强劲再加至九成,宋两利两眼一翻,呃地昏死过去。
    夜惊容以为翘了,颇为紧张,极乐圣王伸手制止要她别过来。
    极乐圣王乃西域得道高人,其造诣虽差绿龟法王些许,然第二把交椅仍能叱咤天下,这一逼功入侵,小小宋两利根本无法抵挡,整个脑门已摄在圣王面前。圣王仔细搜来,已得知对方童年乃一弃婴,收养于相国寺,随又流落江南和拜林灵素为师,靠着本尊显像而创造道家皇朝。
    宋两利一直认为林灵素道法高强,故极乐圣王亦作此感应,不禁疑惑,那林灵素明明是草包,怎如此受到尊敬?心念一转想得大概救过宋之关系。
    搜寻一阵,仍不见绿龟法王讯息,难道传言有误?
    极乐圣王再逼及十成摄力,宋两利全身几乎发颤,仍无反应,忽地喝道:“惊容给他一刀。”准备伤及身体以逼现原形。
    夜惊容本不厌他,甚至有所交情,自是下不了手,疼心道:“师父一定要如此么?”
    极乐圣王道:“照着做便是。”
    夜惊容挣扎道:“弟子下不了手,能不能换个方式?”
    夜无群道:“我来!”拿出匕首,道:“欲刺哪里?”
    极乐圣王道:“心脏。”
    夜惊容脸色顿变。
    夜无群毫不客气,一刀即往对方心窝刺去。
    利刀穿胸,直抵心脉,就快刺穿心脏。
    宋两利脑门终浮现绿龟法王法相,一招力轰华山猛往夜无群及圣王打去,双双惊退数步。
    宋两利佛陀般弹起,喝道:“呼延绝你还是一样争权夺利不择手段么!”全然已变成佛陀法相。
    极乐圣王见状哈哈谑笑:“你果然藏在他身上,只要我毁了他.你便完蛋!”
    绿龟法王冷道:“亏你修法,连元神不灭皆不知,我在千里之外.以他身体传话,你毁了他也没用!不信试试看!”
    绿龟法王猛地指使宋两利暴打烈火神掌,一道劈去,炸得那张太师椅火烧熊烈,吓得圣王、夜无群赶忙躲闪。
    里装神弄鬼,只要我不断毁去你肉身,照样制得你死死!”
    绿龟法王笑道:“谁说我已死去?你道行未免太浅了,太浅了!哈哈哈……”
    鄙夷畅笑中,宋两利身形不断打转,猝又连劈数掌,轰得对手东跳西闪,宋两利突地倒不醒,一切虚相全部消失。
    极乐圣王师徒相互你望我我望你,一时被气势所慑,不敢靠近宋两利,免得有所闪失。
    现场一阵沉静。
    宋两利悠悠呻吟。
    极乐圣王这才确定绿龟法王已离去,他挣扎着是否要除去宋两利。然那绿龟法王临去嘲笑,分明有所暗示而为,对方一向指自己偏修佛法,难得正果,虽是牵强敌对之词,然毕竟对方道行是稍高些。
    如若绿龟法王未去世,杀了宋两利也没用。
    如若法王已坐化留下元神,投胎倚附在宋两利身上,若杀了他,自能消灭肉身,可是元神将流窜,届时又将花精力找寻。毕竟对方已练得元神不化局面,根本甚难毁去。
    极乐圣王突觉不对,绿龟法王可能已练得元神显像层次,方能透过肉身传其法相,就连武功也一并传移,否则宋两利根本发不出烈火神掌,若真如此,纵使现在杀了宋两利,法王随时可找得其它人传移元神,如果找得更高高手,岂非更难对付?
    他暗道好险,这老奸巨猾家伙,老是喜欢耍小聪明,此次终被识破,心一想定,唤向女徒,道:“快替他治伤。”
    夜惊容乍喜,赶忙扶起宋两利,治其伤口。
    夜无群却不解:“师父……”
    极乐圣王道:“我验明正身了,法王只不过是借他身子传话,起不了什么作用,我们和他无仇,无需取他性命。”
    夜无群有所了解,道:“那有关法王一事?”
    极乐圣王道:“我看他早已死去,否则不必乱耍花招,至于元神转世并非你们所能了解,为师决定双管齐下,准备让大金出兵,渐渐进军大宋江山,当然北边辽国也不放过,再则看紧这家伙,只要一有动作,我倒要看看法王如何现身。”
    夜无群素知绿龟法王极力阻止战争,如若发动,他可能会现身,这不失为逼迫之法,然若他真的现身,岂非形势不利?便以此问题问向圣王。
    极乐圣王道:“这便是较劲,若真如此,撤退便是,然宋朝宫廷已乱,且术士当权,弄得处处怨声四起,民不聊生,正是我们起义接收大宋江山时机。”
    夜无群不禁豪气大发:“不错,弟子早有同感。”
    极乐圣王拍拍他肩头,道:“所以我准备调你回女真族,帮助阿骨打打江山。”
    夜无群道:“大丈夫当如斯也。”拱手谢神,鹰眼充满凌人气势。转向夜惊容:“师妹,咱可回大金王朝了。”
    极乐圣王道:“不,夜惊容得留下来,另有任务。”
    夜无群乍愣:“师妹不一起同行?”
    极乐圣王笑道:“为师知你喜欢师妹,但大丈夫也该懂得取舍,毕竟此乃权宜之计,你们日子还长得很,若有缘必会在一起,暂时分开也是一种考验。”
    夜无群自知状况,拱手道:“师父教训得是,弟子领命。”转向夜惊容,道:“师妹,看来我们只有暂且分开一阵子了。”
    夜惊容边忙着料理宋两利伤口,边转头笑道:“师兄安心去吧,有空咱再聚会不迟。”
    此语说得夜无群信心十足,再也不对治伤那温柔情景吃醋。直道:“我等你!”一语传真情。
    极乐圣王走向夜惊容,问道:“伤势如何?”
    夜惊容道:“有点深,可能要休息一阵子。”
    极乐圣王道:“把他移向床上,无群要走了,你陪他一下。”
    夜惊容应是,抱起宋两利往房中行去。
    夜无群怔诧道:“这么快?”
    极乐圣王道:“总要分别,快慢已无紧要,大丈夫可以儿女情长,但不能拖泥带水,阿骨打正等着你这种将才助阵。”
    夜无群颔首:“一切照师父安排。”
    随后夜惊容已步出,极乐圣王避开,让两人独处。
    夜无群瞧及师妹绝世容颜,感触良多:“咱已一起生活十余年从未分开,现在终要暂时分手了,你会依依不舍么?”
    夜惊容道:“当然会,师兄多保重。”
    夜无群听得她亦有不舍之情,感觉更是踏实,为免离愁之苦,便建议:“咱奏一曲琴瑟和鸣如何?”
    夜惊容笑道:“应是萧笛和鸣。”
    夜无群道:“对,萧笛和鸣才对。”
    于是师兄妹俩迎曲而奏。只听得乐声含情带悦,宛若蝴蝶嬉戏轻飞,一股长相厮守感情绵延不绝,夜无群带动,夜惊容迎和着,诉尽心灵相依深情。
    一曲奏完,两人含情相望,一切自在不言中。
    夜无群激情处想伸手握向夜惊容柔手,要是以往,夜惊容习惯被握,此时竟然稍有心虚缩了一下,然仍未躲闪,夜无群握得紧紧,夜惊容脸面羞红。夜无群见状更形甜蜜,师妹有了异样感觉,夜惊容心绪起伏窘涩不定。
    极乐圣王已然走回。夜无群知道时间已至,深深向夜惊容告别,终于离去。
    夜惊容落单,一股失落感上心头,然抚及被握左手,却拾不起浓情蜜意美感,只觉得羞困乃是男女授受不亲缘故,如今竟有解脱之感觉。
    她不明白怎会如此?打从青梅竹马开始,她一直视师兄为理想对象,可是几月中原行来,感觉却渐淡,尤其在对宋两利问题上总有争执,虽然对方都让了,可是总觉双方想法不甚一样。
    莫非因此感情有了距离?亦或是日久生倦之暂时作用?
    她疑惑地想着此问题。
    极乐圣王行来,道:“你已喜欢上这小子?”
    夜惊容诧声道:“没有.怎可能?”原无此意,但竟然似若秘密被拆穿,窘困起来。
    极乐圣王道:“没有最好,否则麻烦了……为师正想让你照顾他。”
    夜惊容道:“这事我可以办得到。”
    极乐圣王道:“是长久照顾。”
    夜惊容再愣:“怎说?”原以为照顾对方伤势恢复便可,谁知师父话中含义并非如此。
    极乐圣王淡笑道:“说照顾也对,说看管亦可,他是绿龟法王附身之人,我想让你看住他,只要一有状况,随时回报。”
    夜惊容道:“那可得长时间了?”
    极乐圣王道:“可能吧,你把它当成任务便是,成吗?”
    夜惊容稍已明白,师父先支开师兄,原已做此准备,遂颔首道:“弟子应可胜任。”
    极乐圣王笑道:“如此我便放心,至于你是否喜欢他,看缘分吧,不必太在意你师兄,毕竟有缘才是姻缘,任何强求皆不成。”
    夜惊容怔愣,师父话中甚有含义,难道自己和他有缘?直觉摇头,暗道不可能。光是年龄就已差四五岁,怎生感情?照顾他完全基于同情。
    极乐圣王笑而不答。他自有其想法。在得知绿龟法王附身宋两利后,他已知欲摧毁其元神,唯从宋两利身上下手。绿龟法王以数百年不断转世修得元神显相之法,也得花数十年慢慢消耗其功力,让宋两利结婚生子便是一例,只要经过阴阳交媾,自可耗去不少修为,久而久之,对方将自行退化而成凡人,如此正是摧毁最佳良方。故而他计策已生,准备利用夜惊容绝色姿容引诱宋两利,若能得逞,则可破去宋之童身,一切将又是另一局面。
    至于夜惊容和夜无群之间感情,在他眼中只不过是凡人情欲,拆散亦不足为奇,时间一久,自然愈合!
    夜惊容又怎知短暂之间命运已做得如此许多转折,已然接受安排。
    极乐圣王道:“你找机会照顾他便是,且记着他有通灵之能,故要避着思绪问题,还好他道行仍未成熟,可能借助外力,如他身上有酒葫芦,藉酒醉身可能是一种方式,其它全靠你慢慢发觉。至于他要成立道家皇朝,顺着他发展亦无关系.甚至可以帮他打天下,只要不想及大金皇朝及为师种种,应可避其通灵之能。”
    夜惊容颔首:“弟子会小心处理。”
    极乐圣王笑道:“那我便放心了,此事已了,这就离去,若有状况随时联络支持。”
    说完拍拍夜惊容肩头,一闪而去。
    夜惊容若有所失,然人已走光,只好打起精神,深深吸气平复心情,便往寝房行宋两利渐渐苏醒,只觉胸口疼痛,方才险状一一浮现,颇让人惊心动魄。
    夜惊容见得他苏醒,立即欺前道:“还疼么?”表情显得怪异,伤他是师兄,自己却来照顾。
    宋两利对她本无恨意,困笑道:“有点疼……”想起身离去,却发现伤痛难耐,急道:“怎会这么疼?”
    夜惊容扶按他回床,轻叹道:“一切失去控制,我师兄伤了你,所以我留下来照顾,请别怪罪我师兄。”
    宋两利叹道:“怎会怪罪他呢……”暂时动不了,只好躺下休息,忽想及极乐圣王,怔道:“你会是圣王徒弟?”
    夜惊容已得指示,道:“不是……我听令于他,要找寻绿龟法王,现在已无瓜葛。”
    宋两利暗自嘘气,道:“他好恐怖……”
    夜惊容道:“其实圣王也是得道高僧,并不恐怖,他只是想找法王较量而已,你不必怕他。”如此解释,也好为日后留下后路。
    宋两利道:“他证明我跟绿龟法王没关系?”
    夜惊容道:“不错,你只是偶尔被法王附身的替身,故圣王已不再理你,已到他处找寻法王了。”
    宋两利道:“这可好!否则吓死我了。能不能扶我回宫?留在这里不妥吧。”
    夜惊容笑道:“你休息一二天,因为伤及内脉,现在移动并不方便,放心,有我在此照顾,你会很安全。”
    宋两利知已走不了,倒也坦然。道:“我倒又欠你一次救命之恩啦。”
    夜惊容道:“别说那些,你也曾救过我,而且伤人的还是我师兄,该道歉的是我。”
    宋两利瞧其楚楚怜人,实是美极了,忽而想及头上疤记,自卑已起,伸手摸去,少了符带,已自焦切道:“我的符带。”想挣扎起身找寻。
    夜惊容道:“你别动,我找予你。”转出前厅,终把符带找来,见得宋两利自卑表情,于心不忍,道:“你可知道胎记若在关外,是人人朝拜的大威神?顶了不起的,你无需在意。”
    宋两利道:“快把我绑上。”
    夜惊容照办,绑得温柔体贴。如此之近,她竟然生起异样,尤其第一次拉扯,总叫人失态而窘涩。
    宋两利只要掩去胎记,信心自来,干声一笑,道:“受了伤,有点累,先睡了。”
    夜惊容由他,便替他盖上棉被。
    宋两利闻着被香已香甜睡去。
    夜惊容却千头万绪。想及师父说得和他或许有缘.这未必当真,然却有某种暗示。
    瞧这宋两利虽然小自己四五岁,然其体格健朗,已非少年青涩,纵使脸面仍呈现稚容.应是常年低声下气自我求生活所留下之宿命表情,其实他心智是成熟的,至少比起夜无群是如此,他早懂得生存、生活之重要,尤其那股毫无记仇心性,正是深深感动她之原因。
    宋两利是为了讨生活而认真过活的人,他已无暇去恨别人,纵使偶尔稍稍恨起,但随又原谅,比起江湖、官场之争权夺利,实是高贵许多。夜惊容深深为他那认真生活表情给吸引。当然那未必是爱情,但她的确喜欢那种认真过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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