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偷小千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五十七小千的贺礼
    大厅前。
    姥姥己坐在软柔狐皮大椅,上了妆,倒也难得能看出雍容神情,比起方才的村妇模样可差的甚多。
    水灵坐于左侧,看似和姥姥平坐,但剑痴坐于右侧,姥姥就显得尊贵多了。
    水仙、水月、水柔,也妆扮得花枝招展,手捧礼物,准备献寿。
    她们都张眼门外,等待“伟大”的小千。
    终于
    秋芙奔进门,蹲身为礼:“姥姥,小千儿他们来了。”
    姥姥含叫一笑,未及得开口,小千和大板牙己奔至。
    “姥姥久等了,小千儿对不住,因为画图……”
    小千在说话,眼睛却瞧着秋芙。
    他自幼长在小乡村,哪见过如此蹲身之礼节?现在瞧秋芙如此施礼,心头已怪瘪起来:“怎么寿礼是如此拜法?”
    他把“蹲身”之礼,当成寿礼,心下瘪笑,却又莫可奈何,虽然觉得娘娘腔,他还是照着做,双手把握,置于右腰,蹲了下去。
    大板牙见他如此做,也跟着如此做。
    两人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女性化的蹲拜为礼,连声音都变柔了:“姥姥久等了……”
    这举止霎时引起她们楞眼怔住,而后笑了起来,对小千此举实在无可奈何又爱意有加。
    秋芙见他也学了样,自己都红了脸,急道:“小千儿,你不能蹲。”
    小千不解道:“我们不是要来拜寿吗?怎么不能蹲?”
    秋芙急道:“这是女子礼节,你是男人,不能如此,快起来!”
    顾不得,她已起身趋前,把小千和大板牙拉了起来。
    小千、大板牙似知道出了糗,对望一眼,瘪笑不已。
    “你怎么不早说?”
    秋芙道:“我哪知你不清楚……”
    “你又如何知道?我们都是从月江村来的?”
    水仙笑道:“是我教她的……呵呵……这几天都要拜见我娘和姥姥,她就学会啦!
    呵呵……”
    想及小千蹲身为礼,她就难忍笑意。
    大板牙瞪眼道:“都是你,害我也跟着出糗。”
    小千瘪笑道:“我哪知施个礼,还有这么多诡计?反正糗都出了,不笑白不笑,让大家高兴一下有什么不好?”
    大板牙也笑起来:“跟着你,迟早会变女人。”
    小千干笑道:“有时候当女人反而比男人有用,就像现在,如果我们是女人,就不会出糗了。”
    自嘲笑声中,小千也勉强指却窘境,朝姥姥再拜礼:“只要姥姥高兴,我们也开心,那是误差,请别放在心上。”
    笑意仍足的姥姥,此时也压抑下来,免得失了庄严,含笑道:“以后小心些,免得又失礼了。”
    三人这才再拜礼后,走近水仙。
    水仙瞧向小千,露出欣喜笑容:“小千儿没关系,以后我教你的,到时候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那么尴尬了。”
    小千处之泰然道:“我没有尴尬呵!我不是跟你们一样很开心。”
    水仙一时也答不上来。小千是笑得甚为开心,窘困样早已不见了。
    大板牙奚落笑着:“这有个新名称,叫脸皮厚了。”
    说完这话,又引起众人的轻笑。
    小千笑骂一声:“去你的!”己敲了大板牙一个响头,笑骂道:“我脸皮厚,你是不要脸。”
    两人又拉扯起来。
    秋芙窘困急道:“小千儿,今天是姥姥寿辰……”
    她拉向小千衣角,倒也把他给拉醒,下再任意为所欲为,和大板牙憋着笑意,退至一旁。
    姥姥含笑道:“没关系,都是小孩嘛!”
    难得她今天如此慈祥,连说话都充满关怀。
    众人稍静默下来。烛光闪闪生辉,一片祥和。
    只见水灵道:“我们就此为姥姥祝寿吧!”
    水仙最是高兴而激动:“好呵!我先来。”
    抱礼物就往姥姥行去。跪于地面,叩拜着:“恭祝姥姥福如东海,寿此南山,奉上礼物一份,请姥姥收下。”
    姥姥笑眯了眼:“乖,水仙啊!姥姥老一岁。你就大一岁,以后可不能太顽皮喔!”
    “是!姥姥!水仙最乖了!”
    “好!好!快起来,让姥姥瞧瞧!”
    水仙马上再拜礼,随后撒娇地往姥姥靠去。姥姥则爱护有加的抚她的秀发,频频赞许她乖巧听话。
    小千见还要下跪,最可怕的还是要让姥姥摸头,暗自苦笑不已:“真是没事找事干!
    来这里三叩九拜?还要让人家当孙子般摸头。”
    他正烦恼着,瞄向了大板牙,两人表情差不多。皆不由自主的摸向自己光秃秃的脑袋,苦瘪笑着。
    还好接下来的水月,水柔拜礼,并没有跪地叩拜,而是蹲身为礼,倒让两人松口大气。才知道除了水仙,其他人并无须下跪拜礼,如此拜起就轻松自在多了!
    轮到两人,全以拱手为礼,小千还特地躬身及膝,引得姥姥笑不合口,直夸小千乖巧多了。
    拜礼完毕,该是拆礼物了。
    水仙娇笑道:“我先拆,姥姥您猜我送您什么?”
    姥姥含笑道:“水仙不说出来,姥姥怎么知道!”
    “我送姥姥的是您最喜欢的凤凰啊!是水仙花好久好久功夫刻出来的哟!”
    绢布拆开,红色玉盒闪亮生辉,掀开盖子,一支白色木凤凰呈现眼帘,振翅欲飞,栩栩如生。
    姥姥不禁地动容,心灵中对凤凰之寄情似乎己占据了她大半生命,如今又见着此物,少女憧憬美梦一一再次浮现。
    她抚着凤凰,清滑中带着冰凉,让人好生舒畅,手指不觉地已抽动。
    水仙有点紧张:“姥姥,您不喜欢?”
    姥姥闻言,这才从回忆中惊醒,登时含笑道:“姥姥怎会不喜欢,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才忘了向你道谢,水仙最了解姥姥的心意了,姥姥好喜欢它……”
    水仙笑颜顿展:“只要姥姥喜欢。水仙就高兴,您戴着它就能活到一百岁,一千岁,一万岁,永远都不会老的。”
    姥姥笑得更是慈祥:“水仙愈来愈会说话了,姥姥想不疼都不行。”
    水仙撒娇赖着姥姥身边:“人家是真心的嘛!水仙要姥姥永远在水仙身边,姥姥一定会长生不老的。”
    “好!好!姥姥听你的话,永远都在你身边。”
    姥姥笑得更开心了。
    岂知小千竟笑得比她还“开心”。呵呵笑声传出,已把众人眼光给引了过来。
    水仙含笑道:“小千儿你也高兴姥姥留在我身边吗?看你笑成那个样子!”
    众目睽睽,小千也窃了笑声,但笑意仍十分捉狭,嘲惹道:“不是的,我是觉得你很会拍马屁喔!”
    这话可把众人听得十分困窘,尤其是水仙,一个姑娘家被人说成了“拍马屁”,够她羞窘得想找地洞钴。
    “小千儿,你怎能说我很会拍……”
    水仙嫩脸更红,再也开不了口。
    小千笑道:“不管你会不会拍,只要有人听了会高兴就好,反正马屁人人爱吃嘛!”
    这话可又拐弯抹角的说到了姥姥身上,逼得她老脸有些挂不住。就快要拉下脸来了。
    秋芙可又紧张了:“小千儿,今天是姥姥寿辰,你怎么乱说话?”
    小千这才注意到姥姥的脸容已变,也未敢再调侃瞎扯,马上给姥姥拍个马屁,笑道:“当然啦,像姥姥这样的人,岂能随便就让人拍?水仙讲的是‘希望’,我们大家也都希望姥姥长生不老,永远能跟大家在一起,对不对?我只是开玩笑而已,姥姥可别生气喔!”
    经过这番解释,姥姥听得就顺耳多了,也不便再拉下脸。轻轻一笑,道:“你就是喜欢乱说话,可把水仙给说窘了,下次可不得如此,知道吗?”
    小千笑道:“知道了。”
    水仙这时才去了窘意,含笑道:“小千儿,我下次会很小心,免得你会错意。”
    小千黠笑着:“对!应该小心些,我没关系,要是姥姥听得不顺耳而会错意,那就不好了。”
    他话中,表面上是指水仙说话要当心,别让姥姥误会了,暗地里却指水仙拍马屁要小心的不露痕迹,如此功夫就更到家了。
    除了大板牙,谁也没想透他话申的含意,透着喜寿气息,众人也就一笑了之。
    接下来水月献寿,礼物是一对玉镯子,水柔则以精致的绣花鞋为礼,水灵送给姥姥一件丝绸类似冰蚕甲,能夏凉冬暖的衣甲,剑痴与姥姥属平辈而又来得匆匆,也未及时准备礼物,只好以祝词为礼。秋芙仍以刺绣为礼。
    她们都献出了礼物,也说了些吉祥祝寿的话,剩下小千和大板牙,见及众人礼物都不错,反而觉得不好意思,迟迟也献不出来。
    水仙已含笑道:“小千儿,听秋姐姐说,你们要送画给姥姥,能不能让我瞧瞧呢?”
    秋芙更期待着他这幅“会动”的画。
    大板牙瞄向小千,窘困道:“糗大了……”
    小千虽也困窘,但只一下就定了神,笑道:“反正来都来了,没礼物怎么成了咱们是礼轻意重,献啦!你先来,我的画很少人看得懂。”
    大板牙无奈,厚着脸皮把画推开,干笑道:“在下送上太阳名画一幅,还请姥姥笑纳。”
    众人见着画纸上只画了两座并排的山,再甩上六颗“太阳”,从右侧甩向左侧,不禁怔愕而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水仙笑道:“这是忏么画?好像鸭子踩在上面似的,山都黑黑的?呵呵呵……”
    大板牙笑得更僵,这幅画竟会被人以“鸭脚踩的”来形容?
    他尴尬道:“这是剑山,不是你所说的鸭脚山,临时匆匆,难免省略了许多,请多多包涵。”
    姥姥笑态更掬:“那太阳呢?怎会有六颗?”
    大板牙僵笑道:“小千儿说盘古开天有九颗太阳……我只画了六颗……”
    水仙追问:“剩下的呢?”
    大板牙瞧向小千,希望他能找个理由来解释。
    小千灵机一动,马上有了答案:“剩下三颗还在洗澡,呵呵!它得好好洗刷一番。”
    “洗澡?”
    众人感到讶异而想笑。
    水仙不解而憋笑着:“太阳怎会想洗澡呢?”
    小千笑了笑,道:“因为升起来那六颗没洗澡,一身黑漆漆的,其它三颗见着了,觉得很没面子,所以非得洗干净再出来,各位只好慢慢等了。”
    虽是歪理,却解释得很让人无话可说而想发笑。
    水仙笑僵了嘴,又问:“太阳怎会是黑色的?它们怎么弄脏的?”
    小千道:“这不是脏,而是姥姥最近火气很大,再照上金光闪闪的太阳那还得了?
    所以它们自愿把脸涂黑,免得遭了殃。”
    姥姥听得自己被形容得火气很大,心头不是滋味但想及往常对待小千的确是如此,而今又已前嫌尽弃自不便再兴师问罪,只好来个充耳不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了就算了。
    小千的解释,又引得众人一阵莫可奈何的笑意。
    大板牙则红着脸,送过去也不是,楞在当场也够窘,己瞄向了小千,希望他能想个法子解决。
    小千笑道:“一次弄了六颗太阳,本领倒也不小啦,只不知姥姥接不接受?”
    转向姥姥,含笑道:“姥姥,我们花了不少时间才画出这些,虽然不怎么样,可也是诚心诚意、尽了心力了。”
    姥姥慈祥笑道:“亏你们有这份心,姥姥怎会不接受?快拿过来,让姥姥瞧瞧六颗黑太阳生得何种模样?”
    大板牙松了一口气,已递过图画:“请姥姥笑纳。”
    姥姥接过手,不好意思一下给丢在一边,也装成欣赏模样,瞧了几眼,赞许道:“虽然见不出山水、但水墨用得很均匀,尤其是六颗太阳,更是干诤俐落,一气呵成,花了不少时间吧?”
    这是小千一笔甩出来的,姥姥竟然在此大作文章,逗得大板牙和小千内心快笑岔了气。
    小千轻笑道:“也没什么啦!只是十数年功夫而已,姥姥含笑道:“真是难得!那你的呢?又画个什么给姥姥?”
    小千神秘一笑:“我的画……是要有很丰富想像力的人才看得懂的。”
    水仙急问道:“哪会是什么画?是抽象画?”
    小千道:“不,比抽象画还抽象,是会动的。”
    这又是什么画?
    众人搞不懂了,惊诧而又好奇道:“会动的画?”
    小千道:“怎么?没见过?好,现在就让她们大开眼界。”
    他装模做样,摊的极是小心,好似啥宝物般,吊足了众人的味口,才威势凌人的将宣纸摊开。
    画面晶洁,白光刺眼,亮晶晶的,当真是会游动?瞧得人诧讶地啊了一声。
    这竟然是一张晶亮亮的白宣纸,白得连一滴墨,一条细线都没有。
    这画竟然是会动的?
    小千抖着它,果然有点在动,波浪般的起伏着。
    众人诧讶道:“这就是会动的画?”
    小千含笑道:“不错,没看过吧!”
    水仙娇嗔道:“小千儿,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手一直抖说它是会动的画!”
    “你错了,不抖,它还是会动。”
    小千抓直双手,不再抖动,黠笑道:“看到了没有?”
    水仙摇头道:“白白一片,怎能看得到?”
    小千黠笑道:“当然啦!会动的画,岂是肉眼所能看到用心灵看的。”
    看来这幅画,要比抽象画更玄更抽象了。
    水月冷笑道:“里边空空的,分明是张白纸,哪来的图画。”
    小千笑道:“无头脑的人,反应都是如此,我不怪你。”
    水月冷道:“既然有画,画的是什么?”
    这问题正是众人所想知道的。
    小千卖了关子:“你们想嘛,利用你们的想像力慢慢体会,总会想出端倪的。”
    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小千有此丰富的想像力,把一张白纸变成画。”
    大板牙猛地欣喜叫道:“我想出来了,这纸可以作成纸鸟,就能飞了。”
    小千呵呵笑道:“纸摺了鸟,哪还有画?不对!不过你能想出它会动,也算是及格了。”
    大板牙感到高兴,能猜着边边也好,至少比在场这群无头脑的人来得聪明些。
    水仙急道:“小千儿,我们想不出来,你就说嘛!画的是什么呀?”
    小千卖足了关子,才说道:“我画的是一只猴子在献寿桃,准备献给姥姥祝寿用的。”
    白白的一张画,怎会有此图?众人感到无奈而想笑。
    水仙娇笑道:“小千儿,你乱说,哪来的图?好嘛,你说有猴子在献蟠桃,那桃子呢?”
    小千答对如流:“被猴子献给姥姥了。”
    水仙轻笑道:“桃子己不在,那猴子呢,怎会不见?”
    小千道:“猴子献完桃就走了,呵呵……”
    他笑得捉狭:“都走光了,这画暂时就变成这个样子。”
    “这……?”水仙忍不住而笑了起来。
    这果然是幅超级抽象画。谁又想得到小千会把一张白宣纸扯得头头是道?让人以为真有那么一回事,都宁可相信有这么一幅画,也不忍拂祛小千的解释。
    小千笑得更黠慧:“知道了没,同样是一张白纸,有头脑跟无头脑的人画起来就是不一样,若想用看的,那就更不一样了。”
    大板牙拍手直叫好:“好一幅名画,会动的!真是震古烁今,所向无敌,让人看了还想再看。”
    小千嘲惹道:“那你就尽量看,什么时候猴子回来了,告诉我。”
    大板牙登时僵笑起来:“我看还是等猴子回来再说吧!它跑得无影无踪,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碰上它,总不能等上一阵子吧!”
    小千笑道:“如果耐不住,就自己画上去好了!省得青春虚渡了。”
    大板牙干笑道:“到时真的如此,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小千得意直笑,巡了众人一眼,才将目光落向姥姥,含笑道:“不知姥姥对这幅画感不感兴趣?”
    姥姥也笑着:“如此名画,姥姥怎会不感兴趣?只是姥姥有个问题想不通……”
    小千儿道:“什么问题?”
    姥姥似乎有意为难地笑了一声,道:“你画中的猴子说把寿桃送给了姥姥,可是姥姥并没有收到啊!”
    “这……这……”小千顿觉吹牛有了毛病。眼珠儿乱转,在找着解释。
    这问题已砸向小千吹牛的要害,如若他解释不出寿桃为何不在姥姥手中,那此锆猴献桃的画,根本就不存在了,这画将会变成白纸。
    众人正以捉住了小辫子的心情瞄视着他,看他如何自圆其说。
    然而小千只这么一转眼,答案就出来了。
    他装腔作势,恨恨地笑骂道:“这小贼猴,竟敢不听话!半路就把蟠桃给吃了,实在可恶,回来我得好好修理它!”
    转向姥姥,笑得捉谑:“还好是姥姥告诉我,否则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这话又引起众人轻笑,实佩服小千的慧黠智慧及反应,让人听了好生喜欢他。
    姥姥也没话说了,笑道:“由它去吧!小畜牲难挽嘴馋……”
    “不行,我必须教训它!”
    “何必如此,姥姥都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这贼猴偷您的事小,将来要是偷到我身上,那还得了,不教训。行吗?”
    姥姥一阵僵笑,本以为小千教训猴子是为了自己,没想到却是为了他本身,自己还出言相劝,可有点自我陶醉而会错意。
    小千不愿让她太过困窘,已把白绢交给姥姥,含笑道:“不过我把它交给您,爱修理不修理,全看姥姥您自己的意思了。”
    姥姥这才恢复和蔼笑容:“姥姥会好好劝它,说不定它将来会带更多的寿桃回来!”
    “如此,我先祝福姥姥了!”
    小千拱手拜礼,心中却窃笑不已:“要猴子不吃桃子?那就像狗不吃屎一样困难,还想等它带寿桃回来,我看不出三天,你全身就光了。”
    姥姥祥和笑着,已把“名画”收妥。
    水仙含笑又道:“寿词呢?献了礼物,还有寿词呢?”
    小千眉头一皱:“还要这玩意儿?你说了些什么?”
    水仙笑道:“我说啦:‘希望姥姥长生不老,永远跟我在一起。’其他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那些水月、水柔都说过了,你得自己再想了。”
    众人皆以期待的眼光瞧向小千,似乎想听听他有何惊人之语。
    小千憋笑道:“真是,当寿星还真好啊……”
    转向大板牙道:“你先送礼,你要先说。”
    大板牙苦着脸:“好说的,她们都说了……”
    手指轻轻暗示,细声道:“你教我几句如何?”
    小千灵机一转,已点头,当下靠向他,细声说了几句,呵呵笑了两声,随后猛咬舌头强忍笑意,把脸部憋红了。
    不必说,这又是惊人之语。
    大板牙倒是未悟通惊人之处,轻轻一笑,转视姥姥,祝道:“恭祝姥姥,老来弥坚赛松树
    大寿无疆同日月,
    乌发末白春常在,
    龟鹤天年永长生。”
    话方说完、引起一阵骚动。水仙、水月、水柔、秋芙她己鼓掌叫好。水灵和剑痴亦频频含笑点头赞许不已。
    姥姥祥和笑道:“大板牙,看不出你还真有两下子,祝词念得那么好。姥姥我不接受都不行。”
    大板牙笑道:“哪里,尽要你喜欢,我就很高兴了,这算不了什么,将来还有更惊人的。”
    “好,好,姥姥将来就等你再作几句惊人之语。”
    厅中一片祥和笑意,只有小千儿快笑岔了肠,抱着肚子,气快接不了下气了。
    谁又想得出他教大板牙这句祝词是在骂姥姥?可惜却没人听得出来,还频频叫好。
    词句虽是堂堂祝词,但若取其每开头首字,那岂不变成了“老大乌龟”。
    小千用词之妙,配句之巧,实让人拍案叫绝,难怪他会笑抽了肠。骂了人,人家还拿它当宝贝呢!
    水仙见他笑得有点过份,道:“小千儿,你那么的高兴?是不是句子有何不对?”
    小千赶忙摇手:“不不不,句子对得很,姥姥最是受用了,我是在笑大板牙这个无头无脑的人,也能弄出妙句来,实在不简单。”
    大板牙自得一笑:“哪里,无头脑对我来说将成历史名词,今后我前途未可限量。”
    虽然这祝词是小千所想,他俩感到得意,只要祝词出自他口就行了。、水仙笑了笑,又问道:“大板牙能想出好词,你呢?是否能够更惊人!”
    小千瞄向姥姥那一副期待的笑容,已捉狭道:“当然,我不鸣则已,一鸣保证惊人!”
    “真的,那你快快说!”
    众人更倾耳聆听。
    岂知小千这话果然是惊人。
    他扫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姥姥脸上,黠笑道:“这个婆娘不是人!”
    这是何寿词,简直是在骂人。
    众人一阵啊呀,目瞪口呆,一副惊魂失魄样,想都没想到小千会骂出这种话?
    姥姥老脸已挂不住,冷哼一声,拍椅而起,满脸怒容:“小兔崽子你敢……”
    小千笑嘻嘻道:“姥姥别急嘛,听我说完下句再说。”
    他续念道:“这个婆娘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尘。”
    众人哄然一笑,先前惊诧表情一扫而空,本是句骂人现在却又变成如此惊人奉承之语,皆赞不绝口。
    姥姥冷森森的怒容也解化了,而笑得甚是爱煞。
    岂知小千趁大家嬉笑激情之下,又念了一句:“生了双手专作贼!”
    此语一出,又如一支大闷棍,敲得众人又是呆楞了眼。
    姥姥更是抽抖着那双作贼的手,好生生的,又岂能忍受人说成贼子?那张脸像似柔绵的纸,抽扭成一团,就快暴散得零零碎碎。
    小千仍是意气风发,悠然自得的寻了众人一眼,才又道:“偷得仁义留英名。”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拍手直叫好,姥姥怒容马上就已敛失,更为自己方才所发的怒火感到困窘而老脸已热。
    谁又想得到小千惊人之语竟会如此惊人?要人怒,则怒?要人喜,则喜?简直已达到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地步了。
    水仙嘘口气,习惯地挽袖擦向额头,惊笑道:“小千儿,吓死人了,你怎么会想出这句子?害我们听得差点惊掉了魂,你一次说完行不行。”
    小千嗤嗤笑道:“知道结果的事,再也不能惊人,你们听得不也很过瘾?”
    大板牙马上拍手叫好:“对,过瘾!听了还想听,再来几句吧!”
    小千耸耸肩得意地道:“没问题,再来一箩筐都行!”
    说着就想朗声上口。
    然而姥姥却不敢再听下去,忙含笑道:“够了!够了!姥姥我年事已高,禁不起你那太过吓人的祝词,今日到此为止吧,等老身有准备的时候再来。”
    方才的乍喜乍怒,弄得她血气起伏很大,差点溃决而受了内伤,这可比与敌人交手更来得危险,岂能再听下去,若是因而走火入魔,功力尽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小千眉头一皱:“姥姥,今天是您的寿辰,总该过瘾一下吧!”
    姥姥笑道:“姥姥数十年来,也没今年如此激动和过瘾,再下去、可能就会得意忘形了。”
    水灵含笑道:“小千儿,我听了你的祝词都怦然心动,何况是姥姥?等我们准备好,再来听你的,如何?省得姥姥累着了。”
    小千无奈一笑:“好吧!姥姥失去机会,可就要等明年!”
    姥姥含笑道:“到时姥姥会有心理准备了,你可以多说一些。”
    小千黠笑道:“也未必啦!要惊人,一句话也就够了。既然祝寿到此为止,接下来该怎么办?”
    水仙含笑道:“我们可以吃丰富的寿宴了!姥姥对不对?”
    姥姥祥和笑道:“就开始吧,看你馋得那个样子。”
    水仙腆然道:“我没有嘛!我是陪姥姥吃的……”
    姥姥一阵慈祥笑声,今日寿辰,她过得既刺激又过瘾,将可回味无穷。
    随后她们已设筵庭园,除了秋芙,女孩人家皆作了一道可口佳肴,在欢乐中畅饮起来。
    时日匆匆,两天已过去。
    寿辰气息已淡,水灵宫已恢复以前之清雅,却不宁静因为有了小千。
    他的花样可多着呢?尤其是那把关刀,他竟然将它插在那棵被斩成两断的枫树枝干上边。
    本来凸出花园半截枝干就已够突出,如今再插上丈余长刀,又如城墙上的旗帜,显眼得很。
    众人走向花园,第一眼一定落在关刀上,好似已成了水灵宫的独门标记。
    想拿下它嘛,又觉得好似少了什么?而找不出理由向小千说去。不想拿下它,又觉得惹眼,似乎水灵宫已被刀给镇住了。
    小千行至花园,总会悠游自得,负手于背,慢慢欣赏他那把盛气凌人的霸刀。
    “呵呵!称霸武林,全看你了。”
    他好似欣赏宝物般的在鉴定这把青龙偃月刀,不时陶醉而发出笑声。
    大清早,花叶合露,关刀锋刃也凝聚了不少露珠,闪闪生辉,平添几许肃杀之气。
    此时剑痴已行出庭园,走向他,含笑道:“小千儿,你起得那么早?”
    小千道:“睡得骨头都酸了,还是起来欣赏我的宝刀比较过瘾。”
    剑痴含笑道:“老夫一生爱剑如痴,可也没见过如此宝刀,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小千是从大城镇,练武馆大门为镇馆所插的大关刀,一手把它拔起而扛回水灵宫。
    然而为增加宝刀气势,他可说得有头有脑:“这就是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的青龙偃月宝刀,得来实是不易,重百余斤,非得像我这样,天生神力的人,是使不动的。”
    剑痴明知他在吹牛,也不愿点破,走向前,伸手提了提关刀,果真有百余斤重,可非常人能耍的。复又瞧向刀锋,缺口不少,遂笑道:“听说青龙偃月刀,劈石石碎,劈铁铁断,锋刀如月,永不缺损,不知你这把……”
    小千干笑,忙道:“唉呀!宝刀也有生命,都已经活了千余年,掉几颗牙有何关系,只要管用就得了。再说想去掉缺口,磨个平不就得了?呵呵,八寸厚,少说也能磨上三百年的。”
    剑痴轻轻一笑:“原来如此,恕老夫走眼了。”
    小千讪笑道:“走眼的人很多,否则宝刀岂会埋没千余年没人要?”
    剑痴淡笑,抚摸刀一阵,己把话题转为正事:“小千儿,咱们是否该去救武帝了?”
    小千闻言,无奈一笑:“救是要救,等天机生有消息再去,不行吗?”
    他仍有意拖过七日之期,以免惹上欢喜神佛。
    剑痴叹道:“他若来此,咱再出发,可能又要耽搁不少时间,我还是觉得去跟他会合较为恰当。”
    小千无奈地笑道:“好吧!你去跟夫人说去。”
    剑痴道:“一起去如何?我不希望引起她们悲切心灵。”
    他认为小千较会说话,由他来解说事情,当不会弄得众人忧心忡忡。
    小千点头道:“要她们高兴还不简单,看我的!”
    马上跳向树干,与关刀并立,已喝吼起来:“起床呵!天大好消息!快快出来……”
    声如劈雷,震得四处回音不绝。后院亦传回尖叫声、笑声、骂声。
    几分钟不到,一群人就赶了出来,虽是匆忙,但衣衫也穿得整齐,只是头发有点乱而已。
    水仙甚感兴趣道:“小千儿,什么消息,一大早就把我们叫醒?”
    小千嗤嗤笑道:“没什么,因为我做梦有人不见了,所以叫你们来点名,免得出了意外。”
    这话已引起一阵抱怨。
    水月斥道:“你敢耍我们?欠揍了是不是?”
    水仙叹道:“小千儿,做梦也能当真!”
    小千笑道:“好梦成真的事。也不是没有,而且我还特别灵呢!”
    水月一阵怒气:“你灵不灵,关我们何事,简直太可恶……”
    小千截口道:“好啦!我做个梦,你就如此激动,要是真那还得了?听好,我要宣布好消息了。”
    众人闻及有好消息,一股被捉弄而抱怨之心情亦为之压抑,凝神聆听。
    小千说道:“好消息,武帝要回来喽!”
    这消息来得好快,众人诧异的目瞪口呆,真以为听错了,别十余年的武帝,竟然就要回来了。
    水灵激动万分:“当真!”
    小千笑道:“只是他要你们去接他而己。”
    “哪里去接?”
    “在月神教主手中。”
    “什么?”
    水月斥道:“还在敌人手中,你就说他要回来了?”
    小千笑道:“至少我告诉你们,武帝还活着,而且是在月神教主手中,这算不算好消息!”
    哗地一声,众人又是一阵激动,方才为了武帝未能回来而失望,现在想及能证实武帝还活着,岂非天大的好消息?
    水仙拍手直叫好:“我爹还活着?那太好了。”
    水灵急道:“武帝现在在何处?我们是否可以去救他?”
    小千道:“我现在就是带你们去啊!地点在哪里,一时也说不清楚,去了再说。”
    能与武帝重逢,那是水灵梦寐以求的事,如今就快要实现,已显得有些喜不自盛。
    姥姥较为沉着,问剑痴道:“满天老弟,可有此事?”
    剑痴点头道:“小千儿说得不错。”
    大板牙抢口道:“我说的也没错,武帝在月神教主手中,而数主已被我们杀得落荒而逃,就快跳崖自杀了。”
    姥姥已露笑意:“杀得好,恶人自有恶报!”
    转向水灵含笑道:“夫人,咱们现在就去接武帝如何?”
    水灵已露迫不及待的神情:“自该如此!”
    水仙激动道:“好棒啊!爹爹就快回来了。我一定要把恶人教训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捉我爹!”
    小千笑道:“你别高兴得太早,要救人,还没你的份呢!”
    水仙紧张道:“为什么?”
    小千道:“拿刀子杀人,你行吗?而且还惹上了欢喜神佛,有你跟在后头,打起来都不怎么爽快。”
    水仙急道:“不会的,我会拚命打,打得很爽快。”
    小千讪笑道:“我知道你很爽快,我们可爽快不起来!”
    “为什么?”
    小千嗤嗤笑道:“因为你的爽快很危险!”
    水仙仍是不懂!
    水灵说道:“为何会惹上难喜神佛?”
    小千说道:“神佛忌讳的只是武帝一人,如若有机会,他定会从中拦劫,是以很有可能对上他。”
    水灵闻言,已有了决定:“如此水仙就不宜去了,免得受挟持。”
    水仙紧张道:“娘……我想去……”
    水灵含笑道:“若能去,娘一定会计你去,你要听话,而这里也要有人看守,你就和水柔留在此地好了。”
    水仙百般不愿,却也不敢违背母亲,嘟着嘴,很是委屈。
    小千儿道:“别难过了,我去把那混球捉来,让你爽快的过瘾,结果还不是一样。”
    水仙无奈地道:“小千儿,那你一定要把坏蛋抓来让我教训喔!”
    小千呵呵笑道:“当然,包准你打得过瘾,若不行就揍大板牙好了。”
    大板牙怔愕而后瘪笑:“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小千儿道:“因为你肉多,打起来一定差不到那儿去。”
    大板牙瘪笑不已。
    水灵急着想救人,也不愿耽搁太多时间,问剑痴道:“剑叔!咱们用过早餐就走如何?”
    剑痴拱手为礼:“谨遵夫人意思。”
    随后她们已散去,各自回房收拾武器、装备。吃了早餐,立时出发。
    小千非要扛那把大关刀不可,逼得众人得让他一人先坐水箱开出水面,那股关公凛凛生风气概,此时全在他身上见着了。或许这就是他硬要以关刀为武器的最大原因吧?
    不多时,众人已出了水灵宫。
    小千似乎已有所觉,领着众人一路往长江上游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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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武帝
    经过一天一夜不停赶路,众人已抵鄂西田家镇,时已过夜,众人才在此镇进食晚膳。
    饭未吃了几口,与小千分手寻武帝下落的天机生已风尘仆仆的赶来。
    “找到了!找到了!害老夫找得好苦!”
    天机生五短身材已撞进了食堂,气喘如牛的往小千奔去。
    他满脸幸不辱命的笑意道:“你们可来得真是时候,省了我不少时间。”
    众人同感惊喜,看样子,效果还真不错。
    天机生也不管套,向夫人拱手为礼,便坐了下来,想灌几口茶,喝的却是酒。酒一下肚,精神更佳,哈出了酒气笑道:“憋了几天,现在也该轻松一下了。”
    小千道:“你轻松,我们可急得很,快说出结果吧!”
    天机生也未敢怠慢,笑道:“俺是指心情的轻松,事情可跟你们一样急。”
    马上接着又道:“月神教主去找多情夫人了。”
    “什么?”
    小千感到诧异:“他怎会搞上这个老淫婆?”
    天机生道:“据我所查,他们好似很久以前就认识,而且又听说多情夫人功夫大进,教主才去找她的。”
    他解释道:“那天我们分手后,我就跟踪上了月神教主,他己因儿子死去而陷入疯狂,一路嘶吼,胡乱劈掌,有不少被碰上的人死在他手中,后来在赵真和狄向引的安慰下,才葬了关西晴的头颅,然后才渐渐恢复了平静,誓言要替儿子报仇。”
    小千道:“他把仇家算在谁的头上?”
    天机生道:“本该是西巫塔,但这件事因你而起,所以他不停的在吼着你,要把你碎尸万段。”
    小千呵呵笑道:“听多啦!他不宰我,我还想宰他呢!”
    水灵急道:“他可有对武帝如何?”
    天要生摇头道:“不清楚,不过据我猜想,该是没有。”
    他解释道:“因为当时他好几次想杀武帝以泄恨,但老是走走停停,最后终于放弃。
    那时已传小千儿被多情夫人击伤,以及李怜花冒死救人一事。月神教主突然折向,多情楼,也跟多情夫人缀上了,还没来得及向武帝有任何不利的举动。”
    水灵稍安心,道:“既然武帝在他手中,你可查出来武帝被囚在何处?”
    天机生道:“没有……”
    “哪还救个屁!”
    小千瞪眼道:“这几天你是白混了!还赶得像落水狗,大喘小叫的。”
    天机生笑了笑,说道:“别急嘛!好戏还在后头呢!虽然武帝被囚在何处,俺不知道,但俺可逮到了好机会。月神教主和多情夫人两人谈得甜甜蜜蜜的,但后来谈到武帝身上,多情夫人突然怨恨起来,说什么武帝是最绝情绝义的,得要好好教训他,月神教主听了以后,就献计说以武帝为条件,要多情夫人替他报仇,夫人一口就答应下来,教主也派赵真和狄向引准备去带武帝,交予夫人。”
    小千急道:“你不会再跟着赵真他们?”
    天机生道:“俺本有此打算,但另外又跟了‘送水公子’杨郊,他排名武林第五,俺知不敌,只好放弃跟踪了。”
    小千诧然道:“‘送水公子’!就是多情夫人身边的白面书生?”
    天机生点头道:“就是他。”
    小千和大板牙对望了一眼,瘪笑不已。
    小千道:“这午夜大牛郎竟会是鼎鼎大名的送水公子?倒也让人感到意外,难怪多情夫人的功力会大进,找的全是江湖顶尖高手嘛!”
    天机生道:“多情夫人似乎也有企图争夺天下,才不惜以色相迷惑当代高手,除了武帝和苦恼和尚外,李怜花、柳银刀、杨郊,分别是武林排行四五六名,全被她包了,势不可谓不小。”
    小千嗤嗤笑道:“我看多情夫人那么恨武帝,说不定就是勾引不成,由爱生恨吧!”
    有一眼没一眼的瞧向水灵,弄得她好生困窘,耳根已红。
    小千又道:“我是说……不知夫人是否知道此事……”
    他乃指水灵和多情夫人是否曾为了武帝而争风吃醋?
    水灵道:“没有,我一直未曾听武帝提及。”
    小千道:“那可能是多情夫人自己在吃干醋了。”
    天机生道:“这事等以后亲自问她就行了,现在该是救人要紧。照月神教主所言,可能要两天时间才能把武帝带至多情楼,而那时候正好是欢喜神佛向咱们警告的七天日期的最后一天。我想了想,遂决定照你所说,通知各大门派,当面向西巫塔宣战,地点就在九宫山,如此一来可以牵制西巫塔,以免妨害我们救人,二来我们救出武帝以后,还可以及时赶去九宫山与群雄会合,共同对抗西巫塔,如此两方面皆可兼顾了。”
    小千拍手叫绝:“好计策,看你这斗鸡眼先生还挺有计谋的嘛,这下可得好好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天机生笑不合口:“比起你,还差上一大截呢!”
    小千笑道:“光拍马屁也不是办法,你打算何时去救人?”
    天机生道:“愈快愈好,反正时间也差不多,咱们现在就去。”
    小千道:“好是好,总得安排一下如何救人吧?”
    “这……”
    天机生转向水灵。似想征得她的意思。
    水灵道:“我不了解实际情况,还是由你们来计划好了。”
    天杌生道:“那就得看小千儿了,他跟多情夫人交过手,知道她的功夫有多高。”
    小千叹道:“不必多说,多情夫人的武功高得吓人,要是我的关刀挡不住她,啥事也得惨兮兮的。”
    姥姥冷笑道:“这小贱人有何惊人的武功?老身几拐下去,非砸得她头破血流不可。”
    小千道:“能这样最好不过喽,可是她现在连武帝都不怕,武功没两下子怎成?姥姥还是小心点才好。”
    姥姥冷冷地哼了一声,未再作答。
    剑痴道:“小千儿,多情夫人既然功力大进,咱们总要有个对策,你认为要如何才能制住她!”
    小千道:“制住她我可不敢想,能牵制她,然后把武帝救出来,那可就心满意足了。”
    顿了顿,又道:“多情楼现在有六七人,跟我们差不多,但柳再银和赵真、狄向引武功较弱,不必考虑,剩下的多情夫人、月神教主和那书生‘送水公子’,才是最主要对手,我们要对付的也该是他们三人。”
    沉吟一阵,又说道:“送水公子和狄向引及赵真是一路的,他们手中可能有武帝,也因咱们是为了救武帝而来,如果他们还在半路,咱们拦了过去就行,如果他们已抵达多情楼,就由宫主、水月和天机生负责救人,我和大板牙、姥姥负责对抗多情夫人,剑先生就对月神教主,阿菜功夫较弱就留在外边以免发生意外。各位觉得如何?”
    大板牙道:“还有一个柳淫徒啊!你怎么把他给漏了?”
    小千笑道:“他呀!用来对付月神教主最恰当不过了,别忘了他爹还是被月神教主给打死的,我只要说破他是教主,柳淫徒非找他拚命不可。”
    大板牙频频点头:“好!好一招借刀杀人,等他杀了教主,我再补他一剑,让他也痛痛快快上西天。”
    小千道:“说说而已,一切事情等到了地头瞧个究竟再决定,说不定到那时,会有料想不到的情况呢!”
    天机生道:“这样也好,多情楼离此还有一天路程,咱们现在赶去,明日下午将可抵达,到时没有变化、就照方才小千说的方法进行,若有变化,再临时应对。夫人以为如何呢?”
    水灵颔首道:“就这样吧!时不宜迟,咱们走吧!”
    囫囵吞了几口饭,众人未敢停留过久,已连夜赶往多情楼。
    多情楼灯火通明,映向湖面,粼光闪闪。
    楼内,竟是夫人放荡的笑声。
    自从练成神功,她似乎更淫荡而肆无忌惮,为了须求无度,甚至要送水公子出去捕捉童男供其玩弄。
    然而她这些举止却让柳再银感到甚为惊惶而愤怒。
    经过如许多天,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无法人道而惊骇不已。
    他找过他母亲,回答的总是等些时候娘会为物色……
    他想等,但却无法忍受其他男人占有他娘,等得心火直冒。
    今夜他实在忍无可忍,又像上次一样,一脚已踹开那间尽是春色的软香闺房。甜香涌入鼻息,他又是一颤。
    黯红灯下,多情夫人正赤裸裸的和月神教主淫猥拥搂着,门扉敞开,两人也为之惊颤。
    多情夫人瞧及是柳再银,已媚淫笑道:“再银,娘不是告诉你,等你好了再帮你找……”
    柳再银怒道:“我要脸皮,我不准你和其他男人苟合!”
    多情夫人闻言一阵浪笑:“吃错药了,你也别那么自私,娘总不能不闻不问吧!你放心,等你好了,娘一定答应你……”
    柳再银厉喝道:“不行!马上叫那男的滚开,否则我可要对他不客气了。”
    多情夫人已含有怒意:“再银!你别做得太过份,干涉到娘的私事来了!”
    柳再银嗔叫道:“柳家我是男人,我有权管你!”
    月神教主冷笑道:“小杂种快滚,别坏了大爷的好事!”
    “你敢骂我!”
    柳再银喝吼,一个欺身已扑向教主,准备宰了他!
    月神教主冷笑,一只左手已扬起,毫不客气的就劈击。
    多情夫人见状稍惊:“再银,你不能如此!”
    已伸手搁向他,想把两人分开。
    岂知柳再银仍百般纠缠:“娘快放手,让我宰了他!”
    “不行!你快回去!”
    “放手”
    “你敢不听娘的话?”
    “放开我!听到没有?”
    柳再银挣不脱,一时冲动,银刀竟划向夫人的手臂,刀影一闪,透白肌肤已渗了血。
    多情夫人唉呀地惊急尖叫,虽然伤得不深,却是她最心疼的肌肤,不禁也火了:“你敢!”手掌一挥,啪啪两响,刮了柳再银两个耳光,打得他嘴角挂血。
    柳再银怔楞当场,实未想及他母亲会刮他巴掌,愤怒中清醒,恨恨地啐口含血的唾液,转身就走,及至门口已狂奔而去。
    多情夫人嗔笑道:“这孩子太过份了!连我也敢杀?”
    月神教主凑向她,温柔道:“伤得如何?”
    多情夫人已淫邪撤娇起来:“人家是为了你才受伤的,你如何报答人家?”
    月神教主含笑道:“只要你愿意,我都依你。”
    “真的?”
    “当然是真的。”
    “我要你……”
    两人淫笑了起来,复又拥搂着。
    多情夫人又浪笑道:“可惜你不是真的武帝,否则就太好了。”
    月神教主黠笑道:“等他来了,你处置他以后,我就变成真的武帝了。”
    多情夫人吟笑道:“可惜你却易了容……”
    “只要你当成真的,又有何差别?”
    多情夫人似已忍受不了,呻吟着:“对!你就是武帝,快……搂紧我……”
    欲火难挨,两人又翻云覆雨,淫荡苟合。
    柳再银愤怒的退出楼阁,走回后院,一股子已冲进秋蓉的闺房,那股怒火全发泄在她身上。
    他欺向床前,猛地往她衣服就撕去。
    秋蓉惊骇不已,挣扎吼叫:“放开我!淫贼!快放开我!”
    “你才是贱女人,跟着我娘干那种不要脸的事!贱!贱!贱……”
    柳再银骂不起劲,伸起右手猛力就刮向秋蓉的嘴脸,打了又打,似想将他娘刮的两掌变本加厉的全算在她头上。
    秋蓉功力被封,挣扎不见效果,任其凌虐,但她还是吼叫着:“放开我!淫徒你不得好死!救命啊……”
    柳再银见她喊“救命”凌虐之心更炽,暴戾笑道:“你叫?叫春是不是?大爷几天没来,你就受不了了?要叫就让你叫个够!”
    他又是拳,又是掌,又是撕,又是抓,像疯狗般撩牙掠爪,猛往秋蓉身上落去。
    可怜的秋蓉喊破咽喉也未见人影来救她,几分钟不到,衣衫全被撕碎,满身抓痕淤青。她似乎已抱定宁死不屈的心理,仍不断的挣扎。
    柳再银接近疯狂的凌殴,秋蓉越是挨叫,他越是亢奋,已压在她的身上,强行奸辱。
    秋蓉并不知他不能人道,见其压身,更是惊骇,厉吒:“淫贼!你不得好死放开我”
    她极力地扭身挣扎。
    柳再银淫谑喝叫:“贱女人,不知多少男人玩过你,你还装什么神圣?贱!贱”
    他更行奸迫,秋蓉就是不从。
    突地
    一声贱骂,秋大娘已走进来,她老早就待在门外,本想两人搞这种事,她也不便涉入,但秋蓉老是不从,深怕得罪柳再银,一身的金银珠宝将得而复失,她便想以第一次的方法,助柳再银得逞。
    一踏进门,就是骂个不停:“小贱人!你已是柳公子的人还敢不从?要老娘来教训你是不是?”
    走近床沿,已谄媚笑道:“柳公子别急,老身来帮你的忙,像上次一样!”
    不等柳再银回答。她已抓向秋蓉的双腿,就想将它拉开。
    如此的母亲,为了贱财,竟然不把女儿当人看,助纣为虐的想逼良为娼?那种吆喝与凌虐,比起妓院的老鸨又有何差别?
    秋大娘的加入,正唤起秋蓉那痛不欲生,刻骨铭心的一刻,是那么残忍的又再次重演,她无时无刻想摒弃它,谁知又如此残酷的上了心。
    她厉吼着,已陷入疯狂,不断的挣扎、捶打:“放开我淫贼,恶魔”
    粉拳直落在柳再银身上,但皆柔弱无力,起不了作用。
    秋大娘冷笑斥道:“小贱人!你还敢反抗,难道要老娘拿绳子绑你不成?”
    柳再银双目尽赤亢奋道:“不用绑,我就喜欢这股骚劲!”
    秋大娘含笑忙道:“是柳公子!”
    秋蓉发乱如魔鬼,口鼻流着血丝,口水、鼻涕涌流,他仍不断嘶吼,想挣开这人间地狱,她想张口啃噬淫魔骨肉,她想拿把刀将这些恶魔全杀光了,一刀一刀猛切、猛砍、猛剐,剐烂这群狼心狗肺的恶魔。
    “恶魔我要杀了你们”
    秋蓉巳涕泪直流,挣扎已快绝望,双手都已打得生疼发肿,命运仍未改变。
    她的手仍不断的打,猝然间,那手竟然多了一把银亮的尖刀,被她握得紧紧的,不知那来的力量,一刀已剌向柳再银的腰际。
    柳再银但觉疼痛,闷呃一声,己蹦身而起。
    幸好秋蓉武功受制,刺出劲道和速度并不算快,否则他非得肚破肠流不可。
    他虽是躲开了,也被划了一道三寸长的伤口。痛得他直打冷颤。
    秋蓉一刀刺出,仍处于疯狂状态,但觉胸前已空,已急坐而起,复见有人在前,厉吼着“恶魔”,利刃又往前刺去,不断的刺。
    秋大娘一无武功,事情又发生太过于突然,眼睛一花,胸口已挨了数刀,全是穿透了背脊,她惊骇的看着胸口,鲜血就如此简单地流出来。
    她摸着血而感到冰冷、恐惧、惊骇的抽抖着:“血……血……我身上流了血,不……
    我不想……不想死。”
    喝吼中又呛了一口鲜血渗出嘴角,双目具骇的瞪着秋蓉,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声音可把秋蓉给惊醒了。乍见母亲如此、她呆愣了,又见自己手上银刀沾满鲜血,更是畏惧的丢掉它:“不!我没有!我没有刀!我没有杀人!”已急出了眼泪:“娘!
    你不能死!”
    她欺身抱着她娘,不停的唤着,摇晃拍打着。
    秋大娘始终瞪大未敢相信而恐俱的眼睛,嘴巴张了张,那金牙又镶上了嘴,和着血,纷外显眼,可惜一句话也难以说出。
    秋蓉悲切地将她抱紧,已哭泣起来:“娘!您不能死……”
    回答的只是一口又一口的鲜血,秋大娘终于咽了气,眼睛瞧的,双手抓的,心中想的,仍是一大堆的金银珠宝。
    柳再银本想出掌教训秋蓉,但见及秋大娘已死,似也不想沾上倒楣气息,恨怒的啐口唾液,骂道:“这笔帐,下次再跟你算!”
    他这才忿忿地离去。
    秋蓉泣不成声,紧紧抱伏在她娘身上。
    虽然她娘如此的折磨她,但此时她却见不得她娘已死去,她不想成为杀母凶手,更不想成为孤儿。此时此她除了她娘,再也找不到任何亲人了。
    冷风中,频传凄切哀泣声,凭添几许悲凉。
    第二天,午时。
    玉翠己通报赵真和狄向引已返回,多情夫人得知消息,甚为黠喜的才起了床,套上薄黑轻纱,半掩半露躯体的就和月神教主共同走向前厅。
    宽敞厅中,一片清静。
    赵真和狄向引共同押着一名老人,他满头散灰长发,连同虬髯,几乎遮掉了整个头脸,只能见嘴鼻,以及那对炯炯有神不怒而威的眼睛。
    他似乎就是闻名天下的武帝,全身臭黑,衣衫破烂,宛如流浪街头的脏乞丐。他的手脚还上了粗黑铁链,稍一行动则朗朗作响。
    多情夫人奔出大厅,乍见武帝,顿感惊诧:“你就是武帝?”
    武帝轻轻一笑道:“夫人的记性真好,多年不见了,仍认得在下。”
    多情夫人淫荡轻笑:“是啊!多年不见,我还以为你潇洒依旧,没想到将要变成乞丐的模样了。”
    武帝道:“倒让夫人失望了!”
    多情夫人走向他,伸手摸他胡子,然后猛力揪扯,带着谑声含情笑着:“二十年前你对我不屑一顾,让我好生伤心,到现在我还是等着你回心转意,你看我对你有多么的痴心?”
    武帝脸颊感到生疼,但他仍淡然笑道:“老夫已沦为此副德行,夫人还感兴趣?”
    “嗯!我要的是你的心,不管你变得何种模样,我都要你的!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武帝苦笑道:“你不是有了个月神教主?他足以代替我。”
    多情夫人把胡子揪得更紧,笑的更媚:“那不一样,我要的是武帝,天下再也没人能代替武帝!”
    武帝道:“老夫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只要你答应,我什么都依你,甚至可以放开你。”
    武帝轻轻一笑,没有回答。
    月神教主冷斥道:“玉水凉!你最好听话些,免得自找麻烦?”
    武帝盯向他:“老夫找的麻烦还不够吗?”
    言下之意乃有,又何俱再多几项麻烦?
    月神教主冷笑道:“这次就是你最大麻烦,夫人可以随时杀了你!”
    武帝淡笑道:“关西独!老夫没料到你和夫人有所牵连,该不会十五年前那档事,是你们共同计算我的吧?”
    多情夫人笑道:“我要是计算你,早就把你缠住身边了,哪忍心看你受苦呢?”
    月神教主冷笑道:“老实告诉你,那次计划是欢喜神佛帮助本教主的。你栽的该没话说吧!”
    武帝稍怔:“会是神佛?”
    顿了顿,又苦笑道:“我早就该想到是他。却不知你们如何扯上关系?”
    月神教主怒斥道:“你毁我家园,杀我亲人,这些神佛都知道,他为了伸张正义,助我除去你,那是理所当然,何须要何关系?”
    听他所言,似乎对武帝还有不解之仇,然而以武帝仁慈风范,岂会做出毁人家、杀人亲之事?除非对方是个十恶不赦之徒。
    武帝轻笑:“可惜,听说前几天你儿子也被西巫塔的人砍掉脑袋,家园也被毁了,他是否在对你伸张正义?”
    关西独登时闭了口,这就是他百思不解的地方,然而儿子的死,使他几乎陷入疯狂。
    他喝骂道:“你们全都不是人,外表慈祥,骨子里全是杀人放火,千人剐,万人剁的伪君子,恶魔……”
    他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武帝轻轻一笑,没有理会他。
    多情夫人含笑道:“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算了,只要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愿意化解你们之间的仇怨。”
    武帝道:“多谢夫人、老夫处事坦荡荡,能解之怨,早已解开,若未能解,那必是不解之怨,又何必强行拆解?将形成怨上加怨了。”
    多情夫人目光已闪凌光,仍是媚态笑着:“这么说,你也不想接纳我了?”
    武帝道:“老夫已一无所有,不敢亵渎夫人。”
    “放屁!”
    多情夫人突然掴他两巴掌,打得脆响,血丝已渗嘴角。
    她冷厉的眼神直瞪,语调仍平静带媚:“二十年前我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你却自命神圣,连瞧都不瞧我一眼,二十年后你风采不再,还是那副贱骨头?你不瞧,我就让你瞧个够吧!”
    伸手揪他头发,硬压向自己胸乳,笑的更浪:“瞧啊!有什么不能瞧?吃了它都行!
    哈哈哈……”
    她想见武帝挣扎、嗔怒、叫吼、啐骂,但武帝却让她失望了,一如平淡,好似老僧入定,一点反应也没有。
    多情夫人浪笑着,压扯了几次,未见反应,不禁怒火更炽,一手已揪下一撮头发,身躯微颤着,冷厉道:“我就不相信你能忍到什么时候?来人!把他押下去,先抽他一百鞭,再带到我那里。”
    玉翠道声“是!”领着赵真和狄向引,已把武帝押向后院。
    多情夫人嗔怒不已,猛运劲,手中毛发化为白烟已焚化,怒骂道:“二十年前你可以不理我,二十年后,我看你如何消受我?凭你那身武功,给老娘抬脚都不够,有什么好神气的?”
    她骂不绝口,二十年前被伤的自尊,至此时仍不能讨回,那股怒火使她将失去理智。
    关酉独安慰道:“他已在夫人手中,迟早会向你乞饶,夫人何必为此生气呢?实在是不值得。”
    多情夫人怒意未平,嗔恨道:“替我想办法,非整得他讨饶不可!”
    关西独淫笑道:“夫人你那一套不就是最佳办法?天下又有谁能逃出你的温柔窝?
    他只是未尝到滋味而已。”
    多情夫人闻言,突又浪笑起来:“这家伙就是贱,非得要人家用逼迫不可!”
    说完哈哈淫猥荡笑,又挽着关西独回房去了,继续那渡不完的春色。
    如若小千他们未能及时赶来,恐怕武帝又要遭劫了。
    鞭声已叭哒叭哒传出,缓慢而沉重。
    还好小千他们赶的并未太迟,时下正抵多情楼对面山区,往前窥视,红白楼阁映着碧青湖面,本就美不胜收,然而楼阁里藏污纳垢,大刹风景。
    小千闻及叭叭声,眉头一皱:“怎么有人在放鞭炮?在庆祝什么?”
    众人聆听,果然有此声音。
    大板牙道:“也未免太小气,一颗一颗放,充不了什么大场面?”
    小千笑道:“我看还是便宜货,噗噗叫,一点热闹都放不出来。”
    天机生道:“是否派人去探察,以免有所意外。”
    小千耸了一下手中关刀,笑道:“本来是该我去的,但扛了刀,出入门户都不方便,就由你去好了。”
    天机生点头:“没问题,俺去过两三次,熟得很!”
    当下向夫人拱手为礼,马上已潜向多情楼。
    小千叹笑道:“被他捷足先登了,呵呵!可千万别破坏了人家的好事,那可会遭报应的。”
    这“好事”。恐怕只有大板牙听得懂,乃指多情夫人之风流事。两人对望了一眼,笑的捉狭,午夜牛郎之事,他俩可没忘记。
    水灵她们一心念着武帝的安危,此时心情更加沉重,也无心礼会小千话中的含意,各自瞅视楼阁,希望有进一步发展。
    果然天机生去时谨慎,回来却狂奔不已,急叫道:“不好了……”
    小千笑道:“是不是被鞭炮烧着了屁股,看你吓成这个样子!”
    天机生窜回山区,急道:“那不是鞭炮,是他们在抽打武帝。”
    众人怔愕不已!
    小千亦诧然干笑:“怎么差那么多?……”
    水灵忍不了武帝受苦,焦急道:“我们快去救人!”
    说着就想动身冲前。
    小千笑道:“且馒!冲杀该是我的事,你们是负责救人的!武帝在此,那最好不过了喽!”
    这时,他己走向水灵的前头,关刀一挥,喝吼着:“冲啊!”登时挥刀长驱直入,杀向楼阁,宛似将军出征,威风八面。
    大板牙也末落后,跟着杀了过去。
    水灵一行人跟着天机生行潜向楼阁,准备救人。
    此处只留下秋芙及小貂儿。
    小千要她留在此,一方面是为了安全,另一方面是避兔她见着妹妹秋蓉变成那副模样而伤心。然而他却不知秋蓉因受不了逼迫而失手杀了她娘。
    杀声震天,气势不凡。
    “老淫婆!你给我出来午夜牛郎来了!”
    小千喝吼着,奔向九曲桥,大刀小试,猛砍石栏,刀落石飞,气势硬旺,已冲向大厅。
    温柔窝的多情夫人猝闻小千声音,亦怔楞不已:“这小子来了?难道在耍什么花招不成了。”
    对小千,她是忌讳甚多,也不敢怠慢,套上黑丝袍,转向教主:“你去看看武帝,别让他救走了。”
    说着已掠身追向大厅。
    关西独立时穿上衣裳,也腾身射窗而出,凌空掠向后院。
    多情夫人虽想到小千可能有阴谋,可惜她却未想到小千带了如此之多的高手前来,除非她能罩着全部,否则将会栽了筋斗。
    小千杀至大厅门,未见人影,突然又退出厅外,仍喊声震天,还把门给带上了。
    大板牙不解:“你搞什么?光在这里喊杀!”
    小千黠笑道:“制造声势嘛,以慑人心。”
    话末说完,突见大厅中黑影出现,小千已暴喝,长刀猛砸门扉,轰啦啦!门碎木片飞,宛若炸药开花,果真把多情夫人给吓着。
    小千谑笑着,见机不可失,提刀就冲,喝骂道:“老淫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快快送命来!”
    三刀九砸,逼得多情夫人手忙脚乱。
    多情夫人冷笑道:“小冤家,你也太大胆了,敢明目张胆找到这儿来!”
    “有什么不敢?杀了你就知道敢不敢了!”
    小千和大板牙猛力逼招,但几招过后,也因夫人功力实在过于高强而攻势受阻。尤其是小千所用关刀茌厅中不够空间发挥,反而处处受制,威力大打折扣。
    多情夫人挽回劣势后,出招之际,多少含有捉谑成分,飘掠空中,宛似烟雾般捉摸不定,总能找出最佳时机还击两人几掌。
    小千苦笑不已:“这贼婆娘简直不是人了,想砸她一下都摸不着边。”
    大板牙也恨得哇哇大叫,一把剑老是不能落实,连个叮叮当当的声音都没有,似和幽灵打架般,杀杀砍砍,始终杀的不知是谁?
    多情夫人淫笑道:“小冤家,我看你还是丢了刀吧!留在我身边有何不好?你认为我很丑吗?”
    小千道:“丑是不会!但是太臭了,那股骚臭味实在让人受不了,你还是去找别人吧!我走了!”
    说着当真收了刀,扛在肩上就往门口行去。
    多情夫人登时疑心疑鬼,来了此地,你敢说走就走?
    她忌讳的往后退,并未阻拦。
    小千笑道:“我现在不是走的好好的?反正打不过你,没事让你开心一下也好,我走啦!下次再来。”
    他走的倒是挺潇洒的,大板牙不解,也跟着走向门口。
    眼看两人就要走出大厅,多情夫人但觉太没面子,但想以自己的功力还怕被暗算不成?马上掠身阻向两人去路:“给我回来!”
    小千突然急道:“大板牙快攻!把她逼出大厅!”
    两人登时又猛烈厮杀,硬是要把多情夫人逼退出大厅。
    多情夫人但觉两人用意似乎在外边设下了埋伏,在不明究竟之下,她可不敢贸然走出此厅,冷笑道:“老娘不发威,你们倒是尽吃豆腐?”
    回身一掌,泛出淡淡橙白闪光,正是那神秘功夫,无声无息,却蕴含无比慑人威力。
    当光影送何小千和大板牙,砰然一响,无尽力道已将两人震跌于地,兵刃差点脱手。
    多情夫人冷笑道:“这只是一个开始,现在认输还来及……”
    话末说完,猝闻一道劲风从背后罩来,又快又急,逼得背脊生寒。她不转身,斜往左侧飘飞,旋空一掌已扫往背面。
    那掌劲来得甚急,偷袭的姥姥但觉无法化解,也许是不信小千所言多情夫人功力如何高强,她竟然不闪不避,硬想承接这掌,龙头拐已扫向夫人下盘。
    砰地一响,姥姥毕竟未能抵挡,被打得倒撞墙头,闷呃一声,鲜血已涌出嘴角,受伤不轻,还好她己有数十年深厚内力,否则此着非让她五脏尽碎,当场毙命不可。
    而多情夫人并未料到姥姥会硬挨这掌,一时大意左大腿已被扫中,痛得她冷汗直冒,不禁怒火已起:“老贼婆!你找死!”
    五指如勾泛成橙红,宛若毒蛇利牙,咻化成流星般快捷噬了过去。
    姥姥未来得及反应,伤势又不轻,实是穷于应付,拐杖拦扫都嫌过慢。
    小千哪能见姥姥命丧?滚地身起,马上喝吼:“看毙命丸!”
    随手打出一块碎银,关刀也扫了过去,又快又急的全寻向夫人背脊。
    这哪来的“毙命丸”小千只想以怪异名称,让多情夫人因弄不清是何东西,有何威力,而产生惧意而已。
    果然夫人闻及此闻所未闻的“毙命丸”,实不敢掉以轻心,甚至产生了惧意,毕竟她吃过了小千不少亏,哪次不是栽得惨?
    闻声之下,她硬将攻向姥姥的右手给扫回来,凌空推开“毙命丸”,怒火更炽:“你们不要活了!”
    横手就挡向小千的关刀,当地一响,关刀好似砍在硬铁上,震得小千双手发麻。然而多倩夫人亦觉疼痛。
    疼痛使她怒火炽涨,出手不再留情,霎时掌影满天。
    此时小千的偃月刀终于发挥了作用,此刀要攻,或许需要更大的空间,但要守,可就轻松得很,好拿支长竹竿在拨着毒狼般。
    多情夫人被偃月刀一隔,硬是奈何不了小千,再加上大板牙和元气较为恢复的姥姥纠缠,虽稍占上风,但要一时放倒三人,还有得拚。
    三人就此缠斗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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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小千之死
    天机生很快的找到地牢,方想救人,几名护卫已警觉而围了上来,然而他们武功平平,三两下就已被放倒。
    赵真和狄向引马上窜出牢外,见及大枇人手来到,立时举剑猛攻。
    水月曾经和两人交过手,已冷喝欺前,拦下两人。
    水灵为了速战速决,也飞身加入,扬掌就扫攻,逼得两人节节败退。
    赵真、狄向引功夫虽不及水灵及水月,但水灵心存仁慈,下不了狠招,总想迫他们就范即可。这一拖拉,月神教主己赶过来,当空罩向水灵,想来个偷袭。
    剑痴冷笑:“恶贼你休要得逞!”
    长剑抖出五朵剑花,快捷掠空而起已拦向教主,两人对了几招,各自飘落地面,复又缠斗在一起。
    教主右手受伤,至今未复,功力未能全部发挥。剑痴上次也被血刃魔刀给划了不少处伤口,尤其是背部两刀,尚未痊愈动上手亦难免生疼,功力也无法尽展,因而两人也打得难分难解。
    天机生借此机会已溜进地牢,满以为可以先救出武帝,哪知玉翠和玉青已守在牢口,见及有人闯入,马上举剑抗守。
    “妈的!人还真多。”
    天机生试图闯关,但因功夫不济,几次皆被逼了回来,不禁转向水灵,喝叫道:
    “快分一个过来,收拾这两名丫环!”
    水灵立时要水月过去:“救人要紧,这里留给我!”
    水月当下掠身拔起,直扑玉翠、玉青。
    “罗刹幻手”幻化千道掌影,配合利剑,快捷抢攻,登时将两人给逼得节节败退。
    天机生有机可乘,又想往里边钻,然而仍未能如愿。
    随后赶来的柳再银已拦向他,冷笑道:“何方的糟老头也敢到多情楼来撒野?大爷马上送你上西天。”
    银刀一闪,快捷的就往天机生小腹刺去。他虽年纪轻,但一身所学已尽得父亲真传,银刀功夫自是不差,递招之间,频频显现杀招,暗露着一股狠劲。
    天机生可不敢轻尝,已想及小千所说的话,登时喝笑道:“没想到柳堤银刀之子,会跟杀父仇人并肩作战,实是可悲!”
    柳再银微楞,斥道:“你休想找藉口,我爹是死在那小杂种手中……”
    天机生讪笑:“是吗?照你如此说,你爹不气得吐血才怪?别客气了!”
    伸手往关西独指去:“他就是月神教主,也是杀你爹的凶手,你我没过节,犯不着跟我动手,快过去吧!”
    柳再银的心如被刀刺了一下,怔恨的瞧向关西独。
    昨夜为了争执而挨了他娘的巴掌之仇,他可记得清清楚楚的,如今又得知他就是杀父仇人,已无心再辨认天机生所言是否属实,已欺身冲向关西独,厉吼:“凶手!还我爹的命来……”
    银刀疾若天星,狠命地全落向关西独。
    关西独本想解释,但见及他已拚命,心知解释无望,遂冷言道,“凭你这小杂种,也想替父报仇?再去吃几年奶再说吧!”
    柳再银恨怒填膺,一心只想手刃他,顾不得再怒骂反驳,趁他说话分神之际,一把银刀急身而入,硬是在他腰际挑了一刀。
    关西独闷哼,身躯微向左倾,剑痴岂能放过此良机,长剑一探剌,刷地已刺穿他右臂浓血已现。
    他忍着痛楚,马上施展“拂云仙步”,幻化数尊人影,颠晃躲闪,这才避了开去。
    还好是伤在右臂,它本就受了伤而未能使用,但觉疼痛,并未影响到攻招对敌。
    然而多了一名柳再银,他已穷于应付,时有危机出现。
    剑痴和柳再银更节节逼迫,不让他有喘息机会,以能手刃他。
    战局混乱之中,天机生已潜入地牢,猝见武帝皮开肉绽的被绑在墙上,经年累月的关杯已使他不自禁的落下了两行热泪。
    “玉先生!玉先生!你还好吗?”
    欺向武帝,激动的唤抚他脸颊,希望他能酲过来。
    武帝似觉有人在唤他,己悠悠地张开了他疲惫的眼眸,喃喃道:“是谁……”
    “是我,你的好友天机生!你等等,我这就救你出来。”
    突见武帝并未死去,天机生悲切之心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一股兴奋激情。
    他马上解开绳索,放下武帝,治伤良药金叶红莲子马上喂他服下三颗,又倒出金创粉,涂抹胸前一大片红通通翻袭的伤口。
    药粉沾及伤口,一阵清凉升起,痛楚全消,武帝也清醒了不少。张目往天机生望去,荡然中似有所觉,“你是……”
    “天机生呵!咱们已十几年没见面了。”
    武帝顿时想起,苦笑道,“神眼先生,多谢你前来搭救……”
    “在下岂敢居功?来的可不只我一人,夫人也来了!”
    “水灵?”
    天机生含笑道:“水姥姥、剑痴、小千儿、天板牙都来了,咱们快走吧!外面还有得拚呢!”
    扶着武帝就往牢外行去,眨眼已到了门口。
    白亮的阳光使得武帝眼晴刺痛,一时也未能看清来了些什么人?
    天机生已欣喜地叫道:“救出来了!快走!”
    此话一出,登时将众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尤其是水灵和剑痴,激动得忘了攻招。
    关西独猝见武帝已被救出,自己又无法阻止,马上啸起声音,希望多情夫人能够及时赶来。
    啸音未落,他已趁剑痴怔楞之际,举手击掌直劈其胸口。眼看剑痴就要遭击,天机生骇然叫出,“剑先生,快躲!”
    然而情势过急,剑痴虽立时躲闪,却无法完全避开,左肩胸被扫了一掌,闷哼一声,蹬蹬蹬连退了数步,一只左手已难以抬起。
    关西独得意忘形,冷笑不己,“这是你自找的!”
    岂知他在得意之时,却忘了还有一位要他命的柳再银已扑向了他,银刀更是猛狠的截向背心,只差数寸就能得逞。
    关西独顿觉背心生寒,心知不妙,顾不得身份,一个“懒驴打滚”已滚向前头,又将刀势避开。
    然而柳再银早有顾及此,“银刀三绝命”的绝招已施展开猝见银刀己出手,宛似光流射飞,银河倾泻,比天流窜旋缩成一道光束,追快雷光的喷窜而出。
    嗤!地一声,银刀己截向关西独的背脊,而后弹飞前头厢廊木制红柱上。
    若非关西独滚身在地,背脊躬凸如驼子,从尾步方向穿射前头,把背脊划出伤口,而非直接从背心截向心窝,否则得毙命当场。
    尽管如此,伤口亦有七寸长,两寸深,痛得也直往前滚撞,己起不了身。
    赵真、狄向引见状,顾不得水灵,已反扑柳再银,以能制止他再次截杀教主。
    柳再银哈哈大笑:“你们来也是送死!”
    右手推掌逼退赵真,一个回身避开狄向引长剑,已掠空而起,射向厢廊红柱,想取回银刀。
    就在他手触银刀之际,他己狂笑起来:“今天就叫你们尝尝柳堤银刀的厉害!”
    话未说完,已化成惨叫,左手往下阴抓去,整个人已往花丛倒去。
    那声音有若猪嚎,把众人给惊住了!
    不知何时,秋蓉早就躲在暗处,她未再哭泣,双目泛红,状若疯子,她只想杀了柳再银,这淫徒,这强奸自己、凌辱自己,害自己失手杀死母亲的恶魔。
    她握着那把杀害母亲的银刀,躲在暗处,要把这把刀截向柳再银的心窝,截断他的淫根。
    老天有眼,银刀就射在她顶空,她己激动抽颤着,复仇的一刻将来临。果然柳再银己狂虐纵身而来,复仇的炽火使她产生神力,奋不顾身的就出刀截向他的下体。
    她果然听到了猪嚎声,她并未放弃截杀,再砍、再剌,疯狂地吼着:“淫徒!淫徒……还我娘命来……”
    她截断了柳再银的淫根,又截向他肚肠、心肝。是吗?坏人的心肝都是黑色的?为何他的心肝仍是红色的?
    刀落,血喷、肠流,柳再银活生生的被秋蓉给肢解烂剁了。
    她满身是血,却仍未停手:“不停的骂着淫徒、恶魔……”
    众人为之震慑,想不出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为何如此的残忍?
    然而又有谁了解秋蓉内心的痛楚?
    他们全都僵住了!
    那边的小千儿可累得很。
    为了牵制多情夫人,他和大板牙可费尽了吃奶的力气,半挨半打的,总想缠久些,以能让天机生他们救人。
    而姥姥早就自顾不暇,伤势颇为严重的退出大厅,在旁喘息着。
    猝闻后院传来啸声,多情夫人已知有变,当下大怒:“小贼种!你到底带了多少人来了?”
    小千跌得鼻青眼肿,仍是死缠活打,谑笑道:“不多!不多!只不过是水灵宫上下,加上九大门派掌门而已!”
    多情夫人大骇:“各派不是约斗西巫塔的人?怎会来此?”
    小千黠笑道:“那是障眼法,先救出武帝,再去斗西巫塔也不迟,我看你还是挟着尾巴逃了比较顺利呢!”
    多情夫人脸色变了又变,突然怒道:“不行!决不能让武帝落入他们手中!”
    怒喝一声,魔功己展开,全身似已罩在橙白光影中,隐隐发出咻咻急促声,那似乎带有魔鬼诅咒般不可抗拒的力量,随着光影运漩而泛出,经天动地的已扫向小千及大板牙,好似卷入狂涛骇浪之中,只有任其拖带而无法自拔。
    小千皱眉苦笑:“真是妖功,我命休矣!”
    突然大吼:“姥姥快躲开啊!”
    姥姥惊诧,尚不知发生何事,小千已东奔西窜的跑个起劲而她正想拼老命的想和多情夫人同归于尽,以救小千、大板牙脱困。丁岂知小千一抱青龙偃月刀不再砍向多情夫人,而是砍向楼阁石柱。
    他莫非想毁去楼阁?
    当他冲向多情楼,在九曲桥一刀砍下石礅时,他就已决定在无法牵制多情夫人时,就来个大活埋。
    是以他先耍计,让多情夫人以为外边有陷阱而未敢出此厅然后就此死缠活拼,如今夫人非走不可了,他只好进行活埋计划了。
    他天负“无双刃”,又得七星湖神秘光束力量,神力非比常人,挥出偃月刀有若火雷破山海,叭地巨响,腰身粗石柱被他给用刀背给砸断。
    这还不够使楼阁倾倒,他又快速冲向左边一片墙,偃月刀又挥砸,薄薄七寸厚石墙岂能挡得了?哗啦一声,全往外喷落湖水。
    楼阁已支持不了,轰地一声,已崩了一角。
    多情夫人见状,哪敢再追杀小千,已吓掉魂的拔腿就往外跳。
    小千这下可威风了,曾几何时换他追人?大叫一声“别逃”已追向前,呵呵谑笑不已。
    又见多情夫人己快逃出大厅,小千阻拦已是不及,复又大喝,大关刀已脱手,直射对角石柱。
    关刀飞身如陨石,以万钩力道,砰然一声,又将石柱砸断,楼阁因而支持不了,轰啦啦一声,直如泰山崩塌,全压了下来。
    小千见效果达成,赶忙唤向大板牙:“快走!”
    两人已没命的窜窗而出,全往水中落去。
    可怜多情夫人想逃窜,却因她走的方向正是石柱断处,三层高楼又塌又倒,宛若倒巨树,压的正是她前头,逼得她无处可逃。不得已,只好运起魔功,霎时身躯罩白茫,形成护体罡气,想以此抵任何碎压而至的东西。
    就在这时候,楼阁倾压而下,哗轰轰!瓦片、木片、石砾尘灰飞窜,宛似大地震般全往湖中掉沉,溅起水柱高达数丈,似如海啸,吞天掠地猛窜高空。
    在后院众人先是被秋蓉疯狂的杀人所吸引,现在又被楼阁沉毁,水柱冲天给震慑—
    —这莫非是天灾?
    谁又敢相信,小千敢耍此绝招?不但拆了楼,还差一点把自己给埋了!
    姥姥早已吓得落荒而逃,差点就从九曲桥上摔入水中,她哪能想到小千会如此拼命法?
    而山区的秋芙早已想及,只有小千才会把整个楼阁给拆下,登时耽心他是否受了伤,已急忙追赶过来,想瞧个究竟。
    楼阁己沉入水中,独留半截九曲桥,白森森跨在水上,特别显眼。
    蓦然间,水中已暴窜一黑影,正是多情夫人,她功夫果然了得,在三层楼阁崩塌下,仍能活过来,这功夫实让人难以想像。
    或许是落于水中,消去了不少力道,她才能死里逃生,若是硬地面,再加上万钧石瓦沉压,恐怕连金刚都得砸扁,何况是血肉之躯。
    多情夫人全身尽湿,黑丝袍裂了不少破洞,半露肌肤,带有几许血痕,落得十分狼狈,尤其是左大腿那一杖打得红肿不堪。
    她怒火满腔,拔空飞起,宛若飞燕投林,直掠后院,想找人发泄那股怒气。
    “你们都得赔出命来……”
    她历吼着,凌空一掌就打向武帝。
    剑痴、水灵、水月见状,哪敢怠慢,各自绝招尽出,以封向多情夫人。
    刀剑交错,双方已交上手。啪啪数响,或许多情夫人受此创伤,功力已大打折扣,并未如意的将人当场击毙,只把人给迫退数步。
    众人为了武帝安危,复又围上来,硬是将多情夫人给拦住。
    教主虽背脊挨刀,此时也想硬撑,以能伺机宰了武帝,他也加入战圈,只是威力已弱多了。
    不过加上赵真、狄向引和玉翠、玉青,水灵她们已感吃力,而处处受制,幸好姥姥赶了过来,她虽受伤不轻,但拼个老命,威力自也不小。
    她喝道:“快带武帝离开!”
    天机生马上想引他离去,可是好儿次皆被挡了回来,急得哇哇大叫!
    可怜武帝,本是武功盖世,此时却需要人家保护,弄得他好生尴尬。
    带不走人,他们只好硬拼了。
    突然天机生想起了小千儿,只要有他来,情势可能就改观,不禁寻向远处:“小千儿!怎么还不快来!”
    小千儿好不容易才爬出碎石堆,升出水面,喘口大气,好险!不知把那淫婆娘压死了没有?
    大板牙也升了起来,他似乎已有了异样,眼神呆滞,已失去灵活,难道老毛病又要犯了!
    小千瞧向他,是觉得他有点异样,但他却忽略了,以为是方才造成的,轻笑道:“怎么?几个石头就把你砸成这个样子?”
    大板牙心神不安:“小千儿,我觉得很难受,好像老毛病又犯了……”
    小千道:“怎么会呢?都已过了七八天,你的病该好啦!”
    大板牙道:“总觉得怪怪的……”
    小千道:“唉呀!疑神疑鬼的!醒醒脑,放松心情,有病也该好了,总不能现在吃安眠药吧!”
    大板牙也觉得该放松自己,遂唱起歌来,这一唱,心情果然好多了,已笑了起来:“不必啦!什么安眠药?我还想宰了那老淫婆呢!”
    小千笑道:“你就一边唱歌一边宰吧!”
    两人往九曲桥游去。
    此时秋芙已奔来,乍见两人平安无事,才嘘了一口气:“把我给吓坏了,小千儿你怎么能冒这么大的危险?要是楼阁压着你……”
    小千轻笑道:“放心!我早就算准了,这不是好好的?你要相信我是九命神仙,永远死不掉的!”
    秋芙含笑道:“没事就好,快起来,免得着了凉。”
    小千笑道:“神仙哪会着凉?”
    大板牙讪笑道:“所有神仙就只有你最落魄,要着凉一定从你开始,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小千白眼道:“总比你这凡人来得有神气!”
    大板牙笑道:“着了凉,神气跟人气都差不多,都是哈哈啾的。”
    秋芙笑道:“快起来,神气也好,人气也好,别着了凉。”
    小千和大板牙呵呵一笑,准备爬上桥面。
    突闻天机生尖叫:“小千儿快来啊!危险啊!老淫婆在此”
    小千怔愕道:“老淫婆还没走?”
    他不敢奢望多情夫人被压死,但至少压个半死或吓走总该没问题,谁知她还纠缠着?
    “大关刀呢?没有它怎么行!”
    小千急找偃月刀,复又往水中潜去,不多时已捞回这把刀笑道:“阿菜,你等在这里,我去收拾他们!”
    已爬向桥面,和大板牙又杀了过去。
    秋芙看得实是无奈,连小貂儿都吱吱叫着,他太过于嚣张了。
    “呵!”地一声,小千冲至,关刀一扫,砰砰数响,靠着兵刃沉重,硬是将几名使剑者给震得虎口生疼,甚至抛飞长剑。
    大板牙更不客气,拾起地上长剑,贯以快捷猛辣剑势,一剑已剌穿赵真左大臂。水月见机不可失,长剑再吐,剌向其咽喉。赵真连哼声都来不及哼出,就一命归阴了。
    多情夫人见及小千,正如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再强行攻向武帝,反身罩劈小千,厉道,“小畜牲!姑奶奶今天就叫你死得粉身碎骨!”
    小千讪笑道:“来呀!我正准备挖个坑,把你给埋了呢!”
    关刀乱挥,就是不让多情夫人近身。再加上大板牙,姥姥、水月的夹攻,她可就四面受敌,难找机会作全力搏击,倒也拿小千没办法。
    几招过后,水灵也制服玉翠和玉青。反身再攻向月神教主,想合剑痴之力,将其擒住。
    教主心知大势已去,随时准备作脱逃打算,然而就是苦无机会,已被逼得险象环生,十分狼狈。
    一旁的天机生则激动得不断吆喝:“杀!小千儿用力些!宰了老淫婆,天下就太平了一半。”
    有人吆喝,小千更显得意,已耍起花招,爱斗不斗,东挑西挂,呵呵谑笑,“俺亲爱的夫人啊!现在如果你认错了!我就饶你一命,免得你说我绝情寡义,不顾牛郎之情!”
    多情夫人更怒:“你想饶我,我未必想饶你!”
    出招更是猛烈。
    拼斗中,大板牙但觉血气翻涌,直贯脑髓,显得昏昏沉沉,目光又开始呆滞起来,心知不妥,马上唱起歌来,想借此放宽心情,平伏血气。
    “春天花开风光美哟,挽着姑娘去赏花哟……”
    他唱着,连动作都化成舞柳缤纷,好似姑娘搔首弄姿,登时引起众人侧目。
    小千凑兴笑道:“怎么?打上了瘾,拼斗不忘娱乐呵!”
    大板牙有点困窘:“没办法,快没劲了……”
    多情夫人似也发觉他有异样,马上举掌针对他发动攻势,逼得他连唱歌的机会也没了,只有全力应敌。
    小千见状已嗔叫:“老淫婆你倒是吃软不吃硬呐?没那么便宜!”
    关刀劈得更紧,已和多情夫人形成拉锯战。
    然而大板牙似未能得到适当的喘息,在夫人逼迫下,呼吸渐渐急促,双目已暴出骇人青光,一张脸已泛白而死僵,拿剑的手在抖着,似乎利剑已成了千斤重,就快不听使唤的四处滔掠,他又想拼命控制它。
    多情夫人已冷笑道:“谅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这话似乎早已看准大板牙会发生此种现像,难怪她会极力逼迫。
    一旁的天机生见状大骇,登时大吼:“快制住大板牙!快!”
    话喊之不及,人已往前冲。
    然而情势已急
    小千一刀劈向夫人门面,夫人一个旋身避向左侧,趁机又逼迫大板牙,打得他跌坐于地,整个人已如僵尸般绷硬。
    多情夫人哈哈淫笑,复又欺向他,右手泛起红光,就要碎其头颅。
    情势危急,小千未敢怠慢,偃月刀极力回挑,由下往上向那只发红魔爪,冷笑道:“还早得很,我先斩下你的狗爪再说!”
    眼看刀锋就要触及魔爪,小千但觉高兴,虽未必能砍断,至少极时拦下,以免大板牙受损。
    岂知大板牙霍然笔直蹦起,如野兽般咆哮,那眼神冰冷骇人,完全见不着一丝人气。
    他已发病,而且是在最不应该发病的时候。乌锐迷惑他神智,就只要他去杀一人—
    —小千儿。
    如今他又失去了本性,骇然的眼神已瞪向小千,那杀性充斥他幻想之中,只要杀死小千儿,一定要杀死小千儿,就是要杀死小千儿
    他一剑已刺出,杀的不是多情夫人而是小千儿,他最要好的朋友。
    天机生已吓出了魂魄,厉吼着:“不要”人已撞向小千儿,希望能撞开他。
    然而
    利剑刺出,小千儿一声尖叫,震碎所有人的心,大板牙当真一剑刺入他的心窝,准准确确,不偏不倚。
    这夺命的一剑,使小千措手不及,使他甚恐、惊诧、不信但却又如此的真实。
    小千关刀已脱手,咔当当的又敲向人们心头,双手抱向心窝,惊骇和不信地道:“大板牙……你为什么要杀我……”
    说完,泪水己渗出了眼角,如此无助的就跪往地面,眼眸一合,流下了一行泪,就这样无助的走了。
    那泪水和那声音惊醒了大板牙,他哪能见及小千儿死在自己的手下?抽出长剑,有血,殷红要命揪人心疼的血,他颤抖着,好似落入十八层地狱的刀山油锅。他狂吼的抱起小千儿,打着他、甩着他、打着他……
    “小千儿你不能死!快醒过来!醒过来……”
    他咆哮喝吼,抱着小千儿到处乱撞,乱窜、跌了又爬,爬了又跌,那呼天不应,叫地不灵的锥心裂骨刮肺之痛,又怎能唤回小千儿?
    众人个个以泪洗面,齐往小千儿冲去,他们不希望他死,纵使换了性命也要救他活过来。
    “小千儿!你快醒醒!醒醒!哇!”
    “我是凶手……凶手!万恶不赦的凶手……”
    大板牙忍受不了,抓向地面利剑猛刺向自己心窝,他也自杀了。
    天机生恸切急叫:“大板牙!不能……”
    大板牙泪水涌流,悲怅一笑:“我从小无依无靠,就只一位朋友,他死了,我还能活?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日死……来生再结为好兄弟……”
    他抱着小千儿,紧紧地抱着,留下最后一抹笑容,也去了。
    众人已泣不成声,全跪了下来。
    如此金石之情,生同生,死共死,肝胆相照,死得真情常留,至情至性,惊天地、泣鬼神,感恸了众人凄切心灵,他们是如此愿意,死的是自己而非小千儿!
    远处的秋芙已赶来了。
    乍见童年好友双双落难,来不及想到哭泣,一口气呛了心口就已昏了过去。还好是昏了,否则她也会陪着小千一同离开人世。
    小貂儿更是悲切哀嚎,奔过去直抚着小千儿头额,那脸容是如此熟悉,如此安祥,充满了多少笑意,它叫着,声音哽咽,哑哑哀恸,宛若巫山猿啼,让人闻之而落泪。
    它叫着,突然已拉向小千儿和大板牙衣领,小小不及两个拳头大的它,竟然有此神力,拉着两人就往湖边拉去,它叫着要人帮忙,却没人听得懂它的话。
    有人甚至想阻止它。
    此时忽有一条黑影急掠而至,开口就是悲切叫着小千,她蒙着脸,却双目含泪。
    小貂儿见着她来,更是悲鸣,她似能会意,马上帮着,小貂儿将两人要拖往湖边。
    水月此时已喝声:“住手!你是谁?”
    说着就想阻拦。
    黑衣女子回拂一掌,已逼退水月,遂又扶起昏厥的秋芙,急忙将小千、大板牙拖向湖边。
    小貂儿感激地叫了一声,随后拖着两人,快捷游向远处。
    黑衣女子也未敢落后,寻着峰边,直追而去。
    众人仍是凄切呆楞在那儿,多么希望小千能活过来。
    而多情夫人方才也让小千和大板牙之死给慑住,复又见及小貂儿怪异举止给弄迷糊,心想着:“人都死了,难道还能复活?”
    她想不通,直到月神教主走近她,低声将她唤醒:“夫人,咱们快走!”
    多情夫人醒过来,登时想及先前情境,冷笑道:“现在除去他们正是时候!”
    她见众人已对她失去戒心,若偷袭,将可奏效。
    也许教主为了自身安危,不愿再涉险,道:“你我都受了伤,不宜再战,偷袭虽能奏效,但也非全部,若被缠上,情况并不乐观,要是先前那名黑衣女子返回,更是不妙……”
    多情夫人登时有警惕:“那女子是谁?武功不弱……”
    教主道:“这要花时间去查,时不宜迟,咱们离开如何?”
    多情夫人突然冷哼:“今天暂且饶你们一命,这笔怅以后一起算!”
    说话之际,又发掌打向武帝,叭然数响,打得武帝连连倒退,周遭三人也受波及而迫退数步。
    多情夫人冷笑道:“玉水凉!迟早你会再落入我手中,到时我将让你死去活来!哈哈哈……”
    笑声中,才和月神数主急掠而去。
    众人想追,都已个个身心疲惫而作罢。
    虽然救出武帝,但小千的死。把众人心灵掩上一层阴影,难以露出笑容。
    天机生道:“小千儿虽挨了剑,但邪貂神奇无比,它也许有办法救活他,何况他的运气一向特别好,并非夭折之相,你不必为此而太过于伤心……”
    说着他眼眶都红了。
    谁又敢相信心窝挨了剑,当场气绝的人能活过来?
    然而他们都希望真有奇迹出现。
    他们勉强忍悲怅,平静哀切心情,至少外表不能太过于纵情,免得又将情境弄悲,他们还有许多事待办。
    水灵走向武帝,怅声关切道:“你的伤……”
    武帝道:“没关系!还是先救姥姥,她伤得不轻。”
    水姥姥在大厅时已受了多情夫人几掌,伤势本就沉重,后来又强忍应战,如今松懈下来,已显不支,呕了几口污血,元气更弱。
    她勉强一笑:“能把武帝救回,受点伤算得了什么?只可惜小千儿……唉……”
    武帝轻叹道:“吉人自有天相,此时悲切已无用,还是先治伤要紧。”
    他似已想及九大门派和西巫塔约斗之事,想赶去援助。
    水灵只有听他的话,复折向姥姥,先救治她的伤势。
    天机生则亲自替武帝诊断,道:“玉先生,不知您中了何种点穴手法?”
    武帝道:“大概是‘残脉七绝指’吧!”
    天机生啧啧叫奇:“没想到他们也练会这种手法?我先治你外伤,待会儿再合几人力道替你冲穴。”
    武帝含笑点头。
    天机生马上仔细替他治了皮开肉绽的伤势。
    传言“残脉七绝指”必须以元功逼入对方体内,再消去相锁的经脉。
    元功逼体并不难,难的在如何逼的恰到好处,能封脉又能不伤及对方,否则稍一不慎,对方马上截断经脉而死。
    最残酷的是练此功夫时,必须以人身为对象,往往练出结果,牺牲了十数条性命那是常有的事。是以此功已被正派人士所排弃。
    被点上此七绝指,血脉断绝七处要害,会引起阵阵刺痛,如若十天不解,将会气血分崩折离而死。
    经过两柱香光景,众人伤势已稳定,姥姥亦感到舒畅多了。
    水灵、剑痴才合力替武帝冲开穴脉。
    武帝功力已复,心神为之爽朗,举手投足之间,除泛飘逸之气,只是多了链条的列列之声。
    水灵急道:“这链条无法扯断?”
    武帝道:“此乃北海精炼缅铁所打造而成的,非得有宝刀利刃,动它不得。”
    水灵急道:“可是我们并无此物……”
    天机生笑道:“血刃魔刀就有两把,咱们只要赶去九宫山,以敌对之际就可趁机解开禁锁。”
    水灵道:“那……我们是否要去?……”问向武帝。
    武帝道:“自该去一趟,只是姥姥身受重伤,是否先回水灵宫?”
    姥姥爽朗笑道:“这点伤还难不倒老身,一同去,老身少出手就是。”
    武帝点头道:“也好,我们走吧!”
    说着已准备动身。
    水月道:“他们呢?如何处置?”
    她指着倒地不起的玉翠和玉青,还有受伤的狄向引。
    武帝看了一眼,叹声道:“他们只是人家手下,身不由己就放了他们吧!”
    水月恨恨地踢了狄向引一脚,骂道:“你伤我左臂,本该卸下你手臂来抵债的,看在武帝面上,就饶过你一次,以后再为非作歹,小心我切下你脑袋。”
    狄向引默不作声。
    自始至终,他都是为了报答月神教主提拔之情,如今也弄得身受重伤,这恩情该可还清了吧!
    众人己慢慢的离去。
    临行前还瞥向呆在墙角,满身是血的秋蓉。或许她已被吓得不成人样,复又红血淋身,否则水灵该可看出她长相和秋芙差不多而想及她是秋芙的姐姐或亲人,她可能会将秋蓉给带走。
    狄向引叹了一口气,也蹒跚的走了。
    寒风凛凛,吹面生寒,挟渗着腥血味,宛似征战尸林场。
    秋蓉不禁打着哆嗦,才将快将麻癖握刀的右手摊了摊,将刀给丢弃,茫然看着远方,似乎这一切事情都与她无关。
    远方的湖面波浪粼粼,似带来了两条人影。
    “哥!快点,否则赶不上了!”
    楼弯、楼影兄妹也传闻李怜花逃至多情楼,而且小千儿杀向此楼,兄妹俩想替爹报仇,遂连夜赶向此地。
    可惜他俩慢了一步。不但见不着人,连楼阁都没了。
    两人惊慌,好不容易才找到秋蓉。楼影问道:“小姑娘!你可知此地有个李怜花?”
    秋蓉茫然地瞧着她,眼神空洞,一句话也说不出。
    楼影问不出结果,甚是心急。
    楼弯瞧及了玉翠,发现她没死,趋前将她穴道解开,问道:“你是谁?”
    玉翠一阵畏俱瑟缩,说了自己名字:“我叫玉翠。”
    楼弯道:“我是问你,是不是多情楼的人?”
    玉翠哆嗦着,俱然点头。
    楼影见找对了人,马上追问:“李怜花在哪里?”
    玉翠往后落厢房指去:“在那边!”
    楼影、楼弯登时抽出新月钩,快捷的掠了过去。
    厢房里。
    李怜花果然在此,他安静的坐在床沿,一只袖子已空,他眼神有若孩童,纯真而木讷,远远注视前方,偶尔会莫名的笑着。
    楼影、楼弯踹开门扉,新月钩斜横,就围向了他。
    “恶贼!还我爹命来!”
    楼影欺向前,就想砍下他脑袋。
    李怜花没躲,嘴巴张得大大的,在傻笑,口水从嘴角流滴胸前,湿了一大片,就如不经世的白痴。
    “李怜花你……”
    楼影连举了两次,都无法落下新月钩,她又怎能对一个白痴下手?不禁急得哭了起来了。
    李怜花呆傻一笑:“别哭……小千儿马上就回来了……”
    语调纯真却令人发酸,堂堂叱咤风云的人,如今却落此下场。
    楼弯叹息道:“妹妹,放了他吧!他的遭遇足以抵偿杀害父亲的代价了。”
    楼影抽搐着,终于收起新月钩,奔出门外,已嚎啕大哭。虽为父亲而哭,亦为一个活生生的人落个如此悲惨的下场而泣。
    她不是为李怜花而哭,而是为人世间的悲哀而哭。
    楼弯长叹不已,也走出了外头,安慰着妹妹,直到她心里发泄后,才领着她,走回玉翠那儿。
    玉翠已将玉青弄醒,两人畏惧的缩在一角。
    楼弯问道:“她是谁?”指向秋蓉。
    玉翠道:“是夫人的徒弟,叫秋蓉。”
    “秋蓉?”
    楼影已敛起抽咽,急往秋蓉瞧去。
    上次在柳家庄大斗柳银刀时,她就曾见过她,那时秋蓉长得美艳绝伦,哪像现在整个脸肿得变了形。
    “她就是绿小千故乡的朋友?”
    玉翠道:“好像是……”
    楼影发现她特有的双下巴,已走了过去,轻轻问道:“你是秋姑娘么?”
    秋蓉好似有所觉,瞧了楼影良久,才又哭泣起来:“我娘死了……”
    突又捶打柳再银尸体:“都是他!都是他害死了我娘!恶魔……”
    她不停的打,不停的叫骂哭泣。
    楼影呆楞了眼,但随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已安慰道:“秋姑娘,你已报了仇,要冷静些,我们去葬了你娘吧……”
    秋蓉叫骂一阵,心情较为平静,楼影才扶着她,找到她娘尸体,和楼弯一同找个地方将她埋了,还立了碑。
    秋蓉默默跪拜着。
    眼看天已暗下来,楼影但觉她是小千儿的朋友,不忍留下她一人,遂带着她一同离开这伤心的地方。
    冷月已升,黑夜一片凄清,再也见不着灯火辉煌相映粼波的多情楼美景了。
    玉翠、玉青也相继离去。
    偌大的宅院只留下李怜花一人。
    他仍在笑,痴痴等着小千儿回来,口水在滴,滴湿了一大片胸襟……
    小貂儿拉着小千和大板牙,沿着湖面,游向江口,顺着长江游向洞庭湖,它仍拼命的溯流湘江而上。
    黑衣女子此时已发现小貂儿正想把小千拖回七星湖。
    因为“漓湘本同源”,翻过湘江源头,再往下流就是漓江。
    黑衣女子遂帮忙小貂儿把小千和大板牙挟带飞掠湘江源头,连同秋芙背在背上,一共三个人。
    但她仍飞掠如燕,十分快捷的送向山头。
    片刻后
    他们便已抵达了山头。
    小貂儿又要求顺流漓江而下,可以节省不少的时间。
    黑衣女子伸手摸了摸小千儿,只觉他全身冰冷而且脸色泛白,毫无一丝血色,急得她眼泪流了出来。
    “小貂儿1你一定要救活他!”
    说着泪水又涌了出来。
    小貂儿悲切地哀鸣着,向黑衣女子点了点头。
    但它仍催促她,快,快将两人放入水中。
    黑衣女子含着泪将两人放入漓江中。
    只见小貂儿一个拖带,宛若银河倾泻,卷入奔流之中,眨眼泄流数里而消逝得无踪无影了。
    黑衣女子已泣出了声音。
    她悲伤地叫了一声:“千儿!你干万要忍着一点”,随后背着秋芙急起直追,希望及时赶向七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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