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偷小千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四十五、欲探武帝
    水仙逮到机会,和秋芙把小千给拖入水中压惨了。
    双方挣扎扭斗,叫声不断传来,好一副童年无邪的天伦图。
    水灵她们全走出来,瞧着,心头也带起笑意,若非顾及身份,或许她们也想落水呢?
    缠累了,小千、秋芙躺在池中满是欢愉的休息。
    随后他们开始找排水口。
    就此花上一天时间,方将淹水排去,也因泉水清净,并无多大污染,只须将被冲倒冲失的花树扶正,重植。
    再洗刷一些染泥的石块,坐椅即可,尽是如此,也花上了他们五六天时间。
    先是小千、秋芙、水仙在清理,后来水月和水柔但觉好玩,又以奴仆身份,闲着并不自在,也加入清理工作。
    一切恢复原状已是第七天时刻。
    这几天,剑痴一直在想如何对付武帝之计策,几天下来已有了结果。
    他遂往内院找水灵、姥姥商量。
    在雅厅,砌上一壶茶,喝了几口,剑痴已道:“夫人可知道小千身上本有件宝衣?”
    水灵道:“他若是真有,很可能是老爷交给绿娘,再转交到他身上的。”
    剑痴道:“我确定他有,在华山论剑时,他就以宝衣挡了我的剑势,我还瞧个清楚。”
    姥姥道:“该不会是‘冰蚕甲’吧?”
    剑痴道:“有可能。”
    水灵道:“剑叔不能分辨吗?”
    剑痴道:“冰蚕甲是银亮颜色,他穿的却是粗麻布颜色,当时并不容易分辨,我怀疑它被染成黄麻色。”
    姥姥道:“找他瞧瞧不就清楚了?”
    剑痴道:“问题就在这里;这几天他回来时,宝衣已不在他身上了。”
    水灵怔愕道:“难道他遗失了?”
    剑痴道:“这个问他就能明白,现在我觉得该关心的是是否此甲已到了武帝手中?”
    姥姥问道:“你有何计策?”
    剑痴道:“如果武帝是假的,他一定会垂涎宝衣,只要他动手偷窃,我们就能知道他身份。”
    姥姥沉吟半晌道:“话是不错,可是若是宝衣已落在他手中,这计划就行不通了!”
    剑痴道:“也许会如此。不过我们可以弄一件银亮的软甲充当冰蚕甲,这可能使武帝产生矛盾和贪婪之心,如此也能达到目的。”
    水灵道:“要是小千不肯去试呢?”
    剑痴含笑道:“夫人放心,他现在已认定你是亲生娘,就是不愿意,他也会听你的。”
    水灵轻叹,她并不愿意压迫小千。
    剑痴道:“为了武帝真假,只有如此了。”
    水灵轻叹;“好吧!我试着说服他。”
    姥姥目露喜色:“现在只剩冰蚕甲了。”
    水灵道:“要弄件假的,我那里还有丝料,编个一两天,就能织好了!”
    剑痴含笑道:“那就再等两天吧!”
    三人再谈些细节,已各自散去。
    两天时间,水灵果真编出一件银光闪闪的银丝甲。
    他们也很快将小千唤至雅屋。
    小千不解问道:“我才休息几天,你们又要罚我了?”
    水灵含笑道:“怎会呢?娘有事想问你。”
    小千听来事情似乎不小,遂道:“问吧!外面还有几个人等我宰呢!”
    他正和水仙她们一伙玩骰子,杀得正高兴就被叫来,自是一肚子怨气,但在水灵面前又不好发作,只好快快说完事情再说。
    水灵当下已问道:“你身上可有宝甲?”
    小千怔愕,这件事只有绿娘和几个人知道,她怎会明白?但想及她是自己新妈妈,自该明白了。遂干窘一笑:“有啊!但丢掉了。”
    剑痴追问:“为何丢掉,被何人拿去?”
    小千心想反正在母亲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已照实说:“被大板牙抽掉的,后来他身上也找不到,可能落入西巫塔手中。”
    说着已将在塞外鸣沙山想救大板牙而挨刀之事大略说一遍。
    剑痴稍放心,此宝衣并未落入武帝手中。
    姥姥却斥道:“你知不知道此宝衣的贵重?随便就遗失了?”
    小千惧意伸了伸舌头:“知道……可是我当时没办法……”
    姥姥骂道;“你啊!十足惹事精!”
    水灵问道;“那宝衣可是绿娘送的?”
    小千点头:“是她临终交给我的……”突有所悟:“新妈妈,那件宝衣是否为我爹的?”
    水灵点头:“嗯。”
    小千感到困窘:“我不是故意把它丢掉的。”
    水灵含笑道;“娘明白。”
    小千窘笑几声,突又想起什么,瞄向剑痴,冷道:“娘,他有可能是杀死爹的凶手。”
    突然间他已想起他爹留下的字条,以及剑痴种种过节,虽然武帝后来曾说过凶手可能不是他,但武帝仍未把他嫌疑排除,小千自然更不能放过他了。
    剑痴淡然道:“少宫主,你是否该再重新想个清楚?”
    水灵道:“小千儿,上次娘把剑叔救出来,不就证明他不是凶手?你该相信娘不会骗你吧?”
    “这……”
    小千想及剑痴和母亲渊源如此之深,自该不会杀害自己父亲才是,可是留字条一事和武帝所言.仍在他心中占据,他感到迷惑了。
    “可是武帝曾经说过……”
    姥姥马上冷道:“武帝之言不能信!”
    小千不服:“为什么?”
    “因为他是假的!”
    “假的?你胡说!”小千指向剑痴:“他都已验明正身,你还敢说是假的?”
    剑痴宁静道:“不错!武帝是假的!”
    虽然武帝也有可能是真的,但为了使小千更深刻的确定,他只有如此说了。
    小千又惊诧和不信,怒道:“你胡说!你还问过他问题,他也全部回答你了,你敢说他是假的?”
    剑痴道:“他回答的并不对。”
    “那你当时为何不拆穿他?”
    “因为我希望他能跟我回来见夫人。”
    “骗人!不成理由!”
    剑痴又道:“另一个理由,我不想打草惊蛇!”
    “你胡说!我不听!不听”小千已捂住耳朵。
    水灵道:“娘的话你听不听?”
    小千怔住了,抽抽嘴角,也把手给放下来,儿子听母亲的话,天经地义,他淡漠道声“听”。
    水灵感到安慰,含笑道:“娘知道你认为武帝仁慈,不是坏人,但如若他是假的,任何仁慈也是装出来的;娘不想强迫你相信,但娘希望你再去证实一次,好吗?”
    如此说,小千听的顺耳而愿意接受多了。他道:“怎么证实?”
    水灵拿出银丝甲,递给小千,含笑道:“用它。”
    小千征愕道:“宝甲?……”突又觉得颜色不对,问道:“这是什么?”
    水灵道:“假的冰蚕甲”
    小千接过手,柔软冰凉从手指传来。道:“它……要干什么?”
    水灵道:“若是真的冰蚕甲,即可刀抢不入,也就是你以前穿的那一件,只是那一件被染了颜色而已。”
    小千恍然道:“原来如此……”翻弄软甲,不解道:“既然它是假的,穿上又不能防身,要它干嘛!”
    水灵道:“用它来引诱武帝,如果他动手偷你这件宝衣他就不是真的武帝。”
    他如此仁慈、正派,他当然不会偷了!小千道:“何况这又是假的?”
    剑痴道:“只要你不说,它就是真的了。”
    小千若有所悟道:“我明白了、你们想要以宝甲引诱武帝,他接近我的目的,可能就是为了这东西,只要他偷了,就现了原形对不对?”
    水灵道:“冰蚕甲是天下至宝,多少人想得到它,他若冒充武帝,心术已不正,自会垂涎宝衣了。”
    小千捏了捏宝衣,疑惑道:“你们为何三番五次想要拆穿武帝?到底你们跟他有何过节?”
    剑痴道:“不能说‘你们’,小千儿,现在你也是水灵宫一份子,这过节也就是你的过节了。”
    他解释道:“武帝、我和你爹本是好友,但十几年前武帝突然失踪,现在出现却变成另一副样子,所以我们才怀疑他杀了你爹,否则他早该出面说明了。”
    小千道:“可是他和月神教主是两码事,两个人,只是你们搞错了。”
    水灵道:“若能证实他是真的,岂不也让我们安心?自可尽全力对付月神教主了。”
    小千见母亲如此认真,多说无益,心想能够证明清楚也好遂点头道:“好吧!我该如何去证明?”
    三人见他已答应,心头暗喜。
    剑痴却以最简单的方法告诉他:“以你的聪颖才智,谁又能跟你比?你只要记住别泄了假宝衣的底就行了,一切由你自己办。”
    “你们可真会搞事情呐?好吧!我自己来免得碍手碍脚的。”
    小千虽是抱怨口吻,但很明显可看出眉宇间的得意飞扬。
    正如剑痴所说,要叫小千如何做,倒不如让他确信有此必要而自行在做来得好。
    “若是试出武帝是假的呢!我该如何?”
    水灵急道:“你就快回来,千万别跟他纠缠。”
    小千稍微颔首,心头却暗道:“恐怕那时想不纠缠都不行!”
    剑痴道:“我们虽然不能靠得太近,但有情况,还是会支援你的。”
    “随便你们吧!”小千巡了三人一眼,问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去找他?”
    剑痴道:“事不宜迟……”
    “那我交代他们过后就走。”
    当下水灵、剑痴、姥姥陪着小千走出前院,向水仙、秋芙告别。秋芙想跟去,小千却觉得她留在此安全多了,而叫她留下,水灵也想传她功夫,她只好留下来。
    随后剑痴送着小千在依依不舍中离开水灵宫。
    出了水面,抵达苏州城,剑痴为让小千能顺利进行,而和他分手。
    小千则找了家小客栈,胡乱吃些水面,随后开始思考如何让武帝知道自己身上冰蚕甲,才能测出他是否觊觎此宝甲。
    他想着上次和武帝见面,商讨天霞岭一事,结果他却没出现,不知是为了何种原因?
    也因此失去了他的消息。
    若找向深山那栋竹轩,说不定能找到人。
    突然他想到“飞星堂”的赵真和狄向引。
    “这两人不是和武帝关系密切?”小千已有了计划:“找到他们。不怕找不到武帝。
    好,就从他俩开始!”
    当下丢下银子,已往飞星堂奔去。
    上次去过一次,这次并不陌生,绕个几圈已抵飞星堂。远处望去,两名卫兵挡于红门。心念一转,又折回小巷。
    盏茶功夫一过,小千突然衣衫破碎,还留了几道小伤痕,没命的就往飞星堂撞。
    他背后追了两名武功不弱的汉子,提着剑,喝吼不已:“你还想逃?”
    原来小千用的是苦肉计,他想演的逼真些,方能试出效果。是以钻进一家酒楼,找了这两名较像恶客的人,一上去就拳打脚踢,随后逃开。
    两人被打得莫名其妙,马上抽剑追来。在小千有意装出狼狈样之下,也让他们划了几剑,随后撞向此处。
    方靠近红门,卫兵已有所觉而拦向前。
    小千急叫道。“快叫赵堂主出来,恶徒追过来了!”已冲过卫兵,逃向大门。
    卫兵乍听小千叫出堂主姓氏,以为是堂主朋友,马上已拦住追来之两位黄衣人,一人喝道:“朋友请放亮照子,这地方不容你撒野。”
    黄衣人见是飞星堂,又见小千和此堂派似乎有渊源,心知惹不起,慢慢骂了几句,也退开。
    卫兵得意转身,小千则已溜进红门。卫兵一急,喂喂直叫的追上来,小千早已逃向大厅了。
    喘息不已的他,赶忙大叫:“赵堂主,狄副堂主,你们快出来啊!”
    声音未落,他则靠向太师椅,气喘如牛的坐下来,双目不停瞅向外面,满脸惊惶。
    他声音引来几名内堂弟子,随后赵真和狄向引也赶了出来。
    突见小千,两人同感惊愕:“是你?”
    小千急忙点头,直指外边:“你看还有人追赶没有?”
    赵真和狄向引马上带人追出前门,但无所获的又返回。
    狄向引关切道:“绿门主,出了什么事?”
    小千这时方嘘口大气,装笑道:“没什么啦!被几名高手追杀而已。”
    赵真讶异道:“对方是谁?能把门主追成这个样子?”
    小千心念一转,道;“是西巫塔的人,好险!”
    闻及西巫塔,赵真和耜向引脸色也微微抽变。
    小千则趁机吹嘘:“你们不知道啊?他们围上来十几个,被我一下子就放倒,后来又涌上十七八名,功夫高了许多,但还是被我打了,突然间那要命的猎手战天、战神也缠上了,跟我打得难分难解,后来竟有一位蒙面人,好快的手法,打得我背心生疼往前栽,还好我有……”
    他扯开衣衫,故意露出一角银亮的软甲,随后又装出突然机警样,把衣衫给掩起来,瞄两人一眼,才又道:“还好我内力深厚,只受了点轻伤,眼看对方武功高强,我只好先逃开再说。”
    赵真和狄向引此时却上了小千的计策,不停的瞄向他的衣衫裂缝,忽隐忽现的银光,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而以为它是宝衣。
    狄向引追问:“那蒙面人是谁?”
    “我看是欢喜神佛。”小千继续吹嘘:“当时挨了他几掌,我只好装作受了重伤,他觉得我已逃不了,才放手交给战天和战神,我才趁此机会逃开,虽然挨了几剑,不过这全是小礼!”他得意笑着,让人产生有恃无恐的感觉。
    他正要赵真和狄向引联想他所倚靠的就是那件软甲。
    小千又道:“我想欢喜神佛已出现,才想到要找武帝说个明白,所以一路就往你们这里撞来。”他更急道:“武帝现在在何处?我得快去找他。”
    赵真应了一声,考虑一下才道:“武帝行踪飘忽不定,不过门主要找人,不妨到竹轩等候,容老夫打探看看,若有结果,必定告知他,你在找他。”
    小千点头道:“这样更好,不过要快。”
    赵真含笑道:“这当然,只是门上的伤……”
    小千拍拍胸脯:“没关系啦!再挨千百掌也奈何不了我!”
    赵真颔首道:“如此我就放心了。事不宜迟,老人陪你一趟。”
    当下他交代狄向引准备找寻武帝下落,随后已和小千相携奔往藏峰山的竹轩。
    他们直行而奔,未入黄昏已抵竹轩。
    清雅依旧,飞激仍流。
    小千住了下来,赵真则交代几句课套话,随后离去。
    他往武帝书房行去,只瞧着,并未乱翻东西,以免让武帝起疑。
    瞧了老半天,都是一些古书,无其他可疑之处,只好放弃搜寻,返回前厅,坐下来开始回想方才行动,但觉天衣无缝,不禁莞尔一笑。
    他也想到了武帝怎可能是假的?如果他是假的,那事情未免太可怕了。
    然而他娘却说是假的,逼得他哭笑不得。
    想不着头绪之下,竟也沉沉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闻及声音而惊醒。
    已是二更时分,寒星满斗。
    一张开眼睛,武帝修长身形已立在他眼前,含笑着。
    小千赶忙坐正,干笑道:“是你,你回来了?”
    武帝一袭淡青儒衫自然流露高雅气息:“你不是在找我?赵真连夜找人通知我,事情大概不小吧?”
    小千干笑道:“有关欢喜神佛的事……”
    武帝道;“我听赵真说了些许;你慢慢说。”他坐于竹椅上。
    小千目露兴奋色彩:“我碰过神佛,他的武功很高!”
    武帝稍讶异:“你见过他真面目?”
    小千道:“没有,他蒙着脸。”
    武帝有些失望,但仍笑了笑,道:“他武功多高?比起我呢?”
    小千道:“不清楚,我一见面就挨他的掌,不过我还是认为你较高些。”
    说完已轻笑起来,这是对武帝信心的笑容。
    武帝含笑道:“多谢。”问道:“欢喜神佛为何要拦你?有特殊原因?”
    小千毫不保留的说:“还不是为了我身上的宝衣!”
    他本来就对武帝十分信任,此次虽有试探性质,但他仍认为不宜作做,以免和已往态度不一而产生反效果。
    “宝衣?”武帝十分讶异。
    小千拉开衣襟,露出银亮亮的软甲。
    武帝更形激动;“冰蚕甲!怎会在你手上?”
    小千轻笑:“早就在我身上了,如此我才能刀抢不入嘛!”
    武帝恍然道:“原来你在华山大出风头,凭的就是这个?”
    小千得意道:“走江湖嘛!总点有些法宝才行。”
    武帝问道:“欢喜佛又如何知道你身上有冰蚕甲?”
    小千道:“不瞒你说,这事情出在大板牙身上;你可曾还记得我上次只身前往塞外救大板牙?”
    武帝道:“你不是受了伤回来?”
    小千笑道:“没错,当时我挨了大板牙一刀,他还脱去了我的衣服,原来大板牙早就把我的秘密说给他们听,他们要的就是这件冰蚕甲。”
    武帝问道:“你那时不是被剥个精光?”
    “是啊!”小千捉狭谑笑:“可惜他们剥了一件假的,真的早就被我藏起来了。”
    笑声稍竭:“后来欢喜神佛发现受骗了,所以才又追杀我,全部的故事就是如此。”
    武帝恍然道;“原来如此,还好宝衣未失,否则将使神佛如虎添翼,为害武林了。”
    小千道:“就是嘛!您得想个法子才行……对了!”他想到什么,问道:“在天霞岭,我们不是说好先后出现吗?你怎么躲起来了?”
    武帝苦笑道:“我岂是躲,而是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先是血刃魔刀的出现,又来个李怜花,还有水姥姥,暗中还不知伏了多少人,后来却有神秘女子出现。我也就没机会出手了。”
    小千亦是如此想,因为当时事情从自己出现到结束,短短不及几分钟,并非任何人都赶得及出手,尤其武帝还要顾及月神教主,更是顾忌多多。
    他自得一笑道:“还好我命大,随时都有人来救我。死不掉的。”
    武帝陪笑几声,复又问道。“救你的人是谁呢?西巫塔似乎对她甚畏惧。”
    小千自在的摊摊手:“我也不清楚,她要救我,我也没办法。”
    武帝惋惜道:“若能跟她联手,想必可除去月神教主和西巫塔的人,而免去一场浩劫的!”
    小千轻笑:“下次碰上她,我再转达你的爱意。看她如何表现?”
    武帝稍窘道:“小千儿你可别说出此话,要是造成误会就不好了。”
    小千笑道:“说说而已,免得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生大悲剧就此产生了。”
    武帝对他无可奈何,只有苦笑着,随后道:“都已快半年,你的武功始终不能登堂入室,是否该下苦功了?”
    他关心的仍是小千应该下苦功练成绝世武功。
    小千干笑道:“被人追的也是差不多啦!不练成吗?”
    武帝欣喜道:“你就留在此地练功如何?我可以随时指点你……”
    小千瞄向武帝一眼,叹声道:“想是这样想,可是你是个大忙人,我呆在这里岂不拖累了你?而且这里也不保险。我看还是找个没人去的山洞比较理想。”
    武帝感到歉意:“抱歉,老夫实在分身乏术。如此也好。你找到地点,再与我联络,我会随时去找你。”
    小千道:“就这么说定,欢喜神佛的事也转达给你知道,你还有什么事要我代劳的?
    再搞个真假武帝如何?”
    他感到扮武帝十分刺激。
    武帝叹笑道:“扮一次可以,扮两次,人家就难相信你了,而且暂时也无此必要,只有让你失望了。”
    小千无奈一笑:“是有点失望,否则这次先出场的可是你,呵呵,我会好好等待救你的。”
    武帝苦笑道:“有你搭救,老夫幸运多了,只是你别等的太久才好。”
    小千讪笑道:“不会啦!只要躲上几刀就行了,最好你先把头发给剃掉,像我一样,光秃秃的头,他们再怎么削都削不着。”
    武帝苦笑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笑了几声,看看天色甚晚,遂道:“不早了,你就住在此,明日再去找山洞也不迟?”
    小千颔首道:“留下来可以,你可要看得紧,免得西巫塔的人摸进来,我可要遭殃了。”
    武帝含笑道:“你睡吧!虽然未必能赢过欢喜神佛,但拦住他,我想该无问题。”
    “那就麻烦你守夜啦!”小千捉狭笑道;“累的话就睡在我外边,有人来,找的还是你,不会耽误你守夜的工作,我走啦!”
    黠笑着,小千已钻入寝房,大大方方的就躺在床上,当真入睡了。
    武帝无奈一笑,也就地打坐起来,以替小千守夜。
    小千睡的甚安稳,他并不担心宝衣被偷,因为若武帝在此下手,他也难逃嫌疑,是以他若要偷,必会找其它地方,也就是小千设计的另一处山洞。
    他当然希望武帝并非假的,但既然已施计划,总该有个结果,如此对任何人才有个交代。
    一夜睡得甜熟,醒来一瞧,宝衣仍在。
    小千满意走出寝房。武帝仍在打坐,当下叫醒他,两人交谈一阵,武帝方送小千出了竹轩。
    小千拱手告别,已躲往山区。
    武帝凝神良久,直到小千消逝山头,他才长叹,似有满怀心事的走向飞瀑,聆听隆隆之声,激荡着心灵,直到平静许多,才抬头看看天色,叹息中掠失山林。
    小千找了一处隐秘山洞,离竹轩大约百里,若武帝想来,半天时间也就够了。
    山洞外边是峡谷,易进难出,最利于追逐。
    捉了几只野兔,一次给烤干,心想足够吃上三四天,若这时未见武帝来,恐怕他就不会来了。
    因为他临走前曾说过西巫塔的人追的紧,冰蚕甲是天下至宝,武帝若有贪婪之心,必定不会让它落入西巫塔手中而先行赶来夺掠。
    第一天,一无动静。
    他仍照常的练功夫,但老是无法突破那所谓的“倒转阴阳劫”。
    他练武,一方面是让武帝信以为真,以免产生怀疑,另一方面,他确是想练个好身手,免得到处躲躲藏藏,瘪透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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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大闹水灵宫
    第二天。
    三更时分,冷清弦月投光林梢,一片凄清。
    一条黑影已掠着竹梢,无声无息靠近山洞。
    此人黑衣蒙面,左胸绣有黯红弯月图,莫非就是月神教主。
    他潜向山洞。
    洞内柴火已将熄。暗黑深黝,小千躺在里边草堆上,睡得正熟。
    黑衣人观视一阵,但见无变。已渐渐潜向小千身边,轻轻伸出手指拔开小千胸襟,露出银白色软甲。
    银甲闪亮.他满意点头。
    正要伸指点向小千穴道时
    小千突然喝声转身,一手已扯向他面巾。
    事出突然.黑衣人一时不察,面巾已被揪下。
    小千猝然尊容,诧愕不已:“真会是你?武帝!”
    来人一脸慈祥,不是武帝是谁?
    武帝登时以左手掩脸,右手发掌,打向小千,惊骇的已倒撞洞外,一闪身已消失。
    小千被掌风扫中,撞向内壁,但他却未觉。他心头诧惊未能平息。
    这人真会是武帝?
    若不是他,怎会知道自己躲在这儿?
    难道会像他娘所说,武帝是假的?他也想得到冰蚕甲而行窃?
    以前种种尊敬的武帝竟会是假的武帝?那真的呢?
    或者他是月神教主?武帝不也曾经说过月神教主和他像貌差不多,他自能冒充真武帝了。
    想至此,小千带着一线希望追出洞外。
    “别走,让我看看你是真是假”
    他拼命追向山林,在黑暗中乱撞。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另有一条青影朝他掠来:“小千儿你在找我?”
    这人才是真正的武帝?他的穿着正是前两天武帝所穿的一模一样。
    小千迎向他,一脸激动的说:“你想偷我的冰蚕甲?”
    武帝一脸茫然:“小千儿你说到那儿去了,我刚听到声音才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千急道:“真的不是你?”
    武帝颔首道:“不错,一定另有他人冒充我。”
    “冒充你?”
    小千突然想及上次和武帝约好辨认的左眉毛那道刀痕,他赶忙凑近,急道:“你的眉毛!”
    武帝伸手斜拂眉毛,似也知道辨认的方法,含笑道:“疤痕在此,你该相信了吧?”
    本来小千辨别后,该是较为平静才对,岂知他突然大喝:“不相信!原来你真的不是武帝。”
    武帝诧然道:“小千儿你没看清这疤痕?”
    小千身躯微颤着:“就是看清,你才不是真武帝,你是冒牌货,是你偷我的冰蚕甲!”
    武帝更紧张:“小千儿你误会了!”
    “我没误会!那个人就是你!”小千甚是激动道:“你先扮成月神教主潜向洞内要偷我宝甲,后来被我发现,你赶忙开溜,赶忙卸下黑衣;然后再恢复原来身份,想造成假相隐瞒我!”
    “小千儿你再胡说,我可要生气了。”武帝睑色已转冷漠。
    “我没有胡说,你明明就是冒牌货!”小千斥道:“你脱了衣服却没有脱了鞋子,你看看你的鞋底,那就是证据!我早在洞外撤了石灰粉,你还想赖?”
    武帝惊诧的往鞋底瞧去,灰白粉末沾了不少。整个脸已变了。
    小千嗔恨:“就是因为你眉头那刀疤,你今天才赖不掉,你是假的武帝,你是贼,你为什么要骗我那么久?你想偷冰蚕甲是不是?好!我脱给你!”
    小千愤怒的脱扯下银丝甲,丢给武帝:“你要就给你,哈哈哈……你是假的,偷的也是假货!告诉你,真货早就给大板牙拿走了,根本没有西巫塔的人在追杀我,这根本就是一个骗局,骗你这个大骗子现原形!”哈哈大笑:“我娘果然没说错,你才是凶手,杀我爹的凶手!假货!假货!”
    武帝脸色变幻莫测,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小千,抓着银丝甲的手也抖了起来。勉强问出声音:“你娘没死?”
    “死了!一个早就被你杀死了!”小千厉恨大笑:“可惜我娘有两个,死了一个还有一个,就是她告诉我的;我差点把仇家当成好人了;你也够阴险,把戏玩得天衣无缝,可惜老天有眼,弄了个娘给我,注定你要倒了大楣了!”
    武帝激动道:“你怎知另一个又是你娘?”
    小千冷谑笑道;“你听过滴血浮印没有?你作梦也没想到我身上会有这玩意儿吧?”
    “滴血浮印?”武帝诧然道:“是剑痴,水姥姥他们滴的?”
    “还有我娘水灵!”小千谑笑道;“任你再狡诈,也耍不出这绝招,你还不敢承认?
    亏你是名闻天下的冒牌武帝?”
    突然间,武帝已恢复冷静:“我不是耍不出,而是不愿耍,你根本受骗了!”
    小千冷笑道:“到现在你还想骗人?你真是超级大骗子!”
    “我说的全是实话,滴血浮印的事全是假的!他们想利用你来对付我,才设下这个圈套。”武帝道:“今夜我会来,就是为拆穿这圈套而来。”
    小千冷笑:“任你说破嘴,我也不再信你!”
    武帝道:“滴血浮印的把戏我也会,你敢跟我证明?”
    “没有不敢!”
    “走!”
    武帝说完掠身射向左侧山林。
    小千冷笑不已,随后追上。
    两人轻功绝顶,掠身如飞,不到一个时辰已寻着一个小镇。
    武帝三更半夜的已敲醒药铺,配了些许药物,还向药郎中拿了一面镜子,忽忽又奔向附近土地庙,点燃烛火,一片通亮。
    武帝递出镜子:“拿着。”
    小千见他如此认真,心中又起了波澜,难道滴血浮印真能造假?
    武帝冷静道:“你把浮印逼出来,就能明白一切了。”
    小千有点畏缩,但仍运气逼出浮印。
    武帝马上捏破食指,沾了药物,将出血滴滴向小千眉心浮印。
    小千怔忡瞧着镜中的鲜红血滴,就像划破心肚流出来的血一样令他触目惊心。
    鲜血果然渗进去了,连续三滴血都如此。
    武帝平静道:“你现在该明白是他们在欺骗你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小千比起上次更是惊惶恐惧,几天之内连续遭受如此重大变故,他快崩溃了。
    镜子已抛碎,碎烂一地。
    几见天前他也抛过,但后来仍是甜美的,几天后的现在他丢出去,整颗心却像镜片碎了。
    他抖抽身躯,两眼发直,牙齿已咬破嘴唇。好似天地人间所有痛苦皆制全身任何一寸肌肤,利刺再往外挑得血肉红烂。
    “他们为开么要欺骗我……”小千欲哭已无泪。
    武帝冷静:“因为他们要利用你,利用你来对付我。”
    “为什么你们都要骗我?”
    “我没骗你。”武帝道:“当你来找我时,我就觉得不妥,因为我知道你是跟水姥姥回去,怎么一出现就被追杀呢?而且水姥姥他们本就多疑,难免会说些什么不利于我的话,后来你却来找我,还说了宝衣之事,须知你失去宝衣的事情,我在你回中原时就已知道,如今又多一件,我自想瞧个清楚。”
    小千冷道:“你要看,跟我说一声就行,为何要偷偷摸摸?”
    武帝叹道:“这也许是我的缺点吧?若我向你索求验明,不就表现出不信任你了?
    后来我想那可能是水姥姥他们的诡计,为了证明真伪,才化装成那身打扮,没想到还是被你识破了。”
    叹息几声,他又道:“我扮成月神教主,就是想在出差错时,能以他来代替我,因为这样可以免去你我的不信任而造成许多不良后果。”
    小千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去而复返?”
    武帝苦叹,“那时我相貌已被你看清,我只想再以真身份出现来隐瞒你,最重要的就是想拆穿水姥姥他们的阴谋。”他叹的更苦:“我知道如此做并不妥善,但事情已发生,只有请你能谅解,免得被歹人所乘了。”
    突如其来的转变使小千无法适应,瞧着武帝,他是如此诚恳、慈样,以前所做所为更是仁尽义至,岂能为了偷宝甲一事就认定他是坏人?何况他是为了拆穿姥姥他们的诡计?
    若无宝甲,也就没有冒充月神教主之事,要是换做小千,他也会如此做,而且在被识破之时就出手,以防止秘密泄露。然而武帝却没这么做,还听自己一大堆谩骂的话,无非是想解去误会,甚至拆穿姥姥他们的骗局。
    若非武帝如此忍辱,自己岂能知晓滴血浮印的骗局?而一生认水灵为母亲,这是何等的严重?
    再大的误会和此骗局比起来,又有何不可原谅的?
    小千终于谅解武帝,感到歉意道:“对不起玉先生,我刚才说了你那么多,这全是深信水姥姥她们才会这样,请你能原谅我。”
    武帝欣慰一笑:“你能了解这骗局就好,我怎会怪你呢?”
    小千感恩又是拱手一礼:“谢谢您。”
    随后他问道:“滴血浮印真的能造假吗?”
    武帝道:“滴在身上的,永远都不会褪去,也造假不得,但要使血液渗入肌肤的方法就不少了?你的眉心也是肌肤,他们和我用的方法相同,只是利用药物让血液渗入肌肤,并非被浮印所吸收,但所制造的假像却完全相同。”
    小千失望过;“如此一来,有浮印也不保险,随时都会受骗。”
    武帝道。“也不尽然,浮印本身就有母亲的血,所以它才能吸收母亲的血,反过来来,只要互通了,母亲的血亦能把浮印吸出来,这就非我们那种血液渗透肌肤的方法所能办到的。”
    小千闻有如获至宝,伸手直往眉心摸去:“妈的!原来还有这招?”感到欣喜万分,本来是废物的浮印,现在又有其价值了。
    “一定要母亲的血才能吸出浮印吗?”小千再次询问,深怕又出差错。
    武帝含笑点头:“不错,除了你娘的血,天下没有第二种东西可以吸出你眉心的浮印。”
    小千欣喜中已露出恨谑:“这些老太婆,看我回去,你们如何把它吸出来!”
    转向武帝,拱手道:“多谢武帝指点,他们敢骗我,我得回去找他们算账,告辞了,我先走一步,以后再跟你联络!”
    说着就已转身离去,他恨不得马上把水灵宫给淹掉。
    武帝轻叹,急忙追前:“小千儿可别过火了,他们可也不是真坏人。还是我以前的老友……”
    小千已走远,他只好止步长叹。
    远处传来小千声音:“放心,死不掉的,我会让他们喝得很饱。”
    武帝无奈呆立,瞧着这件假冰蚕甲,心中说不出感触之深;长长一叹;也已飘身离去。
    庙中烛火仍亮着,烛光映向一地碎镜片,晶亮如天上星星。
    终于烛光熄了,星星也没了。
    夜空更形黝暗。
    小千一路赶回水灵宫。
    只花了两天两夜时间就到了地头。
    他从水箱中跨出来,一迳的已冲向大厅。
    “骗子!骗子!你们会是骗子!给我出来—一”
    他带了一把大关刀已杀向庭园,关刀一挥,一叶七里香已弹起。
    水仙和秋芙正在水池畔编花叶做蝴蝶。突见小千,不管是否疯狂,水仙已丢下花叶,欣喜的奔向小千:“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谁是你哥哥?走开!”
    关刀一挥,唰然生风响,闪向水仙,撂下了一片素白裙角。
    水仙惊骇的尖叫,已往后跌撞:“哥你怎么了?”
    小千双目尽怒、吼道:“不要叫我哥哥听到没有?我不是你哥哥,啊……”
    举着关刀就追杀水仙。
    水仙哪看过小千如此凶霸,吓得没命往后逃,不停跌倒,已哭出来:“哥!不要!
    不要!”
    秋芙见状更急,欺身拦向小千,惊骇道:“小千儿你怎么了?”
    小千怒道:“让开,我要剁了他们!全是骗子!”
    啊的尖叫又追前。
    秋芙骇然被迫退着走;“小千儿有话好说,水仙是你妹妹啊!”
    “我没妹妹!他们全是骗子!”
    砍不了水仙,又被秋芙拦着,小千怒气无处发泄,一眼瞄向左恻大脚粗寒枫,一刀已挥了过去。
    刀闪树倒,连枝带叶,哗轰的倒压地面,枫叶为之乱飞,也压坏了不少花卉,枝尾还吊浸水池中。
    水仙和秋芙没命的逃开,差点被压个正着,两人吓得一无血色。
    此时。姥姥、水灵、水月都惊慌的奔出来。
    猝见此景,姥姥已嗔骂道:“小兔崽子又再乱搞了!”一个掠身,飞过两株小松,已飞扑小千。
    她想以自己功力对付小千自是绰绰有余,是以根本未把小千放在眼里,出招如同大人教训小孩,一点招式也没有。
    岂知小千在狂怒中,一身霸烈非常,百斤大关刀在他手中一点也未见重量.见他耍得如狂涛骇浪,气势逼人,一刀已切砍姥姥。随着刀,劲风也贯了过去。
    姥姥自信功力深厚,举掌就封向关刀,岂知看似有劲无力的刀势,在接触之际竟如此猛烈,逼得她掌风尽散,手掌生疼,眼看就快被砍着,喝声不好,赶忙掠退。
    然而刀势劲烈,唰的一声,已切划姥姥胸前,见了肌肤。
    姥姥大骇:“你来真的?”
    “我还想剁了你这骗子!”
    小千提刀就砍,冲杀姥姥及水灵三人,杀得他们作鸟兽散。
    水灵急道:“小千儿到底什么事?……”
    “你们自己心里明白!”
    啊地大吼,小千如疯子般追杀他们。
    眼看肉掌无法对付小千,水月和水柔已抽出长剑,两人合一架封而上。姥姥亦抽断枫枝杈当木杖,拦扫关刀。
    小千怒笑不已,关刀再挥,力道何只千斤?交向双剑,叮叮两响.竟然把利剑给砍成两段。
    这也难怪,关刀为重兵器,挥劈之际,锐不可挡,若以轻兵器硬碰,除非使剑者功力甚高,否则折剑机会大得很。
    利剑已断,水月,水柔花容失色,猝往后跌撞,退的十分狼狈,差点撞向墙头。
    小千怒意未消,回刀再砍,目标指向姥姥,劈的更狠猛。
    姥姥挥木棍挡向刀柄,心想避过刀锋,将可震痛小千虎口而逼落关刀。
    然而在碰触之际,她倏然骇叫,小千内力似乎突然高出许多.竟把木棍扫断,连带震得她虎口生疼。
    这一惊非同小可,连闪三退,才避开小千刀势,不得不急叫:“快缠斗,消耗他体力。”
    她想着关刀重逾百斤,虽猛不可挡,但最是耗损内力,不能长久应战,只要时间一久,小千自会败阵下来。
    然而小千似乎换了个人,神力用之不竭,一把关刀杀得凛烈生风,一点倦态也没有。
    姥姥她们近不了身,又等不到小千力道转弱,已被追得四处逃窜.狼狈已极。
    水仙在旁瞧急惊的哭了,小千竟然在追杀她妈妈?
    秋芙实是不忍心,抽出随身短剑也拦向战圈,急叫道:“小千儿有话好说,别再如此!”
    “你别过来,让我教训这群大骗子!”
    说是别过来,秋芙仍不退,拦追不舍。小千担心她受到伤害,攻势也受阻不少。
    他急叫:“阿莱你干嘛?为何帮助坏人?”
    秋芙急道:“我没有,宫主是好人……”
    “好人才怪?好人会骗人?好人会硬要拐骗我当他儿子?”
    水灵、姥姥闻言脸色已变,难道事情已拆穿?
    秋芙也为之一楞:“你不是宫主的儿子?”
    “谁是骗子的儿子?”小千怒骂道:“她们用诡计骗得我相信滴血浮印是真的,手段最卑鄙恶劣,我要宰了她们。”
    关刀再挥,又逼得水月、水柔落荒而逃。
    小千连向水灵,怒道:“你的血能渗入我眉心,有胆子就把浮印吸出来,若吸不出来,你就是骗子!”
    猝然间,水灵心如刀割,泪水也落泪腮边,已立身住足,未再躲闪,似乎想承一切过错。
    姥姥见状急忙想拉她:“宫主你快躲开,那小子疯了。”
    水灵摇头:“我不能躲。”
    “不躲最好,你以为我不敢收拾你。”
    小千关刀逼近,举刀就想砍去。
    姥姥怒喝:“你敢!”手中剩下半截木枝疾攻而上。
    小千怒笑:“我不敢?”
    关刀扫往姥姥,不以刀锋,而是以刀背,好似一片大铁板,乓的一声,把姥姥连人带棍打得老远。
    “谁挡了,谁就没命!”
    小千回勾关刀,已罩劈水灵,怒骂道:“骗子,你敢骗我,就叫你脑袋开花。”
    眼看刀锋就要落在水灵头上,她仍宁静的站立不动。
    水仙已哭急地撞来:“不要杀我娘……”
    然而根本拦不了小千关刀。
    小千举着刀,本就是在发泄被欺骗的怒意,那是真想杀人?突见水灵仁慈眼神,一把刀终也落不下去,划了几次,只好顿在空中,骂道;“你为什么买骗我……”
    紧张情势也由于他的刀顿住而停顿。
    水灵歉然道:“对不起,我不该骗你。”
    小千怒道:“一声抱歉就能了事?”
    话未说完,姥姥见他已松懈,超忙从恻方打出石块,疾射他膝盖。小千能逼得她们落荒而逃,凭的全是一股拼命的霸气,但在巧劲,身形,招式上要比她们差得太多。方觉得有东西袭来,想要躲闪,却不及石块快速,叭的一响,硬是被打着趋跪于前。
    姥姥击石连贯欺身。猝见得逞,已冷笑道:“小兔崽子看你往哪里逃?”
    身形扑近,连抓带扣,立时将小千给制住。关刀也脱手掉落于地。
    小千狠力挣扎,但觉腕脉疼痛,无法挣脱,已怒骂:“骗子!无赖,小人,只会偷鸡摸狗暗算别人,下九流”
    姥姥恨怒:“你还敢嘴硬?”用劲已扭着小千右臂,痛得小千唉唉叫。
    水灵惊惶道:“姥姥快放开他。”
    姥姥道:“放不得,他已疯了。”
    水灵祈求道:“放了他吧……”
    “宫主……”姥姥面有难色。
    小千冷笑道:“不必假惺惺!我不再相信你们花言巧语!”
    “你还说话?”
    姥姥扭捏更紧,小千痛得身躯抽动,却不再哎叫。
    他冷笑道:“骗子就是骗子,逼迫我也没用!”
    水灵更急道;“姥姥你再不放手,这事就永远没办法解开了。”
    姥姥心头一凛,宫主的话说的甚重,不管如何.她仍该尊重宫主、否则就有损宫主尊严了。
    水仙方才为她娘着急的撞来,现在又为小千担心,急道:“姥姥您就放了他好么?”
    姥姥嗔怒哼声,方将小千给放了。
    小千抚着腕臂,冷笑道:“放了,照样解不开!”
    “解不开,你又待要如何?”姥姥举掌想劈。
    小千怒瞪他,毫无惧色:“解不开,你们就是大骗子!”
    姥姥又忍不住怒火,一拳打向他脑袋,事了得他昏昏沉痛。
    水灵焦急向前:“姥姥不可!”伸手已将小千拉过身边。
    小千马上又挣开她,骂道:“你骗我什么都可以,为什么要骗说我是你儿子?”
    水灵歉然道:“我不是存心骗你。是为了武帝。”
    小千冷笑道:“就因为你们跟武帝有过节,就弄个假宝衣,还要我当你儿子击拆穿他?他明明就是真的,你们却硬要说他是假的?我看你们才是杀我爹的凶手吧!”
    姥姥怒道:“你敢对宫主如此说话,你不想活了?”
    “被你猜对了,我本来就不想活!”小千冷笑道:“武帝把你们一切都告诉我了,我爹早就死在你们手中,你还敢用假手段骗我当你儿子?有本领再把我浮印吸出来啊?”
    水灵感伤道:“我瞒你是不对,可是这全是为了武帝,我必须明白他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关我屁事?”小千嗔斥而后冷笑:“告诉你。他本来就是真的,真得如假包换,你看过他没有?你想以真假武帝中还有一个月神教主来掩饰你的谎言?那你就错了,看着我的眉毛!他左眉梢有个疤,任谁也无法冒充,你该死了心吧?”
    水灵、姥姥闻言,突然惊诧万分而仓惶失态目瞪口呆。
    水灵诧急道:“他左眉真的有刀疤?”
    “废话!我看得清清楚楚,难道你又想说它是假眉毛?”
    “刀疤在眉梢末端,好似小蝌蚪对不对?”
    “没错!你猜得很准!”小千突有所觉,疑诧道:“你怎么知道?”
    水灵没回答,却转头向姥姥,欣喜万分:“他果然是假的!”
    姥姥也有了笑容:“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找出他了!”
    小千更迷惑,叫道:“我在问你们,没听到是不是?”
    水灵这才想到小千所说,马上转向他,喜不自胜道;“他是假的武帝。”
    方才惊喜之下,她并没听清小千所言,如何知道武帝刀痕,是以才如此回答。
    小千得不到答案,但这句话的刺激比答案更为得重要,他已斥道:“是真是假,凭你一张嘴?你又在骗鬼是不是?”
    水灵焦急道:“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道刀疤。”
    “在他眉梢!”小千冷笑道:“这样才足以证明他是真的武帝!”
    “那才证明他不是真的武帝!”姥姥冷笑道。
    “真假我自己会分,不必你们花言巧语!”
    “你分不清楚!”姥姥冷斥。
    “笑话!我分不清刀疤?你以为我是瞎眼不成?”
    “就是刀疤,你才分不清真假!”
    “笑话?难道武帝有了刀疤就能证明他是假的不成?”
    “不错!”
    “哦?这么神奇?”小千睨眼鄙笑:“你们那张嘴好像在变魔术,要真就真,要假就假?”
    “因为那刀痕是宫主伤的!”姥姥冷笑。
    小千突然如被捅了一刀,笑不出来,怔楞的瞧着水灵,如若那刀痕真是水灵所伤,那未免太可怕了。
    水灵认真道:“不错,刀痕是我所伤。”
    小千抖颤着手:“我不信!”
    “你非信不可!”姥姥迫言道。
    “不信!不信!一定又是你们谎言!想再骗我!”
    水灵焦急速:“我真的没骗你!”
    “不信就是不信!就算你伤了他,你又怎么说他是假的?”
    “因为真的武帝就是宫主的丈夫!”姥姥道。
    此话一出,如晴天霹雳,打得小千措手不及。
    姥姥逼言冷道:“难道一个妻子会拿刀杀害自己丈夫?难道像宫主这种人会做出这种事?”
    小千怔住了,瞧着宫主慈祥脸容,她会是这种人?她连自己都不愿意伤害她的丈夫?
    然而武帝所说的却又如此真实。
    他不知该相信谁而彷徨了。
    姥姥逼言又道:“十五年前就是他陷害武帝,想篡夺武帝大权,因而发生搏斗,他虽杀了武帝,却被宫主划中左眉而留下疤痕……。
    “不要说了!”小千突然大吼:“我不想听!是真是假,我自己会分辨!”
    “你一定要听!这关系着你的身世,你娘虽是绿娘,但她与宫主关系密切,如果武帝是假的,他可能就是杀害你爹娘的凶手,你不能认贼作师父!”
    “闭嘴!你们全在撒谎!”小千整个人已抖颤。
    姥姥更逼人:“是真是假,你现在是比谁都清楚!我甚至怀疑你爹是不是绿江漓!”
    “不要说了,我不听!全是骗子,骗子”
    小千激狂怒吼,如疯子般已往大厅狂奔,想逃开这难以接受的可怕世界。姥姥想追拦,却被水灵拦下来,她悲怅道:“随他去吧,他够可怜了。”
    秋芙叫声:“小千儿!”惊惶的追向他。
    水仙叫着:“哥你不要走!”也追赶下去。
    如此一来,水灵和姥姥不得不跟在后面,免得发生意外。
    加上水月,她们全追向出口。
    小千奔至出口,并没撞入水箱,而是往水中跳窜。噗通一声,水花溅起,人也消失水面,潜向水底了。
    水箱既然能通外面,以他潜水工夫,自可游出。
    众人赶至,只见水花四溅,欲追无人,皆不胜凄切。
    秋芙悲怅道:“我必须找到他……”
    水灵何尝不想找到小千?当下坐入水箱,一行六人全下水直抵出口,再追出山区、湖面,可惜仍未见着小千,搜索一阵只好又返回水灵宫。
    秋芙也不知哪里可寻得小千,只有在此地等,只希望小千平静心情后,能再返回此处。
    望着一大片残枝乱叶,小千舞动关刀形影历历如绘。众人不胜唏嘘了。
    那关刀仍如此神武的摆在地上,让人触目心惊。
    水灵从刀影中失去了小千,她内疚非常,甚至感到痛苦,纵使已得知武帝的真假,仍掀不起她多大的欢欣。
    水仙更是悲切,从方才到现在,她总是在掉泪,还怪姥姥骗他,赶他走了。
    只有姥姥,她认为能找出武帝真假,任何代价都是值得。对小千虽有愧疚,却淡得不足以让她难过。
    难道凭着那道刀痕就可以指证武帝是假的?
    小千该相信谁呢?
    他跃入水中之后,借着泅水不断挣扎,发泄不少情绪,再升起水面时,心情已平静了不少。
    他也看见秋芙她们的搜索,但为了使自己能静下心来想想,所以他躲开了。
    直到他找到一处静僻的废宅,才歇了脚步。
    躺靠门前石阶,他开始回想。
    从水灵开始想起。
    她既是武帝的妻子,那她该对武帝相当熟悉了,当然她也能辨认武帝是真是假。可是她们却用了不正当手段欺骗自己,对她们说的话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他想着这会不会又是另外一次谎言?
    而武帝呢?他偷盗宝衣,为的是想拆穿水灵阴谋,这是合理,但他为何不直接与水灵碰面,当面说个清楚?
    他难道有何难言之隐?
    十五年前的恩怨真如姥姥所说,武帝那道刀疤是水灵所留下的?
    水灵未见过武帝而能说出来,似乎不假。
    还有姥姥所说,她怀疑绿江漓是不是自己的父亲。这话有何含意,难道自己不是他儿子?
    种种问题似是而非。使他莫衷一是,甚难下定论。
    不过关于他爹的事,他却想到了神眼天机生,若问他,想必有许多问题可迎刃而解。
    而且他还可借此去看看大板牙伤势。
    时下无处可去,只好做此决定,辨别一番方向,已往北行去。
    约过了两天行程,终于抵达神秘谷。
    望着浓雾阵势,没有小貂儿引路,还真无法穿过。
    不禁昂首啸起声音,震澈山谷,回音不绝。心想若小貂儿听到,自可赶来。
    果然不到盏茶功夫,雾区吱吱长叫.小貂儿已钻了出来,亲昵的钻向小千肩头。
    小千抚着它,笑道:“那小老头有没有欺负你?”
    小貂儿昂扬得意吱吱叫,表示天机生怕他怕得连睡觉都要躲在石室里,岂会被他欺负?
    小千轻笑道:“你可发威得很?我可糗大了,白白的送给人家当儿子;你有没有这个经验?”
    小貂儿谑笑叫着,表示它只有叫人家当儿子的经验,因为他辈份最老了。
    小千戏谑道:“我看你不大正常喔!不想结婚,光收儿子。”
    小貂儿表示总比小千被人抓去当儿子好。
    小千瞪眼道:“就是世上太多你们这种心理变态的,我才会遭殃!不守妇道!”
    小貂儿谑笑着,未再回答。
    小千儿无奈的喘口气:“走吧!我还得找人去验明我爹是谁呢?”
    小貂儿吱吱笑着,马上引带小千进入阵势。
    盏茶功夫已走出另一端。
    无机生矮矮身躯已笔直站在庭院,拱手道:“绿豆门主大架光临,蓬筚生辉,欢迎欢迎!”
    小千讪笑道:“最近气色不错嘛!睡得还好吧?”
    他乃听小貂儿说他睡觉都躲入石屋,才有此讽言。
    天机生干笑道:“不说了,密不通风,昼夜不分,睡得骨头都酸了。”
    小千讪笑几声,随后问道:“大板牙如何了?都快二十几天了。”
    天机生得意道:“错得了么?大有进展,尤其是怪貂儿采的药,果然特别有效。”
    小千道:“这么说,他可好得较快了。”
    天机生道:“再过半个月吧!”
    两人说着已走近小轩。
    大板牙仍躺在躺椅上,脸色已红润许多。
    小千看得满意,频频赞许,随后才谈及正事。
    他问道:“你眼武帝关系很密切吧?”
    天机生道:“不错。”
    “到底有多密切!”
    “他救过我的命!”天机生道。
    小千含笑道;“还是生死之交呐?这么说你可以为他卖命了?”
    天机生有股从容赴义的姿态:“那还用说吗?他是我最钦佩的人。”
    小千突然逼视他:“可惜武帝是假的!”
    天机生诧楞不已:“谁说的?一派胡言!”
    “是他妻子说的!”
    “他妻子?”
    “不错,就是水灵宫主人水灵。”小千逼得更急;“你敢说她不是武帝的妻子?”
    “这……这……”天机生显得惶恐。
    “快回答我,是不是?”小千如此急逼,仍在想让天机生措手不及而说真话,以印证水灵她们所说是真是假。
    天机生被逼得只好承认了:“是……”
    小千又逼迫:“既然是,她岂会一派胡言?”
    “她不会,武帝就是假的!”
    天机生手足无措,迟迟答不上口:“不可能,不可能,武帝怎会是假的?”
    小千见他表情,似乎对武帝有某种信任,也增加了自己对武帝的可信程度,语气已放软;“为什么不可能?”
    天机生道:“因为我跟他已相识十数年了。”
    “直到他失踪,你们还有交往?”
    天机生犹豫一阵,道:“对我来说,他并没有失踪。”
    小千道:这么说你能辨别真假了?他头上的刀痕怎么来的?”
    “这……我不清楚……”
    “你神眼天机生也有不清楚的事情?”小千谑笑道:“我告诉你,那是被他老婆伤的!”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是他老婆亲口告诉我的。”
    天机生焦切的举脚晃身很是紧张,突地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那刀疤是水灵划的没错,但武帝仍是武帝。”
    小千倏然怔愕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天机生爽然笑道:“误会!全是误会!当初武帝遭变时,他和另一名冒充者打得火热,后来水灵追来,冒充者已离开,武帝正要追赶,水灵则拦向他,想问明白,但武帝为了争取时间而掠闪她头顶,以致于水灵产生误会,所以才举剑划了他一剑,误会因而出现了。”
    实难以想象事情会如此复杂,小千心乱如麻,追问道:“后来武帝为何不加以解释?”
    天机生苦笑道:“能解禁,他也不必留到现在,因为他不久就中了冒充者诡计,倒地不起,还是我救他出来的!”顿了顿:“当时他混身是血,是伤,伤口比眉梢那道大的可多得很,我很难注意眉梢那道伤口,所以一时也想不起来,被你一说,才又想起了这件事。”
    小千恍然道:“事情怎会这么乱七八糟?一边硬说他不是武帝,一边却一口咬定自己是武帝?真叫人伤脑筋!”已瘪笑起来:“妈的!自己还为这种事发过疯呢!一把关刀杀的……呵呵,可真过瘾。”
    突然瞪向天机生,嗔道:“这种事请你为何不早说?”
    天机生苦笑道:“你现在才问我,我那有机会说?”
    “好,现在我问你一个问题,免得你将来又说这句话。”小千睨眼狡狭模样,道:“我爹是不是真的叫绿江漓?”
    天机生闻言稍微一楞。“你爹是谁,你都搞不清楚?”
    他已觉得想笑。
    小千瞪眼道:“有什么好笑?我没见过,当然搞不清了。”
    “没见过?怎会知道你爹是谁?”
    小千道;“是武帝说的,而且我娘也说过我爹曾经找过武帝,后来就失踪了。”
    天机生道:“既然是武帝说的,那就错不了。”
    小千道:“我要你的答案。”
    天机生面有难色;“这件事我不清楚,半年前你还是无名小卒,我哪来这份工夫去查你的祖宗八代。”
    “你跟武帝那么亲密……”
    “亲密归亲密,总该也有个人的秘密吧?”
    小千无奈又问:“你至少该知道绿江漓有没有结婚生子吧?”
    “没生儿子,哪来的你?”
    小千睨眼道:“我跟你说真的,你想给我打哈哈?”
    天机生沉静瞧着小千,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武帝说的,你还有何好怀疑?……”
    小千截口道:“这不是怀疑!因为你们都没见过我.怎知我爹是谁?”虽然绿江漓可能是我爹的成份甚大,但万一他没结婚,新娘又不是我娘,我可不愿胡乱认父亲!
    被姥姥水灵她们骗一次,当人家儿子,他对这种事可小心多了。
    天机生无奈道:“好吧!我帮你查查。”
    小千已露出笑容:“这才对嘛!这么大的事情,你岂能袖手不管?快快给我查出结果,还我清白。”
    天机生轻笑着,突然想到什么,已转邪笑:“要查可以,不过你得帮我一件事。”
    小千瞪眼道:“你这是敲诈?”
    天机生黠笑道:“要敲也得看人看时机,你答不答应?”
    “先说说看,要是你叫我杀我爹,我何必答应?”
    “没有那么严重。”天机生黠笑道;“就只是解一招剑招,名叫‘回天斩鬼会阴阳’。”
    “解剑招?”小千突然觉得想笑:“我功夫都还没学全,你竟敢叫我解剑招?”
    天机生邪笑道:“你不能,有一个人能!”
    “谁?”
    “怪老头。”天机生道:“在洛阳东南山区洞中的怪老头。”
    小千诧异道:“你也知道有这个人?”
    天机生自得笑道:“你别忘了老夫外号叫‘神眼’,天下事很少能瞒过我。”
    “少臭美,我的事,你为何一问三不知?”
    天机生登时干笑道:“你成名太早了,老夫尚未替你准备档案资料,以后就不会有遗漏了。”
    小千白眼调侃道:“专做些扫马尿的工作,以后该替刚出生的天才儿童先做资料,免得事后他找你算帐,呵呵。就像今天一样。”
    他自得一笑,自我陶醉的比拟为天才儿童。
    天机生苦笑着:“话是不错,但他刚生下来。我如何知道他是不是是天才儿童?”
    小千谑笑道:“这很简单,只要看到你会哭的,就是天才儿童了。”
    “为什么?”
    “因为你太丑,把他们吓哭了!”
    天机生登时抽扭缩皱的五官,笑的又瘪又苦;“我真的那么丑吗?”
    小千呵呵谑笑道:“丑是没关系,最怕的是自己丑,还认为自己很漂亮的人,这种丑很难令人忍受。”
    天机生摸摸鼻子,本想以为自己仍算不错,如今被小千一说,只好承认来得比较好,苦笑道:“还好我有自知之明。”
    小千呵呵笑道:“所以我对你还算可以忍受嘛!”
    天机生瘪笑几声,问道:“小孩是被我吓哭的,这跟天才扯不上关系吧?”
    “关系可大喽!”小千捉狭道:“一生下来就能辨别你长得特别过份,才被你吓哭,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说完他已大笑起来。
    天机生笑的更苦:“我的长像真的很过份吗?”
    小千呵呵谑笑:“我差点把你当成老鼠的祖先,你说过不过份?”
    想着想着,他也哈哈笑起来,毕竟小千的形容相当特殊而有趣。
    小千笑道:“你也别灰心,这年头流行丑人行大运。不久就会发了。”
    天机生自得一笑;“这当然,我从来很满意自己,将来更不必说,必定大发利市。”
    小千谑笑道:“到那时就真的是‘鼠辈横行’了!”
    天机生稍一楞,随后已哈哈大笑:“这有何不可?到时候天下就是唯我独尊了。”
    话未说完,突然觉得头顶温湿的,咦了一声,一抬头竟然见及窗顶小貂儿向他撒尿。
    唉呀一声,急忙往后闪去:“你竟敢向我撒尿?”
    小貂儿得意叫着,表示叫他说话要小心。
    小千已快笑闪了腰,道:“老兄,陶醉陶醉就可以,别把它当得太认真,否则冒犯了鼠辈王,可就不好受了。”
    天机生哪还顾得回答,直叫倒霉的已奔出庭园洗涤一番才回来,几根稀疏灰发倒也湿不到哪儿去。
    他避开小貂儿,暗自骂道:“真是鼠辈横行。”也不敢再说“鼠”字,已朝小千,道:“那条件你答不答应?”
    小千道:“反正是怪老头在解剑招,我有何难?答应了!”
    天机生满意点头:“这才像话。”已从衣袖掏出一张白布,摊开,里边划有双人过招图案,道:“只要把这图交给怪老人就行了,他对你特别偏爱,一定会替你解此招。”
    小千接过白布,好奇瞧着,分左右夹攻,左边那人握剑,右边握刀,刀剑皆怪异,小千觉得眼熟,突见刀剑,已诧然道:“这不就是血刃、魔刀在天霞岭跟我乱缠瞎打的把式吗?
    天机生含笑道:“没错,正是此招。”
    小千已讪笑道:“不必找怪老头了,我就可解此招,用一颗大石头就行了!”
    当时小千正好手中有石块可抵挡,否则后果可就不堪想像。现在脱了险。风凉话自是免不了。
    天机生道:“那是你侥幸,下次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小千摸摸鼻子,也不好意思再吹嘘,问道:“你如何找到此招式?”
    天机生自得道:“我能替天下武林排名,自有办法弄得任何武功妙招;其实弄这招也并非难事,在天霞岭见过此招的人多的是,左问一下,右问一下,不就得了?”
    小千睨眼而讪笑道:“还是凑来的?”
    天机生得意道:“拚凑这门功夫恐怕不是你所能学得来的吧!”
    想从凌乱散招中凑出有效把式,非得有渊博的武学阅历,以及灵巧的心。
    这门功夫,天下除了天机生以外,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可以和他相比拟了,难怪他如此自豪。
    小千却不屑一顾,捉狭笑道:“我不是学不来,而是没有必要去学;你不觉得一招半式的去拚,很累人吗?只有你这个无聊男子才会对这些兴趣。”
    天机生突的拽不起来,自认为了不起的功夫,会被说成无聊男人的嗜好?
    他苦着脸道:“你不想想看,从一点一滴的把招式拼凑妥当,这是何等浩大的工程?”
    小千讪笑道:“一袋米,找一包就解他.你还一粒一粒的搬这工程当然浩大了,真咳谓粒粒皆辛苦啊!”
    天机生苦笑不已:“我好像就是那种没事干的人……”
    小千笑道:“你不是没事干,而是没事干又偏要找事干的人,不过江湖少了你这种人,就没什么趣味了。”
    笑了笑,已将白布揣入怀中,道:“我受你的影响,也要去干这趟无聊的事情,希望能让你开心一下。”
    想及此招即将能解开,天机生果然又露出浓厚兴趣。
    “以后你和血刃魔刀交手时.你就会想到我这种无聊举止的伟大了!”他得意笑着说。
    小千讪笑道:“怎么,还没去,你这么开心?别高兴的太早.怪老头那烂功夫,未必能解得了这招呢?”
    “若他解不了,天下就没人解得了。”
    小千哦了一声,睨眼问道:“武帝呢?”
    天机生稍楞,随即笑道:“说得也是,若武帝对上这招,他不必解了。”
    “哦?”
    天机生黠逗笑道:“因为他一出手就把血刃魔刀给杀了,何必解呢?”
    小千呵呵笑道:“你还真会瞎扯啊!”
    天机生笑得更得意:“这不是瞎扯,而是事实。不过对招的胜负和解招不同,所以你还得去一趟了。”
    “为了我爹,我能不去吗?”
    两人对眼,已哈哈笑起来。
    小千为了早日解开生父之谜,也不愿多做停留,再次瞧视大板牙,询问、交代一番,随后已走出神秘谷。
    天机生送出谷外,为了医治大板牙,他也不便走远,马上返回小轩,继续医冶的工作。
    小貂儿则送行数十里才折回来,它仍未忘记小千临行交代守护大板牙的任务。
    辨别一番方向,小千已朝洛阳东南方向行去。
    要找怪老人,又得去找关西晴、西雨兄妹。
    不过小千想想,还是先找怪老头为重,免得人情难却而被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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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霹雳雷霆
    两天后。
    小千赶到洛阳已近中午,买些美酒、卤味,准备贿赂怪老头。
    前次那把火烧得怪老头哇哇叫,这趟事,小千可还记得清清楚楚。
    “两坛花雕.一坛女儿红.再加上三斤牛肉,五斤香肉,该够了吧?……”
    小千满意的念着,已掠向东南方问山区。
    柱香光景,他已识途老马的找到了地头。
    在崖面,秋风已冷,呼啸有声,时有落叶飘飞。
    小千已朝崖下叫道:“有人在家吗?改过自新的人来了。”
    他这话已引来一阵笑声,正是怪老人所发,笑声中带有惊喜和怒意。
    “小娃儿你是来找死的?”怪老人道。
    “不是,我是来改过自新的,请你给我机会好吗?”
    “那跟找死有何两样,老夫的机会就是让你死的舒服些!”
    小千皱皱眉头,又道:“我带了美酒香肉,能不能减一点?”
    “让你多活三天再死。”
    “不死行吗?是五斤狗肉呢,很纯的!”
    怪老人思考一阵才道:“这要打断你两条狗腿再杀了你!”
    突然罪罚加重,小千征诧不已:“怎么越多东西,你罚的越重?”
    怪老人冷森道:“美酒可以灌进石壁,老夫吃得着,免你三天不死,那香肉一大团吊得我嘴馋又吃不到,打断你两条腿算是便宜你了。”
    小千突然瘪笑起来:“罪过罪过,我倒是没留意这些,不如这样好了,酒给你喝,肉我自己吃。”
    怪老人已经叹道:“下来吧!上次你被烧,我救不了你,这次你烧我,算是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如此一说,小千反而觉得内疚,道:“我已经改过自新了,你原谅我一次,不会再有下次了。”
    怪老人道:“谁敢不原谅你?下来吧!老夫还等着酒喝呢!”
    小千登时精神百倍,笑道:“这次你做得很正确,原谅我的人却值得尊敬!”
    他已掠身飘落半山崖之凸岩,走入洞中,上次焚烧木材灰烬仍在,小千见着,觉得不好意思,用脚把灰烬推往崖下,方走近内壁。
    小千笑道:“老头,酒来了,你可以出关了吧?”
    “能出关,不就能吃到香肉了?”
    小千稍稍一楞:“可是不打开石壁,如何能喝酒?”
    怪老人轻笑道:“今天让你大开眼界,你只要把酒坛打开,靠向石壁就行了。”
    “这么神奇?”
    “所以才让你开眼界,把酒拿过来试过便知。”
    小千半信半疑,将花雕启开封泥,靠向石壁,道:“靠上了。”
    “很好!”
    怪老人爽朗一笑,突传出舞动手劲破空声,随后又有呼呼轻鸣声,眨眼间,靠近酒坛石壁已渐渐转为淡红带着点透明。
    忽然酒坛的酒也罩在淡红光影中而渐渐雾化,全往石壁里钻。
    石壁本是密不透风,现在却似被打通,酒雾毫无阻碍的就往里边遁失了。
    小千哪看过此玄奇情境?瞪得两只眼珠快掉出来。”
    怪老人竟能以一口纯真内劲,隔物取物?这功夫恐怕非得练就奇门武学再配合一甲子内力不可了,酒已快被吸干,小千仍傻楞着眼。
    突然石壁内传出一声:“好酒!好一坛陈年花雕!”
    小千这才惊醒,往酒坛一看,已被吸个精光,淡红光影也消失了。
    “这到底是什么功夫?”小千惊诧问道。
    怪老人笑道:“喝酒的功夫。”
    小千讶异:“你为了喝酒,专门练了这功夫?”
    “有何不可?”怪老人笑着。
    小千突然甚感兴趣:“你也教我这招吧?呵呵,以后喝酒不必花钱,只要往酒坛一靠就可以了。”
    他脑筋闪得快,已想到歪地方去了。
    怪老人却轻笑不已:“你就练个三十年吧!”
    小千已笑不出来:“要练这么久?”
    “不然你以为喝免费的酒那么容易?”
    小千感到失望道:“有没有速成的方法?”
    “什么方法?”小千惊喜急问。
    怪老人回答的甚幽默:“拿支吸管插在酒坛上,要吸多少就吸多少。”
    小千闻言一脚已踢向石壁:“去你的!这方法何必你教?”骂着也笑起来。
    怪老人轻笑道:“再也没有比这个方法速成了,你不妨试试看。”
    小千骂道:“我不用管子,凑上嘴就吸,更速成更方便,还可以随身携带!”
    怪老人赞佩笑道:“真是青出于蓝,刚说一样,你马上就想出另一种方法,实在了不起。”
    小千笑骂几声,已道:“少说风凉话,你这功夫到底怎么练的?”
    怪老人道:“是以内力透过石壁吸进来的。”
    “可是石壁并没洞……”
    “石壁有洞,只是肉眼无法看穿。”怪老人解释道:“你在石块上滴水,是否会往下渗?渗久了就会在下方凝成水滴?老夫用的方法也是如此。”
    小千恍然道:“原来如此……”已无限羡慕。
    怪老人道:“其实这门功夫也不只老夫会,你也学过?”
    “学过?”小千自嘲一笑:“是啊!学得满精的,带着吸管到处去吸,还百发百中,万无一失呢!”
    怪老人道:“老夫没有骗你的必要,你不是练过武帝的‘大挪月神吸力’?这功夫就能隔壁吸物。”
    “当真?”小千欣喜万分,原来自己早练了。
    怪老人含笑道:“若武帝功夫不行,恐怕老夫也不管用了,只要你好好练,自能吸食酒,以后就不必给酒钱了。”
    小千欣喜万分:“自该认真练习!”说着已比划手脚,陶醉般的练两招。
    怪老人问道:“你练的如何了?”
    小千想到武功进展,又已泄了气:“甭说了,除了轻功,其他老是在你所说的‘倒转阴阳劫’,没得进展。”
    怪老人急道:“你可有感到身体不适?”
    小千瞄了几眼石壁,道:“别担心,武帝说阴阳劫是必然现象,害不了我的!有什么好紧张?”
    怪老人仍焦急:“老夫可没听过练了阴阳劫……”
    小千截口道:“这是武帝功夫异于常人的地方,他说你不了解所以会害怕,将来我冲破了玄关,你就会相信了。”
    怪老人道:“为何练那么久还冲不破?”
    “那是因为我没时间练习,俗事太多,害得我吃了不少亏。”
    怪老人轻笑道:“所以你又回来想练功夫?”
    小千戏谑道:“别自鸣得意,我可没说想请你指点,你的功夫比不上武帝的,要是被你乱点断了腿,那可糗大了。”
    怪老人苦笑不已:“看来我可不能乱点,免得成了千古罪人。”停了一会儿,问道;“你该不会是专程进酒来向我道歉的吧?”
    小千这才想及正事,不过他嘴巴仍精得很:“当然是来向你道歉了,如果你不接受,我们还能说什么?”
    怪老人轻轻一笑道:“我喝了酒,难道还敢不接受?”
    小千黠笑道:“所以我们才有另外的事要谈。”拿出白布,摊着:“是想请你解个剑招,不知你意下如何?”
    “解剑招?”怪老人惊愕道:“解什么剑招?”
    “在这里,你看看就明白了。”
    小千正想递出布片时,才想到老人在石壁里边,这下可“碰了壁”,哭丧道:“你怎么又躲在里边?我看今天是白来了。”
    怪老人道:“别急,你告诉我此招何名?”
    小千看着白布,念道:“‘回天斩鬼会阴阳’!”
    怪老人念了一遍,疑惑道;“武林中似乎没有这招式名称吧?”
    “废话!”小千道:“这是新创的,否则又何须要你来解招?”
    怪老人追问道:“是谁所创?”
    小千道:“这两个人可赫赫有名,一个叫血刃,一个叫魔刀……”
    “血刃魔刀?”怪老人惊诧万分:“他们两人不是早死了,怎会再出现武林?”
    小千道:“我看你是闭关闭昏了头,老的死了,就没有年轻的?那两个是血刃、魔刀的传人,这样该可以出现武林了吧?”
    “传人?他们几岁?”
    “大约三十上下,一个像牛,一个像书生。”
    “三十岁……”怪老人沉吟半晌道;“不可能,当时血刃魔刀坠崖时,他们只不过十岁左右,并未听及两人有传人。”
    小千道:“以前没有传人,现在就不能收吗?”
    怪老人道:“这更不可能,血刃魔刀坠崖而死,怎能再收徒弟?”
    小千闭眼敲了几响石壁道:“落崖的老家伙,是不是带着红通通的血刃和青碧碧的魔刀?这玩意儿还可以削金断铁对不对?”
    “没错!”
    “当然没错!”小千讪谑道;“你终也猜到这两名年轻人是血刃魔刀的传人而说‘没错’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不是没关系,反正你说没错就没错。”小千叹息道:“老人家醒醒啊!削金断铁的血刃魔刀就在他们手上,你不得不相信这是事实啊!”
    “这……”
    “不必再犹豫,掉崖的人不一定会死,那两把刀可是千真万确的.我还挨了几刀呢!”
    怪老人终于不说话了,小千虽灵狡,但他相信小千在节骨眼上绝不骗人。
    他喃喃道:“这两个老家伙若还活着……岂不也近百岁了?……真是武林祸害……”
    突然想到拆解剑招,已凛起心神,问道:“布上的图案可是两个人?”
    小千道:“没错,是斜摆着身子,出手时两人左右开攻,全掠在空中,然后旋飞的交错可把人斩成两段,最厉害是此招可以把人裹住,很难脱身。”
    怪老人喃喃道:“这该是‘天罗夺命阴阳剑’的再化身……”他急道;“你伸出手指在石壁上照图描划,要弄出声音。”
    小千怔愕:“这又是什么怪招?光划在外面,你就能看见?”
    “老夫哪能看见?是‘听见’!”怪老人道:“要你划出声音,老夫可借此猜出图形模样,懂了没?”
    小千恍然道:“说你怪还真怪,会弄些怪招?”
    当下也照着老人指示,将图形描于石壁,不断以指甲刮出声音。此方法虽玄奇,但以练就深厚的听声辩位功力之人来说,并非难事。怪老人倾耳细听,渐渐勾出图案轮廓。
    不久,小千已勾划完毕,笑道:“听见了没?”
    怪老人稍沉吟,道:“你把剑式变化再划详细些。”
    小千照旧举指划出,突又觉得效果不大,已道:“我说给你听好了!”
    随即仔细说个清楚。
    此时石室内已传来舞动招式声音,怪老人已演练起来。
    小千笑道:“你慢慢解啊!我可要进补了!”
    他已坐下,打开卤味牛肉、香肉,潇洒自得的摆起架势,准备学怪老人“隔物取物”
    的功夫,逼得满脸通红,美酒一滴也不减。
    “吸!酒来”
    双手越逼越近,吸到最后,嘴巴已凑上酒坛,猛力一吸,方自吸出美酒,自嘲一笑:“还是我的方法管用,何必练上三十年三分钟就行了!”
    笑的有点瘪心,只好闷声不响的猛吞香肉,把窝囊气全出在香肉上了。
    过了半刻钟,怪老人突然叹息道:“好霸道精密的招式……”
    小千闻言已瞧向石壁:“解出来没有?”
    “很难……”怪老人有些倦声。
    “解不开?”小千已黠笑道:“那么难吗?我教你解如何?”
    “你会解?”
    “不然你早就看不到我了!”小千得意道:“拿块大石往上丢,啥怪招也不管用了。”
    “丢大石头?”怪老人苦笑道:“亏你想得出这方法?”
    “不是想出来,是被逼出来的。”小千得意笑道。
    “你跟血刃魔刀对过招?”
    “岂只对过?早已从天南杀到地北,杀得见不了天日,呵呵,逃走的总是他们。”
    “你没逃过?”
    小千得意道:“我为什么要逃?”
    “你为什么不逃?你武功比他们高?”
    小千笑得更捉狭:“错了,因为我逃不走,所以不必逃。”
    这话登时引来怪老人笑声:“你不逃的理由果然比别人突出。”
    小千笑了笑,道:“胡扯归胡扯,这可是玩命的;你好好解招式,免得我下次又不必逃,他们宝刀已出鞘,我可不想永远逃不了。”
    怪老人已沉吟起来:“想解此招,天下恐怕找不到人了……”
    小千叫道:“你可别胡说,有个神眼天机生,他指定你解得了,你还怀疑什么?”
    “天机生?”
    “对呀!就是替天下武林排名的那贼老头,是他要我来找你的。”
    怪老人苦笑道:“他恐怕抬举我了。”
    小千道:“不管如何,你总该想个法子解开,解不开再胡弄几招半式,好让他去想上半年也可以。”
    怪老人叹笑:“老夫再试试看。”
    “不急,慢慢解,我有的是时间就在这里陪你练功。”
    “也好。”对于小千能留下,怪老人似乎感到十分高兴。
    小千也收拾一下酒坛,谁备练功夫,但比划两招,又想到什么,道:“老头,我看时下情势对我不大妙,我老是突破不了‘倒转阴阳劫’,看你武功也不弱,传我几招速成的功夫怎么样!”
    怪老人但闻小千向他求授武功,显得激动:“你一定要学速成的么?慢慢练的扎实些不行?”
    小千叹道;“唉呀!命都快没了,哪还有时间慢慢来?”
    怪老人轻笑几声,然后沉思半晌,方道:“我看你就以武帝的功夫做根本,这样可以省去从头再练的时间,然后再授你几招‘速成’的功夫。”
    他加重“速成”两字音调,也逗笑起来。
    小千呵呵笑道:“不但要速成,而且还要有效。”
    “这当然。”怪老人笑了笑,道:“不过老夫运气方法与武帝心法不同,你先把‘倒转阴阳劫’的运气方法倒反过来.这样你不但可练的顺,还可连上老大内功心法,自可省去不少功夫。”
    小千道:“这样一来不就搞混了?”
    怪老人笑道:“以你资质,记个清,并无问题,一定要让它搞混?”
    小千想想也觉得只要自己用心些,也不至于弄的胡乱,遂点头:“好吧!只要招式管用,乱了也没关系。”
    当下怪老人满意笑着,道:“老夫以前功夫以柔劲为主,是以碰到群斗者,往往不能一击奏效,这几年苦思结果,创了一招以霸劲为主的招式,它虽可在刹那间击退敌人,但耗损元气甚巨,是以并不可多用。”
    小千闻及“霸劲”两字,兴趣就来:“我内力充沛,不怕耗损,这招式最适合我了。
    你快传授给我!”
    怪老人道:“老夫把这霸招叫做‘霹雳雷霆’,因为它发招时有若霹雳劈雷,威猛无比,全凭一口真气贯出出双掌或刀刃,在瞬间以无以伦比的威力发招,挡者为之披靡。”
    小千皱眉道:“只一招……用一次就没了,能不能多来几招?”
    怪老人道:“只要能制敌,一招也就够了,血刃魔刀用的还不是一招?大下有多少人能抵挡?”
    小千干笑道:“好吧!一招就一招;用它来对抗血刃魔刀的招式,哪一个会赢?”
    怪老人道:“可能会两败俱伤,而对方占上风,毕竟他们是合两人之力,将可超过一人之不足,如若加上宝刀宝剑,则是输定了,所以你们最好还是别碰他们.不过你也别泄气,除了他们,其他人仍够你发威的。”
    小千虽有些失望,但当不了第一,当第二,也可解解目前困境,当下道:“别浪费时间.咱门现在就开始!”
    怪老人马上要他滤气凝神,先传他运气方法,然后再教他招式。
    此功夫的要诀全在于如何运集内劲在一刹那间将其发展至极限,然后发招往攻击目标击去。
    是以此招最重要的仍在于运气.只要能汇通内流,则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小千自把武帝心法倒反过来练,内力果然顺多了.在怪老人指点下.已甚有进步,身躯有点飘飘然,一股内流奔窜不息,当下照着招式喝声往石壁击去。
    轰的震响,石壁为之晃抖,洞顶石屑纷纷落下不少。
    小千大喜:“神功大成了!”
    怪老人笑道:“你这掌可打死小狗,但老虎尚早呢!”
    小千瞧着打红手掌,干笑道:“不过我好像觉得天下无敌了。”
    怪老人轻笑道:“那是因为你内劲导流入了轨道,收发可由心的结果,但招式仍须多加练习。”
    他已把“霹雳雷霆”招式解说。
    “此招攻多守少,当攻击时将全力以赴,以达到以攻为守的目的;既然要攻,则须找出最恰当时机,攻向敌人最弱的部位,然后纠合全身劲道攻招。最难办到的是招式的连贯性而浪费劲道。例如说一剑刺在前方,再回身刺向后方,这回身之际就浪费了不少劲道,如若能改成回招,亦就是刺出去时并不想得逞而化为虚招,然后回旋方式,其劲道就大增了。”
    怪老人沉静专注语气更强,又道:“这有如江河之水,没有死角,任意奔滔,击出的正是目标岩礁、山壁,劈出浪花才能惊天动地。你了解吗?”
    小千慧根过人,已点头:“就是在未发动攻击前的攻势,全是以应以引动劲流为主,以能达到最大效果再击向目标。”
    “没错,正是此意。”怪老头道:“招式不难,难的在如何以最短时间内引动最大劲流和准确的攻击目标,你可要多下功夫了。”
    当下已把招式诀窍说个清。
    小千也开始练习。此次他可真的用了心,要起招式有板有眼,威力为之大增。
    可以看出此招未攻击前好似滚球,全属于圆滑,攻击时如火炮爆起,无与伦比的冲向目标,实是威力非凡。
    此后数日,小千专练此招,怪老人则全心在解“回天斩鬼会阴阳”招式。
    除了必要的掠食,小千未曾出过山洞。
    匆匆七日已过。
    已是黄昏时分。
    小千练的颇有进展,但怪老人仍一无所成。
    终于老人已叹息道:“小千儿要让你失望了。”。
    小千惊诧的收招,问道:“你真的解不了?”
    怪老人叹道:“此招实是集双人联手的极限,虽有破绽,但竟是如此短促,除非身手能快过两人甚多,否则必会被卷入剑势之中而遭劫。”
    小千失望道:“解不了,那该怎么办?”
    怪老人沉思良久才道:“你可知道苗疆附近有条漓江?”
    上次他问过小千此事(有关七星山之事),但小千回答模糊,他也就忘了,是以才又问出。
    小千闻言已惊诧道:“你干嘛又想到漓江?”
    “因为那里有个七星山。”怪老人道:“闻言七星山神秘莫测,隐藏无限宝藏,也听说有武林高人以及秘笈留在该处。小兄弟不妨到那里去碰运气,说不定有所机遇,如此一来将有可能解此剑招。”
    机遇,小千早就碰过。那神秘彻底的神秘光,不就有那种神秘力量?
    自己每次受伤就往里边一照射,什么伤口也没了,而且也把身躯给变轻,若不是被敌人所追杀,他也不会离开月江村。
    现在怪老人说及这些,他突然想到若能回去神秘七星湖,给照上十天半月,那岂不是神功大进?
    何况离开母亲已近半年,也该回去祭拜一番了。
    他问道:“你要我去碰碰看?”
    “不错。”怪老人道:“尤其是七星湖.似乎神秘就出在此湖。”
    小千稍惊讶怪老人也能说出关键地点,但想及武帝也到过此湖,似乎怀疑的人不少,只是未能寻得秘密而已。
    他道:“好吧!为了武功大进,我去试试看。”
    怪老人道:“寻求机遇,全凭天意,你可不能强求。”
    小千道:“这个我懂,我运气一向特别好,保证把七星山的宝物给挖光,到时我再分一点甜头给你,可比你闭关十年还管用”
    怪老人轻笑道:“希望能尽快尝到你的甜头,也好让老夫早日出关。”
    “那我得早日去寻宝藏罗!”
    “这么急?”怪老人有些不舍:“你招式练的如何?”
    他想以指点小千武功更进一步为借口而留下他。
    小千则满是信心:“大功告成啦!看霹雳雷霆!”
    话未说完,他已舞动招式.身化层层掌影,劲风啸起,突然已打向洞口石壁。
    轰然巨响,地动山摇,声如霹雳,惊传数里,震得整座山峰回音不绝,鸟兽为之惊嚎飞跳。
    洞口碎石尽落,几乎埋住出口。
    小千再一喝声发掌,碎石齐飞崖底,洞口已大出三分之一,足足摆上两张大圆桌。
    怪老人苦笑道;“你想把这座山拆了不成?”
    小千得意拍拍手:“有何不可?那时你出关日子就更早了。”
    怪老人苦笑道:“看样子你把此招学的差不多,老夫也无必要再指点你了。”
    小千笑道:“你只要指点我如何喝酒就行啦!”
    怪老人已爽朗笑起来。
    此时山区已有声音传来:“声音从山谷那方向传出来的!”
    是女人声。
    怪老人已听出是关西雨声音,笑声已敛起,急道:“关家兄妹来了,你就先行离去,以免形成误会。”
    小千也不愿给老人添麻烦,当下道:“你保重啦,我走了;下次再弄大坛酒来孝敬你。”
    说完狭逗的敲了两声石壁,掠出洞口,飘向峰面。
    怪老人轻轻一叹,祝福的念声:“老天保佑他。”也沉默不再出声。
    小千方掠出崖面,就已发现一青一淡绿人影奔而来。他马上舞起招式,以表示自己在练武。
    绿影追近,正是关西雨,突见小千惊喜诧异:“会是你?脸绿……绿小千?”
    她差点又说出小千最不想听的“脸绿绿”还好及时改口。
    小千已收手,面向两人,笑道:“你们来的很准时,欢迎光临。”
    关西晴一脸惊讶笑道:“绿门主你来此地,为何不到知林居找我?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小千笑道:“老是打扰也不好意思,何况我是躲在这里练功,不宜分心,所以才暂时避开你们。”
    关西晴诧然遭:“门主在此练功?练得如何?”
    “大有进步。”小千笑道:“所以才忍不住打了几掌,果然让你们听到了。”
    此时他若装做不知,倒不如说是有意发掌引人来此,要让他俩容易相信。
    关西晴敬佩道:“门主练的是何种功夫?如此惊世骇俗?”
    “这叫‘霹雳雷霆’!”小千得意道:“已达到所向无敌的地步。”
    关西晴露出好奇神色,他本就对武功有所神往。
    小千笑道:“别急,上次把你弄丢了武帝秘笈,虽然抄过一本给你。但总无自己武功露给你看,所以我新发明的这招将传给你,好让你也过瘾一下。”
    关西晴顿时激动万分:“多谢门主.这太好了!太好了!”
    关西雨也目露喜色,为小千武功大进而高兴。她问道:“你来这里多久了?秋芙呢?”
    她和秋芙感情不错,分开后时常惦记着她,现在碰上小千,已迫不及待的问出话来。
    小千道:“秋芙在老家,得呆上几天才会回中原,我嘛……来这里快十天喽!”
    关西雨稍脸红:“这么久了,为何不到知林居,你还生我的气?”
    “哪有?”小千道:“现在不就要去了吗?练功嘛!总得忍着点。只可惜我们的事一直没谈妥。”
    说完已笑谐谑。
    想及小千“求婚”一事,关西雨嫩脸更红了。
    小千似也不想让她过于困窘。笑了笑道:“手氧得很.我就教你们这招霹雳雷霆!
    免得耽误你们的青春。”
    戏笑中,小千已把招式传给他俩。两人虽感困窘,但招式一学也就忘了窘事,专心融入招式之中。
    关西晴欣喜万分,渍渍称奇;“好霸道的招式,实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霸道还在后头呢!”
    小千霎时又舞起此招,迅雷万钧的击向左侧一棵合抱古松。轰地又是巨响,震耳欲聋,古松枝干碎裂不说,连枝叶皆震散,有若玉树遭击,粉身碎骨落满地。
    关西晴、西雨骇然走避,深怕被巨松给压着。
    小千一击得逞,更形得意:“怎么样,不是盖的吧?”
    关西晴好久才定过神:“门主神功实让人难以相信.在下敬服万分。”
    说着已虔诚的拱手。
    小千笑不合口:“小意思啦!你们勤加练习,照样可以跟我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关西晴叹道:“有此功夫,当可称雄武林了。”
    小千神秘一笑:“还早呢!我还有更绝的!”
    关西晴讶异道:“门主尚另有招?”
    小千似在思考该不该告诉关西晴,但见他一副诚恳期待,也不忍让他失望,神秘贼样道:“你听过七星湖没有?”
    “七星湖?天下第一神秘七星山的七星湖?”
    小千神秘点头:“不错,我知道它的秘密。”
    关西晴整个人激动得已打着哆嗦,自己不知做过多少梦的七星山秘密,现在竟然有希望一窥其神秘?。
    关西晴何尝不是激动万分:“听说七星山有无尽宝藏,得到它,就可实现所有的梦想了?”
    小千得意道:“这就是我活的那么逍遥的原因。”
    关西晴已从惊诧中定过神,羡慕不已:“没想到千古神秘的七星山就要变成门主所拥有了。”
    小千笑不合口:“哪里,不过这件事你可不能乱说出去,免得引来麻烦。等我得到宝藏,再分你一点,那时我是天下第一,你就是第二了。”
    关西晴满是感激:“多谢门主……”他似乎仍有所期待。
    小千瞧向他,似也能明白他所期待,当下点头:“好吧!以前你为了交我这个朋友,以头撞银盘,得了一个‘关烧饼’雅号,现在不跟你混,跟谁混?咱们去找宝藏!”
    关西晴激动得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说出感激的话。
    小千轻笑道:“朋友一场,都是缘份,说不定带了你们才能找到宝藏呢!”
    关西晴张口好久才发出抖颤声音:“多谢你……小千儿……”
    难得他把“门主”换成“小千儿”,那份亲密与信任又增进了一层。
    “没什么好谢的,都是朋友嘛!你能把武帝秘笈给我,我为什么不能分你宝藏?”
    小千爽朗笑道:“最重要的就是别走漏了风声。”
    关西晴认真道:“我自会保密。”
    小千转向西雨,为了不让她落单而有泄密可能,笑道:“你也去?少了你人生多没意思。”
    关西雨白了他一眼,稍脸红:“我跟你去,但你不能乱说那种话!”
    “什么话?”小千邪笑反问。
    关西雨更形困窘:“那种……那种……”
    “是不是谈情说爱的话?”
    关西雨红着脸,点头:“嗯!”
    小千笑的更邪:“这么说你承认是跟我谈情说爱喽?”
    关西雨更是满脸飞红,羞窘非常,刚点个头就上了当,窘得她呆不下去,嗔骂道:“不跟你去了!”说完扭头就走,躲得好快。
    此举引来小千和关西晴笑声不断。
    随后两人也漫步走回知林居。
    只待了一天,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想一探神秘七星山秘密,而往南疆方向出发。
    关西雨说不去,还是去了,她对小千那些话,虽是当时带着不愿接受的嗔意,但事后总是觉得一丝蜜意而难以拂却。
    漓江依旧奔流不息。
    七星山仍旧神秘莫测。
    飞瀑从山间直泄而下,仍是透白雄浑。
    七星湖仍是静溢如镜。
    一切景象皆未变,只是人心凄怅了许多。
    小千他们来到七星湖已是七天后的一个黄昏。
    触景生情,小千感到无限悲切,往事历历浮现。
    他本该祭拜他娘的,但他却没有,甚至连近在湖畔的葬身处都没去。
    这似乎有悖常理。
    若能解释,也许是他不想让关西晴、西雨兄妹感受那股哀戚气氛吧?
    黄昏下,彩霞满天红,映得七座山峰更形神秘。
    三人立于湖畔。
    小千指着湖心,笑道:“秘密就在这里。”
    关西晴问道:“该如何找到宝藏呢?”
    小千笑道:“不急,等三更月亮升起来时,就可以看到奇迹了。”他拿出一面明亮巴掌大小的铜镜,里边雕了一弯月和不少怪异图案:“这就是解开秘密的法宝!”
    关西晴好奇瞧向铜镜,除了图案,并无神奇之处,问道:“它能解开一切?”
    小千神秘点头:“否则我哪来开启秘密的法宝?来,我来证明给你看!”
    他已带着西晴、西雨往湖畔绕行。
    小千不时瞄着第六峰.夕阳离峰尖已不远。
    直到夕阳落于山峰后面,他才停住,笑道:“待会儿只要我往山峰一照,奇迹就会出现了。”
    关西晴、西雨甚至为好奇,但见夕阳就快落于山峰,奇迹马上会出现,也未出口询问。
    不到几分钟,当夕阳落于山峰正中央时,小千喝声道:“看着点!”
    铜镜反射阳光目照夕阳。
    突然夕阳已发出一速强光反射其它四座山峰面发出四道光束,复又反射三座山峰而形成七道光束。
    不断折射。光束已落照湖面。
    就在这一刹那,湖水突然暴起,有若被丢了炸药而炸高数丈,哗啦啦,湖面掀起大波涛,就往四处卷去。
    西晴、西雨那曾见及此景?复又被波涛水花溅及肌肤,吓得已往后闪去。
    此情境和小千上次带大板牙一同进入神秘洞窟治伤的情境大不相同。
    当时光束在水中聚集一点、只掀起小波涛,无声无息的将小千和大板牙卷入湖心,怎会像现在如此汹涌?
    难道这又是另一种奇迹?
    看小千如此认真,似乎真有新奇迹出现似的。
    他得意笑道:“知道此铜镜和威力了吧!”
    关西晴骇然干笑:“太吓人了,整个湖水好像要倒灌,那股力量,实让人心寒。”
    小千黠笑不已:“不吓人,七星湖的秘密早就被人夺去了。”
    夕阳已偏,他也将铜镜收回,刹那间所有光束已消失,湖水也渐渐平静。
    一切又已恢复先前宁静景象,天空更加透着霞红。
    关西雨余悸犹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千黠笑不已:“这就是七星湖的神秘,只要摸对路了,就可解开秘密,若摸错了,只有丧命于此了。”
    关西晴望着天际红霞,道:“那光束好像有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小千道:“这还用说,七星湖的秘密几乎都与光束有关,否则我的铜镜哪能发出这么大的力量?”
    关西晴感到迷惑,道;“你能不能把这原因解释一番?”
    “不说你们还真是迷糊到底。”
    小千自得一笑,已解释道:“七星山和七星湖,地理天成,神秘莫测,当阴阳汇集,时辰对上了,只要算准方位,再以此铜镜发光照射,就可引动神秘情境。”
    他再解释:“就好像现在是黄昏,而且有夕阳,又恰巧落在第六峰的峰头,我又站在这个位置,又有了这面铜镜,如此一照之下、就能引发让人所料想不到的情况;这些全都要配合妥切才行,否则就无法生效了。”
    关西晴直呼:“太神奇了。”
    小千得意耸耸肩头又道:“至于光束之可以引动湖水波涛,那可得问我儿子了。”
    关西雨惊诧道:“你有儿子?”
    小千黠笑道:“不要急嘛!几年后就会有了。”
    关西雨稍窘,未敢开口。
    关西晴大惑不解:“为什么要问你儿子?他知道这秘密?”
    “他不一定知道秘密,不过他一定知道答案。”
    关西晴瘪笑不已:“这不就一直得问你儿子的儿子了?”
    小千谑笑道:“终有一天你会问出秘密的!”
    他解释道:“我们现在无法解释、那是因为我们知道不多,将来或会有人知道,就是因为没办法解释,才叫它‘神秘’,否则七星山早就被人挖去盖大楼了!”
    小千的话,含有几许先见之明,他了解秘密之所以为秘密,仍在了解不够,无法解释,现在不能解,将来未必也是如此,所以把这问题交予“儿子”,实是最“明智”的抉择了。
    关西晴、西雨笑的甚是困窘,毕竟这问题有点傻,小千的答案又如此之绝,好似在调侃人家一样。
    这问题有若日月为何会从东方出而西方落一样,后代是了解了,前代却紧张兮兮。
    只有小千不被后代所嘲解,一点也不紧张,还弄了这么一个答案,不说他不聪明都不行了。
    关西晴也想通小千话中含意,不再追问神秘光束之答案。
    干笑几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此时能引动七星湖的神奇迹象?”
    小千抚弄铜镜,谑笑不已:“缘份嘛!我在此地长了十几年,碰到的机会自然多了啦!”
    突然贼样的瞄向西晴、西雨:“你们可知我为何选择了今天回来?”
    西晴、西雨茫然不解:“不知道。”
    小千贼样又问:“今天是何日?”
    西晴道:“该是十一月十四吧?”
    “没错,过了三更就是十五了。”小清甚是激动;“就在这一刻,就是宝藏出土的时刻,我们得好好把握,否则错过了,又得等上一年,可难得很。”
    他说的如此认真,可见对此事之重视,却不知是否真有宝物会出土?
    关西晴凛神道:“其他再也无开启的时刻了?”
    “不错!除了今夜三更子时正,就再也无其它机会了。”
    关西睛紧张道:“那我们可要好好把握,免得白跑一趟,还得等上一年。”
    小千瞄着他,邪笑道:“看样子,你比我还紧张啊?”
    关西晴霎时窘困而脸红:“小弟……小弟……也许对七星湖太过好奇的缘故,失态了。”
    小千黠笑道:“不必紧张,紧张容易坏事;我早有备而来,岂能让宝藏溜了?跟我来。”
    领着两人,又往湖畔慢行,东瞧西望,现向山峰,开始又在算方位、角度。
    夕阳已沉,红霞也退,天地渐暗。
    小千已立在第五座山峰前湖畔旁的一较平巨石上,满意道:“就是在这里了。”
    关西晴、西雨也好奇顺着小千眼势瞧向山峰,峰峰如剑,并未瞧出任何端倪。
    小千趾高气扬道;“今夜月亮必定从第三峰和第四峰飞瀑的顶端升空,当三更时分,月亮会升向天空,正好与湖心成直线,此时若以铜镜反射月光照向湖心月影,形成三角连环,宝藏自会出土。”
    关西雨道:“要是月亮被乌云蒙蔽呢?”
    “那只有等明年再来了。”小千自嘲的回答。
    关西晴为之一楞。
    小千笑道:“别紧张,宝藏出土,还得有机缘才行,老天若不让我们得,强求也没用。看开点,今夜天青无云,该不会那么倒霉吧?”
    关西晴已松了绷紧脸孔,窘笑道:“小弟定力不及你。”
    小千戏笑道:“那你就找支钉子把自己钉在这里,一切都好解决、自能定力十足。”
    关西晴笑得更苦:“那不是走不掉了?”
    “就是要走不掉。”小千道:“现在就要占据这个位置,免得半夜三更搞错了,岂非前功尽弃?”越说越觉得有此必要,已立身朝瀑布;认真道:“关姑娘你找个小石子来好吗?”
    关西雨不明他要小石子有何用意,仍应声好,转向附近捡了块石子回来,约鹅卵大,道:“这可以吗?”
    小千笑道:“只划线,随便都行。”
    此时月亮已探出飞瀑顶空,洁光照湖面,一片银光闪。
    小千拿铜镜照着月光,最后方找出正确位置,道;“你把我的脚印瞄清楚些,免得三更半夜踏错了。”
    西雨轻笑,但觉小千像小孩玩游戏,也拿起石块,运劲划向岩石,石落半寸深,两只脚印马上浮现。
    小千这才满意笑道:“如此就万无一失了。咱们休息休息吧!赶了好几天路,也够累了。”
    说着三人已坐于岩石上,伸腿捶肩,暂时松懈一下筋骨。
    关西晴又好奇的问道:“要是宝藏出土,我们如何把它弄到手?”
    小千蓦然凛神:“对啦!这事我还没跟你们说清楚。”坐正身躯认真道:“据我所知,宝藏就在反射月光的三角上。月亮在天空,自不可能,剩下的就是湖心和这块岩石。
    若在湖心,只有跳水去拿,若在岩石,岂不更省事?”
    关西雨道:“要是岩石有了变化,那该怎么办?”
    他想的是,若移位或裂开,自是不妙。
    小千笑道:“不必想的那么严重,只要照着方法来,一点危险也没有;只是若有人趁此机会劫宝,那可就要小心了。”
    关西晴凛神道:“若有人来,我去挡。”
    “也好!”小千轻笑道:“带你们来,果然有此好处。”
    关西晴窘笑道:“门主见笑了,小弟实在太好奇了,怎能帮上你什么忙?”
    “待会儿就明白了!”小千谑笑不已。
    关西晴、西雨也跟着陪笑,但笑甚因窘。
    坐了一阵,小千突然觉得腹中空虚,遂问:“还有东西啃吗?”
    关西雨道:“没了,进了山区,就没店家,没得买。”
    小千憋着肚子怪难受,看看月色,还早得很,已笑道:“放心,这是我的地盘,弄不到吃的才笑话,你们两个轮流看守在这里,我马上回来,别乱走,七星山邪得很,一不小心就会不见了。”
    当下纵身下山,已往月江村奔去,那里熟人多的是,弄些酒菜,容易得很。
    他走了,剩下西晴、西雨兄妹,遥遥见不着人,顿觉冷清。
    两人想及七星湖之神秘,也好奇的瞧着。
    冷风袭来,一片银波荡漾,倒映明月晶亮,好一幅美景入胜。
    景色虽美,但初冬山区,清冷若冰,西雨不自禁的打起哆嗦。
    关西晴见状,关怀道:“冷吗?我去弄点柴火来。”
    说着就想步向山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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