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品郎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三十三章
    东方明是佯作归顺,实际上潜伏在“一统帮”卧底,这事杜小帅是知影(知道)的,但此刻怎么如此凶猛,好像一拳就要取他小命似的!
    杜小帅可没空再作分析,伸手一摸唐诗诗的纤腰,急以“幽巫十八扭”的身法向旁闪开。
    东方明攻势走空,立时转身欺进,连连挥拳猛攻。
    哎呀呀!真够要命的!
    他这双铁拳,昔日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比刀剑更具有威力,如果被他一拳打实,几乎没有人能活命。
    杜小帅见他如同拼命三郎似的,憋想:“你娘咧!就算假戏真作,要装给你带来的那批人看,也不必玩真的呀!”
    他在苏州门外“大成客栈”,曾经跟东方明交过手,那时他尚未服下龙血和内丹,就已经占了上风。如今凭他的功力,就算十个东方明也不够看啦!
    但东方明是反“一统帮”的,到目前为止,只知道仅有他一人能在帮中卧底,而且还混上个苏州分舵舵主。
    说不定他已查明一统帮主的真实身份,这条线索可不能轻易让它断掉了。
    杜小帅心念一转,故意向唐诗诗大叫道:“哇噻!这家伙卡有厉害,咱们惹不起他,快溜吧!”一把拖了她就朝山边拔脚狂奔。
    “两个小鬼哪里逃!”东方明狂喝一声,急起直追。
    其他几十名尚未下马,一见杜小帅拖着唐诗诗不战而逃,便“呀呼,呀呼”
    地怪喊怪叫,各自双腿一夹马腹,连连扬鞭猛抽马臀,像潮水般地追了上去。
    杜小帅这些年在九华山练的一身轻功,在江湖上已可算第一流的了。如今服下龙血和内丹,徒增数十年功力,那就更是仙人放屁——不同凡响啦!
    即使拖着唐诗诗,不须全力展示,东方明只有在后面吃沙的份!
    但东方明可是卯足了劲,眼看一对年轻男女奔向山坡,仍在后面紧迫不舍。
    杜小帅回头一看,见东方明一路追来,不禁暗喜,便向崎岖的山头飞奔,这样骑马的那批人就跟不上来了。
    唐诗诗任由杜小帅拖着她跑,紧紧拉住手的滋味,使她感到无比的甜蜜和欣慰,恨不得一直这样跑下去,永不停止。
    可是这样跑下去,就算不累死,也会被憋昏!
    到了上头,杜小帅便停下来,居高临下回头一看,东方明尚未抛在十几丈外,那批骑马的人却已不见人影了。
    杜小帅这才放开唐诗诗的手,等东方明一奔近,就把双手一拱道:“东方前辈,久违了!”
    东方明意外的一怔,诧异道:“好小子!你不是乱盖,是真的认出老夫嘛?”
    杜小帅捉厦地:“‘追风拳’可是前辈的招牌啊!”
    东方明回头朝下看了看,急切道:“他们可能已奔马追上山来了,时间不多,请迅速转告乞丐帮寒帮主,”一统帮“已攻占黄花岛,以那里作为大本营……”
    杜小帅暗暗一怔,想不到黄花岛已被“一统帮”攻占,但他最开心的,可不是这个:“东方前辈可查出一统帚主究竟是谁?”
    东方明摇摇头道:“目前尚未查出,没有时间多说了,快出手把我打伤,你们可从山那边逃走。”说时向右方那片树林一指。
    杜小帅有点下不了手:“这不大好吧……”东方明情急道:“快出手呀,你不把老夫打成重伤,我就不能在‘一统帮’里了!”
    杜小帅还在那边伤脑筋,遥见那几十个人已扑向山上来。
    东方明为了表演逼真,立刻向杜小帅扑去,连连挥拳猛攻,一面憋声促道:
    “快呀!快出手……”杜小帅已没有时间犹豫,突以“君邪手”一掌辟在东方明左肩上。
    只听东方明沉哼一声,向后接连踉跄倒退几大步,一个仰面倒栽,便连翻带滚地跌小山去。
    杜小帅既已获得重要消息,无心再跟扑上山来的那批人动手,拖了唐诗诗就跑给人追。
    两人一口气奔到林中,已听不见追兵追人,大概他们都是老江湖,很相信“遇林莫追”那一套吧。
    穿出密林,他们仍然走小路捷径,直奔云霄山。
    哪知赶到“血轿”扎营的林中,帐篷已不在,所有的人都不知去向了。
    杜小帅猛弹耳朵:“娘怎么这样快就走啦?”
    唐诗诗判断道:“一定是方大叔有了消息,师父才急地赶去。”
    杜小帅马上以拳击掌道:“对,你真聪明,八成是查出‘一统帮’的行踪!
    诗诗!咱们快追,反正去太湖要经过黄花岛是顺路,也许能追上我娘。
    唐诗诗这点最可爱,从不自作主张,或是乱出点子,完全以杜小帅的意思为意思。
    她虽急于想找母亲,仍然顺从杜小帅的主意。
    当他们出了云霄山,已是傍晚时分。
    整天滴水未进,这时他们才感到又饥又渴,而且很累,便决定就近在安源镇歇一夜,明日一早再赶路。
    他们走进这仅有的一家客栈,先要伙计准备两间客房,才在厅内找了张桌子坐下,点了几样菜,外加五斤好酒。
    等伙计离开后,唐诗诗不禁轻声问道:“帅哥,你要五斤酒干嘛,想瞎操心啦!我可不陪不喝,五斤酒你一个人包办,喝醉了可不许发酒疯啊!”
    杜小帅揉揉鼻子道:“安啦!我……”
    下面的话边没说出口,忽见伙计又走到桌前来,陪着笑脸道:“对不起,咱们掌柜的交待,二位如果要住夜,请先惠帐。”
    杜小帅斜睨着他:“哦,什么时候有这样规矩啦?”
    伙计笑道:“不是那,因为前些天来了不少客人,把小店都住满了,整天又吃又喝的,说好走时一齐结帐。掌柜的看难得这么好的生意,而且那些客人都带刀带剑,怕惹不起他们,只好同意了。谁知他们一连住了七八天,前几天的夜里突然全溜了。所以,所以……”杜小帅和唐诗诗对瞄一眼,心照不宜,似已想到伙计所说的那批客人,很可能就是“一统帮”的爪牙,自然也有可能是其他门派的人物。
    小伙子呵呵惹笑,当即掏出个十两重的银锭,放在桌子上道:“够不够?”
    伙计忙鞠躬哈腰地道:“够!够!太多了,这个先交给柜台收下,等二位走时再结算,多退少补哪。”说完便拿起银锭,恭恭敬敬退去。
    杜小帅笑憋着嘴:“你娘的!?煌嘲铩?馀?硭铮?尤换垢惆壮园缀鹊姆苫??
    唐诗诗默了一默,忽问道:“帅哥,如果那个人真是你爹,你打算怎样?”
    杜小帅笑得很苦:“我能怎样……看情形,那人虽然罪大恶极,娘却还不想给他死,否则怎会阻止我杀他?”
    唐诗诗不以为然道:“帅哥,你错了。我明白师父的心意,那罪魁祸首天下人都可杀他,只有你不能杀他,因为他可能真是你爹!”
    杜小帅露出苦脸笑道:“哎!我的命怎么这样衰,竟会遇上这种事!”
    唐诗诗“噗嗤”一笑,突然冒出一句:“你是命犯桃花!”
    杜小帅听后一呆,憋声道:“你听谁说的?”
    唐诗诗道:“是方大叔对师父说的嘛!”
    杜小帅只好报以干笑憋想:“师父替我算的八字还真准,一下山就遇上女扮男装的杨心兰,不久又认识了唐云萍,接着又是李圆圆、宋妙妙……这儿嘛,身边又跟着对我很‘来电’的唐诗诗,可别再……唉!难道我真是命犯桃花?”
    唐诗诗见他眼珠子一动也不动,好象定住了,忙问道:“帅哥,你怎么啦?”
    杜小帅这才拎回心神,弄笑道:“随便想想啦,我只是觉得,师傅人称神算子,能知过去和未来,那他早就应该算出,一统帮主究竟是不是我爹喽。”
    唐诗诗瞪眼道:“你真是爱说笑!紫微斗数是根据一个人的生辰八字,推算出一生的遭遇和祸福,那也只是能算出个大概。如果天下什么事都知道,岂不成了活神仙。”
    杜小帅糗笑:“我看师父有点臭弹,倒是苏州城外‘天残寺’的天残大师,可比他高明多了。”
    唐诗诗好奇的追问道:“哦?他怎么个高明法?”
    杜小帅正经八百地道:“他可没说我命犯桃花,只是告诉我小师妹的身世……”唐诗诗又“噗嗤”一笑,道:“帅哥,你这个人乱没风度的,就为方大叔说你命犯桃花,你就故意瞎掰,搬出个什么老和尚,把自己师叔给比下去,好像他那‘神算子’名号是让人叫着玩的。”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认真道:“不!我说的是真的,真有这位天残大师,那天我突然找上门,连口都还没开,他就知道我是谁,为什么去见他的呢!”
    “哦?”
    唐诗诗振奋道:“那好极了,他真有这么‘神’,咱们只要去问他,不就知道我娘在那儿了!”
    “这……”
    杜小帅牛皮正要膨破了,刚好酒菜送上桌来。
    小伙子跟杨心兰在一起不少时日,被他传染了,可忘了什么叫客气,在坛子里舀了杯酒就要喝,却被唐诗诗把他的手按住,示意他将酒放下。
    只见唐诗诗从容不迫地,从鬓间拔出支三寸长的银钗,插入杯中浸了片刻,拿出来看看,又插进每只菜盘里拨动一阵。
    杜小帅见状,眨眨大眼睛,问道:“诗诗,你这是干嘛?”
    唐诗诗查看了一下银钗,未见异状,才笑道:“好了,你放心吃喝吧!”
    杜小帅贼眼一转,马上大悟道:“你是怕酒菜里有毒?”
    唐诗诗微微点了点头:“这是师父教我的,出门在外,随时随地都得小心,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酒菜被做了手脚,这支银钗就会发黑噢。”
    杜小帅突然想起阴阳双剑,不就是在黄花岛上误饮入“黄花消功散”的毒酒,以致全身功力尽废,被人当成玩具在耍!吃够了瘪。
    如今韩森早已撞壁而死,黄花岛又被“一统帮”攻占,雷行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杜小帅不禁瘪叹两声:“唉!我有两位好友,就是一时大意,误饮毒酒,把一身功力废了,要是他们也像你这样谨慎……”不禁又嘲惹讪笑:“废话!他们又不是女的,头上怎能插支印钗!”
    唐诗诗却正色道:“师父是怕我武功太浅,又缺乏江湖阅历。如果像师哥功力这么深厚,只须察一下酒色,闻闻味道就知道有没有下毒了。”
    杜小帅捉笑:“其实我这‘怪胎’,再毒的酒菜也不够看啦!”
    唐诗诗驳道:“那可不定,像一统帮主指戒上的毒,就让你昏迷了三天三夜!”
    一提起一统帮主,杜小帅又一个头八个大了,只有借酒烧愁,可不管它是不是“愁更愁”,一杯接一杯的猛饮。
    唐诗诗虽然是滴酒不沾,却也并不劝阻杜小帅,只是一面吃些菜,一面很感兴趣的欣尝着他的豪饮……其实不能算饮,该算灌!
    杜小帅偷偷瞥了唐诗诗一眼,见她正以含情脉脉的眼光,默默地在看他,使他不禁心里一阵怦然猛跳,暗惊道:“这下死定啦!今夜我要‘英雄难过美人关’了!”
    想到今夜可能发生的情况,小伙子觉得头好像又胀大两倍呢!
    你娘咧!没皮调,只有猛灌酒。
    小伙子酒兴一发,那消片刻,五斤装的一小坛酒已见底,他便大声招呼:
    “伙计,再来一坛!”
    “来啦……”
    伙计一面应着,一面已双手捧着酒送来,笑着奉承道:“哇噻!公子真是海量啊!”
    杜小帅揪着一张脸:“烧款代志(小意思)啦!”
    伙计开了坛封,才躬身而退。
    唐诗诗忽道:“帅哥,我陪你喝两杯。”
    杜小帅意外的一怔,不知她怎会突然改变了主意。但他正中下怀,憋想:
    “好要了,把你灌醉,今夜就不用担心过关啦!”
    他不禁惹笑:“是嘛,让我一个人喝闷酒多无聊!”
    当即舀了一杯酒,递向她面前。
    唐诗诗端起酒杯笑道:“帅哥,昨天我只敬了师父,没有敬你,现在罚我敬你一杯!”
    杜小帅酒杯尚未端起,她已一饮而荆
    这少女根本毫无酒量,虽未呛得一口全喷出来,也已是满脸通红,如同“关老爷”的妹妹。
    杜小帅将自己的酒干了,又舀出酒来,将两只空杯斟满,笑道:“诗诗,我也敬你一杯,祝你母女早日团圆!白焐险饷此担?睦锶幢窨嗟煤埽?恢?业教圃破际保?欠窕鼓芫鹊昧怂??
    唐诗诗此刻的心情,真可说是心有千千结,心事谁人知。
    她从小跟母亲相依为命,慢慢长大后,又没有出社会,长年生活在山洞,跟外界完全隔绝。
    尤其唐云萍为“桃花教”教主,练的又是邪功,必须经常籍年轻力壮的男子“采阳补阴”,增强她的功力和青春常驻。
    这种不堪入目的“成人游戏”,对唐诗诗这未成年的少女,是禁止观赏的。
    所以每当有年轻男子被掳来,她就被母亲关在自己房里,决不许出房乱跑。
    其实,她已隐约觉察出,母亲搞的什么飞机。只是她心里明白,母亲练的邪功已愈陷愈深,难以自拔,唯有寄望“钱塘江血龙”的血可以挽救,否则一旦停止“采阳补阴”,很快就真的完命罗!
    杜小帅的出现,不仅为这少女带来新的希望,也为她打开了封闭的心扉,使她闻到了春的气息。
    但那令她震惊的一幕,粉碎了她整个的美梦。教她怎敢相信亲眼见到的景象,又怎能承受这个残酷无情的事实,一个是她的意中人,另一个却是她自己的母亲!
    如今她急于寻找“旧病复发”的母亲,但找到之后,面对这对关系不寻常的“老少配”,她将如何自处呢?
    唐诗诗心乱如麻,她也只有借酒消愁了。
    两人各怀心事,你敬过来,我干过去。杜小帅才只有三分酒意,唐诗诗已醉了。
    在掌柜的和两个伙计的暧昧的眼光下,杜小帅把唐诗诗扶回了房间。
    这种情形在客栈里常见,经常有男的不怀好意,把女的灌醉带进房里,他们早就看多了,没什么好奇怪啦!
    但这次他们可料错了。杜小帅可没打这歪主意,把唐诗诗扶到床上躺下,连衣服鞋子都不敢替她脱,就为她拉开被子盖上。
    放下帐子,他还不放心,把窗门关好,各处查看一遍,才出房将门带上,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把门关紧。
    小伙子这一来可苦了,即不敢留在唐诗诗房里,又担心她夜里的安全,或是有什么事,使他哪能安心睡觉,只好把耳朵贴近墙壁,随时倾听隔壁的动静。
    过了没多久,就听隔壁房里传来唐诗诗的低泣声。
    杜小帅心里不禁憋想:“你娘咧!她难道是装醉?”
    又过了一会儿,泣声渐止,却又传来脚步走动声,似乎唐诗诗已起身下床,在房里来回踱着。
    显然,这少女正处于极端的烦乱和矛盾中。
    踱了片刻,忽又听出轻轻的开房门声。
    杜小帅快昏了,急忙以掌力隔空将桌上油灯击灭。
    脚步声来到他房门口停住,接着便听唐诗诗轻声唤道:“帅哥!帅哥……”
    杜小帅这回可一点也不帅了,吓得连气不敢吭。
    他知道只要一应声,开了房门让她进来,结果……一定会死得很难看的!”
    唐诗诗又连唤了两声,未听见杜小帅回应,才沮然轻叹一声,回到自己的房里去。
    这少女实在搞不懂,自己既然跟母亲像得宛如双胞胎,为什么杜小帅能跟母亲发生肌肤之亲,却对她不屑一顾?
    她面前桌上的铜镜顾影自邻,越看越像自己母亲,而且更有一种少女的青春气息。这是唐云萍已经失去的,既使靠“采阳补阴”,能够保持生命的活力,加上驻颜有术,散发出诱人的“女人味”,仍然无法跟“货真价实”的少女相比。
    毕竟,岁月不饶人啊!对着铜镜凝视了半响,唐诗诗终于发现,自己虽然青春貌美,去缺乏母亲的那份媚力。也许男人就喜欢那个调儿吧?唐诗诗不仅深深叹了口气,她伏在桌上,情不自禁地大哭特哭了起来……※※※次日一早,这对年轻男女又上路上了。
    唐诗诗眼睛有些红肿,大概是哭了整晚,一路上坚持沉默,就是不开口说一句话。
    杜小帅也整夜未眠,但他不得不打起精神赶路。
    两人在袁州县城里卖了马匹代步,马不停蹄地向南而行,当天傍晚已到了清江县。
    一口气赶了两百多里路,但一路上并未发现“血轿”的踪迹。
    当然,“血轿”太惹人主意,不便照摇过市,公然出现在官道上。
    清江县城可比安源小镇热闹多了,他们找了家比较像样的客栈,由于昨夜的情形,今晚杜小帅哪敢再喝酒,只点了几样精细可口的菜肴。
    杜小帅实在憋不住,随便问:“诗诗,你跟着我娘这些天,是怎么行走的?”
    唐诗诗没精打采地:“我们都是夜深僻静的路走,白天就找个密林,或是隐蔽的地方歇脚。”
    杜小帅一拍自己的后脑勺,斥笑:“难怪!我们走官道,追到他们才怪事呢!”
    唐诗诗没有答腔。
    杜小帅只好自言自语:“管它的,反正目标是黄花岛,一路追下去准没错!”
    唐诗诗仍然保持沉默,慢条斯理的吃着。
    杜小帅好像一个人在说:“单口相声”,觉得乱处瘪的,忽然聪明的提议:
    “诗诗,咱们吃完了去逛街,你看怎么?”
    女人几乎没有不喜欢逛街的,尤其是少女唐诗诗一听,这才露出笑容,兴奋道:“好哇!”
    两人匆匆吃完,结了帐,并交待掌柜的留两间上房,便相偕出了客栈。
    来到大街上,只见行人熙攘,到处灯火通明。真有够热闹的。
    唐诗诗长年生活在山洞里,好比井底之蛙。跷家逃的丘维仁那批家伙,要不是被钱如意所救,这会儿她早已被送到“一统帮”当作“见面礼”了。
    跟着钱如意,从未进过大城市,都是夜里赶路,白天歇在深山或密林内,根本没见过世面。此刻大肆开眼界,真使她,心花怒放,乐得把这两天心里的烦忧早就一扫而空。
    她不禁天真的笑道:“帅哥,天都黑了,这些人怎么不回家睡觉,全跑到街上来逛?”
    杜小帅边走边笑道:“对‘夜猫子’来说,现在才是一天的开始呢!”
    唐诗诗很自然的挽起杜小师的胳膊,抬起脸望着他道:“帅哥,咱们也做一次‘夜猫子’好不好?”
    杜小帅不想看她脸臭臭的,为了让她高兴,当然惹笑地:“没问题,等你逛过了,逛不动了,咱们再回客栈。”其实昨夜他整晚没睡,恨不得马上回客栈,倒上床就蒙头大睡。
    唐诗诗这下可乐子,给他个甜美的笑容道:“帅哥,你真好!”
    杜小帅笑得却是又干又瘪,憋想:“娘给我的这差事可不好,为什么要我……”突然回想道:“难道是钱如意看中了这少女,不但收为弟子,还打算收为媳妇。所以故意安排他们同去寻找唐云萍,创造这个让他们单独相处,以便接近的机会?
    哇噻!真是这么回事的话,这下……乐子可大罗!
    当然喜欢唐诗诗,只要是女人他都喜欢……也不是啦,其关键是因为还再加上小师妹……妈妈咪啊,要是这几个女人给她们凑在一起,他岂不是要叫命救了?!
    想到这里小伙子不由地一个大地震:“唉!男人真歹命!”
    挽着他的唐诗诗立时觉察出,忙转过脸问道:“帅哥,你又怎么啦?”
    杜小帅憋地:“噢,噢,我脚底板踏到了石头……”正在这时,迎面走来几个小叫化,一路嘻嘻哈哈,勾肩搭背的。
    杜小帅几乎一动,忽问挽着他的唐诗诗道:“我正好问问他们乞丐帮的消息。”
    唐诗诗只好点点头,放开了手。
    杜小帅走上前去,哪用废话,然将走在前面的一个小叫化,当胸一把抓祝小叫化出其不意的一掠,张木结舌叫道:“你……”杜小帅一探手,摸出坏碎银子给他。
    小叫化莫名其妙,想接又不敢,望着一身华服的杜小帅道:“这,这是干吗?”
    杜小帅直截了当道:“带路费!”
    小叫化怔怔道:“带什么路?”
    另一个自作聪明道:“公子是不是要找玩的……”忽见唐诗诗走了上前,一想不对,那有带着这么“水当当”的小妞,还要找门路“花”的!?
    杜小帅笑得甚逗:“你们是不是乞丐帮?”
    小叫化油腔滑调道:“咱们这副德性,总不会是‘少爷帮’吧!”
    其他几个哄然大笑。
    杜小帅又问道:“那你们在城里,可有分舵或什么的?”
    小叫化道:“城里只设了个堂口。”
    杜小帅命令似地道:“带我去!”
    小叫化人小鬼大,精的像个猴儿,不甩他:“嘿嘿,凭什么要带你去?”
    杜小帅把他提起耍流氓道:“带路费就这么多,你爱要不要,如果你不带路,我就把你这兔崽子送进衙门,告你扒了我身上的银子,请你吃几个月‘免费饭’,就这么简单,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叫化一施眼色,其他几个立即一拥而上,居然向杜小帅拳脚一齐来。
    哇噻!他们真是有眼无珠,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杜小帅提起小叫化的手仍然不放,黠笑道中,双脚连连飞扬,如同泼驴踢后腿,踹得几个小叫化鬼喊鬼叫,跌得东倒西歪,一塌糊涂,引了不少行人驻足围观。
    小叫化一见杜小帅不好惹,顿时吓得魂都飞啦,急叫道:“我带路就是啦!
    我带路……”杜小帅捉弄谑笑道:“你娘咧,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知手一放,小叫化掉头撒丫子就跑。
    其他几个也爬起来就逃,引得围观的人哄然大笑。
    小叫化跑出不远,突觉后领一紧,又被杜小帅追来一把抓住啦!
    杜小帅虐笑不已:“你这种‘跑功’大概是你们师娘教的吧?”
    不料小叫化惊叫道:“你怎么知道?”
    杜小帅反而一呆:“哇噻!你们还真是师娘教出来的?”
    小叫化一看其他几个逃得不知去向,只好哭丧着脸道:“师父整天忙,那有时间……公子,你要去咱们堂口干嘛?”
    杜小帅忙道:“见你们这里的叫花头儿!”
    小叫化忙道:“师父出门去了还没回来……”杜小帅问道:“谁替他代班,负责城里的事?”
    小叫化一脸模相:“师娘……”
    杜小帅接道:“那就带咱们去见你师娘!”
    要知乞丐虽然生活散漫,帮规可严得很。各地设的分舵或堂口,都加以掩护,外人是不得其门而入的。
    小叫化那敢随便把陌生人往堂口带,那会死人的!不禁面有难色道:“这,这……”正在这时,突见唐诗诗把其他几个小叫化,像赶鸭子似的,一路吆喝撵来。
    杜小帅这才想起,只顾追小叫化,把唐诗诗给忘了。想不到她更“神”,居然能把四散逃开的几个,全部抓顺来,一个也没溜掉。
    不由地赞道:“诗诗,有你的!”
    唐诗诗笑问道:“这几双鸭子要不要全送去烤?”
    她是随口说句悄皮话,几个小叫化可大吃一惊,一个个吓得脸都绿了。
    因为他们叫化子的‘黑话’,‘蒸’是开进牢里,牢房又小又闷势,开进去就像蒸笼似的。
    而“烤”则取其“拷”的谐音,代表拷打受刑之意。
    被杜小帅抓住的小叫化,可吓坏了,急叫道:“不不不,我带路就是啦!
    我带路……“
    杜小帅放开手,照他屁股轻轻一踢道:“走!”
    这回他们可不敢施展“溜功”了,乖乖地在前面带路,穿街穿巷地转了老半天,才来到一户大院,大概里面住了不少人家。
    但此刻院子里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想必全部出外讨生活去了。
    几个小叫化领着一对年轻男女,一到厅堂外就嚷道:“师娘!师娘……”只听耳房里传出个沙哑的女人声音骂道:“他妈妈!叫甚么魂,老娘在房里!”
    听这声音,就知道这婆娘……很有男人婆的味道!
    几个小叫化不敢进去,由那个较大的作个手势道:“请吧,师娘在屋里。”
    杜小帅将一直握在手上的碎银子,抛给小叫化接住,便带着唐诗诗迳自走进听堂。
    他奶奶的!这堂口还真节省能源,听堂里连灯都不点一盏灯哦。
    不知哪个缺德鬼,吃完香蕉把皮随手乱丢,害得杜小帅进门一脚踏上,差点滑得跌个四脚朝天。
    幸好跟在身后的唐诗诗,急忙把他扶抱住,把个杜小帅弄得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你娘咧!是哪个王八鬼孙子……”忽听耳房又传出沙哑的女人声音,喝问道:“谁在外面乱骂人?”
    杜小帅怒哼一声,冲到耳房门口,一眼就见房里坐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不但穿得花枝招展,脸上还浓妆艳抹,手上正拿着根剥开皮的香蕉。
    再定神一看,哇噻!这叫化子婆还真能摆谱,身后站了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乞丐,正在为她锤背,前面蹲了一个,在为她洗脚呐!
    叫化婆拿出香蕉并不吃它,只是用舌头轻舐着,不知在过啥干瘾?!
    一见门口站着个陌生的华服小伙子,使她不由地发怔,急问道:“你是什么人?”
    杜小帅一摇三摆地晃进房,唐诗诗见了这种场面,羞得只站在房门口,不好意思跟进去。
    进了房,上伙子才问道:“你老公呢?”
    叫化婆打量他道:“我那死鬼……你问他干嘛?”
    杜小帅懒得跟这种没有水准的女人多罗嗦,直截了当道:“好啦,不管他在不在,我有急事跟帮主连络,你有什么办法尽快把消息带给他?”
    叫化婆一听小伙子要跟帮主连络,都快呆了,忙露出两颗大金牙,丑人多作怪地嫣然一笑道:“哟,这位公子是帮主的朋友哪,失敬失敬……”说着一脚蹬开替她洗脚的年轻乞丐,光着一双大脚丫子站下地,起身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杜小帅抽翘嘴角:“免啦,免啦,我有急事,没时间跟你来这一套!”
    叫化婆可一点也不急,慢条斯理道:“急什么嘛,公子既是咱们帮主的朋友,来到清江县,奴家要不好好招待,让我老公回来知道了,不把我揍扁了才怪!”
    其实天地良心,从来捱揍只有她老公,谁敢碰这母夜叉一根汗毛。杜小帅才不管他谁揍谁:“哼!如果这消息不能尽快把它传给寒帮主,恐怕连你老公都要吃不完兜着走!”
    叫化婆惊问道:“真有这样急?”
    杜小帅翻着白眼:“不急我就不会来找你啦!”
    叫化婆可不是好唬的,她手上仍然拿着香蕉,一面轻舐着,一需眼珠滴滴溜转动打量着杜小帅,忽道:“奴家又不认识公子,不知你真是寒帮主的朋友,还是跟奴家开玩笑……”杜小帅没想到她这么精,只好亮出“狗头令牌”问道:
    “这玩意你见过吗?”
    叫化婆只见过画的图样,那是所有乞丐帮弟子必须认清的,万一见到“狗头令牌”以资识别。
    一见小伙子从怀中取出令牌,吓得她忙不迭跪下,低下头恭声道:“见牌如见帮主本人,奴家‘母夜叉’范桃花,听候公子吩咐!”
    杜小帅一听她名叫“范桃花”,差一点失声大笑出来,想不到他的八字命犯桃花,还有人连名字都叫(范)犯机花的!
    他急忙咬舌尖,非常辛苦的憋住了笑:“我马上写封密函,要尽快交给寒帮主亲收,你能不能办到?”
    范桃花唯唯应命道:“是!是!不过,这里养着几双信命鸽,是专为向总舵报告消息的,它们只认识往君山来回飞行路线。昨天我老公刚派人捎来个口信,说要随帮主去办事,暂时不回清江,帮主大概也没回君山埃杜小帅这下可急了:
    “那你知不知道寒帮主的行踪?”
    范桃花摇了摇头道:“他没说……”
    突闻房外的唐诗诗警道:“帅哥,有人来了!”
    杜小帅一弹耳朵,刚冲出耳房,就听院子里发出几声沉哼,显然是带路的几个小叫化,已被来人撂倒。
    接着便听一个苍劲的声音喝道:“唐教主,咱们知道你在里面,请出来见见几位老友吧!”
    杜小帅暗觉得诧异,向唐诗诗轻问道:“是什么人?”
    唐诗诗茫然摇里摇头,杜小帅瞄眼:“好先别出去,我去看看。”
    夜色朦胧下,院子里站着五个人,为首的是个蓝袍老者,两旁分立四个劲装中年,而几个带路的小叫化已躺在地上摆平啦!
    一见杜小帅从听堂走出,蓝袍老者就沉声晚道:“唐教主呢?”
    杜小帅身穿的像模像样,却已染上杨心兰的吊儿郎当习惯和小动作,揉揉鼻子,流里流气:“教主正在里面洗脚,还没来得及穿上鞋袜,可我先出来瞧瞧,是哪几位‘老龙’埃”厅堂风的唐诗诗一听,美目一瞪:“缺德带冒烟!”
    本来嘛,这小子什么不好盖,偏说教主在里面洗脚,那不成了那个母夜叉!
    不过唐诗诗明白,杜小帅先探出来人的身份,也就懒得生气啦!只听蓝老者哈哈一笑:“能跟唐教主称得上‘老友’的,除了咱们巢湖的‘一老四雄’,还会有谁!”
    唐诗诗一听“一老四雄”,猛然记起来了,那日被申良他们押回山洞的丁文康,就是因为母亲,正忙着接待这几个人,才被那年轻人趁机逃出去的。
    要不是那老头被申良他们吊在树上毒打,逼他交出儿子,被杜小帅撞上,出手相救,问明情由后,气不过决心单挑“桃花教”,也就不会结识只她们母女了。
    唉!一切都像是冥冥中的安排!
    杜小帅了从未听过什么“一老四雄”,故意双手一拱道:“原来是你们几位‘老友’,不知找咱们教主有何贵干?”
    蓝袍老者不屑道:“你不配问,去请唐教主出来相见!?
    杜小帅捉笑道:“好吧,我进去看看教主洗好了没有。”说完便转身回到听堂。
    唐诗诗迎上前嗔问道:“帅哥!你怎么拿我娘乱开玩笑!”
    杜小帅刚虐笑两声,光着脚巴丫的范桃花已出房,紧张兮兮地轻声道:“你们怎么惹上了巢湖的‘一老四雄’呀?!”
    “哦?”杜小帅瞄眼道道:“那‘一老’姓甘,老字叫什么搞不清楚,他自称‘巢芜老君’,武功十分了得,独霸巢湖有好几十年,‘四雄’的四大弟子,江湖上也有人称他们为‘四大天王’。曾经有人怀疑,一统帮主就是这老家伙呐!”
    杜小帅倒真希望,一统帮主就是这老头儿,眨巴着眼:“会不会真是他?”
    范桃花尚未开口,唐诗诗已断然道:“绝不可能!”
    杜小帅如同被当头泼了盆冷水,心里凉了半截:“为什么绝不可能是他?”
    唐诗诗道:“他们上回去见我娘,好像是密商什么事情,如果他就是一统帮帮主,绝不会对我娘那样客气,我娘也不会接待他们。”
    杜小帅无奈地点头:“啦……那你不知道,他们上次去见你娘632是干嘛?”
    唐诗诗摇了摇头道:“教里的事,娘从不对我说的。”
    杜小帅贼眼一转道:“那他们见过你没有?”
    唐诗诗摇了摇头道:“没有……”
    杜小帅把耳朵一弹道:“我明白了,刚才咱们在街上遇上那几个小叫化时,他们一定也在看热闹,见到你,把你误认作你娘,一路跟踪到这里来……”这时院子里的巢芜老君,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扯起嗓门大声问道:“唐教主的脚洗好了没有?”
    杜小帅突然灵机一动,套着唐诗诗的耳朵轻声面授机宜一番。
    只见唐诗诗连连点头,最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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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院子里的五人正要向厅堂里闯,突见杜小帅与唐诗诗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身后尚跟范桃花。
    巢芜老君双手一拱哈哈大笑道:“数月不见,唐教主更显得年轻了,想必近来功力大有精进吧!”
    唐诗诗学她娘的语气:“抱歉,让各位久等了。这不是我自己的地方,只是暂时歇歇脚,不便招待你们,有话赶紧讲啦。”
    巢芜老君收起了笑容,沉声道:“唐教主何必明知故问!咱们的来意,还须多费口舌吗?”
    唐诗诗有点呆了,马上灵机灵应变,故作“西子捧心状”,挤眼皱眉:“唉!
    最近我受了内伤,再加上严重脑震荡,差点成了”植物人“,好多事都记不起来了,请多多原谅,我看还是请你自己提一提好了。”
    巢芜老君冷哼一声道:“那么请问唐教主,你曾亲口答应老夫,半年之内一定给我满意的答复。为何这次咱们赶去贵教,你们竟溜得一个人也没留下,是不是有心避而不见面?”
    唐诗诗瞪眼嘲惹:“拜托,你的消息也未免太不灵通了吧,我的窝被‘一统帮’给挑啦!”
    巢芜老君惊诧道:“哦?老夫怎么没有一听到一点风声……”唐诗诗哼了一声:“真是孤陋寡闻!”
    巢芜老君轻叹了一声道:“唐教主如果当日就同意老夫的建议。”一统帮“就是向天借胆,也绝不敢动你”桃花教“了。”
    范桃花一听,吃惊道:“姑娘,你……就是‘桃花教’教主?!”
    唐诗诗那有时间理她,迳向巢芜老君道:“过去的已经过去,吃”后悔药“也没用,现在你是不是有什么建议?说来听渐吧!”
    巢芜老君干笑两声:“好吧,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近几个月来,老夫费尽心机,马不停蹄的明查暗访,证实一统帮主亲自坐镇苏州,也是急于在找那玩意,什么传说他已得手。本来老夫接到”生死帖“,根本就不甩他,听到这消息才不得不赶往蒙蒙谷。偏偏途中发生点意外,以致把时间耽误了。
    等咱们赶到时,好戏没看到,只见到各门各派的大批人手,困住那个山洞。
    这些跟老夫毫不相干,老夫只关心那玩意。但据在场的人说,一统帮主已身受重伤,被手下抢救逃进山洞里去了。可是他始终并未亮也那玩意,所以老夫判断,传说他已得手的消息,看来是瞎掰的……“唐诗诗接口问道:“你说的可是那‘血旗令’?”
    巢芜老君把头一点道:“不错,正是那玩意。既然一统帮主尚未得手,证明只有你唐教主知道它的下落了?”
    唐诗诗斜瞄着他:“这么说,你是来向我要‘血旗令’的喽?”
    巢芜老君又干巴巴地连笑两声道:“不敢,不敢,唐教主这么说就未免太伤感情了。老夫一本初衷,还是那句老话,将来天下武林归你我两人,你南我北,或你北我南,由唐教主先选,我捡剩下的就好了!”
    唐诗诗呵呵弄笑!班拧???春孟蠛懿淮恚?还??推疽幻妗??钇臁??婺芎沤裉煜挛淞郑俊?
    巢芜老君很有把握道:“至少有九大门派不能不认帷,只要九大门派听令于咱们,其他门派还敢不听从?‘一统帮’打下的基础,咱们还可以捡个现成的。”
    唐诗诗睁大了眼:“哦?这话是什么意思?”
    巢芜老君哈哈大笑道:“很抱歉,这是天机,不可轻易泄露,到时候唐教主就知道啦!”
    杜小帅忽然想到了什么,但他又不能插嘴,只好轻碰了唐诗诗一下,装出一副关怀体贴地道:“教主,你的身体尚未复元,外面天气凉,还是请去歇歇吧,也该吃药了……”唐诗诗很又默契在微微点了下头,向巢芜老君道:“我很累了,这事以后再谈吧。”
    巢羌老君冷哼一声道:“以后谈?嘿嘿,老夫要不是痔疮犯了,在这多休息两天,正好无意间撞上了你,以后还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你呐!”
    杜小帅表情逼真:“哇,老人家痔疮犯了?那可巧了,我有祖传的特别治疗法,保证一次根除,永不再发,要不要试一试?”
    巢芜老君信以为真的道:“真的?”
    杜小帅心中偷笑,表面正经八面道:“决不是煮的!治好了,请老人家广为宣传,治不好分文不收……”巢芜老君摇摇头:“不!治好了,我老人家重重有赏,治不好就要你的小命!”
    杜小帅把舌头一伸,憋笑:“哇噻!那有这种病人,你不成了暴君?!?
    巢芜老君哈哈大笑道:“说对了,老夫要是早出世一两千年,哪有秦始皇混的!”
    杜小帅耸耸肩,揉揉鼻子道:“好吧,把你的嘴张开让我瞧瞧。”
    巢芜老君怒道:“伊妈咧!小鬼,你有没有搞错,老夫患的是痔疮,又不是喉咙发炎!”
    杜小帅眼皮一翻:“是我替你治病,还是你替我治病?”
    巢芜老君道:“当然是你替老夫治病!”
    杜小帅走向前道:“那不就结了!你懂不懂,什么叫特别治疗法?”
    巢芜老君摇摇头,一脸茫然。
    杜小帅黠笑道:“差劲!真没水准,连这个都不懂。告诉我吧,现在治病可不是头痛治头,脚痛治脚,那一套已经落伍了,如今流行的是‘吴神父脚底按穴法’,头痛要按脚底的穴道,医痔疮当然要看你的喉咙,明白了吗?”
    巢芜老君当然……不明白,但又不能这么清楚的表示自己的低能,只得点了点头。
    唐诗诗差一点忍不住笑了出来,心在杜小帅没安好心,一定是想整这老儿的冤枉,修理他一顿,杀杀他咄咄逼人的气焰。
    果然小伙子煞有其事的,把袖子一撩,伸手托住巢芜老君的下巴,吩咐道:
    “把嘴巴张大些!”
    巢芜老君可也不是简单人物,出手如,先扣住了杜小帅的腕穴,才把嘴张开。
    这样一来,杜小帅如果想乘机突袭,巢芜老君只须真力一发,就能震断对方心脉。
    哇噻!这老儿可真够厉害喔!
    杜小帅也不反抗,任由巢芜老君扣住他腕穴,一本正经的看看他线开的大嘴,皱起眉头道:“唔……很严重,再拖几天,恐怕屁股都会烂掉!”
    巢芜老君被他这话吓得惊问道:“真的么严重?”
    杜小帅装模作样的道:“你说呢?严不严重你自己心里有数!痛不痛?”
    巢芜老君又瘪又窘:“不痛才怪!”
    杜小帅道:“那你转过身去让我瞧瞧。”
    巢芜老君只好放开手,转过了身去。
    杜小帅道:“把腰弯下!”
    巢芜老君问道:“干吗?”
    杜小帅不耐烦道:“你要不要治痔疮?哼!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合作的病人!”
    巢芜老君犹豫一下,只好把腰弯下。
    杜小帅可真能拆腾人,又吩咐道:“把屁股翘高些!”
    巢羌老君这两天被痔疮折磨的痛苦不堪,昨天实在忍受不了,去城里找了位‘痔疮圣手的老郎中医治,当时也是要他脱下裤子,翘起屁股来诊视一番,然后敷上些药膏,又拿了几包内服的药粉回去。
    可是不管用,照痛不误,今晚才忍着痛楚,出来想另想高明,不料无意间发现了唐诗诗,把她误认作是唐云萍。
    既然医治痔疮都是这样,巢芜老君非但不再疑心,反而觉得这小子不是乱盖,好像还真有一套呐。
    痔疮不是病,痛起来可要人命,老人家治病心切,只好任凭杜小帅装疯子了。
    这时唯一担心的是,当着‘唐教主’和那母夜叉似的叫化婆,如果要他脱下裤子,那可是实在不好意思。
    这么大岁数了,当着两个老人光屁股,那像什么话?!
    那知他刚把屁股翘起,冷不妨被杜小帅飞起一脚,踹得他向前一扑,跌了个狗吃屎!
    杜小帅哈哈大笑,一手拉着唐诗诗,一手拖了范桃花,转身就逃回了厅堂。
    ‘四大大王’瘪怒交加,两个忙不迭上前扶起巢芜老君,另两个则齐声大喝,双双向厅堂追去。
    两个年轻乞丐各持门杠,早已守候在门后,一见他们双双摔倒,上前就举起门扛没头没脑的乱打一通。
    这两人还没爬起,唐诗诗和范桃花也上来助阵了,用脚又喘又踢的,使他们的样子真是狼狈得可以!
    杜小帅一见他们已可以对付这两个劲装中年,便弄笑掠出厅堂。
    小伙子刚才这一脚真缺德,不偏不倚,正踢中巢芜老君的痔疮上,痛得老人家哇哇大叫,差一点没昏了过去。
    老人家的裤档已被鲜血染红一大片,痛得站起无法站起,不禁怒喝道:“孙三,李四,进去把那小子抓出来,老夫非活剥了他的皮不可!”
    这两个叫‘孙三’、‘李四’,想必冲进去挨揍的两人,一定是‘赵大’和‘钱二’了。
    两人齐声恭应,放巢芜老人在地上坐好,正待冲向厅堂,突见眼前人影一晃,杜小帅已到了他们面前。
    小伙子睨眼斜笑:“你们两位有什么毛病要治的?”
    孙三、李四齐声狂喝,双双欺身而上,出手就攻。
    杜小帅哇哇怪收道:“哇噻!替你们治病不付钱,还要找人,真以为自己是秦始皇?”
    嘴里说着风凉话,身手可没闲着,急使‘幽灵十八扭’,左一扭右一闪的,使孙三和李四连连扑空。
    杜小帅得理不饶人,向坐在地上的巢芜老君讪笑着:“老头儿,要起来活动活动,坐着痔疮会更痛的,要不然你就趴下!”
    巢芜老君气是脸都绿了,破口大骂道:“小杂种!你不要得意,被我抓住了就剥你的皮!”
    杜小帅又连连闪避开两个人的攻击,风凉得很:“别坐在地上光说不练,快起来剥呀!”
    巢芜老君被他一激,忍无可忍,狂喝一声,霍地挺身跳起。那知这一用力,顿时痔疮伤口射出一道血箭,痛得老人家大叫一声:“哇……”不支昏倒在地上。
    孙三和李四大惊,这一分钟,已被杜小帅欺身到面前,出手快逾闪电,点中两人胸前‘华盖穴’。
    两人只觉全身一麻,双双倒地不起。
    杜小帅把两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好象怕感染细菌似的,然后向厅堂大声道:“喂!外面已经没戏唱了,你们里面怎么样了?”
    唐诗诗出来捉笑:“摆平了!”
    范桃花也跟了出来,这会儿她对身怀‘狗头令牌’的杜小帅,好象并不当作一回事,反而对唐诗诗十分巴结,呲牙咧嘴地,露出西颗大金牙笑着奉承道:
    “唐教主真了不起,有够厉害的!”
    唐诗诗也学杜小帅的口气,捉弄谑笑:“烧款代志(小意思)啦!”
    杜小帅看出这女人拍唐诗诗马屁,大概以为她是‘桃花教’教主,便笑憋着嘴:“唐教主,这几个家伙怎样处置?”
    唐诗诗给他个大白眼,嗔道:“我怎么知道,点子是你出的呀!”
    杜小帅沉吟了一下道:“咱们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范桃花急道:“不行!
    不行啊!你们走了,这几个家伙一醒来,奴家可对付不了!”
    杜小帅把耳朵一弹,笑的贼:“那就把他们宰了!用麻袋装起来,派几个人趁黑抬出城外,找个僻静地方丢掉不就结了!”
    唐诗诗反对道:“不!人家跟咱们无冤无仇,怎么可以随便杀人。”
    杜小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眼光转向范桃花道:“你觉得怎么样?”
    范桃花忧心忡忡道:“巢芜老君独霸巢湖有好几十年,虽然他并未创立门派,也很少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但据说他收的弟子,至少有好几百,如果加上徒子徒孙,就有一两千人之上了。这老儿既是也收到了‘生死帖’,亲自出马赶到蒙蒙谷去,就不可能仅带这四名弟子,万一其他弟子找上门来……”杜小帅截口道:
    “愈说愈多了,我看你只有放弃这个堂口,通知城里的有的丐帮弟子,暂时避一避再说好啦。”
    范桃花想了想,忽道:“如果唐教主不嫌弃,奴家情愿追随唐教主!”
    唐诗诗一听,忙拒绝道:“不行!不行!我怎么可以带着你……”杜小帅却正中下怀,怂恿道:“唐教主,有人连老公都不要了,情愿跟着伺候你,那不是很好吗。”
    唐诗诗给他个大白眼道:“我才不要人伺候!”
    范桃花突然双膝一屈,跪在了唐诗诗面前,一脸诚惶诚恳道:“唐教主,奴家是一片诚心诚意追随,请你就收留了奴家吧!”
    唐诗诗哭笑不得:“我,我不是……”
    杜小帅怕她穿帮,忙改口道:“唐教主,人家这么诚心诚意,我看你就答应了吧。”
    唐诗诗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能跟意中人单独相处,哪愿带个‘电灯泡’夹在当中,气得一跺脚,往大门外就走。
    杜小帅急忙追上去把她拦住,讲了半天废话,她才勉为其难的同意。
    范桃花乐得心花怒放,急忙进屋去收拾细软,并且交待那两个年轻乞丐。
    杜小帅这才把躺在地上,被点了昏穴的几个小叫化救醒。
    他们好象醒了一大觉,醒来迷迷糊糊的,根本记不起发生过什么事。尤其见地上躺着三个陌生人,更是莫名其妙,还没来得及问,杜小帅又道:“好好等着,你们师娘马上出来,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几个小叫化面面相觑,只好保持沉默。
    杜小帅见唐诗诗还在生气,走近她身边憋声道:“诗诗,我这有深意的吆,你冒充‘桃花教’,让这大嘴婆把风声传开。这样一来,如果你娘听到消息,不必咱们去找,她就会找来,看看是谁冒充她招摇了。”
    唐诗诗听了,这才嗔为喜道:“你好聪明哦!”
    杜小帅谑笑着:“这下不生气了吧,‘唐教主’?”
    唐诗诗笑骂了声:“讨厌!”
    就在他们打情骂俏时范桃花已背上背着,手中提着大包袱出来,两个年轻乞丐还依依不舍地跟在她后面。
    范桃花满面春风地笑道:“我已经交待好了,咱们走吧!”
    杜小帅笑问道:“哇噻!你是出国旅游,还是去探亲,带了大三件小五件的!”
    范桃花笑得有点瘪:“这些都是我多年的积蓄,还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出门在外不方便,没敢多带……”哇噻!没敢多带这么多,要是她敢多带……那岂不是连房子都要扛着走啦!
    几个小叫化忙问道:“师娘,你要去哪里?”范桃花懒得重复交代,向身后一指道:“我已经交待阿才他们了,待会儿问他好啦。”
    杜小帅取出五百两的银票,交给个叫阿才的年轻乞丐道:“这个你收下,大伙儿暂时不能抛头露面,饭总是要吃的。”
    范桃花忙道:“公子,我已经留下两百两银子给他们了,那要这么多,银子多了他们就会作怪,跑去吃喝嫖赌。公子快收回……”杜小帅弄笑:“一点小意思,是唐教主赏的哪!”
    范桃花即道:“你们还不快谢谢唐教主!”
    两个年轻乞丐和小叫化们,忙不迭齐声道:“谢谢教主赏赐!”叫得连腰都弯了下来。
    唐诗诗做个手势道:“免客气啦!”
    杜小帅瞥了地上三人一眼,问道:“这几个家伙……”范桃花道:“这个堂口交给他们了,他们爱躺多久就躺多久。”
    杜小帅笑了笑道:“咱们走吧!”
    当杜小帅他们后脚一走出大门,阿才等人哪敢怠慢,前脚也跟着离去,只留下昏迷不醒的巢芜老君师徒四人。
    范桃花还真有一套,临时不知去哪里弄来一匹小毛驴,跟随着杜小帅和唐诗诗,三人连夜出了城,向南疾行。
    一口气奔出三十里来,两匹马仍奔驰如飞,小毛驴可不行了,累得连连喘气,跟不上他们啦。
    范桃花急得在后面大叫:“等等我,等等我呀……”杜小帅勒马回头一看,笑得差点从马鞍上滚下。
    只见范桃花一身花枝招展,穿的像只花蝴蝶,脸上又是浓装艳抹,如同‘刘媒婆’的妹妹,偏又骑着一头杂毛小毛驴,那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连唐诗诗回头看了,也笑得双手搂住了肚子。范桃花可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好不容易追赶上来,急道:“小毛驴跑不动了,咱们我个地方歇歇吧,奴家包袱里带了吃的,还有一小坛酒呐。”
    杜小帅一听可爽到家了,忙向离道旁不远,一处竹林一指:“咱们到那边去!”
    三人来到林处,将两匹马和小毛驴拴好,再进入竹林找了块空旷干净的地方坐下。
    范桃花打开手提的小包袱,原来全是食物,一小坛酒,外带一皮囊的清水,居然连杯筷都带了。
    想不道这女人的长相,名符其实的母夜叉,心却很细,设想得有够周到的。
    油纸包一打开,顿时一阵肉香扑鼻,让人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哇噻!这是一包香喷喷的,切好成一片片的卤狗肉!
    杜小帅等不及她放下,就急形急样地伸手抓了几片,一口塞进嘴里,边嚼边赞道:“好香!好香!只有一个字——赞!”
    范桃花忙双手捧向唐诗诗面前道:“教主,你也尝尝,这可是奴家亲手卤的。”
    唐诗诗仍然习惯地拨下发间银钗,先试了试有毒没毒,才敢拿了两片放入口中。
    范桃花望着她问道:“味道怎样?”
    唐诗诗笑道:“只有一个字——好香!”
    范桃花忙放下狗肉,又打开另一包,只见一大团烤干的泥巴,看不出里面包裹的是舍玩意。
    她用力在地上敲一下,整个泥团便碎破,连着杂毛与杂份分离剥落下来。
    哇噻!竟是招牌美味‘叫化鸡’呐!
    范桃花撕下一只鸡腿,先递向唐诗诗道:“教主,您再尝尝这个。”
    等唐诗诗伸手接了过去,她才撕下另一只鸡腿给杜小帅,而她自己并不忙着吃,又打开酒坛封口,放好酒杯,替他们斟酒。笑容可掬道:“这是奴家自己酿的‘桂花露’,只可惜只剩下这一坛,我一直舍不得喝,你们尝尝喝不喝得来。”
    唐诗诗还是老规矩,无论吃的喝的,都得很用银钗试过。杜小帅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他是‘怡胎’百毒不侵,拿起来入吃,端起就喝,潇洒得很。
    唐诗诗忽道:“范大娘……”
    范桃花受宠若惊,忙道:“不敢,不敢,教主就叫我名字桃花好了。”
    唐诗诗只好改口道:“桃花,你这一走,你老公回去不见你人,上哪去找你呢?”
    范桃花惹笑:“安啦!到处都是乞丐帮的人,我只要托人带个口信,告诉他我没事就成啦。”
    唐诗诗又问道:“那你能不能跟他取得联络?”
    范桃花道:“不瞒教主说,这回是咱们帮主召他去的,因为我老公对云霄山一带地形最熟悉,帮主如今放他回来,可能还用得着他。只是目前帮主的行踪保密,要跟我老公联络就没‘法度’(办法)拉!”
    唐诗诗似乎有些失望,不自觉地轻叹了一声。
    范桃花忙问道:“教主可是急于见帮主?”
    唐诗诗摇摇头道:“没什么,既然无法联络得上就算了。”
    范桃花不好追问,忽向只顾猛吃的杜小帅道:“公子,恕奴家冒昧,不知公子怎会持有敝帮的‘狗头令牌’?”
    杜小帅偷偷憋了唐诗诗一眼,怕她又吃飞醋,瞄眼:“这……你问这个干嘛?”
    范桃花道:“据我所知,乞丐自从两百多年前创帮以来,因为有南北派系之分,所以称为南乞北丐,而南北各有一人自立为帮主,各持一块‘狗头令牌’。
    后来南北合一,公推一位帮主,两块令牌由帮主保管,帮中遇有重大事故,若帮主无法亲往处理时,就像皇帝老子刻有‘如朕亲临’的御牌一样权威。”
    说这里,他又打量杜小帅一下,才继续说话道:“听我老公说,近二三十年来,帮中尚未发生重大事故,根本用不上‘狗头令牌’,而两块令牌,一块是帮主亲自带在身边,另一块则是送给了他的外甥女……”杜小帅戴口憋道:“杨心兰是不是?”
    范桃花眨了眨铜铃眼:“也,你怎么知道?”
    杜小帅用力一拍自己的后脑勺,憋声骂道:“因为我是双驴!”
    竟有这么巧,“驴”字刚出口,就听竹林外的小毛驴发出连声怪叫。
    范桃花急忙跳起身,说声:“我去看看……”便匆匆赶到临外去看她的小毛驴了。
    唐诗诗问道:“帅哥,你知不知道当年江湖中的三大美女,是哪三位?”
    杜小帅呆诧了眼,不知主她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
    他已经知道自己母亲是其中之一,另一个就是她认的干娘,芙蓉玉女柳苔青,至于还有一个是谁,他始终忘了问老江湖李黑。
    这时不禁好奇的问道:“你知道是那三位吗?”
    唐诗诗还来不及说出,就听范桃花在林外骂道:“啊!鬼啊!”
    两人一听大惊,霍地跳了起身,急向林外冲去。
    林外的范桃花已吓得呆若目鸡,站在那里动都不动,看看两丈外一个全身毛茸茸,只围了条红色“迷你裙”,如同双大猩猩的怪人,正抱住一匹马的颈部,张口咬破了在猛吸马血。
    被咬的马拼命挣扎,又蹦又跳,却无法挣脱。
    另一匹马和小毛驴,则吓惊得又叫又跳……杜小帅和唐诗诗赶来一看,也被这景象吓傻啦!
    怪人根本不理会他们,只顾猛吸马血,好像天塌下来也不关他的事,先吸饱了马血再说。
    唐诗诗必竟是个从未见过血腥场面的少女,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一声:
    “啊!??焙茏匀坏乃?直Ы舳判∷У氖直郏?没?硎舅?咳岬囊幻妗?
    杜小帅轻按她手背两下,表示安抚之意,然后定一定神,虽然恨将要死,还是大叫:“快放开我的马啦!”
    怪人充耳不闻,连眼皮也未抬一下,只顾低着头猛吸马血,那消片刻,已吸得那匹马身子都瘪了下去,如同骨瘦如柴的老马。
    哇噻!这一会儿功夫,马血就被他吸干啦?“杜小帅看这这伙的德性,非人非兽,很可能是常年在深山里的野人,也许根本听不懂人话,所以根本不甩他们。
    由于不明情况,他们虽然已人备战状态,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怪人吸饱了马血,才将抱住的马颈放开,可怜那匹健马好端端的在吃野草,又没招惹谁,突遭飞来横祸,那还能活得成。
    “嘭”地一声,马儿倒毙在地上了。
    怪人双手拍拍隆起的肚子,伸个懒腰,突然哈哈一笑道:“好啦!老子血喝足了,有精神啦,你们想干吗快说吧!”
    你娘的!搞了半天,这怪人居然会说人话,而且还是字正腔圆的“官话”
    (北京话)呢!
    杜小帅不由气往上冲,轻轻掰开唐诗诗抱着他手臂的双手,挺身而出,开始卷袖子道:“你娘咧!快赔我的马,否则我要你和那匹马一样躺下!”
    怪人用手臂一抹嘴角的马血,狂笑道:“哈哈……小免崽子,你知道是在跟谁说话吗?”
    杜小帅毛火得很:“我管你是谁!弄死了我的马,就得赔!”
    忽听范桃花叫道:“是他,啊!他是‘血怪’!”
    杜小帅猛然想起,在黄花岛见过的几个“怪物”,便是“邪门八怪”中的七人。
    当时独缺老大“血怪”尹风,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还真他奶奶的有缘啊!
    血怪尹风眼光转向范桃花,又哈哈大笑道:“你这娘们居然很有见识,不错,不错,待会儿留你个全尸!”
    范桃花虽然武功平平,但她满肚子里装的,都是从他老公那里听来的新鲜事儿。既然连“桃花教”、“一老四雄”这些冷门消息都知道,“邪门八怪”自然更听过了。
    所以她看了这怪人的模样,又一口气吸干了一匹马的血,立时猜出了他是“血怪”。
    一听血怪尹风待会儿会留她个全尸,吓得吱吱乱叫,没命乱沈的躲在唐诗诗身后。
    杜小帅在黄花岛上,曾跟其他七怪交过手,那些家伙怪相倒是十足,武功并不见得怎样高明。大概这“血怪”除了喜欢喝血,外貌唬人以外。也没什么了不起吧。
    小伙子才不怕他,喝道:“你是不是想替那小杂碎出头?”
    血怪尹风似乎还不知道西门小郎的事,茫然道:“什么小杂碎?”
    杜小帅憋声道:“你娘咧!少在那里装蒜,小杂碎就是你那没出息的徒弟西门小郎!”
    血怪尹风意外道:“哦?你们认识我那宝贝徒儿,他怎么样了?”
    唐诗诗来不及阻止,杜小帅已拽得像二皇帝:“区区在下我把武功给废啦!”
    气得她骂了声:“爱现!”
    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简直骚得可以!
    不料血怪尹风反而哈哈大笑道:“爱说笑!我那徒儿的‘血碧绿掌’,已有七分火候,除了他师父老子我之外,凭你这小兔崽子,想把他武功废了,简直是痴人说笑,乱膨风(吹牛)!”
    杜小帅把耳朵一弹,又揉揉鼻子道:“嘿嘿,不信你试试看,今夜如果下赔我的马,照样把你这老鬼孙子武功废了!”
    血怪尹风仍然敞声大笑:“哈哈,我最近运气怎么这么背,前几天碰上个老兔崽子,带了四个兔崽子,老子没喝成他们的血,反而被打得我都走不支,在这里躺了好几天。今天难得遇上你们,将就将就先喝马血,你这小兔崽子居然要废我武功,好像大家都吃定我啦!”
    杜小帅已听出,血怪尹风所说的几个人,极可能就是“一老四雄”。难道巢芜老君途中耽搁,错过了蒙蒙谷的那嘲开罗战”,原来是遇上这个老怪物。
    但小伙子还不知道,这老怪物专爱晚人血,就象酒鬼“嗜酒如命”一样。
    他是“嗜血如命”,几天不喝就犯了血瘾,简直活不下去啦!
    实在没人血喝,才只好将就将就,找动物的血来解解饿。如同喝惯了高级酒的人,真到了没有酒又非喝不可时,厨房里炒菜的“米酒‘”也能凑和,总比没的喝强。
    而当这老怪物笑个不停时,就表示他有人血喝了。
    现在,他正笑个不停!
    偏偏杜小帅可把他给看得扁扁的。
    尤其自他从下山后,这些时日来,除了“命犯桃花”,结识了好几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外带一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唐云萍。其他只有老叫花化李黑,和“红花娘子”洪薇两个阿公阿婆级的,算是“忘年之交”。
    年龄跟他比较接近的,他只交上了“阴阳双剑”韩森和雷行这两个年轻朋友。
    不幸韩森为了警告他,落得撞壁而死。如今黄花岛已被“一统帮”攻占,雷行生死不明,八成总是凶多吉少了。
    而“阴阳双剑”两人,却是被西门小郎和那七怪制住后,带到黄花岛去的。
    小伙子现在把这笔帐,可记在了血怪尹风的头上啊!
    他等对方把话一说完,就故意叹口气,捉惹道:“唉!你的运气背,我也好不到那里去。你那没出气的徒弟被我废了武功,跑去找一批高的矮的,黑的白的,还有不男不女的怪物来找我麻烦,结果只有一死一伤,其他几个全溜了,害我打都没打瘾,你说衰不衰?”
    血怪尹风一听,可就笑不出来了,惊怒交加道:“真的?!伤死的哪两个?”
    杜小帅好像没事人,逗笑道:“让我想想看……伤的那个很爱吹牛,说什么吹(崔)不醉,结果他自己先趴下了。”
    血怪尹风叫道:“那是老二!”
    杜小帅睨斜笑:“我可不知道他是老几,也许吹牛比赛,他可以稳拿第一第二吧!”
    血怪尹风耸耸肩道:“死的又是谁?”
    杜小帅耸耸肩道:“大概叫‘丑人多作怪’吧!”
    狂喝声中,血怪尹风又张臂扑来。
    杜小帅急使“幽巫十八扭”,轻飘飘避向一旁,使老怪扑了个空。
    血怪尹风大概血喝足了,扑势太猛,一时收势不住,直向竹林冲去。
    只听“唏哩哗啦”一阵乱响,碗口粗的绿竹,已被老怪物冲撞到了一大片。
    哇噻!这老怪物的冲力,简直像“坦克车”嘛!
    杜小帅将唐诗寺和范桃花轻轻推开:“你们站远些,看我跟这老怪物来钞西班牙斗牛’!”
    唐诗诗刚一点头,范桃花已急忙解开那匹受惊的马和小毛驴,牵至了数丈外。
    这时血怪尹风已回身反扑。又向杜小帅冲来。
    小伙子仍然施展“幽巫十八扭”,左一扭右一闪地,不但又使老怪物扑了个空。并且在双方擦身而过时,出手如电,一把扯下了尹风的红布“迷你裙”。
    这一来,老怪物可糗大了,成了全身赤裸,原形毕露啊!
    虽然夜色朦胧,距离也有好几丈,也把唐诗诗窘得急忙闭上眼睛,来个“非礼勿视”。
    杜小帅转回身一看,笑得甚惹人:“哇噻!你这老怪物怎么连内裤都不穿,这样有伤风化呀!”
    血怪尹风气得哇哇大叫,他已顾不得斗嘴了,形如疯狂地双向小伙子疾扑而去。
    杜小帅暗叫一声:“来得好!”身子侧战,双手拎着红布“迷你裙”,摆出斗牛的架式。两脚还一蹬一蹬地,有板有眼,真像那么回事。
    血怪尹风冲扑而来,只听杜小帅口中叫道:“呀也!??鄙碜右恍??顾?俣绕肆烁隹铡?
    这回老怪行可有经验了,一扑空就靠个“紧急刹车”,同时迅速回身。
    那知小伙子比他更快,早已摆开姿势,双手拎着红布“迷你裙”在向他招动。
    幸好老怪物不知啥叫“西班牙斗牛”,被小伙子当牛在逗玩,否则不气破刚装满马血的大肚皮才怪!
    老怪物挑衅道:“臭小子,你别先躲,有种就跟老子拼上一拼!”
    小伙子黠笑道:“不用啦,这样子蛮好玩嘛!”
    血怪尹风怒哼一声,这回不再用扑的了,只见他双臂提起,两脚一步步向前跨进,那样子更像一支大猩猩啦。
    杜小帅仍然保持摆好的架式,双手拎了红布“迷你裙”,一面抖动一面捉笑:
    “来啊!来啊!??毖?忠?缱咧烈徽芍?谡径ǎ??刍夯合蛏弦惶幔?股??氏拢?患??绞种鸾ケ涑梢缓煲宦獭?
    杜小帅记得在太平县的“留香院”,跟西门小郎发生冲突动手时,那小子施展“血红碧绿掌”,是双掌中皆呈现一线红光,周围却隐约成了碧绿。
    当两掌光芒大盛时,并有腥臭味发出,比汗脚穿过的球鞋还难闻!
    而这老怪物却是双掌一红一绿,与西门小郎的“血红碧绿掌”不尽相同,该不会是这老头儿藏了一手,并未对西门小郎倾囊相授,才使那小子虚有其表,实际上却是个软脚吓?
    这时又听数丈外的范桃花惊叫道:“公子当心!那是剧毒无比的‘血红碧绿掌’……”血怪尹风一听自己的看家本领,竟然被那女人认出,立刻欺身暴进,出手就攻。
    不料小伙子身形一闪一扭,已绕至老怪物身后,趁机将那红布“迷你裙”套在他的颈上。
    血怪尹风突觉看不见了,不禁又骂又急,一手去扯头上的红布“迷你裙”,一手连连盲目发掌,同时身子还急速旋转,以防小伙子趁机进攻。
    杜小帅还像孩子似的,见老怪的样子实在滑稽可笑,忍不住跳又叫,外带拍手大笑:“好玩!好玩……”数丈外的唐诗诗看得差点没昏过去:“帅哥!你疯啦………”“叫声尚未落,血怪尹风已扯下红布“迷你裙”,看准了目标,突然双掌全力轰出。
    杜小帅正爽到了家,冷不防两股强劲掌风袭到,攻了他个措手不及。
    来不及闪避,小伙子被两股掌风攻中,震得他仰面一个倒栽,不由地瘪上加怒:“你娘咧!要玩真的?”
    老怪物可不玩假的,狂喝声中,张臂向他扑下。
    唐诗诗和范桃花大惊,失声惊呼:“啊!??辈涣隙判∷Ь偷匾桓龇?龅耐?保?捌咝摹币殉鍪帧?
    只见一道剑光疾射而出,穿进老怪物的胸膛。
    “哇!??钡匾簧?医校??忠?绲男靥叛??⑸洌?幼牌朔?诘厣希??忠徽舐易ィ?浇帕??吞撸?缓蟪榻罴赶拢?沼诓辉俣??恕?
    唐诗诗急忙赶来,一把施住杜小帅道:“帅哥,咱们快离开这里!”
    杜小帅收起“七心”,惹笑:“干嘛那么急,我还要看看这老怪物死了没有……”唐诗诗喝道:“别看了,快走嘛!”
    杜小帅看她快吓呆了,呆好挽着她走向马道:“只剩下一匹马啦,咱们只好共骑喽。”
    唐诗诗乐在心里,却故意给他个大白眼,警告:“你要不安分,就让你用走的!”其实她才希望小伙子不安分,最好一路上毛手毛脚呢。
    杜小帅瘪笑两声:“是,遵命,教主请上马,我还要把吃的……”唐诗诗娇斥道:“这会儿不还忘不了吃的喝的,快上马!”
    杜小帅苦着一张脸,只好跃上马背,再伸手拉唐诗诗上马,让她坐在马鞍。
    两人一前一后,小伙子双手没处放,不得不环抱她的细腰。
    范桃花一跨上小毛驴,三人便急急奔驰而去。
    这时从从竹林一旁,绕出个身穿“寿服”,脸上毫无血色的家伙。那模样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可不正是那当年古墓派的掌门“活死人”!
    只见他走到老怪物的死尸旁蹲下,伸手一探鼻脉和脉搏,冷森森笑道:“你丢我脸,别人当做是垃圾,我老人家可以‘废物利用’,派上大用场呢!”
    于是他站起身来,取出个小竹哨,放在口中连吹了三声。
    倏而,夜色朦胧下,从竹林旁如幽灵似地出现了七个黑影,一蹦一跳来到了他的面前。
    哎呀,我的妈啊!他们赫然竟是在西洞艇山的山洞中,被唐云萍杀死的“骷楼七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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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石埭县距九华山只有二十多里,城里有著名的“醉客楼”,几乎是每日高朋满座。
    这天日落时分,来了个穿着吊儿郎当的中年,手牵着一个小叫化,居然大模大样的走了进来。
    伙计刚把眉头一皱,那中年瞄也懒瞄他一眼,已走到柜台前,把一只足有二十两重的银元宝,丢在台面上交待:“给我个雅座,等会儿还有几位朋友要来,帐由我结,不要向他们收钱啊!”
    掌柜的忙恭敬道:“是是是……”急向伙计一施眼色,示意他领这二位客人去雅座。
    这家酒楼是“楼中楼”的设计,上了楼,雅座就设在四周,可以居高临下,看到整个大厅的情景,以及形形色色人物的吃相,边吃便看,便也别有一番情趣。
    那中年连上楼都不放开小叫化,左手牵右手的并肩而行,看上去真是难分难舍,怪亲热的,简直如同“连体婴”!
    但那小叫化却愁眉不展,一脸的瘪样。
    指导两人各据一方坐下,他们才不得“分割”,放开了手。
    但两人手碗上,却有一根极细的长索索连———就算囚犯,怕也没有看得这样紧哪!
    伙计可没注意到,只顾忙着招呼,问道:“两位喜欢吃点什么?”
    中年大刺刺地道:“先来十斤‘花雕’,配几样下酒菜,正菜等朋友来了再点。”
    “是是是……”伙计恭敬而退。
    中年见小叫化低着头,闷闷不乐,邪笑:“小狗子,别愁眉苦脸的,笑一笑又不花钱嘛!”
    哇噻!原来他们竟是杨邪父女!
    杨心兰抬起头来,等得有够瘪:“老爸,我都已经答应不逃跑了,你还把人家当犯人,乱没意思的!”
    杨小邪摇摇头道:“不行!你逃跑的前科累累,素行不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别趁我一个疏忽大意,睁开眼已经不知你‘飞’到哪里去啦!”
    杨心兰道:“我要上‘一号’呢?”
    杨心兰瞄眼:“没问题,你老子追随你左右,外带负责替你把风!”
    杨心兰又问道:“那我睡觉呢?”
    杨心兰不加思索道:“咱们父女可以抵足而眠!”
    杨心兰情急愤声道:“那我要洗澡,总不能父女……”杨小邪哈哈一笑,几乎怪叫:“爱说笑,小狗子居然想洗澡,那真是破天荒的大新闻!”
    杨心兰没皮调了,只得叹了口气,又把头垂了下去。
    杨小邪不理会她,居高临下,一面注视着进来的客人,一面自言自语道:
    “黑皮奶奶!小小君愈来愈耍大牌子,好象自己是‘超极明星’,老是喜欢迟到!”
    杨心兰没搭腔,杨小邪继续念道:“不过,就怕消息没带到刚才酒菜送上了桌,把他的话打断。
    杨小邪迫不及待地打开酒坛,吩咐伙计:“酒杯太小,换两只大碗来。”
    伙计应了声,忙去拿碗。
    杨小邪弄笑:“小狗子,咱们爷儿两好久没在一起豪饮了,今天让你喝个痛快!”
    杨心兰没他那么起劲,斜瞄着眼:“老爸,万一消息带不到,那咱们不是在这里白待?”
    杨小邪想了想:“嗯……如果今晚等不到他,明日一早咱们就直接去九华山!”
    杨心兰的脸揪成一团:“老爸爸,万一神龙子……”伙计送上两只海碗,杨小邪挥手示意他下去,迳自捧起酒坛倒满两大碗,端起一碗一口气饮尽:“小狗子,你难道不知老爸的苦心?要不是为了你这鬼丫头,我根本就不甩那老头儿!”
    杨心兰忽然变笨了:“为我?”
    杨小邪笑骂道:“黑皮奶奶,在你老爸面前还装蒜?那小子是神龙子的徒弟,为了当年的事,他一心一意要为他的师父讨回公道,我要不把这个结解开,那小子会娶仇人的女儿?”
    杨心兰一听,真是爽呆啦,故意愤声道:“哼!女儿才不嫁那臭小子!”
    说着却忙替老爸倒酒,以示谢意。
    杨小邪哈哈大笑道:“臭丫头配臭小子,正是臭味相投,那可是绝配啊!”
    杨心兰“受呷假遂里”(假客气):“老爸……”杨小邪端起碗笑道:“好,不说了,咱们爹儿俩喝酒吧!”
    父女俩连干了三大碗,杨心兰瞄眼:“老爸,我想您也看得出来,李叔叔也很有意思成全圆圆和帅哥……”杨小邪讪道:“他敢跟我争,我就要他吃不完兜着走!”
    杨心兰忙道:“老爸,你跟李叔叔这么久了,为这事伤感情可划不来哦!”
    杨小邪哼了声道:“那总不能……”突然若有所悟:“谁说不能的……也……
    我懂了,你是说让那小子捡个便宜,来个‘一个不嫌少,两个恰恰好’?
    哈哈!这主意倒不错,可以考虑考虑!把钚睦疾挪皇钦飧鲆馑迹骸安皇悄模±习郑?铱擅徽饷此怠??毖钚⌒氨锷?骸澳悄闶窃趺此档模俊毖钚睦家皇币膊恢?趺此担?缓锰究谄?溃骸袄习郑?勖呛染疲?院笤偎道玻?
    杨小邪也没追问下去,父女两就一碗接一碗的猛灌起来。
    十斤“花雕”哪够他们喝的,没一会儿酒坛就见了底,伙计不待吩咐又送上十斤的一坛。
    父女两继续猛喝的,第二坛又喝得差不多了,仍未见小小君父几人到来。
    杨小邪是愈等愈气,愈气就愈是猛灌,好像在对那酒出气,灌多了,气可就更大了。
    气愈大,酒就愈是猛灌……
    酒虽具有挥发性,毕竟仍是水,喝多了不是照样会胀肚子的。
    杨心兰已上了三次“一号”去“放水”,杨小邪后她趁机开溜,每次都跟着,一个在厕所里,一个守在外,两个人手碗上相连的细索竟可放簪达一丈几尺。
    从华灯初上开始,酒楼由陆续上座到高朋满座,再由座无虚设到客人走得只剩下三两桌子,父女俩等的人仍未见人影。
    他们已喝了五坛,足足五十斤啦!
    一旁的伙计已经傻了眼,见杨小邪捧起坛子已倒不出酒来,忙上前问道:
    “客官,要不要再……”杨小邪把酒坛往桌上重重一放,因为太用力啦,“啪”
    地一声四分五裂,吓得伙计忙道:“对不起,对不起,小的不该多问,这就给你上酒……”不地杨小邪把眼一瞪,憋着一张脸:“不用了!结帐,二十两银子够不够?”
    伙地连声道:“够够够,连酒带菜一共十三两六钱……”杨小邪霍地起身道:
    “剩下的当小费!”说完拉着杨心兰就走。
    伙计恭送下楼,一直送出门口,才伸伸舌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走出酒楼,杨心兰才记得问:“爹,咱们不等李叔叔他们?”
    杨小邪憋声骂道:“等他个死人头!”
    父女两都有几分酒意,一路勾肩搭背,哼哼喝喝地穿过对街,踉踉跄跄地走进一家客栈。
    杨小邪是酒醉心明白,仍然用那老招,拿银子先声夺人,先摸出个银锭往柜台上一丢,吩咐道:“给咱们个干净的上房!”
    掌柜的见钱眼开,忙交待伙计带路。
    伙什也分不清杨心兰是男是女,不过他已看多了啦,因为最近很流行搞这种飞机,常有一些“老不羞”,带了年轻小伙子来房间“休息”。
    据说那叫“同性恋”,又叫什么“玻璃圈”,搞不好还会得什么“爱死脖。
    可以,偏偏就是有人爱这个调调儿,不惜冒生命的危险,图一时之快。
    咦,怎么好像开快车的警告同……
    伙计以为这父女二人,是跑来搞那种飞机的呢!
    领他们进了房,随后送了一壶热水,伙计还来个暧昧一笑,才退出房,顺手带上房门。
    父女俩把鞋了踢掉,连衣服都不脱,双双坐在床边往后一倒,四脚并排悬着就呼呼大睡。
    这一夜他们可够忙的,一会儿老的上“一号”,一会儿小的要“嘘嘘”。
    无论是谁在去厕所,另一个就得起来跟着去把风的!
    睡到半夜,杨心兰被“么二三”、“四五六”的吆喝声惊醒,睁眼一看,原来是她老爸在说梦话中“通杀”呐!
    趁着老爸在跟“周公”打教道,杨心兰赶快把双手举在胸前,想把缚在右碗上的细索丢掉。那知费了半天劲,不知道细索是啥玩意编织的,又打了个怪结,既扯断也解不开。
    杨心兰没“法度”(办法)啦,只好哀声叹气,宣告放弃。
    这一来,她可睡不着了,满脑子在想她的“帅哥”,不知被那宫装少女带到哪里去。
    虽然她是没见过唐诗诗,但从那少女酷似唐云萍判断,猜也知道是一对母女了。
    唐云萍急于找寻失踪的爱女,那是母女亲情,天经地义的事。“帅哥”好像比她更急,更关心这对母女,这可就奇怪了!
    尤其想到杜小帅一旦得知,她的老爸就是杨小邪,还会娶仇家的女儿?!把钚睦加?胗?常??醋?ゾ褪撬?蛔牛?窖垡恢钡勺耪识ァ??貌蝗菀邹叩教炝粒?钚⌒袄窗阉?衅穑?概?蕉疾惶?⒘课郎???词裁矗?蒙毡?⒀溃?菇??诰秃芡敌?玻?
    父女俩吃饱,结了帐,才悠哉悠哉地上路。
    出了城外,他们直奔九华山。
    杨心兰只听杜小帅说过,他们师徒十几年来,一直住在九华山中,可不知究竟在哪里,又没有路名和门牌号码,漫无目标的寻找,这头可大了。
    从石埭县到九华山,只不过二十来里,以他们父女的脚程,连轻功都不必施展,大半个时辰就到了。可是在山中转了两三个时辰,却连个鬼影子也没见着更不用说人啦!
    号称“跑功”天下第一的杨小邪,这时也两腿发酸跑不动了,找了块干净的岩石坐下,都快翻白眼了:“小狗子,你说神龙子他们住在山中,那小子会不会是乱盖骗你的?”
    杨心兰也坐了下来:“大概不会吧,他又不知道我是谁,干嘛要骗我。”
    杨小邪想了想,瞄眼道:“那他怎么跟你刚认识不久,连你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就把他师傅跟你李叔叔有仇的事,毫不隐瞒地全抖了出来?”
    杨心兰道:“是我问起他,下山打算干嘛,再说,咱们都结拜成兄弟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杨小邪摇着脑袋瓜道:“这话就不对,你不是就瞒着那小子,没告诉你老爸就是杨小邪我吗?”
    杨心兰困窘瘪笑:“哎呀!这怎么能说,当时他要知道了,还跟我结拜的屁,早就‘发骠’啦!”
    杨小邪这回点了点头:“说的也是……”杨心兰习惯的把手一伸道:“拿来!”
    杨小邪莫名其妙:“什么拿来?”
    杨心兰一想不对,这口头语虽是杜小帅的专利,但他怎能向自己老爸收费,便耸耸肩道:“没什么哪……”杨小邪瞄了她一眼,沉吟一下:“我一直在想,那小子会不会早就知道你是谁了,故意装傻,想利用你把我诱出来,否则那会连公的母的都分不出来,除非真是双‘牛’,而且是双大笨牛!”
    杨心兰幽幽地道:“不会吧,他要是存了这个心,又何必告诉我,他师父跟您……”她的话还没说完,突见杨小邪向山峰一指:“小狗子,快看!”
    杨心兰顺着他指的方向,摇百丈之外的顶峰,出现一条人影,正在居高临下的跳望。
    杨小邪一把拖起她,急劲轻功向山峰疾掠而去。
    峰顶上的人影似乎发现了他们,立即施展轻功,迎面飞奔而来。
    发双方距离渐近,彼此都能看清对方时,都呆啦!
    原来峰顶奔下来的人,竟然是小小君!
    杨小邪毛了心,拖着杨心兰冲山前,废话省了,迎面就是一掌劈去。
    小小君闪避开,大叫道:“小邪,你疯了?”
    杨小邪一转身,指着他破口大骂道:“黑皮奶奶!难怪割我干等了一晚上,原来你这龟孙耍阴险,早就先摸上山来了!”
    小小君也火了,回骂道:‘你自己才要耍阴险,居然恶人先告状,后咬我一口……”杨小邪怒哼一声,放开杨心兰,迅速解开左手碗套着的细长索,吩咐道:
    “小狗子,好好替我站在一边,看我修理这龟孙!”
    小小君那会示弱:“哼!来吧,谁怕谁啊!”
    杨小邪将她一把推开,猛喝一声,已向小小君扑去。
    小小君已摆开架势,严阵以待,一见杨小邪来势汹汹,立即出手迎战。
    这两人连话都还没说清楚,就猴急的打成一团啦!
    小小君的“摘星手”和“天人十八闪”,堪称武林二绝。若是配合施展,更具有相辅相成的妙用,发挥强大的威力。
    杨小邪的武功来自大漠,拿手绝活是“跑功”,及百发百中的飞刀绝技。
    但他这时既不想取对方的命,也不打算不战而退,所以两种绝活都派不上用场,不免要吃亏点了。
    幸好小小君比较有分寸,知道杨小邪的脾气,不敢明显摆出占了上风的攻势,否则这“邪神”一定恼羞成怒,非玩真的拼命不可。
    不料杨小邪竟得了便宜还卖乖,讥道:“黑皮奶奶!是不是没吃饭,一点力气都没有?”
    小小君反唇相讥道:“嘿,我是怕你打不过,施展你的‘跑功’,打跑了你不这容易找啊!”
    杨小邪脸都绿了,狂喝一声,突然全力连连猛攻。
    小小君急以“天人十八闪”身法,快速闪避,来个避重就轻的打法,存心消耗对方体力。
    知父莫如女,且杨心兰是旁观者清,看出杨小邪攻势虽猛,却连对方的边都站不上。这种拼命三郎的打法,支持不了多久,就会露出败象。
    杨小邪的“邪”远比他的武功出名。而小小君则是“歪”点子特点多,随时会让人意想不到的花招出笼。
    这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灯,无论谁吃了亏,都会觉得脸上挂不住,搞不好就翻脸,玩起真的来了。
    而此刻的情况看来,恐怕是杨小邪出糗的机会较大。
    杨心兰唯恐他们闹得不可收拾,忙掠身拦在两人之间,大叫道:“暂停!
    暂停!?
    杨小邪斥道:“黑皮奶奶,又不是篮球赛,还有什么暂停不暂停的,快快替我滚开一边去!”
    杨心兰白眼道:“老爸,你们就算要拼命,也该搞清为什么拚呀!”
    杨小邪气愤大吼:“这还不够清楚?我约他在石埭县城里‘醉客楼’见面,一起来九华山。结果他不赴约,却偷偷先跑来了,你问他安的是什么心?”
    杨心兰当真转过身去,面对小小君说道:“说的也是,李叔叔,你安的是什么心?”
    小小君反问:“那你们说我安了什么心?”
    杨小邪毫不保留,一股脑全说了:“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是想背地出卖我,好私下跟神龙子套交情,来个化敌为友,先下手为强,把你的宝贝女儿推销出去,嫁给他徒弟!”
    小小君也顾不得风度,开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我女儿又不是七老八十了,留着嫁不出去会的霉,还用推销的!”
    杨小邪回骂道:“你娘的屁也不见得香!那我问你,你这样安排是安的什么心?”
    小小君怒问道:“那我问你,你只说要跟我一起来九华山,可曾约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杨小邪诧愕了眼:“咱们在苏州分手后,我就赶到君山去了一趟,遇见老酒鬼李黑,才知道小狗子早已逃家,跟杜小帅那臭小子混在一起,害我赶回苏州去抓人,他们早已离开,只好再赶到蒙蒙谷去,总算把这鬼丫头捕个正着,那天我就拜托我那大舅子(指乞丐帮帮主),设法通知你,十二月初一晚上,在石埭县城里的‘醉客楼’见面,然后一起去九华山找神龙子,把当年的事搞清楚。我这样做,表示我绝对没有存私心,哪像你……”小小君截口道:“听起来你好像还蛮上路的,可是你也得问一问,我有没有接到乞丐代传的口信呀!”
    杨小邪问道:“难道你没接到我的口信?”
    小小君斥道:“废话!我要是接到口信,会不赴去跟你见面?你有病啊!”
    杨小邪微微点了下头:“说的也是……那你怎么不约我,就自己跑来了?”
    小小君理直气壮道:“你是‘花猫子’,到处乱跑,我上那儿去找你!”
    杨小邪摇着头,一脸邪气道:“这话就不对了,我都想到拜托乞丐帮找你,凭你这老谋深算,老奸巨滑,比只老狐狸还厉害的小小君,居然会想不到利用乞丐帮找我?”
    小不上君气得快昏:“你女儿跑了,知道跑去蒙蒙谷去抓人,我女儿不见了,难道我这做老子的就不该到处去找她?我一心急着找女儿,那还想到这些。”
    杨小邪忍不住笑了,笑得很邪气,带点幸宰乐祸的死人样:“哇噻!你的女儿也逃跑啦?哈哈,咱们这两个歹命的老子,可真是同病相怜呢!”
    小小君叹可气道:“唉!天下父母心啊!”
    杨小邪想了想:“不过啊!你怎么会跑到九华山来找女儿?”
    小小君一副瘪样:“为了找那个鬼丫头,我动员了各地所有的人力,好不容易把她找到,她却提出条件,非要我来九华山找神龙子,把当年的结解开。唉!
    我没办法,只好答应了,谁知来这里找了两三天……”正在这时,突见一双白色鸟飞临上空,发出急促的叫声:“快!快!快去救小姐!快去……”小小君大吃一惊,急向山峰奔去。
    杨小邪急向杨心兰招呼道:“小狗子,咱们快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杨心兰哪有不去的道理,紧随着老爸急起直追。
    鸟儿在空中带路,领着他们飞向峰顶,俯冲向悬崖绝壁的一片林外。
    小小君一奔到,就见李圆圆被一只大网网住,高吊在大树上。手中虽拿着“断魂剑”,由于整个身体缩作一团,无法拔出剑斩断大网。
    而枫儿正在跟一个年龄相仿的小姑娘,战得难分难解,好像武功差不多。
    小小君见太惊恕交加,救女心切,大喝一声便向那株大树扑去。
    李圆圆一见父亲赶来,刚叫出声:“爹!当心……”太晚啦,已经来不及了。
    只小小君“哇!??钡匾徊医校?唤庞治蟛炔卦诓荽灾械牟度?鳎?偈蓖闯剐姆危?泵Χ紫氯ニ?直ё×吮患凶〉挠医拧?
    杨小邪赶来正好见到他的糗相,幸宰乐祸地大笑:“李歪歪,走路要留神……”那知风凉话没说完,自己一脚也踏进了套索。
    “啊!”惊呼声中,杨小邪已被倒吊在半空了!
    李圆圆急叫:“心兰姐,快站在那里别动,这儿到处都设有机关陷阱啊!”
    杨心兰真得动也不动一下,眼看两老先后成了天龙(到吊半空),地空(坐在地上),而枫儿又败相已露,情急这下,突然振声问道:“喂!那位小妹妹,你是不是叫玲儿?”
    那小姑娘果然正是玲儿,她一听杨心兰正直呼其名,不由一怔,惊诧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杨心兰心中暗喜,忙道:“有个叫杜小帅的,有重要的消息,要咱们来告诉你……”玲儿一听,可不能不相信了,振奋地问道:“真的!帅哥有没有回来?”
    杨小邪被倒吊在半空,不屑地冷冷一哼,心里憋骂:“黑皮奶奶!连这黄毛丫头也叫那臭小子帅哥,叫得这么亲热,真不知那臭小子有多‘帅’?
    臭美!?
    这时杨心兰却趁机道:“他去救你娘了,所以才要咱们来一趟呀!”
    玲儿有些莫名其妙:“救我娘?……”
    她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冒出个娘来啦!袄洳环婪愣?凵淼矫媲埃?挂孕⌒【?桃猿擅?摹罢?鞘帧保?銎洳灰獾毓ハ蛄岫??
    虽然“摘星手”是小小君传给爱女,再由李圆圆教会枫儿的,火候既不够,功力也差了一大截。但这种独创的奇招异式,一旦出手攻击,仍然诡谲奥妙无比,令人防不胜防。
    “啊!??本?羯?校?岫?驯坏阒辛恕半?小薄ⅰ梆?病绷酱Υ笱ā?
    只觉得全身一麻,倒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枫儿趁势扑上去,骑跨在玲儿腰上,指着她的鼻子喝道:“野丫头,看你还恰不恰(凶不凶)?!”
    玲儿穴道受制,没皮调了,撒嘴讪骂:“不要脸,趁人家没注意偷袭,这算什么英雄好汉!”
    小姑娘大概闲来无事时,常听师父“讲古”,又气急之下,连“英雄好汉”
    都用上啦!
    枫儿也是个小丫头,当然不肯输口:“你才不要脸,到处设下机关陷阱‘坑人’,又算什么英雄好汉?”
    这时杨心兰也顾不得可能误踏陷阱了,运足功力,身形一拔而起,一式“飞燕掠水”,落足到她们身旁,一把推开枫儿,蹲下去要为玲儿解穴。
    小小君急忙喝阻道:“不要乱来,这是我的独门‘连锁点穴法’。你解不开的!”
    杨心兰正要动手,一听只好住手道:“小妹妹,你忍耐一下……”转头向一旁都着小嘴的枫儿喝道:“死丫头,还不快替她解开穴道!”
    枫儿根本不甩她:“死丫头也好,活丫头也罢,我又不是你的丫头,叫什么叫?”
    杨心兰气得跳起脚来,着枫儿怒问道:“你解不解?”
    枫儿可拽了:“我不会,会也不解!”
    杨心兰火冒三丈,就想一巴掌甩过去,小小君已大声道:“枫儿真的不会,让我来吧!”
    他又掰开捕犬器,把足踝被夹得血淋淋的右脚脱出,顾不得疼痛,单足一蹬,掠身来到玲儿身边,蹲下伸手连拍两下,为她解开了穴道。
    小姑娘连谢都不谢一跳起来就向枫儿扑去。
    枫儿也不示弱,摆开迎战的架势道:“来呀,谁怕谁哦!”
    杨心兰才不管她们两个,等到她们短兵相交动起手来,才突然拦住枫儿叫道:
    “不要打!不要打!??笔导噬鲜枪室獍锪岫??萌梅愣?员瘛?
    玲儿可是得理不饶人,趁机蹦起来,伸手狠狠给了枫儿一巴掌,掴得她跌了开去。
    枫儿吃了亏都快抓狂了,挺身跳起,直向玲儿冲来,不料又被杨心兰搁住,使她忍无可忍怒道:“闪开!否则连你一起打……”这时小小君已振声喝阻道:
    “枫儿,不得无礼!”
    枫儿毕竟是个小女孩,已看出杨心兰是故意帮玲儿,被主人这一吼,感到有够委屈的,“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那边杨小邪也在大叫:“黑皮奶奶!你们有完没完,把我吊在这里荡秋千啊?”
    杨心兰这才向玲儿笑问道:“小妹妹,那树上倒吊的是我老爸,帮我把他放下来好不好?”
    玲儿像杜小帅一样“拖窗”,也没看出她是女扮男装,不过对这小叫化颇有好感,把头一点转身要飞向那株大树,忽又问身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杨心兰笑得很可爱:“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咱们是替杜小帅来送信的。”
    玲儿急切道:“你说师哥救我娘了,他找到我娘了吗?”
    杨心兰可贼得很:“你先把我老爸放下,我再慢慢告诉你嘛!”
    玲儿“噢”了一声,转身飞射上大树,再爪上树顶,扳动在藏在树叶密茂的机关,便见吊着杨小邪的长索突然松下。
    这下杨小邪可惨了,一头栽下,摔得鼻青脸肿。
    玲儿纵下树瘪急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时失手……”杨小邪跳了起来,只好摸摸头顶自认倒霉:“还好,幸亏这脑袋结实,否则就落地开花啦!”
    小小君急忙在大网下面,以免女儿摔伤,忙问玲儿催促道:“这里还吊着一个,快放她下来!”
    玲儿嘟着小嘴:“哼!她们恰(凶)得要死,我才不管,有本事自己下来好了。”
    那边枫儿气愤道:“是你先把我家小姐网住,我才……”杨心兰赶紧再扮白脸:“小妹妹,就看我的面子,把网里这位姑娘放下来吧。”
    玲儿这才免为其难的点了下头,又纵上吊着大网的树上,扳动机关,放下了李圆圆。
    小小君已在下面接着,李圆圆当然安全降落,没像杨心兰杨小邪那么“衰”,摔得一头包“李圆圆从网中脱出,站起身很糗地道:“这一带的机关陷阱还真不少!”
    玲儿耸耸肩道:“莫法度(没办法)哪,为了师父的安全,我一个人照顾不来,只好设下这些玩意呀!”
    杨小邪瞄眼道:“小姑娘,你师父可是神龙子了?”
    玲儿摇头道:“不是,我师父是龙驼子。”
    杨小邪迫不及待道:“不管这些,快带咱们去见他!”
    玲铁断然拒绝道:“不行!我又不认识你们,怎么可以随便带你们去见他老人家。”
    杨小邪捉侠道:“你师父可认识咱们哦!”
    玲儿犹豫一下道:“那你们在这里等着,把姓名告诉我,我去问问师父愿不愿意见你们。”
    杨小邪眨了眨眼:“说咱们是大莫‘通吃小筑’来的,你师父就知道了。”
    玲儿这才点了点头道:“好吧,你们在这儿等着,可不许跟来喔!”
    杨小邪黠笑道:“安啦!”
    玲儿急于想知道杜小帅和自己母亲的消息,只好急急赶回山洞去请示。
    小女孩天真无邪,哪能跟两个回锅的“老油条”斗心计,她刚走不远,回头看看,见他们还站在原地,便安心的疾奔而去。
    那知杨小邪急向小小君打个手势,示意他们留下,他便悄然盯上了玲儿。
    小小君虽然也想跟去,但足踝被捕大器夹伤,血流不止,只好坐了下来裹伤,大叹“衰尾”(倒楣)!
    玲儿的轻功真不赖,由山峰后悬岩纵落,再掠到一处山洞外,叫了两声:
    “师父!师父……沿内毫无声息,师父睡熟啦?
    玲儿又大声道:“师父,有几个大漠‘通吃小筑’来的兴,他们要见你老人家。”
    洞内仍然没有动静。
    玲儿觉得有点不对劲,师父虽然行动不便,但耳聪目明,就算睡死……睡得正熟,也会被她的叫声惊醒,那会听不见。
    她顾不得捱骂,一面连声叫着师父,一面闯进了山洞。那知定神一看,龙驼子根本不在石床上!
    这……怎么可能嘛!
    急向床里的地上和各处观察。没滚到床底,也没藏在马桶里,就是不见师父的人影!
    这下小姑娘可大吃一惊,忙不迭冲出山洞外,差点与悄然跟踪而来的杨小邪撞个满怀。
    幸好杨小邪及时一闪身,避了开去。
    玲儿还没忘了质问:“你这个人怎么不守信用?!说好不许跟来的……”杨小邪惹笑道:“放心哪,你师父见了我,绝不会责怪你的。”
    玲儿紧张:“我师父不见啦!”
    杨小邪惊诧道:“什么!你师父会不见了?”
    玲儿真是急得很:“我干嘛要骗你,不信你自己去洞里看嘛!”
    杨小邪盯着她看,看出这小姑娘一脸惊慌,绝不像撤谎,根本用不着进洞去查看,觉得有够古怪:“不是说你师父不能行动,十几年来一直躺在石床上吗?”
    玲儿眼睛睁得老大道:“是呀!可是……”忽听洞口上方数丈外,一个苍劲的声音憋声道:“可是竟有不要脸的人找来,害我躺了几十年还不够,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玲儿一听熟悉的声音,忙仰面惊喜地叫道:“师父!”
    杨小邪也顺声望去,双手一拱道:“龙老头,好久不见啦!”
    洞口上房那人又沉声道:“哼!把你们的人全召来吧,既然来了,咱们就把十几年前,‘亡魂谷’的旧帐作个了断。”
    杨小邪斥笑道:“龙老头,咱们可不是来找你打架的……”神龙子哈哈大笑:
    “杨小邪,你少来这一套了!不是想来杀我,难道还是自觉有愧,打算来这里陪我共度余生?”
    玲儿失声惊叫道:“什么!你就是师父的仇人杨小邪?!”
    杨小邪一脸瘪相,虐笑不已:“小姑娘,没那么严重啦,咱们跟你师父之间,只不过是一场小小误会,哪有什么仇……”神龙子截口道:“杨小邪,你不必太狠!是不是想赶尽杀绝,杀她灭口,以免把你们的卑鄙作为传扬开去?”
    杨小邪听得都快昏了:“我是这种人吗?别闹啦!”
    神尤子冷哼一声:“好!玲儿是无辜的,只要你们先放她走。龙某立刻现身下来,跟你们作一了断。纵然不敌,死在你们手下,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玲儿急叫道:“不!师父,玲儿绝不贪生怕死,要死就跟师父死在一起!”
    杨小邪啼笑皆非:“噻噻!小姑娘年纪轻轻,倒有志气的。可惜呀可惜,咱们又不是来找你师父拼命……”玲儿挺身上前:“少说废话,要杀就先杀我,动手吧!”
    神龙子怒斥道:“玲儿,你还不快走!”
    玲儿断然道:“不!玲儿绝不走!”
    神龙子又急又怒喝道:“你敢不听师父的话?!”
    玲儿把心一横道:“是玲儿一时糊涂受了骗,把他们引到这里来。他们来了好几个人,武功都很高,师父行动不便,绝对打不过他们。事情是玲儿惹出来的。
    玲儿非跟他们拚一拚不可,反正死了就不怕捱骂了。师父,请恕玲儿这次不听您老人家的话了。”说完就跪了下去,向着洞口上方连磕了三个响头。
    神龙子是利用洞口上方,数丈处一块突出岩石作掩护,始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这时见玲儿执意甚坚,已决心不走,情急之下,突然现身一掠而下,落在了她身旁。
    只见他一落地,估然保持双腿盘座姿态,还是不良于行,真不知他怎么上得去那么高的。
    也真难为他啦!
    神龙子伸手轻扶玲儿的头,爱怜地笑道:“玲儿,好孩子,难得你有这番心意,也不枉为师疼爱一常好吧,你起来,站在我身后,不许轻举妄动!”
    玲儿恭应一声,起身站到神龙子身后去,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态。
    杨小邪实在憋不住了,突然哈哈大笑道:“黑皮奶奶!这是什么跟什么呀,好像在唱歌仔戏嘛!”
    神龙子怒道:“杨小邪,你不要太得意!究竟鹿死谁手,要动手以后才知道呢!”
    杨小邪已快笑抽了肠,大声叫道:“小狗子快来!”
    哇噻!他好像早就知道,杨心兰已悄然跟来,藏身在附近躲着呐。
    杨心兰果然就闻声而至,叫了声:“老爸!”
    杨小邪笑出了眼泪:“小狗子,我实在说不清了,你来作我的发言人吧。”
    杨心兰点了下头,忙上前双手抱拳一礼道:“晚辈杨心兰见过神龙子前辈!”
    神龙子眼皮一抬,打量着这小叫化问道:“你是什么人?”
    杨心兰这下可不敢太吊儿郎当,一本正经地恭声道:“晚辈是帅哥的结拜兄弟。”
    神龙子一时没能会意过来,诧异道:“谁是帅哥?”
    杨心兰捉笑道:“就是老前辈的得意高足,杜小帅嘛!”
    神龙子可想到了:“小帅?”
    杨心兰解释道:“是呀,咱们结拜为兄弟了,他比我大,总不能也叫他小帅,自然该称一声帅哥啦。”
    神龙子“哦”了一声,指着杨小邪,问道:“这个混混,是你带他来的?”
    杨心兰瞄眼道:“他不是混混哪,是我老爸……”神龙子怒形于色道:“原来你们是父子!”
    杨心兰真是憋透了心:“不是啦,咱们不是父子……”神尤子斥道:“哼!
    他既是你父亲,你们不是父子是什么?”
    杨心兰憋声道:“咱们是父女!”
    此言一出,不但神龙子一个大怔,连玲儿也大感意外。想不到跟前的小叫化,竟是女扮男装。
    而且,她却是杨小邪的女儿!
    神龙子突然若有所悟,怒哼一声,不屑道:“我明白了,你假意跟帅哥结交,甚至结拜为兄弟,然后从他口中套出我的下落,好带你老子来,对不对?真卑鄙!”
    杨心兰一听,这下误会大了,急忙分辨:“不是哪,龙老前辈想像力不要那么丰富,家父是李叔叔他们这次来九华山,是诚心诚意想把当年的结解开……”
    不等她说完,神龙子已发出一阵狂笑,笑声直冲云霄,传向漫山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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