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蜀山剑侠传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十二章绿袍老祖
    齐金蝉但觉伪装似乎甚为成功,暗笑于心,摆出大老姿态,让那了一迎向上宾禅房。
    经过通知,主持智通竟然亲自出迎,客套拜礼过后,始问金蝉座居何方?
    齐金蝉冷道:“曾经问老夫名号者,都已超度升天,你想早日兵解么?”
    智通闻声呃呃不知该言。
    齐金蝉立下马威,复运真劲,脚底离地三寸,平飞退坐背后太师椅,露出精纯功夫,马威更具震撼,瞧得智通急装笑脸,说道:“弟子知错,前辈前来助阵,已是弟子莫大光荣,岂敢再叨扰,怒罪,就此告辞!”
    说完,恭敬拜礼,就要走人。
    “等等!”齐金蝉突然喝住他,心想马威下得过火,要是智通前去宣扬,自己岂非处处受到不经意之“监视”?
    冷森又道:“我来,是想杀那峨嵋派欺人太甚气焰,跟你复仇无关,听过神驼乙休吗?
    老夫是他同门,没事少探我、犯我,也不准想任何人提起,去吧!”
    智通乍闻神驼乙休,这邪中高人辈分可抗衡嵩山二老,那眼前这人岂非……他简直拉着护身符,乐坏心神。哪敢丝毫得罪,赶忙拜礼走人,急闪门外,像绣花般轻巧力道地把门带上,随即特别交代弟子,没事不准打扰或对老人有私毫不尊之行径。他始心花怒放地走人。
    齐金蝉暗自好笑,看看这掸房是否跟以前周云从所栖身那间相同,藏有秘门?
    找了一阵,并未发现。想来智通也知巴结高人,专把秘门设在普通禅房处。
    如此一来,只有出巡一途了。于是勉强喝完一杯乌龙香茗,一脚踢开禅门,目空一切地四处游走。
    这慈云寺果然来了不少邪魔歪道,除了粉面怫仍留在寺中镇守外,另有崂山铁掌仙祝鹗、江苏太湖洞庭山霹雳手尉迟元、沧州草上飞林成祖、云南大笔子山披发狻猊狄银儿、广西钵盂峰报恩寺莽头陀……以及一些名号叫来一串长,形态却猥琐不入流的家伙。
    齐金蝉倒是对一位名唤女昆仑石玉珠的年轻貌美女子感到疑惑不解。
    瞧她只不过十七八岁上下,长得清新脱尘,有若芙蓉出水一般,根本不像女盗,淫荡不堪。
    然而这感觉又不对头,因为那群坏家伙,有意无意,总是贪婪瞧向亭亭玉立的标致姑娘,惹得她嗔目挑眉,索性躲在房里不出门。如此态及已证明那些人根本未得逞。她自非淫娃之徒了。
    想着,想着,已逛向后院庭园,上次被自己用天雷轰劈山之裂沟,竟然已变成流水偏偏,还种了莲蓬,如蛇般伸延百丈,瞧得他暗暗窃笑不已,杰作果然鬼斧神工,欣赏一阵,笑和尚偷偷迎来,伸手往厅堂指去,随又闪身离去。
    齐金蝉顿有所觉,近往厅堂行去。
    他才穿出偌大练功场,智通和粉面佛俞德已快步匆匆走出,似要迎接某人。
    齐金蟀想探清楚,躲往回廊,故做欣赏庭前银杏,以掩企图。
    智通、俞德正持往前门按人,忽闻天空哈哈大笑,一道宝黄身影射来,落定广场,竟是一老一少。
    老者看来四十上下,身材魁梧,豹眼塌鼻,头顶一道三寸宽白发往后白向灰发间,直若白头翁,煞是醒目。
    那年轻人脸若山猴,双眼乱转,一股暴戾之气隐隐泛生。
    智通一眼即已认出,来人正是武舟山飞雪洞七手夜叉龙飞,同他弟子小灵猴柳宗潜,连忙和俞德深深拜礼欢迎。
    龙飞狂妄大笑:“里边谈!”大步一路,目空一切。
    智通竟然对他毕恭毕敬,甘心坐二地跟在后头。
    原来这龙飞乃是九华山金顶归元寺狮子天王龙化的兄长,他与智通虽有师兄弟名分,但自从他师祖五台派教祖太乙混元祖师死后,他便归入神魔洞白骨神君教下,练就二十四口子母阴魂剑,霸道非常,鲜有敌手,难怪智通对他另眼相看。
    及进厅堂,智通遂把慈云寺近况说出,听得龙飞大怒,吼道:“峨嵋派迟早要还这不共戴大之仇!当年太乙混元祖师就是受他们暗算,如今他见五台派失了首领,还要赶尽杀绝。
    前些日,我师弟罗枭到九华山采药,又被齐漱溟的儿子断去一臂,一直仇深似海。事不宜迟,我们就此前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说罢,立刻想动身前去宰人。
    智通见状大惊,赶忙拦来,急道:“师弟暂且听我几言,虽然你我怒火高涨,但都已忍过多日,何在乎两三天?”
    “那峨嵋派派人行踪四忽,又无一定住所,临时想找人,恐非易事。若上峨嵋山,纵使师弟神通大,到底人单势孤,又何必冒此危险呢?”
    龙飞道:“我来时探出消息,峨嵋余孽正聚集碧筠庵,现在杀将过去,必有收获!”
    “杀过之后呢?”
    智通道:“对方必定反扑,在不能彻底新草除根之下,后果自必更糟,师弟何不等法元师父回来,聚合众人商量过后,再做定夺?”
    龙飞冷哼一声,只好回坐,说道:“要是法元不归,咱们就干等不成?”
    智通道:“不会,师父最是守信,定会准时赶回!”
    当下凑向龙飞耳朵,说些美女侍候,欲乐歌仙之事,哄得龙飞哈哈大笑,他仍自装出公事为重姿态,说道:“女人多的是,敌人只有一个,我看你还得派人前去打听状况,一有结果,来明或暗的,立刻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才知我们岂是好惹!”
    智通道:“我会发落。”
    正要挑出人选之际,小灵猴柳宗潜自告奋勇,准备先行立功,龙飞本就想跃式扬威一番,自是允他,智通只有附和。因怕柳宗潜人生地不熟,遂建议找人同行。
    柳宗潜和那被发狻猊狄银儿有所交识,亦或该说脸面皆像猴,故而挑他。
    智通知道狄银儿武功不差,该可应付一切,连找人唤来,会同柳宗潜双双探向敌阵去了。
    智通随即安排龙飞进入秘室,让他接受淫女洗尘,乐得龙飞暂时忘却仇怒,直叫智通放心,有他在,必能重挫敌人,以报智通重礼款待之情。
    躲在回廊的齐金蝉,早从龙飞大话中所得来历,不禁怒意隐生,暗道:“原来这家伙竟是白骨神君门徒,他师弟罗枭伤我梅姐,这仇正愁没人可报,不长眼东西,竟然自动送上门,看我如何收拾你!”
    当下思计报仇。行向他处,准备找笑和尚会合,商讨计策。
    心念刚动,笑和尚绕过银杏林,行了过来,手拿扫帚,假装打扫庭院,齐金蝉靠行过去,暗声道:“看到了吧?那龙飞就是白骨魔头门下,跟我有仇,得收给一番才行!”
    笑和尚道:“等全部查清再行动如何?否则英雄谱恐怕写不完。我直到还有赤焰道人、金眼狒狒左清虚、追魂童子萧泰、秃顶金刚吕元子,听说有个阴阳叟也要来此助阵,还有晓月禅师。对方似乎卯足劲,得笑心才行。”
    齐金蝉忽闻晓月,稍稍动容:“这老秃驴敢背叛老祖师爷遗言?他真的来了?”
    笑和尚道:“可能吧,还没见到人,不过谣传风声不断。”
    齐金蝉道:“管他的!咱们先一一击破,若罩不住,开溜便是。”
    于是两人计划如何收拾龙飞。商讨过后,决定在他玩女人,光着屁股时。再行收拾,让他丢尽脸面。
    想及如此来作,将精彩无比,两人暗笑不绝。随又谈些秘事,已免生疑,只好分开,相约晚餐后再行聚首。
    齐金蝉逛着无聊,当真回房,拿起笔墨,记下对方人马,准备编写英雄谱。
    几笔下来,竟也耗去一个时辰。忽闻外头又是—阵喧哗:“智通往哪儿?”
    齐金蝉觉得耳熟,暗道:“是法元这混和尚?”
    越听越像,丢下毛笔,收妥纸绢,迎门而出。且着看他找什么帮手?
    广场果然出现法元矮胖身形,他手中铁禅杖抖得哗啦作响,好不威风,其左右则跟了四名僧道儒皆有,最后则是飞天夜叉秦朗。
    智通早闻喧唤,赶忙出迎,礼数自是不少,将师父及四助手迎向大厅。
    相互介绍之下,始知对方来自武当山,一位胸挂佛珠乃是有根禅师。另一位身背白剑,号称千手剑诸葛英。第三位道袍褛,号癩道人,第四位是沧浪羽士随心,旨是武当山有名高人。
    齐金蝉不由大惊,武当人士,怎会自甘毁名,和歹入同流,前来助阵?
    纵使武当山和武当派有所区别,但在同一山区修行,多少还得行径相投,就如峨崛山一脉,邪魔歪道岂敢自讨麻烦,进驻于此?
    齐金蝉想之不通,只好暂将四人想成伪君子,而后暂观其变了。
    法元归返咱是辈分最高,遂要智通暄唤所有助阵人马。名说谢礼,实为了解实力。
    但见人数为数不少,自乐得他笑口大开,自己人面还算不差,总算跟峨嵋极有所抗衡了。
    尤其忽见解决完事,淫容满面的龙飞出现,他更惊喜不已:“师侄也来啦?白骨神君可要前来助阵?”
    龙飞道:“我来已足够,毋需劳动师父大驾。”
    虽然他曾受空空老祖传授几招,和法元以师叔相称,但他转如白骨神君门下之后,自觉武功已胜过法元,对他并未多少尊敬,就连说话,也是平起平坐口吻。
    法元虽暗骂于心,但龙飞的子母阴魂剑着实厉害,且在用人之际,犯不着争什么面子,何况自己坐了主位,在别人面前,照样风风光光。
    于是打了哈哈道:“说的也是,有你在,足可抵挡千军万马,只是令弟龙化,不是和雷音道友一向在九华山金顶归元寺修炼吗?我这次原本想约他帮忙,谁想到了那里,不曾遇见他,反倒与齐漱溟儿子争打起来。到处打听他二人下落,竟自打听不出,你可知他二人现在何处?”
    龙飞闻言,怒客满面,嗔道:“师叔休要提起我那不才弟弟!提到他,反倒为我同门人羞。我现在不但不认他为手足,一旦遇见他,还想收拾他呢!”
    自从龙化拐走他心爱女人之后,龙飞已跟弟弟势不两立。法元本知此事,但突然间却忘了,否则岂会自讨没趣问出此话。于是转了口吻,暗暗表示龙化的确不该。龙飞得到认同,再骂几句。
    法元为岔开此事,使朝大众说道:“追云叟在成都出现,峨嵋门派两次到寺中大闹,恐怕他们早晚会找上门来,所以特地四处请各位道友相助。
    “这次虽不似前番峨嵋斗剑预先下定日期,但我深知追云叟这个老贼决不会轻易放过,与其让他找上门,不如我们准备完全之后,先去找他报仇。”
    “当然,这是我的私人意见,如若诸位著有更好方法,请拿出来讨论如何?是偷袭、是宣战,亦或约定比武。只要大家同意,在下必定全力支持。”
    其实,要他冒险出击,法元仍自顾虑甚多,方才拖言,只不过想掩饰懦弱一面罢了。
    在场诸位,除了龙飞自恃有于母阴魂剑,以及愈德报仇心切外,余人自问不是追云叟敌手,都主张等晓月禅师或毒龙尊者来了再说。”
    好在人多势众,也不怕人家找上门来,当初因未明张旗鼓,约定比试日期,乐得匀出工夫,等若有万全之策。
    法元尊重众人决定,且待计划周详再说,至于龙飞、俞德虽不愿意,也拗不过众人,闷在那里,除了暗骂全是胆小鬼之外,也莫可奈何。
    众人正在商讨对策之际,忽见外面人影一闪,身着金丝劲装的狄银儿夹着一人,掠入内殿,小灵猴柳宗潜也随后跟来。
    齐金蝉直觉他必是我辈中人,哪顾得暴露身分危险,急忙欺近殿堂,准备瞧个究竟。
    但见狄银儿将人丢坐地上,凛凛邀功说道:“幸不辱命,在下和柳兄前去探盘,及至望江楼,忽见醉道人在那里买酒,先喝个十几斤,又红走二三十斤,我等逐偷偷跟踪,想趁他醉倒,再行收拾,后来柳兄说他根本千斤不醉,正准备放弃跟踪之际。
    忽觉另有人背后尾随而来,我二人故作不知。往小巷闪去,猝然来个大转头,终于迫他现身,我问他跟踪何用,这厮不但不答,反而先行动手。
    “别看他模样不济,武功却是不弱,特地擒回,以逼他说出实情,这要比茫无目探查来得有效。”
    众人闻言,再如那人看去,只见那人生得五短身材,白脸高鼻,一双红眼,普通商人打扮,虽然被擒,仍自英姿勃勃,根本不畏眼前不利局势。
    当下法元便问那人:“你性啥名谁?是否在峨嵋派门下?现在成都除了追云叟外,还有什么人?住在何处?从实招来,饶你不死!”
    智通瞄他几眼,霎有所悟:“你不是西村的豆腐林么?”
    当时周云从趁机脱逃,即被他以及张老实父女所救。智通遍追不着,没想到这家伙竟会被逮,果真老天有眼。
    那人闻言,哈哈大笑:“不错,你大爷正是峨嵋门下神眼邱林便是!苦问本派成被人数,除了掌故乾坤正气妙一真人外,东海三仙、嵩山二老全在,还有本门以及各派剑侠不下百位,俱在成都,却无—定住所,早晚荡平邀窟,为民除害!我既被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多言!”
    “嘴硬!有种!看你能撑到几时!”龙飞性情最是暴躁,见邱林言语傲慢,登时欺前,五指如勾,就想用刑。
    齐金蝉虽没见过邱林,但他已自报峨嵋名号,又是一脸英雄气魄,岂能见死不救?
    然而身在窗处,一时无法欺身抢救,情急中,抓出口袋碎银,当成金丸打出去。
    一出手就是五道劲光直取龙飞左侧身要害。迫得他不得不嗔怒厉吼,回掌自救。连劈三道暗器。另两道上下射来,眼看不及七寸,根本来不及打下,硬是被迫懒驴打滚,钻往地面,逃过一劫。
    龙飞自忖功甚高,竟然被人逼得丑态百出,老脸安能挂住?历吼一声:“胆放暗算大爷,给我出来!”右手一扬,就要打出子母阴魂剑斩人性命。
    齐金蝉有天雷轰护身,根本不怕飞剑射来。正待现身迎战。忽又见天空绿光闪动,四处传来鬼声,一阵阴风过处。厅堂烛火锅曳,泛成绿色,阴气逼得众人毛发悚坚,自觉来人非同小可,尽把功力提足,以防万一。
    齐金蝉但党另有管死鬼现身,自己倒可再躲一阵,遂藏身花丛,想看个究竟。
    那绿影直冲厅堂,竟然迫得龙飞全身陡寒,显知来人厉害无比,顾敢托大再攻,赶忙改采守势,先认清来人是谁,再做定夺不迟。”
    那绿影闪至正厅中央,始煞住身形,众从瞧去,尽倒抽冷气,宛若见鬼般。
    原来此人高不及三尺,身躯本是瘦干如骨,脑袋邦圆大如斗,一头散发,乱须绞成一团,直若乱草窝般,那脸面亦是瘦骨包皮,简直像颗活骷髅,嵌在深眼踉珠绿如鬼火,四面乱闪。一身绿得青竹丝般让人好生不自在。
    法元乍见此人,大露惊诧喜色,赶忙躬身合掌迎客,说道:“不知老祖驾到,我等未曾远迎,望乞恕罪。”
    说罢,便请那人上座,那人也不谦逊。大步一踏,便自居中坐下。
    此时鬼声已息,烛焰依旧光明。
    龙飞本想瞧清来人,再次动手。没想到法元对他,简直恭敬得像在伺候老太爷,纵使心中怒火仍热,也不敢贸然再出手,以免自寻险境。
    只好怒在一边,暗扣阴魂剑,只要逮着机会,就砍脑袋。
    法元自知认得此老者,并不多,遂领众人向前拜礼,并介绍道:“这位前辈,便是百蛮山阴风洞的绿袍老祖,练就无边魔法,能控百万魔兵,乃是魔教中南派开山祖师。昔年在西藏,老祖与毒龙尊者斗法,曾显过不少的奇迹,今日降临,绝非偶然。”
    法元又深深拜礼:“不知老祖有何见教?”
    绿施老祖活动着骷髅般嘴额,声音尖锐如婴儿,说道:“我自那年与毒龙等者言归于好,回山之后,多年不曾出门,前些日,毒龙尊者送来一信,言说你们又要与峨嵋派斗法,他因一桩事不能分身,托我前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和峨嵋派交过手没有?”
    法元道:“我等最近一二日才得聚齐,尚未与敌人见面。多谢老祖前来相助,就烦老祖作我等领袖吧!”
    绿袍老祖哈哈怪笑:“这有何难?老夫这数十年来,练就一桩法定,名叫百毒金蚕虫,放将出去,如同数百万黄蜂,遮天盖地而来,无论何等高手,被金蚕咬上一口,一个时辰,毒发攻心而死,峨嵋派虽有多人,何惧之有?”
    众人闻言大喜,唯独邱林暗自心惊,这魔头已数十年未现江湖,此刻竟然练成了毒盅前来助阵,峨嵋派将受劫难了。只恨自己失去自由,不能回去报信,只能暗暗叹息。
    齐金蝉自也心头怦怦乱跳。
    打从进入峨嵋山,父母即已说过这好残凶老魔,他除了武功高强,心行尤其残忍,要自己日后多防着他,没想到会在这节骨眼碰上。
    英雄谱大概可以写得精彩,可是现在又将如何就那邱林?不禁头疼万分。
    那龙飞但闻此人辈分要比自己师父白骨神君还高,复仇意愿已不敢想。只能暗恨于心,猜不透他为何实阻止自己教训邱林。
    冷眼瞪向邱林,一把无名火又起,一道指劲暗暗截打邱林左腰,痛得他咬牙闷哼,全身搐颤起来。
    绿袍老祖忽闻声音,一眼看见地下捆绑邱林,便问:“这是何人?”
    “峨嵋余孽。”法元便把邱林如何被捕说一逍,又问老祖将如何发落?
    绿袍老祖邪邪怪笑道:“好些日未吃人心了,请我吃一碗人心汤吧?”
    法元闻言,便叫智通取冷水盆来,准备开膛取心。
    邱林知道不免于死,倒也不在心上,且看这样妖孽如何下手。
    齐金蝉自知绿袍老祖最好此味,邱林恐凶多吉少,不管如何,得想个法子救人为是。
    眼见智通当真捧来清水及牛耳尖刀,不出手教人是不行了。当下突然一拳击向神殿蟠龙柱,轰然一响,柱烂瓦崩。
    齐金蝉为造声势,猝又连轰三柱,打得偌大一间神殿凉檐,全部塌垮下来,那轰声震天,吓得群魔脸色大变,智通直喝:“不好,妖人攻来了!”
    群魔想冲出,又怕中伏,兀日在殿堂打转,乱成一团。
    齐金蝉眼看引人无效,猝见一道灰影射向屋顶,原是笑和尚赶来,他猛轰一掌,打得正梁断裂,屋瓦罩陷而下。
    齐金蝉见机不可失,猝然抓碎瓦片当暗器,满天花雨打去,群魔受击,顿传尖叫,情况更乱,武功较高者纷纷破瓦,穿窗而出。
    齐金蝉靠着烟尘掩护,猛冲过去,忽见笑和尚且抄邱林于身,他乃大打出手,太乙神雷掌轰得近身对手倒撞喷退。
    法元这才瞧及敌人现身,登时大喝:“妖人在此,快合力制他!”
    绿袍老祖但觉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不给面子,一有目标登时鬼笑,猝然身化绿火,电扑过来。
    齐金蝉正在杀敌,本以无暇再应付他人。
    谁知绿施老祖武功果始霸道,笑声方起,绿火竟然撞近不及三尺,齐金蝉唉声叫糟,无法封掌招架,只好前转身形,以那驼峰迎档,绿光红来,直若流星撞月,轰得齐金蝉有若飞箭射出,撞倒一人,再撞窗门,射跌广场十余丈远。
    他血气翻涌,脑袋发晕,差点栽倒不起。
    幸好有那铁盒护身,否则此掌必定打得他吐血身亡。跌撞只中,他不敢再战,一手喝打十数瓦片回来,整个人暴蹿而退,逃之夭夭。
    然而那龙飞早已认出任袭自己者,原是比人,怒火不由更高涨,二十四口子母阴魂剑罩打出来。
    只见天空青光闪跳,直若千万雨剑,带着无比霸道威力罩射齐金蝉四面八方,迫得他不得不出手迎敌。
    他喝声:“臭妖道,我且替我朱梅姐报仇!”
    右手倒打太乙神雷掌,左手猛戳背部秘盒凹钮,身躯倒转龙飞。他本打扮驼背,这么一转,秘盒正自对准龙飞,在那指劲猛戳之下,猝然两到电暴蹿天际,怒龙般纽绞,欲劈天地似地扭蹿打过来。那龙飞哪知天雷顿现。
    急欲闪躲已是不及,硬生生被劈中,啊然尖叫,全身焦痛,头发暴直,倒摔地面。
    那俞德、智通突然想起几月前齐金蝉似也要出引雷壁电之能,眼前又自发生此状,自是大骇,同时惊叫:“天雷轰顶!他是齐金蝉!”
    话未说完,绿袍老祖鬼绿般光影又自冲来,一连数掌,打得齐金蝉招架乏力,唉然闷叫,倒撞墙头,口角挂出血丝,疼得他想取出天雷轰对敌都感吃力。
    绿袍老祖一击骤效,谑邪大笑:“管你什么蚕,敢在老夫面前作怪,只有挖心来吃!”
    猝又见及巨墙被轰垮,笑和尚一手拖起齐金蝉,即叫走人。
    他来得奇怪,砖墙倒得更突兀,群魔一时诧愣不知所措。
    那绿袍老祖又失一脸,登时大怒,双手一扬,阴风啸起,青磷鬼火雨点般飞速冲射过去。
    笑和尚惊叫有毒,眼前先处可躲,只好撕开袈裟旋绞过来,磷火拈衣,登时焚燃。
    这一耽搁,绿袍老祖绿光又已闪至,他势在必得,出手更烈,叭然一响,打得两人倒栽筋斗,掉落松林,已是挣扎乏力。
    粉面佛俞德跟智通双双赶来,各点指劲,智通复将齐金蝉脸上胡子撤掉,如获至宝大喝笑:“果以是你,齐漱溟这下败定了!”
    法元急追过来,面露喜色:“真是齐漱溟儿子!”
    绿袍老祖两眼绿芒跳闪不定,诧声说:“齐漱溟儿子?不就是传言九天灵童转世的小家伙?”忽而大喜:“吃了他,必能得道成仙!”
    心念方起纠访假前,一掌就要挖出齐金蝉心脏。
    法元赶忙拦来:“老祖且慢!”
    绿袍老祖怒喝:“你敢阻我,连你吃了!”当真再探左掌。
    法元拼着危命说道:“他终是老祖口中物,却可以地遏制齐漱溟。”
    老祖尖掌正抵法元胸脯,突然停下,法元暗嘘口气,命算捡回了。
    纵使老祖自持武功着世,但对于峨嵋掌教齐漱溟,仍忌讳三分。心念一转,但觉用齐金蝉迫他就范,亦或趁机将他收拾,自己将可高枕无忧。
    这才谑邪大笑:“让你多活三天,时间一过,老夫准把你吃了!”狂笑中化成绿光,直射神殿。
    法元这才盯向齐金蝉,冷邪一笑:“真是冤家路窄,好好听话,否则准让绿施老祖吃你心肝。”
    智通斥敲齐金蝉一个响头,斥道:“小小娃儿也敢冒充什么九怪老人,我早看穿你!”
    复拉齐金蝉眼罩,弹得他唉呀痛叫,想来眼眶已发黑。
    法无深怕另有变局,立即喝来手下.把两人关人地牢,以免脱逃。
    智通亲自押解两人,齐金蝉虽武功受制,他却担心背上铁箱被搜走,干脆倒地,面向天,让四人扛走,也好借此掩饰宝物。
    智通不曾有他,直到扛地牢,硬把齐金蝉甩入栅门里头,突然传来咔咔响声。
    智通始有疑惑:“你背了什么?”
    齐金蝉暗自叫糟,表面却冷斥:“我喜欢被枕头,你管得着?”
    智通喝令手下搜他身子,果然抓出铁盒,以及一些绢纸。智通黠笑接过手:“敢情还有暗杠!”翻着铁盒,想把它打开。
    齐金蝉怕他按着秘钮,冷声又道:“只有笨蛋才会把枕头当盒子。我是用来装驼背,顺便挡你们暗算的。”
    智通闻言,不便再失态找寻,以免传人笑话,暗中运劲过去,果真实心,铁藏什么东西,当下再瞄几眼,已把铁盒丢于一角,冷笑道:“想瞄洒家,简直自讨苦吃。我早一眼看穿你,不拆穿,只不过是想看你要何戏。原来是想探我兵力而来!”
    张开绢纸。已瞧及许多人名。
    齐金蝉只见及铁盒未离身边太远,心头重铅自是落定,讪笑道:“其实,你们兵力也只不过尔尔,若是我方攻来。你照样吃不完兜着走。”
    智通冷斥:“鹿死谁手,尚未知数,不过我肯定你俩是死定了!”
    当下转向十名守卫,命全天候看着。人质要有闪失,提头来见。然后特别监督两人钉上手钦脚铐,始扬长而去。
    守卫甚快销上铁门,目不转睛盯着一两位可能让自己掉头的危险人物。
    齐金蝉难得理他们,瞧向难兄笑和尚。抓开独眼罩,自嘲一笑:“像这种事,要记上一笔吗?”
    笑和尚苦笑道:“怎么记?你变猫熊,我变紫肉包?”
    “可是,我们要忠于记录啊!”齐金蝉摸摸眼眶,抽眉叫疼道:“你伤的如何?没事杀出这要命魔头,实在失算!”
    笑和尚耍着身形,铁铐昨咋作响,说道:“绿袍妖人,果然厉害,伤得我不轻,得养它十天半月才行。”
    齐金蝉道:“我还好,让那铁盒子挡了一记,且又吃了肉艺鲜血,只是,不知能否换过三天。那绿袍妖人当真会吃了我们?”
    笑和尚道:“他最爱吃人心,该是不假,希望邱林能及时赶回碧筠庵讨救兵。”
    齐金蝉道:“他逃走了?”
    “可能吧!”笑和尚道:“我救他出松林,后来发现你受困,才赶回来,那邱林不笨,该知道如何办事,只要救兵一到,咱们自可脱困。”
    齐金蝉心情稍安,暗运真力,仍无法提起劲道。为今之计,还把那口铁盒子弄到手,更有保障,遂瞄向守卫头领道:“把东西拿来!”一副老大模样指着铁盒。
    那头领疑惑道:“拿它作啥?”
    齐金蝉道:“睡觉啊!没有铁枕头,我怎么睡?”
    那头领冷道:“不行。”
    齐金蝉道:“不行?难道你要我睡不着?天天闹着你?快拿过来,否则我撞墙自杀,让你们照样不得好死!”
    守卫头还在思量,齐金蝉突然放力往墙壁撞去,砰然重响,当真撞得头破血流,吓得守卫脸色大变,喝道:“你想干什么?”
    齐金蝉冷斥:“自杀啊!”
    复又往石墙欲尽全力冲撞。
    守卫见他额头冒血,哪敢不信,整时斥喝:“不要乱来,给他!”
    齐金蝉闻言,始煞住冲势,转身过来,手指一勾:“拿来吧!”
    一名守卫拾起铁盒,瞧不出奥妙之处,始敢交还齐金蝉。
    宝盒一到手,齐金蝉心神更形笃定,瞄着守卫,落落大方说声“谢啦”垫在后脑,舒服趟下。
    笑和尚瞧着他前额当真青紫流血,直皱眉头:“你真的想撞死?”
    齐金蝉苦笑道:“谁想死,只是不得不死,睡吧!有些道理,不是普通人所能理解的。”
    笑和尚自知他话中有话,暗自揣想,有所领悟。毕竟这铁盒至宝,已是此刻性命所系,能以撞破头换回,当然值得,只要伤势较好,目可借此脱逃,另则此企千万不能被试,而是越旱抢到手越好,难怪齐金蝉会采取如此激烈手段。
    想通之后,笑和尚佩眼一笑:“这件事一定要记得详详细细,方不虚你破头流血。”
    齐金蝉被哄很高兴,呵呵一笑,随又装作实不在乎道:“疗伤吧!日子还苦着呢!”
    两人正想调匀体内微弱气息之际。地牢石梯者又砰砰声响,追来一位红脸的凶徒,正是受到电击而满面怒火的龙飞。
    虽然齐金蝉被逮,仍难困他心头之恨。
    尤其他那张脸已被灼伤而泛出红斑,让他挂脸不住,这仇已结深似海,故而才背着绿施老祖等人,潜入地牢,准备砍杀齐金蝉以泄恨。
    骤见龙飞进门,齐金蝉惊叫不好,立即尖叫救命,躲向笑和尚背后。
    龙飞狠谑厉笑:“任你如何躲,也难过我手中剑!”手一扬,子母阴魂剑就要打出。
    守卫见状急则不好,两人拦来,竟然被射穿胸口,当场死亡。
    员余七八人登时惊但鸟兽散,一名猛抓窗口绳索,砰然一响,一道红焰飞蹿好高,外头猝然传来兵慌马乱叫声。
    龙飞自知截兵将至,自想赶个快字以杀敌,数把子母阴魂剑猛射地牢。
    笑和尚见对方连自己人都杀,哪敢抵挡?欲闪复无力道,只得挥着铁镣想打掉飞剑。然而此剑乃龙飞愤怒而发。又发是武功被封两人所抵挡?
    跟着飞剑欲中心窝,笑和尚不禁苦:“我命休矣”,束手待毙。
    齐金蝉哪肯让他丧命于此?
    但见情况危急,顾不得再掩饰铁盒秧密,登时一脚踹斜笑和尚,借力冲向左地,抓那当枕头的铁盒,准备轰人。
    岂知那飞剑竟会跟着齐金蝉转弯,他一扑地,飞剑自截过来,迫得他抓盒就挡,本似乎慢了一步.但铁盒似有磁力。飞剑突然钉向铁盒,叮当跳散四处,齐金蝉始能保命。
    龙飞一击不中,更是嗔怒,又想扔射飞剑,已然慢了一步,外头唱来声音:“师侄不可!”
    法元匆急赶往,一掌扫偏龙飞身形,挡在铁栅前面,急道:“一切以和为贵,你杀了他,绿袍老祖必定责怪,说不定会取你性命!”
    “我怕他呀!”
    龙飞喝一声,眼看来人渐多,怒哼推开挡路者,岔岔而去。
    法元这才嘘喘大气,绅士般向齐金蝉拱手说道:“照顾不周,还请见谅。”
    齐金蝉惊魂甫定,仍是笑脸迎人,说道:“没关系,下次小心些便是,别忘了把这破铜烂铁带走。”
    技巧地掩藏铁盒,而将龙飞五把阴魂短剑丢出。
    法元告谢,遂要手下把另两名守卫尸体,一并带走。并派知客僧了一前来看守,以防再出意外。
    法元甚快向龙飞住处,以便化解心结,免伤和气,龙飞却不再谈齐金蝉之事,只道走脱神眼邱林,敌人迟早会捣来,师叔自行设计行事。
    法元则表示帮手已经足够护守慈云寺成铜墙铁壁,尤其又有绿施老祖坐镇,不怕敌人来犯。何不等晓月禅师,以及更多人马到来,把伤势养足,再战个大获全胜?
    龙飞懒得理他,兀自应与委蛇,在法元自觉谅解离去之后,始又偷偷找向报仇心切的粉面佛。并带着徒弟柳宗潜,偷偷游往碧筠庵。纵使无法歼灭敌人,也得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以挣回颜面。
    刚刚走到碧筠庵,便见前面白雾弥漫,笼罩里许方圆,简直看不清碧筠庵在哪里,可是身旁身后,仍是清郎透见,想来是峨嵋派摆出阵势而施展雾云障眼法。
    正准备潜近些,然后专以暗器进攻,忽然背后天空飞来万朵金星,此时已近黄昏,金星在夕阳照射下,更见分明。
    俞德一见大惊,忙喊道:“道兄小心!”
    一面说,急把龙飞拉在身旁,从身上取出太乙金圈,挥出一道光华,将自己同龙飞师徒围绕金光之中。
    龙飞便问何故,俞德复忙叫噤声,只顾旁观看便是。
    三人跟着那万朵金星飞近身旁,好似被那道光华挡住去路,金星在空中略一停顿,便从两边分绕开来。过了光圈,又复合一。
    龙飞这才瞧清,这群金星,全是指大似蜂似蝶,口长利牙的怪飞虫。但闻得一阵吱吱之音,好似看蚕食叶声传出,那万道金星,直往白雾扑去。
    就只这一刹那间,忽见白雾中冒出千万道红丝光影,直射万道金星,双方交触,便听得阵阵尖细哀鸣,那许多碰着红丝的飞虫纷纷坠地。好似元宵烟火般喷喷乱掉,落地无痕,煞是好看。
    眨眼间,飞虫殒落卖半以下,那后面飞虫好似变通灵性,见事不祥,电掣风驰地闪身回头,便往来路飞返。
    那千万道红丝细光,似根部锁在雾区,只顾跳闪,并不追逐。
    俞德但见大批飞虫退返,心知大势已去般,朝着龙飞喊道:“风紧,快走!”
    龙飞莫名其妙,还持问时,已被俞徳护身,撤离百丈远后,始仓皇逃回慈云寺。
    连奔十数里,那状况方自消逝不见,俞德始咳喘大气。朝这龙飞说道:“好险啊!”
    龙飞问道:“适才那是什么东西,这样害怕?”
    俞德道:“那便是绿袍老祖费尽多年心血训练培育的百毒金蚕蛊,他曾带到我师父毒龙尊者处显路是以我认得此物,这东西放将出来,专吃人脑,无论多厉害高手,被咬一口,一个时辰内,准死无疑。”
    龙飞这才知道厉害,惊悚道:“老怪物也想杀我们?”
    俞徳道:“他目标是碧筠庵,目邱林脱逃,绿袍老祖已是十分不高兴有人能从他手掌心走脱,法元又表示。等晓月禅师到后,再行商量大计,他自想挫那晓月锐气,果然催动金蚕大阵,浩浩荡荡蜂涌而来,看是准备咬死几十个峨嵋弟子,显一点神迹给大家看。
    “谁想,大概邱林已回去示警,人家早有防范,先将碧筠庵以浓雾封锁,然后暗中以迅待劳,打出那厉害红丝,不知是什么东西,居然会把金蚕制死大半,我看碧担庵必有能人,况且我们虚实不知,莫要去暗算人家,反遭暗算,赔了老命才好。”
    龙飞闻言始知厉害,说道:“道兄所言极是,咱们差点深入陷阱,且等过了今日,赶明儿回来,索性明张旗鼓,杀一个够本,杀多的是赚头,准捣得碧鸿庵片甲不留。”
    勉强为开溜作了颜面解释,还要徒儿柳宗潜留下来暗中监视,以能逮到好时机,再行反扑。
    俞德道:“咱们还是晚些回去,毕竟绿施老祖为人心肠狠毒,性情特别,不论亲疏,翻脸不认人,此次锻羽而归,心中必定难受万分,若知道咱们里看见此事,必恼羞成怒,拿我们出气,咱们虽未必怕他,但彼此伤了和气,也是憾事,所以这次回去,最好装作没这回事,以免双方发生心结,道友以为如何?”
    龙飞冷哼:“吃了败仗,还怕人知道?”
    虽然不服,却仍同意俞徳看法,两人绕了大圈回程,直到初夏,始返回慈云寺。
    尚未安身禅院,只见那绿袍老祖已在正厅伺候,忽见两人回来,便厉声问道:“你们二人此番前去,定未探出下落,可曾在路上看见什么没有?”
    瞧着厅中聚集不少人,想来两人偷溜出去之事已被发觉既然掩饰不了,俞德抢先便答:“我二人记错路,绕了一大圈方自找到碧筠庵,只见一团浓雾将它包围,怎么设法也进不去,恐怕中了敌人暗算了,便自转回,并未看见什么。”
    绿施老祖闻言,一声怪笑,伸出细长如同鸟爪般手臂,摇摆着大脑袋,睁着一双碧绿的眼睛,慢慢一步一步地走下蟠龙金坐椅,走到俞德面前,突地一把扣住俞德肩头。
    他森冷如枭道:“你要说实话,当真没瞧见什么吗?”
    声如鬼嗥,众人听了,仅都毛发森然。
    俞德面不改色地说道:“我是毒龙尊者门徒,从不打诳语。”
    绿袍老祖这才慢慢撤开掌指。
    俞德暗自嘘气,这一爪,几乎叫他痛彻心肺,命丧当场。
    绿袍老祖回头看向龙飞,又是一声怪笑,依旧一摇一摆,缓缓朝着龙飞走去。
    俞德身量高,正站在绿袍老祖身后,暗自招手作势,要龙飞快躲。
    龙飞也明白绿袍老祖走来,决非善意,正待过开时。偏偏智通派来侍候大殿的领头和尚,名唤了缘的正出着一盘点心,后面跟着知客僧了一,端了一大盘山果,一同进来,直往殿中走去,恰好走到绿袍老祖与龙飞中间。
    法元正要喝止两人,已来不及。只见了缘正与绿袍老祖碰头,盘中肉包正待奉上,那绿袍老祖,谑厉大笑一把扣住了缘腕脉,往前拖来。
    了缘尖痛大叫,当地一声,盘子落地粉碎,一大盘肉包子,撒了个满地乱滚。
    绿袍老祖又自厉笑,猛又扣出指爪,区是插入了缘左膝,揪断两根肋骨,痛得了缘尖嘶厉叫,两眼欲凸眶呲裂。
    绿袍老祖猛张血盆大口,凑上了缘胸胁裂口,猛地一吸一呼,先将一颗血淋淋地心吸出,咬在嘴里,嘴嚼了两下,随已再凑嘴上去,连呼带咬,把满肚鲜血,带肠肝肚肺吃了个尽净。然后举起了缘尸体,朝龙飞打去。
    龙飞急忙避开,正要放出子母阴魂剑时,俞德连忙纵来,将他拉住道:“老祖吃过人心,便不妨事了。”
    再看绿袍老祖,果然在吃完人血以后,眼皮往下搭,微微露出一丝丝绿光,好似吃醉酒一般,垂着双手,慢慢回到座上,沉沉睡去。
    众人虽然凶恶,何曾见过这很惨状?
    尤其是云母山女昆仑石玉珠,大不以为然,若非估量自己实力不济,几乎一把抢去,把他首级斩下。
    知客僧了一也觉得寺中有此妖孽,大非吉兆。
    法元暗叫智通,把了缘尸首拿去掩埋,心中也暗暗不乐。
    到了第二天,大家对绿袍老祖,由敬畏中起了一种厌恶感,除了法元,谁也不敢同他接近说话。
    那绿袍老祖反不提起前事,好似没事般,东瞄一眼,西探一眼,暗自神秘笑着。
    龙飞、俞德见他不再追问,才放了心。
    朝阳方升,又来两个女同道,一个是百花娘苏莲,一个是龙尾天狐柳燕娘,俱都是有名淫速。
    法元同大众引见之后,因知绿袍老祖爱吃生肉,除盛设筵宴外还具备了些活牛羊,供他享服。
    餐毕后,众人聚于殿堂议事之际,忽然一阵微风过处,殿上十来支粗如手臂大蜡烛不住摇闪,众人心知有变,齐往四处瞧去。
    忽见门前站定一穷道士,赤足芒鞋,背上背着一个火红大葫芦,众人当中急半认得来人正是鼎鼎大名的醉道人。
    见他单身一人来到这虎穴龙潭之中,不由暗暗佩服来人的胆量。
    其实,醉道人不得不来。毕竟那神眼邱林被笑和尚教走之后,直奔碧筠庵,群雄始知慈云寺来了绿抱老祖这号血腥家伙,自是又方他加以提防,始能破去他那金蚕毒盅阵。
    然而对于笑和尚、齐金蝉两人安危,照邱林表示,两人早脱离敌方,否则他岂能如此轻易逃出魔掌,群华自知两人福大命大,或而真的逃出,只不过又去做些莫名之事。为免打草惊蛇,群雄暂且等等看。
    谁知一等就是一夜未归,这样一来,任谁也坐立难安了,于是众人商量对策,唯派醉道人前来宣布决斗日期,以免对方狗急跳墙,若逮了齐金蝉、笑和尚而立即对两人不利,另一方面,醉道人却可借此机会深深慈云寺状况。也好有个定夺。
    法元但见醉道人现身,正待礼貌开言相迎,醉道人业已向大众施礼并说道:“众位道友在上,贫道奉本派教祖和三仙二老之命。前来有话请教,不知耶拉是此中领袖,何妨请出一谈?”
    法元闻言,起身冷笑道:“我等现在领袖乃是绿袍老祖,不过他是此间贵客。不值得与你后生小辈接谈。“你有什么话,只管当众讲来,稍有不合理处,只怕你来时容易去时难,难逃公道。”
    醉道人哈哈一笑道:“阁下也有公道可讲吗?这慈云寺恶名如何?你们自己心里明白,昔日太乙混元祖师创立资派,虽然门下品类不齐,众人尚不失修道人身分,他因误信恶徒周中汇花言,多行不义,终至身败名裂。谁想他死后,门下弟子益加横行不法,奸淫杀抢机为家常便饭!”
    法元猝然戴口反斥:“谁奸淫杀抢?峨嵋派一向欺人太甚!废话少说,你看要单打或群斗,我慈云寺应付到底!哼哼,只怕将来你俯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醉道人讪笑一声:“看来你们已病入膏盲,无药可救,也罢!我等只有替天行道,且订在明年正月十五夜,我等已搬至避邪村玉清观,或是贵派前来,或是我等登门领教,决一个最后存亡,且看正胜,亦或邪存。”
    龙飞最是暴躁,闻及醉道人毫无顾忌口吻,已忍之不住,冷厉—吼,就要动手:“何必等到十五日,现在就叫你来得去不得!”话声未结,就要取剑伤人。
    法元赶忙将地拦住道:“对方只一人,胜之不武,好在为日不久,你且忍几日又何妨?”
    醉道人哈哈大笑:“对!有本事,只管到十五晚上,一决雌雄,贫道来此,赤手空拳。
    乃是一客人,诸位如此待客,未免失礼了吧?”
    龙飞冷哼一声,未再动作。
    法元稍安道:“正日十五,我们准时到资派领教便是。”
    醉道人道:“如此甚好,就是宣战。也得光明磊落,才像号人物。另外,贫道且得问明,本派后生晚辈笑和尚和齐金蝉昨日来此之后,一夜未归,不知罗汉僧可知他俩去向?”
    法元正持否认,正位坐着的绿袍老祖已狂厉大笑起来:“鬼道士,也敢在我面前嚣张跋扈?”
    说完,从坐位上慢慢踱将下来,两只细长乌爪已扣出。
    众人知道老祖杀心已起,醉道人将难逃毒手。但都睁着大眼,看个动静。
    法元心中虽然不愿绿抱老祖去伤来使,但他性情特别古怪,无法拦阻,又恨醉道人言语猖狂,心想给峨嵋派一个杀鸡儆猴也好,自是闻声不言。
    醉道人心想,方才来说齐金蝉、笑和尚等人,这老妖物不作怪,这么一提,老妖即已动怒,看来两人已是凶多吉少,且得试他一试。冷冷一笑,正待先下手。
    岂知老妖竟也不落后,十指如勾,逼出十道指劲,穿空裂锦般嘶嘶罩来。
    醉道人斥喝,身影暴闪,连翻十余筋斗,躲过追掌,指劲穿射墙壁,叭叭现出十道凹洞。
    那绿袍老祖想到自已狠命一击,竟让对方躲过,气得哇哇大叫,猝然抓向胸口,身形抖如附神晃摇,骤见胸衫处钻出万朵金星,针扑过来,那飞星过处,嗡声大作。
    俞德、龙飞两人脸色不由大变,这正是老祖最为得意的百毒金盅,若被咬中,准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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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三世恩仇
    法元更知厉害,喝着众人闪避四墙。
    醉道人冷笑一声,忽见万只毒蛊飞来,急忙掠退,那毒虫追杀更急,眼看不及三尺之近,醉道人猝然张嘴一喷,一幕酒箭打向毒蛊,或而酒劲了得,竟然喷得毒蛊晕头转脑,落地无数。
    那绿袍老祖见状,更是嗔怒,一掌扫向毒蛊,一劲猛欺过来,五指开打,迫击那火红葫芦。
    那地面被扫,毒盅忽又醒神,急急向上蹿来,醉道人已是上下受敌,不得不全神迎敌,猝又见及老祖掌劲扫至,他果然不愧妖道前辈,掌劲霸道已极,醉道人倍感压力之下,猝然横心将红漆葫芦砸打过来,那绿袍老祖哈哈厉笑,更回猛劲劈去。
    醉道人见机不可失,竟也发掌打向血红葫芦,双方掌劲交击,轰然一响,炸得葫芦碎粉,连同美酒四散乱射,扫得一旁诸人满脸沾酒,天空毒蛊猝死不少,醉道人趁机掠出殿外。
    绿袍老祖却见心爱毒蛊受损,怒得哇哇大叫,电般冲杀过来,手掌乱劈,逼得醉道人连连败退。
    绿袍老祖再次厉啸,偌大蜂群波卷过来,就要吞噬醉道人。
    就在万点金星罩得不见人形之际,猝见无数红针喷射开来,直若元宵烟火,射得万点金星乱坠,眨眼掉去泰半,气得绿袍老祖哇哇厉叫,再见那红针乱跳,他惊骇不已:“极乐老道的乾坤针?”
    这老道听说已炼得运老还童,厉害无比。
    敌暗我明之下,绿袍老祖只有速战速决,猝然连劈数掌,打得醉道人撞向墙头,复又一拳轰得墙壁烂碎,暴音震耳欲聋,困在地牢的齐金蝉和笑和尚突被声音惊着。
    齐金蝉心念一闪,莫非救兵已到?
    哪顾得伤势在身,突然抓来天雷轰,猛按秘钮,轰得牢顶垮揭下来,现出桌大裂洞。
    两人尖声大叫:“人在这里!”
    顾不得狱卒隔着铁栅门惊惶尖叫,两人合力拚命想往裂洞爬去。
    外头醉道人闻声,虽受困,却仍惊喜:“果然在此!”
    他猝然大喝:“前辈快帮忙!”
    话声未落,猝见外头取来偌大一把晶红乾坤针,不但打得剩余毒盅乱跑,更把绿袍老祖逼退数丈。
    那绿抱老祖眼看青光闪动,直觉乃极乐童子赶来,自己毒盅已毁,或能自保,但那活吞齐金蝉之事,恐怕不易办到,或而应先吃了他,得到灵药之后,再来杀敌不迟。
    心念一闪,连那乾坤针也不去抵挡,厉笑一声,化成绿光,直往地牢方向射去。
    醉道人莫名不解,老妖岂是不战而逃之人?
    心念一转,顿有所悟,登时惊叫不好,喝着支援徒众:“看住他们!”
    顾不得情势,急追过去。
    那支援者,并非极乐童子,而是关心弟弟的齐灵云,以及周轻云和几位道长。他们借得极乐章子的乾坤针,果然把绿袍老祖吓走。
    一行七八人追掠广场,俞德、龙飞几人正准备迎敌,法元却惊心动魄,在失去绿袍老祖助阵,元气自是大伤,又且不知来者何人。
    登时拦住对方,急道:“是缘袍老祖扣住齐金蝉,不关我们的事,你我双方已约定正月十五动手,各自都该遵守才对!”
    齐灵云唯一只关心弟弟,哪顾得收拾这般人,冲身过来之际,双掌迫退敌方,掠身斜冲,直追过去。后头七八人自以救人为重,接连追逐过去,霎时走个精光。
    法元始暗自嘘气,装作若无其事道:“一切等晓月禅师来了再说。”
    当下吩咐,不得任意出手,气得花飞、俞德双掌乱劈天空以泄怒。
    至于齐金蝉和笑和尚好不容易才爬钻出来,正待高兴唤人来救之际,忽见绿光闪动。
    齐金蝉一时未想及绿光代表什么,以为是救星到来,登时招手相迎:“快快快!快打开我穴道,待我收拾那老妖怪!”
    话声未落,猝闻一道腥味冲来,齐金蝉骤见两颗绿闪闪眼珠,那不是老妖是何人?
    吓得他尖叫要糟,拔腿就想开溜。
    然而绿袍老祖功力何等深厚,又岂肯这受制小家伙走脱,一把抢身过来,猛然抄扣齐金蝉手中镜铐,捉小鸡般将人提走。
    齐金蝉脸色大变,急叫救命救命,放手放手,整个人却如风筝般被拖飞老远。
    笑和尚惊喝不已,然而武功受制,根本追赶不及。
    眼看醉道人赶来,他猛指北方:“在那里!”
    醉道人掠追过去。
    复见齐灵云和周轻云赶来,笑和尚见指北方,大叫:“在那里!”两女追去。
    后头又见五六名追兵,笑和尚正说完“在那里”忽而想及,若众人都走脱,自己岂非再次受困于此?赶忙又叫:“在这里,救救我!”
    几名英雄始醒神过来。全力解开笑和尚穴道,他猛运真劲,一挣脱镣锁,急急追向北方,希望救得齐金蝉才好。
    那绿袍老祖一心想吃齐金蝉,可惜后头追兵整紧。他心念一动。急往山区转去,绕飞十数里。终于把人甩脱,始找向山头一处乱葬岗似的地形,将齐金蝉抛于地面,厉笑声更形刺耳。
    齐金蝉暗自叫苦,为今之计只有拖延,直到教兵赶来,突然强忍痛楚,赶忙跪拜于地,猛磕头,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此举倒惹得绿袍老祖莫若不解:“你拜为师?我何时收你为徒了?”
    齐金蝉道:“就是现在!徒儿从未见如此武功高强的师父,所以决定甘心当您徒弟。”
    拜得镣链咔咔作响,煞有其事。
    绿袍老祖斥道:“老夫从不收徒,你少来!”
    齐金蝉道:“收我为徒是师父荣幸,我是九千神童转世,筋骨出奇的好,任谁收我为徒都能光耀门楣!”
    绿袍老祖本有思考,但闻及九天神童,不就是自己想吃之肉,哪还顾得收徒,登时哈哈厉笑:“不错!就是你这灵童之肉,才能使我脱胎换骨,纳命来吧!”
    鸟爪般五指一抬,慢步就要过来扣人心肝。
    齐金蝉暗自叫苦,没事说什么灵童之身,引来莫名麻烦。
    眼看那骷髅鸟爪已近,只能缩身后退,猛装笑脸道:“不不不!师父误会了,我是骗你的,我已非童身,早在几个月前,我就强奸了智通的女人杨花,不信你可以去问,方才这么说,只是想骗你而已。”
    绿袍老祖谑笑不已:“管你什么身,反正老夫肚子大俄,抓你填肚!日后宣传出去,我吃了齐漱溟儿子,何等威风!”
    越想越得意,悍然数身过来,就要生吞齐金蝉。
    齐金蝉但见那怪掌探抓是不留情,心知再不抵挡,必定毙命当场,为今之计,全看手中这口铁盒了。
    当下斥喝:“不准过来,否则叫你粉身碎骨!”铁盒抵挡前头。
    绿袍老祖当然不甩阶下囚,更是狂厉大笑,不闪不避抓扣过来。
    齐金蝉就是要他如此,眼看骷髅鸟掌抓至,他猝然将铁盒那两道凹孔挡抵过去,老祖想运劲震开。
    齐金蝉霎时戳指刺入秘钮,两道闪电叭啦暴蹿而出,那电蛇直若附骨之蛆。尽穿老妖物那只骷髅怪手,进而冲卷其全身上下,蓦见千万道青光缠绕老妖三尺身躯,电得他放声大叫,全身抖颤,挣扎地想脱出青光。
    齐金蝉岂能让他脱逃,纵使自己戳钮之际,亦被电着,但见及老妖竟然无法抵挡,更是欣喜,当了嗔嗔怒叫,猛欺过来,硬把铁盒砸向老妖胸口,准备电死他。
    那绿袍老妖哪曾见过这鬼玩意?
    一个照面即被电得全身发颤,肌肤疼焦欲裂,想挣又挣不开,想甩又甩不脱,情急之下,使尽吃奶力气,暴打一身劲道,终于迫得齐金蝉唉声尖叫,弹飞十数丈远,撞断一墓碑,铁盒掉落七丈草丛间。
    绿袍老祖勉强喘口气,瞧瞧自己疼痛身躯,竟然当真变成焦黑色,吓得他又俱又气,狂吼着:“你用何妖法?”想攻,又顾忌良多,只放一步步探试着逼来。
    齐金蝉见状,哪敢再呻吟?
    赶忙欺扑那口铁盒,准备依样收拾老魔头。
    绿袍老祖顿有所悟,敢情是这口铁箱作怪,岂肯让齐金蝉得手,一声斥喝,照样欺抢过来。
    齐金蝉看他扑来,怎可让他得手,拼出劲道抢在手中,正待引雷轰人之际,绿袍老祖双手业已扣住铁盒,他怒吼:“放手!”
    齐金蝉硬喝不放,扣得死死。
    老妖登时东甩西甩,欲把齐金蝉双手甩开。齐金蝉就是不住手,被甩得东翻西跌。疼痛不已。
    绿袍老祖数甩不下,更形嗔怒,一掌就要切下齐金蝉双手,情急中,齐金蝉只好用指再戳秘钮,电蛇乍闪而出,不但轰得绿袍老道暴弹十数丈远,亦把齐金蝉电得身发抢直,肉皮欲裂,连滚十余圈,栽了个灰头土脸。
    他尖声大叫:“哇!好痛啊!”
    情急中,心里仍自认为铁盒重要,四目一扫,复见铁盒落于左恻三四丈土堆上。他拼着吃奶力气,抢打过去。
    绿袍老祖数次受击,竟然口角挂血,显然受了内伤,那颗狂戾之心简直快气炸。
    脸看齐金蝉再次抢夺东西,他已学到教训,猝然欺身过来,不抢宝盒,硬是灌足双掌,尽扫齐金蝉,心想将他收拾后,宝盒照样手到擒来。
    齐金蝉根本避无可避,为今只有硬挺地接下,并抢得宝盒,如此或有一拚希望。
    就在他手抓宝盒之际,两道强劲掌力努轰而至,打得他如断线风筝,倒摔十数丈远一处死人坑中,砸得里头枯骨碎烂。
    他唉唉痛叫,跌坐而起。蓦然想及,自己身受重击,本该吐血倒地,现在怎还有元气坐起?莫非自己功力已复?
    当下骇喜中,猛运真劲,果然大道十足,怎会如此?
    难道是那强劲雷电电得自己全身受制穴道尽通?
    来不及多想,那练袍老祖身形又自追来。
    齐金蝉冷笑一声:“看我怎么收拾你!”登时装出呻吟声。
    绿袍老祖不疑有诈,忽见铁盒落于齐金蝉左侧,当下哈哈厉笑,就要伸手吸取过来。
    岂知齐金蝉突然猛抓于手,一声“轰死你!”
    只见两道闪电暴穿而出,那速度之换,竟然让老妖无处可躲,被轰得,闷吐鲜血。暴喷十数丈高。
    齐金蟀自知用电者不如被轰者来挥更具杀伤力。登的弹身而起,便再迫出电蛇,直若暗天霹雳般暴打老妖物,轰得他尖声厉叫,四肢抽直,再弹高三丈。
    眼看将落坠下来,齐金蝉岂肯放过,又自连轰四五记强雷,打得自己来不及闪避一处凹润而跌滚,绿袍老祖始能掉落地面。
    齐金蝉防他强弩犹在,忍着痛楚,正待追杀绿袍老祖之际。忽见得地上焦黑人影一闪,敢情是老妖想开溜。
    情急中,他正想轰人,猝又见及左林造掠数道人影,看是救兵赶来,齐金蝉不愿宝盒暴光,只好罢手,指着那黑影,喝叫:“老妖在哪里,快收拾他啊!”
    说完倒地装晕,以免责备。
    群雄登时兵分两路,齐灵云和周南云赶来照顾齐金蝉,醉道人和笑和尚等人则追杀绿袍老祖。
    齐灵云赶至地头,忽见弟弟一身是伤,一时心疼,泪滚腮旁,急叫金蝉醒醒,扶身过去,灵药金丹连喂数颗,随又不断运气推掌,齐金蝉甚想知道绿袍老祖生死,岂能昏迷太久,一有动静,已幽幽醒来。
    周轻云抽出宝剑,砍断齐金蝉身上镣铐,轻轻笑道:“你这次很惨。”
    齐金蝉道:“有一个比我还惨!”
    但瞧那绿袍老祖变成焦炭般,他自己是笑不合口。
    齐灵云斥道:“你敢私闯险区,回头告诉爹,让你永远不能出门!”
    齐金蝉道:“有没有搞错,我是男人,你们硬要我呆在家里当乖宝宝?不如把我阉了算了!”
    当下挣脱姐姐,直往醉道人那头奔去。
    齐灵云急喝:“回来!姐的话,你敢不听!”
    周轻云道:“灵姐,你想他何时乖乖听过你的话?走吧!他就是这种人,看开些不就得了。”
    齐灵云暗自叹息:“我能看开么?”
    虽然叹声不断,还是跟着周轻云赶了过去。
    那古松林中,打斗已经结束,地面倒着一名三尺不到,全身焦黑的老头,改情醉道人以及笑和尚等人联合开攻,已把这绝世魔头给收拾毙命。
    齐金蝉赶来一瞧,始嘘口气,心神一松,伤势疼痛始迫得他跌靠村干,吃吃笑道:“杀得好极了,这魔头一死,慈云寺再无人是咱们的对手,咱们立刻反攻,必获大胜。”
    醉道人道:“他真的是绿袍老祖吗?怎生变成黑发老头了?”
    他想不透,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会被烧成这副样子?
    此事大概只有笑和尚明白,他问道:“师弟如何收拾他的?”
    齐金蝉道:“我哪有此能耐?多亏老天有眼,情急中劈来几道闪电,不但劈得老妖重伤,还救了我命!”
    笑和尚频频点头:“真是幸运!”
    醉道人大惑不解:“像这种武功高手,也会被雷电突着?真是不可思议!”
    齐金蝉暗笑于心道:“这叫老天有眼,走吧!打铁趁热,咱们再杀进慈云寺,灭它一个威风凛凛!”
    醉道人猝然邪笑,慢步走来,一手揪住齐金蝉耳朵:“你还好意思大声小叫?擅自行动已是不该。还敢私下动手,害得众人提心吊胆。害得我那口血漆葫芦被毁,害得我没酒喝,你该当何罪?”
    齐金蝉唉声叫痛,急叫:“放手啊!我引诱绿袍老妖让你们收拾,也算是大功一件,足可将功抵罪……”
    醉道人冷斥:“就算你不引诱,老妖也逃不过十五劫难,你是多此一举,该罚!”
    他又掀几下,齐金蝉失声又叫:“你怎可无理,要不是我出面,邱林早被老妖吃了。你们老躲着不见人,还要责备我的不是么?”
    醉道人一愣,尽管齐金蝉犯错在先,但的确教走神眼邱林,若再责备过重,恐尽之不过,但马威都下了,岂可半途收尾?
    他冷道:“若非如此,早送你回峨嵋坐莲花洞,还不快快跟你姐姐回去养伤,日后再敢乱来,谁都保不了你。”始放下抓耳右手。
    齐金蝉心知风暴已过,心头稍安,瞄向笑和尚,讪声道:“他也有罪,怎没受罚?”
    笑和尚闻言,赶忙自揪耳朵,干笑:“我自己处罚,不必前辈代劳。”揪得红疼疼,果然马虎不得。
    醉道人道:“亏你还使这招,若不莽撞行事,何来罪罚?该是金蝉哄你来的吧!”
    笑和尚瞄向齐金蝉,自己虽有被引带之意,然而又怎能说是被哄呢?他从不说假话,一时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齐金蝉道:“醉叔以为我那么厉害么?随便哄哄人家,就能让人受不了而迷失心智?”
    醉道人道:“不必客气,你的确有此本领!说不定绿袍老祖还是被你哄得自己撞向雷电呢?”
    齐金蝉矢口否认,却笑得十分得意,直道:“醉叔别太抬举我,只怪他做了太多缺德时,遭了天打雷劈……”
    冷目瞄向左侧,本想瞧老祖尸体,此时却空无一人,他惊诧不已:“老妖不见!”
    这一喝,众人目光齐射去,哪还见得尸体,个个不禁动容。醉道人登时下令四处搜寻,然而搜寻半里方圆,根本毫无结果。
    周轻云道:“醉叔确定他已死去?”
    醉道人苦笑:“当时他的确已断气身亡,谁知……会是有人盗走尸体?”
    齐金蝉道:“在我们面前,光明正大将尸体盗走?”
    若真如此,那人武功岂非可怕已极。
    醉道人但觉老脸无光,然而又能如何?
    他道:“纵使老妖死而复生,但他已受乾坤针刺穿数处要穴,想要及时恢复武功,恐怕也得数年以后,暂时不足为忧。”
    齐金蝉有了天雷轰,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讪声说道:“下次再让我见着,非电得他变木炭不可!”
    齐灵云斥道:“给我安分些,老是找一群怪物。迟早会出问题!”
    齐金蝉心里有数,却懒得顶嘴,唯唯应诺之后。又装病痛以避开姐姐烦人审问。
    醉道人再邀几名英雄四处搜索,仍无结果之后,始护着齐金蝉、笑和尚,退避邪村之玉清观,以向群雄报平安。
    峨嵋派英豪本是居于碧筠庵,然而近日又来不少助阵人手,此庵已显拥挤,矮臾朱梅遂提议移往避邪村之玉清观,一方面此处放宽广,再则此观离成都较远,或而真的跟慈云寺妖人拼起来,也好避免波及无辜。
    他乃辈分最等,群雄自是言听身从,甚快移师过去。在玉清大师照理之下,一切又都安顿妥善。
    那醉道人引领齐金蝉几人回观之后,已有多人前来询问有关状况,醉过人一一答复。至于有关齐金蝉私自闯关之事,他毕竟仍护着齐金蝉,完全以救邱林始受困解说,齐金蝉始能落个无罪一身轻,安心养伤去了。
    一连三天,齐金蝉倒是安安分分地调理伤势,此间除了邱林每日定期前来慰问,实则感激救命之情外,只有他姐姐齐灵云寸步不离照顾着,以免他又作怪,而耽搁了伤势。
    第四天清晨,玉清观又来了不少帮手,分别是东海三仙玄真子的大弟子诸葛警我、神尼优昙的大弟子素因,以及餐霞大师两个弟子女空空吴文琪同女神童朱梅。
    齐金蝉忽闻朱梅到来,自是欣喜。然而他哪知前次不等佳人,自行赶来碧筠庵而得罪了朱梅,此时却怪朱梅未曾前来探望自己病情。
    其实,他的伤业已痊愈六成,早已蠢蠢欲动,等至中午仍未见朱梅到来,他已等不及,满是抱怨找向朱梅。
    朱梅正在后院清出庭园静坐。一副若有所思而茫然模样。
    齐金蝉大步踏来,忽见秀发披肩的美人脸容突然间成熟而忧郁许多,方才想出一大堆责备的话,此时都咽了回来。
    朱梅但觉有人逼近,回眸瞧去,竟是齐金蟀,心头虽然泛起以往种种,然而不知怎么,竟然有了某种隔阂感觉。
    她勉强装出笑容:“你伤好了?”
    齐金蝉道:“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朱梅道:“我想啊!只是有些事还没办完。”
    齐金蝉道:“何事?你不大开心,是不是长大了?”
    朱梅不知如何回答,或许齐金蝉说的没错,自从服了肉芝血之后,突然间,一些想法都变了,尤其对感情方面。不再像以前,可以肆无忌惮,现在却有着奇异的顾虑存在。
    齐金蝉问了几声,得不到答案咱觉没趣说道:“长大也好,我看你也是出家当道姑的命,玩不起来,不玩了!”
    说完,他甩头即走。
    “等等!”朱梅突然叫住他:“我的确有事。”
    齐金蝉哦了一声,倒要看她到底何事。
    朱梅感叹一声道:“师父交代我,必须找朱梅前辈解决一事,她还交封信要给追云叟,我却不知要解决何事。”
    齐金蝉道:“当然是你俩同名之事,我去转转着!”
    反正己没劲,再说下去自找没趣,齐金蝉立即离开,转往禅房秘室,果然见及追云叟正和素因、玉清大师谈话。
    追云臾问道:“令师神尼优昙,如何不肯光临?”
    素因答道:“家师说此番比试,不过小试其端,有诸位老前辈同众道友,已尽够施为。
    家师无介入的必要,如果华山烈火禅师忘了誓言、西藏毒龙毒者前来助纣为虐时,家师再出场不晚。但是家师已着人去下过誓言。谅他们也决不敢轻举妄动了。”
    追云叟问言道:“烈火、毒龙两个孽障,接到神尼警告,当然不敢前来,我们倒省却了不少的事,许飞很想必也是受了餐霞大师的监视,不过这到底不是根本办法,我向来主张除恶务尽,这种恶人,决没有洗心革面的那一天,倒不如等他们一齐前来,一网打尽的好。”
    齐金蝉此时正踏步进来。
    追云叟眉头一挑道:“伤养好了?现在又想进行啥花样?”
    齐金蝉道:“有啥花样?出风头的事都被你们这些老头占着,我们只有喝汤的份啦!”
    连云臾干笑:“岂敢岂敢,今日有了金蝉大侠,我老头可逊色多多,就像前几天,你竟然把绿袍老祖收拾得片甲无存,实是厉害厉害!”
    齐金蝉被哄得笑声不断道:“传言有误啦!我来此是代表朱梅要解决朱梅之事。”
    追云叟一时疑然:“朱梅怎解决朱梅事?”
    齐金蝉解说后,追云叟这才了解,轻轻笑起道:“是该解决了,你把她找来,我把矮冬瓜也找来,当面解决此事。”
    齐金蝉立即拜礼退去。
    追云臾则向空中发出奇异啸声,声音未落,窗口已钻出朱梅矮胖身形,他瞄着追云叟道:“没事少吹那叫小狗啸声。”
    追云叟道:“大哥,准备解决你心头数十年重结。”
    话未说完,齐金蝉已领着女神童朱梅进门。
    她和矮叟目光交惯,双双各自逃避什么,避了开去。
    追云叟道:“事情总要解决,你带来餐霞大师信?”
    女神童很快拿出书信,迫云叟接过手,打开瞧瞧。看了一遍,点了点头,朝着接交朱梅说道:“兄弟,这是餐霞大师的来信,她说这次她到几个门徒到此参加破慈云寺,一来是让她们增长阅厉,二来是跟先后几辈道友见见面,异日行走江湖时,彼此有个照应,三来她门徒女神童朱梅在幼年时,原是你送去叫她托餐霞大师教养,那时才两岁,餐霞大师要你取名,你回说就叫她朱梅罢!说完就走了,于是变成和你同名同姓。
    你何以要让她与你同名同姓,以及你俩恩恩怨怨,我已尽知。此时餐霞托我替你俩将恶因化解。并把她的名字改过,以免称呼时不方便,你看好么?”
    矮叟朱梅面带喜容道:“这有什么不好,我当初原是无心之失,不意纠缠三世,我度他两次,他两次与我为仇,直到他这一世,幸喜地转动为女,我才将她送归餐霞门下,如今你同餐霞替我化解这层冤孽,我正求之不得呢!”
    这番话,大概只有几位前辈明白,连女神童朱梅本人也莫名不知。
    她只知每次碰上矮叟朱梅,心中立即无端起了万般厌恶之感,自己却不知什么原故。
    现在听了追云叟之话,敢情是前辈子恩怨,且再听因果即是。
    齐金蝉则是挖到宝般,直盯追云臾,恨不得一字不漏地听进去。
    追云叟淡然一笑道:“人孰能无过,我辈宅心光明,无事不可对人言,待我把这事起因说了吧!”
    于是要在场请人坐于椅子、蒲团上。
    他看看两位朱梅似都准备妥后,始说道:“在七八十年前,矮叟朱梅和一位叫文瑾者,乃是同窗好友,而那文理,即是女神童前身,他俩少年同进科举,却因奸臣当道,无意做官,二人双双同赴峨嵋,求师学道。得过峨嵋派鼻祖长眉真人的师弟水晶子收归门下。
    “三年光明,道行大进。同时师父水晶子也兵解成仙,有一天,二人分途往山中采药,文道友在一个石壁内发现了一部琅环秘籍,其中尽是吐纳飞升之术。
    “文道友便拿回来,与朱道友一同练习。练了三年,终于经得灵魂出窍法。两人遂时常玩此游戏,让灵魂脱离躯体飞出,魂游天地,山中岁月,倒也逍遥自在。
    “彼时文道友生得非常矮小,朱道友都是一表非凡。道家刚把元神出窍练成时,对于自己躯体保护最为重要,起初他二人很谨慎,总是一个元神出游,一个看守门户,如此不断相互交换。
    “后来胆子越来越大,常有同时元神出游状况发生,不过,照例先将躯壳安置在一个严密稳妥的山洞之中。
    “也是文道友不该跟朱道友开玩笑,他说那琅环秘籍乃是上下两卷,他拿来公诸好友的只是第一卷,第二卷非要朱道友拜他为师,才肯拿出来。
    “朱道友向道心诚,不住地央求,也承认拜文道友为师,文道友原是一句玩笑话,如何拿得出第二卷来?朱道友却认为是文道友存心想独得玄秘,二人渐渐发生意见。
    “后来朱道友定下一计,趁文道友元神出游之时,他也将元神出窍,把自己躯壳先隐在后山一个山洞之中,自己元神却占了文道友的躯壳,打算借此要挟,好使文道友将第二卷琅环秘籍献了出来……”
    朱梅深深一叹,往事似乎厉厉在目,齐金蝉却听及精彩处,咄咄逼来:“后来呢?逼到手没有?”
    追云叟瞄眼:“根本没东西,怎么逼?”
    齐金蝉呃了一声,尴尬说道:“那继续吧!结果如何?”
    追云叟道:“后来,文道友回来,见自己躯壳被朱道友所占,向他理论,朱道友果然借此要胁,非叫他就出原书不可,文道友被逼得没办法,只好赌神罚咒,辩证明白。
    “朱道友才死心了,然而就在他打算还文道友躯壳时,巳不能够了,原来借用他人躯壳,非功行练得极深厚,绝不能来去自如。
    “这一下,文道友固然吓了个胆落魂飞,朱道友也闹了个惊恐天地,彼此埋怨一阵,也是无用。
    “还是朱道友想起,让双方躯壳相互排换,等到道成以后,再行还原。这个方法原本不错,等到去寻朱道其本身躯壳时,谁想因为藏的时候荒疏了一点,被野兽钻了过去,吃得只剩一些尸骨,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屋漏编遭连夜雨!
    “文道友见此,自是以为朱道友存心谋害,誓不与朱道友干休,但是自身仅是一具飘渺灵魂,根本奈何他不得,每日元神在空中飘荡,到晚来依草附木,口口声声喊朱道友还他的躯壳,山中高寒,几次差点被罡风吹化。朱道友虽较后悔万分,但也爱莫能助。
    “他日日听着文道友哀鸣,良心上受刺激甚深,一时想不开,正打算拉托峨嵋山上,以身殉友,恰好长眉真人走过,将文道友带往山下,据了一个新死的农夫给拍了进去。
    “朱道友听了这个消息,便将他援引上山,日夜同在一处练功。始面那农夫本质浅薄,后天太钝。不能精进,并且记恨前仇,屡次与朱道友拼命为难,想取来道友的性命,俱被朱道友避过,他气忿不过,跳入舍身岩下而死。
    “又过了二十数年,朱道友收了一个得意门徒,这人相貌与文道友生前差不多,在爱屋及乌之下,朱道友自是格外尽心传授,谁想这人心怀不善,学成之后,竟然去行刺朱道友,那时朱道友已练得越神入化,那人行刺来成,便被朱道友所斩。
    “等到他死后。又遇见长眉真人,才知果较是文道友投生,朱道友后悔已自不及。
    “又隔了许多年,朱道友在重庆城看到一双乞丐夫妇,倒毙路恻,旁边有一个两岁女孩,长得与文道友丝毫无二,这时朱道友已能前知,便算出果真是他三次人身,当时原想将她带回山中抚养。
    可是又鉴于前次,接二连三地报复不休,将来难免麻烦。却待不管,一来良心上过意不去,二来见这女孩,生就仙骨,资质过人,如被异教中人收去,同自己冤冤相报还是小事,倘或一个走入歧途,为祸世间,岂非孽由己造?
    可是自己生平从未收过女弟子,为难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了黄山餐霞大师,当不便买了两口棺木,将女孩父母成殓,找地方埋了,然后将这女孩带往黄山餐霞大师处,拜托她抚养。
    餐霞大师见这女孩根基厚,颇为喜欢,当了使点头应允。那女孩因在路上受了风寒感冒,头上有些发热,朱道友的丹药本来灵异,便取了一位与那女孩调服。
    “那女孩因了朱道友灵药之后,不消片刻,便神智清醒过来,居然咿呀学语,眉目又非常灵秀,餐霞大师与朱道友俱各喜欢异常。
    “朱道友见那女孩可爱,使用手抚弄,谁想那女孩前因未昧,一眼认清朱道友面目。恶狠狠睁着两双眼,举起两只小手,便往朱道友脸上一抓,竟自气晕过去。
    “朱道友知她怀怨已深,自己虽用许多苦心,难于解脱,不由得叹了口气,回身便走。
    “餐霞大师因这女孩没有名字,忙将朱道友唤住,叫他给女孩取名。朱道友为纪念前历起见,又不知女孩生身父母名姓,便说‘叫她朱梅吧!’,说完就走。直到今日,才又与这女孩二次碰面。”
    追云叟道:“这便是女神童朱梅与朱道友的一段因果了。”
    两位朱梅各自低头,心中感触万分,不知该如何解决才好。
    追云叟道:“这女神童朱梅自从误中白骨箭,得服肉芝血之后,把把她生来恶根业已化除净尽。虽还异日决不会再发生什么举动,但是你们两人俱都应当由我把话说明,因为峨嵋派转眼门户光大,女神童朱梅是后辈中不可多得优良弟子,她的险难也太多,很有仰仗朱道友相助的时候。
    “我既受餐霞大师委托,与你们两家化解前流,依我之见,莫如朱道友破一回例,收这女神童为记名弟子,以后如遇危险,朱道友责无旁贷,努力扶她住上,把昔山同门之好,变成师生之谊,然后再把她名字也改过来,以便称呼,如此这段公案即可解决,岂不两全其美?”
    矮星朱梅闻言,面露笑容,他当然愿意解决背负心头数十年之罪。
    那女神童听到前身直是如此悲惨,不由掉下两行珠泪,还好,她自服芝血之后,心绪矜平许多,再加上餐霞大师平目训悔,让她心地空灵已极。
    如今再见矮叟,已不再如往着百般厌恶。平日常听师父说自己根行甚厚,日后必望大成,但是多灾多难。师父三十年内便要飞升,她巴不得有个永远保镖,时常照原自己。
    忽闻追云叟要她拜矮委朱梅为师,正是莫大良机。一时提至心灵,便不等招呼,竟自走了过来,朝着追云叟与朱梅二人双膝跪下,膜拜说道:“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矮叟朱梅见她跪倒,想着前因。不觉泪流,也不像往日滑稽状态,竟自恭恭敬敬姑起,用手相搀。说道:“你快快起来,我昔日原是无心之失,适才作也听师伯说个明白,你我昔日为同门,今为师生,自非比寻常弟子。”
    “此后只要你不犯教规,见我力量所能及者,无不尽力而办你的名字本可不改,因不好称呼,你前身原姓文,我看你就叫朱文吧!我除你一人外,并无女弟子,你以后仍在黄山修炼,我随时当亲往传授我平生所学。”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面掌心方圆铜镜,又说道:“这面镜子名唤天遁镜,你拜师一场,我无他传授,特把它赐与你,此乃百千年前,广成子练魔之宝,我为此宝,足足寻觅三十年才发现,自是珍贵,你若遇妖法,拿此镜照去,刚任何妖法必可出去,至于口决,待会再传授与你。”
    女神童朱梅,跪接宝镜后,又谢了师父赐名之恩。
    一旁素因及玉清大师贺她得到良师,又获异宝,日后必定出有作为。
    从此女神童朱梅使改名朱文了。
    齐金蝉瞄着朱文,她似乎忘记自己存在,一再呆下来,已觉得没意思。何况新拜师,总有说不完话题,找了机会,他已溜回禅房,还是找那难兄难弟笑和尚来得有趣些。
    笑和尚伤的较齐金蝉轻,几日调理,元气已复,此时正和诸葛警我在后院一处怡心台上比武较量。
    齐金蝉对这位年约十人,却也打扮得仙风道骨,直若诸葛孔明再世的文质彬彬书生并不陌生,他老要把诸葛警我叫成诸葛不亮,以挪揄他因为有了诸葛姓氏,即便装出孔明先生。
    那诸葛警我也习以为常,忽见齐金蝉到来,立即收招为礼,笑而“不知齐大侠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齐金蝉谑声道:“你不是诸葛再世?怎会没算准我会来?”
    诸葛警我干笑道:“我只算准大侠跟朱梅师妹情意绵绵……”
    齐金蝉突然截口:“到说她啦!泄气泄气!”
    笑和尚议声笑起:“我已算准齐大侠因为失恋才来找我们的。”
    齐金蝉道:“什么恋?连边都沾不上,我看她已经走火入魔,准对道姑发生浓厚兴趣,我勾引她,有啥鸟用?”
    笑和尚道:“真情颤动天嘛!齐大侠别放弃机会才好。”
    “那也得各自甘愿才行!”齐金蝉道:“想当年,我一勾眼,她就魂不守舍地替我办事,连她师父的宝物都敢输出来。谁知前几天吃了芝血后,整个人突然变了样,对我冷淡得快结成冰,实在后悔让她喝那玩意儿!”
    诸葛警我道:“这不一定代表她无情,而是害怕,她怕爱上你之后,紧跟而来的可能是种种让人受不了的负担,所以她只有选择回避一途。”
    齐金蝉忽有所悟:“这么说,她还是对我深情不变了?”
    笑和尚道:“女人间只有在她伤心欲时,才会对男人变心,你有让她伤心欲绝吗?”
    齐金蝉道:“哪有!我还教她呢!”
    诸葛警我道:“这就是啦!她是害怕欠你越多,将来越深险不能自拔,才会故意做此态度。”
    齐金蝉登时呵呵笑起:“女人啊!真难预料,不过,话又说回,她师父是道姑,我要娶了她。你想她会付出何代价?”
    笑和尚道:“顶多不当道站,当你妻子而且。”
    齐金蝉道:“你们赞同?”
    诸葛警我道:“时代不同拉,修道升天,好像太土了些!”
    齐金蝉呵呵笑道:“小声些,不怕你师父听到,把你关禁闭?”
    诸葛警我道:“能关得了多久?你还是担心你自已吧!我有一个师父,你却有一个姐姐、两个父母在收拾你。”
    笑和尚道:“其实,我们也想看你对抗结果如何?若可行,我也想娶老婆!”
    “去你的!六根不净!”齐金蝉猛地敲他一记响头,终又露出会心一笑,“算啦!我先行一步,不过咱约法三章,以后谁要落难,其他入一定要想办法救人,知不知道?”
    笑和尚道:“齐大侠的话,我敢不还吗?”
    诸葛警我道:“师弟放手去做便是,我们誓死支持到底!”
    齐金蝉斥笑道:“真是赌咒让我死,也罢!谁叫我们是身世凄惨的一群。不谈这些,换个话题,伤好了吧?再上慈云寺如何?”
    笑和尚笑容一敛:“你……还敢去?”
    齐金蝉道:“笑话!连绿袍老祖都被我干掉,剩下那些虾兵蟹将,有何好怕?”
    “齐大侠果然胆大无比!”诸葛警我道:“不过,据我所知,对方又来了不少助手,师弟还是小心为是。”
    齐金蝉道:“总不能在英雄谱上写着齐金蝉因为收拾绿袍老祖之后,被扛回来,从此变得没卵蛋吧!呵呵!我会特别注明你们两个不但没卵蛋,还变成女人!”
    笑和尚眉头一皱,困笑道:“千万不能这么写,我跟你去便是。”
    诸葛警我仍有所顾忌:“师弟千万大意不得,要去,也该详细计划才行。”
    齐金蝉道:“你不是想当赛诸葛,你帮我计划不就得了。”
    诸葛警我呃了几声,问道:“师弟想去做啥?”
    齐金蝉道:“当然是刺探敌情,始后找机会各个击破。”
    诸葛警我道:“既然以刺探敌情为重,师弟不妨在开战前夕再去,那样对方人手必定找足,可一次探清楚,现在陆陆续续地,准是吃力不讨好。”
    齐金蝉若有所悟:“说的也是,看来……就延他几天吧!”
    话未说完,笑和尚支支吾吾,尽使眼色,齐金蝉但没有异,转身瞧去,忽见姐姐灵云冷目走来。
    “你们在谈什么?”齐灵云冷道:“想计划什么阴谋?”
    齐金蝉赶忙否认:“哪有!我们只谈十五开战那天,要如何收拾慈云寺妖孽而已。”
    齐灵云道:“这些事,不用你们操心,给我回去养伤,没事不准出来!”
    齐金蝉应声是,朝笑和尚、诸葛警我使了眼色,暗示到时再联络,始甘心转身回房。
    齐灵云私自询问笑和尚,到底谈些什么?笑和尚从不说谎,可是怎能回答?
    干窘哈哈笑了两声,直道好事好事,不愿作答,闪身离去。
    诸葛警我亦是有样学样,逃得甚快。
    齐灵云当然认定必有花招,立刻返回住处,把弟弟看得死死,让他不能作怪。
    一晃眼,竟然已到正月十三,再过两天即是决斗日,齐金蝉若不再想办法脱身,秘探工作将无法进行,可是姐姐就是寸步不离,实叫人头疼。
    是日中午,他亲自泡了一壶铁观音,端到姐姐面前。
    美来之举,已让齐灵云疑心。问道:“你有何企图。”
    齐金蝉道:“感谢您十多天来辛勤照顾,弟弟过意不去,特以此茶致谢,姐您喝一口吧!”
    齐灵云就是觉不对劲:“你是不是在茶里下了迷药?”
    “唉呀!姐对我那么好,我怎会做出这种事?”齐金蝉一脸委屈:“姐难道连我第一次敬的茶都不喝?我还有脸见人吗?”
    齐灵云实在瞧不出名堂,心想,且把茶喝了,逼在咽喉处,若有异样再吐出来便是。
    于是瞄着金蝉,装出笑脸:“好吧,难得你如此献殷勤,我不喝,准让你念一辈子,拿来!”
    齐金蝉登时连连道谢,斟了一杯,交手姐姐,并笑道:“您肯赏脸,真是弟弟荣幸,我喝一杯敬您便是!”说着自斟一杯,并一饮而尽,大概表示完全无毒之态。
    齐灵云瞄他一眼,还是小心翼翼把茶喝了,正待将茶逼于咽喉之际,猝见金蝉唉呀一声,左手似被烫着,茶壶急坠地面。
    齐灵云关心弟弟,一时惊但欺前急叫:“你怎么……”
    话来说完,齐金蝉见机不可失,一个闪身,右手疾拍姐姐背部,齐灵云呃地一声,热茶突然灌入腹,吓得她惊觉有变,双手急抓咽喉,灵目直瞪弟弟:“你你……茶中有迷药?”
    已跃坐椅上,脑袋一片天玄地转。
    齐金蝉呵呵笑起:“那么好的姐姐,看您终日劳累,我多心疼啊!姐您就安心睡上一觉吧!”
    齐灵云简直哭笑不得:“你当真敢对姐姐下迷药?……不要乱来……”终于支持不住,趴向桌子,晕了过去。
    齐金蝉满意一笑:“那是姐的光荣,因为我不是随便迷人的,休息一下吧!您也给些让我当个男人的机会吧!整天这样看着我,别人会笑话的……”
    边说,他边把姐姐扶向床头,井盖上棉被,装出熟睡模样,但觉机不可失,立即抓了那口天雷轰,小心翼翼溜出禅房。
    笑和尚早在屋角等候,乍见齐金蝉,会心一笑:“摆平了?”
    齐金蝉道:“现在是,以后就不晓得,走吧!英雄是不能断送在女人手中,咱们立功去!”
    说完,两人潜向秘处墙角,偷偷溜出玉清观,又自找上慈云寺去了。
    慈云寺内法元、智通、俞德等,自从绿袍老祖失踪后,越发感觉到峨嵋派声势浩大,能人众多,非同小可,偏偏所盼望几个救星,一个俱未到来。
    明知眼前一干人,决非峨嵋派敌手,心中暗暗着急,就连龙飞也觉得敌人不可轻侮,不似初来时那般趾高气扬,目空一切了。
    众人彼此朝夕盼望过兵,直到现在,还不敢径自找峨嵋一派下手。
    法元还好一点,却把一个智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哪还有心去想淫乐,整日长吁短叹,期盼高手能及时赶到,否则十五将到,稍有差池,自己花费苦干年心血所创建的慈云寺,就要化为乌有。
    起初,智通尚怕峨嵋派前来扰乱,昼夜分班严防。但过了十余天,并无动静,心想或面对方该进守约定,十五之期,才会前来,心绪不禁渐渐松懈下来,且等晓月禅师等绝顶高手来时再说了。
    寺中这些助阵者,有一大半是许飞娘年转请托来的,除了法元和女昆仑石玉珠外,差不多都是些淫魔色鬼。
    又加上后来的百花女苏莲,九尾狐柳燕娘两个女淫魔,尤其特别妖淫,彼此眉挑目逗,你诱拐引,有时竟然公然在禅房中白昼宣淫,简直闹得不像话。
    那智通的心爱人儿杨花,本是智通、俞德的禁育,却因在用人之际,索性把她连同秘室所藏的歌妓舞女全都取出来,公诸同好。好好一座慈云寺活生生变成了一个春官大会。
    法元虽然辈分较尊,但见及几乎所有人全在淫乱,眼看着不像话,却不知从何管起,只得任人胡闹去了。
    众人当中,早恼了女昆仑石玉珠。
    她本是武当派小一辈剑手,后在衡山采药,遇见西川八魔的师父黄钟道人,他见石玉珠长得美秀绝伦,色心大动,一个冷不防,将她制住,定要石玉珠从他。
    石玉珠知道他武功、法术高强,自己中了暗算,失去自由,根本无法抵抗,使假作应许,等黄钟道人解去她禁制,她立即偷袭恶道人,谁想竟然不是黄钟道人敌手。正在危急之间,恰巧许飞娘经过此山,她见石玉珠用的剑招正是武当绝学,便想借此拉拢,可是她又不愿得罪黄钟道人,当下蒙面出手,终将石玉珠救出险地。
    石玉珠边谢飞娘相救之恩,立誓终身帮她的忙。
    这次接了许飞娘请柬,她姐姐缥缈儿石明珠,曾经再三劝她不要来。
    石玉珠也明知慈云寺并无善类,但是自己受过人家好处,岂可不报,仍执意要前来赴约。
    起初,她看见绿袍老祖这种妖邪,便知不好,但想及自己即经受人之托,使当忠人之事,好歹等个结果再走,还好自己本领还算可以,大概不致出什么差错。
    谁知苏莲与柳燕娘来了以后,同那龙飞、柳宗潜、狄银儿、莽头陀一般妖孽昼夜不断宣淫,简直不是人样,她越看过不惯,心中厌恶非常,天天只盼到了十五,同峨嵋分个高下之后,急速洁身而退。
    那不知死活、进退的色中之鬼柳宗潜,仗着师父龙飞势力,简直无恶不作。
    这次来到慈云寺,看见秘室美女许多,同苏莲、柳燕娘两个淫娃,早已风飞天外。
    师徒二人,一个把住百花女苏莲,一个把住龙尾狐柳燕娘,朝夕取乐,死不撒手。旁人虽然气急不过。一则惧于龙飞子母阴魂剑厉害,二则寺中美女尚多,不便为此伤了和气,只得气闷心头。
    原先智通便知道石玉珠不出同流合污,自她到来,任替她单独预备一间静室,拨了两个和尚早晚伺候。
    她自看穿众人行径,每日早起,便自离开此寺,或练功山区。或到附近城慎闲游,直到晚间才回来歇息,省得看了那些人心烦。
    众人员不少垂涎她那美若天仙容貌,然而顾忌她并非好惹,这些天来,倒也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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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巧救美女
    今日合该有事。
    她正在山区练完武功,返回寺区,看见法元面色如常,知道没有什么状况,也不再问,任自往禅房行去.刚刚走到自己门口,忽见一名和尚,鬼头鬼脑,轻手轻脚地从房内闪身出来。
    石玉珠见状大怒,脚一点,便飞到那和尚面前,伸出玉手往那和尚穴道戳去。只一点,和尚竟然受制,她大喝:“大胆秃驴,竟敢犯以我头上来!”说罢,就要拔剑,准备将他斩首。
    那和尚见情况危急,赶忙说道:“姑娘误会了,我是来通风报信的,你进房便知。”
    石玉珠此时已瞧清来人,正是知客僧了一,知道他平日安分,也无此胆量敢来胡作非为,也不怕他逃,便解了他穴道,喝道:“有何机密,快快说来,如有虚言,休想活命!”
    了一急道:“始娘请小声,你且进房,自知明白。”
    石玉珠顾忌里头有诈,遂逼着了一走到前头,天色稍晚,了一取出火折子,点燃灯火。
    石玉珠只见桌上留有纸条,她伸手吸来,打开瞧去,上面写道:“龙、柳设计,欲陷姑娘。今晚务请严防。“
    石玉珠这才明白,他是来替自己送信。心想龙飞师徒虽然大胆利致于敢来侵犯自己?
    她好生不解,可是越想越觉得处境危险,遂逼问:“你凭什么得知这消息?”
    了一道:“今天中午,我从龙飞窗下走过,听见他和柳宗潜垂涎姑娘美貌,商量准备深夜,以迷香将你迷倒,再行非礼,是以赶来通知姑娘,以免不测。”
    石玉珠冷道:“如此秘事,他们会毫不防备说出?”
    了一道:“在此慈云寺,谅属龙飞师徒最狂,非礼姑娘,也是小事一件,他们惟恐天下不知呢!”
    石玉珠想想,龙飞师徒的确如此,何况寺中一般男女皆淫乱无比,他们哪在乎自己受非礼?
    她冷道:“你又为何目的,前来替我送信?”
    了一道:“老实说,我落脚慈云寺时,不知此夺竟是如此淫恶,早晚将化为乌有。此时闻及龙飞陷害之事,心想姑娘当属武当名派,何不借此结缘,通你消息,让你避过一劫,他日再请姑娘替我引入武当派,也好巴结一个正果,不知姑娘是否肯接手在下?”
    石玉珠闻言,心知了一所言应该属实,不禁咬牙痛恨龙飞师徒竟敢打自己主意,说道:“只要你有此心.若有机会,必定介绍你到武当门下。”
    了一闻言,心中大喜,连代谢个不停,因怕别人知道,随即告辞走出。
    石玉珠等了一走后,暗自寻思,觉得与这一群邪度歪道在一起,决闹不出好事来,欲待撒手离去,又独还有两天就是十五,这么多日子都忍过去,何在乎这两天?
    于是决定过了十五再走。不过了一既然那样说法,自己得多加小心才是。
    于是她四下寻视门窗,并关好门。正得坐定床边寻思之际,猝闻一声叭响,直觉左窗有东西射来,她快捷挥拳打去,一粒红丸被击碎,暴出一幕红烟裹来。
    石玉珠惊叫不好,赶忙欲穿窗而出,岂知那头又喷出红烟,罩得石玉珠躲闪不及,登时觉得四肢绵软,跌落地面。
    忽听耳旁一声狂笑,石玉珠暗自叫精,却无力反击,神思恍惚中,但觉身躯被人抬走。
    不知过了多久,身躯好似被丢在一张软床上,复闻沉重砰声,一切已沉静无声。
    她乃童女修道,又得武当绝学,武功自是不弱,虽然中了迷香之毒,却仍有所知觉。
    心想着此次到慈云寺,原是受许飞娘之请,来帮法元、智通之忙。然而像龙飞如此胡作非为,法元岂能袖手不管?或许法元也管不了吧?否则对方怎会把自己抓来,却又未动手侵犯?
    想到这里,她不禁升起一丝希望,且得用内劲,把迷药逼退,否则对手转回,自己必遭污辱.然而迷药仍强,实是不易挣扎。
    她勉强扭动身形,挣扎许久,终于滚落地下,撞向茶桌,果真把桌上茶壶撞倒,茶水滴落下来,几滴溅及石玉珠脸面,终能让她清醒许多。始勉强坐起,开始运气,准备逼去迷毒。
    然而那迷毒厉害无比,接连几次,将气调纯,复又散去,约过一个时辰,才逼出丹田一丝清纯真气。石玉珠不禁大喜,赶忙宁神定志,将真气运冲于全身百穴,一连三周天,已是香汗淋漓,大气直喘,还好,迷毒驱除了不少,脑门得以清醒。
    她勉强站起来,或而真力耗损过巨,一阵头晕眼花,几乎站立不住,好在身躯已能自由活动,便又坐下来,打算养一会儿神再说。
    睁眼看着四周,俱是黑鸭鹅一片,估量是寺中暗室,又休息一会儿,神情较好,站开摸索秘室,希望找出秘门,得以脱困。
    这一摸索,石玉珠不由又暗叫一声苦也,原来这秘室乃是凶僧淫乐之所,四面俱是巨石浇钢,若不知机关在哪儿,根本打它不开。
    察探许久,石玉珠仍自无法找出机关秘钮,不由气得暴跳如雷。
    正在无计可施之际,忽听身后,一阵隆隆之声,石墙转动,进出一道光线,石玉珠大喜,把心一横,躲在暗处,准备突袭,宰了这些混徒色狼!
    那石门斜开尺余,突然探出一颗脑袋,贼也似地溜来。
    石玉珠见机不可失,猝抓短剑猛刺过来。那人唉呀惊叫,情急中落地打滚,锵然一响,短剑砍在硬铁上,震得石玉珠虎口生疼,来不及追杀。那人右脚挑起椅子猛砸过来。石玉珠避之不及,唉地一声,亦落地打滚。
    那人但觉有异:“女的?”手一挥,石门大开,灯光透入,始发现白衣女子。
    那人征诧坐起:“是你?”
    石玉珠此时业已瞧清来人,两眼贼亮,满脸灵邪的小鬼,竟会是前次大闹慈云寺的齐金蝉。她怔诧愣在当场,怎生会在此碰上这家伙?
    原来齐金蝉和笑和尚重返慈云寺刺探军情之际。两人戒前次双双受困,金蝉遂要笑和尚把风,自己先闯再说。
    他想着兹云寺迟早要破去,自己和赵燕儿成立的天雷门,目的在于偷尽各派宝物,虽然最近忙于写英雄谱而耽搁不少机会,此时忽然心血来潮,又扛着大麻袋,暗自潜入秘室,逐搜刮过来,倒也收获不错。
    此时找到这间秘室,竟然碰上石玉珠,该是他命大不该绝。
    齐金蝉瞄着石玉珠道:“你怎会在这里?是不是得罪那群妖怪,被关于此?”
    他老觉得石玉珠并非邪恶之徒,始能对她特别问话,否则早收拾她,以免泄密。
    石玉珠轻轻一叹:“我中了迷毒!可恶的龙飞和他徒弟,竟敢想非礼我!”将方才发生之事说了一遍。
    齐金蝉邪眼睛着石玉珠,甜甜脸蛋,丰满胸脯,果真让人想如非非,他道:“你干嘛不走?还趟这浑水?”
    石玉珠一脸后悔:“我是想走,可是……”
    “人情对不对?”齐金蝉道:“许飞娘那家伙老叫人替她死,你也不笨,该看得清局面,走是不走?”
    石玉珠道:“经过此事,我大可一走了之。”
    “那请你走吧!”齐金蝉礼貌做出送客动作。
    石玉珠没想到齐金蝉这么快即下逐客令,一时颇难适应:“你想干什么?”
    齐金蝉伸手指向背部麻袋,吃吃笑起:“你看我在干什么?”
    石玉珠终于会意道:“可是秘……”不知怎么,竟然有了依赖感觉。
    齐金蝉正待叫她顺着秘道逃去,忽闻阵阵吆喝声,他眉头一皱:“干起来了……也好,反正迟早都要开打!”
    转向石玉珠道:“外面已经开打,你大可大大方方出去,没人会再对你有兴趣啦!”
    石玉珠稍稍脸红,既然对方已如此说。她也不好再留下,当下拱手为礼道:“多讲救命,来日再报!”说完,准备转身离去。
    齐金蝉正待相送,忽闻秘道传出脚步声,他猛一探头,随又缩脑回来,邪邪笑起:“他妈的,简直色鬼!外边在开战,他竟敢偷偷溜回逍遥?”
    石玉珠急问:“谁?”
    齐金钟道:“色猴柳宗潜。”
    “他!”石玉珠登时怒火高涨,欲拔剑杀人。
    齐金蝉要她暂且忍住,直道:“我来,我来!”将石门推上,要石玉珠藏于内角,自己则收拾桌椅后,躲入被窝里头。
    几乎前后脚之差,柳宗潜果然开启石门,露出满嘴淫笑,说道:“贱女人,其你好运,本该在三更来你花苞,现在外头开战,我也来找你开战,保证你欲死欲仙!”这行向床头,边宽衣解带。
    躲在一分石玉珠听得七窍生烟,一只握剑右手抓得青筋暴涨,恨不得立即砍死这淫徒。
    齐金蝉嘤咛一声,抖着身躯,故意以膝盖凸起床被,直若双峰轻额,勾得柳宗潜欲火大炽,淫笑不已:“原来你也是浪货一个,还装什么神圣!”猛地脱掉上衣,欺扑下来。
    齐金蝉故意扭身,膝盖一移,顶向淫徒下裆,他一时不察,下部受击,痛得尖声大叫,反弹落床,搞不里是女人偷袭,亦或自己失手撞上,双手直抓着下体叫痛。
    齐金蝉忍不住呵呵笑起,那笑声已无女人味。
    柳宗潜尚未分清,直认是对方偷袭,一把怒火炽涨:“你敢摆道?看我如何奸死你!”
    话未说完,突又一声唉呀.石玉珠已忍无可忍,一掌打得柳宗潜后脑疼痛欲裂,往前栽去,柳宗潜怒火更炽,厉吼:“谁敢暗算我!”
    石玉珠冷笑:“你家姑奶奶!”
    柳宗潜猛地转身,忽见石玉珠,登时大骇:“你你?……你不是?……”
    瞧向床头,竟然还有一人,霎时惊叫不好,想闪躲,石玉珠岂能让他走脱,一声“淫徒纳命来!”手中利剑猛刺过去。
    那柳宗潜武功竟然不济,根本无法抵挡,被这么一砍,竟然人头落地,鲜血喷得好高,已一命乌呼。
    石玉珠唉呀惊惶闪开鲜血喷酒,脸色发白,愣在那里,她没想到一剑下去,会砍得人头落地。
    齐金蝉从被窝钻出,无奈一笑:“没戏唱了,祝你报仇成功!”
    石玉珠仍愣怔不知所措:“我真的杀了他?”
    齐金蝉道:“除非你销把人头接回去,否则就接受报仇成功事实吧,你还是好好收拾,否则让他师父知道,准让你难以收拾。你的敌人已除,该可通行无阻啦!如果想报恩,就别说我还在秘室,时间宝贵,我去了!”
    说完,他扛起大麻袋,再次溜进秘室搜刮财宝去了。
    石玉珠愣了一会儿,但闻外头杀伐之声越来越炽,留在这里,似乎不妥,遂找了秘道潜身出去,且看着局面再说。
    至于齐金蝉趁着双方争乱之际,终也顶利摸到宝直,把那麻袋装得满满,还不前搬走三分之一,着实党得可惜,于是又转往秘室寻去,希望找些袋子,亦或床单也行。
    这一转寻,终又寻得一间布置得富丽堂皇,珠帘挂门,轻纱掩窗的华贵秘室,敢值是智通的特别淫窟。
    齐金蝉但绝该有秘宝,正待推门过去,却闻及里头淫浪叫声不断,竟然有人在此苟合。
    他猛地一掌打碎大门,喝道:“狗男女,什么时候了,还在乱搞?”
    房间被毁,猝见一名粗暴和尚正压着一位肌肤雪白淫女在床上翻云覆雨。
    那和尚正是莽头陀,他自传武功辈分皆高,始能让智通甘心分配此席让他使用。突然闻及门毁声,自是恼怒不已:“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改坏大爷好事?”话未说完,猛抓床边利斧,就要劈来。
    齐金蝉志在速战速决,下手更是不留情,喝着一声:“是你家祖宗来超渡你了!”
    一手太乙神雷掌打得利斧甩偏,一手烈阳指劲直戳莽头陀身上要穴。
    任那莽头陀武功厉害,却因是两种旷世绝学联合之对手,一个不察,利斧已打偏,他惊叫不好,正待抽身欲退之际,青光指劲直戳阳胸腰数处穴道,戳得他无法使劲,那利斧飞弹墙壁,又折回未,他竟然避之不动,眼睁睁看着斧刃切往左脑袋,叭然—响,嵌入七八寸。
    莽头陀硬是不信,却又不得不信地瞪凸眼珠,唤呃想叫却叫不出口,叭然栽倒女人肚皮上,死得特别利落。
    那女子顿见死人压身,简直如鬼缠身,吓得尖叫,拼命推开死者。
    齐金蝉怕她叫得太大声,引来麻烦。猛地欺身,掩她嘴巴。
    那女子正是想云寺第一浪女杨花,她本性淫荡,日夜必定纵情肉欲,不知害死多少男人为她争风吃醋,甚至互相残杀。上次多臂人熊毛太和智通即是一例,后来逼得毛太被他师父赶回山修行,始免去灾劫。
    此时她虽惊魂,但见来人不过是个小鬼,却也色眯眯扑向自己,直觉上又是一次争风残杀,她倒是习以为常般。伸手扣抱齐金蝉颈胸,就要亲吻,嘤了一声直叫:“冤家,你好坏,这么小就这么色!”
    腻了过来,就连两腿都张得大开,紧紧扣住齐金蝉下身,呼着淫浪声,就把下体恣意厮磨着男人的那东西。
    齐金蝉哪曾如此被人非礼过,一时惊惶斥叫:“色婆子你敢乱来?作怪我宰了你!一时不知要杀哪里才好。
    杨花嘤咛一声,淫荡无比说道:“你宰啊!用你的小瞅瞅杀我的宝贝好了,快啊!我快受不了了!”那动作,简直欲把男人给撕了。
    齐金蝉窘红着脸,喝了几声无效,正准备一掌劈开她,忽闻她闷哼一声,全身为之抽动而后把软下来,齐金蝉顿觉有异,笑和尚且出现当场,他冷道:“淫娃荡妇,该超度她,以免祸害一千年。”
    杨花整张脸曲扭,直喊着不想死不想死,双手却抓不着背部利刀,挣扎一阵,终也一命呜呼,死在当场。
    齐金蝉暗嘘口气:“好险,差点失身于她,你干嘛溜进来?外头怎杀得如此厉害?”
    笑和尚干笑道:“咱们行动已被识破,不但诸葛警我领着孙南、周轻云杀来,就连你姐姐也赶来,外带女空空,女神童都来救人,你的药怎那么差劲?”
    齐金蝉两眼睁大:“我姐姐当真来了?”这还得了,若出去,不被她捧死才怪?“我明明用了双份迷药,一定有人前去救她!”
    笑和尚道:“不管你姐弟怎么算这笔帐,快快把天雷轰借我一用。本来杀得好好的,怎生对方来了一个不男不女的阴阳臾,制住我方攻击火力,我才赶来向你要立反制他!”
    齐金蝉眉头一皱,这天雷轰可从未离开自己身边,有些舍不得道:“你会用么?”
    笑和尚道:“除非你放弃搜刮宝物,否则非得借我一用不可!”
    话未说完,外头忽又传来女人惊呼声,让人感觉出情势甚是危急。
    齐金蝉不得不割爱了:“好吧!小心用,千万别泄此秘密才好!我再拉它一袋,就去支援!”这才解下背负天雷轰,交于笑和尚:“记住,尽可能不要用,等我回来再说!”
    “希望你准时到场,否则我管不了那么多啦!”笑和尚抓着天雷轰,轻笑两声,一闪即逝。
    齐金蝉自知危机重重,不敢怠慢,将杨花用棉被裹去地面,抓起床单,很快奔往宝窟,再次搜刮宝的,结实捆了大包,连同麻袋,足足有小山高,他却不相沉重地或背或捧,小心翼翼潜返秘道。
    那出口处,即是一间隐秘禅房,齐金蝉特宝物置于一角,且看看局势再说。
    待他潜出窗口往外瞌去,果然见着一名鹤发童颜,看来有点不男不女的老头掠阵于殿堂屋顶上,每遇慈云寺弟兄有难。他只要一伸手,立即能反败为胜。
    再看姐姐和周轻云等人,虽能保身,却比起往常杀伐锐气弱得许多。
    齐金蝉当下相准阴阳叟,如若笑和尚来不及使用天雷轰,自己得去收拾这老怪物才行。
    于是潜着廊道,渐渐退去。
    才行十余丈,猝见东恻紫竹林轰出两道闪电,在劈屋顶阴阳臾,却失去准头,勉强迫得老怪物惊惶躲闪。那竹林中已传出笑和尚唉呀尖叫,已被电着。
    齐金蝉暗斥:“笨冬瓜,纵使被电,岂可鬼叫?”
    眼看阴阳叟发现有人偷袭,自是大怒扑去。
    齐金蝉岂能让他抢走天雷轰,赶忙喝声掉出,大喝:“我头防来也!”太乙神雷掌猛轰出去。果然炸得地动山摇,雷音灌耳。
    阴阳叟乍闻头陀,又见雷掌,直觉以为是苦行头陀光临,他岂敢大意对敌,赶忙连翻十数筋斗,硬把冲势煞住,掠退屋顶。
    齐金蝉借此机会反纵紫竹林,笑和尚一脸窘态,苦笑着。“不大好用啊……”拿着天雷轰,心有余恼愣在那里。
    齐金蝉颇为得意抢过手,邪邪笑道:“我的御用宝贝,怎能让你摸着边?”
    话未说完,阴阳叟忽见蹿出来人并非苦行头陀,敢情已被耍着,心火乍起,怒喝:“看如何收拾你这乳奥未干小子!”疾如流星追月撞扑下来。
    齐金蝉但觉劲风扫至,顾不得再耍嘴皮,喝着“神雷发威”硬是跟笑和尚默契合作,两人各自把太乙神雷掌提至十成,蓦然转身掠起,猛轰阴阳叟。
    但见双方就快撞近不及七八尺,齐金蝉突还戳往天雷轰,猝见两道闪电混着神雷掌,霹雳无敌地猛冲阴阳叟。
    轰然一响,简直地动山摇,两耳欲裂,那阴阳叟哪知天雷轰威力霸道已极,一时被轰个正着,闷哼一声,人如弹丸弹往屋顶,竟然立足不稳。便得瓦碎屋穿,掉落地面。
    齐金蝉和笑和尚自也挡不住震力,又跌回地面,然而一击轰退阴阳叟,何等威猛,两人自是落地即弹起,喝喝叫着老妖物已受伤,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两人当先抢入大厅,又自连续轰他见记强雷。
    群雄但闻老妖受伤。士气不由大振,个个绝学尽展,奇快无比又自反败为胜,周轻云最是狠猛,利剑一挥,硬把草上飞林成祖给砍成两断,毙命当场。
    七手夜叉龙飞见状,哪还顾得自持身分,手一扬,子母阴魂剑尽展飞出,裹得孙南、女空空、齐灵云等人攻势顿挫。
    那粉面怫俞德见状内想趁势追杀,冷喝一声,太乙圈倒打出来,光环一闪,就要斩人脑袋。
    朱文但见情势危急,不得不抽出虹霞宝剑砍将过来,太乙圈吃力不着,锵然一响。竟然断成两截,那俞德登对大怒,没想到成名兵器竟被毁去,一时怒火攻心,哪顾夺个红砂亦可能伤及自己人,大喝一声“通通让开”,右手一扬,猝见大把红云卷空而来,硬把齐灵云等人罩得天昏地暗,
    群侠不禁惊惶不已,这红砂乃是毒龙尊者得意毒物,其毒性几乎中人无救,纵使群侠武功高强,却也不敢大意沾它。
    眼看那毒砂红云飞天卷铺开来,慈云寺法元、智通等高手纷纷走避,以免遭受无妄之灾。
    齐灵云哪敢硬接,喝着群侠快退,赶忙撕下衣袖旋空打转封住红砂以掩护战友退去。
    然而俞德但见对方无法破去毒砂,得意喝笑几声,又自欺前,再撒一大把,简直把天空罩得得红一片,群侠大骇,节节倒退,却无计可施。
    至于殿内那齐金蟀和笑和尚,两人借着天雷轰威力,打得阴阳叟招架乏力,一张脸已被轰得焦黑不堪,惊骇之余,只有先逃出追杀,再作反击,猛地借两人掌劲,硬是受身去接,猝被打得弹窗而出,滚落外头。齐金蝉、笑和尚自是乘胜追击,冲杀出来。
    那俞德见机不可失,喝着阴阳叟快闪,一把毒砂照样打来。
    齐灵云深怕弟弟受毒,急忙喝叫:“沾不得!”
    齐金蝉鬼灵精怪,登时明白状况,急喝袈裟袈裟!
    笑和尚急忙撕下袈裟往天空打去。
    红砂沾衣,竟自腐蚀。
    齐金蝉哪能让俞德再次出手,怒将天雷轰出,猝见电蛇暴卷过去,叭然一响。竟轰得俞德暴退数步,衣衫冒烟,口角挂血。
    惊愕齐金蝉用了何种功夫,竟能如此霸道。
    这一愣神,群侠岂能让他喘息,登时四面八方攻杀过来,企图宰了此人,自可避开毒砂威胁。
    那俞德岂能抵挡群快夹杀,登时被追成落水狗。边逃边叫战友助阵,然而红砂未散,那些妖孽自顾小命,谁肯助他。
    俞德情急,兴起同归于尽心理,想把装满红砂瓷瓶砸往空中,若被炸开,后果将不堪设想。
    齐灵云见状喝着众人小心,那女空空吴文琪也已抢飞过去想截下瓷瓶,以免炸开,岂知俞德势在必得,猝又射出另一瓷瓶,想撞烂毒瓶。
    那势来得好快,女空空竟然无法阻止,眼看双瓶就要撞击,她不得不喝群侠快闪,自己则连翻十数筋斗,急于逃开。
    眼看那红砂毒瓶就要撞开,不只是群侠,就连慈云寺恶徒亦自四处逃窜。
    就在情急万分之际,猝闻天空乍现大霹雳打将下来,震得气旋乱飞,树断叶弹,霎时乌云四散,红砂卷天而消逝无踪。
    众人惊诧发生何事之际,天空已飘下两人,一位是相貌清秀,额头留有弯月刀疤之清瘦禅师,一位乃是白发白须的胖大和尚。
    两人含笑而立,似乎跟本不见战况。
    笑和尚乍见白发和尚,登时惊慌:“快溜,我师父来了……”不等齐金蟀反应,赶忙闪入墙角,趁机开溜。
    齐金蝉当然不落人后,像小偷般溜身禅房,先躲过这劫再说。
    在场诸人却是不动,目光直在两人盯去,一时猜不出两人来此用意何在。
    齐灵云自是认得苦行头陀,赶忙拱手拜礼,同时并告诉群侠来者何人。
    苦行头陀淡然一笑:“没事就好。”
    将手中一瓶东西交予齐灵云道:“服下它,以免中毒。”
    齐灵云依言倒出白色灵丹,分给群侠,并自服下。
    法元自认得那额头留疤者正是晓月禅师,虽然暗暗高兴,是却猜不透他为何跟苦行头陀一同前来?
    正待上前说话,只见苦行头陀朝着晓月禅师说道:“师兄犯不着与他们这些后辈计较,适才之言,务必请你三思,如果不蒙允纳,明后日我同二老诸道友,就在玉清观候教便了。”
    说完,示意齐灵云等人先行退去。
    齐灵云这才发现弟弟不见,不安说道:“还有金蝉不知去向。”
    苦行头陀道:“较量日期已排定,谅师兄不会为难小辈吧!”
    晓月禅师冷道:“这种事,不必我烦,你请吧!”
    苦行头陀淡笑为礼,随即转向齐灵云表示晓月样师既然说话,该不会为难齐金蝉等人才对。
    齐灵云无奈,只有领着群侠先行退去。
    苦行头陀仍自朝晓月禅师说道:“师兄还请三思。”
    说完。闪身,掠空而去。
    现场只剩晓月禅师一人玉树临风仁立着,法元立即奉承拜礼过来,并向众人引见,随后他始敢问禅师为何跟苦行头陀同行?
    晓月禅师表示是中途遇上,法元但觉不是同路,心头宽慰不少,遂要引导晓月进入大殿厅,以禀明状况,也好请示定夺。
    就在众人人将移往殿厅之际,忽闻大殿有人高喊:“失火啦!”众人往后瞧去,竟然浓烟滚授,火苗掠蹿天空,映得半天火红。
    智通见状,简直掉魂,跟着自己一手兴建慈云寺就要毁于一旦,哪还顾得招待晓月,焦喝着:“救火,快救火!”
    如丧家之犬追冲过去。
    法元更是嗔怒:“峨嵋这群孽障,简直数人太甚!禅师留步,在下去去就回。”说完拜礼掠去。
    晓月禅师静静看着火光,冷冷一笑:“他们的确欺人太甚!”停立不动。
    这把火,似把他以往恩怨再次烧燃起来。
    那把火正是齐金禅所放。
    他想着宝物已经到手,此寺已无价值,干脆烧了它。
    然后趁乱开溜,如此不但可以躲过敌人追击。亦可混水摸鱼,避开姐姐追捕,今晚出击,实是获益匪浅。
    眼看大火一发不可收抬,连烧三厅两殿,十数禅尽全都卷入火海,慈云寺徒众宛若盘子奔上后下,或灌水、或拆房,乱成一团。
    齐金蝉暗自好笑,说道:“早知一把火这么好用,早就该放啦!”说完。始追乱征着两大包宝物,偷偷潜出慈云寺。
    方行半里,笑和尚已迎过来,焦心不安道:“你不怕回去被人家罚你吃掉这些宝物?”
    齐金蝉道:“当然怕!”
    笑和尚道:“既然怕,你还扛?”
    齐金蝉道:“谁要扛回去?”
    说完四下瞄去,但见左山林地点不错,遂养过去,找株大桦树下,挖个深洞,把两装宝物给理了。始军心大定地拍起得意双手,说道:“走吧!神不知鬼不觉!”
    忽有声音传来:“埋完了吧!还不回家受罪!”
    不知何时,齐灵云已立在两人背后,一张脸想嗔凶又想笑,变幻不定,她深深吸气。始装出凶相。
    毕竟弟弟如此怪异行径,让人瞧来实是哭笑不得。
    她本是随着群侠离去。但始终放心不下弟弟安危,遂又请命折返,忽见大火滔天,心知定是弟弟作怪。
    正待游近一瞧,已发现有个人驮着两大袋东西,贼头贼脑潜出,正是弟弟没错,送一路暗自跟来,想瞧个究竟,始发现弟弟竟然为了盗宝而迷倒自己,实在可笑又可恨!
    齐金蝉但闻声音,猛地转身,一张脸讶异着窘困,干笑道:“姐好厉害功夫,能追人于无形,佩服佩服!”
    笑和尚自也干笑立于一旁,不敢多言。
    齐灵云斥道:“哪有你厉害,敢向亲姐姐下毒。实是天下第一毒手,简直是无人能及。”
    齐金蝉干笑道:“姐误会了,那是大补酒,喝了能增补精气神,当然。偶尔也会想睡。
    但那对身体有益无害……”
    齐灵云斥笑:“回去喝三大杯,补补你自己脑袋吧!”
    齐金蝉道:“姐可能要失望了,那种东西可遇不可求啊!”
    “很不幸,我正有三大杯!”齐灵云嗔道:“还不跪下请罪,难道要姐姐请出家法不成?”
    这声嗔喝,迫得齐金蝉双膝落地,心头直觉姐姐真的动怒,只好救了软语道:“姐,您也该替我想想,我是男人,怎能一辈子躲在您怀抱?”
    “什么怀抱?”齐灵云斥道:“就因为如此你就可以明目张胆向姐姐下手?此事要是传开,你叫姐姐脸面往哪儿摆?”
    越想越委屈,两眼不禁含泪。
    齐金蝉自知做得过火,只好道歉:“对不起,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么?”齐灵云感伤道:“你哪次乖乖听过我的话,你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姐姐,你也不必道歉,从今而后。我不再管你便是!”
    说完,别过头去,似在哭泣,双手不停抚向脸面。
    齐金蝉好生内疚,急道:“真的!我下次不敢了,一切但凭姐姐处罚便是……”
    足足沉静几分钟,齐灵云心绪较为恢复镇定,转身过来,冷道:“回去吧!后天开战,不准你再自作主张,知道吗?”
    齐金蝉闻言,自知姐姐己原谅自己,登时来劲一笑道:“知道啦!一定遵命!”
    齐灵云实在拿他没办法,哄笑一声道:“还不起来,跪死这里不成?”说完,先行转头离去。
    齐金蝉连说遵命,拜了大礼,始敢爬起,朝着笑和尚吐舌头,低声说道:“摆平了,好糗啊!”
    笑和尚也没什么看戏笑容,暗自苦叹道:“你已摆平,我师父却还在玉清现,怎么摆都难平啊。”
    说完,摇头直苦笑。
    齐金蝉道:“你师父会如何收拾你?”
    笑和尚道:“严重的话,闭锁东海三年,从此见不到可爱的花花世界。”
    “这倒是严重了……”齐金蝉道:“假如说,是我逼你来呢。”
    笑和尚道:“师父会相信吗?”
    “我想到了!”齐金蝉道:“你就说,本是去刺探消息,后来发现龙飞徒弟柳宗潜要非礼石玉珠,你才出手相救。反正柳宗潜已被我干掉,死无对证。石玉珠可能也逃出禁云寺。
    此事自无人知晓。”
    笑和尚眼睛一亮:“这倒可行,石玉珠是武当派,多少可以搪塞!”
    随即问及玉珠种和状况,齐金蝉一五一十说个清楚,两人这才落胆,大大方方用着齐灵云后头,返回避邪村玉清观。
    其实,玉清观那些前辈,对于这群后一晚辈暗自出战,并非毫无所觉。
    那髯仙李元化得知消息之后,不禁大惊,说道:“这几个孩子真是胆大包天,任意胡为,若遇上高手,如何是好?尤其俞德红砂厉害,沾身即亡,我等快些前去救他们吧!”
    矮臾朱梅笑道:“李胡子作急什么劲?对付慈云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用得着这般劳师动众吗?”
    李元化见朱梅这次笑脸,自是百般劝说。
    忽又闻及声音传来:“诸位前辈不必忧心,他们此番前去涉险,我事前已经知道,也代他们占了一卦,会得胜回来。还会邀来一帮手,如有差,唯我是问好了。”
    髯仙闻言,回头一看,见是玉清大师。
    她乃教醒齐灵云者,当然知道此次行动。
    然而髯仙纵知天清占卜如神,但敌方太强,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便要邀请白云大师同去探探动静。
    追云叟笑道:“李道兄,你真是见事则迷,令徒孙南福泽甚厚,小辈中只有他同少数几人,一生鲜有凶险。轻云、灵云姐弟与笑和尚生具仙缘,更是不消说得,就连朱文、吴文琪二人,也不是夭折之辈,敌人虽厉害,有何妨碍?”
    “我等既然同人约定十五之期,小鬼头前去胡闹,已是不该,我等岂能不守信约,让敌人笑话?你不用过于担心,他们纵使有难,也将化险为夷,落得借敌人妖法管教自己徒弟,何乐不为?”
    髯仙李元化被大家分说,一时也不好意思再露慌张,只好表示且等几个时辰着看。
    众人遂自饮茶等待,忽闻天空传来破空声,连云叟自是满意微笑:“终有眉目了,不知来人是谁?”
    话来说完,天空一声霹雳响来,苦行头陀领着几名小快掠空而至。
    见及追云叟、朱梅二老,苦行头陀双掌合十为礼,说道:“阿弥陀佛,为峨嵋事,我又三次重入尘寰了!”
    众人相继拜礼,欢迎头防到来。
    矮叟朱梅道:“老禅师指日功行圆满,不久就要飞超入圣,还肯为尘世除害,来帮峨嵋派大忙。真是功德无量,只便宜了齐漱溟这个牛鼻子,枉自做了一个掌教教祖,反让我们外人来越俎代扈,他自己却置身事外,去享清净之根,真是岂有此理!”
    苦行头陀道:“朱擅越错怪他了,他为异日五台派有两个特别人物而小心应战,毕竟第三次城嵋斗剑,关系两派兴亡,不用不强先准备,因恐泄漏秘密,才借玄真子的洞府一用,日前又把他夫人请去相助,可见劳心劳力,此时知道慈云寺有许多邪魔异教人士在内,且胡作非为,便叫贫僧前来助二老、同各位剑仙一臂之力,他不能来,正有特别原因,怪他不得。”
    矮叟朱梅道:“难怪他不来?我不过二句笑话而且,却不知禅师另带有牛鼻子传言?”
    苦行头陀道:“他是交代特别注意晓月禅师,我自找他劝说,他却仍来到慈云寺,看来劝他恐怕无效矣!”
    追云叟稍动容:“他当真来了?”
    朱梅道:“若真如真,此役似乎该要详加计划才行。”
    一旁的女空空吴文琪道:“不只是他,那阴阳叟司徒雷,还有川东金怫山金佛寺方丈知非妖道都已到来。方才跟他们一战,差点脱不了身。”
    醉道人本是毁去红漆葫芦,此时又找出一个,猛灌口酒,说道:“看来慈云寺来真的,咱们这些老筋骨可又得活动活动了。”
    追云叟道:“这个阴阳老怪。生就一身半阴半阳身体。简直荒淫不堪,不但女贞,连男贞都要采补,数十年前被长眉真人一掌散去元功,他倒是乖乖仍在巫山元阴洞中修养,后来真人仙归,他又蠢蠢欲动,不过,大都只是耳闻,没想到这次竟会被邀来助阵,想必他动力已复,诸位得对他有所提防才是。”
    孙南道:“他是厉害.可是在金蝉师弟和笑和尚太乙神雷掌围攻之下,被轰得焦黑成炭,似乎并没想象中厉害。”
    苦行头陀眉头一皱:“我那神雷掌何时能轰焦人身?”
    自己都莫名其妙。
    孙南本以为真是神掌功效,但经此一提,他始想起金蝉手上的天雷轰,不禁暗暗恍笑,然而话已说出,怎好收回?
    只好仍装认真说道:“大概是改良的!”
    苦行头陀更莫名不解:“我那好徒弟也会改良?”
    此时齐灵云正领着齐金蝉以及笑和尚赶回。
    两人带窘拜礼。
    苦行头陀却盯着袈装已被拿来扫去红砂。落得一身肥肉在外的笑和尚,冷道:“你的盛装也改良了?”
    笑和尚哪敢再笑,敛成龟孙似的,说道:“弟子因为救人,所以……”
    本是想好如何措谎,然而他生平不打谎言,一时无法说出,只能勉强表示“救人”,乃以袈裟救齐金蝉之意,但觉心虚,一张脸通红似血,更很困窘。
    齐金蝉赶忙补上一句:“他想教女昆仑石玉珠,才下海的。”
    齐灵云轻斥:“和禅师师怕说话,不得无礼!”
    齐金蝉这才发现语病,干笑道:“师伯见谅,此海非彼海,此乃苦海之海,笑师兄可没为非作歹,您不要禁罚他啊!”
    苦行头陀自在峨嵋天空岭领教过齐金蝉威力,忍不住传他太乙神雷掌,对于齐金蝉精灵,直叫人疼至心肉。
    向着他,一张脸老是挂不起来,干咳一声,说道:“幸而今日救得石玉珠,否则你俩都要受罚,我倒想听听,你俩如何改良太乙神雷掌,轰得阴阳叟焦炭?”
    齐金蝉但闻此言,呃呃老半天,不知该如何回答。
    醉道人自也想起了绿袍老祖也是焦黑成炭,遂问道:“你那神雷掌,当真有此威力吗?”
    齐金蝉干笑道:“会吗?只是胡乱打击,或许阴阳叟本身就是阴阳体,带了阴阳电,被我们这么一轰,立即短路,把自己电成黑炭吧!”
    瞧着自己双手,说不出莫名神奇状态,复朝着苦行头陀说道:“还请师怕多指点,弟子容后必定功力大增。”
    众人自知他必有秘法隐隐不说,然而他是最小一辈,怎好意思逼问,且等日后再行窥探了。
    苦行头陀淡然轻笑:“尔等职能打焦阴阳叟,掌劲威力比我厉害多多,贫僧哪敢班门弄斧?”
    齐金蝉急道:“师怕别挖苦弟子哟!您那一招震散粉面怫俞德的毒红砂才是真本事,下回教我好么?”
    苦行头陀淡笑不已:“只要你学全你爹功夫,我这几招便不算什么了。”似乎已知齐金蝉别具之心。
    齐金蝉仍自不肯放弃,求得苦行头陀没办法,只好先行答应,齐金蝉始乐得笑不合口,直到目光融及姐姐,才放了狂态。
    齐灵云替弟弟向头陀陪罪。
    苦行头陀却丢了一句禅语:“前历后因皆是历。此果那果便是果,因因果果何时休啊!”
    说完大笑三声,暂把此事压下。
    随即转向追云叟道:“你可有应敌之计划?”
    追云叟道:“此次比斗,慈云寺必败无疑,我已计划,兵分三路,两路伏于避邪村外小山的魏家场,用以抵挡慈云寺兵马,以免伤及无辜,另一路则直捣妖寺,以期破得干净利落,救出受困之人,禅师以为如何?”
    苦行头陀道:“情况作较为了解,如何安排,我没意见,唯一该注意的是,对方邀来人手是否有变,若能做到不损一兵一将,始为上策。”
    于是众人开始讨论如何应敌,亦且分配三路人马。
    左一拨乃是髯仙李元化、风火道人吴元智、醉道人、元元大师等四位剑仙,率领诸葛警我、黑孩儿、七星手施林、铁沙弥悟修等,分头备战。
    右一拨是哈哈僧元觉禅师、素因大师、坎离真人许元通,以及一位辈分相当的矮胖道站顽石大师,率领女神童朱文、女空空吴文琪、神眼邱林备战。
    本来齐灵云、齐金蝉姐弟也该加人右一拨,但齐金蝉老是念念不忘慈云寺,且以来去多次,地形熟透为由,硬想参加破寺任务。
    追云叟拗不过他,只好顺他意思,联合玉清大师、万里飞虹冬元奇。以及笑和尚、周轻云、白侠孙南暗中前去破寺。
    至于大局,则全由二老和苦行头陀全盘指挥,如此分配,可调稳操胜算。
    分配已定,转眼已是深夜,众人各直回房休息,期待决战日起快到来。
    至于慈云寺那头。
    齐金蝉那把火果然凶猛,几乎烧尽后院三厅两殿十数禅房,直到次日清晨,方自把火势救熄,众人已累个半死,纷纷抢地休息。
    那龙飞则在救火之际,发现徒弟柳宗潜被人暗杀身亡,一股怒恨全自发泄石玉珠身上,硬吼着要奸死贱人。
    然而四处转寻,已不见石玉珠踪影,更使他暴跳如雷,就要杀至避邪村以报此仇。
    “这把火一定是那贱人放的!非砍死她不可!”龙飞不断吼着,当真想过人杀过去。
    晓月禅师却拦住他,冷道:“明日即是决战之日,你现在去,陡增麻烦而已!”
    法元自知龙飞师徒恶行,然而他根本阻止不了,只能睁一眼闭一眼。心头却暗自祈祷石玉珠能逃过这劫,如此将可避免跟武当派结怨。
    没想到事情果较灵验,龙飞师徒诡计得以失败,然而石玉珠竟然粑柳宗潜宰了,看来这段恩怨前能无法善罢,且莫要受到波及才好。
    他遂道:“你徒之死,也未必是石玉珠所为,且把事情弄清再说,以免得罪武当派为是。”
    龙飞怎肯说出奸淫恶事,切着牙齿说道:“什么武当派,敢得罪我,照样把他们收拾得干干净净!”
    法元闻言,急忙喝道:“别乱说话!”
    目光四下转去,那武当四侠,有根禅师、诸葛英、沧浪羽士、癫道人也是受邀之人,若被他们听去可不必上避邪村,在此即可能大打出手。
    幸好这四人因平日看不惯群促奸淫无度,又碍于法元说破嘴才请来之面子,只好丢下一句,十五那日再来支援,此时仍未归运,始能让龙飞狂个肆无忌惮。
    龙飞自也想起此事,但见四处无人,冷谑斥道:“我看武当来者,就是内应,留他们,必定失策!”
    法元冷道:“你先惹石玉珠也是不对。咱们目的在玉清观,有仇明日再算行不行。”
    暗示着有关石玉珠之事,他已知晓。如此才迫得龙飞哼哼斥斥,不敢肆意再发狂。
    晓月掸师冷道:“休息过后,晚间集合,也好讨论明日战况!”
    此地以他最尊,一声令下,众人各自领命前去休息,且等晚上再说了。
    龙飞一把怨怨无法发泄,只好转入秘室,准备找个女人宣泄一番。
    及入地底,行近春宫秋室之际。忽见一处青石灰砌秘室外头,正有两位衣衫馅露,媚态百生的娇艳女子正往秘室偷窥。
    龙飞一眼即已看出正是百花女苏莲,以及九尾狐柳燕娘。
    瞧她两人一边自淫,一边往秘室瞧去,想是里头精彩万分,一个淫心大动,也就凑身过去。
    百花女和九尾狐忽见有人,先是一惊,猝又见及龙飞,正是老相好,自也露出淫荡笑容,招着手,要他噤声过来。
    龙飞色心大开,快步奔去,双手猛地抓向两女胸脯乱摸一阵,两女直斥他色,仍把他脑袋按于窗户小孔。
    龙飞往内一瞧,乖乖,竟是那阴阳叟正在行淫,瞧他一口气跟六位年轻貌美女郎作战,如此种成实属少见。
    龙飞不禁想起阴阳叟曾经得过三卷天书。里头全是采补修行之术,可惜他才学完第一卷,那第三卷突然失踪,他自知师父搞鬼,在屡求不得之下,也自行参就行房之术,想研究出另一种工夫,多年下来,已有心得,知道他者,莫不把他奉为行房祖师爷,难怪九尾派和百花女会如此饥渴般挖窗偷窥。
    且见得那阴阳叟下体果然生就男女两种生植器,他却如扭蛇般缠着六名女子,或以性器苟合,或以指嘴代替,挥若一只贪得无厌淫狼,纠缠得六名很女呻吟,抽搐不已一在拥纵送之间,简直配合得无懈可击。
    龙飞等人,哪曾见过如此美妙境界?
    一时把持不住,竟然撕下两淫女衣衫,就地奸淫苟合起来。
    想到美妙处复往里头瞧去,想偷学些够味花招。
    如此屋内屋外淫成一团,好一个春色无边。
    这之间,只见得阴阳叟被轰成焦炭之肌肤渐渐褪成白色,那些浪女却仍欲罢不能呻吟着,敢情地乃以此治疗自已伤势。
    眨眼盏茶功夫一过,龙飞已难耐高潮,猛抓百花女鸣鸣尖叫,一把痉挛抽搐,已是兵败山倒。百花女却仍不够味息抓着他说不要不要,那九尾狐已自放弃,干脆自淫,高潮一到。
    自也呃呃尖叫起来,一个把持不住,手肘撞向窗木,咋然一响,阴阳叟突生惊觉,厉喝推!
    一掌轰打出来。
    龙飞、龙尾狐、百花女三人惊愕醒神,登时闪躲。
    砰然一响,窗碎木飞,阴阳叟已穿窗而出,忽见三名探裸男女,且已认出来人,遂自冷笑:“原来是后生小辈,想偷我功夫。”
    百花女见他不生气,遂自淫荡腻来:“前辈行房之术实是一流,还清指点一二!”
    阴阳叟闻言哈哈大笑:“可惜我只对处女有兴趣,你们转世投胎,下辈子再说吧!”
    九尾狐道:“我们可以学您高超技术啊!”
    阴阳叟道:“如此功夫,岂是人人能学!去吧!哪天老夫有心情,再到巫山元阴洞领教便是!”
    说完,闪入秘室,径自抓起衣裤,转身离去。
    九尾狐得到暗示,自也高兴直笑,哪天着实应该到元阴洞学学如此厉害秘功啊。
    龙飞已解性欲,留在此已没意思,遂穿妥衣衫。
    朝那秘室看去,只见得六名女子有若虚脱般瘫软在床上,而那阴阳叟竟自恢复以往光采,其采补之术果然利害,有机会,或而也该讨教讨教,毕竟那能行欲又能练功,何乐不为?
    想通此点,他便哼这小调,硬是捏了两女胸脯及下体一把,始扬长而去,两淫女暗自嘲他没用,若非男人缺货,她倆才不愿跟他苟合。
    眼看男人都已走光,她倆仍自欲火不平,只好往他处移去,希望再找伴儿逍遥,那才是乐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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