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手无相_柳残阳武侠小说全集

二十七、毒豺、黑熊、蟒蛇胆
    战飞羽面色冷森,低哼一声,毫无表情的扫了周围一眼,突地飞身而起,直线向魔林射去。
    这是一座广表达百里的魔林,深不见底涯,到处都是参天古木,粗可合围的已是小的,是以,在这魔林中,处处都是隐蔽的好所在,都是设置陷阱的好场所,战飞羽深知其中情形,是以,他衡量利弊,不愿处于明处,为敌所算,采取借力飞行之法,搜索敌踪。
    战飞羽飞行的身形,以直线前进,快得如一缕星火,突然间却折向而行,弯弯曲曲,一触右树,瞬至左树,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倏忽间围树绕行,骤然间腾身而起,踏枝而行。
    飘然而落,又如鬼魁般贴身树上,略滞即行。
    此种不停的环绕疾射,约有盏茶工夫,忽见他疾然落向地上,双手隐于袖中,环抱胸前,渊停岳峙的立于当地,双目凝视前面不远处,一株大树旁的一排四个黑衣人,沉声道:“四位不该如此!隐蔽偷袭,岂是大丈夫所为?”
    那是四个蒙面黑衣人,骷髅帮煞使的特殊服装。四人一式的手持精钢长剑,一字儿排开,目注战飞羽,一瞬不瞬,战飞羽的话声,四人充耳不闻!
    长剑缓缓持起,身形倏忽移动,向左右伸展,间隔拉开成扇形,向战飞羽包围,“刷”
    的一声,四支长剑同时指向战飞羽!
    海波不扬,沉默对沉默,战飞羽对长剑相应不理,停立如山,从那凝重的神情,稳立的躯体,散发出一股股,一圈圈,冰寒的煞气,凝重沉雄有如寒极的冰源,将空气都为之凝结,使人感到冷颤!森森寒懔无由兴起。
    刷刷!剑势连变!长剑打闪中,纯朴沉雄,如浑金璞玉,光明磊落敦厚踏实,显见造诣至深,一派名门大派气势,毫无诡谲狡诈,轻灵阴冷之处。
    凝重的,战飞羽连翻随剑势侧转身躯,化解其攻势于无形,这是一种至高艺业的比斗,绝无矫揉造作,装腔作势,虚与委蛇之可能,一举手一投足,一招一势,在在都生出一种光风霁月,深藏若虚的深厚纯笃而凌厉至极的一招判生死的险恶境界。
    双方都感受到一种如山的压力,在中间滋生,业已到了一触即发之势。
    四支长剑笔直平举,臂屈胸前,如撑推惊涛骇浪排涌而至的络绎不绝巨瀑,四黑衣人额际已显露出点点汗光,目中亦暴出扑朔迷离的茫然神色。
    稍顷,四黑衣人情绪随形势的扦格,相视一眼,突地忽然作色,齐齐狂吼一声,匹练绕空,四条快捷的黑影分腾空际,骤间战飞羽的头顶集聚,四支剑尖一接之间,倏忽滑落,像一支整齐的十字架,各撑持着一条人影,压向战飞羽的脑门。
    刷刷!剑势连变!长剑打闪中,纯朴沉雄,如浑金璞玉,光明磊落敦厚踏实,显见造诣至深,一派名门大派气势,毫无诡橘狡诈,轻灵阴冷之处。
    凝重的,战飞羽连翻随剑势侧转身躯,化解其攻势于无形,这是一种至高艺业的比斗,绝无矫揉造作,装腔作势,虚与委蛇之可能,一举手一投足,一招一势,在在都生出一种光风霁月,深藏若虚的深厚纯笃而凌厉至极的一招判生死的险恶境界。
    猝然暴飞,战飞羽双袖飞展,双袖中的苍白双掌,如粼粼波光,皓洁星月,倏忽划出一道强烈光弧,旋绕十字架一抹。
    风平浪静,黑树林中顿时多了四条尸身!
    剑折身断,四人无一尚能喘一口气,只是那么一聚一散,就如同被抛落的包裹,被包裹的死狗般,散落枯叶颓枝上,声音毫无。
    怜惜地,战飞羽轻轻道:“你们不该来的!”
    迈动步伐,突又向前趟进!
    前进十丈,密林更形阴沉,战飞羽突地停身仰视,语声冷冷地道:“无耻,武当四剑与苗疆巫婆夫妻,走的走死的死,你我之间事,何不当面解决?战飞羽不会含糊。”
    “狗操的,谁又含糊你了!”
    一个蜂目豺声,枯瘦淡白的细高条子,突自一棵树后转出,目光炯炯的注视着战飞羽,连连冷哼不绝!
    那副长像,那副德性,人目战飞羽已知他就是那江湖中以玩小毒物出名的“毒血豺”马皇。
    毒血豺马皇,自幼是个孤儿,被弃置荒山恶岭之中,他凭着他天赋的异禀,以毒物毒草为食,长大了更凭着他的特异禀赋,从野兽飞禽毒蛇的行动中,悟出了各种武功,在一对无子的老猎户指导下,学会了人语,略像人形,最后那对老猎户,还是死在他的毒性下,当他初与江湖上人接触时,毁了不少成名人物,但也被心机深沉的阴毒坏蛋利用过不少次,渐渐他在武林中立住了脚,也懂得了在社会中,需要如何生存。
    凭他的体质,他除了嗜食毒虫之外,他并以他全身的毒血。豢养了几只毒虫。这都是奇毒无比的毒物。
    一只毒蝙蝠,一只毒晰蝎,一只毒蜂,一只特大的毒蚊,这四只毒物,每日均以他的毒血为食,长期豢养,人虫已心意相通,武林人物伤在他的毒物之下者,已不计其数。
    战飞羽望着这以毒物驰名江湖的野毒人,心中亦不禁略生怵惕。
    战飞羽冷凛地道:“老毒物!我真没想到在这儿会碰到你,真是可惜得很。”
    蜂目一瞪,吼道:“臭小子!可惜什么?”
    淡漠地,战飞羽道:“可惜没有早碰到你。”
    毒血豺马皇,不屑地吼道:“我现在碰到你,已是够倒霉的了,早碰到你有什么好的,谁知你倒可惜起来了!我也可惜我的伙伴们没能早喝到你的血!”,战飞羽道:“你碰到我何止是倒霉就算了,比倒霉还厉害呢!”
    马皇怒道:“难不成你小子还能将我老人家吃了?”
    战飞羽斩绝地道:“你那毒血毒骨毒筋,腥得很,煮上个三千六百日煮不出人味来,就是丢给狗恐怕也没有吃的,可是我虽不吃你,宰你是一定的!”
    勃然大怒,毒血豺马皇吼嚎道:“战飞羽!我要你马上死,即刻死在我的前面,跪在我的前面磕完了三百六十个响头再慢慢的死去,我要将你的皮一丝丝的剥下来,一点点的喂我的伙伴,你记着,你就是这样死,一定的,马上。”
    古井不波,战飞羽道:“野人就是野人,怎地不开始做啊!讲有什么用?”
    这违反了战飞羽的常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甚少主动向人挑战,但对这个毒血人,似是例外,他每一句话都带有挑逗,卑视,极端的不屑,以期激怒对方而动手,他似是存心要置对方于死地,话语中无一丝一毫悲天悯人之味,且充满了火药味。
    毒血豺马皇,吼嚎道:“小子,会的,你马上就会尝到血被吸吮的滋味。”
    一种极端细微的声响,倏然进入战飞羽耳中,声甫人耳,突然后颈上一丝极轻微的叮刺,心忽生警,战飞羽快捷无偏的举掌一摸项颈,手上已有一股浓浓的黑紫鲜血浓腥,传入鼻中,战飞羽只觉得一阵恶心!颈项间传来一阵麻痒,战飞羽不由得心内大惊,双目向毒血豺马皇,冷寒的望去。
    只见毒血豺马皇,得意的道:“这是刚开始,是探路先锋,小蚊子的一个孙辈,滋味如何?小子!”
    “嗡”的一声,一只硕大无朋的蚊子,突然飞至,战飞羽双目紧盯它飞旋的身影,瞬也不瞬,这只特大的蚊子,竟然有拳头那么大,声音响起来,有如牛鸣,“呜,呜”得震耳欲聋,在战飞羽的左右前后飞绕,盘旋。
    它像是在伺机攻击敌人,又像是在等待他主人的信号,战飞羽看得出来,它的飞旋的角度,弧度,都是一个绝好的攻击与退守的部位,这是一只懂得攻守的毒物!并不是一种盲目的飞行盘旋的无知之物。
    蓦地,战飞羽身形突然飘动,在原地左右前后的摇晃,旋转。
    头上的巨蚊,一阵慌乱,似是找不到目标,突然地俯冲而下,叮向战飞羽。
    白芒一闪,一股浓浓的腥膻,夹带着二半巨蚊尸体,射向毒血豺马皇。
    怒目急瞪,战飞羽道:“马皇,我从未起心杀人,但今天我要告诉你,你绝对逃不出我这一只手掌!”
    遽然腾身时两半蚊尸攫于手中,落地后,即放于口中大嚼,嚼得“吱吱”有声,咂咂嘴,意犹未尽,既疼惜又满意,想来疼借巨蚊之死,满意于口味之佳。
    毒血豺马皇。瞬然变色的向战飞羽道:“战飞羽,不用发狠,这仅是我俩的第一回合,还不知谁死谁活,马上就分明了!我要让你死得像个人,就不是人!”
    战飞羽道:“你本就不是人!”
    全身倏颤,毒血豺马皇道:“拿命来!小子,狗娘养的战飞羽!”
    “呼”的一声,一只长有二尺的编幅,起自毒血豺的腋下。
    “嗡”的一声,一只如公鸡的蜜蜂起自毒血豺的颈后。
    “刷”的一声,袖中落下一只碧绿发光的蜥蜴,大如田鼠,碧绿的二只眼睛,紧盯着战飞羽。
    “吱吱”一连串异响起自毒血豺马皇的口中。
    响声一起,毒蝙蝠飙然斜射,长翅扫向战飞羽额际,毒蜂如鹰隼俯冲般,冲向战飞羽的背脊,蜥蜴四脚一划,怒矢般噬向脚背。
    同时毒血豺马皇,推云御气似的狂卷而至,两只手臂,枯干瘦削,点戮向战飞羽的面前。
    猝然暴旋,战飞羽紫影晃动,奇异的突然到了毒血豺马皇身后。
    毒物毒人,双双失去目标,毒物落于毒人身上的同时,毒血豺突感后心如重锥击,一个踉跄,带着毒物,冲前三步,扶于树上始转过身来,背脊上已被削落一片薄皮,紫黑的毒血,突然外冒,毒蜥蜴长尾一弹伏于其上,“咂咂”有声的吸吮不已。
    毒蜂毒编幅同时爬落,各据一方,大事吸吮。
    全身暴颤,毒血豺马皇口中“吱吱”急叫,一连串的暗号,飞起了蝙蝠,毒蜂,弹落了蜥蜴。
    毒血豺那一双毒目,如夜的寒星,碧绿得如同一对王八绿豆,暗地疾旋,身形捷如狂风卷云,掣雷奔电般飘射战飞羽。
    无视上空毒物的攻击,矫若游龙,战飞羽的身形,骤然直射,如影随形般,飘闪腾挪,虎吼连连的紧摄毒血豺马皇的急转炔旋的身形。
    刹时间,人形成了一股狂流,旋转回环,如两股急骤的旋风,风驰电掣,如影随形,追风逐电般缠斗一起。
    毒血豺双臂毒掌,一晃间连击八十八掌,掌掌腥风四漫,式式狠毒凶辣,动作迅速敏捷,神情威猛凶厉如恶煞,恨不得一拳一掌置战飞羽于死地。
    近身的缠斗,顿时半空盘飞的毒物,与伏地伺机的蜥蜴丧失了目标。
    长翅展处,蝙蝠明明划向战飞羽,却突地变为自己主人毒血豺马皇,只急得蝙蝠于攻击错误之时,吱吱乱叫,蜥蜴亦同样的咬噬战飞羽后,才发觉是毒血豺马皇。
    毒物不攻,战飞羽顿时无后顾之忧,翻飞的双掌,一口气挡住了毒血豺的八十八掌。
    蓦然——
    苍白的手掌,如一道经天长虹,泻地流光,倏忽间自一个不可能的角度,突然插进了毒血豺马皇的胸际,另一道苍白的光芒,削向左臂。
    “哇”的一声凄厉痛号,毒血豺胸前鲜血狂喷,肩胛毒血狂流,满口毒血似怒箭般喷向战飞羽的面门。
    紫云暴旋,射向一处树干之后,战飞羽凝神望去。
    只见挺立的毒血豺马皇,肩上的毒蜂双翅急展,胸前蝙蝠噗噗长翅,蜥蜴爬贴口面,嘴对嘴的喋喋出声。
    “砰”的仰身跌翻,毒血豺马皇伸蹬两下长腿,寂然不动,只有吸吮毒血的三种毒物,展翅急鸣,似对这一顿美食,甚是满意,猛力的吸吮,渐渐的,蜥蜴爬伏不动,毒蜂似已入眠,只有那只硕大的骗幅,却“嗤嗤”有声的吸血后,进而齿骨嚼肉。
    战飞羽环抱胸前的双掌,突地遥劈三掌,蝙蝠、毒蜂、蜥蜴,三种毒物,刹时中分为六。
    摇摇头,战飞羽望望地下的毒血豺马皇,右手轻抚左肩,一阵剧烈的麻痒,业已过去,他对这毒血豺之毒,犹有余悸,以他不畏剧毒之身,为他击中一掌,划破一层油皮,业已麻痒全臂,伤处犹自肿起二寸,其毒之烈,实是惊心动魄。
    安详地,战飞羽迈开大步,向魔林中心走去。
    魔林黑压压地,不见天日,即是稀疏的枝干处,亦不能看到天际的星星,何况这是个雪夜,密云遮天,更难知天像,揣度时间,约莫有四更天了。
    战飞羽对无耻公子,又有了一种认识,武林中许久不曾露面的魔头,如苗疆苗花娘猴盗弥子渊夫妇,刚死的毒血豺马皇,他都有法役使唆弄,其人确是一个翻云覆雨的人物。
    即连那名门正派如武当四剑,竟也为其网罗,逼使为煞使,战飞羽不禁对他的毒计,亦感到钦佩——“卑劣的高明”。
    战飞羽停身望望四周,知道自己已到达了魔林的中心,但奇怪的,却不见无耻公子常少岩的影子,以常情而论,此处该是他最为适宜的“决战”之所!
    蓦地——
    在战飞羽停身的四周,突然出现了十余个紫色身影,每个人手上,都倒持着一支兵刃!
    这十余人面貌不同,身材不一,但却有一个共同之处,衣色一致,都是骷髅鬼使的特别标帜,一色的紫色劲装,鬼使与煞使的不同处,即在服式不一,与蒙面不蒙面之分,鬼使是骷髅帮的心腹,煞使是骷髅帮胁迫的武林成名人物,然而,在艺业方面,却分不出高下,一者是黑道枭雄,自愿投效,一者是无心之错,为其胁迫的正派人物。
    战飞羽打量打量四周,蓦地向一个脑满肠肥,目光如炬的可憎人物道:“黑山熊康慷,竟然也为骷髅帮效力,这倒新鲜,阁下,是单打独斗,抑是群殴?来吧!别耽搁时间,打发了你们,好同无耻算总帐。”
    “哈哈……”
    “哈哈……”
    “做梦………”
    十余人齐齐仰天大笑,战飞羽冷寞的眸瞳,扫射一周,笑声随目光而止。
    黑山熊康慷,幸灾乐祸地道:“战飞羽,你他妈的在做梦!你想同我们总座斗技,还差那么一截,告诉你,你不但走不出这座魔林,就算你命长,能出得了这座魔林,也赶不上我们总座,就是赶得上,也只有送死的份!因为,你即使出去也是一个半死的人,你能是我们总座的对手吗?”
    神色一怔,战飞羽冷冷地道:“康慷,你是说无耻他不在这儿?他要你们在这儿送命?
    他却逃走了?”
    康慷哈哈道:“送命?谁送谁的命?战飞羽不错,我们是来送你的命的,苗花娘,武当四剑没伤了你,毒血豺的毒可中上你的肩胛,你已是半个活人半边身子了,你瞪大眼睛看看,在场哪一位不能同你斗上一个回合?喏喏!半天鹰半天空雷氏兄弟,九派四鬼,关中七豪,加上我,十四个人招呼不了你吗?总座他还用着逃命吗?笑话!快死的人了。告诉你,总座去你来的地方了,那儿不是还有我们的一个叛徒吗?现在那不知死活的小子恐怕正在活受罪呢?战飞羽,战大侠!你明白了吧!你差得远呢!”
    好奇的战飞羽道:“此处尚有一个古怪老人,康慷你见过吗?知道吗?我看无耻不会告诉你,嘿!算了!”
    得意的一笑,黑山熊康慷道:“你问别人,可能不知道,你是说那个只有一只人手的干老头子是不?哼!他现在恐怕在他那窝子里挺尸呢?”
    心情大放,战飞羽暗暗舒一口气,道:“那么我现在就去看看!”
    黑山熊勃然大怒道:“战飞羽,看看!你他妈的没打发我们,就想走吗?有这么容易吗?”
    紫云猝翻,鬼影倏展,如一蓬流光,如一团旋风,战飞羽身形,陇然闪射飞绕,或一种狂卷飞行的巨风,苍白的光芒成一缕光弧,划向十余人的立身之处!
    惊呼惨号,慌乱如狼奔豕突,刹时间骨腾肉飞,此起彼落!
    紫影倏敛,倚着树干,张着大口,胸前一道尺许长的血口子,汩汩流窜鲜血的黑山熊,瞪着一只惊悸的大眼,望着面前潇洒的战飞羽,疑惑地,真以为是在梦中。
    就那么一瞬间,白芒倏现,紫影飘闪,一个圆弧,一道光圈过处,就如同阎王拘命使者杀的,十四个人倒下了六对半,只剩他这么一个血流如注,倚树而立的重伤之人,战飞羽,这武林盛传的强者,竟然是快得使人眼花,强得出乎意料,黑山熊嗒然若丧,双目一闭,气喘如牛,停半响后,始艰苦的道:“战飞羽!你行,你也够狠……”
    头一低,肥胖的躯身,就如同一头死猪,躺倒粗树之下。
    战飞羽环扫四周一眼,突地展动身形,来至一处由五株组可合围的古树人,枝干虬结,紧密连接而成的一座天然树屋之下!
    仰脸望去,树屋有门有窗,天然枝帘晃动中,灯影摇动,隐隐自树屋中传出了喁喁人声。
    声甫入耳,战飞羽业已面露喜容,跃身而起,穿帘而入,灯影忽灭倏明。
    树屋中一声惊恐的叱声道:“是你?”
    -------------
   

举报

二十八、树屋、祥如、茅屋渗
    魔林天然树屋中,灯光倏暗又明,突然传出了一声恨怒惊栗的呼叫道:“是你……”
    哈哈,战飞羽道:“不错,是我,想不到吧,无厌郎中,假头假脑袋,吓不昏战飞羽,同样的毒物邪人亦奈何不了我战飞羽!”
    无厌郎中微微一声冷笑,掉头不语!
    这是座六棵巨树连续而成的天然屋树,二棵一排,向后延伸,中间两棵处,自然的将树屋隔成了前后两间,树帘隐约间,屋里似乎有人躺卧,外间除了无厌郎中外,尚有二人,却是那被骷髅帮用做钓饵,引来战飞羽的华驼与钟魁。
    战飞羽人屋后,顿时引起了与无厌郎中之间的紧张气氛,一旁的华驼,却适时接口道:“战老弟,你来得正好,我们正有一事,难以解决,你对此亦非外人,何不坐下来。”
    钟魁接道:“臭驼子,你讲了些什么,就这样没头没脑的谁能听得懂?说你糊涂,你偏偏以为聪明,不会讲话,就坐在一边风凉,你不讲话,别人不会说你是哑巴驼小子的!”
    华驼瞪他一眼,强忍着未发作,钟魁根本不理他那个碴儿,转向战飞羽道:“战老弟,坐下休息,别这样剑拔弩张的,弄得人浑身发毛,喏喏喏,若非这郎中,对于替屋子里那位独臂老兄解除新中奇毒的方法着了迷,我同驼子,早已成了无耻的刀下之鬼,若非他力争要我二人同他共研解毒之方,他立刻可就不是假头假脑了……”
    战飞羽一听到此处,突地抱拳向无厌郎中道:“不知者不罪,战飞羽在此谢罪!”
    战飞羽勇于认错光明磊落行为,顿使无厌郎中手足无措,尴尬的不知如何应付,一时之间脸上似乎转不过来,钟魁适时哈哈一笑道:“本来,话已讲明,我们谈正经的,臭驼于,你将你同郎中会见经过讲讲给战老弟听吧!”
    华驼子双眉一耸,驼峰一凸,扭头道:“有个能说会道的辩士,还用得着我这个笨嘴笨舌的再罗嗦了吗?你就谈吧!”
    钟魁突地一笑道:“噢!怎么拿矫啊!这屋子里可不是你一个人懂得医道,撇什么清,摆什么臭架子!你那一套唬一唬我可以,在郎中面前嘛,我看高明不到哪里去……”
    战飞羽一看气死鬼钟魁的老毛病已犯了,刚由他调和了的气氛,又有点火药味儿,赶紧笑笑道:“请问华前辈,到底情况如何?何不告诉在下,以释心中之疑。”
    钟魁怒哼一声,自顾自的生闷气去了,华驼子不好违逆战飞羽之意,轻咳一声道:“我们与战老弟等分手,走到第二天,碰到了无耻,请我我们到了这里……”
    钟魁轻哼一声,怒道:“那种谈法,早三天我姓钟的不剥他层皮也定要削他块肉下来!”
    看来是不甚礼貌,华驼子不置可否的继续道:“来此以后,无厌一见是我们就与无耻起了争执,无耻要坚持杀我俩来诱你前来,无厌则坚持要研究此处主人独臂老兄的解毒之法,需我们共同工作,二人争执不下,最后无厌就以假头拦你,效用一样,并见说你能使此处主人中毒而不能解,有朝一日你被人暗中下了此毒又将如何?打动无耻之心,这才将我们送来此处……”
    战飞羽道:“不知解毒之方可已研究成功与否?”
    钟魁接道:“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方子倒是有了,奈药引难求何!”
    华驼于不屑的道:“就你说得文绘绘的,也不怕拽下大腿来!”
    笑笑,战飞羽道:“此中门道,略知一二,何不说来听听!”
    华驼子向无厌道:“郎中,你说吧,方子是你想出来的,老朽可不便掠美。”
    无厌道:“若非华驼子一句以毒攻毒,我也想不出此方来,普通的几样毒物,如同宫尿、蝎子尾、蜈蚣嘴、毒蜂针,我随身尚有,只是药引实在难求……”
    说至此处,战飞羽心付,丁元一已将他身上的零碎,搜括殆尽,谁知他还有,看来无厌实在不愧计谋深沉之士,正是“狡兔犹有三窟”,何况此一江湖人物?
    战飞羽这种想法,钟魁天性嘴巴刻毒,接道:“你不是让元兄将瓶瓶罐罐,搜了个光吗?怎地还有?”这真是俗语说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战飞羽只是暗叫糟糕,华驼子却已怒哼出声!
    钟魁话出口,已知不妥,尴尬的望着无厌郎中,满面歉意。
    无厌郎中反而洒脱的道:“钟老兄!俗语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这种人行走江湖,树敌又多,能不为自己余留条后路?”
    钟魁点点头!
    无厌郎中继续道:“若果那苗疆巫婆子苗花娘在此就好了,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他豢养的千年蟒蛇胆,正是此药最佳的药材,有了此物,就不需‘鹤顶红’做药引了。”
    战飞羽一听,微微一笑道:“苗花娘的蟒蛇胆,为我取在此处,既然郎中有用,就请拿去!”
    掏出怀中玉瓶,扔给无厌,无厌接于手中,拔开瓶盖一闻,点点头,沉思有顷,突地抬头道:“战飞羽,我无厌郎中,出名的贪得无厌,蟒蛇胆既到我手,本不该再还你,看在你对我信任的份上,我破例用多少,算多少,不多取一分,但话说在前头,你我之间那一刀之赐,还是要算的!此事完毕,我们,我们约期再算!”
    战飞羽正容道:“是非分明,正是江湖行径,战飞羽记下了!”
    无厌向华驼道:“我们开始吧!”
    华驼点点头!
    许久,室内传出微弱的呻吟,一阵腥臭之气,弥漫林屋,稍顷,室内走出一个目光炯炯的独臂老人。矍铄清瘦的面容细高的身材,白发苍苍,一派隐者气象,一见战飞羽,面露喜容道:“少友何时来此,这几位可都是贵友?”
    战飞羽恭敬的道:“飞羽来此不久,前辈可好了,这几位亦是飞羽忘年之交!”
    老人与众人点个头,当他听说无厌的名字之后,疑惑的道:“恕老朽放肆,昔日江湖道上有一老魔,自称无极老人的,可是令师!”
    无厌怵然震惊的道:“前辈认识家师?”
    独臂老人道:“令师可还健壮,我们人岂止认识而已!”
    无厌诧异的道:“家师自我入门之日起,即患半身不遂之症,医药罔效,奇怪的是他又懂得医理,却不诊治,我要为他诊断,他又拒绝,这中间前辈既与家师素识,可知其因?”
    独臂老人,目露精光,缓缓道:“阁下可是带艺投师?”
    无厌郎中,惊异的道:“前辈怎知在下是带艺投师?”
    独臂老人道:“阁下可知令师之名讳?”
    无厌摇摇头,独臂老人沉思有顷,目注无厌郎中,沉重地道:“不是老朽说坏说,阁下对令师恐怕尚不及我知道的多,就是我对令师,亦只是片段的了解,所知亦不算多,我能知道你就是他的徒弟,乃是从你医道上判断而出,另外我知道中了暗算,为人下毒之后,即知此人亦系令师之徒,令师有一特异之处,即用毒绝不留解药,毒用一次,绝不再用第二次,是以我知道中毒之后,即不再寻求解救之道,但我却又知道暗中下毒之人,即在半年前来此魔林中的一个年轻华服公子。亦即你师兄弟之一,自称无耻公子,想来不是他的真名!”
    战飞羽一旁接口道:“他是无耻公子常少岩,江湖中名声狼藉的败类!”
    无名老人请众人环坐,道:“他来时即声言是奉令师之命而来,当年我与令师曾约斗三次,不分胜负,最后一次,他毁我一臂,我却点他一穴,使其残废终身,他曾与我约定,有朝一日,他要训练出一个徒弟,将我置于死地!”
    战飞羽不以为意的道:“无耻是代师赴约吗?以他之艺业与前辈相较,岂不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独臂老人摇摇头道:“他来时,即递一柬帖予我,柬中是一式武功招式,即可破我指法,当我展视柬帖研究其中所载图形与说明后,就说出那一招根本不能破我指法!就在我要告诉他时,突然见他面露诡笑,对我说,柬中招式是伪,柬上有毒是真,招式虽不能破我指法,柬毒却可置我死命,此人说完,最后放言说,今后武林,将是他‘无极门’的天下,我因他叫无耻,你叫无厌而推知你们可能是师兄弟,而无极老兄,医道甚精,与你这医道似可关联,故而问你一句,不想果然言中,但我可以告诉你一句话,无极有一特性,即不信任任何入,你为他诊病,他怎敢放心让你施为?他收你为徒,恐怕是另有原因,你今日救了我,更是大出他的意外!”
    无厌郎中俯首沉思,似对老人之言,有所领悟,久久始抬头问道:“前辈与家师何以……”
    独臂老人接道:“五十年前,江湖中有一无行公子魏无忌,为祸江湖,你可能听说,那就是令师,他名称无极老人,其实就是无忌老人,那时老朽在江湖中,有个匪号叫无影……”
    =“啊!无影君?老前辈复姓皇甫单名一个字鉴?”
    无厌瞪大眼睛,望着面前这清癯的独臂老人,从轮廓上尚能看出老人年轻时,定是个俊秀已极的人物。
    笑笑,独臂老人道:“五十年了!岁月不饶人,魏无忌如今竟然还有雄心壮志,老朽倒是早已看破红尘隐居此处已三十年,其他的事不说,你们该知道了!”
    华驼道:“无影大战无行,乃是江湖中的神话般传说,不想今日得见前辈,倒是驼子想不到的。”
    无影君皇甫鉴道:“治死人华驼,气死鬼钟魁,号称武林中二怪,你那份医业,我奇怪怎地未被无极老人看中!’”
    华驼子笑笑道:“那恐怕是我的幸运,也是他的幸运!”
    独臂老兄道:“此话怎讲?”
    华驼子道:“我幸运他没有看中我,多活了几年,他也幸运没看中我,也多活几年,否则我一剂药下去,岂不是治死他?”
    哈哈大笑,独臂老人道:“看来无极老兄还不信任任何人的特性,倒是救了他一命!”
    话题转到江湖近情,独臂老人似对“骷髅帮”的死灰复燃,甚为注意,他屡次都想询问无厌郎中,似是难以启口,突地无厌讲出了使他惊异的话,使他久久不能答复,只听无厌道:“无厌闯荡江湖数十年,今才深悟昨日之非,前辈此处甚为清静,可否容我栖一枝之身?”
    无影神君皇甫鉴的炯炯双目,注视无厌良久,始道:“阁下号称无厌,想来贪欲甚重,佛家讲求彻悟,看来此言不虚,套句老话,老朽岂无容人之量,何况阁下对老朽有救命之恩?”
    无厌似是真的大彻大悟般,笑笑不置可否!
    无影神君突对华驼子道:“你俩功力一散,我看是‘寒翁失马,焉知非福’,不过二位假若还有留恋昔日功力之心的话,那就在此住上一段时间吧!”
    华驼子与钟魁,相视一眼,齐声道:“那就谢谢前辈之赐了!”
    无影君道:“先别谢,我可没说有把握恢复你们的功力,不过以你与无厌二人的医道,再补以我所知的一门武功,试试总是无害的。”
    战飞羽道:“听说无耻已去我居停的猎户之处,我这就赶去看看状况,前辈!告辞了!”
    无影君道:“时已不早了,想你们也饿了,你尝尝我那陈年松子酒,以及腊味,再走吧……”
    战飞羽闻言,似甚熟悉的进入里面,抱出了一大罐,放于中央,并将五六块风腌腊味,分于四人!
    华驼子似是甚为喜爱杯中物,迫不及待的猛喝一口酒,连称“好酒,好酒”!就将手中腊味向口中塞去!
    突地无厌郎中道:“且慢!”
    华驼子道:“怎么?无厌,你自己的不够别想要我这一份!”
    无厌笑笑道:“我贪得无厌虽然不错,但对你那块腊肉,可不敢稍存觊觎之心,记得在进入此处之时,无耻曾来这所屋子转了一转,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他我知之甚详,你不妨试试看,手上之物,可有毒无毒?”
    华驼子闻言,一声不响的自头上拔下一支银钗,向手中腊肉一刺,蓦地面露怒色,恨声道:“此人当真是蛇蝎其心,看来你们师兄弟间,确实离心离德!”
    无厌道:“若非如此,我何以留在此处?喂!喂!别丢!
    别丢!丢了岂不可惜?有我二人在此,难道会有不能吃的东西?那岂不是天大笑话?”
    华驼子手上腊肉出手又即抓回,笑笑道:“可不是!通通拿来,我来清一清吧!”
    在欢乐的心情下,树屋中散溢着一股祥和之气,谈笑中,战飞羽带着一股豪情,离开了魔林!
    战飞羽踏出魔林之时,业已是红日东升,雪溶风寒的时候,展动身影,急急向来路飞驰!
    距离非遥!茅屋业已在望!
    战飞羽离茅屋十余丈时,业已觉出情况不对!以常情而论,此时正当猎户晨起整猎具,举炊待发的时候,而五六家人家中,竟然毫无动静,更使战飞羽确定出了纰漏的是那昨夜里曾经发生过威力,将来袭之人一一陷入的猎兽陷阱,此时却已毁坏!
    战飞羽推测,只丁元一之力,恐怕不能对付无耻公子的大批人马。
    急飞身形,迅即落入岳和茅屋之中,顿时间,战飞羽目中精光陡射,脸寒如霜,露出一股无与伦比的杀气。
    屋中央桌椅具已粉碎不堪,厨房门口,躺卧着岳和夫妇的尸身,怀抱着满脸肿胀,口鼻流血的小虎于,一家三人,均已闭过气去。
    小虎子满口鲜血,咬牙切齿之状,恨怒之色,犹自显现面上。
    屋角处,两名黑衣劲装的尸身,死状相同,面俯地上,看不清面貌,然而两人的背上,均都是三条深达寸许长约有尺余的裂口,翻肉露骨,凝血成块,这伤痕,使战飞羽记起了颓但败瓦的破落风雪古庙,当他第一次望到这种伤痕时,并不能确定是何人的杰作,如今他知道:这个是丁元一的独门伤敌手法。
    屋中满地都是血滴洒射的痕迹。
    蓦地!
    “勿动,这是独门手法,由我来!”
    战飞羽仰脸望去,只见厨房内,闪出了无厌郎中,凝重的望着地上的岳和夫妇尸身,缓缓道:“看来内伤不轻,不死恐亦残废,请战兄将那孩子抱开施救,他仅受外伤,无甚严重!”
    战飞羽身后,传来无影君皇甫鉴的声音道:“小友,此子可是你所提过的小伙子?”
    战飞羽点点头!
    皇甫鉴道:“那么就将他交给我吧!无影神功无人随,似甚可惜!”
    战飞羽蓦地起身,向皇甫鉴一抱拳道:“前辈,飞羽已为此子打下内功基础,本想推荐给你,只是未便启齿,今蒙前辈收录,飞羽先代他谢谢!”
    无影君皇甫鉴道:“重伤之下,尚有内含英华,我早已看出根基甚固,倒是我该谢谢你才是!”
    战飞羽道:“前辈两人怎来此地?”
    此时无厌郎中,业已俯身察看岳和夫妇两人之伤势完毕,闻声接道:“无耻行径,兄弟略知,战兄弟既在此落脚,且曾在此伤过无耻手下,他既声言来此,岂能放过?唯你一人忙不过来,我就约皇甫前辈同来舒活舒活筋骨。”
    皇甫鉴此时立即俯身抱起小虎子,将他放在墙角窗下的一张木床之上,伸手将衣襟撕开,突地怒哼一声。
    战飞羽急骤的飚射而至,眼光到处,只见小虎于胸前显然一处掌印,紫痕斑斑,显明至极,不由怒道:“无耻之尤,对一孺子竟亦下此重手!”
    皇甫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一掌之功,恐我十年唇舌亦不及其效!”
    战飞羽闻声,知其是指小虎子可能因此一掌,而更加勤练武功,是以会意的向皇甫鉴望望,未再开口。
    只见无厌郎中,同无影君皇甫鉴,业已分别向岳和夫妇及小虎子施救!
    战飞羽轻悄的,将屋中两具蒙面人尸身,拖出屋外,然后在房屋四周,巡视一周,见无任何异状,随即挨门逐户,将其余几家猎户查看一遍,不看尤可,一看之下,大为愤恨。
    这几家猎户,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都中了暗算,为无耻点中死穴死去,十余人中,竟无一活口,直气得战飞羽钢牙磨穿,切齿痛恨!
    一脸怒色,进得岳和屋中,恰恰见小虎子在无君皇甫鉴的内功施救下,清醒过来!
    虚弱地,小虎子看到战飞羽后,焦的的,嗫嚅道:“爹和娘……”
    哽咽未能出声,露出至孝天性,战飞羽轻柔的安慰小虎子道:“小虎子乖,大丈夫岂可流泪?你爹娘没有关系,郎中大夫在救他,这是你的师父!以后你好了,好好练功,将来好去杀坏人!”
    小虎子点点头,破涕为笑的向皇甫鉴道:“师父,等小虎子好了,再给您叩头!”
    哈哈一笑,欢然的持须,皇甫鉴道:“好!好!你别动!
    嗯!”
    小虎子点点头,旋即扭头向厨房门口望去。
    此时,恰见岳和夫妇,微微睁开眼来,看到屋中情景,蓦地想挣扎坐起,然而身体却虚弱得紧,未能如愿。
    战飞羽过去,将岳和扶起,道:“老爷子,你暂且坐息一下,有话慢慢讲!”
    岳和却吃力的,指指屋顶道:“那上面……”
    战飞羽抬头望去,只见屋梁上,一把雪亮的小刀,插着一块白布,轻轻摇晃,白布上,似是有着血迹,点点滴滴。
    战飞羽腾身而起,伸手拔起刀在手,轻悄悄的落在地上,展开布条一看,原是用血写的一封信函,正是无耻给战飞羽的。
    信中言明,乃系以丁元一鲜血画就,推知战飞羽能见此血书,当已闯过魔林,但警告战飞羽,今后武林道上,将有无数关口,待他去闯,并约定一月后,在丁家堡与战飞羽决战,未后声言,猎户之死,乃系因猎户茅屋周围,防兽陷阱,太过于毒,竟然伤了他手下,是以用猎户性命抵偿,并预言“丁家堡”一战之后,将是他无极派君临天下的开始。
    战飞羽看过,递予无影君皇甫鉴与无厌郎中——过目后,即向无影君抱拳道:“前辈,此处猎户之死,飞羽抱歉良深,意欲趁无耻未曾发动之前,早日赶至丁家堡,通知丁家堡防备其阴谋偷袭,并思欲在约期一月之内,先将丁元一救出敌手,免受掣时之累,故此处之事,拟请前辈偏劳,飞羽就此告辞!”
    无影君皇甫鉴,与无厌郎中,互视一眼,均无意见,即道:“小友珍重,此处之事,有我等处理,尽管放心,沿途以小心为上!”
    战飞羽目闪激动之色,无言的抱拳一揖,腾身而去,小虎子的呼唤,遥遥传来,似乎更坚定了战飞羽早走之心,不多时,蹄声传来,战飞羽已迎着扑面的寒风,踏着霜雪,怀着一股无比的恨意,远走了!
    -------------
   

举报

二十九、娇啼、莺转、虺蝎心
    迎着寒风,战飞羽的心情,就如同积雪般冰冷,如凛风般撕裂,一股“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愧悔之意,填满胸膛,一股急待发泄的无比暴怒,充满胸中,崎岖的山路,毫未减少他焦急赶路的心情。
    一日后,战飞羽滴水未进,业已赶出百里以外蔓延无尽的山林,已望到边际,再转过一处山脚,即将是但但大道,战飞羽毫无欣赏沿途雪景心情,一味的冒着风寒,向前紧赶。
    蓦地!
    一丝微弱的异响,使战飞羽惊得一怔。
    天性使战飞羽勒住了坐骑,侧耳聆听。
    就自转角的背面,隐隐传来叱喝声,哀号声,叱喝中,夹杂着叱喝。
    自己的麻烦已够多了,管他呢!战飞羽自忖着,一拉缰绳,马蹄又动!
    更清晰地,喝叱声中夹带着娇吁的焦急。
    暂疑了一下,战飞羽摇摇头,继续前进,似是决意不管闲事。
    转角到了,喝叱声更形清晰!
    转过转角,不想看也不行,一幕奇景,映入战飞羽眼前,突地使他义愤填膺。
    转角过后,是一片漫无边际的墓场。
    松柏遒劲的耸立于风寒雪中,荒草露出雪面,枯黄得已毫无生机。
    坟地中,刀光剑影,飘转飞射,叱喝连连,人影幢幢,形势又是一面倒。
    九个男的,分别围住三个女的,以众凌寡,以强欺弱,以男斗女。
    两堆中两个女的髻乱鬓横,竭力的支撑着,忍受着秽语的侮骂,与轻薄的羞辱,张惶失措的举止,与手足无措的样子,直显示对手似乎存心戏弄。
    另一堆,一个瘦瘦的美如冠玉的男子,正举着支长剑,指着一个雾髻风鬓业已散乱不整,娇躯正连连后退的女子,喷喷道:“小娘子,怎么样,没辙了吧!同大爷玩玩别的,不比耍刀弄枪更好吗?唔!”
    一个踉跄,那美貌女子,突然间滑跌地上,长剑顿时递到咽喉,半仰的身子,起伏不停的胸脯,惊悸中显得楚楚可怜,他面容倏忽一变,娇叱道:“你们骷髅帮今天欺负到我们‘绿女会’的头上,是瞎了眼,就是姑娘今天遭了不幸,你们也活不过明天!”
    美冠如玉的男子,剑尖一递,女子一仰身,另一肠肥脑满的男子,笑得打颤,捧着个大肚皮道:“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喂!皮老二,是不?”
    啧啧一笑,另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道:“皮老二可能有这艳福,你胖子与我胡老三差不多,恐怕是要光棍打到底了!只不过今天吗,看来头筹没份将就看来个二水货,总不成问题!”
    嘻嘻哈哈声中,仰面跌于地上的女子,业已杏眼怒睁叱道:“无耻的狗贼!”
    “啊!”一声惊诧的娇呼,另一堆中的一个女子,业已被其中一个壮汉,伸手拧住胳臂,击落兵刃,反臂抱入怀中。
    紫影倏射,如天际流星泻地,冲入仰地女子之处,长剑倏忽飞射空中,惊叱怒吼之中,紧接着三声凄厉惨号,削瘦男子,首当其冲,一个翻滚,跌落坟地边上,狂吐鲜血中,手抚胸际,惊瞪着一双三角眼,颤抖的伸出手来,遥指紫影,期期未语,业已仰首跌翻。
    胖汉与贼眉鼠目的汉子,在惊觉到紫影飚至时,业已身首异处,头飞身倒。
    紫影继飘,反臂拧人的壮汉甫自俯首嗅闻,只觉后颈一紧,一阵清凉,手臂嗒然放落,扑通跌倒在地。
    与他一簇的二人,惊叱中兵刃甫出,蓦感苍白光影来处,兵刃一紧,顿时出手,心口一紧,如中铁锥,哆嗦中身躯如断线风筝,飞向另一堆激战中的同伴。
    单刀飞头,长剑削眉,另一堆的同道:生生将二人了结,与唯一支撑最久的女子面对面交击长剑的年轻汉子,突被此一变异吓怔一瞬,敌人长剑业已刺中胸腹,一命了结。
    紫影闪落,战飞羽寒目寂寥的望望满地狼藉尸身,向三位姑娘点点头,一声不响,迈步向仁入路中央的树林走去,三位姑娘,相视一眼,脸上都有一种特殊的神色。
    突然一声轻俏的娇呼。
    “喂!”
    娇呼得使人听了心颤,那是一句既温柔,又悦耳的脆腻的声音,这种声音,让任何人听了,都会有一种说不出的脆弱之感,只要你有一丝儿人的“情味”,那么你听了这一声娇呼,会自然的,如同中了邪魔符咒一样的,想望上一眼,看看这迷人的声音的来源,到底是一种何等模样的天生尤物所发出。因为这种声音,会给人一种幻想,幻想着发出这种声音的一定是万物主宰的杰作。
    万物主宰一定是将她从头至尾,都安排得匀称而娇美,不管是她一丝发丝,都将是使人沉醉,使人望之茫然,说不出的茫然,茫然中却有那么一个似幻似真的常萦脑际的“纯真美丽”的圣洁影子,这影子的发梢,额际,鼻梁,眉间,眼中与嘴角,甚至身休上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是恰到好处,使你看了永远有种若即若离的神秘感,飘渺在他那四周的那种氤氲之气,衬托出她虚无的美,而这种声音,却似极地的磁源,会粘得你的心紧紧的极想去接近那圣洁的影子,让那种神秘氤氲,虚无包围着你,涵蕴着你,即使或者死其中,亦在所不惜。
    战飞羽也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有思想有情感,极端丰富的感情的男人,声音入耳,不期然的心情一颤,身形动,幻想中的圣洁影子,现出脑际。
    那虚无的,飘渺的影子,一刹那变成真实,只是与幻想有所不同,真实的是前方左右都有一个形体出现,衣衫虽然不整,可是自有一番特异的丰采,更现出他们应有的奇异力量,使你的特性,也为之引发,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极思冲激而出。
    形体似有意无意地在慢慢接近战飞羽,激战后的手汗,似未曾被朔风吹干,又是一声娇俏而磁性的脆呼!“喂……小女子姊妹三人,承蒙大侠援手,尚未拜谢,敢问贵侠尊姓大名,尚祈赐告,以为小女子姊妹三人,日后永记不忘,并禀告令主供长生神位于敝会之中!”
    蓦地……
    迷蒙中战飞羽眼前,突然现出一人的影子,脑海中有一个阴冷的声音,告诉他:“此后武林道上,将有无数关口,要你去闯!”
    那是无耻公于常少岩的声音,血书的血是丁元一的,激灵灵的一个冷颤,战飞羽如梦初醒,灵光一闪:“摄魄音。”
    “摄魄音”乃是武林一种秘技,是昔年“蛇女”尹韵的绝艺之一,失传江湖已有多年,凡为摄魄音所迷之人自会听音人迷,不管定力如何高强深厚,如在未防备之前,突受“摄魄音”之袭击,就会不知不觉,坠其术中,昔年“蛇女”尹韵,凭此艺业,在江湖上掀起了莫大的风波,毁坏了多少武林成名高手,最后遇少林当时之掌门人,以无上禅功“狮子吼”震伤逃逸,而不知所终。
    如今竟然在此三女发现此“神功绝艺”,战飞羽心忖自己有恩于他们三人,竟然以此“神功”对待,看来其中定然有诈。
    警惕之心一生,眼前幻影顿时消失,真实的三个“万物主宰的杰作”,在战飞羽的眼中,那丰盈的身体,美艳的容貌,顿时变成了红粉骷髅。
    茫然清澈的一股寒光,自双眸中突然扫射三人,凛然的,战飞羽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武林人之常事,三位不必记在心上,供奉牌位,在下更是不敢当!”
    话落,即依旧迈步前行。
    绿衣一闪,那支持时间最久,以长剑刺杀对手的女子,似是三人之首,眼中飘射出一瞬急急的微怒暗号,自身却倏忽闪至战飞羽身前。
    另两个女子,见状分为左右,齐齐飘至战飞羽身旁。
    战飞羽停步抬首!
    眼前的女子,此时长剑业已入鞘,鹅蛋脸上飘洒着一缕发丝,斜遮左眉,高挺的瑶鼻,翁动着艳红的樱唇,突得老高,娇俏的身材,摇曳生姿,到底是人间仙子。
    左首,是那被撞跌在地的女子,椭圆形的脸儿,尖尖的下额,那些微上翘的右唇角上,一颗如芝麻大的小红痞,更增加她自己美艳至极的面容,几分娇滴,无怪她竟惹得敌人心生染指,那高耸的胸脯,匀停的躯体,简直是一个火山,热得使人炫晕。
    右首,是个贵妃型的脸如满月,丰盈适中的艳丽女子,她的艳丽似尤胜过其余之人,三个人一色的绿衣,立于寒流中,飘飘如仙,每个人都虽是发乱杂横,衣衫不整,却更增加她的魅力。
    战飞羽与之相离不远,一股兰麝幽香轻轻飘来,中人人欲醉,然而战飞羽“警心”早起,眼前的一切,都已变成虚无,是以入眼人鼻的色与香,并未对他发生什么诱惑之力,相反的更增加了他的“防范”之心。
    寂寥而森寒的目光扫视一周,只使得对方三人,自心底生怜,不期然的俯首望地,不敢与之对视。
    冷冷地,战飞羽道:“姑娘请让路……”
    玉首倏抬,面前鹅蛋脸绿衣女,说道:“小女子绿衣会雷绿玉,与会中姊妹陶绿萼、景绿梅,蒙大侠援手之德,怎能连大侠姓名都不知道,岂不是显得我们姊妹,毫不通人情,也不懂礼数吗?传出江湖,岂不是天大笑话?”
    摇摇头,战飞羽道:“没这么严重,姑娘,请让路!”
    雷绿玉娇媚的道:“大侠又何以如此吝相赐告尊姓大名?可是尊驾在江湖道上,有见不得人之事吗?”
    劝将不如激将,但雷绿玉找错了对象。
    战飞羽道:“姑娘怎么说都可以,请让路!”
    雷绿玉一怔,蓦地赖道:“那么大侠就闯吧!”
    胸脯一挺,颤微微的双峰抖动;走前两步,距离更近,再近两步,那峰头即将碰到战飞羽身上。
    眉头一皱,战飞羽道:“姑娘为何如此逼人?”
    娇笑,雷绿玉道:“是大侠拒人,哪里是雷绿玉逼人,绿玉怎敢,你是我们的恩人啊!”
    战飞羽倏然惊觉,就在这几句话之间,左右的陶绿粤与景绿梅,业已逼近三步,俏无声息的,三人已将他包围了起来,心下略转,蓦地决定,战飞羽轻轻一笑道:“在下告知姑娘姓名,就可以走吗?”战飞羽道:“姑娘之意是……”
    雷绿玉眼角一撇道:“大侠何以如此不畅快,连我们女人都不如……”
    目光旺盛,战飞羽道:“在下叫……”
    叫字余音中,三女均似极为恭敬的侧耳细听。
    蓦地……
    紫影飘飞,倏忽间,如紫雷奔射,战飞羽诡异的,已转到雷绿玉身后,展动身形,向高处飞奔而去。
    雷绿玉焦急的惊叫:“战飞羽你不能走!”
    紫雷如电,倏然飘向面前。
    云停影现,双目如电,面寒如雾,战飞羽凛声道:“原来雷姑娘是明知故问,战飞羽请教,姑娘有何意图,不妨名言!”
    怔怔的神色中,一股愧悔之意掠过粉面,倏地毅然挺胸道:“没有什么意思,请战大侠随同小女子姊妹三人,去个地方……”
    点点头,战飞羽道:“可以,只是请雷姑娘讲明原因……”
    雷绿玉道:“到了自知,战大侠难道还有不敢去的地方吗?”
    古井不波,战飞羽不受挑逗的道:“有!很多……”
    大出意外,极有兴趣的,陶绿萼道:“新鲜得很,战大侠在武林中,可说是无往不利,不失为武林霸主,黑白两道的总瓢把子,哪里会是你战大侠不敢去的地方?”
    深意地,战飞羽道:“天堂与地狱……”
    格格娇笑,三女同声道:“原来战大侠是怕死之徒……”
    正容,战飞羽道:“姑娘们不怕死?”
    笑声倏停,笑容一敛,三女互望一眼,深深的体会到了对手的厉害,不仅是传闻中武艺之高强,智慧似是更高人一等。
    雷绿玉点点头道:“我们乃是江湖中的无名小卒,当然怕死,但是战大侠与我们不同,战大侠乃是当今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岂是怕死之徒?对不!战大侠!”
    出人意表,战飞羽道:“姑娘们不是人……”
    突然一怔,忽然大怒,齐齐娇叱,三人同声道:“战飞羽,姑娘们是瞧你是个人物,你可莫自认为真的是个人物,可以随便信口雌黄!”
    毫不在意,战飞羽道:“那么姑娘们是人了?”
    景绿梅,银牙咬得出声,道:“废话!”
    突地一笑,战飞羽道:“姑娘是人,难道战某人不是人?”
    会过意来,三人齐都玉面飞红!
    举手掠掠左眉发丝,娇美中带着一份赦然,未语先笑,雷绿玉道:“战大侠,恕小女子愚蠢,这种弦外之音,实在也太离谱,雷绿玉保证不是引您到天堂的天兵神将,亦不是拘您去阎罗殿的牛头马面就是了!”
    点点头,战飞羽道:“这正是战某人要请教的,姑娘要引在下到哪里?”
    景绿梅道:“不是讲过,到了自然知道吗?怎地大名鼎鼎的神手无相战飞羽,会是个婆婆妈妈的人物!哼!”
    战飞羽望他一眼,道:“只因战飞羽心中,有一个预感!”
    三人同声急急的脱口道:“什么预感?”
    慢条斯理,战飞羽道:“三位虽非天兵神将,亦非牛头马面,战飞羽却认为三位是不知底细的金童玉女般的拘魂使者。”
    神情诧异,雷绿玉道:“战大侠此是何意?”
    战飞羽道,神情肃穆,沉声道:“三位与骷髅帮之人在此交手,为了什么?”
    陶绿尊道:“奇怪,战大侠不是看到他们对我们三人的态度了吗,你不亦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施予援手的吗?”
    点点头,战飞羽道:“这是表面的,我是说实际!”
    突地似有所悟,雷绿玉道:“噢!战大侠以为我们绿女会与骷髅帮串通好了,故布陷阱,可是战大侠,天下有自己人让人杀死而不以为然的只是想请这杀人的去一趟的事儿吗?”
    战飞羽道:“苦肉计正是如此!”
    气呼呼的,景绿梅道:“苦肉计可不是苦命计!”
    战飞羽笑笑,向雷绿玉道:“姑娘在贵会执掌是……”
    雷绿玉道:“行掌使!”
    战飞羽道:“听来是以传达与行动为主要职掌!”
    雷绿玉点点头。
    战飞羽道:“行堂堂主是直接指挥您吗?”
    娇笑,雷绿玉道:“战大侠以普通武林组织,衡量我们绿女会,那就错了,我们虽有行堂,却没堂主这个称号,行堂乃是会中一个真正的处所之名,如是会中姊妹,居于此处者,均是行掌使,行掌使不分大小,一律平等,只是在执行任务时,有主从之分,属于临时的,任务的分配,则属于宫掌,宫掌使是很少在外行动的!”
    战飞羽,突感兴趣,道:“那么姑娘任何一位,都可以随时随地见到贵会会主了?”
    微微一笑,雷绿玉道:“会主之名,战大侠亦是推测而来,我们会中,没有会主这个名义!”
    战飞羽道:“那么贵会之主,究竟如何称呼?”
    雷绿玉恭谨的道:“那是我们的大会姊!”
    战飞羽道:“贵会有大会姊,那也有二会姊三会姊了?”
    点点头,雷绿玉道:“我们共有会姊十位,使姊十位。”
    战飞羽道:“那么此次姑娘是奉了什么使命外出?”
    雷绿玉道:“特意请战大侠而来!”
    诧异地,战飞羽道:“贵会找我做什么?”
    雷绿玉摇摇头道:“不知道!”
    寻思了一会儿战飞道:“姑娘三人是奉了何人之命?”
    雷绿玉道:“十使姊之命!”
    战飞羽道:“姑娘可以回去复命了!”
    雷绿玉欣然笑道:“战大侠答允同我们一起去了?”
    摇摇头,战飞羽道:“不!在下尚有要事待办,不能赴约,相烦姑娘回复贵上,待得在下事完,请贵上传语丁家堡,告知在下赴约地址,时间,战某人定然应命而往!”
    雷绿玉道:“只是我们受到定要请到战大侠的命令,假若请不到,就不能复命,战大侠可否体谅我们姊妹苦衷,拨冗委屈一趟?”
    战飞羽截然地道:“碍难从命!”
    雷绿玉道:“战大侠宁愿因此而让我们姊妹三人受到会规制栽吗?”
    战飞羽道:“那是贵会之事,在下并无此意!”
    陶绿萼惶急的道:“战大侠可知我们会规的处分是削耳挖眼吗?”
    神色一怔,战飞羽道:“贵会处分竟如此之重?罪能至此吗?”
    蓦地景绿梅噗地跪倒,失声痛哭道:“战大侠,您是仁义君子,路不远,费不了您好多时间,您就发发善心,救救我们姊妹三人吧!”
    刹时间,抽噎至再,一副雨打梨花的娇俏模样,实是惹人怜爱!
    绿梅这一招,大出战飞羽意外,顿时不知如何是好,陶绿萼见状,蓦地扑前一步,身跪当地的叩头如蒜,边叩边哭道:“战大侠,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您……”
    战飞羽双手连摇,急声道:“姑娘快不要如此!起来!起来!有话好商量!”
    雷绿玉道:“战大侠,答应了!”
    战飞羽道:“不是我不答应,实是因为我尚有急事待办,而且是救人之事,所谓救人如救火,我怎能舍此而去贵会?这岂不是舍本逐未,不知缓急?”
    雷绿玉道:“战飞羽,您是去救一个人吗?”
    战飞羽道:“正是!”
    雷绿玉道:“难到哪一个人的性命,竟然比我们三个人重要?”
    战飞羽道:“话不是这么说,姑娘……”
    雷绿玉蓦地扑前,头碰战飞羽脚尖,哭道:“战大侠,您若是不答应,我姊妹三人,就在这雪地里,跪着不起来,活活冻死在此,您要是忍心,您就走吧!反正我们这三条人命,本是您救的,再为你死了,也是应该的!”
    战飞羽心中大是懊悔,懊侮自己不该管此闲事,如今弄得脱不了身,不由得俯身伸手,扶起雷绿玉道:“姑娘请起,这样不好,你们同我一起,待我先去救了同伴,然后再同你们前往如何?这样你们总可以复命了吧!”
    雷绿玉闻声,随着战飞羽扶起的时候,慢慢起身,与战飞羽站了个对面,二人几乎贴身而立!
    微仰玉首,泪珠犹未干的,娇笑着道:“战大侠不能先同我们一起去吗?”
    为难的,战飞羽道:“实在是此事缓不得……”
    雷绿玉蓦地接口道:“好!那我们走吧!”
    双手一扬,看欲擦眼泪,蓦地中途一变,双掌分向战飞羽袭去!
    掌似玲珑,指如灵蛇,刹时间连连猝翻连点,频频点中战飞羽的各处大穴!
    战飞羽觉察时业已大晚,不由激得怒目横眉,满面厉容,嘿声道:“臭丫头,你待如何?”
    一跃而起,地上的陶绿萼与景绿梅,一抹脸上泪容,修改微笑娇声道:“不如何,请你战大侠,随姑娘走一趟!”
    -------------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5-5-8 04:04 , Processed in 0.953125 second(s), 24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