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手无相_柳残阳武侠小说全集

六十、蛇毁、龙腾、蛇授首
    黎明惊震大龙对他的了解大深,而自己如今却刚刚进入探查的阶段。
    眼珠一转,黎明道:“你知道这么多?”
    大龙道:“在你们那一亩三分地里,我无此能力,你莫忘了,现在是你来到我的‘势力’范围以内,敌暗我明,正是你现在的情况。”
    黎明沉声道:“不错,你划下道来!”
    大龙道:“尽你的力量,能走就走,否则就留!”
    黎明道:“这倒是事实,我若能走,你能保证什么?”
    大龙尚未意会到他的言外之意,那旁的叶媚业已娇笑着开口道:“黎明,你那些鬼点子,不用在这里施展,你有能力走,只要不是逃,喏,喏,那旁有一间明厅,我们在那边喝茶等着你的好消息,你赢了,我自会让他们跟你走!”
    黎明心下一紧,他紧的是叶媚乃代执役中的硬扎货色,竟敢以输赢作赌,这显示着对方有必胜的把握。脑筋一转,他的眼光,望向了沈潜。
    沈潜酷厉的道:“对,黎明,你选对了,我是最弱的一环,是你所深知,来吧!想来我那冤死的三位兄弟,正等待着我去向他们作伴,你打发了我,却也正好赢了东道,带着你们主子的禁脔,可以回去复命了!”
    那种酷厉,沉痛,怨毒的语声,犹似冰害里的寒蜂穿刺入身,那种狠辣,凛冽的神情,直欲噬人,两眼中有一股火焰喷射似的,直刺得黎明心颤不已。
    黎明号称鬼点子,他深知在这个时候最弱的一环已变成了最强的一环,世人都认为女子软弱,但在护持她的爱子时,却是最强,“为母最强”正是沈潜痛心于他弟兄的惨死,而生出拼命之心,自己若无超过他一倍的实力,则会为其缠挟,而至两败俱伤,形成了拼命,处此情况之下,他却不敢硬攫其锋。
    丧门神突地道:“大统领,你敢莫是失心疯了,你找错人了吧!你那三个宝贝兄弟中,除了银狠狸的人,是他自己下手后,更截击了小苗子马郎,剩下的拐子边方,同麻子楚平,可都是在我丧门神手下毙命,你就没有发现他们的尸首,面目模糊,伤痕中总有个特征?你他奶奶的栽在我们副座,就证明你不够资格当大统领,你在江湖上也白混了这久,我真替你害臊!”
    两道箭似的目光,突然射向丧门神桑凡,渐渐的变成一股茫然,沈潜两脚缓缓移转,面对桑凡,调息一下心中的波动心弦,慢慢平静下来,沉郁地道:“是你吗?……”
    桑凡道:“你的耳朵钉苍蝇不成?”
    极慢极慢的,沈潜双目瞪着桑凡,双臂下伸,在靴统中,刷的一声微响,抽出了一对精光闪闪的蛾眉刺,直起身来,踏前一步,面对着丧门神桑凡。
    吊眉一扬,长脸一沉,桑凡道:“潜龙沈潜,在水里的功夫,人人敬服,只不知你陆上技术如何?”
    沈潜道:“我会让你满意的,桑凡!”
    这种定力,实不愧一方领袖人物,看在黎明眼中,不由得大是为桑凡担心,就在此时—
    —
    蓦地里,沈潜双臂抡动,身形飚然而起,双刺挟着两缕精光,如划天长虹,流灿成弧,光华暴涨,人刺合而为一的滚闪向丧门神桑凡。
    陡然间,丧门神桑凡,一个横里倒翻,避过了沈潜的蛾眉刺,一脚为轴,倒旋砸向沈潜,手里倏忽多出一支长幡,明晃晃的幡尖,直刺沈潜咽喉。
    一旁的大龙,看出桑凡的长幡杆乃三截,圈套一起,出手时突然加长脱出,挺刺来人,那飘飘的长贴幡杆,猝然逼进,左刺如蛟龙出水,直戳桑凡气海要穴,右刺一翻之间,将桑凡长幡压下,生生挟于臂弯。
    甫对手即为敌人挟住兵刃,丧门神桑凡,大感丢人,蛮横的,扭转腰肢,闪过左刺,双手直压幡杆,怒哼一声,森寒地道:“你大瞧不起人,王人羔子!”
    沈潜蓦地虎吼,右臂倏扬,长幡随桑凡双手猛压之势挑弹而起,沈潜的双手双刺,却适时的猛刺而至,暴闪光灿,桑凡急忙仰身,却也免不了腰肋被划一刺,皮开肉绽,鲜血飞洒。
    这时,朱长寿呛嘟手势双环,狠扑猛切,对准沈潜背脊击削。
    车笃大吼一声,棍戳掣射,伸展双环进势之中,硬挡硬架,鄙夷的骂叱!
    “豪猪,别不要脸,想以多为胜吗?小爷戳你两棍。”
    朱长寿大吼一声,双环如弧,换转目标,粘向长棍,滚圆粗短的体形,如油碾滚子,骨辘辘滚贴长棍。
    呛咖嘟磕击双环,和身冲进,双环倏削车笃腰腹。
    人影猝弹暴旋,长棍倒抽,一记猛插,戳向滚进的朱长寿面门。
    长影暴扑,“通臂猿猴”景风人腾身而起,长臂如刺,十指并拢,齐齐猛插沈潜背脊。
    “刷”的一声轻响,“锥子套”乌光滴溜溜长截腾空的通臂猿景风人面门。
    口中轻喝:“大个子,别急,咱俩还没玩完!”
    猝然倒翻,景风人长臂回环,十指齐张,凌空抓向“锥子套”。
    一抹鄙夷的冷笑,出自杨孤之口,单手一带,“锥子套”环旋,弧光掠影,哧的插进了景风人的手背,带旋飞舞,血碴飞洒,腾射空际。
    惨厉的怒吼,景风人悍不畏死,血手如鬼魅般,合身翻冲杨孤。
    腾挪如轮,杨孤滴溜溜暴旋,“锥子套”如臂使指,旋环中划起一道魅影,缠同景风人的双臂!
    景风人倒翻急扑,落地贴背,鲤鱼打挺,躲过“锥子套”的连环攻势,滚向杨孤面前,一抹阴酷的狞笑,浮现景风人面上,猝然像对虾般地圈曲双腿双臂,借臂时对点之力,贴地蹬腾,臂却同时圈截杨孤。
    满心恼火,杨孤蓦地腾空而起,“锥子套”猛带,“哧”声中乌光溜射,猛穿进景风人的肚腹。
    杨孤腾空的身形,猛然斜坠,“锥子套”反带肠腹,血糊糊地拖地而出。
    惨厉的怒吼中,圈曲的脚臂同时内收,双手握住“锥子套”绳索,紧紧下扯,杨孤的身形,凌空为其扯落。
    愤怒的惨嚎中央脚,身形踉跄后退,手中撤绳,绳握景风人手中,生生将其拖走三尺,杨孤如“蓬”然倒跌。
    景风人双手握绳处,血糊糊的与肚肠,血水泥上,混成一堆浓渍,地上拖留一道血痕,长臂松弛,双腿蹬了两蹬,仰面八叉的死去。
    杨孤被那双脚蹬得臀骨如折,坐在地上侧身呼痛。
    黎明身形,在景风人受伤之时,甫一挪动,瞬即被大龙拦住,冷冷的,大龙道:“黎明,我们才是一对!”
    怒眦如裂,阴吼着黎明道:“杨大龙,你莫得意,我要活剥了你,再找那些小子算帐,一个个的,零剐碎割才解我心头之恨!”
    毫不为意,大龙道:“狗挑帘子,黎明,你就是一张嘴吗?”
    黎明激动的尖吼:“我这就宰你!”
    尖吼中,两柄短短的“剑刺”,冷芒映日,又快又准的飞刺大龙双肩。
    大龙冷哼一声,身躯微仰猝射,双臂倏扬,轮转穿射,在“剑刺”的光映流灿中,电射如虹,鬼魅似的切向黎明执刀的双腕。
    猛然翻转双腕,“剑刺”倒轮,倏忽扎向大龙双臂,锋刃轮闪中,大龙双臂如肋曲树身的蛇头舌信,甫出即撤,准利无匹,变幻莫测的,借猝旋的身形,瞬间点向黎明暴露的背脊,转身变招之速,大为惊震了黎明,猛然俯身,两缕冷劲的指风,贴脊飞掠而过,猛然间大翻身,黎明顿时与大龙又成对面。
    一口气,剑刺如旭日光灿,倏然递出九十九招,招招狠厉的扎向大龙要害。
    初经阵仗,大龙尚感生疏,招记脑中,手不及思的,每每在拆解时,勉强险险拆过,十招一过,渐入佳境,见招拆招,如入万花筒中,但耀眼的光华却闪不了他的双眼双手,从容的化解了九十九招。
    正自领着十女五男,走向约定房间的叶媚,突见杨孤遇险,身尚未动,身旁的未挟持人的两女,业已飞身变色口呼。
    “小师弟,你怎么样!”
    口中说着,两人已是俯身将杨孤架起。
    杨孤难为情的,强忍着牵动后臀骨如裂的疼痛,扭嘴皱眉的道:“这长子的两脚,怕不有千斤重,比我手上的臂力还大,咦!好疼!”
    叶媚在一旁道:“扶你们小师弟到房里去,给他敷上药!”
    杨孤顿时,脸红脖子粗的急叫:“不用,不用,我自己去找曲先生……”
    叶媚一怒,笑道:“也好,你两就扶他到精舍去吧!”
    叶媚回头向其余八女道:“你们将他们四个带到房里,我在这里掠阵!”
    众女挟持着四人进屋而去,叶媚抬头望向斗场。
    只见沈潜如同疯虎般,蛾眉刺狠辣毒损,光芒猝映中,根本不计较自身的安危,一味的狂攻猛刺,身上虽为丧门神的长幡,刮得衣袂飘飞,隐隐现出几道血痕,然而在他这种不要命的拼死情况之下,丧门神桑凡,已是招架无功,渐入危境,桑凡身上,已为蛾眉刺划出两道血槽,皮肉翻裂,血水汩汩,人也有点把持不住,只是时间的挣扎,撑持,沈潜虽伤,赢是没甚问题!
    大龙与黎明,正是棋逢对手,正杀得难分难解,显见得黎明业已黔驴技穷,表面上虽然依旧是生龙活虎般,然而看得出,大龙的双拳,远较他的剑刺,来得得心应手,尤其大龙那股忘我的神情,渐入佳境的潇洒招式,显然黎明成了他的靶子。
    车笃与豪猪朱长寿,一高一矮,叶媚看得不由得大惊担心,终究车笃乃是初经阵仗,经验毫无,虽然有无穷的妙招可用,就是欠那么一点火候,每次都在敌手堪堪伤了他的时候,险险避过,恰恰化解,只气得豪猪朱长寿,怒吼连连,更加劲狂攻猛斩,使得车笃手忙脚乱,眼看就要伤在眼下。
    叶媚倏然飚进,站在二人最近的地方,准备出手接应。就在这时,蓦地里一声凄厉的长吼,一声沉重的闷哼,那是沈潜与丧门神桑凡。
    蛾眉刺的光灿猝闪,猛然如长虹般弹挑,长幡应声而起,敞门大露中,沈潜怒吼一声,合身扑进,蛾眉刺如闪电下击,“噗哧”扎进桑凡小腹,凄厉的长嚎,正是桑凡此时发出。
    然而桑凡的长幡,已适时下砸,“砰”的砸中沈潜右肩,闷哼一声,沈潜抬腿一脚,将桑凡踢倒,蛾眉刺上黏连着肚肠,血淋淋的,沈潜忘记了自己肩上碎骨的疼痛,左手高举蛾眉刺,如鬼嚎般地嘶叫:“二弟,三弟,五弟,我给你们报仇啦!”
    人在呼喊声中,嘶吼着,肩痛与心痛,身伤与神伤双重的折磨下,急晕了过去,突地萎瘫地上。
    眨眼间,叶媚突然大为惊怒,怒吼一声,手中“锥子套”突然如蛟龙出押,猛然射向豪猪朱长寿。人也怒叱着腾身而起,飚射斗场,一把扶住,摇摇欲倒,满身都是“刺钉”的车笃。
    原来,在这一瞬间,豪猪朱长寿,受了桑凡的惊呼厉嚎的影响,略一瞻顾间,身上被车笃狠狠的砸了一棍,右臂顿时被卸了下来,伤痛之下,双环顿失其一,跌落地上,急怒中,“豪猪”绝活骤出,身前突然射出一蓬“刺钉”,距离近,经验少的车笃,被钉得满身都是刺钉,顿时摇摇欲跌,豪猪朱长寿,怒嘿连连的道:“小子,要你尝尝人变刺猬的滋味!”
    话尚未完,叶媚的锥子套,已穿心而过,“咕通”一声,连人带环,跌落尘埃!
    肥脸扭曲,手指飞腾而至的叶媚,狠毒的道:“你……你这个婊子,暗……暗算大……
    爷……”
    叶媚杏眼一瞪,叱道:“朱长寿,你的猬钉,也不是什么光明的玩意!”
    扭歪了的双唇,再也说不出话来,恶毒至极的眸瞳瞪了叶媚最后一眼,朱长寿撒手蹬腿了结他丑恶的一生。
    叶媚扶着奄奄一息的车笃,半拥着想扶他进屋,只疼得车笃,汗珠如豆般向下滚淌,叶媚见状,轻轻将他扶躺地上,方欲喊人前来抬他进去,适见曲少英自后进出来,迅速的来至近前,略一张望,双手齐挥,连点车笃五处穴道,双手起落间,将车笃身上,不紧要之猬钉取出,血流顺伤口外流,车笃刹时间成了血人,曲少英独独的未动车笃近心房的两颗猬钉。
    一起身,向后招手,二个人抬着一扇门板如飞而至,小心翼翼的,将车笃搭上门板,在曲少英护持下,向后进而去。
    曲少英临走道:“媚媚,小心栈门方向!”
    叶媚会意的点点头,道:“杨孤怎样?”
    曲少英笑道:“孤儿太瘦了,那两脚将他的右胯骨给踢碎了!”
    叶媚与杨孤姐弟相称,然而却有授艺之恩,两人是最为亲近的,闻言急道:“要不要紧,可能接上?”
    曲少英笑道:“你说呢?”
    叶媚蓦感脸上一热,道:“那就拜托曲大哥了!”
    曲少英笑笑,急急而去!
    叶媚突然大惊失色,急急的尖叫:“沈兄不可!”
    然而晚了,那本已晕倒的沈潜,突然醒转,长身而起,双目一转,双手挥舞着,冲向大龙缠斗的黎明。
    本已为大龙双掌圈于劲风掌劲中的黎明,右冲右突,极欲冲出重围,怎奈大龙的绵密双掌,如同一股股旋螺般的狂飚,紧紧将他束在中间,毫无辗转的余地,奋起全力,双刺不顾自身重创的猛扎大龙,大龙为其拼命之势,略退一步。
    恰于此时,沈潜自黎明身后,猛然冲到,黎明闻声大为震惊,本能的转身挥刺,就在他甫自转过身来,蛾眉刺已生生插进他的胸肋。
    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恰正喷在沈潜脸上,势血腥颤烫人,顿将沈潜脸上烫得火辣生痛,两眼模糊,忘了反噬的黎明尚在眼前,两支“剑刺”左右插进沈潜肩背之上。
    两人互持着,侧卧地上。
    大龙来不及救援,踏步向前,搬开沈潜背上黎明双手,扶起沈潜,只见他双眼紧闭,又已痛昏过去。
    黎明胸腹中的两柄蛾眉刺,仅余双柄在外,至此,来的四人,均已解决,然而,沈潜、车笃、杨孤却无一完整。尤其沈潜,先后两次受伤,更为严重。
    叶媚与大龙,方待合力抬起沈潜,倏然一股沙哑的阴阴冷语声传来,道:“小子,杀人偿命,你是杨家那个杂种吗?不用为别人忙活,留下你的狗命来!”
    大龙倏然站起,只见栈门方向,一排站了六人,四人一色的劲装,身背宝剑,紧随一个清癯老者身后,与老者并排站着两人,左边的乃是蛇帮帮主荆豪,右边的乃是包打听中的阳之秋。
    战飞羽的声音,来自身后,冷冷地道:“鬼蜮秦奇客你才来吗?只可惜晚了一步!”
    晶芒倏射,双目中闪的出两股寒光,凝向甫自十女所居客房中出来的战飞羽与余老太道:“怪道飞燕杨华英敢如此对待老夫派出之人,果真是你战飞羽撑腰!”
    余老太沉声道:“鬼蜮!老身问你一句,何以专与我母子作对?”
    冷冷一笑,鬼蜮道:“想当年你那死鬼丈夫居官之时,杖毙我的手下十人于公堂之上,十余年前,我只道你也随着余之凡去了,不想近日来,传来飞燕金枪重出绿杨村,数次派人,均遭毒手,若非战飞羽横插一手,还值不得老夫出马!”
    余老太怒眦如裂,恨声道:“你这万恶贼子,昔日我夫乃是为公,你竟暗算我夫妇,今天老婆子要亲手宰了你……”
    冷冽的,鬼蜮秦奇客道:“你不配,你母子两人也不成,今天我的目标乃是战飞羽,你母子想报仇也可以,待我打发了战飞羽之后,再慢慢消遣你母子俩,我不会留祸根的!”余老大方待开口,大龙已是抢先而出道:“老鬼,你过来,让小爷活撕了你这个下九流的老乌龟,活王八羔子。”战飞羽趁机向余老太低语两句后,喝道:“大龙站开,江湖有江湖规矩,他既然挑上我,你就等一会儿,还怕没有机会吗?”
    大龙极端不愿的方待回嘴,余老大向他施了个眼色,这才忍声退后一步。
    鬼蜮秦奇客道:“对,我收拾了战飞羽,就是你的机会了!”
    战飞羽业已走到院中央,冷冷地道:“鬼蜮,我在等你!”
    眸瞳中的森寒,毒射鬼蜮面上。
    鬼蜮依样还敬,缓缓的步至战飞羽面前道:“来吧,姓战的!”
    冷冷的看着对方,战飞羽道:“我向不占先!”
    点点头,鬼蜮秦奇客道:“好!”
    语音尚在牙缝里打颤,秦奇客的右掌,己如一片乌云翻滚,身形侧跃而起,右手猛挥,神鬼莫测的削敌人胸膛,劲势之疾,无与伦比!
    战飞羽突然回旋,明明向左,却一下到了秦奇客右边,袍袖飞舞,双手倏忽出现一缕闪电似的乌光暴闪在鬼蜮秦奇客的颈项之间,一股鲜血,冲天而起,鬼蜮秦奇客的头颅如一颗西瓜,生生被切离原处,滚落地上。
    战飞羽却如没事一般,退回原处,隐于袍袖之中的双手,业已环抱脸前,冷冷地,却真挚的,向荆豪道:“荆帮主,我们打个商量,阳兄,你也一样!”
    惊震莫名的荆豪,惶声道:“什么……事……”
    战飞羽道:“此处可否请你俩同沈潜兄合力主持?”
    惶急的带着疑问,荆豪诧道:“你是说我们是友非敌,这飞燕居同……”
    战飞羽道:“正是这样,如何?”
    荆豪笨拙的道:“这……为什么?”
    战飞羽道:“因为你也是受挟持,而此处却极需人手主持!”
    荆豪蓦地点点头,阳之秋却道:“好!我答应了,只是战大侠呢?你……”
    战飞羽道:“拿了廖胖子后,与余老大同返故里,重整家园……”
    余老大接道:“不!我们祭过亡夫后,将移亲十敷宕,同叶姑娘一起住,媚姑娘是吧?”
    叶媚道:“早说好了的,大娘何用再问?”
    突然,曲少英的话声,出自众人身后道:“不知道欢不欢迎我去作几天客?”
    叶媚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曲少英道:“恐怕还需要我拉个人去吧,媚媚?”
    瞥了战飞羽一眼,叶媚羞怯怯的道:“那是你的自由!”
    战飞羽道:“这里的事,就劳荆兄同阳兄了!媚媚,打铁趁热,我们去找廖胖子!”
    不管众人,双双出店而去!
    三天后,一辆大车,几匹骏马,迤逦出绿杨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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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神手、遭截、武林牢
    残阳夕照,苍凉的古道上,一条瘦瘦长长的身形,正自向前移动。
    那是战飞羽,影虽孤单,人却英挺依旧,潇洒飘逸。
    森寒,酷厉,寂寥的湛然眸瞳中,流露出一股英气,就在那唇角边的一丝儿牵动里,映现出一丝笑意!
    他那被夕阳照射得略现红晕的面庞,不再有惯常的苍白,就如同染上了一层胭脂。
    笑,酝藉在那一双神目中的却是冷漠的鄙夷之笑,赤寒冷凛,无意间,微扫一下道旁的荆棘,荆棘顺路婉蜒向一道深沟后面的土阜小岗。
    战飞羽的目光,最后落在土埠下的深沟上的两棵高突的荆棘之上。
    土阜在这荒凉的原野,本已显得孤突突的刺眼,那一丛丛的荆棘,更是特殊,虽然已有蔓延四散生长的趋势,可是依稀看得出这是特意栽植的一道篱墙似的荆棘,那道深沟,宽约丈五,点滴水儿都不见踪迹,沟底已散散落落的生长了这荒野中唯一的高及尺许的荆棘。
    显然的,土阜昔日乃是一处人工造成的堡垒,只因年代久远,瓦砾都已少见,何况城堡?那土阜上的杂草丛生,但却仍然能显出城堡的轮廊,此处连一棵小树的影子都看不到,却甚是奇怪。
    战飞羽走近那两棵较为高突的荆棘处时,蓦然——荆刺离地而起,倏然翻落,却显出了两个半身犹在坑中的劲装汉子!
    战飞羽视若无睛的,依然前行,那两人的举动,似并未引起他的注意似的。
    “呃!你敢情是瞎子?”
    两人中,一个疤面汉子的吼声!
    战飞羽停了下来,歪头凝视二人,缓缓的道:“你是在同我说话?”
    疤面汉子怒道:“废话,这儿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缓缓地战飞羽道:“是没有人了!”
    疤面汉子道:“反穿皮袄,你装什么羊,既然知道没别人,我不是和你讲话是和哪个杂种?”
    战飞羽不以为杵的,点手一指疤面人旁边的矮子,轻柔的道:“这位不是人吗?……”
    疤面人顿然色变,愤怒的大吼一声翻上地面,矮子却也蓦地如油篓般的倒翻出了土坑,伸着短手,怒瞪着一双死鱼眼,向战飞羽大刺刺的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还凭着你那张嘴皮子耍巧,我看你不但是耳聋,恐怕连眼也瞎了,最低限度,你是个睁眼瞎子,要不你怎么连地界都不选,就想找死,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界,打量打量站在你面前的是哪个庙里的神佛?”
    战飞羽洒脱的道:“正想请教!”
    疤面人蓦地跳腾如雷,吼道:“请教!请教个屁!看你也不像个傻子,既然敢独身走这条荒凉大道,就该知道这是什么地界,猪嘴子里插葱——你装的什么象,干脆点,相好的,别走了,来吧!”
    战飞羽道:“哪里去?”
    矮子奇道:“咦!你哥们是真装啊?哪里去,地狱里去!”
    战飞羽内心一紧,蓦地诧异的望向二人,缓缓道:“地狱?此处是武林地牢的地面吗?”
    疤面人嘿嘿连声,冷冷地道:“看不出你倒是还够机灵,一点就透,不错,伙计,此处正是武林地牢,既然知道,想来对规矩也不陌生,怎么样,是自己来,还是要我们哥俩伺候你一段?”
    矮子突地一咧嘴,怪叫:“吆!瞧不出你哥们还真行,要称量称量我们哥俩是不?行,你就画个道儿吧!文的武的都行,哥俩绝对不让贵客扫兴就是了!”
    战飞羽道:“客随主便!”
    一怔,矮子突转脸向疤面人道:“伙计!看来,客人胃口不小,你我就合力伺候一段如何?”
    疤面人蓦地大笑一声道:“滚地葫芦,你他妈的是怎么啦!失心疯,还是真的失了眼,就凭他那块熊样子,够我俩合力的料子?”
    “滚地葫芦”翁桐,武林中的万儿响当当的,战飞羽曾听说过,专攻下三路的滚堂刀法,乃武林一绝!如今他竟然是武林地牢的哨探,实在大出意外。
    滚地葫芦翁桐,咧嘴道:“有道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就凭这位哥们刚刚说话的那份豪气,我们哥俩也不能使人家失望!何况人家讲的是想称量称量你我的份量,又不是不去地牢!”
    疤面人突地咂咂嘴,喷喷称奇地道:“怪哉!怪哉!刚刚这家伙还骂你不是人,你也横眉竖目,吹胡子瞪眼睛的叱呼一顿,嘿!真他妈的歪嘴子吹唢呐——你邪气得很,这时候又不愿使人家失望了,我看你简直是打架拿块红著薯——”
    不是家伙。”
    嘿嘿一笑,“滚地葫芦”翁桐道:“怎么,三眼鹞,合力弱了你的名头是不?那你就上吧!我等着瞧呢!看你是什么家伙!”
    三眼鹞踏前一步,道:“你不止瞧过一次了!再瞧一次有何不可!”
    冷冷的,矮子“滚地葫芦”翁桐道:“这次恐怕不像前几次那么顺手!”
    怒哼一声,三眼鹞疤拉眼一瞪,道:“唉!小子!不用阴阳怪气,死眉赖脸的装假正经,他奶奶的你装出那种熊样子,就以为了不起了?没人敢动你了?你打错了算盘,杨大爷不信邪,偏要看看你这个被矮子看中的人物,到底有多少份量!先报个字号,让大爷听听!”
    战飞羽平静却阴毒的道:“无此必要!杨鸿!”
    怒吼,三眼鹞杨鸿道:“放你妈的狗臭屁!你知道大爷的名字,大爷不知道你的,岂不是吃子大亏!怎么无此必要!”
    古井不波,不以为忤的战飞羽道:“你告诉过我的吗?”
    一怔,三眼鹞杨鸿道:“我没告诉你,可是你从大爷这副马像,梦点,也能认出……”、战飞羽接口截道:“阁下也可以从我的马像上,认出我是谁!”
    暴怒的,虎吼,杨鸿道:“你他妈的有什么特点,站在那儿,就像是个木撅子,阴阴的好像谁该你二百五似的……”
    冷凛的,威严至极,如一股冰裂的语声,战飞羽道:“废知!”
    虎扑怒吼,杨鸿的身影如一道冷电,倏然飚起,双拳似拳非拳,似钩非钩,恍忽间已递至战飞羽面门!口中却怒吼如雷的叱道:“老子要不能让你现出原形来,就不是人!”
    镇定如山,飘闪眼前的拳影,战飞羽似如未见,就在那似拳非拳,似钩非钩的双拳招式用尽,堪堪戳上面门之时战飞羽双臂倏翻,两道瞬间即熄的光弧一划而过,口中却道:“你本就讲过你不是人!”
    战飞羽的话声,竟然不及他展出的那道光弧来得快捷!
    “滚地葫芦”翁桐尚未能调整好眼中的适应光度时,“三眼鹞”杨鸿业已双手扼腕弯下腰去!
    那块显明的照牌——透明的疤,显出血紫的亮,与他的那一双惊悸的眸瞳,配在一起,活脱脱的是三只眼,无怪他的外号叫“三眼鹞”了!可是,杨鸿此时的那一双眼,却不是个鹞子的眼,像极了被猎鹰攫伤的兔子眼,惊悸,怵懔的混合神色,显示他内心的感受!连话也讲不出,只是惊视着犹如天神般站在他面前的战飞羽。
    战飞羽话声甫落,扫视了他一眼后,冷冷地道:“起来,杨鸿!”
    如中了魔魔般,杨鸿的身子,缓缓的抬起!
    没有望到杨鸿面上的表情,“滚地葫芦”翁桐却看到了“三眼鹞”杨鸿缓缓立起的动作,与战飞羽那种幻影般的克敌手法,他比杨鸿更为震慑,人像窒息般的掉进冰室里去,冷颤与瑟缩,自心底蔓延……
    人在寒冷的状况下,总是较为清醒的——人在旁观的情形下,也是比较清醒的——“滚地葫芦”翁桐的心在收缩,惊震,脑子却并未曾停止思索!突然间,灵光一闪,翁桐的双眼中,亦随即露出了一股惊悸之容,但语气却是试探地,期期的道:“神手无……相!
    是你……吗!战……战……战飞羽!”
    咕咚咚!声如风擂鼓般,刚刚直起身来的三眼鹞杨鸿猛然的疾退三步,惊震莫名的惶声道:“矮子!你说什么?他……他是战……战飞羽?”
    “滚地葫芦”翁桐没好气的道:“你说呢?”
    一挺身子,三眼鹞杨鸿,突地一扫满脸惊容,向战飞羽道:“你是战飞羽?”
    战飞羽点点头,道:“不错,阁下有何指教?”
    蓦地敞声大笑,三眼鹞杨鸿,笑得突兀,笑得畅意,只笑得“滚地葫芦”翁桐大皱眉头,沉声吼道:“住口!你敢是被吓昏了头!”
    笑声倏止,三眼鹞杨鸿道:“我吓昏了头,我看你才是真的吓昏了头!伙计,在武林中混的人,早晚不是死在刀口上,也得毁在枪尖下,至于胜败,那更是稀松平常,说句不好听的话,眼睛亮,心眼多的吗,为了‘名’声,多数是拣着软的吃,三眼鹞子杨鸿,虽然也甚是惜‘名’,可从来也没为了‘保名’而挑挑拣拣的拣对象斗,几十年来,运气好,败仗却还未曾吃过!说句不中听的,那是我这块料,值不得那些大名鼎鼎的人物照顾!今天我败了!败得糊里糊涂,伙计,不怕你泄气,也不怕我丢人!连人家是怎么出手的,俺可是一点也没能看出来!不错,在那一刹那间,我心里确定是窝囊,现在吗,没啦!谁叫我碰到的对手是战飞羽来着,败在姓战的手里,我自知己很幸运!幸运我能保住我拿家伙的这一双手,和吃东西的这个无底葫芦瓢!所以我不但不窝囊,还觉得怪高兴,我能在神手无相手下动爪子而毫无所伤,你说!伙计,我是昏了头,还是清醒得很,你说,你说,叫你碰到这码子事,你是高兴,还是硬充壳子,再上去给他斗一斗”
    皱皱眉,“滚地葫芦”翁桐道:“高兴完了吗?”
    点点头,三眼鹞嘴虽硬语气却消沉的道:“完了!”
    冷冷地,翁桐道:“下面,怎么办?”
    一怔,杨鸿道:“什么下面怎么办?”
    翁桐撇撇嘴,道:“人家还站在那儿没走呢!杨大爷!”
    恍然,嘴一咧,三眼鹞杨鸿道:“这个啊,还不简单,要走要留,听客人的!”
    翁桐没好气的伸手弯腰,作势道:“那么你请!”
    三眼鹞杨鸿,望望伸着一只手,弯着腰作势的翁桐,耸耸肩道:“人家讲矮子的心眼多,矮子更厉害,看来是不错了,我向来都是打头阵,如今,这丢人现眼的事,可也跑不脱啦!”
    原来是自言自语的三眼鹞杨鸿,突地一抱拳,向战飞羽道:“战大侠,有道是不打不相识,大人不怪小人罪,就算我杨鸿,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谢过您不杀不伤的大恩大德,如今么,您是要走,要留,悉听尊便,您就吩咐啦!”
    战飞羽轻轻的道:“想不到三鹞杨鸿的嘴上功夫,与手上玩意,一样的出色,领教!领教!只不知阁下认为我是该走,该留呢,唔?”
    一怔,三眼鹞杨鸿可真没想到,战飞羽会给他一记回马枪,眼珠儿一转,道:“假若战大侠能体念我们这些给人家看门的困难,那就请您留下,到里面走走!”
    战飞羽道:“武林地牢中,可已为我准备下房间?”
    杨鸿道:“说句老实话,房间倒是很多,是不是给您准备了,恕我不知,不过,按照常理,凡从此经过的,任何人都会到里面走走……”
    战飞羽道:“走走!你的意思是说人留在里面不出来?”
    尴尬的笑笑,杨鸿道:“战大侠明白人,确实有人留在里面不出来,一种是那些自恃武功,而其实是纸老虎的家伙,鸡蛋碰上了石头,自己找死!一种是那些石葫芦脑子,一窍不通的,咬着个王八不松口的守财奴,只可惜都是些废物……”
    战飞羽蓦地双目倏瞪道:“武林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勒索不遂,就实施撕票?”
    翁桐接口道:“那是一些贪官污吏,土豪劣绅!”
    战飞羽凝视翁桐道:“你是说凡是进入武林牢的,你们事先都已知道底细,才对他们那些贪官污吏,土豪劣绅下手?”
    翁桐道:“差不多如此,战大侠,我们既不在江湖上行动,又要维持这个局面,当然要设法找点来源,要不,怎能支撑下去!”
    战飞羽道:“那么两位拦截战某人,也是预谋了?”
    翁桐慌急的道:“这……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们确实不知……”
    说到此处,突地住口不说。
    战飞羽冷哼道:“怎么不说了?哼!差不多都是事先知道,哼!过路客商,难道你每一个人都能预先知道底细?凡经过此地的人都要进入里面走走,那岂不是勒索?勒索后,杀人灭口,武林地牢能够存在江湖,就是靠着这一点,封锁的消息严密与挑拣对象下手,吃得着的就吃,吃不着的就不敢动手,是吗?两位!”
    三眼鹞与滚地葫芦互望一眼,不答对方的话。
    战飞羽却冷凛地道:“两位,不用喝战了,说出你们的真正意思!”
    翁桐突地挺身道:“姓战的,明人面前不说假话,不错,我们早已知道你要来此,特地是等着你的,我们头儿想请你到敝牢去商议件事情,怎么样,痛快点,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战飞羽双目骤寒道:“答应如何?不答应又如何?”
    翁桐道:“答应就请,不答应吗……”
    战飞羽双目有如寒星,注视着翁桐。
    翁桐不由得心内一紧,暴提功力,沉声道:“不答应也得答应!”
    战飞羽严酷的道:“你凭仗的那份势力,让战某人见识见识!”
    翁桐强悍的道:“你立身之处,周围地面上每一株荆棘之下,都埋藏着火药,你不想活,或许自认炸不死,那就不答应!”
    战飞羽神色立变,厉声道:“两位想不想活?”
    翁桐道:“既然敢面对着你武林枭雄,黑道杀星,江湖上的霸天,一尊王,我们就没有那个想法!”
    战飞羽道:“那么两位是陪葬的了!”
    三眼鹞杨鸿道:“不错,那是我哥俩久已挑选的任务!”
    战飞羽道:“两位对你们主儿倒是很忠心!”
    杨鸿一脸肃容道:“那还用说,不用谈是死,就是死不了受活罪,也是心甘情愿!”
    战飞羽嘉许的点点头,道:“很好,有两位这么一对忠肝义胆之人陪葬,战飞羽觉着非常荣幸!只是有个不甘心的问题,两位不知愿否回答?”
    翁桐道:“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不能回答的问题?”
    战飞羽道:“武林地牢的主人,可是那自称武林阎王的杀手金错刀危烽烟?”
    杨鸿正容道:“不错!阁下不愧是神手无相,无所不知!”
    战飞羽道:“走吧!我答应了!”
    翁桐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倏忽即逝,身一侧,扬手躬身道:“请!”
    战飞羽挺立不动,沉声道:“在未进地牢以前,我有一事,必得声明,答应你进入地牢,为的是想见见杀手金错刀危烽烟,绝不是为你俩的那一套子虚乌有的周围荆棘下的火药所威胁!”
    杨鸿突地大声道:“什么?战飞羽,你是说我们恐吓你?”
    严肃的沉声,战飞羽道:“不错!”
    杨鸿大声道:“要不要试试!”
    战飞羽道:“正有这个意思!”
    杨鸿道:“姓战的!那可是火药,是些能够炸得人粉身碎骨的火药啊!你……”
    冷冷地,战飞羽道:“不劳费神!”
    翁桐突地接口道:“姓战的,我们甘愿死,你又是凭什么死都不怕,我矮于倒想请教!”
    冷冷地,战飞羽道:“凭事理!”
    一怔,诧异地,翁桐道:“事理?”
    点点头,一字字清晰地,战飞羽道:“翁桐,不要说你周围没有火药,就是有,战某人自信在火药爆炸以前,能够脱身!”
    翁桐道:“可否说明白点?”
    战飞羽道:“翁桐,你们的火药,可是能够说炸就炸,不需要点火?不需要引信?”
    恍然大悟,翁桐道:“姓战的,有一种掷炸的玩意,你听说过吗?”
    战飞羽点点头道:“听说过,那火葫芦!噢,滚地葫芦,原来与雷家有渊源,真是失敬!可是,翁桐,你别忘了,当你掷火葫芦之时,我能截接,也能远避,在没有触发第二枚爆炸之前,我有信心,使两位定身原地不动,你相信吗?”
    翁桐沉默不语!
    三眼鹞却暴烈的道:“好了,战霸天,你行,现在你想怎样?”
    战飞羽瞪了杨鸿一眼,沉声道:“杨鸿,我现在要进地牢去见见危烽烟,不过我得说明白,就凭你两个这种反反复复,阴阳怪气,自以为聪明的作法,是不值得我费这多的唇舌,只因为我要证明我另一个想法,所以才同你们耗了这么久,本来,凭你们这种行径,姓战的早该走了!”
    三眼鹞一咧嘴,张口欲言。
    战飞羽眸瞳寒光陡盛,沉声道:“杨鸿,你肩上的吃饭家伙,暂且寄在那儿,就怪你刚刚明知是我,还装疯卖傻的来这一套做作,本就该摘了你的瓢儿,你再罗嗦,就莫怪我鲁莽!”
    三眼鹞虎吼:“你鲁莽个鸟……”
    似鬼魅般地一道弧光,旋绕一过,三眼鹞虎吼立止,瞪怔着三只眼,怒、恨、惊怕的脸上就好像个大染缸,青、白、红、紫,瞬息万变,人却如木桩子般,立在地上,张着口说不出话来,动不得身!
    战飞羽却在那弧光绕旋后,潇洒立在他的身边,轻柔地道:“杨鸿,你还能说话,何不试试看?”
    鼓瞪着两只黑白眼球,眨闪两下,张口结舌的“啊!啊”
    两声,压抑不住心中的惊震,消除不了脸上的畏惧,三眼鹞杨鸿,“嘿”声中,颓然低下头去。
    一旁的“滚地葫芦”突地谄媚的道:“战大侠,您请高抬贵手……”
    战飞羽永见不得这种货色,冷笑一声,只手扬处,一股柔和的软风,轻拂杨鸿周身,顿时间,本是一种紧缩的状况,变为松弛,杨鸿抬头望望战飞羽。
    战飞羽自牙缝中,冷冷的挤出了两个字:“前进!”
    无可奈何的,又极度顺从的,杨鸿首先迈步前行,紧跟着的是“滚地葫芦”翁桐,向那一道干涸的沟渠,跃了下去!
    战飞羽待二人落地,亦飘身而下。
    疾步向左方走去的杨鸿,闷不吭声,行约三十丈,突地折向右方,翁桐紧跟上去,战飞羽行到转弯处,只见杨鸿站在一处凹进去的岸崖下,一见战飞羽到达,突地向那处好似无门可入的土墙上挤去,挤上去的身体,随即隐没不见。
    “滚地葫芦”翁桐,方待照样前行,战飞羽突地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停身。然后,先一步,同“三眼鹞”杨鸿一般,挨身挤向土墙。
    战飞羽身触土墙,突地微露笑容,只觉土墙微微向内斜动,身体也随之进入里面,原来,这土墙竟然是一道活动的轴心转门。
    进得里面,只见一道深邃的地道,隐隐约约的,在一盏盏如鬼火般闪烁的墙灯下,直向内延伸。
    光亮闪处,鬼火灯盏,微微摇晃,光亮一闪而止,“滚地葫芦”业已随后进得地道!
    战飞羽沉声道:“翁桐,杨鸿已去报告情况,你就领路吧!”
    翁桐在脸上,抹过一道好笑,迈步向内走去。
    战飞羽悄无声息的,紧贴在翁桐身后,前进约莫五丈,右首突现相同的一道地道,面前,却已无去路,但见鬼火荧荧,对面影影绰绰的在灯影下,亦站着两条人影,战飞羽不由地冷笑一声道:“毕竟是邪魔歪道,一个钢镜,增加不了地道的长度!”
    翁桐道:“但却有神秘感与扰乱初来此地人的神智的双重用途!”
    战飞羽道:“若是一道假门,倒是一处好埋伏!”
    翁桐身形不停,迅速的挤向铜镜,刹时隐没镜后。
    身甫站定,身后传来战飞羽的冷语:“翁桐,你的行动太慢了!”
    翁桐道:“战大侠心机灵巧,行动太炔!”
    战飞羽道:“我随时会跟在你身边的!”
    翁桐无语,迈步向里走去,这是一条较为狭窄的地道,两旁墙上,仍然飘闪着荧荧鬼火似的灯盏,只是较前段路稍长,约长丈,尽止之处,亦设有铜镜,却成八字形的分岔,向里伸展,八字形的两条地道,黑漆漆的,再不见灯盏摇晃,使人真正的感觉到,那才是幽冥之路。
    进约丈计,翁桐突地挨身滚翻,口中急呼:“小心!”
    哧哧之声,起自灯影摇晃之处,同时——在“滚地葫芦”翁桐,滚翻的右方,微微的一声“咔嚓”,挟在“哧哧”声中,一道门板似的石墙,突然砸向战飞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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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抽丝、剥茧、了玄机
    那石墙乃是一扇机关门,中央似辘轳般的旋下,墙角处,露出缝隙“滚地葫芦”翁桐的肉球般身体,疾然滚了进去。
    战飞羽身如魅影,自那石墙上方的空隙中,跃穿而进,石墙关闭,“滚地葫芦”犹未起身,业已被战飞羽一把提着衣领,抓了起来,呆在半空。
    另只手将他头发一握,将脸仰起,战飞羽冷声道:“翁桐,你该知道逃不脱的!就在你的右脚踏向地上的那一个洞漩时,我本该一掌了结你,我为了要看看你们的机关埋伏,到底有些什么鬼明堂,所以才手下留情,仅只是那么一些煨过毒的破洞烂铁似的牛毛细针,对战某人起不了什么作用!”
    战飞羽蓦地停声,用力的将“滚地葫芦”翁桐的脑袋掀扭向地面,正对着自己的两腿,然后冷冷的道:“看清楚,翁桐,我裤脚上的那些蓝旺旺的牛毛细针,并不是阎王贴子!
    不要说没有射进体内,就是射进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现在你乖乖的在前领路,再有坏主意,只有你自己吃苦,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
    手一放,呆在半空的“滚地葫芦”翁桐,跌落地上,慢慢的爬了起来。
    这是一间不及丈方的石室,室中除中央顶的一颗昏黄的珠光以外,仅只有一具石床,上面铺着被褥,显然是一个牢中人的住处!
    战飞羽道:“这样的石室,武林地牢中,有多少?”
    翁桐道:“不多,百十间!”
    战飞羽道:“给我准备的,可是同这个一样?”
    凄厉的长笑一声,“滚地葫芦”翁桐狞恶的道:“战飞羽,你毕竟还是聪明的,这个问题问得极为聪明,只可惜你聪明太过,艺业太强,因而犯了艺高人胆大的通病,你要知道你的聪明与聪明反被聪明误是什么吗?你想知道你现在所处的情况吗?”
    战飞羽安详地道:“说说看!”
    翁桐一挺胸,壮烈的道:“你该还记得,我们去迎截你,是我们俩自选的任务,而且也告诉过你,对我们头儿,我们是不惜牺牲,不怕死亡的吧?”
    战飞羽道:“记得清楚得很!”
    翁桐道:“那时候,你该杀了我们,走你的路的,可惜你自恃大过,放弃了逃命的机会!”
    战飞羽道:“那是你的看法!”
    翁桐鄙夷的道:“不错,是我的看法,当时你不受炸药的恫吓,确时显露出你高人一等的才智,判断事理的正确,然而你不该放了我们,还跟进地牢中来!”
    战飞羽道:“你认为我出不了地牢?”
    翁桐斩钉截铁地道:“不错,尤其是你进到这间石室来以后!”
    战飞羽沉静地道:“又是恫吓?”
    翁桐嘿嘿一笑,脸上露出刚刚那种狞容,沉声道:“战飞羽,你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地方,就在这儿,假若你不曾跟我一同进到这间石室来,你还有机会见到我们主人,在你能躲过机关的暗袭以后,相信余下的那些机关也挡不住你,拦阻你,试验你的一切安排,你也能够闯得过,但在见到我们主人后,你也可以自行选择生死之道,然而如今,你自恃艺高,跟进这间石室之内来,你就没有机会了!”
    战飞羽悠悠的,好整以暇地道:“你是说,你想陪我一同在此?此室亦没有出路?”
    翁桐道:“我刚说过,你很聪明,我也说过,死对我并不重要,而且是我自己选择的!”
    战飞羽道:“翁桐,你我怎么进来的?”
    翁桐眼珠儿一转,突地仰天大笑道:“你是说能进来就能出去?从哪儿进,也从哪儿能够出去吗?”
    战飞羽道:“这是理!”
    翁桐庄重的道:“可惜这个机关是在外面,里面的人,没有办法,告诉你,这乃是个牢中牢!”
    战飞羽道:“照你这样说来,我们俩人定要饿死在这儿了?”
    翁桐道:“看来是如此了!”
    战飞羽笑笑道:“我现在还不想死!”
    翁桐道:“那由不得你!”
    战飞羽道:“你刚才不是说我要是见到你主子,生死由我选择吗?难道我现在就不可以选择吗?”
    翁桐瞪大眼睛道:“你是说你愿意终身为武林地牢中的不二之臣?”
    战飞羽不置可否的道:“你说呢?”
    翁桐道:“只要你准我将你全身穴道制住,我就可以向外通消息,让人放我们出去,我扶你去见主人!”
    战飞羽道:“你不怕我移穴过气,出去后倒过来制住你?”
    一怔,翁桐道:“你为什么告诉我?”
    战飞羽道:“我向来不骗人!”
    翁桐诧异的望望战飞羽。
    战飞羽笑笑道:“你既然能向外通消息,我若制住你,相信我有这个能力,使你不死不活的受罪,那时你怎么办?是通消息给外面,还是硬挺着受罪?”
    翁桐毫不迟疑地道:“我会自了的!”
    战飞羽道:“我说过,不死不活!”
    翁桐激愤地道:“死都不怕,受点罪又有什么大不了?”
    战飞羽道:“死,痛快,不死不活,难受!”
    翁桐道:“先死后死同样是弟子!”
    战飞羽点点头道:“看来我这一招是没有办法使你就范了!”
    翁桐斩绝的道:“大概如此!”
    战飞羽望望翁桐那种视死如归的湛然神色,由衷地赞道:“武林阎王危烽烟能有你这种不二之臣,实在难得,不用说,昔年你这条命是他救过的!”
    翁桐感激地道:“五次!五次活命之恩,只报效一条命,战大侠,是不是还欠四次!”
    战飞羽点点头道:“难怪!难怪!但是我战某人,向来就不愿人扶着去见人,那这条路是绝定了!”
    翁桐道:“人各有志,在这种情况之下,恕我翁桐愚笨,想不出两全的法子!”
    战飞羽慢步走至室中那独一的床上,仰身倒下,眼望室顶,双手抱于后脑,悠悠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休息休息,饿死的滋味,我倒想试试,这是一个人难得的经验,不过,我警告你,你若想对我有什么不利之处,可要先斟酌斟酌的,莫要逼我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来挨日子!”
    翁桐急愣愣打了一个寒颤,期期地道:“我倒没想到,但愿在我俄得没有力气的时候,你留点情,让我丝毫不伤的死去,以后的事,我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战飞羽悠悠地道:“说不定那时候我的理智或许不能抵挡求生的欲望,喝点你的血,趁外面来人察看时冲出去,将这个地牢给闹个天翻地覆也不一定!”
    翁桐道:“那时我已无能为力了!唉……”
    寂静,仅只是一会儿!
    战飞羽突地道:“既然我们要死了,总算有缘,但我有一个疑问,其实该说是一个判断不知对是不对,你可愿意答复我?”
    翁桐道:“除了死,人还有什么事这么重要?”
    战飞羽道:“好了!既然如此说,那么是愿意答复了!其实这个问题间了也是多余,人都要死了,又何必弄些问题到阴间去呢?不问也罢!”
    人就是这样,当你要问他问题时,他会拿矫,极度的不愿答复,但你越是不问他,他反而想告诉你。
    翁桐此时正是如此,一听战飞羽有问题问他,本不是太愿意地,然而至战飞羽说不问也罢之后,他反而有了极想告诉他的冲动。
    急急的,翁桐道:“反正没事,我们就算是聊天解闷吧!
    你有什么疑问?什么判断?”
    战飞羽唇角露出一抹笑意,稍现即逝,缓缓的道:“其实没什么!我奇怪你们怎么知道,我要在这条路上出现?”
    翁桐蹲下身去,依靠在墙上,道:“武林地牢在江湖上,虽然有不少对头冤家,然而却都是些不足道的脚色,不要说与你战大侠这样的霸主般的人物,我们没有结过任何一位的梁子,就是比您声望与势力差一级的枭雄,我们也未曾生过纠葛,起过嫌隙。”
    战飞羽道:“这样说了,你们这次是受人之托了?”
    翁桐道:“可以这样说,也可以不这样说!”
    战飞羽道:“什么意思!”
    翁桐道:“本来是受人之托的,而且我们主人也并未曾全答应!”
    战飞羽道:“看来变化很微妙!”
    翁桐道:“嘿,微妙到极点,一夜之间,不但全答应,我们主人下达的命令,你简直就是我们武林地牢的不共戴天的仇人,非置之死地不可,唉!”
    战飞羽在翁桐话落后,那一声长长的叹息停歇了一段时间,有顷,这才悠悠地道:“托你们的人,可是个女的?”
    翁桐道:“要不怎能在一夜之间变了卦?”
    战飞羽道:“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呢?现在可已成阶下囚?”
    翁桐道:“囚倒没有,只是他看不惯,受不了,已经同半聋子一样的跑了!”
    战飞羽道:“报应!”
    翁桐道:“你认识他们?”
    战飞羽长身坐起,道:“我不认识他们,危烽烟为什么在一夜之间,将我视为不共戴天的仇人,你又为什么要截击我?”
    翁桐道:“你知道他是谁了?”
    战飞羽道:“难道你不知道?”
    翁桐摇摇头,道:“不知道!”
    大出意外,战飞羽道:“不知道?那你怎知是一男一女?”
    翁桐道:“在那男的半聋着冲出去的时候,口中大叫着,女人,女人,不要脸的女人,所以我们才知道,我们主人领回来的是一男一女,并不是两个男人!”
    战飞羽道:“噢,来时是两个男人!一个是女扮男装!”
    翁桐道:“我们主人向来不近女色,自那以后,甚少离开他住的地方,离开时,就是下达截击你的命令!”
    战飞羽道:“看来,你们对我已注意了不少时候了?”
    翁桐道:“在你陪着那运棺材的人去十敷岩的半路上,就已经开始了!”
    战飞羽道:“现在你们还没见过那女人?”
    翁桐摇摇头。
    战飞羽想一想,绕着石室转了一圈,突然停身在那一堵机关石门之下,向翁桐道:“翁桐,凭你在江湖的万儿,似不该在武林地牢中做这一份差使!”
    翁桐道:“战大侠,人各有志,您要是想游说我改变初衷,恐怕是豆腐的外号——白肺‘费’了!”
    战飞羽道:“我向来不听人游说,同样的我也不游说人!”
    翁桐道:“这话,我相信!只是您说我不该在此是什么意思,又有何指?”
    战飞羽道:“我觉奇怪,你曾说过我若冲得过机关埋伏,各种拦阻,见到了你们主人后,生死经要我选择,听你的话中之意,是说我想生就只有为武林地牢不二之臣这一条路,否则就只有死?对吗?”
    翁桐道:“不错!”
    战飞羽道:“你的意思是我闯不过武林阎王金错刀危烽烟这一关是吗?”
    翁桐道:“不错!”
    战飞羽道:“凭什么?”
    翁桐道:“信心!”
    战飞羽道:“迷信?还是……”
    翁桐接道:“理智!”
    战飞羽道:“你是指我的功力不及他?”
    翁桐道:“不错!”
    战飞羽道:“能不能说个譬喻!”
    翁桐沉思一会,道:“就拿目前的事来说吧,这个石室,关不住他!”
    战飞羽道:“他知道此地的机关而我不知,这不公平!”
    翁桐道:“此一石室,乃一牢中牢,实无其他机关!”
    战飞羽道:“那么他凭什么能出去?”
    翁桐道:“你忘了他的外号?”
    战飞羽恍然道:“你是亲眼见他可以用金错刀将石墙挖开?”
    翁桐道:“不错!”
    战飞羽道:“我有金错刀那种利器,也照样可以,所以我认为你讲的还是不公平!”
    翁桐道:“武林人的武器,同生命合而为一,我以为这没有什么不公平!”
    战飞羽道:“假若危烽烟没有金错刀,你认为他能不能出去?”
    翁桐沉吟一会道:“恐怕不能!”
    战飞羽道:“你敢确定?”
    翁桐道:“大概!”
    战飞羽微微一笑,道:“翁桐,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见了他的面,生死之事由我决定,而非他!”
    翁桐似是不懂,歪头想了想后,突地大笑道:“战飞羽,你是不是在说笑话?你的意思,可是说你能够出得这石室去?”
    战飞羽道:“你不相信?”
    翁桐笑得在地上打滚,连眼泪都流了出来,道:“相信!相信!战大夹,我绝对相信,相信你得在这石室中,陪我死!”
    战飞羽望着翁桐在地上翻滚的身形,唇角微露笑意的注视着他。
    “滚地葫芦”的翻滚,确实与人不同,连笑滚的姿势都有着功力上的表现,久久,翻滚在地的翁桐,再未听到战飞羽的话声,这才停止翻滚,自地上,慢慢爬了起来,当他看到战飞羽那双眸瞳中的精芒,正凝视着他,唇角的那一抹笑意,透露出了无比的信心时,他怔立当场。
    战飞羽此时却轻柔地道:“翁桐,你是不是武林人?”
    翁桐一头雾水,疑惑地道:“战飞羽,你这是什么意思?”
    战飞羽道:“武林人讲信用,我想同你赌个东道!”
    翁桐道:“什么东道?”
    战飞羽道:“我赌危烽烟胜不过我!”
    翁桐道:“行行,胜不过你!不用赌,我相信就是了!”
    战飞羽拉下脸来,严肃的道:“我是正经的!”
    翁桐一怔,突地道:“是!是!我也是正经的!”
    战飞羽道:“那么我们就赌!”
    翁桐无可奈何的道:“怎么赌?你说吧!”
    战飞羽道:“假若我能胜过危烽烟,你必得永远追踪着那个女人,将她的行踪告诉我,我若胜不过危烽烟,那么在我们两人饿得快死的时候,我不喝你的血!”
    翁桐道:“看来你讲得那么正经,那么我们就一言为定,只是我看你是只好认输吧!”
    战飞羽道:“为什么?”
    翁桐道:“不能分胜负,你只好在这儿陪我等死!”
    战飞羽笑笑,道:“翁桐,你也忘了我的外号!”
    翁桐眼睛突然瞪得似铜铃,惊悼的凝视着战飞羽道:“神手无相,你是说你的双手,能够同金错刀一样的将石墙挖个洞?”
    战飞羽斩绝的点点头,道:“用不着费那么大的劲!”
    翁桐突地大笑道:“行啦,战大侠,别吹啦……”
    战飞羽沉声道:“翁桐,别忘了东道,你也别忘了这石墙的机关,仅仅是一根铁柱在这中央支撑着,否则石墙不会转动!”
    人谈着话,身一侧,右手突似利剑般,削向石墙缝隙的痕迹之处!
    “哧!哧!”声中,石墙如同被火炙肌,一股石粉籁籁落下!只看得“滚地葫芦”翁桐瞪大双眼,张口结舌的愣立石室之中。
    一边停止,战飞羽边换掌,盏茶工夫,均已完成,石粉落地,不再飞扬之时,战飞羽双掌齐推,“砰”的一声大震,石墙倒塌之声,震得地牢“嗡嗡”作响,久久始停。
    回响未停,战飞羽甩手点中翁桐肩井大穴宏声道:“翁桐,你在这儿站一会!”
    紧接着又轻声道:“莫忘东道!”
    倏忽间,穿射而出,进入地牢通道,刹时没入了八字形右边岔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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