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手无相_柳残阳武侠小说全集

八十七、神龙、八德、易天虹
    八极庄神称武林三庄之一,一层神秘的外衣,使他在三庄中,较游云庄,为武林尤人视为“莫测”。
    日正当中时,八极庄巍峨的庄门前,绿荫大道上,来了五个人,二老三少,那是武林中昔手盛名不虚,人人敬畏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龙易天虹,如今在八极庄侧山村隐逸的武林音宿钟伯纯。
    另一老人即是武林宵小,闻之丧胆的公门第一名捕郭大公。
    三少中,也都不算年轻了,一个是神手无相战飞羽,一个是钟伯纯的二儿子钟雨,另一个年纪最轻的,是铁捕凌子影,公门第一名捕郭大公的唯一传人。
    这武林香宿父子,与公门名捕师徒,陪伴着如今江湖上的煞星,大豪神手无相战飞羽,并排着,踏着安详的步伐,缓缓的向八极庄门接近。
    八极庄门大敞,碉搂上立着一个魁伟的汉子,门旁反而不见人影。
    钟伯纯等五人,走近八极庄百步之处,停住身影,向碉楼上的人望了一眼,碉楼之人,除注视五人外,竟毫无反响。
    郭大公扬声道:“阁下通报一声,郭大公拜庄!”
    大汉听得一怔,但旋即道:“庄门洞开,请自行进庄,能超过庄门附近阵势,自有人接待。”
    钟伯纯道:“庄号八德,奇门之学自在意中,此门向南开,属丙丁火,当系火阵,看四周毫无岔眼之处,定然系以火药暗器为主,待老夫察看一番!各位稍待!”
    郭大公道:“老哥哥小心了!”
    钟伯纯道:“这点东西,还难不倒我!”
    话落人已脱前五丈,离门约五十步,仔细向地面望去,只见二道车辙,愣一看,并无何异状,然而主尖那车辙压上的沟旁,间距五步之处,土色均略呈异色,而路中央的牲畜走处,却亦于间隔不用的蹄痕,每在三步之距处,即突然凹凸不平,一高一低的,从碉楼至庄门门洞之处,其凹凸之处,竟毫无蹄痕,可见平日进出之牲口,都是经过训练的。
    钟伯纯再见车辙两旁路肩之处,铺设了青青的草皮,每于尺许,即栽耘一蓬花丛,修整得甚是齐整,然而,在花丛的根部,周围那一圈土埂上,却寸草不生,黄黄的,格外扎眼。
    抬起头来,向两旁的绿荫覆地的一棵棵硕大的垂杨柳,细细的观察,钟伯纯一眼望去,逐树端视着,不禁微微的笑了;
    倏然间,钟伯纯腾身而起,射向右侧一棵垂杨柳树,一把绰住了一根倒垂下的柳枝,就势一荡,飚向另一边的斜对个的树下,顺手又同样的绰着一根倒垂柳丝,三五个更换,已到了庄门前最近的一棵垂杨柳下,就势腾身,突地飞跃而上,翻身落在庄门上之碉楼旁。
    碉楼上的汉子,似是为钟伯纯的行动所惊呆,此时始回魂过来般的,翻身向碉楼冲去,却被钟伯纯一指点戳在地,轻轻的道:“不劳阁下通报,我不会动手!”
    到碉楼前,向碉内一望,微微一笑道:“此处安排,表面似是个败笔,骨子里却阴险得很,这块翻板,就是你们守望人的绝命之处!”
    一脚,踏向碉门内一处微凸的方砖之处,方砖一翻,猛然从下面射出一股黑气,黑气突冒的同时,悄没声的,刺出五枝明晃晃的钢刺,正是每一个人遇到这种状况时,所必定腾闪的角度落点。
    直看得被点在地的大汉,冷汗涔涔而下,脸上露出一股侥幸,感激,混合着愤怒的神色,望着地上的机关。
    钟伯纯笑笑道:“路上那些下三滥的玩意,似是不值得再留,毁了算了!”
    口中说着话,人却踏进碉楼之中,向壁上一处安着大红铁把手之处,向下一拉,下方尺许之处,突然空出一道槽口,里面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五种颜色的×形把手。
    钟伯纯,首先向红色把手一压,猛然间,庄前路上,那马儿走的道上,凸凹不平之处,腾飞而起,轰轰之声不绝,阵阵爆响,使路上成了一条龙烟。
    钟伯纯道:“好恶毒的地下爆雷。”
    顺手一压黄色把手,猛地里,车辙旁的土埂,倏忽反裂,同时穿出了无数的钢刀,“咧”的一声,齐齐旋转,那距离,恰正是长腿与两旁随车人的腔骨之处。
    钟伯纯怒哼一声,将黄色把手用力一带,拉出槽来,口中道:“留不得!”
    “咧”的一声,路上钢刀,齐齐跌落地面,一动不动,显然已是被毁,无法转动。
    钟伯纯移动三下,将蓝色,白色,黑色把手,同时压下。
    只见路肩花丛根部土中,射出了无数的牛毛细叶,各自一个方向,布满了整个路面空间,每个柳树的顶尖,落下了似天雨般的毒水,青青的草皮,刹时焦黄。
    最厉害的,却是那每棵花丛,突然射出了五枝弩箭,疾劲尖利,分不同的方向,左右前后,上方全路面被这弩箭织成了一道天罗地网,那弩箭能伤人,那弩箭后的网绳也看得出涂了一层毒剧,每枝弩箭,都射在一棵树身之上,钉得紧紧的,整个路面被网了两层。
    此种变化,只看得战飞羽脸色阴沉,苍白中泛着淡青,铁捕凌子影忍不住的道:“这种恶毒设计,就够资格被武林视为公敌了!”
    突地,所有弩箭,又“唰”的一声,缩回了花丛,紧接着花丛突然翻倒,弩箭射出尺许,即“嗒”然落地。
    郭大公道:“老哥哥已毁去了这恶毒的机关。”
    战飞羽向钟雨道:“钟兄对阵图之学可曾涉猎?”
    钟雨道:“不敢说精,略知皮毛而已,战大侠对此定然……”
    战飞羽道:“亦是略知一二,此庄庄前,乍一看,似是阵图,而骨子里却是机关利器之学,此一用心,实是可诛!”
    此时突闻碉楼上钟伯纯扬声道:“各位可上来了!”
    郭大公率先走身,飞驰而去。
    刹时间,四人已腾身到了碉楼之上,只见地上散落着五种颜色的×形把手,当地仍然立着那独一的守望大汉,被制穴道,挺立面前。
    钟伯纯道:“这位朋友,真是合作,告诉我说,此庄除庄前是机关削器以外,庄内则系摆的奇门阵法,我已看出,乃是小极阵,所有旁屋设计,都系按照阵图,为了省事,我们就只好走点近路了,经房屋上超过,直接进入阵中心,他们的庄中聚会之处。这位朋友的穴道,我不解了,或许有助于你,设辞脱罪!你莫忘了,我是同战飞羽,郭大公一起来的。”
    战飞羽道:“你只要说你受制于神龙易天虹,大概不应有问题。”
    大汉闻到“神龙易天虹”的名字,突地脸上露出了狐异之色。
    铁捕凌子影道:“怎么?朋友不信这位老爷子是神龙易天虹?”
    大汉道:“正是不信。”
    五个人倏然齐齐望着大汉。
    大汉道:“因为我们庄主就是神龙易天虹!”
    郭大公突地望向钟伯纯。
    钟伯纯道:“好!好!没想到几十年前的化名,还有人据为己有,走啊!老兄弟,你还认为我有分身术不成?我倒是来看了,我将看看这个易天虹到底是何许人!”
    一个腾身,已于庄中房舍之上,大白天竟然毫不遮掩的,疾驰而行,窜房越脊如履平地,刹时间,即已出去了十余丈。
    郭大公,战飞羽,凌子影,钟雨,展动身形,紧跟而上。
    钟伯纯,神龙之名,实非虚传,身形之炔,犹如一道电光石火,真似神龙见首不见尾般的,刹时间,庄中最为高大的聚会之庞所,已在眼前。
    钟伯纯身形毫不掩饰的,三五个起落,已跃落大厅房上,战飞羽等四人,亦仅落后十余步,跟着落在屋面上。
    四个人落下,竟然毫无声息,未曾惊动任何人。
    倏然庞中传出了一个苍劲的声音道:“庄前来人是谁,为何竟动用了‘地下爆雷’?却毫无消息传来,金总管,你查过没有?”
    另一个苍劲的语声道:“禀庄主,业已查过,庄前正门消息已断,我已派人前去查了,尚未回转!”
    钟伯纯喃喃道:“会是他?”
    郭大公道:“谁?”
    同时,厅中一声洪亮的苍劲声传来道:“何方朋友,来得好快,何不下来一谈?”
    钟伯纯沉声道:“天狗星,你接驾吧!”
    突地一声怒叱,道:“什么人敢如此放肆?”
    钟伯纯蓦然落地,面向厅中洪声道:“你看看,是什么人?”
    猛然起立,大厅中正中央的太师椅上,一身红袍,满脸惊容的立起了一个中等身材,但却人向横里长的胖老者,满脸于思,一双鹰眼中露出极端的诧异,声带抖颤的急声道:“是你?”
    钟伯纯含糊的道:“不错,是我,易天虹。”
    任何人都听不出来,他是易天虹呢?抑是他在叫着易天虹的名字答易天虹的问话呢?
    红花胖老者道:“好!好!请进!”
    钟怕纯道:“不请我也自会进来!”
    大步迈进厅中。
    战飞羽,郭大公,凌子影,钟雨,随后跟进。
    厅上,一个额上长着一个冬瓜大小肉瘤的五十开外壮伟老者,一挥手,立时有五位让出了坐位。
    钟伯纯、郭大公、战飞羽、钟雨、凌子影,依序毫不客套的坐下。
    红衣胖老者道:“为我介绍一下……”
    钟伯纯道:“将你先自己介绍一下。”
    红衣胖老者,脸色略现羞赦,然却一闪即逝,一挺胸宏声道:“老夫八极庄主易天虹。”
    钟伯纯道:“很好!很好!老朽乃耕田之人,钟伯纯!依序下去坐的是天下第一名捕郭大公,神手无相战飞羽,小儿钟雨及铁捕凌子影。”
    八极庄主易天虹一指肉瘤老人道:“这位是本庄总管,金大瘤子,其余的均为本庄管事弟兄,等会再为各位一一介绍,钟兄既来本庄,你们之事总得解决,兄弟有一不情之请,不知钟兄可否见允!”
    钟伯纯道:“客随主便!”
    红胖老者,八极庄主易天虹道:“那好!我先来请问天下第一名捕郭大公老儿,便到本庄可是领罚来了?”
    郭大公毫不以为意的道:“大庄主准备怎么个罚法?”
    脸色一寒,易天虹道:“非死即囚!”
    郭大公一扬眉道:“要我怎么个死法?”
    易天虹唇笑一声道:“那还不简单?你若有自知之明,自到如此,也就是了,我定然会用上好棺木,成殓你就是了!”
    郭大公道:“我不想自刎,因为那种不够种的事,我向未做过。”
    易天虹沉声道:“你是想叫本庄略费手脚?”
    郭大公冷笑一声道:“大庄主,用不着摆那种威风,我进你这庄来,也未曾劳动贵庄人多少手脚呢?”
    这种当面损人的话,任谁也难以招架,易天虹倏然挺身道:“郭大公,你自己的力量吗?进我这庄来,量你还无此能力,同样的,你也出不去!”
    郭大公连看都不看他一眼道:“进我总是进来了,那就不劳你费心,是不是我自己的力量,就是靠朋友,我也不丢人,同样的,我能进来,就有把握出去,放眼面前,似还没人能拦得住!”
    易天虹怒容满面的道:“郭大公,睁开你那对狗力眼看看,是什么地方?”
    郭大公道:“早看清楚了,不过是个冒牌货色暂担一时的破洞庄主罢了!”
    怒极反笑,易天虹道:“好!好!郭大公,算你有种,总管,派个人拿下这鹰爪孙!”
    铁捕凌子影,倏然起立,戟指易天虹道:“你作威作福,倚仗的是什么?来来来,大庄主,让我来领教领教你!”
    只见那易天虹,怒声道:“派两个人,把这两个老小鹰爪,一并拿下囚起来,快!”
    金大瘤子闻声起身!
    战飞羽倏然站起双手抱拳环于袖中,扫视厅中一周,然后双目凝神,两道煞光如利刃般落于易天虹脸上。
    只看得易天虹心下一紧。
    战飞羽冷凛至极地道:“我有一事,想请教庄主!”
    木然的,不由自主的,易天虹道:“什么事?”
    沉稳已极的,扫视厅上一周,战飞羽道:“庄主的大名易天虹,只不知是不是昔年武林中鼎鼎大名,黑白两道同都敬仰的神龙易天虹!”
    八极庄主怒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战飞羽道:“你不知道?”
    八极庄主道:“你不说我怎知道?”
    冷冷一声道:“江湖上同名同姓的是多,但就那么巧,今天这儿有两个易天虹,一个是八极庄主易天虹,一个是昔年出道江湖,神龙见首不见尾。,化名为易天虹的神龙易天虹。”
    凄厉地一声长笑,八极庄主道:“战飞羽,你来此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冷冷地,战飞羽道:“不是!”
    八极庄主道:“那么谈你的正事!”
    战飞羽道:“我这就是正事之一!”
    八极庄主道:“你是说你要先弄清楚此事,再谈其他?”
    战飞羽斩绝地道:“正是。”
    八极庄主道:“老夫不愿现在谈!”
    战飞羽道:“你是怕你的部下,知道了你不是神龙易天虹以后,对你不利?”
    八极庄主道:“不管你怎么说,我不愿现在谈!”
    战飞羽道:“那恐怕由不得你!”
    八极庄主激烈的道:“战飞羽,你狂得不是地方!”
    战飞羽道:“我倒不认为如此!”
    八极庄主气凶凶的:“好!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的依不得我,又怎么个狂法!”
    一屁股坐了下去,直瞪着战飞羽。
    战飞羽环视厅中八极庄之人一眼道:“各位,假若你是冲着‘神龙易天虹’大侠的名头,参加的八极庄,那么,我来给诸位介绍一下,坐在第一位,自称耕田人的钟伯纯老丈,即是昔年以‘易天虹’化名被武林人譬之为‘神龙’的人物。假若各位不信,可以当面对质。”
    一阵骚动,厅中人都一个个望向钟伯纯与八极庄主。
    钟伯纯一声不哼。
    八极庄主,愤怒的起立,一指战飞羽道:“姓战的小子!不错,我不是神龙易天虹,但我是真真正正的八极庄主易天虹,你满意吗?”
    “啊!”厅中一阵惊叹声。
    战飞羽业已看到十余张失望并已愤激的面孔。
    回头望望八极庄主易天虹道:“很满意!”
    怒发冲冠,易天虹道:“那么,现在讲出你来的目的!”
    轻巧的,毫不费力的,战飞羽道:“第一,想看看江可利!”
    口不择言,易天虹道:“他被送回游云庄去了!”
    战飞羽道:“那真是不幸,第二,想瞻仰一下武林中三庄之一的八极庄!”
    易天虹道:“不欢迎!”
    战飞羽道:“那由不得你!”
    破口大骂,易天虹道:“战飞羽,你在江湖上,近年横得过火,你今天找错了门,识相的你给我滚——”
    幽幽的,战飞羽接口道:“自入江湖以来,还未曾知道武林人有此一招数,大庄主何不滚个样子给我看看?”
    一掌拍下,大师椅哗啦垮在地上,易天虹怒指战飞羽叱道:“无赖,匹夫,气杀我也!”
    只这一声幽幽的,战飞羽道:“那更好,武林少一害,也少费手脚!”
    猛然长身而起,大踏步向前,易天虹戟指战飞羽道:“小子,你过来,让我数数你有几根骨头!”
    战飞羽道:“到外面去,你还可以占点地利的便宜!”
    气怒汹汹,易天虹大踏步出外而去,八极庄人一个个也随之而出。
    战飞羽却低低向钟伯纯道:“老哥哥,留人不留?”
    钟伯纯蓦地抬头,道:“者弟,你有把握?”
    战飞羽轻轻的道:“一对二。”
    蓦射精光,双目凝视着战飞羽,久久不瞬,钟伯纯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道:“老弟,你练成了?”
    战飞羽点点头!
    钟伯纯喟然一声长叹道:“看在师门份上,老弟,给他留个全尸吧!”
    战飞羽惊喜地道:“什么,他与老哥哥师门有关?”
    钟伯纯道:“他是我唯一的同门师兄弟,只是因心术不正,被逐出门墙了!”
    战飞羽略作沉吟,道:“老哥哥,你那庄上,能够腾出个地方来,养活一个永不能练武的人吗?”
    倏然抬头,钟伯纯感激地道:“老弟,真想不到你已到了那种地步!”
    战飞羽道:“三十多年,能容老哥哥在他的卧榻之侧酣睡,他总还是有点人情味,这是我想给他留点地步的理由!”
    钟伯纯道:“谢谢你了老弟!你这煞星却有个慈悲的心肠!”
    战飞羽道:“那得看对象了!老哥哥,今天本来我是抱着大开杀戒的心来的,那是因为庄中的设施!”
    “战飞羽,你小子,你怕了,缩着不出来,那你就滚,老夫照样还放你一马!”
    战飞羽猛然似脱缰的野马,倏然飘落在易天虹眼前,易天虹只是感到眼前一花,不由得心中太凛。
    战飞羽向他冷冷的凝视着,直凝视得他浑身不自在。
    -------------
   

举报

八十八、神奸、皮康、罪应誓
    战飞羽的神情,冷漠、酷毒、狠厉,自然中带着凶狠的威煞,直震得八极庄主易天虹心生震栗。
    一股暴厉的本性,突自易天虹心中急剧升起,将那外来感染而刺激发生的震栗,驱散净尽,心底沛然布满着一种被蔑视,侮辱的感触,凶戾的本性,使他双目发赤,双手颤栗,脸色发青。
    易天虹气促的道:“战飞羽,你那个熊样子,对老夫没什么影响,你拿命来!”
    “慢着!”
    倏然回头,易天虹突见自他央后走出一个睛突额陷,两个鼻孔翻天的黄脸汉子,边走边道:“禀庄主,杀鸡焉用牛刀?让我吴友三代劳来收拾他算了!”
    “试试也好!”易天虹心底里的话,并未说出口来,倏退一步,道:“那么有劳吴护法。”
    双睛一翻,活似金鱼呷浪,吴友三道:“谢庄主!”
    转头向战飞羽道:“姓战的,早就听说你在江湖中横得离了谱,今天一见,果然不错,来,让吴爷称称你的斤两!”
    战飞羽冷冷地道:“缩头甲鱼吴友三,你敢是脱胎换骨了,今天竟然抢着占先,不再缩头等便宜捡了?”
    缩头甲鱼吴友三,江湖中出名的诡诈,向不占先,任何事都退后一步,在后面捡便宜,今天他抢先出战江湖道盛名赫赫的煞星战飞羽,岂止是出了战飞羽的意外,即连同他同事的一干人,也大为惊异,真还以为他患了失心疯了呢?
    吴友三突地一挺胸道:“有道是女为悦已者容,士为知己者死!我吴友三昔日在武林中,那是没有碰到知已,今天在这个节骨眼上,正是我替朋友卖命的时候,何况,你这虚有其表,只倚仗着虚名在江湖上混的混混,能否奈何得了我,还在未定之天,你有把握,还是我有把握,哼!我自己知道,不知道我就不出来了,不是猛龙不过江,姓战的,少摆你那副臭架子,靠着虚名过活没用,拿点真实玩意出来保命,否则莫怪我手下太狠!”
    冷酷的,战飞羽道:“不错,你说的正是我要告诉你的,拿点真本事出来保命——”
    突眼一瞪,吴友三道:“战飞羽,这时让你说大话,等会儿就是你哭着叫爷爷的时候!”
    酷厉的,战飞羽道:“我一定叫你做到那个地步!”
    吴友三双掌一拍,暴烈的道:“姓战的,莫光说不练,来啊!”
    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战飞羽一字字道:“让你个先!”
    一声虎吼,身随声起,吴友三道:“那是你找死!”
    人如脱弦之箭,倏然飚前,吴友三双掌翻飞,如万花飘散,灵蛇飞舞,狠毒凌厉的劈向战飞羽面门。
    战飞羽双臂环抱,双掌笼袖,双目的的的注视着吴友三的双掌,就在那劲厉的掌招,缭绕散落,疾劲刚猛,堪堪削向面门的一刹那,倏忽间如电光打闪,战飞羽的双掌只是那么一扬,一挥——
    猛然间,一声凄厉的长号,观战之人连看都没有看清,吴友三已矮了半截,蹲在地上,杀猪似的,双臂抱于胸前,鲜血滴滴淌向地面,灰上染红大片,身形如同一个烧熟了的大对虾般,缩成一团,口中哼哼号痛不已。
    战飞羽双臂依然环抱胸前,双手仍旧拢于袖中,右腿却抬了起来,单脚立地,右脚踏在吴友三的左肩之上,双目放射出两股熠熠的煞光,口中微微的吐出了冷凛至极的话语道:“向战爷爷叫饶命!”
    吴友三在战飞羽微微加力的右脚下,身形又矮一寸,口中倔强的强忍疼痛,暴咧咧的道:“王八蛋,休想!啊——”
    战飞羽一运劲,右足一踏,吴友三“噗”地跪了下去,口中又是一声凄号。
    战飞羽道:“叫——?
    吴友三闷声不哼!
    蓦地一技明晃晃的梭子镖,倏然射向战飞羽面门。
    青白光一停,一扬,战飞羽的右臂,在刹那间完成两个动作——接镖,还镖。
    明晃晃的梭子镖,猛然急促的戳进了八极庄人丛中的一个猥琐的汉子胸前。
    那汉子仅“呃”了一声,颓然倒地。
    战飞羽冷烈的道:“暗袭的儆戒,有种的下场来!莫做下九流的事。”
    扫视八极庄一眼,那冷酷的双眸,直震得八极庄中人一个个俯首无语。
    战飞羽一蹬足道:“叫——”
    吴友三凄厉的吼道:“姓战的,你是英雄你就给老子个痛快,你……这不是人……
    啊……战……爷爷……饶……命!”
    战飞羽的脚劲,吴友三的肩肿,承受不了,那不只是一种碎骨的彻心之疼,还有一种扭曲脸容,蚂蚁穿心的酸麻与刺痛,终于忍不住的叫了出来!
    脚缓缓的放下,不屑地,战飞羽道:“总算你有保命的绝招,滚——”
    生命是珍贵的,谁不愿意活?吴友三不敢逞英雄,是必然的,顾不得断了的双臂,顾不得血滴肉翻,骨折的伤势,连爬带滚的退了回去。
    八极庄主易天虹恨恨的道:“战飞羽,你这个毫无人性的恶毒的禽兽,你把人命当作儿戏!只是要显显你的威风,满足你的兽性,你是个可杀的坏胚!”
    冷哼一声,战飞羽道:“我用手杀一个武林败类,那是替天行道,杀一儆百,比你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用恶毒的机关削器,不分善恶对付武林人的做法,要高上千百等,我若是禽兽,无人性,那么你就是个兽性也没有的畜牲中的畜牲。”
    愤怒至极,易天虹道:“战飞羽,你在江湖上横行了这多年,今天到了八极庄,还是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你是瞎了狗眼,油蒙了心,疾迷了痰,你即将受到你应得的报应,来吧!有种你同老夫单挑,莫要装坏种!”
    冷冷地,战飞羽道:“我本就是这个意思,战飞羽自在江湖上行动以来,向来是只碰到群殴对付我,连我的朋友也还没有一个用群殴对付别人的呢!”
    易天虹吼道:“有种,但愿你是个口舌与行动一致的。”
    战飞羽道:“放心,对付什么人,我就用什么方法……”
    蓦地一个尖锐而沙哑的嗓音,起自八极庄中一个猴头孩儿脸的老者口中,大咧咧的道:“对,对付什么人就用什么方法,我看我们庄主今天是用错了方法!”
    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到猴头孩儿脸老者的身上。
    钟伯纯蓦地心下一动,在脑海中搜索此人的印象。
    天下第一名捕郭大公,却蓦地心下一紧,忖道:这老小子是什么时候站到对方阵容里去的?八极庄有这人在内,可是件麻烦事……
    易天虹突地道:“皮兄何时返庄,你的意思是……”
    姓皮的猴头孩儿脸老者,道:“刚刚返回,刚刚这位年轻人说对付什么人,就用什么方法,这是最聪明的办法,八极庄在江湖中,虽然是被人尊为武林三庄之一,然而,江湖中却甚少知道本庄行事的规矩,那就是对付什么人用什么方法,刚刚我自庄门进来时,即知来了扎手人物,老夫可真不知道本庄所有的人都是干什么的,难道是都练的一对一的功夫?都是江湖上盛名鼎鼎的侠客?还是些任人宰割的羔羊?难道我们不能以二对一?甚至三对一,四对一……眼睁睁的让人闯进来挑我们的窝子,拔我们的旗号?还是说一对一死了是英雄,群打群殴胜了就是狗熊呢?”
    略为一停,望了望周围的同伴,又吼道:“各位,看看对面,那个享有天下第一名捕的名号的郭大公老兄,横行江湖,甚少有人敢捋他的虎须,尤其是我们的同道,哪一个不是见了他就躲得远远的?为什么?因为他后面有人撑腰,有无数的不会武功,然而人数众多的兵丁给他做后盾,说穿了,他这个天下第一名捕的名号不过是仗着那些吃粮的人罢了,他一对一的来,在座的哪一个含糊他?我们为什么不能学他们?何况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江湖上混出了名的,我不相信他们这五块料子能挑了我们的庄子!来啊!庄主请我们来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不是养老太爷,现在就是我们拼命的时候,找准了对象,干啊!弟兄们,还等什么?”
    刹时间,人群骚动了!
    一个粗豪的吼声:“对,先用暗青子,招呼他们!”
    战飞羽突地一个箭步,贴近了八极庄易天虹的身前,相距只有两步,触手可及,冷然的道:“易天虹,说完了再打!”
    易天虹不期然的一举手,止住了他的人,道:“怎么!怕了?”
    冷哼一声,战飞羽道:“这种阵仗,我见的多了,怕?我们就不来了,想不到你们的行动,我们也不会来!群殴自在意料之中,只是我必得同你讲明白,动上手非死即伤,要想在半路停止也没那么容易,江可利的伤病,延迟时间不能治疗,那都要你负责任!”
    突地哈哈大笑,易天虹道:“奇事!奇事,江湖中以‘恶煞星’为同道盛传的‘神手无相’战飞羽,竟然是慈悲为怀的来替敌人治伤来了,这岂不是天下奇闻?”
    猴头孩儿脸的皮姓老者,踏步一丈吼道:“呸!假仁假义的东西!你想趁机将江二庄主宰掉是不?休想,你还是准备挺尸当地吧!”
    易天虹一摆手道:“皮兄莫急,我们也将话同他讲明,第一,动上手不死即伤,这是练武人都知道的,既然练武就不怕这点,否则他当初就该窝在他老婆怀里不要到江湖上来闯;第二,请你这位仁义大侠放心,就凭你姓战的那点手法,一时之间得了手,伤了人,江湖中还不是没人能治,也许待会儿你能在离开这个人世之间时,看得见完好如初的游云庄主,站在你的面前向你冷笑!”
    猴头皮姓老者接道:“岂止是冷笑,那时的游云庄主要对着他痛哭,痛哭说能够亲手宰了他!”
    战飞羽蓦地双眸似电闪般地冷射向猴头皮姓老者,瞪视一眼,缓缓的,冷毒的道:“皮康,人都说你这个‘神奸’是武林中的大害,今天一见,实在是名不虚传,我现在告诉你,不动手便罢,一动上手,我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你!我要看看你这个神好的狠毒,有多大的气候:”
    故作镇静的,神好皮康道:“战飞羽,你说我是神奸皮康,恐怕你是瞎了狗眼吧?就凭我够资格被你认为是皮康,我倒想到有点受宠若惊,只可惜,我没见过,假著你认识他,我倒想请你给介绍介绍!”
    冷冷一笑,战飞羽道:“你可是真心想见他?”
    神好皮康猴头一仰道:“当然!”
    战飞羽沉声道:“那好办!”
    神好皮康道:“只可惜你没时间了!”
    战飞羽沉稳地道:“神好皮康,当年在武林中,不容于各大门派,被各派派出的第一高手,九人截击得走投无路之时,最后与其中武功较弱的青城毒剑对上了手,在大战一昼夜之后,青城毒剑被神好砍掉了一只左臂,而神好皮康已中了青城毒剑一剑,支撑着在毒发前脱出了追踪网,后来求得了当世神医,将毒伤治好,隐于江湖,二十余年来,未见踪迹,这件事,江湖上人知道的不多!”
    冷笑一声,易天虹道:“很够刺激,前半段谁都知道,后半段可是你假造的?”
    战飞羽道:“你以为是如此吗?”
    易天虹道:“别人不知而你独知,除非你是神好皮康。”
    神好皮康道:“不错,这很有可能!”
    冷冷地战飞羽道:“为神好皮康释治毒的人是当世的神医,‘九天回命’曲少英,皮康,这不会错吧?”
    战飞羽看皮康露出了惊容,继道:“九天回命曲少英,不是姓战的朋友,他告诉我,神好皮康的剑创治好了,可是他不能将他的伤痕,同普通的伤痕一样的治得不留痕迹——谁都知道,曲少英治伤是不留疤痕的,可是神好皮康的毒伤,因为毒烈时久,所以在治愈后在受伤的部位,留下了一个黑色突出的肉瘤形的明疤,那是毒积一处的结果。”
    突地一指神好皮康道:“你敢将右肩下五寸之处,明示众多朋友看看?”
    神好皮康神色连变,倏地暴怒道:“凭什么我要听你小子的话?是不是我讲一句就够了,用不着你来出我的丑,小子,你居心可诛,我要毙了你这个信口雌黄的臭东西!”
    战飞羽道:“那是你怕惹起众怒,你才不敢承认,这一点就看得出你是个道道地地的小人,奸邪,上不得台盘,过不得档口的鼠窃狗盗之辈,你哪里配称江湖上论字号,在八极庄里逞能?”
    神好皮康道:“我不配,你更不配!你是个搬弄是非,挑拨离间的小人,王八兔蛋!”
    酷烈的,战飞羽道:“我要把你这个千人骂,万人唾的狗东西扒出心来生吞烂嚼后再喂狗吃!”
    战飞羽步步踏实的面向神好皮康走去!
    一声大吼,皮康叫喊:“干啊!还等什么?妈的皮,还让这狗操的横行吗?”
    首先他发出了蓝光闪闪的一蓬毒砂!
    紧接着人丛中飚出了五六个恶形恶状,横眉竖目的蛮横家伙,齐齐扬起手臂,刹时间,满空的暗器,五颜六色在日光下,映射生辉。
    铁蒺藜、毒针、散钉、飞蝗石、暗镖与梭子钻,同时袭向战飞羽。
    奇景突现——
    战飞羽的身影,如同鬼魅,如同电闪,快速神秘的曲曲弯弯的在暗器阵中穿闪疾进,如电光石火般,眨眼间,在人们的眼睛注视下,就如同陀螺般的旋向皮康。
    这是种使人眼花缭乱的阵仗,但施袭的人,却蓦然都被战飞羽的这种神出鬼没般的快捷身法,惊呆在当地,瞪着一双双凶睛,栗然的望着战飞羽那一双快速的双掌,削向了“神好”皮康。
    另一个奇景,是这些莽撞的家伙所未曾想到的,易天虹与战飞羽站在对面,不及两丈之处,所有的暗器,在战飞羽闪动的同时,都集中向易天虹的身上。
    易天虹怒哼一声,双臂飞扬,袍袖暴厉,身形疾旋,挡扫躲闪,显然的为自己手下的突然施袭而暴怒,而尴尬,勉强的躲过了暗器,双目凶恶的瞪向“神好”皮康。
    易天虹一望之下,心神大震,怔了!
    “神好”皮康,此时的情况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战飞羽的“神手无相”之名,亦大大的在他心湖中,激起了汹涌的波涛。
    不愿自己承认是“神好”皮康的人,在他的心目中,八极庄中,可并没有几个能与他相比,尤其是智巧与口舌之利,更是众人之首,如今,他的那一位得力的帮手,却已是狼狈不堪的成了战飞羽的俎上之肉。
    战飞羽如天神似的,挺立在神好皮康面前,一只苍白的右掌,按在神好皮康的左肩,另一只手中,提着一块自神好皮康胸前扯下来的衣襟,双目的的,正注视着神好皮康的右肩下,五寸处胸上那一粒黑中透亮的肉瘤,凸起有李子那么大,黑紫得如同一粒硕大的熟葡萄。
    神好皮康的孩儿脸扭曲得似抽手筋般的,嘴歪眼斜,那对小眼中,露出的神色,是惊悸、痛楚与愤恨的组合,那是一种世人甚少有的眼神。
    脸上的青筋,似是愤怒的结果,但细细一瞧,才知是痛楚的扭曲,额际一粒粒汗珠,自青筋凸起边上,向下籁籁的滚落,谁也瞧得出,那实在是汗和泪的混合。
    易天虹的心底,又泛起了莫名的惊悸,是对战飞羽身法手法快捷的惊悸,更厉害的是战飞羽以神好皮康的处置——
    只见战飞羽冷毒的目光,凝视着神好皮康,口中凛凛的吐出清晰的字音,道:“皮康,你该实现你的诺言!”
    强挣扎着,皮康道:“哼!什……么诺……诺言!”
    冷冷的,战飞羽道:“你对曲少英立的诺言。”
    皮康扭曲的面孔,突地抽搐了起来,几乎将眼睛鼻子挤在了一起,唇齿打战地道:“我没有……诺……言……”
    冷凛地,战飞羽道:“曲少英却告诉我说,在他给你治伤前,曾有个约定,如果为你医好毒伤,你不得再为祸江湖,你满口的答应,并发誓说,再为恶就让九大门派初出道的雏儿给宰了!这不假吧!”
    突地似有了生机,神好皮康道:“你神手无相是哪一大派的初出道人物?”
    战飞羽冷冷一笑,右掌一抬,迅捷的左手中的衣襟,在神奸皮康的胸前一拂,退后一步,冷然道:“战某人不属任何一派!”
    意外的,神好皮康踉跄的后退一步,望了战飞羽狠毒的一眼,右手抚向左肩,揉了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和泪,平复的孩儿脸上,露出一股狞容,向战飞羽道:“姓战的,你这是失着!”
    突地左臂一扬,一蓬乌沙,射向战飞羽。
    冷哼一声,战飞羽左臂一抬,一股疾风,将一蓬乌沙压向地面,连看也没看一眼,扭身面对向易天虹。
    蓦地一阵急骤的颤抖,神好皮康凄厉的,然而却极端微弱的,毫无劲气的一声惨吼,右手颤微微的指向战飞羽,口中发出一种绝望而又狠毒的声音,牙齿咬得“吱吱”作响的道:“战……战飞羽!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狠毒的……鬼……魔王,你……你……
    嘿!”
    “嘿”声中,扬掌向自己的天灵盖拍下——
    “啪”的一声腕响,摇晃了两下,神好皮康脸色比刚刚扭搐时尤为难看,然而却未曾倒下。
    皮康的脸色,任何人看了,都生心颤栗,那不是人的脸色,那是一种灰上土,青茫茫的死人脸色!
    这种情景,在场的人,都体会得到发生了什么!
    那是任何一个在江湖中混过的武林人,最为害怕遇到的景象——武功被废。
    只要在江湖上混过几天,不论黑白两道,哪能不结下一二件或大或小的梁子?“拳头大的是哥哥”这是武林人除了“侠义”二字之外的通例,只要人有本领,走到哪里都可以,假如一旦你由武林人变成了毫无艺业在身的普通人,那你在江湖上,可能是一步也不能行走,“梁子”的任一主儿,任一对手,只要晓得了这个消息,都会想尽了方法来找你!不管你是如何的隐藏,如何的躲避,也没法躲得过这最低限度的命运——被侮辱。
    在这种情况之下,死,反而成了最好的解脱方法,侮辱,是最难受的,那种整日被迫,无时不在羞辱中过活的滋味,是任何人也受不了的。
    神好皮康做梦也没想到,他会达到了这种武林人任何人都生惧心的状况。
    一掌不能击毙自己,生出了拼命的人,神好皮康,抬头向战飞羽吼道:“战飞羽,你是个万人操,千人养的,你不是人,你是个……”
    狠酷的神色一颤,战飞羽的右掌,猛然一挥,倏忽间在半途中,改掌为指,点中了神好皮康的“哑穴”。
    骂声戛然而止。
    战飞羽道:“皮康,武林人讲求的是信义,你在当时,本来是赌的牙痛咒,以你的艺业成就,能够被初出道雏儿宰掉吗?曲少英那时,就曾对你讲过,诺言往往是会应验的,现在就是证明,其实,我这作法,是玉成你守信,说什么不好的,你不该恨我,是不!你就认命吧!”
    郭大公听了战飞羽这一席话,直在肚子里笑得打跌,忖道:假若任何人都同你战老弟这种‘玉成’人的方法的话,那恐怕江湖中就要稳平和得多了,只可惜太损了!”
    钟伯纯可有另一个看法,他在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正是惩恶劝善的良方,看来江湖中,该多有几个战飞羽这种霹雳手段才行。。”
    易天虹却急怒的,向总管金大瘤子吼道:“金总管,将皮兄搭下去!”
    金大瘤于急应一声,快步走向正在以头碰地的神奸皮康身后,一把抓上肩头,低声道:“皮兄,莫忘了,还有人在庄中的‘那个地方’。”
    这一句话,似是万宝灵丹,神好皮康倏然挺身而起,感激的望了一眼金大瘤子,摆摆手,张口“啊”了一声,才想起自己已不能说话,迅即示意金大瘤子,不用麻烦,他自己去!
    金大瘤子点点头,退回原处。
    神好皮康扭头恶狠狠的望了战飞羽一眼,神色中透出一股枭狠,意思是:姓战的,咱们后会有期,我会报今日之仇!
    战飞羽冷冷地道:“告诉你去治的那位,哑穴解不了,可以来找我,我随时奉陪!候教!”
    易天虹道:“战飞羽,够了,你的狠毒,已是暴露无遗不需再炫耀你的绝艺,现在该轮到我们算算闯庄,毁庄,伤人的帐了!”
    战飞羽道:“早这样就不用我多费手脚!”
    -------------
   

举报

八十九、迷睛、锁神、重现威
    勃然震怒,易天虹道:“他妈的,姓战的你狂得太过火了!”
    冷然的,战飞羽道:“我倒不觉得!”
    睚眦欲裂,易天虹道:“你以为你进得了庄,挫败了我两个手下,你就笃定能活着出去?”
    凛烈的,战飞羽道:“不敢掠美,进庄不是我一个人,可是那是事实!”
    口沫横飞,激烈而不屑的易天虹道:“你知道就好,进庄你不过是沾了人家的光,算我们倒霉,这毁庄的帐,解决了你,我总得算的!”
    战飞羽道:“解决我再说不迟!”
    猛瞪双目,易天虹道:“你以为我解决不了你?”
    战飞羽冷冷地道:“何止如此!”
    歪头,询问地易天虹道:“不止此?怎么,你想解决我?”
    微微一笑,战飞羽道:“你说呢?”
    气促的,大吼,易天虹道:“你在做梦!”
    好整以暇,战飞羽道:“梦会成真的!”
    易天虹道:“你有这把握?”
    战飞羽道:“那我来这儿干吗?”
    怒目横眉,易天虹道:“你来找死!”
    古井不波,战飞羽道:“不是猛龙不过江!”
    戟指战飞羽,易天虹道:“小子!来,我看你是什么龙?瞎龙?蹩龙?还是条混龙!”
    战飞羽道:“不管是什么龙,只要能过江,总是条龙,绝对不会是条泥鳅!”
    双手一拍,易天虹道:“来呀!站在那儿干吗?”
    战飞羽道:“例不占先!”
    突地一怔,旋即哈哈大笑易天虹道:“有种!姓战的,你在我面前,敢这样说话,够狠,你不后悔?”
    略现诧容,战飞羽迅即会过意来,轻轻的道:“神龙易天虹,行道江湖,见首不见尾,相当的威名,想得到是行事快捷,手脚利落而得来,只可惜……”
    怒形如色,易天虹道:“只可惜什么?哼!”
    庄重的,战飞羽一字字的,刺入易天虹耳中,道:“可惜那不是你!”
    猛然狂吼,易天虹道:“那么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声出,人动,犹如一条疯狗,疾冲而出,手上一支又细又窄的淬毒“蜂针刺”飞刺战飞羽的全身上下,一十二处要害。
    战飞羽的动作,更是快得无可言喻——就在易天虹的“蜂针刺”堪堪及上身躯之时,只那么微微一闪,他的人已不在原地,易天虹的十二刺,抖幻成十二条光芒,倏忽落空,失了标的物,但却已倏忽翻搜之下,倒卷向后,那正是战飞羽微微一闪的立身之处。
    “神手”猝然纵挥,似电掣光耀,青苍白芒相映辉下,飞旋急泻,易天虹的淬毒“蜂针刺”,又被一一的挡了回来。
    战飞羽不畏巨毒,易天虹可不知道:“蜂针刺”上淬的毒,却使他满怀信心,任何人沾上一点,只要没有他的解药,十二个时辰以内,阎王爷想赦他的罪,也无法返回阳问,更厉害的是一盏茶的时间之内,就会有力倦心促的感觉,不管你有再好的内功,亦将渐感力不从心。
    战飞羽双手连挡“蜂针刺”数招,易天虹不由得在心底暗自得意,不由得就出了声。
    只听易天虹冷笑一声道:“战飞羽,我等着收你的尸!”
    “蜂针刺”同时一戳,战飞羽突又微闪无踪。
    一声冷笑,却自易天虹身后传来,战飞羽的声音道:“得意的大快了,大庄主!”
    倏忽疾转,“蜂针刺”突破空气,倏刺而出,刚好迫上闪进的战飞羽。易天虹双目怒凸,面容扭曲,像疯了一样,暴起一片刺浪,狠劈战飞羽。极欲使战飞羽巨毒早些散发,而战飞羽也不退反进,“神手”暴展之下,涌起千弧万轮,回挡过去,刺刃巨毒,似对他毒无作用,“蜂针刺”就如同一根棍棒一样的无刃可伤“神手”。
    同时,那种暗异怪诞的青白光影,有如无数可怖的,奇形怪状的精灵在跳跃幻闪,密集的,暗哑的手同蜂针刺的磨擦,撞击声,形成了一串串的震耳散响。
    当一连串暗哑撞击声过后,倏忽间“神手”穿进了“蜂针刺”的丝丝密网,绞缠转搏,神手的动作,宛若飞洒的流芒射向永恒,快得那么非夷所思的,“蜂针刺”与“神手”同时一现而后——
    跄跄踉踉往后倒退,易天虹那张脸顿时已不像一张人脸了,他鼓瞪着一双眼珠,像是好奇,又像是不可思议般的注视着战飞羽的面前。
    战飞羽的面前地上尺许之处,那枝淬毒的“蜂针刺”正颤动着,插于地中,仅露出了一半。
    易天虹倒的而没有惊恐的表情,他只是那么木然的看看,然后,他又将目光移注向站在前面三丈处,双臂环我,双手笼袖,与动手前的姿态毫无两样的战飞羽的面庞上,易天虹以一种茫然的,却又冷漠的神色:瞧着战飞羽,他表现的是一种狂做与冷酷,些微的带有点儿疑惑。
    战飞羽还视向易天虹,展露出那一抹惯有的酷烈。
    酷毒对酷毒——
    猛一抽搐,易天虹吐出了一口气。
    战飞羽冷酷地道:“你的蜂针刺没能刺破我的手!”
    酷毒的,悍不畏死的,易天虹道:“我照样有一双手!”
    战飞羽道:“可敢一试?”
    大吼,易天虹道:“放你妈的狗臭屁!老子有什么不敢!”
    突然,郭大公道:“且慢!”
    倏忽转身,易天虹瞪目道:“怎么,要车轮战?”
    摆摆手,郭大公道:“我没那份心,也没那份力,车轮战在现在的情况下,该是你独有的权利。”
    冷哼一声,易天虹道:“对你们用不着,你有什么话要说?”
    沉稳地,郭大公道:“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蓦然不耐烦地,易天虹道:“有屁快放!”
    铁捕凌子影勃然大怒,吼道:“老狗,你说话放干净点!”
    突地仰天大笑,易天虹道:“对你们这两个鹰犬,我早就有规矩宣布江湖道上,干净点讲话,你们配吗?”
    凌子影方待讲话,郭大公轻吼一声,止住了徒弟,安详的,向易天虹道:“我正是要请教你这个问题,为什么有此一规矩,凭什么?”
    突变厉容,恨声的,易天虹道:“为什么?凭什么?哈哈……”
    那是一种刺心泣血的凄厉惨笑,就如同静夜枭鸣,嫠妇夜哭,哪里像个人在笑!
    那面容,那已不是一个常人应有的面容,双目直勾勾的勾向郭大公,鼻翅一掀一掀,嘴唇一翁一翁的轻抖,像是笑的颤动,又像是抽搐的牵掣,一个人脸,变成了鬼脸,青紫的扭颤。简直就像庙里的青面獠牙鬼。
    易天虹的惨笑,停了,脸容逐渐的恢复了正常,只是那直勾勾的眼神,却似将喷出一股恨火般的瞪视着郭大公,直欲噬人般恶狠毒视着郭大公。
    场中偌多的人,此时静得连一丝儿喘息,都似可以划破长空般地,一点点儿都没有,突然的静谧,令人有一种无形的紧张。场中的人,除战飞羽,钟怕纯,郭大公以外连凌子影都有种不舒泰的感觉。
    以金大瘤子为首的那一批人,更是噤若寒蝉,一个个却似惊弓之鸟般的鼓瞪着一双眼睛,凛然的望着易天虹,那张星绷得似丝线的紫脸。
    空气越来似乎是越少了!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就如同静夜中一道替星划过,易天虹自齿缝中,挤出了生硬的语句:“姓郭的!我是个全家被砍脑袋的独活者
    摇摇头,郭大公道:“我想要砍你全家脑袋的,不该是当差的问题。”
    恨恨的,易天虹怒吼道:“不错,要砍的不是你们鹰爪,可是使他们能够砍我全家脑袋的,却是同你一样的狐假虎威的,卖主求荣的王八兔崽子!”
    不以为件,郭大公道:“这不该是现在所有我的同道的过失吧!”
    恨满胸膛,易天虹吼:“虽不是现在于你们这一行的,但你总不能说那个卖主求荣的家伙,不是你们一路人!”
    略作思索,郭大公道:“你不嫌大过冤枉无辜?”
    冷笑一声,易天虹道:“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郭大公,你在人们的心目中,并不是个大圣大贤的人,而是个该杀的人,我只规定你们不在我庄围里内活动,已经是留了地步!”
    凌子影怒道:“你不留地步又当如何?”
    眼一瞪,易天虹怒叱道:“小子!不留地步我就会找上门去宰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家伙!”
    凌子影大怒道:“不用了!我现在已送上门来,大庄主你还客气什么?”
    怒极反笑,易天虹冷声道:“小子,你既然等不及了,那就准备着接受本庄的裁判!”
    一扭头,怒声道:“金总管,令刑院执法!”
    金大瘤子,轰应一声,突自他身后,一个横眉竖目的中年大汉道:“邢兄,动手!”
    横眉竖目汉子,低喝一声:“上!”
    刹时间,他身后鱼贯走出来五条大汉,一个个都是一副刽子手的凶像,围向了凌子影师徒!
    郭大公与凌子影,站了个并排。
    易天虹突道:“照规矩行事,不成也按庄规自刑!”
    横眉竖目汉子与五个大汉,倏地神色一凛,齐齐应一声:“奉庄主谕令!”
    横眉竖目汉子向郭大公道:“郭大公,你是自己按本庄规矩呢?还是要我们弟兄动手!”
    郭大公不怒反笑的,抱拳道:“敢问这个邢兄,可是在江湖上称‘千命一刀的邢昶’吗?”
    邢昶一怔,道:“不敢当天下第一名捕如此称呼,在下正是邢昶!”
    郭大公点点头道:“那就好……”
    邢昶横眉一竖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郭大公道:“没什么,卅年前,你在京城地面,一刀杀了十家老幼,不在我的管辖之内,后来通缉你也找不到人,成了悬案,时间本来过了,案也不了了之,如果咱们碰在一起,我倒得听你的,这不是很好吗?”
    邢昶道:“往日之事,早已忘了,你还记得,真不愧是办案老手,十年风水轮流转,这是由不得人的,你就认命吧!”
    郭大公道:“老夫一生从不认命,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邢昶道:“识时务得为俊杰,你该衡量衡量现下的这个局面,不要说本庄的机关与奇门你无法越雷池一步,就凭现下的这些三江五岳朋友,你也该有个自知之明!”
    郭大公道:“真对不起你邢大主,郭某人逮人逮了数十年,就向不知什么叫难!何况你们庄上这些玩意,根本就没有挡住我们,想想看既然能进到贵庄的腹地,我们还怕出不去吗?再说,就凭你为刑院之主说不,郭某人今天恐怕是吉多凶少!”
    怒哼一声,邢昶道:“姓郭的,你过于自信了!”
    倏地大吼一声:“拿下!”
    刹时间,在一片刀剑出鞘的声响中,紧接着耀起了一片耀眼的刀光剑影,自四面泄向郭大公师徒!
    “呛,呛”轻响,郭大公师徒的钢刀,同时出鞘,双双转车,背对背,连连反击,刀光闪划,如两道漩流,卷入乱石之中,师徒二人,以一敌三,刹那间,展开了一场生死拼搏。
    战飞羽冷眼旁观,看得出,郭大公师徒二人,虽然对敌六人,然而却大战上风,但战飞羽却知道,师徒二人,要想将六人解决,也得费许多手脚,显然的,八极庄的人物,个个均非庸手,竟然都是江湖上的一等高手。
    钟伯纯突于此时向易天虹道:“都动手了,贵庄还有人,陪我玩玩吧!”
    易天虹一怔,道:“你——”
    钟伯纯道:“没什么你不你的,反正早晚要算帐,要算就趁早,当年我们的香火情,已两相抵消,数十年来承你容我在你时腋之下,卧榻之旁,安然度过,我们本已无所谓‘恩与仇’,然而今天我既然毁了你的阵势与机关,这份帐岂能不算!你就别客气了,我父子二人,很想看看如今在江湖上称霸一方的这些豪雄们的嘴脸,试试他们的道行!”
    恶狠狠的,易天虹道:“好!你既然如此说,我就达成你的愿望——”
    战飞羽,突地冷笑,一声道:“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只可惜不能够如愿以偿!”
    蓦地怒视战飞羽,易天虹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似自言自语,又略带讽刺,战飞羽道:“大庄主本来是个英雄人物,不喜欢‘群殴,的,可是你钟伯纯老儿,不知死活,硬要挑战,岂不是正中孤意?我何不顺水推舟的就来个以多胜少?这可是你们自我?怨不得我狠心……”
    暴烈的大吼,易天虹道:“住口!你……”
    冷酷的毒视,寒光如刺,战飞羽道:“我怎么?我说的都是实话,不是吗,大庄主?”
    突地长吸一口气,压制心中怒火,易天虹道:“姓战的,不用说风凉话,我与他的帐,总要算的,但不是现在——”
    战飞羽道:“你改变了心意?”
    易天虹恶毒的道:“不错!我要在收拾了你之后,再同他们算帐!”
    战飞羽回头向钟伯纯道:“听到了吗?老哥哥,债主已派定顺序,现在还轮不到你,等会儿,我不行了,你再接吧!”
    易天虹冷哼一声道:“对!我不会群殴,你们用车轮战,倒很合适!”
    战飞羽,轻轻的道:“大庄主?假神龙,你不用怕,只要你能放倒了我姓战的,以我为人质,你就可以向他们任意勒索了,你还怕他们什么车轮战?你还需要用什么群殴?”
    嗤之以鼻,易天虹道:“你有那么重的份量?”
    芜尔一笑,战飞羽道:“我不打诳语!不信你何不试试?”
    在战飞羽那宛若利刃也似的冷锐眼光下,易天虹轻轻的,自腰际掏出了一件物事——那是一双露指的长臂手套,乌黑油亮。
    易天虹低着头,连看都不看一眼战飞羽,自顾自的将手套慢腾腾的套在两只手上,抽出了一支三节鞭,将鞭的一头,那一圈套环,扣在腕上,然后桶,向战飞羽才冷冷地,说道:“来吧!姓战的,在没动手前,我警告你,你得拿出吃奶的本事来,否则……”
    战飞羽望望斗场中,八条人影正团团旋转,似借机休息,又似借机伤敌的郭大公师徒与刑院邢挺等,毫无即将结束的徽兆,这才摇手止住易天虹话音,战飞羽道:“这倒不穷费心,不过,我有个问题,想证实一下,不知你愿否回答?”
    易天虹道:“说?”
    战飞羽道:“当年‘神龙’在江湖出现之时,一南一北,同样行事手法的有两人,在北者,以锄强扶弱,济贫救难为志旨,而在南者,却是以杀官劫富为对象,因而,在南者,曾遭到官家的围捕,在北者,江湖人称之为‘神龙’,在南者,江湖人称之为‘官阎王’,这当然是因为神龙因行侠仗义鲜为人知,官阎玉却是贪官污吏,上豪劣绅,为富不仁的克星,而得的美称,你现在自称是‘神龙易天虹’,恐怕要改一改吧!”
    易天虹道:“改什么?”
    战飞羽道:“官阎王易天虹!”
    易天虹一怔道:“官阎王也叫易天虹?”
    一笑,战飞羽道:“官阎王本没人知道他叫什么,然而当我知道了‘神龙’并不是易天虹时,我才知道‘官阎王’应是易天虹。”
    易天虹道:“总得有个理由!”
    战飞羽道:“理由很简单,官阎王的杀官劫富,那是因为他的心里埋着一颗仇视官府的种子,神龙的劫富济贫,锄强扶弱也是因为他心里埋着一颗‘侠义’的种子,至于说为什么神龙的名字江湖人知道,行踪却从未见过,这就是从‘神龙’的为人上去找见证,简单点说,神龙所行为善,得到了人们的好感,官阎王虽为江湖同道所称道,但却不为官家所赞美,所以,神龙为了使官阎王在江湖上受人尊重,也脱出官家搜捕的厄运,在他知道官阎王的真实姓名,不为人知之时,他主动的透露出了‘神龙易天虹’之名,好让这不是神龙的易天虹,受‘神龙,之名的庇护,脱却官家的纠缠,这最大的原因,这出自一片爱心,一片亲情,因为神龙同易天虹是师兄弟!”
    易天虹道:“战飞羽,你的确很聪明,一点都不错,我正是‘官阎王’,你是否要代郭大公逮捕我?”
    摇摇头,战飞羽道:“不,我没那个兴趣,不过……”
    怒瞪一眼,易天虹道:“不过什么?”
    战飞羽道:“我要代真正的‘神龙’整一整师门的规矩,让‘官阎王’改一改恶行!”
    易天虹怒声道:“我有什么恶行?”
    战飞羽道:“八极庄的这份布置的恶毒,行事的诡密,都在在证明你的恶行!”
    易天虹道:“战飞羽,你是否经常做梦?”
    战飞羽道:“是的,我经常做将成事实的梦!”
    易天虹道:“来吧!做梦的小子,让你尝尝好梦成空的滋味!”
    战飞羽道:“我等着你!”
    易天虹道:“你不后悔?”
    战飞羽道:“放心吧!大庄主!阎王爷,姓战的倒不先手,还没有‘成空’过!”
    怒吼一声,易天虹道:“大言不惭的臭小子!”
    吼声中,易天虹腾跃而起,一溜乌蛇电也似的流光,已猝然飞射向战飞羽前面。
    那是易天虹的奇门兵刃“乌三节”。
    微微一笑,战飞羽袍袖展处,一股狂飚,夹杂着一溜肉眼几乎看不清楚的苍白“手刀”,斜斜削向“乌三节”。而他的人,却在这一削之下,贴地扬向对方,与腾跃而起的易天虹,倏然换了个方向。
    冷叱一声,易天虹道:“小子别躲!躲不掉的,有种就正面来!”
    乌三节如同一支雨伞节蛇,更像一支紧跟人后追击的线蛇,猛然螫向战飞羽的面门,疾快的速度,无与伦比。战飞羽的双手,倏然暴展,不退反进,右手显明的五指并龙成圈,不差分毫的,套上了乌三节的第一节,左手飘忽间闪进一尺,戳向易天虹执鞭的右腕脉。
    电光石火间,易天虹的兵刃被握,要害被袭,蓦见他脸现狞容道:“你这是找死!”
    不顾被握的乌三节,右腕一挫,乌三节成了拐子形,一竖在握朝天,一横在敌手横列。
    就在他右腕一挫的同时,横套在战飞羽手中的乌三节尖端,突地一声暗“噌”哑声,一节明光光的细针,倏忽自乌三节中心射出,直刺战飞羽的咽喉。
    战飞羽在套上“乌三节”的同时,左手也戳向易天虹的右腕,因此身躯也随时偏向左方,跃进一步,“乌三节”的前一节射出的明晃晃的细针,恰恰贴着战飞羽的颈项左方,一穿而过。
    战飞羽神色一变,低叱一声,目中射出一股煞光道:“居心可恶,饶你不得!”
    套住“乌三节”的右手,猛然一压,厉叱声中,夹杂着一声清脆的“咔嚓”,“乌三节”变成了二节,一节已到了战飞羽手中。
    一怔神之间,战飞羽的左手倏忽之间又点上了易天虹的右腕。
    一阵酸麻,布满易天虹的整条右臂,就在这酸麻的同时,易天虹突然右手一轻,掌握的“乌三节”的后两节,也亦到了战飞羽手中。
    这是在电光石火间一刹那中,发生的事情,站在一旁的钟伯纯父子,那高的功力,也只看到了乌三节的出刺,突射战飞羽的惊险招式,只感到眼睛在眨之间,战飞羽不但已脱出了针刺咽喉之危,且已在双手闪动,身形斜进的同时,夺过了乌三节。
    易天虹一怔神之间,突地大吼一声,猛然扑向战飞羽,战飞羽却飘然飞身,退后五尺,躲过了易天虹的一扑,双手一扬——
    “扑,扑”两声,三节乌三节分二个地方,直被战飞羽运真力抛插入地中,仅露着三寸那么长的三节尾部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就在这同时。
    赫然闻到两声震天的大惊。
    那是出自郭大公师徒的口中。
    只见郭大公同凌子影,两把钢刀,如出押之虎般,猛恶的,飘向“邢昶”等六人。
    那是一种使人惨不忍睹的状况——
    邢昶六人就如同木头一样,举着钢刀,一动也不动的,任郭大公师徒那明晃晃的钢刀刀背,砍在了执刀的右臂之上。
    跄跄踉踉,一连串的钢刀落地声,似才惊醒了梦中人般地,邢昶六人大梦初醒般地,摇摇头,清醒一下脑筋,望着郭大公师徒庄严中,带着点惊容。
    任何人都未曾看到激斗中的六人,是如何的被郭大公师徒制住,反落得一个个被刀背砍中左臂这才清楚。而清楚后的那种表情,不是被砍的痛苦,而是一种迷惘。
    易天虹,倏然忘记了自己的败阵,为邢昶等六人的表情所激怒,大吼一声叱道:“邢昶,你在干什么?”
    震惊莫名的,邢昶满面茫然,突现惊容后,倏忽间“啊”了一声,道:“这……”
    战飞羽一旁,突地开口道:“大庄主,你想知道原因吗?”
    -------------
   

举报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名人轶事网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名人轶事网  

GMT+8, 2025-5-8 08:06 , Processed in 0.234375 second(s), 24 queries .

郑重声明:本论坛资源均由会员从网上收集整理所得,版权属原作者。

如涉版权,请发邮件admin@storyren.com,将立即整改。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