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头傻小子_李凉武侠小说全集

第二十一章妖女也温柔
    古淡霞一俟“毒娘子”进入东厢,立即望着郭晓涵机警的悄声问:“喂,我给你的‘万灵解毒丹’你还带在身上吗?”
    郭晓涵被古淡霞问得一楞,点了点头说:“我仍带在身上!”
    古淡霞像妻子关心丈夫似的悄悄低声说:“快,现在就服一粒!”
    郭晓涵被她弄糊涂了,立即解释说:“我曾服过‘灵石玉乳’,血液中潜存着抗毒功效。”
    古淡霞曾经历过一次失败,因而深信不疑。
    于是——
    她妩媚的一笑说:“睡吧,明天见!”
    边说边含着欣慰愉快的微笑,飘然转身,迳自走出厅外,另外两个侍女,也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去了。
    郭晓涵不禁呆住了。
    他觉得和古淡霞这一年多没见,她完全变了,不但变得妩媚动人,温顺可爱,而且给人一种柔和恬美的感觉。
    想起她在苇林堡的时候,轻桃放浪、心狠手辣、骄横任性,挥剑杀人,的确是个蛇蝎尤物。
    是什么改变了她?时间?历练?抑或爱情?
    他仍记得小时候妈妈曾经说过:“女大十八变”,看来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假。
    一念至此,兀自摇头笑了。
    伺候“毒娘子”和古淡霞的四个侍女,又齐集中在大厅上听候郭晓涵使唤。
    郭晓涵挥手令她们去休息,自己移过一张太师椅,端坐其上,闭目盘膝,默运“佛光神功”,静心调息起来。
    星转斗移,不觉三更已过,闹嚷的襄阳城,也逐渐静了下来。
    躺身床下的古淡霞,思前想后,心绪不宁。
    她一想起这一年来所受的苦,和傍晚遇到郭晓涵时的难堪,美目中又情不自禁的流下两滴泪来。
    如今。
    托天庇佑,终于找到了涵弟弟,但是今后的命运,谁也无法预知,但愿能和涵弟弟常相厮守。
    一念至此。
    她才想起大厅上的郭晓涵,不知道有没有被盖,会不会冷,睡的可好?
    于是——
    悄悄下床,她要去大厅看看涵弟弟。
    就在她悄声下床的同时,一声极轻微的开门声,迳由外面传来。
    古淡霞心中一惊,立刻想到了“毒娘子”。
    于是屏息静气,悄声举步,直向前窗走去。
    来至前窗,举起纤纤小指,在窗纸上戮了一个小洞,觑目看去。
    果然不错。
    只见——
    “毒娘子”正悄声屏息,轻轻推开房门。
    古淡霞一看,顿时大怒!
    她心中暗暗骂道:“这个狐狸精果然在打涵弟弟的歪主意。”
    正待推窗而出,蓦见“毒娘子”助下挟着一条锦被。
    古淡霞一看怒气变成了妒火,不由轻哼一声,心说:“我的丈夫要你关心!”
    心中一动。
    她要暗窥“毒娘子”下一步有何举动。
    干是再度走至窗前,觑目一看,不禁感到万分不解。
    只见“毒娘子”立身院子里,目光呆滞的望着大厅,似乎被一种令她感到奇怪的事儿给惊呆了。
    古淡霞立身之处,无法看到厅上,于是立即飘身来到房门后,悄悄拉开一线门缝,发现厅内,灯光明亮,并无异样,只是看不到涵弟弟在什么地方。
    正待闪身出去,蓦见“毒娘子”缓缓摇了摇头,轻轻一叹,又挟着锦被悄悄的离去。
    古淡霞虽然颇为不解,但是她决定已不再送锦被,万一涵弟弟不要,岂不是反而被“毒娘子”看了耻笑。
    他回到床上、和衣而睡,想到“毒娘子”的那一声轻叹,铁的是在涵弟弟身上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儿。
    当然她不会想到,“毒娘子”曾看到盘膝闭目,端坐行功的郭晓涵两扇和头顶上,隐约现出一圈圈瑞光,
    幸亏是老经事故,阅历丰富的“毒娘子”看到,如果那破四个小侍女看到、一定会惊的大呼小叫。
    但是“毒娘子”和古淡霞两个人的一举一动,却没有逃过郭晓涵“佛光神功”的感应.只是他不愿意中辍运功能了。
    梆声五响,天已黎明了。
    四个侍女已端水整铺,侍候郭晓涵等人盥漱。
    早饭间。
    三个人计划着路程,“毒娘子”没说昨夜的事儿,古淡霞也没吭气儿,郭晓涵当然也就变得装糊涂了。
    饭后结账,三个人并肩走出店外,古淡霞的“赤火”,早由店伙拉来。
    三匹健马系在一起,吸引了不少围观的路人。
    “白龙驹”金鞍银镫,双缰嵌玉,马身细长,毛白如雪。
    “乌骓”浑身如墨,长鬃、亮毛、高额。
    “赤火”通体棕红、雕鞍、丝缰、嵌玉金镫。
    三匹健马,俱是良驹,看的街人无不赞叹称奇。
    郭晓涵等一出店门、围观健马的路人,顿时散开了,无数惊羡的目光,纷纷向三个人望来。
    同时。
    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议,不知道是在评论三匹健马,抑或是在评论郭晓涵三个人的英俊和艳丽。
    “毒娘子”首先将“白龙驹”由马椿上解了下来,轻轻拍了拍雪白的长鬃,立即拉至郭晓涵面前。
    郭晓涵心情略显紧张,但看了白龙驹的温驯相,顿时放心了不少,伸手接过马缰,也亲切的抚摸了一下儿它的长鬃。
    古淡霞和“毒娘子’“,直待郭晓涵认镫上马之后,才分别纵上“赤火”和“乌骓”。
    三个人骄骑策马,缓缓向东关驰去。
    健马铁蹄,踏在宽大的青石街道上,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一些轻薄青年,不时向狐媚的“毒娘子”、艳丽的古淡霞,投来贪婪的一瞥。
    郭晓涵一心策马,只想着如何进入大洪山区,对于两街的情形并未注意。
    三个人出了东关,由官道直向正东驰去。
    宝马毕竟不凡,放开铁蹄,奔驰如飞,铁蹄过处、尘土飞扬。
    由于郭晓涵骑术欠佳,是以“毒娘子”和古淡霞不时注意控制马速。
    郭晓涵觉得白龙驹又快又稳,毫无颠簸之痛苦,因而宽心大放。
    一阵飞驰。
    不觉已驰出十一二里。
    就听——
    “毒娘子”压低声音说:“涵弟弟,快回头看,这五个人跟在马后很久了。”
    郭晓涵心中一动,忙回头看去。
    只见——
    数十丈外,五匹健马上各坐着一个劲装壮汉,正挥鞭打马,加速追来。
    古淡霞顿时大怒,柳眉一剔,怒声说:“无知鼠辈,前来送死!”
    郭晓涵不愿多事,立即催促她说:“我们也放马飞驰一程吧!”
    “毒娘子”含意颇深的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三匹健马,快逾闪电,白龙驹一声长嘶,赤火、乌骓齐鸣!
    一晃眼,又前进了十数里。
    郭晓涵回头再看,只见身后黄尘滚滚,直上半空,五人五骑,已被抛得无影无踪。
    就在这时。
    一阵极速的飞禽振翅破风声,迳由三人头上划过,“毒娘子”仰首一看,得意的笑了。
    郭晓涵和古淡霞颇为不解,下意识的仰首上看,只见半空中一点灰影,快逾流星,直奔正东,眨眼已至百丈之外。
    两人顿时大悟,那点灰影,必是身后跟踪的那五个人放的信鸽,同时也明白了“毒娘子”何以得意的一笑,当然是说——急也没有用,还是按程向前赶路好。
    一念至此,立即将马速放慢下来。
    古淡霞、“毒娘子”也随之减低了马速。
    蓦地——
    身后空际,又传来一阵极速的飞禽破风声。
    郭晓涵、“毒娘子”、古淡霞,三个人心中同时一动,知道后面那五个人又放了信鸽。
    思忖之间,一只信鸽业已划空飞来,高度最多五六丈。
    郭晓涵心中一动,就在“毒娘子”和古淡霞望着飞鸽,无计可施之际,默运神功力透五指,悄悄将手举起,猛力弹出。
    一道锐利指风,直奔空中。
    “噗啦”一声,空中信鸽一阵翻滚,直向十数丈外的田野间坠落。
    “毒娘子”和古淡霞看得心中一惊,同时脱口欢呼起来。
    信鸽直线下坠,噗的一声,掉在田间地上。
    “毒娘子”和古淡霞微微一楞,拨马奔了过去。
    郭晓涵游目看了一眼前后,发现并无行人,也紧跟着她们俩驰向田野。
    “毒娘子”飘身下马,俯身捡起地上信鸽,发现已经死去。
    “毒娘子”即对郭晓涵和古淡霞说:“快走,这真是天意,想不到这只信鸽会突然中风。”
    边说边飞身纵上乌骓,将信鸽藏进鞍囊内。
    古淡霞有些茫然,她不相信事情会有如此之巧,郭晓涵默默不语,暗觉好笑。
    三人驰上官道,继续向前疾奔。
    不出五里,前面现出一座石桥。
    奔至桥边一看,小河水流甚急。
    “毒娘子”忙将信鸽取出来,扭下鸽子上的小筒,顺手将信鸽丢进河内。
    郭晓涵和古淡霞一看,俱都暗赞“毒娘子”心细。
    “毒娘子”一面奔驰,一面用纤纤玉指取出小筒内的卷儿,展开一看,立即笑着说:
    “现在我们可以放心走了,沿途绝不会再有人跟踪了。”
    边说边轻拨马头,靠近郭晓涵,将小信纸卷递了过去。
    郭晓涵接过小纸卷儿一看,只见上面潦草的写着:“点子三人,内有‘毒娘子’,至平江分舵主郑。”
    郭晓涵看完,顺手交给古淡霞。
    他对大洪山消息传达之快,不禁大吃一惊,同时也在暗赞“毒娘子”遇事机警,而且有先见之明。
    古淡霞边看边望着“毒娘子”不解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沿途中不会再有人跟踪呢?”
    说罢。
    纤指一捏,即将信纸捏成一个小团,顺势弹进路旁的枯草中。
    “毒娘子”见古淡霞对她不加称呼,心下极感不悦。但碍于郭晓涵在场,又不能不回答。
    因而她淡然一笑,冷i令的说:“这只信鸽不能到达平江镇,那边的郑舵主就不知道点子是谁,线索一断,当然也就无人可追了。”
    古淡霞不以为然的又问:“不是还有第一只信鸽吗?”
    “毒娘子”有些轻蔑的说:“第一只信鸽是通知大洪山总寨主‘独臂阎罗’沙似道的……”
    郭晓涵一听,立即赞佩的点了点头。
    古淡霞本来就对“毒娘子”无端跟着前去大洪山不满,现在一看她脸上的轻蔑神色,愈加有气。
    于是也以讥嘲的口吻道:“沙似道那儿,不是已有贵寨的‘矮脚虎’去通风报信了吗?
    那五个人又何必再通知大洪山总寨呢?”
    “毒娘子”傲然一笑说:“那五个人施放第一只信鸽的目的,主要是通知沙似道小心防范,因为有我‘毒娘子’陪涵弟弟前去!”
    古淡霞一听,直气得面色一变!
    她强忍心中怒火,冷冷的说:“白河寨距离大洪山不远千里,熊夫人大可以不必前去。”
    “毒娘子”眉梢一挑!
    她有些恼怒的说:“我去大洪山,旨在要回本寨叛徒‘矮脚虎’,途中和涵弟弟不期而遇,所以才……”
    郭晓涵一看情形不对.再不加以劝阻,“毒娘子”和古淡霞势必愈争愈烈,最后一定会打起来。
    灵机一动。有些不耐的说:“两位不要再争执了,还是小弟一个人前去的好。”
    这样一说,“毒娘子”和古淡霞果然都不吭声儿了。
    郭晓涵觉得这方法很有效,但“毒娘子”和古淡霞争执的真正原因,他仍不得而知。
    中午时分,三个人就在平江镇进餐。
    虽然看到一两个极似平江争舵的劲装大汉,但对郭晓涵等并未细加注意。
    饭后出得平江镇,果然没有人跟踪。
    郭晓涵对“毒娘子”更加佩服,觉得这次前去大洪山,的确需要像毒娘子这样老练的人协助。
    古淡霞对“毒娘子”的机智,历练,虽然暗暗心折,但对她的狂傲态度,仍极不服。
    按照“毒娘子”的计划,第二天掌灯时分,三个人当可到达大洪山南麓的长寿店。
    长寿店是座重镇,人口众多,商店毗邻,热闹情形,实不亚于县城。
    山势奇险,峰岭绵延的大洪山,就在镇的北面。
    三个人策马进入镇内,立即惹起路人注目。
    “毒娘子”故意不时暗勒马缰,逼得乌骓怒嘶不停,白龙驹和赤火相继长鸣。
    郭晓涵知道“毒娘子”的用心,旨在引起大洪山长寿店分舵的注意。
    街上行人被吵得纷纷掩耳,惶惶让路,酒楼茶肆中的客人,俱都神色惊异的察看。
    平静的长寿店,顿时掀起一阵骚动。
    郭晓涵和“毒娘子”、古淡霞在一家规模最大的客栈门前下马。
    立在门前的店伙,一看三人惊动全镇的声势,慌的立即涌了上来。
    拉马、招呼、恭迎、引路,店前顿时乱成一片,惹得不少路人驻足观看。
    由于“毒娘子”年龄较长,郭晓涵自动让她走在前头,古淡霞也乐得与郭晓涵并肩走在身后。
    店伙不待吩咐,即将郭晓涵三人引至店后花园一角的一座静雅独院中。
    院中四厢一听,修竹古松,陈设富丽,极尽奢侈,有侍女。有小僮,较之襄阳城那家客店,尤有过之。
    三人洗去风尘,略饮香茗。
    小僮和侍女们立即摆上一桌丰盛酒席。
    “毒娘子”饮酒谈笑,神色自若,对去大洪山的事,绝口不提。
    郭晓涵聪慧绝顶,只是历练不足,与“毒娘子”几天相处,给了他不少阅历和启示。
    古淡霞表面上对“毒娘子”仍有些不服,但她的心里却自叹不如。
    三人正谈笑间。
    院门口人影一闪,一个店伙已神色慌张的匆匆走了进来:
    郭晓涵心知有异,凝目一看,发现店伙手中拿着一张红帖子。
    这时一个小僮已急步迎出厅去。
    店伙恭谨的立在院中,一俟小僮走至近前,即将红帖于双手交给小僮,并低声说了几句话。
    只见——
    小僮点了点头,接过红帖,转身向厅上走来。
    郭晓涵虽然不大了解这些江湖礼规,但已断定红帖子是大洪山的人送来的。
    小僮来至桌前,双手举贴过顶,俯首朗声说:“大洪山三岭九峰十二寨,总寨主‘独臂擎天’沙大统领属下,长寿店分舵舵主梁溪源,欣闻白河寨熊夫人光临本镇,特来求见!”
    郭晓涵一听,面色微微一变。
    他的确没有想到,“毒娘子”在江湖上的声威竟有如此之盛,同时他也知道了沙似道的绰号,在大洪山竟自称“独臂擎天”大统领。
    古淡霞看了这等声势,完全相信前天看到的第一只信鸽,确是专为“毒娘子”而发,因而她脸上的那一丝不服之色,不自觉的完全消失了。
    这时,已有一个侍女将红帖接过,恭谨的送至“毒娘子”面前。
    “毒娘子”看也不看,即对恭立院中的店伙沉声说:“请转告梁舵主,酒半席残,不便接见,稍时当派小僮专程请梁舵主前来。”
    话声甫落。
    恭立院中的店伙,忙朗声称是,转身匆匆走了出去。
    “毒娘子”知道郭晓涵与古淡霞已无心再吃,立即起身望着侍女说:“把酒席撤去!”
    边说边以目示意郭晓涵和古淡霞,即向屏后走去。
    郭晓涵和古淡霞立即会意,起身相随。
    小僮和侍女们立即收拾残席。
    三人来至厅后小院,明月高悬,光华似水,徐徐夜风,送来墙外园中的花香。
    “毒娘子”游目看了小院一眼。
    立即——
    她压低声音说:“长寿店是大洪山的门户,此地的分舵主,相当于山中的寨主,不但武功高强,且机智善变……
    是‘独臂阎罗’从许多心腹高手中严格遴选出来的,梁溪源外表儒雅,绰号‘赛吴用’,足智多谋,稍时前来,涵弟弟尽可照实说明来意,其他事情,看我眼色行事。”
    郭晓涵连连颔首称是。
    “毒娘子”又转首望着古淡霞说:“如果梁溪源问起古姑娘的来历,不妨含糊应付几句,千万别向他提及令尊和‘苇林堡’的事……”
    古淡霞柳眉微蹙!
    立即不解的问:“为什么?”
    “毒娘子”淡淡一笑说:“说出来古姑娘不要生气,大洪山十二寨寨主,对苇林堡似乎从未放在心上,而沙似道和令尊之间,似乎有着一段极深的宿仇。”
    古淡霞听得面色一变,立即忿忿的说:“这一次我要他们知道我苇林堡的厉害!”
    郭晓涵也觉得“毒娘子”过份轻视苇林堡。
    他立即解释说:“苇林堡雄峙鄱阳湖,战船数百艘,训练有素,论实力恐怕不亚于大洪山。”
    古淡霞见郭晓涵为苇林堡辩护,心中甚是欣慰,不由深情的看了郭晓涵一眼。
    “毒娘子”淡淡一笑,以幽默的口吻望着郭晓涵说:“这一点姐姐比你更为清楚,可是别忘了,这儿是大洪山不是鄱阳湖。”
    郭晓涵一听,俊面不禁一红,顿时想到苇林堡实力虽然雄厚,但在大洪山却无用武之地……
    古淡霞冷冷一笑。
    但她内心仍有些不服的问:“难道贵寨地势险要,远超过大洪山的三岭九峰?高手之多,尤胜过大洪山的十二寨主不成?”
    “毒娘子”眉梢一挑。
    她傲然说:“白河寨虽然不是铜墙铁壁,但羽箭如蝗,椿卡林立,设非顶尖高手,要想入白河寨,并不比进入大洪山容易,再说大洪山虽然高手如云,但却无人堪与愚夫妇匹敌。”
    郭晓涵一听,顿时想起“独臂阎罗”被白河寨熊振东纠缠得走头无路的情形,因而愈信“毒娘子”没有夸大其词。
    古淡霞听得粉面苍白,浑身微抖,不由气得忿怒的低声问:“你说得既然如此厉害,涵弟弟又是怎样进入贵寨的呢?”
    “毒娘子”媚眼儿一碟郭晓涵。
    于是——
    她醉人的一笑说:“像涵弟弟这样高明的人,当今之世又有几个呢?”
    古淡霞听得一楞,顿时忘了“毒娘子”的狐媚劲态,她不打道“毒娘子”说的是实情,抑或是故意恭维涵弟弟。
    郭晓涵怕两人再起争执,于是忙对“毒娘子”说。“时间不早,该派人去请梁舵主了吧!”
    “毒娘子”绽笑颔首,三人齐向厅上走去。
    厅上已整理干净,桌上摆了三杯香茗。
    “毒娘子”即对侍立厅外的小憧沉声说:“有请梁舵主!”
    小僮恭声应是,急步走向院外。
    三人默默饮茶,静待梁溪源到来。
    转瞬之间。
    院门人影一闪,小僮又匆匆走回。
    郭晓涵三人一见,知道梁溪源就在花园中等候。
    只见——
    小僮已来至阶前,恭身朗声说:“梁舵主到。”
    “毒娘子”立即含笑说:“有请!”
    小僮一听,转身面向院门,恭谨的朗声说:“熊夫人有请梁舵主!”
    话声甫落。
    院门口应声走进一人。
    “毒娘子”面含谦笑,美目闪辉,随即由椅上立起来,郭晓涵和古淡霞也随之立起。
    梁溪源三十余岁,头戴方士方巾,身着白儒衫,长眉入鬓,秀目有神,稀疏的五柳长须,根根见肉,气宇不凡。
    尤其是那一双有神的眸子,英挺的胆鼻,略显肃穆的微黄皮肤,愈显示出他是一个机智沉着的人。
    梁溪源一见“毒娘子”,匆匆进入客厅,躬身施礼说:“大洪山长寿店分舵舵主梁溪源参见熊夫人!”
    说罢,又恭谨的深深一揖。
    “毒娘子”淡淡一笑,清脆的说:“梁舵主不必多礼,请坐下谈话吧!”
    梁溪源恭声应是。
    他朗目自然的看了一眼并肩而立的郭晓涵和古淡霞,迳自坐在右侧的椅子上。
    郭晓涵和“毒娘子’等同时落座,他觉得梁溪源如此卑恭,一则是“毒娘子”具有和“独臂阎罗”同等的江湖地位,一则必是威惧“毒娘子”的武功厉害。
    但在襄阳城古淡霞和“毒娘子”动手时,他又没看出“毒娘子”武功有何惊人之处。
    这时。
    梁溪源朗目一扫郭晓涵和古淡霞,再度拱手望着“毒娘子”谦和的说:“由于本舵消息中断,以致未能亲自迎接夫人和郭少侠伉俪于镇外,在下特来向三位致歉!”
    郭晓涵见梁溪源误认他和古淡霞是夫妇,心中不悦又不安,但又不便当面解释,因而判定可能是古淡霞和“毒娘子”在襄阳城旅店中争吵时,被人听去之故。
    而古淡霞略感羞涩,但却充分显示出受之无愧的笑容。
    “毒娘子”望着梁溪源谦和的笑着说:“梁舵主大谦逊了,我们前来此地,时走官道,时走乡野,所以贵舵不知道……”
    梁溪源含糊的点头称是,继续说:“夫人和郭少快伉俪前来,在下已接到总寨通知,早已备妥行馆,在下特前来恭请三位,去本舵专设的‘迎宾阁’,以便妥善招待。”
    “毒娘子”毫不迟疑的说:“现在天色已晚,此店业已安妥,就不必再打扰贵舵了。”
    梁溪源赶紧接口说道:“夫人等前来本舵,礼应盛大欢迎,在下特备盛筵,以赎失迎之罪!”
    郭晓涵深觉前去“迎宾阁”,必然诸多不便……
    正待说什么,“毒娘子”已娇声笑着说:“我等酒足饭饱,梁舵主的盛筵只有改日再讨扰了。”
    梁溪源眉头略一轩动,立即站起来拱手说:“夫人和郭少侠连日奔驰,旅途劳顿,在下不便久留,就此告辞。”
    “毒娘子”似乎想起什么,眉梢一挑,双目一亮,鲜红的樱唇上掠过一丝欣喜微笑。
    于是——
    她迅速起身,愉快的说:“梁舵主慢走,恕不远送。”
    说话之间。
    趁梁溪源深深一揖之际,机警的向郭晓涵和古淡霞又递了个眼神。
    郭晓涵和古淡霞,感觉梁溪源温文有礼,知趣而退,蓦见“毒娘子”递来的眼神,俱都有些茫然不解。
    梁溪源听了“毒娘子”的话,惊得浑身一颤,发现“毒娘子”面带微笑,不由神色一变!
    立即。
    他谦逊的连声说:“夫人请留步,夫人请留步!”
    说话之间,朗目注定“毒娘子”,匆匆向厅口退去。
    “毒娘子”柳眉一挑,双目如电,发出一阵充满杀机的冷笑。
    梁溪源神色愈见惶恐,后退的步子更快了。
    郭晓涵心地淳厚,毫无城府,看了这急剧变化,不禁惊呆了!
    这时。
    梁溪源已退至厅口,而“毒娘子”的粉面已变成铁青……
    “毒娘子”双目一亮,脱口一声厉叱:“鼠辈胆敢无礼——”
    “礼”字尚未出口,右手已探入囊中,蓝光一闪,举腕就待打出。
    郭晓涵眼快,伸手扣住“毒娘子”的玉腕,再看梁溪源,身形一闪,顿时不见。
    至此,郭晓涵才了解梁溪源匆匆退出客厅的原因;旨在防“毒娘子”暗下毒手,但是他却不明白,“毒娘子”何以要杀梁溪源。
    低头一看,只见“毒娘子”的纤纤玉手中,蓝光闪闪,赫然夹着三柄喂过剧毒的柳叶飞刀,于是心神一凛,轻轻放开了“毒娘子”的玉手。
    “毒娘子”望着郭晓涵的俊面,冷冷的说:“现在你放他逃走,日后当海之莫及!”
    郭晓涵淡淡一笑,立即正色说:“他们举止鬼祟,我们决不可失之光明磊落。”
    “毒娘子”粉面顿时一红,竟被郭晓涵说得无言答对。
    立在一旁的古淡霞,暗赞梁溪源的机智。
    同时。
    她也深深感到自己的“狠毒”远不及“毒娘子”。
    当然她也同样不了解“毒娘子”何以要杀梁溪源,因而不解的问:“你是否认为杀了梁溪源,对我们去大洪山有利?”
    “毒娘子”毫不迟疑的说:“不错,因为我断定大洪山的沙似道,现在还仍不知道我们业已到了长寿店。”
    古淡霞不以为然的问。“何以见得?”
    “毒娘子”傲然一笑说:“由梁溪源的匆匆来见,可以证明我们的到达,给与他的震惊有多大……
    由此可见大洪山尚不知道我们的行踪,梁溪源坚邀我们去迎宾阁,旨在控制我们的行动。
    由于我们拒绝,他判断我等今夜必然会前往大洪山。因而觉得事态严重,是以匆匆离去,企业速通知总寨准备。”
    郭晓涵听得连连点头称赞。
    紧接着又说道:“夫人卓见,在下十分佩服!”
    “毒娘子”见郭晓涵仍一直称呼她夫人,心中微感不悦!
    但是——
    她无法强迫郭晓涵改叫她姐姐。
    古淡霞见郭晓涵盛赞“毒娘子”,不由轻哼了一声,借题发挥说:“他断定我们今夜探山,我们偏偏明天再去。”
    “毒娘子”心中正感不悦,不由冷冷一笑说:“明天前去?只怕除涵弟弟之外,你我都别想活着回来。”
    郭晓涵见“毒娘子”说的厉害,立即催促她说:“既是这样,我们就快动身吧!”
    “毒娘子”无可奈何的看了郭晓涵一眼说:“现在去恐怕已经迟了。”
    古淡霞觉得“毒娘子”在意故作紧张,因而也冷冷的说:“我就不相信大洪山有多厉害……”
    “毒娘子”也冷冷的说:“不信我们走着看。”
    说罢。
    三人便同时走向厅后。
    小僮和侍女们已惊惧的偎在一旁,不敢吭声。
    郭晓涵等来至后院,一长身形.同时登上房面。
    月近中天,显得格外明亮。
    看天色已是二更时分。
    三人举目一看,雄踞镇北的大洪山,就在面前,山麓幢幢怪石的黑影,随风摇晃的苍松,俱都清晰可见,三岭九峰,矗立夜空,在皎洁的月光下,愈发显得山势险峻。
    “毒娘子”看罢,立刻对郭晓涵说:“看情形他们似乎尚未严加防范……”
    郭晓涵迫不及待的催促她说:“既然如此,我们快走吧!”
    三人即展轻功,直向大洪山南麓驰去。
    一阵飞驰,已达南麓。
    只见——
    盘松怪石,荒草及膝……
    就在这时。
    一阵飞禽振翅破风声,迳由头上划空飞过。
    郭晓涵当先停住身形,三人仰首一看,只见夜空中一片黑点,迅速掠过,原来是数十只信鸽,正向山中飞去。
    “毒娘子”望着剑眉微蹙!
    仰首观看信鸽的郭晓涵颇为懊恼的说:“对恶人宽恕,就是对自己残酷,如果杀了梁溪源,绝没有现在的麻烦。”
    说话之间。
    他的目光又冷冷的扫过古淡霞毫无表情的粉脸。
    古淡霞被“毒娘子”看得心头火起……
    正待说什么,蓦见一群信鸽当中,一点黑影,俯冲而下,直向当前横岭上的灯火处闪电冲去。
    “毒娘子”双目一亮!随即脱口说:“涵弟弟,前面是‘横尸岭’,寨主是‘钉心判’,只要我们尽速登上横岭,其余各峰均有途径可循!”
    边说边当先向一座山口纵去。
    郭晓涵和古淡霞由于地形不熟,只好紧跟在“毒娘子”身后疾驰。
    片刻——
    三人已进人山口,藉着畸形怪石和矮松,直向岭前奔去。
    来至近前,郭晓涵仰首一看,剑眉不禁一皱,“毒娘子”说大洪山形势险恶,看来确未夸大。
    “毒娘子”虽曾来过大洪山两次,但那是和熊振东被邀来此作客。
    这时。
    她抬头一看,也不禁柳眉紧蹙,面现难色,暗暗盘算着进山之策。
    古淡霞一看前面崎险山势,才发觉雄峙湖上的“苇林堡”,的确远不及依仗天险的大洪山。
    郭晓涵游目一看,发现东南数十丈外,有一座直达岭上的绝壁削岩。
    心中一动。
    他立即低声说:“绝险之处,防备多不太严,我们可由那座绝壁上去。”
    “毒娘子”和古淡霞见绝壁高约百丈,崖上似有乱岩杂树,削立处仍有突石斜松,两个人自信尚能登上绝壁,因而同时点了点头。
    三个人再不迟疑,直向绝壁处纵去。
    来至近前,郭晓涵当先腾空而起,古淡霞举目一看,只见郭晓涵身形上升,快如鹰隼,脚尖点处,一跃数丈,不禁有些呆住了,也证实了“毒娘子”的话,并不是故意恭维涵弟弟。
    同时——
    她也警觉到,郭晓涵在这一年当中,武功已经有了惊人的进步。
    再看“毒娘子”攀虬藤,踏突石,宛如灵猿攀枝,轻功之高,尤胜自己一筹,因而在暗暗警惕之下,腾身奋力而上。
    郭晓涵飞升之间,面色不禁一变,只见崖顶边沿,险悬着无数滚木块石,因而惊的立即停在一株悬空的斜松上。
    再低头一看,“毒娘子”和古淡霞仍在十数丈下。
    他觉得现在的处境真是太危险了,偶一不慎,惊动崖上,放下滚木巨石,三个人势必被砸得粉身碎骨。
    在这一刹那。
    他觉得有“毒娘子”和古淡霞相随,反而是个累赘,因而不停向她们俩连连挥手,示意她们快到斜松上来。
    “毒娘子”和古淡霞几个纵跃,已达近前。
    “毒娘子”当先纵上斜松,由于树身短小,她趁势伸手握住郭晓涵的右臂,接着将娇躯偎了过去,富有弹性的酥胸,紧靠在郭晓涵的右臂上。
    郭晓涵处此险境,已无心注意这些,接着伸手去拉古淡霞。
    古淡霞登上斜坡,见“毒娘子”紧紧依偎着涵弟弟,不由妒火中烧,正待出言怒斥,蓦见郭晓涵举手指了指崖上。
    忙抬头一看,古淡霞吓得娇躯一颤,险些跌下崖下,心中妒火,顿时全消,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正处身在随时可以丢掉性命的险境。
    “毒娘子”一看崖上的悬石滚木,居然神色自若,不为所动。
    淡淡一笑。
    她趁机将樱唇送至郭晓涵的耳边,悄声说:“涵弟弟,我和古姑娘都有顷刻死亡的可能,处此险境,就看你如何救我们了。”
    古淡霞看在眼里,暗赞“毒娘子”遇事沉着,又气“毒娘子”趁机和郭晓涵亲近,她恨得几乎忍不住大喊一声,让上面放下巨石滚木,让他们三个人同归于尽。
    只见——
    郭晓涵俊面一红,有些羞涩的说:“你们跟在我身后,屏息上升,到达崖边,乘我骤然扑入之际,你俩可急攀悬石绳索而上。”
    “毒娘子”和古淡霞同时点了点头,紧紧随在郭晓涵身后屏息纵跃上升,竭力避免衣袂发出声音。
    片亥小——
    郭晓涵已到达悬石滚木之下。
    首先向“毒娘子”和古淡霞悄悄打了一个手势,接着身形一挺,直向悬在岸边的滚木绳索扑去。
    “毒娘子”和古淡霞花容失色,惊得险些失声尖叫起来。
    只见郭晓涵双手握住悬空绳索,腰身一挺,一个旋飞筋斗,立刻翻了上去。
    就在郭晓涵双脚刚刚立稳,尚未看清楚眼前景物的同时,崖上突然暴起一声怒喝:“什么人?”
    喝声甫落,“嗖”的一声,一支弩箭,如电射来。
    郭晓涵心中一惊,微一塌肩,弩箭擦耳掠地,情势十分危险。
    他忙定眼一看,只见崖上一个大汉,神情慌张的举起雪亮大刀,正待砍断绳索。
    郭晓涵这一惊非同小可,震耳一声大喝,身形腾空而起,右手五指猛力弹出五缕锐利指风,直向大汉射去。
    就听——
    一声凄厉惨嚎,大汉撒手丢刀,身形一旋,顿时栽倒,那柄雪亮大刀,恰好落在绳索上,喳喳连响,绳索逐渐被割断。
    郭晓涵大惊失色!厉喝一声,身形闪电下泻,右脚用力踏住绳索。
    就在郭晓涵脚尖点向断索的同时,“嗖嗖”两声,两支弩箭,再度射到。
    郭晓涵身形稳如泰山,右袖运足神功,猛挥而出……
    两支弩箭,立被震飞。
    这时——
    断崖上突然暴起一片冲天呐喊,寒光闪闪中,所有守索大汉,纷纷挥刀将索斩断,刹那之间,尘烟飞空,声如雷鸣,震耳欲聋,动地惊天。
    一声娇叱,人影闪动,“毒娘子”当先翻上崖头,一声龙吟,寒光如电,古淡霞亦仗剑紧跟而上。
    郭晓涵一见,如释重负、右脚一抬,身后暴起一声轰隆巨响。滚木悬石,疾泻而下……
    四周呐喊大汉,各挥兵刃,纷纷向前扑来。
    古淡霞柳眉一挑,粉面罩煞,一声厉叱,飞身前扑,挥剑杀了过去。
    郭晓涵旨在尽快找到“独臂阎罗”沙似道,认为没有在此纠缠的必要,因而立即出声阻止她说:“霞姐姐快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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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落难见真心
    话音未落,十数大汉,已扑至近前,同时齐挥大刀,直扑向古淡霞。
    古淡霞美目冷电一闪,樱唇掠过一丝冷笑,长剑一招“拨云见日”,直击向当先劈下的两辆大刀。
    叮当两响,火星四射,两柄大刀立被拨开,接着一声厉叱,匹练过去,暴起两声惨叫,鲜血飞溅中,两个大汉同时栽倒在地上。
    其余十数大汉,一涌而上,顿时古淡霞被团团围住,喊杀声中,挥刀齐下。
    古淡霞怎么会将这些喽区放在心上,长剑一招“八方风雨”,幻起一座滚滚剑山,立将周围大汉通住。
    这时——
    远处火光一闪,划空而起。
    一支火箭,直向半空射去。
    郭晓涵见两崖来的大汉,愈来愈多,照此下去,正如“毒娘子”所说的,杀遍三岭九峰一十二寨,即使霸王再世,也要累死在大洪山上。
    正待喝阻古淡霞,蓦闻卓立当场,神色傲然的“毒娘子”一声清脆大喝道:“毒娘子在此,大家住手!”
    “毒娘子”三个字儿一出口,从两崖持刀扑来的大汉纷纷止步,围攻古淡霞的十数大汉,亦同时时暴退,近百道惊惧目光,齐向“毒娘子”望来。
    郭晓涵和古淡霞看得不禁一楞!
    二人没想到“毒娘子”竟具有如此大的赫阻力量,接着,又听毒娘子冷冷的问:“你们负责的香主何在?”
    数十大汉见问,纷纷游目四看。
    只见——
    远处大寨方向三道人影,下向这面疾奔而来。
    数十大汉一见,齐声说:“贺香主来了。”
    郭晓涵凝目一看,只见驰来的三道人影,俱是三十余岁的劲装大汉,当中一人,身着紫衣,手持短戟,浓眉环眼,方面短须,身材相当魁梧,其余两人,俱着灰衣,背插单刀,想是属下的大头目。
    打量之间,三人业已驰至五支以外,所有的大汉,也纷纷涌了过去。
    当中紫衣劲装大汉挺胸阔步,横戟直来,一双环眼,精光闪闪,首先看了血泊中的两个大汉一眼。
    “毒娘子”未待持戟大汉站稳,立即沉声问:“你可是负责东岭的贺香主?”
    持朝大汉,停身止步,沉声回答说:“不错,在下正是贺香主,不知夫人何事深夜前来杀人?”
    说着,环眼精光闪闪的看了一眼手横长剑的古淡霞,和卓立当场的郭晓涵。
    “毒娘子”正待答话,古淡霞已冷冷一笑说:“人是我杀的,与她无关!”
    贺香主侧身横戟,满面怒容的注定古淡霞,沉声问:“这位姑娘尊姓大名,为何深夜登岭杀人?”
    古淡霞不屑的说:“姑娘是谁,除了沙似道,任何人投资格问。”
    贺香主顿时大怒,浓眉一挑,怒声大喝道:“在下虽无资格问你姓名,但却有资格杀你偿命。”
    大喝声中。
    纵身前扑,手中短戟横扫而出,直向古淡霞的纤腰扫到。
    “毒娘子”有心看看古淡霞的武功如何,而古淡霞也蓄意要为苇林堡扬名吐气,因而一声冷笑,身形电旋,短戟业已擦衣扫过。
    接着——
    一声娇叱。
    长剑翻滚而出,“刷刷刷”连三剑,逞分上中下,直取贺香主的咽、胸、腹。
    贺香主奉谕赶来,旨在拖延时间,因而藉机向古淡霞叫阵动手,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古淡霞心狠手辣,比“毒娘子”尤有过之。
    一戟扫空,寒光已至。
    心中一惊,纵身暴退。
    古淡霞岂肯放他逃走,脚尖一点,飞身直追。
    贺香主双脚尚未落地,古淡霞人已追至,厉叱声中,长剑挺腕一递,直点向贺香主的小腹。
    两个灰衣大头目一见,同时大喝一声,举刀向古淡霞劈来。
    郭晓涵顿时大怒,举手就待弹指!
    蓦地——
    只听“毒娘子”脱口一声厉叱:“鼠辈找死!”
    “死”字尚未出口,两道蓝光挟着“嗤嗤”声已经飞出,直奔两个大头目的面门,速度奇快,一闪而至。
    一连三声惨嚎!
    两个大头目,双手掩面,撤手丢刀,接着翻身栽倒,贺香主一声大叫,胸腹大开,五脏齐出,顿时倒地气绝。
    数十持刀大汉,立刻大乱,挥舞大刀,齐声着呐喊,但却无人敢扑向近前。
    “毒娘子”见机不可失,即对郭晓涵说了声“走”!
    三人齐向灯火明亮处奔去。
    数十大汉一见,持刀呐喊,蜂涌追来。
    郭晓涵一边飞奔,一边对“毒娘子”和古淡霞说:“我们不必在此久缠,应该尽快去找‘独臂阎罗’才对……”
    古淡霞连连颔首。
    而“毒娘子”即立即解释说:“不经过环绕九峰的三岭,根本无法进入沙似道的总寨‘擎天峰’。”
    说话之间。
    业已距灯火明亮,燃满火把的寨墙不足十丈了。
    而身后十大汉依然高声呐喊,蜂涌追来。
    “毒娘子”一见寨墙上高燃火把,立即惊得脱口说:“站住!”
    郭晓涵心知有异,突然煞住冲势。
    古淡霞虽然警觉得快,但仍前冲了七八尺。
    就在三人停身的同时,寨墙上一阵呐喊,突然现出数十人影,弓弦响处,火箭齐发,满天火蛇,如电射来。
    郭晓涵顿时大怒,探手从腰间撤出“刚柔锥”,金光闪闪,锥影如山,射来的火箭立被震飞。
    “毒娘子”身形一闪,立即躲在郭晓涵身后。
    一声尖锐娇呼!
    郭晓涵心头一震,觑目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于是挥舞着金锭向古淡霞奔移去。
    “毒娘子”一听古淡霞的娇呼,心知不妙,微微探首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只见——
    古淡霞的后肩上,竟然斜挂着一支羽箭,火焰虽熄,但仍冒着油烟。
    “毒娘子”心知是被郭晓涵震飞的火箭击中,惊的立即大声说:“还不退回来!”
    说话之间。
    郭晓涵已距古淡霞不足三尺。
    接着左袖一挥,立将斜挂在古淡霞后肩上的羽箭弹落。
    “毒娘子”再度催促他说:“涵弟弟快退,火箭硫磺有毒,古姑娘的伤处必须涂药疗治。”
    郭晓涵见伤了古淡霞,心甚不安,一听火箭有毒,再也无心继续前进,疾舞金锭,迅速后退。
    后后涌来的数十大汉,早已停在火箭威力的边缘,既不敢前进,也不再呐喊。
    一见郭晓涵和“毒娘子’等又匆匆转回来,数十大汉又惊的纷纷向后疾退。
    郭晓涵、“毒娘子”、古淡霞,三个人退出火箭所及距离之外,迅速找到一处避风大石。
    就在这时。
    寨墙上已传来一阵得意的哈哈狂笑:“‘毒娘子’,我‘钉心判’今夜要你知道我的厉害。”
    说罢,又是一阵快意的哈哈大笑。
    郭晓涵一听对方说话暗含轻薄,因而顿时大怒,暗起杀机,但是他又不能即刻前去惩治这个狂徒。
    古淡霞和“毒娘子”粉脸都红了。
    但“毒娘子”无暇回答“钉心判”无耻轻薄的话,迅即为古淡霞检查伤势。
    俯首一看,不由急声问:“古姑娘身上可有更好的疗毒灵药?”
    古淡霞仅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毒娘子”有些为难的说:“我身上虽有疗毒散,但涂上去却极疼痛……”
    古淡霞一听,有些懊恼的说:“家父虽有疗毒灵丹,可惜我没带在身上。”
    郭晓涵心中一动。
    他立即不解的问:“可是你以前送给外的那三粒灵丹?”
    古淡霞美目一亮,立即传喜的连连颔首:“是的,是的,快拿出来,涵弟弟!”
    郭晓涵不敢怠慢,即由怀中取出那个小玉瓶来,随之递给古淡霞。
    就在这时。
    “毒娘子”已咬牙恨声说:“这些蠢东西,真是自己找死!”
    郭晓涵闻声抬头。
    只见——
    数十大汉,竟提刀蹑步,目闪惶光,齐向石前逼来。
    蓦地——
    “毒娘子”一声厉叱,抖手打出两颗“毒磷弹”,两团蓝焰熊熊的火球,挟着丝丝响声,和浓重青烟,直向那数十大汉的上空飞去。
    数十大汉一见,面色大变。
    顿时大乱,惊呼尖叫,纷纷四散。
    “毒娘子”冷冷一笑,厉叱道:“不留下命就想走?”
    叱声未落,玉胞已扬,两团蓝火,快如电掣,直向空中下落的两个毒磷弹击去。
    蓬蓬两声。
    四颗磷弹同时在空中相撞,四团烈焰,顿时变成数百火星,漫空炸开,纷纷坠落。
    逃窜的数十大汉一见火花,顿时吓得面色如土,魂飞天外,你推我撞,相互践踏,飞奔逃命。
    其中九人身上落有磷火,九人倒地翻滚,一片鬼哭狼曝,令人惨不忍睹。
    郭晓涵看得面色一变,不由摇了摇头。
    她何以被人称为“毒娘子”,何以令人望而怯步,现在才算真正明白,据说她身怀六种绝毒暗器,尚不知她还有什么更绝毒的东西。
    古淡霞见郭晓涵摇头叹惜,不由冷冷的说:“方才我中了他门的火箭,也险些就地打滚,那时你怎么不心痛摇头叹惜,看看我的伤势呢?”
    边说边将一粒血红药丸,交给了“毒娘子”,小玉瓶顺手交回给郭晓涵。
    郭晓涵被说得俊面一红,忙接过小玉瓶,赶紧去查看古淡霞的伤势。
    只见——
    她后肩白皙的嫩肉上,有一道长约寸许的血口子,正在流着黑紫色血水。
    “毒娘子”在一片哀啕惨叫声中,神色自若,丝毫不为所动,接过疗毒药丸,迅即捏成粉碎,轻轻撒在古淡霞的伤口上。
    接着从古淡霞手中取过一方粉绢帕,掀开衣衫,轻轻替她拭着黑紫色血水。
    蓦地——
    “毒娘子”浑身一颤,粉面突变,美目注定古淡霞的伤口处,人已惊呆了!
    郭晓涵心中一惊,立即不解的惶声问:“夫人,你……你……”
    古淡霞也警觉的转过身来,茫然不解的望着悲痛欲绝的“毒娘子”。
    “毒娘子”伸臂抱住古淡霞,“哇”的放声大哭起来,同时哺哺说道:“妹妹,我可怜的妹妹……”
    郭晓涵和古淡霞被“毒娘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怔了,两人讶异的望着“毒娘子”,弄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子事儿。
    逃到远处的数十大汉,神色慌张的向这面望来。
    那九个在地上翻滚的大汉,已将身上的磷火滚熄,纷纷纵起,抱头鼠窜,对“毒娘子”
    的那声哭喊,分不清是发自同伴抑或是她自己。
    郭晓涵第一眼看到“毒娘子”时,就觉得她很像古淡霞。
    现在。
    一看情形,顿时恍然大悟。
    他不由惊讶的问:“夫人可是说霞姐姐是你的胞妹?”
    抱着古淡霞失声痛哭的“毒娘子”,立即点点头说道:“嗯,她是我的翠兰妹妹。”
    边说边望着神色木然的古淡霞,泪流满面的问道:“翠兰妹妹,你不记得我们悲惨的身世了?”
    说话之间。
    她竟像疯子似的摇动着古淡霞的娇躯,希望在剧烈的摇晃中,让古淡霞清醒想起她过去的身世。
    古淡霞一时无法接受这一剧烈变化,默默看着“毒娘子”如疯似狂的神态,再和自己相貌相较,虽然仍有些怀疑,但是美目中却已珠泪滚滚。
    郭晓涵似乎看出古淡霞不愿冒然承认的原因,立即提醒“毒娘子”似的说:“夫人又怎么知道霞姐姐是你的胞妹呢?”
    “毒娘子”立刻被他提醒。
    她举手一拭眼泪,指着古淡霞的肩头说:“我看到妹妹肩膀上的‘三花朱砂痣’才知道的,那是家母亲自为我们刺上去的……”
    郭晓涵心想“毒娘子”的肩膀上也一定有三花朱砂痣,因而立即插嘴说:“这很简单嘛,夫人可以让霞姐姐也看看你肩上的痣嘛……”
    话未说完。
    “毒娘子”带泪的粉面顿时红了起来,樱唇一阵牵动,似是难以启口。
    郭晓涵不禁一楞,再看古淡霞,同样双颊生晕,红飞耳后,但在羞涩中却蕴藏着一丝骄傲。
    郭晓涵今年虽然已经十八岁了,但是他仍不知道少女在破身之后,那守宫砂便消失了的道理。
    当然他更不了能解,结婚多年的“毒娘子”,为何迟迟不说话的原因。
    就在三人颇为尴尬的同时。
    传来两声弓弦轻响!
    郭晓涵当先惊觉,“嗖嗖”两声,两支弩箭已应声射到。
    古淡霞看得清楚,一声娇呼,长剑顺势挥出,弩行立被惊飞。
    郭晓涵顿时大怒,一声暴喝,循着弩箭射来的方向扑去。
    就在郭晓涵身形刚起,呐喊声中,如雨弩箭,已漫空射来!
    郭晓涵疾煞冲势,心中杀机突起,飞舞金锥,折身再度向潜山寨外的数十名弓箭手扑去。
    寨墙上一声哈哈大笑。
    接着——
    传来一声暴喝道:“快放火箭!”
    喝声甫落,火箭如蛇,“嗖嗖”连声,齐向郭晓涵射来。
    就在这时。
    “毒娘子”已失声惊呼道:“涵弟弟快看!”
    郭晓涵一听,心有知有异,忙转身退回。
    古淡霞未待郭晓涵身形立稳,立即举手一指说:“涵弟弟快看!”
    郭晓涵忙仰脸一看,心中不由一震,只见就近一座峰头上,浓烟滚滚,直上夜空,已有几处火苗窜出房面。
    “毒娘子”似自语,又似向郭晓涵和古淡霞问:“奇怪,大洪山今夜又有谁来呢?”
    郭晓涵心中同样不解,也不停的问着自己,这放火的人是谁呢?
    心念未毕。
    一声清脆而又熟悉的娇叱,逢山峰头上划空传来。
    郭晓涵一听,浑身一颤,面色顿时大变,暴喝一声,电掣扑去。
    “毒娘子”一见,花容失色,脱口急呼道:“涵弟弟,去不得,去不得……”
    郭晓涵一听“毒娘子”的呼天惊叫,心知前面必是绝路,因而去势未停,折身转向寨墙扑去。
    这时——
    墙寨上已一片紊乱,同时有人在大喊“失火”了,想是也看到了就近峰头上冲天而起的滚滚浓烟。
    就听——
    “钉心判”再度惶急不安的大喝道:“放火箭,快放火箭!”
    喝声甫落,火箭已盲目射来。
    郭晓涵身快如闪电,“钉心判”的喝声甫落,他已扑至寨前,火箭一发,人已腾空而上,金光闪处,立刻响起两声惨叫
    两名持弓大汉,业已应声栽倒在墙上。
    寨墙上,顿时大乱。
    郭晓涵挥锥击倒围攻的几个大汉之后,举目一看,只见飞身扑来的那个人年约四十余岁,长得三角眉,铜铃眼、血口、钩鼻、黑须、白脸,身穿血红长袍,手持判官笔,因而判定他就是“钉心判”。
    “钉心判”一见郭晓涵,铃眼如灯,怪嗥一声,飞身向前疾扑,手中判官笔一招“魁星点十”,猛击郭晓涵的天灵。
    郭晓涵恨极钉心判口薄无德,加之急欲通过绝壑,身形一闪,刚柔锥软如系索,斜挥而出,右腕一绕,已将“钉心判”的判官笔锁住。
    “钉心判”大惊失色。
    暴喝一声,奋力后撤。
    郭晓涵冷冷一笑,右腕一抖,判官笔已脱手飞去。
    “钉心判”一见,直吓得魂飞天外,怪嗥一声,飞身纵上就近一座房面,向寨内如飞逃去……
    蓦地——
    一声娇叱,“毒娘子”沉声喝道:“钉心判留下命来。”
    说话声中。
    玉腕一扬,一逢牛毛细针,幻起无数闪闪光芒,直向如飞逃命的“钉心判”闪电射去。
    郭晓涵一看,面色不禁一变,深知这种牛毛细针,出手无声无息,若非具有绝顶功夫的人,极难问避。
    心念未毕。
    就听——
    “钉心判”一声凄厉惨叫,立即跌下房面,翻滚跳跃,嘶哑哀嚎,瞬间气绝身死。
    墙上大汉一见,纷纷逃窜,情势乱到极点。
    这时。
    就近峰头上火焰爆炸,红光冲天,万道金蛇,滚滚浓烟,满山葱郁,顿时染上一片骇人火红,各峰寨舍,在火光照耀下,清晰可见。
    古淡霞似欲一泄箭伤之恨,身登寨墙,拿起熊熊燃烧的火把,纷纷投向寨内房舍。
    郭晓涵心悬念方才那一声娇叱,虽然他不敢十分肯定,但那熟悉的声音,又令他确实无疑。
    于是——
    他转首望着“毒娘子”,神色焦急的惶声问:“夫人,可是由此向北?”
    边说边用左手有些颤抖的指着大寨的正北方。
    “毒娘子”见郭晓涵对那一声清脆娇叱如此关怀,知道那个人必是与他关系非常密切的人。
    她虽然不愿再和自己的妹妹一争长短,但是她却不能不关心自己妹妹的幸福,尤其她已看出郭晓涵并没有娶古淡霞为妻之意。
    因而柳眉一蹙,点了点头,接着不解的问:“涵弟弟,那个女人是谁呀?”
    郭晓涵见“毒娘子”一点头,哪里还有心和她罗嗦,仅简单的说:“是我师妹……”
    话未说完。身形如电,直向正北驰去。
    “毒娘子”一听,粉面上立即掠过一丝怨毒之色,眉宇间杀机立现,双目死盯着郭晓涵的背影,不由冷冷一笑。
    古淡霞以为那声娇叱,是“芙蓉仙子”和沈圆圆,现在一听师妹两个字儿,面色立刻一变,望着如飞驰去的郭晓涵,顿时滴下两滴眼泪来。
    “毒娘子”心疼小妹,咬牙恨声说:“走,咱们追上去,只要姐姐有一口气在,除了你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嫁给郭晓涵。”
    边说边俯首捡起尸体旁边的雪亮单刀,当先追了下去。
    古淡霞一见,粉面突变,飞身前扑,伸手去拉“毒娘子”的手腕,哭着说:“姐姐,你千万不要杀他!”
    古淡霞一面紧追,一面流泪解释说:“他会爱我的,他疏远我只是因为古大海有杀害他父亲的嫌疑,现在他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世……”
    古淡霞见“毒娘子”越追越快,令她无法再说下去。
    这时。
    整个寨墙上冷冷清清,熊熊的火把,噗噗的燃烧着,古淡霞丢在房舍上的火把,已经冒起黑烟……
    古淡霞心里又急又难过,她生怕姐姐向郭晓涵暗下毒手,忙举目一看,已不见郭晓涵的踪影。
    而郭晓涵正尽展轻功,扑向北方。
    因为——
    他已断定那一声娇叱,是出自柳无双师妹之口,可是他猜不透,师妹为何不守在洞府,违背师令私下华山?
    飞驰中。
    蓦地——
    只见前面十数丈外,横阻着一道绝壑深渊,飞驰的身形立即慢了下来。
    来至近前一看,绝壑宽约十丈,崖下深不见底,隐隐听到隆隆的流水声。
    就在这时。
    前面峰头上寒光一闪,一道如银匹练,疾泻而下,宛如一颗经天而降的慧星。
    郭晓涵凝目一看,心头不禁一震。
    那道疾泻而下的人影,正是手持“日华剑”的柳无双,一阵惊喜,立即脱口急呼道:
    “双妹,双妹,我在这里。”
    急呼声中。
    他沿着崖边向右奔去。
    疾泻而下的柳无双已听到郭晓涵的呼声,双脚一着地面,立即飞身扑来。
    郭晓涵一见,立即大声警告:“双妹要慢,这儿是悬崖!”
    但是——
    如飞奔来的柳无双,似乎没有听见,速度丝毫未减,在峰上火米及手中剑光的映照下,宛如一朵红云飞了过来。
    由于柳无双心情过度激动,再加上峰顶的燃烧爆裂声,而没有听到他的警告。
    他游目一看,发现前面斜出岸外的一株大树上,系着一根长索,另一端却牢牢系在高约八九丈的树顶上,于是,心中一动立即飞身扑了过去。
    这时——
    他发现柳无双距离对崖已不足二十丈了,因而急得大声急呼道:“双妹站住,双妹快站住!”
    呼声未落。
    身形已至树近前,伸手握住长绳,右手金锥闪电一挥,“喳”的一声,系在树身上的绳头儿,已应声而断。
    于是脚尖一点,身形随绳下坠,直向对崖荡去,同时再度高怕急呼道:“双妹站住,我过来了。”
    “了”字甫落。
    神情惊喜,但又有些木然的柳无双,已如飞驰至崖边,而古淡霞的尖锐惊叫:“啊……
    不要!”
    惊叫声中。
    “喳”的一声,长绳应声而断,一把雪亮单刀,幻起一道寒光,划空而过。
    郭晓涵正待挺身撤手,去揽柳无双的纤腰,没想到绳索突然被人射断,身形重心立失,心中一惊,一声大喝,左袖遥空奋力挥出。
    呼的一声身形随着断绳余力,再向崖边荡出六尺,但是柳无双飞扑过来的娇躯,已扑在他的身上。
    郭晓涵一声闷哼,身形向下疾坠,仅差两三尺,脚尖却无法踏上岸边。
    紧紧抱住郭晓涵的柳无双,已经晕了过去,手中日华剑,疾如殒星般泻向崖底。
    而对崖上,已清晰的传来古淡霞的顿足哭叫声。
    郭晓涵就在这千钧一发,身形疾泻的刹那间,双目余光蓦见一株斜松,如飞掠过。
    于是——
    本能的将右手金锥,闪电挥出,“刷”的一声,恰好绕住斜松的横枝上,下坠的身形,立刻停住。
    但是——
    这骤然一顿,使已经晕厥的柳无双,双手顿时松开了。
    郭晓涵心中一惊,揽臂将柳无双抱住,他的右手握着金锥,左手抱着柳无双,身形悬在半空,尤在不停的左右摆动。
    他竭力平心静气,让惊乱的神志清醒一下儿,他判断双妹已经吓晕了,可是他又无法低头一看究竟。
    片刻——
    悬在空中的身子业已稳住。
    他忙将柳无双的娇躯往上一提,张口咬住她胸前的衣服,缓缓松开左手,谨慎的用双手绕着金锥上升。
    同时。
    他默运真力,功贯全身,小心翼翼的攀上斜松,缓缓顺着柳无双的身势,倚坐在树身和支干的伸张处。
    他首先将刚柔锥绕在松枝上,然后才把双妹妹抱在怀里,他万分疲惫的望着怀中的双妹妹,星目中不禁涌上一丝泪水。
    只见——
    双妹妹粉面苍白,花容憔悴,在那双澄澈而又明亮的凤目,紧紧的阖闭着,两道秀丽的黛眉,紧紧歪在一起,略显苍白的樱唇微微张开,露出闪闪生辉的洁自贝齿,长长的睫毛间,嵌着晶莹的泪水。
    郭晓涵心中一阵难过,热泪顿时涌了出来,分别仅仅半月,想不到双妹竟憔悴成这个样子。
    想到心痛处,情不自禁的将头俯在柳无双的酥胸上,忍不住哭了起来,同时双手爱怜的把她抱得更紧。
    他的右颊俯贴柳无双的左乳上,仅能听到她微弱的心跳声,星目中的泪水,滚滚而出。
    一阵发泄性的哭泣,把他心中的郁闷、悲痛,略微减轻了一些。
    这一刹那间。
    他只想到双妹妹对他的无限关怀和情意,已无心去想双妹妹为何前来大洪山,而树上的长绳又何以会断掉?
    片刻——
    一声微弱无力的呼唤声,已在他耳畔响起:“涵……哥哥……”
    郭晓涵心中一动,抬起头来,只见双妹妹的凤目无力的睁开了,泪珠儿就像泉涌般的流出来。
    他立即爱怜的举袖为她拭干净泪水,同时低声问道:“双妹,你醒了?”
    柳无双眼睛无力的眨动了一下儿,发现自己竟然倒在心爱的涵哥哥怀里,因而风目又欣慰的阖上了。
    郭晓涵毫无经验,不知道柳无双是因为激动攻心,而导致气血滞阻,误以为她是大病初痊,而忘了在她“命门”上轻拍一掌。
    望着软弱无力,奄奄一息的师妹,不禁心病如绞。
    他紧紧抱着她的娇躯,含泪的星目,注定她削瘦的香腮往日的艳丽,再不复见了。
    郭晓涵动作笨拙的去亲吻柳无双削瘦的双颊,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对她的关怀。
    不一会儿。
    他感到柳无双的娇躯在微微颤抖,一惊之下,又把她抱紧了一些。
    他看到柳无双黑长微阖的睫毛间,泪珠一颗接一颗的滚了出来,立即忘情的去吻她的眼睛,他要舔干她的泪水。
    接着——
    他又热烈亲吻她略显苍白的樱唇,他要让它像往昔一样的明艳、红润、醉人。
    他将柳无双的娇躯抱得更紧了。
    他要用他的力,暖热她的心!
    果然。
    他发现双妹妹的纤纤玉手,不停的用力揉着她的酥胸,樱唇缓缓启阖,低低的唤着——
    涵哥哥。
    亲吻停止了,星目惊异的注视着柳无双已经红达耳后的粉面,他关切的低声问:“双妹妹,你觉得怎样?”
    柳无双神志早已清醒,但是羞的已不敢睁开眼睛,而她的胸间,仍感到异常郁闷,真气不畅。
    她立即轻轻的说:“涵哥哥,命门穴……”
    郭晓涵一听,顿时大悟,立即舒掌在她的“命门”上轻巧的拍了一下儿。
    柳无双深深吁了口气,立即将螓首埋进郭晓涵的怀里,她的娇靥更加的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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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玉体偷心
    夜空通红,星月无光,在一片杂乱的嘶喊声中,崖上隐隐传来一阵少女的悲凄痛哭声。
    郭晓涵心头一震,顿时想起古淡霞和“毒娘子”来。
    “涵弟弟……呜呜……涵弟弟……呜呜……”
    郭晓涵凝神一听,正是古淡霞悲痛欲绝的哭声。
    仰首一看,距离岸上至少也有二十余丈,在满山火光照耀下,他清晰的看到那株直伸崖外的大树。
    同时——
    他也清晰的看到仍系在大树上的断绳!
    他看到一截断绳,心中不禁一动,才想起系在树上的长绳,何以会突然断了呢?
    他还记得,当他听到古淡霞的尖锐惊叫声之后,长绳才断,因而他断定那株斜松上,潜伏着洪山的守绳暗哨。
    郭晓涵虽然聪明绝顶,但是他作梦也不会想到,飞刀断绳索的人,竟然是甘愿为他效命,同来大洪山的“毒娘子”。
    他听到古谈霞哭得伤心,立即仰首大声说。“喂,我没有死,你们不要哭!”
    喊声甫落。崖上哭声立止,想是惊呆了。
    柳无双亦突然坐了起来,不解的问:“她们是谁?”
    边说边游目一看左右,不由惊得脱口一声尖叫,玉臂紧紧抱郭晓涵,惊得面无人色,惶声问:“涵哥哥,我……我……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郭晓涵轻轻一笑,幽默的说:“这是上苍的安排,让我们俩一齐落在深渊里。”
    柳无双听懂郭晓涵话里的意思,眨着一双澄澈凤目,注定俊面含笑的涵哥哥,迷惑不解的问:“上苍的安排?”
    郭晓涵神秘的一笑,点点头说:“因为上苍让我们俩不死……”
    柳无双顿时大悟,立即略显羞涩的含笑问:“涵哥哥是说我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郭晓涵故意正色摇头说:“不!上苍给了我勇气。”
    柳无双听得一楞,立即不解问:“什么勇气?”
    郭晓汤含笑不语,他的星目注定柳无双的樱后,神色间充满了甜蜜的爱意!_柳无双顿时大悟,知道他说的是刚才吻她,直羞得满面通红,忙娇嗔嗔的说:“涵哥哥坏死了,你坏……”
    说话之间。
    举起扬拳,羞涩的去捶郭晓涵的前胸。
    蓦地——
    柳无双面色大变,惊慌的急呼道:“啊!剑呢?……我的日华剑呢?”
    说话声中,粉面苍白,鬓角渗汗,焦急的左顾右盼。
    郭晓涵亦暗暗心惊,断定宝剑已经掉进崖下,但是他仍帮着柳无双查看,希望宝剑没有掉进崖下深涧中。
    就在这时。
    对崖面上大树前,忽然传来一声古淡霞的惊喜呼唤声:“涵弟弟,你可曾跌伤?”
    郭晓涵仰首上看,在通红的火光照射下,他仍能看到茫然下望的古淡霞,和“毒娘子”
    两个人的小巧身影。
    同时——
    他也发现古淡霞在崖上走来走去,似乎急于想下来救他。
    因而他焦急的大声阻止她说:“我没有跌伤,你们不要下来,我会设法上去的。”
    柳无双神情慌乱,已无心再问崖上说话的少女是谁,焦急不安的对郭晓涵说:“涵哥哥,我要下去找剑!”
    郭晓涵知道日华剑的来历,而且是恩师亲手交给双妹的,万万失落不得,因而也焦急的连连颔首说:“我陪你一起下去。”边说边解下金锥,顺势系在腰间。
    这时——
    柳无双已孤身而下、向数丈下的一方突石上落去。
    郭晓涵虽然深知双妹妹的轻功不弱,但是他仍情不自禁的说:“双妹小心,让我先下去!”
    说话之伺,已周身遍布佛光神功,双袖一挥,一式“苍龙入海”,头上脚上,直向崖下泻去。
    郭晓涵滑过柳无双踏脚的突石时,身形未停,仅衣袖猛向突石上一挥,身形立变,头上脚下,疾向数丈下的另一块突石上继续落去。
    到达突石、脚尖一点,又继续向下疾泻。
    下面水声隆隆,震人耳鼓,寒气上冲,刺肤砭骨。
    由于峰上火光冲天,涧中景物,隐约可见。
    在郭晓涵落入涧时,由岩石很滑,郭晓涵落入了水中。柳无双见后,即向下落去想要救起郭晓涵。
    郭晓涵在水中呼叫道:“双姐千万别下来,这水很冷……”
    可是还没说完。
    柳无双已经入水了,她也实在没有想到这水会这么冷,入水后就冻晕过去了。
    郭晓涵见后,即游过救柳无双了,将柳无双拖到岸边。
    郭晓涵急于将柳无双救醒,正待蹲身将他放下,发现一只红丝剑柄,就在不远的岩石上。
    心中一动,忙抱着柳无双走了过去,低头一看,正是日华剑,但整个剑身已插进岩石中,日华剑的锋利,由此可见。
    于是惊喜交加的低呼道:“双妹妹快看,剑在这里……”
    话一出口,才想起柳无双已经冻晕过去了。
    于是低头一看,浑身不禁一颤!
    只见——
    柳无双樱唇黑青,面白如纸,鼻孔似乎已经没有呼吸了。
    郭晓涵这一惊非同小可,只感到天旋地转,张口结舌,摇摇欲坠……
    他赶紧一定神,迅速蹲下身子,手握剑柄,略一摇动,腕如尖刀在豆腐拨动,宝剑已应手而起。
    就听——
    “嗡”的一声龙吟,但见光华大放,十步生辉,周围砭骨寒流立被剑光通退。
    郭晓涵已无心注意这些,持剑抱着柳无双,急步走进裂洞中。
    由于手中握着日华剑,洞内景物清晰可见。
    洞内狭窄,且极潮湿,两壁生满绿台,郭晓涵只好继续向深处走去。
    洞势渐渐上升,亦逐渐干燥,有宽有窄,高低不等。
    郭晓涵心急救醒柳无双,但是前进了三四十丈,仍找不到一块干燥能够容两人蹲坐之处,因而心中愈加焦急。
    于是放开脚步,如飞向前疾奔,不出十丈,竟有一道天然改造的梯阶,几乎是垂直向上升去。
    郭晓涵怨中一惊,立即停住脚步。
    他心想:“莫非洞中有大洪山的人不成?”
    仔细一看台阶上,落有不少积尘,似乎久已无人居住。
    于是飞纵而上。
    梯阶距离不等,有的相隔五尺,有的相隔一丈,完全依照洞中的天然凸石修改而成。
    上升十余丈,巳是梯阶尽头,七八尺外即是一座简陋的单扇石门。
    郭晓涵不再迟疑,默运真力,直透剑身,寒芒顿时暴涨,剑尖托在门上,逐渐用力,缓缓向前推动,石门依势开了。
    石门一开,立有一阵奇异清凉,而又淡雅的香气,扑面袭来。
    郭晓涵心头一震,这种异香对他太过熟悉了,正如恩师在古墓中给他眼下的“灵石玉乳”的异香毫无两样。
    再看门内,竟然是一间方圆不足一丈的小室。
    室内也堆满了雪白丝绵,有高有低二厚薄不一,高处几达室顶,低处也有二尺,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郭晓涵游目一看里面,别无通路,因而他断定必是多年前在此隐修的异人洞府。
    他怕丝绵底下埋有其他物品,于是立即脱掉湿透了的武生靴,但他的长衫和长裤滴水不沾。
    郭晓面将全室逐一践踏一遍,发现脚下弹性极大,断定不是一般世间丝绵。
    他首先将日华剑向壁上一插,剑身声息毫无的入石半尺,接着将柳无双平放在丝绵上。
    低头一看,郭晓涵完全惊呆了,在森森剑光的照射下,柳无双樱唇发乌,面白如纸,宛如死了一般。
    伸手一摸柳无双的面颊,毫无一丝温度,湿透了的红缎劲装上,仍冰冷透骨,而身下的白丝,却温暖如绵。
    惶急之中。
    他觉得必须尽速将双妹的湿衣脱掉。而且还要找些火来。
    这时。
    他已不敢再多考虑,首先将石门关好,而立即蹲下身子去……
    当他的手刚一触及到柳无双腰间的丝带时,他的手本能的停住了。
    但是——
    当他看到柳无双如死的面容,想到双妹对他的恩情,黯然一叹,立刻将柳无双纤腰上的丝带解开。
    接着替她把衣服脱掉,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具形如寒玉,玲互剔透的胴体。
    郭晓涵一面替她脱衣,一面流泪,因为他的双手触及到双妹胴体时,仅有一丝低微的体温了。
    他伸手一抚柳无双的玉乳之间,虽然心脉仍在跳动,但已及其微弱。
    一丝希望,掠过郭晓涵的心头,举袖拭干眼泪,站起来将室角最厚的丝绵,折倒下来,宛如一床大被覆在柳无双赤裸的身子上。
    郭晓涵觉得第一件事儿应该升起一堆火来,以增高室内的温度,但是在此绝境,又到何处去找火呢?
    于是——
    心中一动。
    脱掉绢袜,盘膝坐在柳无双身边,默运神功,力透掌心,手抚在柳无双的两乳之间,一手抚在她小腹的丹田穴上。
    两股阳和暖流,滚滚输入柳无双体内。
    片刻过去了。
    柳无双依旧毫无苏醒迹象,仅仅体温增高了一些,不过肌肉已渐柔活,脸上亦有血色,樱唇也渐渐红润……
    郭晓涵毫不灰心,他掀开丝绵,将头钻了进去,右耳附在柳无双的心中上一听。心脏虽然还在跳动,但仍微弱无力。
    他在想,如何才能让双妹妹的体温增高,心跳有力,肺部能够呼吸……
    想着想着。
    他的目光忽然落在柳无双红润的樱唇上,于是灵机一起突然起身,迅即解下银弹金锥,接着脱掉长衫长裤,匆匆钻进丝绵内。
    因为他想到了真气由口注入疗伤法。
    这是最后,也是唯一有效的疗伤方法,更是最耗真元的疗伤法,功力不够深厚的人,决不敢尝试……
    现在郭晓涵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此一举了。
    他将柳无双已经温暖柔润的娇躯,紧紧搂进怀里,一手抚在“气海”上,一手抚在“命门”上,口对口,运起神功来。
    三股阳和热流,直注入柳无双体内。
    一股热流走“任”,一股热流走“督”,口内热流窜游内腑柳无双的玉体,顿时热了起来。
    盏茶时间过去了。’
    郭晓涵身上热气蒸腾,通体汗如雨下,柳无双的肺部果然有了一丝起伏,同时鬓角也渗出一丝香汗来。
    良久——
    郭晓酒已感到真元乏力,大有不继现象,同时感到疲惫头眩,怀中的双妹妹虽然已经有了呼吸,但是仍没有睁开眼睛。
    郭晓涵心中一慌,心脉狂跳加剧,头脑晕旋的更厉害了。
    蓦地——
    那一丝潜伏在血液中的淡淡异香,再度由口腔中升了起来,就在这时,柳无双一声嘤咛,缓缓睁开风目。
    郭晓涵真气一泄,几乎晕了过去,他立即疲惫的将头紧贴在双妹的香腮上,静静的调息,希望能尽快恢复体力。
    柳无双缓缓睁开眼睛,茫然的看了一眼,凤目又阖上了。
    她的神志渐渐清醒了,她想到落水后奇寒透骨,惶急游向崖边的情形,但是,就在她心脏如割的那一瞬间,以后的事儿,便再也不知道了。
    片刻。
    她再度睁开眼睛,发现心爱的涵哥哥正将自己紧紧抱在怀里,周身暖和,上下似有锦被……
    蓦地她面色一变,心头狂跳,惊的她几乎狂呼大叫起来,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娇躯竟然一丝不挂,而涵哥哥赤裸裸的把她抱在怀里。
    她惊魂甫定。
    还好发现涵哥哥仍穿着内衣,芳心顿时安定了不少,但是她仍忍不住暗暗伸手,试着摸了摸那个紧要所在,看看是否有起了异样变化。
    她看紧紧抱着自己的涵哥哥,似乎已经睡着了,回忆在她醒来的那一刹那,涵哥哥似乎正在亲吻她……
    从他面色苍白,额角渗汗,无神无力的样子、令她顿时大悟,原来涵哥哥为了救她,才消耗了过多的真力。
    一念至此,已感动的流下泪来,方才她还误以为渔哥哥向她非礼,现在想想,不禁惭愧得无地自容。
    她暗暗在问自己,你不是痴心的爱他吗?为了他你不是甘愿牺牲自己的生命都在所不计吗?
    只要他快乐,你不是发誓要把你所能奉献的毫不保留的奉献给他吗?你愿意陪他终生,愿意为他生儿育女,做一个温顺善良,最最体贴的妻子吗?
    而你怎么样做他的妻子,才能为他生儿育女呢?……
    她不停的在问自己,心中是圣洁的,没有一丝羞耻,她将已经离开他的娇躯,又依偎了过去,举起无力的纤纤玉手,为郭晓涵轻轻拭着汗水。
    同时。
    她把已经红润炙热的樱唇,频频轻吻着他的前额、微阖的星目,英挺的鼻子和干燥的嘴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郭晓涵才调息完毕,但是仍感到疲惫,然而他被双妹妹吻得心神紊乱,心猿意马,不得不赶紧睁开眼睛。
    他看到目闪泪光,娇躯含羞,樱唇红艳如火,香腮挂着微笑的双妹妹,一股冲动热流,突然起自丹田,令他情不自禁的紧紧抱住双妹。
    柳无双虽然在心里上已经有了作为一个妻子的准备,但是娇躯突然被郭晓涵紧紧抱住,仍惊得花容色变,脱目惊呼!
    郭晓涵一惊,如遭雷击,一阵愧悔,顿时将头埋进丝绵内。
    柳无双顿时警觉,心中万分后悔,赶紧将娇躯又偎了过去,深情而又羞涩的说:“涵哥哥……你要吗?”
    郭晓涵双手掩面,懊悔摇了摇头。
    柳无双一阵心疼,她知道自己那声惊呼,严重的伤害了涵哥哥的自尊心,她必须设法再让涵哥哥高兴起来。
    于是——
    她温驯得像依人小猫,偎进郭晓涵的怀里,深深情的柔声说:“涵哥哥,不要生气,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还记得吗?当你下山的时候,你曾对我说——你的心唯天可表?”
    郭晓涵依然以手掩面,连连点头。
    柳无双轻轻吻着郭小涵的头颚,继续柔声说:“涵哥哥,我愿意侍候你,只要你高兴……”
    郭晓涵又感激又羞愧的摇了摇头。
    柳无双一阵难过,她认为郭晓涵不会原谅他,因而凄声:“涵哥哥,你不喜欢我了?”
    郭晓涵知道柳无双误会他了,伸臂把她抱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我愿意……只是我太疲倦了。”
    柳无双一听“我愿意”,顿时芳心狂跳,粉面发烧,但听到“太疲倦了”,又赶紧关切的低声说:“我们再睡一会儿吧!”
    边说边轻声一叹,又黯然神伤的说:“小妹命薄,无福使用神剑,将来……”
    郭晓涵一听,突然伸出头来说:“双妹妹你看!”说着,举手一指头上的日华剑。
    柳无双不解的探出头来,举目一看,惊喜交加跳了起来。
    蓦地——
    一阵凉气透体,一声娇呼,人已惊得又偎进郭晓涵怀里,原来她发现浑身赤裸,一丝不挂。
    郭晓涵一看双妹惊喜慌乱的娇态,忍不住顽皮的哈哈笑了。
    柳无双由于失而复得日华剑,芳心万分高兴,一听郭晓涵的笑声,不由羞得暗暗担了一下郭小涵的大腿。
    郭晓涵一声“哎哟”,疼得翻身滚了出去。
    柳无双再度探出头来,不胜娇羞的说:“涵哥哥,你是怎么将剑找到的?”
    郭晓涵一边揉着大腿,一边故意哭丧着脸回答说:“在洞口的突石上找到的。”
    柳无双一听洞口,才想起这必是一座洞府,游目一看,发现石室顶上,悬着一只小小绿瓶。
    继而用鼻子一嗅,顿觉满室异香,这种香味儿,极似当年恩师让她眼下的“灵石玉乳”。
    因而——
    她一指那个小小绿瓶。惊讶的说:“涵哥哥,快把那个小玉瓶拿来。”
    郭晓涵不解的转首一看,忙走了过去,伸手取下小玉瓶一摇晃,浓重异香,顿时弥漫全室。
    柳无双惊喜万分,兴奋的说:“不错,我猜的不错,快拿来让我看看里面有多少滴。”
    边说边坐起身来,随手将丝绵围住娇躯,但是羊脂白玉般的香肩玉臂,俱都裸露在外面。
    郭晓涵急忙将小玉瓶交给柳无双,不解的问:“双妹,小玉瓶里是什么?”
    柳无双兴奋的说:“灵石玉乳”
    郭晓涵不由惊喜得急声问:“真的会是灵石玉乳?”
    边说边依偎在柳无双身边,脸贴脸仔细一看,只见小玉瓶内有不少碧绿色的乳状液体,至少也有十数滴。
    柳无双看罢,立即惊异的说:“啊,这些恐怕已有一百多年了。”
    她一看郭晓涵有些不信,忙解释说:“灵石玉乳乃稀世珍品,不亚于‘灵芝草’,尤胜过‘何首乌’。
    据师父说:灵石玉乳功能起死回生,练武之人饮用一滴,可增十年功力,一般人饮用一滴,可以延年益寿。
    至于灵石玉乳究竟多少年才能凝成一滴,没有人知道,但据传说,每十年中,必有一滴!”
    边说边以小手指在玉瓶内沾了一些,送到郭晓涵的嘴边。
    虽然郭晓涵已经不觉得疲惫,但是他不忍拒绝双妹妹的好意,因而张口舔了舔柳无双的小手指,点滴灵乳,顿化满口津液。
    柳无双愉快的一笑,自己也点了两滴,剩余的让郭晓涵谨慎的收起来,柳无双食了两滴灵乳,周身发热,真力充沛,疲倦尽除。
    现在。
    她唯一焦急的是如何尽快烤干衣服,她从小锦囊内取出火种,郭晓涵忙到洞外找来了不少干藤。
    柳无双暂穿上涵哥哥的长衫,裸露着雪白玉腿,两个人眉来眼去的在烘烤衣服。
    郭晓涵替她烤上衣,柳无双自己羞涩的烤内裤,这对郭晓涵来说,真是充满了诱惑,心中不时掀起阵阵遐思。
    柳无双虽然仍有些羞涩,但她的芳心却甜甜的,想到自己最隐秘之处,已尽入涵哥哥的眼里,还有什么好避讳的呢?
    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本来就用不着避讳什么,更何况处在这种迫不得巳的环境中呢?
    她觉得夙愿得偿,把自己赤裸裸的献给涵哥哥,因而她感到欣慰、幸福、甜蜜。
    自今天起,她和涵哥哥已经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了,虽然他们还没有行人伦之礼,但是她认为已经有了心理上的快慰。
    心念之间。
    她不禁娇羞而又满足的笑了,背身穿上内裤,深情的偷偷看着被火炮烤得俊面通红,似在沉思的涵哥哥。
    她穿好亵裤,继续烘烤亵衣,她不知道郭晓涵是否仍在回想为她宽在解带时的旖旎情景,国而面带娇羞的笑说:“涵哥哥,你在想什么?”
    郭晓涵沉缅在甜蜜的回忆里,被柳无双一问。才回过神来,立即说:“我在想你怎么会突然追到大洪山来呢?”
    柳无双知道郭晓涵言不由衷,但是这个问题也正是她急于要讲给郭晓涵听的。
    她神色略显忧郁的说:“你下山的第二天一早,‘浪里白条’老哥就来了……”
    郭晓涵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急声问:“他可带来思师的消息?”
    柳无双摇了摇头,黯然说道:“没有,萧老哥听说你下山了,急的直跺脚,我和牛弟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肯说,最后他催促我们赶紧下山追你……”
    郭晓涵不解的道:“为什么?”
    柳无双也不知道的说:“萧老哥似乎不便对我们说,我问他可是芙蓉仙子和圆姐姐出了意外……”
    郭晓涵心头猛的一震,脱口急声问:“他怎么说?”
    柳无双不敢蒙骗郭晓涵,诚实的说:“可是萧老哥不肯说啊,我看他双颊清瘦,神色黯淡,似乎曾经过一番极大的波折……”
    郭晓涵不由焦急的插嘴问:“萧老哥现在是否仍在峰上?”
    边说边将手中烤干的衣服交给柳无双,转身去穿自己的长裤。
    柳无双接过衣服,回答说:“萧老哥和牛奔去了‘白河寨’,我一人赶来大洪山,他认为才半月时间,你一定仍停留在这两个地方,萧老哥还特别叮嘱我,不管你在与不在,我都必须急速赶往鄱阳湖丰渔村他家里见面。”
    两个人已匆匆将衣服穿好。
    柳无双像一个贤慧的妻子,仔细的为他整理发髻,但是心急如焚的郭晓涵,已经无心礼会。份浓情蜜意了。
    因为——
    他一直心想着如何才能找到“独臂阎罗”,火速赶回鄱阳湖,他最担心的是怕江姑姑和圆姐姐发生意外。
    郭晓涵不相信“浪里白条”萧猛未曾向柳无双道出实情,他认为柳无双有意相瞒,免得他焦急心烦。
    对于武当派唯一长老“静玄仙长”坐关业已三年的情况,他也不想现在告诉柳无双。
    柳无双眼食了两滴“灵石玉乳”之后,真力充沛,容光焕发,已无一丝倦意,娇靥美艳如花,像往昔一样的秀丽绝伦。
    郭晓涵匆匆穿好武生靴,由墙上摘下“日华剑”,迫不及待的拉着柳无双的玉手,急声说:“我持剑在前引路,你可以跟在找的身后。”
    说着。
    两人已走出石室。
    柳无双立即不解的问:“涵哥哥,我们可是要去翻阳湖?”
    郭晓涵毫不迟疑的说:“不,既然已经来了大洪山,势必要找到‘独臂阎罗’。”
    说话之间,两人已飘身而下,到达裂洞口外。
    洞外涧内,飞珠溅玉,水气蒸腾,无法看清崖上天空,但是根据洞中光线,断定天已经大亮了。
    郭晓涵将剑交给柳无双,仰首一看,当先向崖上升去,柳无双将剑收入鞘内,紧跟着腾空而起。
    郭晓涵和柳无双再度取食了“灵石玉乳”,因而功力骤增,尤其是柳无双,更有显著进步,两人身轻似燕,上升如飞,瞬间已穿出水雾。
    两人双目一亮,崖上景物清晰可见,天空澄蓝,树梢上抹着一线柔和阳光,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片刻已达崖上。
    就近一座峰头上,仍冒着数缕淡淡的烟,大火已被救熄了。
    郭晓涵回头看了对崖一眼,寂静无声,已看不见古淡霞和“毒娘子”,断定她们已回长寿店了。
    柳无双一看郭晓涵的表情,顿时想起昨夜那个少女的哭声,立即不解的问:“涵哥哥,昨夜崖上哭喊涵弟弟的那位姑娘是谁呀?”
    郭晓涵已有了几次双妹妹吃醋的经验,她虽然问话的口气平和,但是断定她心理仍有些不快!
    立即他淡淡的说:“一个是古大海的女儿古淡霞,一个是白河寨主熊振东的夫人毒娘子。”
    柳无双大为不解,古淡霞的一切她听涵哥哥说过,但是那位奉娘子又怎么会和他来大洪山呢?因而不解的问:“那位毒娘子……”
    郭晓涵一面观察山势进路,一面抢先解释说:“毒娘子是古淡霞的胞姐,毒娘子来大洪山是向独臂阎罗要矮脚虎……”
    话未说完,右前方两座高峰之间,蓦地传来了一声娇叱。
    郭晓涵星目一亮,脱口急声说:“她们还没有走,我们快速去看看。”
    说着,身形如烟,循声向前扑去。
    柳无戏弄不清楚毒娘子何以会是古淡霞的胞姐,而矮脚虎又是谁?她无可奈何的默默跟在郭晓涵身后向前疾驰。
    两人越过一片怪石矮松,前面峰脚下已现出一处百丈方圆的绿谷。
    谷中苍松翠竹,绿草如茵,地势极为平坦,倒是一块习武搏斗的好所在!
    只见谷中围着数百名灰衣劲装大汉,持刀控箭,聚精会神的望着一群人在围殴。
    古淡霞披头散发,飞舞长剑,力战六个手持不同兵刃的劲装大汉,她的粉绒披肩已被划破,情势已很危险。
    正北不远处并肩立着五个人,面目狰恶,嘴晒狞笑,望着六个大汉在围攻古淡霞。
    正中的人浓眉大眼,狮鼻方口,是个灰布僧袍的矮胖和尚,手中握着一根乌黑发光铁禅杖。
    左边是一个五十余岁的老者和一个老尼,老者瘦削,身穿青袍,凹眼、凸额,手横厚背大砍刀。
    老尼六十余岁,尖嘴、鼠眼、朝天鼻,一身月白憎衣,手持玉如意,一望即知不是善良的佛门弟子。
    左边是一个身躯魁梧的彪形蓝衣劲装大汉,和一个二十八九岁,身穿红花银缎劲装的青年。
    大汉浓眉紫面膛,手持一对大板斧,红花银缎劲装少年骨瘦肌黄,油头粉面,一双色迷迷眼睛,不时望向身后。
    在这五个人的身后,尚立着十几个手持兵刃的大汉,极似香主一流人物,而前面五人,想必是南面五峰的寨主。
    郭晓涵迅捷看了谷中一眼,不知道为何没看到毒娘子?再句前进,心头不禁一震,只见那个油头粉面的青年,目光注视之处,竟然是已被绳索捆着的毒娘子。
    郭晓涵实在猜不透,人见人怕,身怀六种绝毒暗器的毒娘子,是怎么被对方擒住的了只见——
    毒娘子横躺在那五个寨主身后,粉面铁青,咬牙切齿,美目中冷芒闪射,想是忿怒已极。
    这时。
    郭晓涵已看清楚谷中情势,古淡霞虽然危急,但一时绝无生命危险,因为那五个寨主旨在生擒活捉她。
    尤其正中那个矮胖和尚,两眼如灯,一直贪婪的盯着打斗中的古淡霞,看来定是一个淫僧。
    郭晓涵为免惊动围在四周的数百大汉,因而身形腾空而起,一式“虚渡长空”,越过大汉等人的头上,直向谷中落去。
    柳无双也一声不响的,疾演“彩凤游云”,紧随郭晓涵身后飞去。
    两人身形一起,立被那五个寨主发觉。十道炯炯目光,一齐向空中看去。
    郭晓涵身形落地,震耳一声大喝:“住手!”
    大喝声中,身形如电,蓝衫飘处,已至围攻古淡霞的六个大汉身前,红影一闪,柳无双也紧跟而至。
    周围数百劲装大汉一见,顿时惊呆了,由于郭晓涵和柳无双已至五位寨主身前,因而没有人敢放箭。
    围攻古淡霞的六个大汉,已被郭晓涵这一声春雷似的大喝,震得身形踉跄,头晕脑胀,各自暴退丈外。
    古淡霞一见到郭晓涵、立即失声哭喊道:“涵弟弟……”
    哭喊声中,竟伸张玉臂,飞身向郭晓涵扑去,但当她看到郭晓涵身后立着一位绝色红衣少女时,因而疾煞冲势,掩面大哭起来。
    郭晓涵无暇安慰古淡霞,即对柳无双说:“双殊,这位就是古姑娘,你快快看着她可曾受伤。”
    边说边向神色惊异的五个寨主走去。
    郭晓涵刚一迈步,六个惊魂甫定,手持不同兵对的香主,已同时大喝一声,纷纷向郭晓涵扑来。
    柳无双一见,顿时大怒,玉腕一翻,寒光电闪,“呛啷”一声清越龙吟,光华耀眼的日华剑已撤出鞘外。
    郭晓涵旨在尽快解救毒娘子,因而衣袖一拂,蓝影如烟,也未见他如何作势,已至五个寨主面前。
    五个围攻他的香主只觉两眼一花,人已不见,惊得猛然冲势,急撤兵刃,一阵金铁交鸣声响,仍有两人伤到自己,一声惊叫,纷纷向后纵去。
    五个寨主,根本没想到郭晓涵具有如此奇怪身法,但觉蓝影一闪,已至他们面前,因而惊得齐声怪嗥,纷纷向后暴退。
    立在五人身后的十数大汉,顿时乱做一团,惊呼声中,立即散开,毒娘子也被丢下没人管了。
    郭晓涵趁混乱之际,飞身前扑,伸手将毒娘子扶起,柳无双和古淡霞也随之扑了过来,古淡霞剑尖一挑,毒娘子身上的绳索立断。
    毒娘子一脸愧色,望着郭晓涵感激的说:“涵弟弟,谢谢你来搭救我。”
    郭晓涵谦和的一笑说:“夫人为在下助拳引起,情隆义重,在下感激尚且不及,怎敢当夫人言谢!”
    毒娘子知道郭晓涵尚不知道她飞刀断索的事,因而惶愧的立时低了下头。
    郭晓涵不知道高傲自恃的毒娘子,何以突然傲气全消,目光一瞟,发现毒娘子腰间的暗器皮袋,已经不见了。心中似有所悟。
    他举目望着远立数支以外的五个寨主,沉声问:“何人取去熊夫人的暗器袋?”
    毒娘子立被提醒,柳眉一竖,美目闪光,脱一口声厉叱:“花三郎纳命来——”
    厉叱声中,直向那个油头粉面,红花银缎劲装的青年扑去。
    古淡霞一见,大吃一惊,立即阻止她说:“姐姐小心。”
    话声未落,身形已紧跟着扑去。
    油头粉面的“花三郎”虽然震惊于郭晓涵和柳无双的绝世轻功,但他那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却一直贪婪的死盯着美如天仙的柳无双。
    这时见毒娘子疯狂扑来,冷冷一笑,转首对身后的三个香主沉声说:“毒娘子暗器在我这里,你们三个人快将她拿下。”
    “下”字出口,三个大汉已飞身迎出,大喝一声,齐向毒娘子扑来。
    毒娘子理也不理,仍向花三郎扑去。
    柳无双早已被花三郎看得芳心火起,听了他的名字之后,愈加深信他不是个好东西,一看三个大汉齐扑向毒娘子,一声冷笑,沉声说:“真是一些无耻的东西!”
    话声未落,玉婉已扬,三道寒光掠过毒娘子和古谈霞之间,宜奔那三个扑来的大汉面门,奇快如电,一闪而逝。
    就听——
    数声凄厉惨嚎,那三个大汉撒手丢刀,一起栽倒,但是那三道奇快如电的寒光,余威不减,仍如飞向前射去。
    郭晓涵剑届一蹙,柳无双神色一楞,所有在场的高手,俱都惊得脱口惊啊一声!
    就在这时。
    场中一声怒喝,花三郎抖手打出一道“捆仙索”,一条黄色长绳,圈成一个圆环,直向毒娘子秀发蓬乱的头上套去。
    郭晓涵一见,顿时明白了方才毒娘子何以被俘。
    毒娘子对空中套来的长索,毫不理会,一声冷笑,对准“花三郎”的前胸,玉颈一低,纤腰一弓,“蹬”的一声,一点蓝光应声而出。
    郭晓涵看得心中一惊,江湖俱知毒娘子一身绝毒暗器,看来还真不假。
    心念未毕,花三郎一声惨叫,翻身栽倒,胸前笔直的插着一支长约四寸的小羽箭。
    紧跟在毒娘子身后的古淡霞,一声娇叱,挥剑去斩套索,但却没有即时封住,因而,毒娘子再被牢牢捆住,栽倒地上。
    一其余四大寨主岂肯坐失良机,一声大喝,飞身齐扑,企图活捉“毒娘子”,用来威胁郭晓涵等。
    而十数名香主亦纷纷散开,企图将郭晓涵等包围。
    郭晓涵大怒,一声暴喝,直向矮胖和尚奔去。
    古淡霞敌住老尼姑,而手持板斧的大汉协助矮胖和尚,在夹攻郭晓涵。
    柳无双一声娇叱,光华刺目,一声龙吟,身形宛如一缕红烟,挟着一道如银匹练,直向持刀老者扑去。
    场中情势顿时大乱,围在远处的数百大汉,齐挥兵刃,呐喊助威。
    毒娘子久经大敌,娇躯就地一滚,持刀老者顿时扑空。
    光华一闪,柳无双已到,匹练过处,暴起一声惨叫,一颗苍白人头,直飞向半空中。
    矮胖和尚一声问哼,已被郭晓涵的右掌击中前胸,身形一连几晃,“哇”的一声,喷出一道血箭。
    郭晓涵身形一旋,左袖一挥,紫面大汉一声嗥叫,板斧脱手而飞,郭晓涵戟指点了他的“脊椎穴”。
    古淡霞不是老尼姑的敌手,已被逼的剑法紊乱,连连后退。
    柳无双一见,正待支援古淡霞,摹闻毒娘子发出一声惊呼,柳无双循声一看,只见毒娘子已被四个香主用脚踏住,于是一声娇叱,身形腾空而起。
    就在柳无双身形腾空的同时,郭晓涵大喝一声,右手五指已经弹出,锐利指风分向四个香主射去。
    叭叭数响,闷哼连连,四个大汉脑浆飞溅,同时毙命。
    其余香主,直惊得面色如土,魂飞天外,转身逃命。
    跃身空中的柳无双一晃,立泛杀机,一招“同光剑法”中的绝学“银河泻地”,幻起一道刺目电光,直向几个香主射去。
    剑光过处,惨叫连声,人头齐飞,如注喷血,分由几具无头尸体的颈腔中激射而出。
    毒娘子看了一眼周围数百个骚动和弓箭手,立即高声大叫道:“不要杀死他们。”
    郭晓涵也怕周围乱箭齐发,忙阻止柳无双道:“双妹回来,我们快去找独臂阎罗。”
    话未说完,柳无双已转身纵回。
    郭晓涵见双妹功力大进,知道服了灵石玉乳的原故,而柳无双对自己功力骤增亦极为兴奋。
    这时。
    老尼姑已被郭晓涵制眼,古淡霞也解开了被捆住的毒娘子,郭晓涵挟着紫面大汉,毒娘子挟着老尼姑,直向最高的悬钩峰驰去。
    周围数百大汉俱都呆若木鸡,而两位寨主又被郭晓涵和毒娘子挟持着,因而没有人敢放箭。
    围在正北面的数十大汉,早已逃散,让出正北的谷口。
    毒娘子一指正中高峰,转首对郭晓涵说:“涵弟弟,独臂阎罗接获暗格报告,说你已坠崖身亡,现在我们去总寨,独臂阎罗一定没有防备。”
    郭晓涵一听“暗椿报告”四个字,对昨夜长绳突被人割断一事,自以为判断正确,以为树上果然潜伏着人。
    这件事古淡霞不说,毒娘子当然也不敢提起,而郭晓涵也就永远被蒙在鼓里。
    郭晓涵心急登峰,身形逐渐加快,柳无双神色自若,身形快如飘风,紧跟郭晓涵身后,看来毫不吃力。
    但是毒娘子和古淡霞,却相形见拙,尤其是挟着恶尼青莲的毒娘子,更显得力不从心。
    柳无双看得清楚,即对郭晓涵低声说:“涵哥哥,慢一点儿吧!”
    郭晓涵回头一看,发现古淡霞奋力直追,而毒娘子已被抛在后面,秀发蓬乱,粉面上已泛出汗珠。
    片刻。
    已来到峰下。
    郭晓涵、柳无双,同时停住身形,古淡霞也紧跟着到达。
    毒娘子粉面通红,脚下一加劲儿,速度骤然加快,几个纵跃,已来至近前,羞惭的一笑,自我解嘲的说:“这个老骨头,还挺重的!”
    边说边将右臂一松,“蓬”的一声,恶尼已被摔在地上。
    郭晓涵见毒娘子香汗淋漓,粉面通红,秀发蓬松,娇喘吁吁,立即望着柳无双说:“师妹,请你将老尼提上峰去吧!”
    柳无双甜甜一笑,立即颔首称好。
    就在这一瞬间。
    毒娘子和古淡霞已将柳无双看了个清楚。
    毒娘子认为这是她第—次看到如此美丽的少女,别说是男人,就是以自诩丽质天生的自己,看了亦忍不住怦然心动。
    同时——
    她发现妹妹古淡霞,虽然看来也是一个绝色少女,但却和她一样,缺少那种高雅脱俗的气质。
    古淡霞一看柳无双,顿时恍然大悟,涵弟弟何以不喜欢自己。
    她深信自己的姿色并不逊于柳无双,而只是缺少那种端庄、文静、高雅脱俗的气质,尤其在苇林堡的时候,给郭晓涵的印象太坏了,这时一想,真是悔不当初。
    不过,当她见过芙蓉仙子和沈圆圆之后,她已经在努力去学着做一个温柔可爱的女人。
    一想到沈圆圆,她情不自禁的作了一个比较,她发现柳无双没有沈圆圆恬静,更缺少沈圆圆那副清丽超尘的圣洁风仪。
    但是——
    柳无双的明艳,和浑身洋溢着青春活力,以及那一股子刁蛮中又逗人喜爱的稚气,却是沈圆圆所没有的。
    古淡霞很清楚她自己,虽然她在努力改变自己,但是她的冶艳、狐媚、放浪,是永远无法改变的,因为她的外表轻佻,是与生俱来的。
    但是她为了讨郭晓涵的欢心,她要尽最大的努力,去尝试做着一个温柔持重的少女。
    柳无双见毒娘子和古淡霞两双一般无二的桃花眼,一直在盯着她发怔,不由羞得粉面一红,转首望着郭晓涵说:“涵哥哥,我们快点儿登峰吧!”
    边说边伸手提起地上的老尼姑。
    郭晓涵见毒娘子娇喘吁吁,鬓角渗汗,因而不便急着登峰,这时经柳无双一催,立即望着毒娘子说:“我们早些上去吧?”
    毒娘子自昨夜飞刀斩断索之后,对郭晓涵一直感到愧疚不安,因而已失去了那股子狐媚劲儿。
    这时见问,立即谦和的说:“涵弟弟和柳姑娘先上去吧,我和妹妹跟后面,遇有情况,两位千万别忘了将手中的‘排云斧’石大刚,和恶尼‘青莲’举起来晃一晃。”
    郭晓涵轻一颔首,柳无双嫣然一笑,两人已腾空向峰上升去。
    毒娘子和古淡霞一看郭晓涵和柳无双上升速度惊人,不自觉的赞叹着摇了摇头,同时向上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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